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 第54节

狼群将活着的人类集中起来。

他们曾想用手里的木杖、木棒和石头与这些凶猛的野兽对抗,但它们很快就被夺走,或是拿着它们的手掌被咬断,手臂被洞穿,他们在失去了仅有的武器后被巨狼的獠牙逼迫着站到了一起,幼狼们轮番冲上来,撕咬他们的手和脚,试着将其中一个人拖倒,拖进它们的包围圈,然后玩耍般地撕开他的身体。

“它们……它们……”一个学徒颤抖着喊道,他比亚戴尔还要小,几乎没受什么伤,除了巨狼夺走木棒时木棒粗糙的外皮在他的手掌里擦出的伤痕。

“它们正在拿我们训练他们的幼崽。”主任牧师沉静地帮他补完这句话。

学徒恐惧地哭了起来,脸色比那个已经被开膛破腹,流光了血的人还要苍白难看。

亚戴尔沉默地将学徒和主任牧师向自己的身后推去。

母狼督促般地呜呜叫唤了一声,幼狼们抬起满是血污的毛脸,它们转向剩下的人,学徒、亚戴尔与主任牧师。

一只尾巴卷着的幼狼向前跳了一步,这一步无需它用上全力但仍有十二尺左右,主任牧师瘦骨嶙峋的手指紧抓住亚戴尔的衣服,而学徒的肩膀顶着亚戴尔的脊背,他歇斯底里的大叫,哭泣着让亚戴尔没有想到的是,当那只幼狼跃起的时候,他被推了出去,迎向带着内脏碎片与鲜血的牙齿。

他本能地抬起手臂,幼狼的牙齿一下子就贯穿了皮肤和肌肉,在他的骨头上磨的咯吱作响。无法与成年狼相比,但仍有七八十磅重量的幼狼身躯将亚戴尔掀翻在地,它的爪子紧压着年轻牧师的胸口和腹部,让他无法喘气,另一只幼狼扑了上来,寻找着机会,在亚戴尔的腿上咬了一口。

我就要死了,亚戴尔清晰地想,被狼咬死,吃掉。

他能够看见那只母狼正在注视着屠场内的一切,从容而谨慎地,如果他真的还有力气推开或是踢开某只幼狼,它一定会马上冲过来咬断亚戴尔的喉咙。

他没能看到的是他的老师,罗萨达曾经的主任牧师咆哮着扑了过来,锥子一样的手指抓和刺向了幼狼的眼睛,咬着亚戴尔手臂的幼狼疼叫着,猛烈地甩动着脑袋,亚戴尔被摔向一侧,它的兄弟被它惊吓到了,它们跳了起来,跳的很高,并且躲开了。

主任牧师想要将亚戴尔拖开,或是扶起来,但无论他想做什么,我们都无法知道了,因为狼群的首领,那只最大的灰狼已经攫住了他的肩膀,压住他,从容不迫地咬穿了他的血管与气管。

母狼赶到幼狼身边,安慰地叫着,舔着它的眼睛。

在狼群陷入混乱时学徒以为自己找到了机会,他想要逃走,在转过身去时他看见了一个亮点,只有一个亮点,那个亮点眨了眨。

***

克瑞玛尔赶到时以为自己已经晚了。

他从宝石里释放了火元素侍者,郁闷的小蜘蛛将自己的怒火完完全全地倾泻到了那些可怜的巨狼身上。

燃烧着的巨狼就像之前被它们狩猎的人类痛苦凄惨地哀嚎着,它们在血和污泥中翻滚,盲目地寻找着生路,但那些火焰就像是活着的,具有智慧的生命那样形成了刀剑、长矛与围墙,燎烤这它们皮毛身体的火焰一经熄灭就会被再次引燃,火焰会跟随着它们钻入洞穴,它们也无法接近溪水。

被火焰紧紧裹住的头狼站立着,金色的眼睛凝视着克瑞玛尔,施法者,它想要最后一次凶猛有力地跳起,将牙齿嵌入他的颈脖,但它只是走了一步,焦脆的腿骨就折断了。

血腥的屠场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恶臭与深灰色的烟雾,克瑞玛尔走进火焰,他找到了主任牧师,曾经的胖子,还有更多记忆犹新的面孔而后他听见了咳嗽声。

亚戴尔正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另一个咳嗽声来自于克瑞玛尔的身后,伴随着一把雪亮的斧头。

作者的话:下一章放在明天……感谢诸位大人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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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幸存【下】

狼趾很少这样冒险,但这次他必须,因为所有的死人中唯独少了那个最该死的他活着,那么这个任务就是失败的。狼趾不聪明,但公会的首领明确地告诉过他,公会对他的宽容是建立在每一桩成功的任务上的,只要他失败了一次,那么他的特权就会被剥夺本人也会被惩罚狼趾见过被惩罚的公会成员,有时他和他的动物工具还是执行者,他一点也不想去亲自尝试一下它们的滋味;同时他心怀侥幸,他不是孤陋寡闻的人,他的父亲就是一个祭司,他在公会以及任务里也见过所谓的施法者,他们可不像蠢笨的平民或奴隶以为的那样刀剑不侵,他的父亲被双刃斧砍了头和四肢,而施法者们,他们甚至虚弱的无法抵抗一柄小小的匕首。

他成功地将自己的行动掩藏在火焰、烟雾以及巨狼的翻腾与嚎叫中,但那些烟雾太讨厌了,它们就像长毛的小手那样不住地搔动着他的眼睛与喉咙,在最后一步他无法遏制地咳嗽了,但幸好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他将斧头砍过那条脆弱雪白的小脖子。

他最喜欢的斧头,一下子就能砍倒一棵碗口粗的椴树兽人的碗。

斧头砍在了抬起的手臂上,狼趾疑惑的眨动眼睛,却并不惊慌,他知道,这柄锋利的斧头将会砍断那条手臂,再接着往下,砍断脖子,说不定还会砍去半边肩膀。

但他想象中的血腥景象并未出现,那个穿着白袍【狼趾起初还以为他也是一个牧师】的施法者的手臂没有断,它安然无恙并转过来抓住了斧头与木柄的连接处,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它从狼趾的面前推开,随即出现在狼趾面前的是黑发施法者的另一只手。

有什么东西从狼趾的身体里扯走了他的力量,他沉重而笔直地倒了下去,眼睛大大的睁着,唾液从张开的嘴里流了出来。

他活着,仍能呼吸,能发出声音,但不能动弹,连晃动一下小手指也不能。

克瑞玛尔吝于投给这个丑陋的半兽人第二眼,他踩过母狼与幼狼还在燃烧的身体,去查看亚戴尔的情况。

亚戴尔跪在主任牧师的……身体边,徒劳无功地想要用手指头堵住汩汩流血的齿洞,但血还是溢出了他的手掌,主任牧师看着他,看着自己年轻的弟子,他或许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可声音都从破裂的气管里溜走了;他或许还想握住亚戴尔的手,抑是抚摸他的头发,但就像我们知道的,人类的力量是会随着血液流走的,他只好看着亚戴尔,看着他,直到最后一丝生命的光辉从那双浑浊的眼睛中消散。

克瑞玛尔转过眼睛。

他想他永远都不可能习惯这个。

施法者寻找着主任牧师的洞穴,他记得它就在亚戴尔的洞穴附近,克瑞玛尔带来的药物都收藏在那儿,他找到了,钻了进去,里面又黑又湿,幸好药粉和药水都是装在小瓶子里的。

他钻出来的时候,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叫着救命,施法者驱散了声音来源处的烟雾,不无惊喜地发现还有人活着,一个即将自男孩转变为少年的孩子,罗萨达牧师的学徒,他的脸被撕咬的血肉模糊,身上也是,但他还活着。

不知为何,亚戴尔看见学徒的时候眼神变得有些古怪:“还……还有人活着吗?”他声音嘶哑地问,眼睛红得就像是要滴出血。

“他,还有一个半兽人。”克瑞玛尔说,“你。”

亚戴尔沉默地看向学徒,学徒畏缩地垂下眼睛,哭泣着,一方面是痛楚确实难以忍受,另一方面是出于畏惧一个卑劣的叛徒对于被出卖者的畏惧,他知道这个总是身着白袍的黑发施法者是亚戴尔的朋友,他也许会因为亚戴尔的要求,或是出于愤怒,拒绝为他治疗,把他扔在这儿等死。

但亚戴尔什么都没说,他沉默着接受了克瑞玛尔的帮助,然后看着他给予了学徒同样的治疗。

“半兽人是怎么一回事?”等一切就绪后,他问。

“突然出现并且想用斧子砍掉我的头。”克瑞玛尔简单的回答,拖来一具幼狼的尸体垫在学徒的脖子下面,精灵的药粉与药水具有奇效,他的脸已经在逐渐痊愈了,但鼻子和嘴唇肯定回不来了,他的牙齿连同牙龈都暴露在外面。

半兽人还躺在原地,亚戴尔看了他一会,艰难地降下膝盖,在他身上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

“公会的标记。”亚戴尔疲惫地说:“帮我一个忙,割开他的衣服,看看他的肩膀或是胸膛。”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冒险者。”狼趾说,“我只是偶尔好奇过来看看。”

“然后发觉我的头不太符合你的审美?”克瑞玛尔讥讽道。

“一个普通的冒险者可不会穿着呢绒的外套和丝绸的衬衫,套着蜥蜴皮的靴子,也不会挂着金链和带着精钢的斧子和匕首。”亚戴尔说,阴翳一阵阵地掠过他的眼睛。

狼趾闭上了嘴,克瑞玛尔割开了他的衣服,但他们除了肮脏的皮肤与腥臭的毛皮之外什么都没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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