巫师里德勒 第190节

思诺森忽然想起黑暗中那些意向不明朗的龙脉,他们拥有天赋的各种独特的神奇能力,有的已经具备相当的杀伤力。

凭我的战斗直觉,也就是和他们互相较量手腕。失去那一枚戒指,我在龙脉们面前说话的语气都要降低几个调门。思诺森开始有些想念那一枚丢进壁炉里的神秘戒指。

不行,我已经答应医生,不再使用它。既然戒指来自崇拜恶魔的人类堕落者掉落的遗物,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一个新的陷阱。”思诺森用友情和承诺源源不断地增强自己的信念,抵抗残留在右手臂上那股蠢蠢欲动的引诱。

门外骤起的夜风依旧寒冷,微微刺疼路上行人的脸面。守夜人离开内城隐秘的巢穴,在空旷的街道上巡游,用审视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没过多久,耳朵灵敏的思诺森听到外面发生争吵和重物落地的声音,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最敏感的关键的夜晚。守夜人已经全副武装,还敢依仗自己的身份地位呵斥他们的盘查,就等着被拳打脚踢至鼻青脸肿,然后被投进肖山克,接受为期十数天的劳役。咦!有点不对劲,怎么打斗的声音已经来到门口了。

浑身笼罩黑烟的中年干瘦男子胸口插着一根短矛撞进蜂鸟酒馆,要不是他的右手握住一把死气沉沉的鲜血符文剑,在座的客人们都以为这是一次午夜谋杀案的现场。

“普列斯!”短矛爆发耀眼的乳白色光芒,随后飞快地像一只倦鸟回到林间筑起的巢穴,落在一个棕黑色头发的青年巫师手里。

第197章 夜行

击中胸膛的要害毙命的中年男子的身体冒出浓浓黑烟后嘭的一声,接着噼里啪啦地接连炸裂,变成一堆白色灰烬。

“怎么回事?”酒馆里目睹这一幕的客人们都好奇地纷纷往前涌动,只有一小部分人不断向后退缩。

有见识广博的冒险者认出灰烬的来历:“这是一头成年吸血鬼,被银质武器和正能量摧毁了嗜血的身躯和邪恶的灵魂。”

“是守夜人吗?”

“这支短矛很像是其中的一位首领,我们激流城的骄傲,尊敬的奥列弗阁下。”

这个名字显然很受激流城平民的欢迎和喜爱,许多人开始用自己亲眼所见的肯定语气叙述奥列弗的丰功伟绩,有些过于离奇的传闻甚至让身为奥列弗幼时好友的思诺森觉得脸红,过了一会才适应越来越浓厚的氛围,并开始习以为常,没过多久,思诺森觉得周围的客人说的话都是真实可信,他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位朋友感到自豪和骄傲。

连吸血鬼这种躲藏在黑暗深处的邪恶居民也开始抛头露面,激流城的乱局真的很有吸引力。思诺森望着地上那堆古怪的灰烬若有所思。

对了,激流城身为北地所有军功贵族的领头羊,它的一举一动造成的影响必定会扩散到全局。退后一步,如果王室真的是幕后黑手,期望在激流城制造动乱,进而撬动整个变成铁板一块的北地的局面,目前的作为显然只是小打小闹。

“咦!这堆灰烬有古怪。”思诺森借着昏暗的酒馆的灯光看见吸血鬼死后身体爆碎的骨灰里有一条细小的虫子在蠕动。

有趣。这些灰烬有值得研究的价值。

思诺森撕开自己的双层皮马甲,把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吸血鬼的余烬收集到手,甚至连那条小虫子也一样。

看到他的举动,酒馆里有的客人感到庆幸,总算有人出面把这些邪恶的骨灰打扫干净。有的客人忿忿不平,这些灰烬是守夜人首领的战利品,怎么能抢走它。还有的客人担心吸血鬼的报复,赶紧离开吧,这里死了一头吸血鬼,肯定会有它的同伴闻着味道过来索取血债。

思诺森把在场所有人摆在脸上的表情都扫视了一遍,尽管他并没有读心术这类能够阅读别人思想的能力,可是无形的排斥和抗拒已经把他推到墙角。

事情已经办成,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思诺森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很快消失在街角。

在思诺森离开后,蜂鸟酒馆陆陆续续地走出慌不择路的客人,他们离开的脚步如此地急迫,甚至连宽敞的大门都被挤地有些变形。

牢骚话和不满的抱怨接连传来,很多人选择沉默继续加快脚步赶路,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这些日常生活平淡的居民们感觉到精神亢奋后一阵阵空虚。

思诺森没有直接回公寓,他一直沿着墙角黑暗中慢慢步行。不知不觉的走路的思诺森发现身后多出尾随而行的陌生人。

“奥利弗,是你吗?”思诺森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想回头确认。

“别回头,我们就这样说说话。”

“怎么了?”思诺森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有些不解。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当年战争鸽整合家族并划分相应的地盘和职责时,手段有些激烈,那些失败的贵族借机发泄自己的不满。他们搀了一脚进来,市政厅的压力很大,而且深水城的法拉麦领主,那个对一切战争都感到兴趣的骑士领主,态度暧昧,物资及时地支援了一批过来,可是他的回应在模棱两可之间。”

“最终他会倒向我们的。”思诺森很清楚激流城和深水城的领主之间必定有牢固的盟约,正是他们的携手,才奠定战争鸽的雏形。

“没错,我们都知道他会倒过来,靠近激流城。可是只要人性的阴暗还存在,法拉麦领主还是很愿意看见激流城吃点亏,甚至受到严重的创伤。”

“最困难的时候伸出友谊的手吗?”思诺森有些不理解,“他究竟在等什么?”

“我只是负责疏通地下管道的淤泥,尽量让污水和垃圾无法阻碍地下秩序正常运转的清道夫。对于这些领主、贵族之间的阴谋诡计,我并不想深入太多。”

“这是正确明智的选择。”思诺森微微放慢脚步,“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说以上这些话,我能帮上你的忙吗?”

奥列弗讶异地打量幼时好友的后脑勺,“你也长大了,变得聪明和懂事,不再是骑士团·脑子都是肌肉·理想主义者思诺森了。”

“以前在训练营接受骑士长全套正统的骑士教育时我的确是这样,可是在耐欧玛港口巡视厅从事两年工作,和各种各样的人物打交道后,我不得不把身上的棱角敲碎,用现实的砂纸把它打磨圆滑。不过有一点我必须声明,尽管外面已经变得物是人非,唯有对驯鹿之王殿下的信仰没有任何改变。”

奥列弗顿下脚步,“有这个就够了。”随后他加快脚步走到思诺森的身边,和他并肩同行。

“思诺森,还记得那个难忘的夜晚吗?”

“前所未见的巨大荧光冉冉升起照耀激流城,麦酒味道的泉水冲开阻塞喷涌而出,环绕喷泉广场的盛宴我们一起共享,荣耀和胜利酿造的美酒,奇迹之术变化出的佳肴。我怎么会忘记,我怎么能忘记,这是我一生人当中最宝贵的财富。”

“你说的对。我们要牢记为激流城带来这一切改变的驯鹿之王殿下,正是因为我们全心全意地信赖他,才熬过那一段艰难的岁月。不管时光如何变化,唯有信仰是真实不虚的。”奥列弗目视前方街道的黑暗和两侧的灯柱,“思诺森,诸神渐渐地陷入沉寂中,断断续续地回应信徒,唯有驯鹿之王的圣殿神圣的光辉永耀,很多人都无视这一点,迟早他们会碰地头破血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思诺森笑着摇摇头,“这个提醒,我已经收下。其实你没有必要来,随便派个人说一声,效果都是相同的。”

“凡人的阴谋诡计对于目光超然其上的神祇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玩笑,可是我们必须站在同一个阵营里,你能体会我的用意吗?”

“我这边毫无问题,另外几位伙伴呢?”

“确认过,他们都是立场坚定的激流城的战士。思诺森,现在是关键时期。在战场上获得胜利不代表其它层面不会失败。激流城甚至北地已经站在新的战场上,面对的对手已经不是垂垂老朽的瘸子国王,而是北国大大小小数十个领主以及南方亮出爪牙的狮子。”

“你忘了双头鹰,这可是幅员辽阔的大帝国。”

“他们自顾不暇,双王的血亲关系已经很疏远,不复当年的亲兄弟般的密切,不停挑起的战斗耗尽了他们的财富和国力,流的血太多甚至模糊了他们的眼睛。”

思诺森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拼命地想要抓住这一闪即逝的灵感火花:“和新生稚嫩仿佛婴儿的激流城相比,曾经用冰寒的吐息淹没北国所有领主的双头鹰显然才是真正的威胁。”

奥列弗有些不解:“你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了。”

“我们在那位温和的东方诗人君王背后稍微推动一把,停止双头鹰的内耗,结束持续数十年的冻土带战争。”

“这太危险了,如果把双头鹰从囚笼里放出来,激流城甚至北地第一个就会被它盯上,毕竟我们通过商贸迅速积累的财富和资源太多了。这是一块涂抹了大量奶油的松软蛋糕,只有把我们吃下,不断失血而严重虚弱的双头鹰才会缓过劲并在此君临北国。”

“只有这样,那些短视的领主和南方的年轻狮子才会把目光重新投向双头鹰。激流城和北地才会离开舞台的最耀眼的主角位置,充当配角甚至是看客,即使损失身上的一部分,总比被那些饥饿的豺狼被狮子统帅着扑上来,把我们瓜分吞并要好很多。”

奥列弗沉思了很久才点头首肯:“关于这个远期战略,我会作为守夜人的首脑之一向城主直接递呈,要附署上你的名字吗?”

思诺森摆了摆手:“这只是我突然有感而发的胡言乱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说出这些不可思议的话。”

奥列弗侧过头认真看着思诺森的眼睛,好一会才发出笑声:“对啊,有些事情、有些人就是这样地不可思议,甚至难以理解。”他轻轻拍了拍思诺森的肩膀,“如果有功劳,我会为你争取,如果被城主呵斥,我就独自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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