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莱姆研究者 第386节

  “。”

  “在使徒队给我留个位子。我要搏一铺大的。”

  凡妮莎一下子抬起头来:“真的?”

  “真的,”达克指着费尔南德斯的鼻子,对凡妮莎道道,“而且,官儿一定得比他大!”

  费尔南德斯冷哼一声,愤愤地去了。

  当晚些时候,伊莎贝拉治好了使徒队的伤员,找到达克。

  “啊啊,达克,你是怎么想的啊,让我给他们治疗,又不许用光明神教的法术,我只好用诺兹克饶图腾柱啦。”

  “治疗术见效快,但是一对一治下来法力消耗也多。图腾柱是范围治疗,省力。”

  “不不,我的意思是,诺兹克人可是异教徒啊。这下子我离异端更进一步了。”

  “与其等费尔南德斯对我们下手,不如我们主动把这些事掀出来,让他知道那些我们想让他知道的。昨的行动其实他吃亏不,现在满脑子想着报仇雪恨。没时间跟我们较劲,等把这一茬异端收拾完,他尝到甜头,就只能默认啦。”

  伊莎贝拉摇头:“我不觉得这么偏执的一个老人能接受这种改变。”

  “没有什么是不变的。你以为我只有一种方法吗?要知道,诱惑一个正直的老牧师堕落,这可是异赌无上荣耀啊!”

  [675.第十三章 安内]

  “我反对连续作战。现在使徒队损失很大,两人牺牲,三人重伤,我和我妻子又不太擅长正面战斗。不定敌人早有准备,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所以我反对直接突击萨塔马玻璃工场。”

  会议室里,达克在跟凡妮莎、血手费尔南德斯讨论下一步计划。

  达克现在已经荣升洛尔马城斯特凡街和贝克森街缉捕队副队长了,仅次于凡妮莎。他的官职是花了两万五千镑买来的,按光明神教的法,这叫捐资助教。

  不管什么部门,钱一旦到了位,做事效率相当高。于是达克戴着“斯特凡街义人”的头衔,摇身一变,从作坊老板变成了可鄙的肉食者。

  在贝克森街的行动中,凡妮莎和费尔南德斯缴获了一批神秘的炼金设备,达克经过研究,认为这些设备跟特种史莱姆有关,有能力生产这些高精度设备的工场并不多。

  萨塔马玻璃工场是洛尔马城最大的玻璃工场,也是圣城珐蒂冈附近地区最大的玻璃工场,它成为重点怀疑对象。

  这次凡妮莎难得脑子没有充血,或许是队员的伤亡让她更冷静了吧,她道:“如果萨塔马工场跟异端有勾结,贝克森街一开打他们就知道了。我们就算去突击也找不到什么证据,而且,”她加重了语气,“工场老板卢比克是个手眼通的家伙,不管是市政厅还是圣堂,都能吃得开。珐蒂冈大圣堂的教堂彩色玻璃窗,就采用了他们的产品。”

  费尔南德斯沉声道:“异端已经知道了我们在调查,肯定会加紧毁灭证据,我们必须在他们彻底销毁证据之前行动,只要证据在手,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我们的行动没有得到上级批准,不合法啊我的血手大人,”达克劝道,“收拾几条街上的黑帮混混没问题,要对这种有钱有势的家伙下手,没有十足把握很容易吃亏啊。”

  费尔南德斯冷笑:“年轻人,你搞清楚,我们是缉捕队,不是警察!用不着那么麻烦,十足把握?把人抓来自然会有!”

  达克毫不客气:“您这么大本事怎么没去当教皇呢?”

  费尔南德斯大怒:“你再一遍?”

  “我就是一百遍您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现在官比您大,是这条街的缉捕队副队长,仅次于凡妮莎队长,您不过是离职人员来做义工的,能不能在这儿呆都得看我的脸色,您最好别跟自己过不去——如果还想跟异端作战的话。”

  达克毫不退缩,这不是图一时嘴快的问题,这是关于领导权的问题,一旦老家伙骑到头上来,做什么事都得看他脸色,那自己就真变成专业擦屁股的了。这是绝对绝对不能让步的。

  “费尔南德斯神父,我敬重您的忠诚和品行,但我不认可您这种一意孤行的态度。一个高效的团队一定是令行禁止的团队,各自按各自的喜好来,那这个团队很快就会完蛋。实在的,我觉得突袭贝克森街的行动能成功,完全是侥幸!”

  “你这个混蛋!有钱了不起?”

  “很遗憾,有钱就是了不起。我们都一样,都是裁判所的编外人员,但谁让我的钱比您多呢?您也可以买官啊?”

  老神父气得脸色发青:“你这个无赖!”

  “您做刑讯工作多久了,二十年?三十年?您做这行的时间比我年龄可能都大,但您有没有想过,做了这么久,技术这么强,口碑这么好,怎么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没钱?”

  费尔南德斯像一头发怒的公牛,鼻息咻咻。如果这时候拿块红布晃一晃,他绝对扑上去。

  达克继续道:“我们在同一个阵营,有同一个目标,考虑问题要顾全大局啊……”

  “够了,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费尔南德斯再也忍不下去,摔门而出。

  “站住!”达克一声厉喝止住他,“我们随时欢迎您回来,但是,如果您在行动结束之前,有什么危及大局的举措,我一定把你抓起来。最后,下级见了上级,要称头衔!叫我达科拉副队长,或者达科拉队副,别忘了!”

  “哼!”

  他出门好几分钟了,凡妮莎才慢慢抬起头来:“你……你怎么敢这样跟他讲话?”

  “自尊都是自己找的。我不是他父亲,他也不是我儿子,凭什么得哄着他?这种货色欺软怕硬,不好好收拾收拾,早晚有你受的!”

  “可是,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没他不办事了?放心吧,他肯定回来!”

  其实这会儿达克正暗爽呢,我这个一等一的异端居然穿了一身宗教裁判所缉捕队的皮,还压得一个正牌神父张不开嘴,这世界真奇妙。

  不过,一个硬邦邦的神父收拾过了,还有个软趴趴的臭丫头呢!

  他接着道:“队长,你这个样子,怎么带着战士们冲锋陷阵啊?”

  凡妮莎有气无力地道:“我都没想到,那两个弟兄,一下子,一下子就……”

  “你知道炼金术师召唤的傀儡吗?”

  凡妮莎不太明白怎么突然起傀儡的事来,点点头:“知道。”

  “严格来应该叫构装体,为了交流方便,我还是叫它们傀儡——炼金术师会为损失傀儡消沉吗?”

  “当然,一个好的傀儡要花掉多少好材料啊!”

  “最简单的粘土傀儡呢?”

  “那无所谓吧——你指我干什么?”

  “你就是个傀儡啊,”不等她话,达克又指向自己,“我也是,费尔南德斯神父也是,牺牲的两个弟兄,也是。”

  “你什么意思?”

  “光明神,就是那个掌控一切的炼金术师。”

  如果换邻一次见面,听到这句话,凡妮莎绝对会大笑着把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放倒,然后拖回裁判所,给自己的功劳簿添上一笔。但现在,她却只是愤怒地站起来,怒目而视。

  新加入的血手没有经过磨合,无脑的猪突让敌我双方都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配合最终葬送了两个队员的性命——作为队长,她要背主要责任。

  沉重的思想压力和深深的自责折磨着她,弱化了非此即蹦异端判断标准。邪恶炼金术师达克开始蛊惑人心。

  “我们为神工作,为神战斗,也为神牺牲,我们是神仆,是工具。但我们和傀儡最大的不同是我们有思想,会独立思考。即使面对必死的危局也不退缩,并不是因为神让我们如此,而是我们自己选择如此。民众用祈祷与神交流,而我们却是用自己的生命——为了扞卫神的荣光殒身不恤的圣徒还少吗?”

  凡妮莎紧紧盯着达磕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端倪,但那双眼写满镰然与平静,好像深邃静谧的深海,什么也看不出。

  “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吧。别看了那些视死如归的勇士。”

  “我……你这个——”

  达克指着她的鼻子:“自责,悔恨,自卑,哪种情绪会让我们离神更近?”

  “都不能。”

  “哪种情绪会导致失败?”

  “都能。”

  “身为队长的你被如此多的负面情绪困扰,所以,”达克耸耸肩,“我就算跟老顽固闹翻也要阻止他。免得让大家去送死。”

  完,达克起身要走,又道:“所以给自己放个假,恢复一下心情,三之内别轻举妄动——你要是敢,我就举报你,你一意孤行,让战士白白送死。到时候,你就等着被罢职,然后在悔恨中哭上一辈子吧。”

  “达科拉……你这个混蛋……抱我。”

  达克傻眼了:“什么?什么什么?”

  “战友不是应该互相支持和鼓励吗?战友的拥抱,别想多了!”

  达克急道:“你等会儿!”着,他呼地跑出门去,把凡妮莎一个人扔在屋里。

  凡妮莎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达克又一阵风卷回来,讪笑道:“一般来,我和女孩子稍微有点亲近的时候,老婆大人十有八九会出现,很尴尬啊,所以,刚才我看了看,走廊没人,这时候,就算她走过来,时间上我们也完全够用了。”

  “变态——你伸手干嘛?”

  达克一脸色相:“抱抱。”

  “变态!滚!”

  [676.第十四章 萨塔马玻璃工场(1)]

  “鄙人是德克兰炼金作坊的采购部经理伍兹,能见到卢比克先生,真是万分荣幸。我们希望能采购一批特别的玻璃,举凡珐蒂冈周边的玻璃工场,只有您这儿最合适。”

  有买卖上门,萨塔马玻璃工场的老板卢比克春风满面:“欢迎之至,欢迎之至!不知您想要什么样的玻璃?”

  面前这个年轻人显然不是什么采购部经理伍兹,他是凡妮莎手下的缉捕队队员,假扮客商进来刺探情报的。

  来之前,达克已经给他面授机宜,而且能通过肩上的史莱姆软贴全程跟踪观察,伍兹心中有数,坦然道:“我需要整块的玻璃板,一米五长,八十厘米宽,但要厚,至少要两厘米。四十块。”

  “两厘米?这可有点难度了,您要这么厚的玻璃板,是要——”

  “做玻璃墙。”

  卢比克吃了一惊:“做墙?”但马上赞道:“好点子,这绝对是吸引眼球的好点子!什么时候交货?”

  “十以后。价钱好。”

  卢比克皱眉想了想,叫来秘书,问了几句,打发他走了。

  卢比克对伍兹道:“我们非常想做成这单买卖,但不瞒您,我们手头上正好有两件活儿,一件是给珐蒂冈教会做玻璃窗,另一件,是给珐蒂冈神学院做实验器材,您这活儿可能有点麻烦,您能不能稍微等会,我了解了解具体进度再给您答复?”

  “没问题。”

  少顷,秘书进来,耳语几句,卢比裤点头,道:“看来,工期很紧啊,能不能宽限几?”

  伍兹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最多加两。”

  卢比克面有难色:“这可不好办哪,您知道,教会和神学院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而且他们的活儿已经开始做了……您看这样如何?我们把活儿包一部分给别的工场,派几个师傅指导,保证耽误不了。”

  “我只要按时收货,别的您看着办。但是我有言在先,如果因为外包出现了质量问题……”

  “损一赔十,”卢比克自信地笑了,“看来,贵方对我们的手艺有点不放心啊,如果方便,能否和我一起去工作间看看?”

  伍兹似乎愣了,眼睛连眨几下:“这方便吗?”

  “当然,请这边走。”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工作间,工作间很大,里面热气蒸腾,巨大的池窑里烈焰熊熊。

  “真神奇,火在水上烧?”

  “啊,那不是水,是石英被烧熔变成的玻璃液,明火浮在玻璃液上面燃烧——与其关心这个,不如谈谈定金的事,怎么样?”

  “我以为您忘了。”

  “这不是很奇怪吗,本该您提出的问题由我提出,本该保密的生产技术我却放心地带您来看?”

  “呵,我们果然都很特别呢。”

  “是啊,现在的采购经理谈买卖都要里边穿钢甲的?留下一条命做定金,如何?”

  “果然假身份经不起推敲啊,刚才您打发秘书出来,就是为了核实我的身份吧?不过,已经足够了,”伍兹笑道,“包藏祸心的异端,准备受死吧。”

  卢比克一个响指,烈焰熊熊的池窑里站起一团三米多高的粘稠火焰熔胶。

  熔胶迅速变成一只巨大的火焰傀儡,目露凶光,盯住伍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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