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选择第二个。”弗兰肯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已经是亡灵生物了，对于生者会有着理所当然的仇恨。只不过，院长大人您还是人类，对您来说，我的选择并不一定是正确的。”
他拧动了一下自己太阳穴上的螺丝，用带着一点劝诫意味的语气说道：“请不要因为对两难选择的一时逃避，而造成将来永无止境的悔恨。”
“……不愧是弗兰肯啊。”
西维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也只能一脸苦涩地说道：“抱歉。”
“没关系，为您驱散眼前的迷雾也是我这种仆从的责任。”弗兰肯点了点头，声音似乎柔和了一点。
因为自己做不出选择就交给别人来选，这种态度确实是他逃避选择的证明。
对于西维来说，这甚至比面对一百条成年巨龙还要困难。
“没有这种程度的觉悟，就不能接触灵魂方面的奥秘……难道系统想要告诉我的是这个意思吗？”
在心里这么嘀咕了一句，不知为何，西维突然想起了以前菲特刚刚来到艾德里克时，说起自己变成幽灵种之后那种冷寂而又痛苦的表情。
就好比克隆人是以前地球的禁忌一样，对于灵魂的探求，说不定也是这个世界的禁忌。所以即便是魔法文明极度发达的神话时代，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灵魂学。
那么，系统让他对禁忌出手，又是为了什么呢？
很久以前的一个问题再一次浮现于西维脑海之中——学院系统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又有什么目的？这和他建立世界第一的学院有什么关系？
警告：剩余时间还剩三分钟，请尽快做出选择。
久违的刺痛感从他有着纹印的手背浮现，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直窜到他脑门，让毫无防备的他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虽然已经说过了，不过我还是要再对你说一声抱歉。”
西维深吸了口气，再度对弗兰肯说道：“我可能会做出对你来说并不算好消息的决定。”
“如果那是您的意志的话。”弗兰肯向西维做出一个法师礼：“我会在一旁认真看着，直到克劳德……我的儿子离开这个世界，或是重获新生。”
西维站起身来，转过身，从那面落地窗眺望着半个学院，以及学院之外，那无穷宽广的湛蓝色天穹。
警告：剩余时间还剩一分钟，请尽快做出选择。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也来做一次搅动整个局势的幕后黑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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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魂具使吧
坐在柜台后的洛巴打了个哈欠，毫无干劲地倚靠着墙壁，懒洋洋地透过自己那栗色的天然卷刘海，望着窗外的淅淅沥沥的雨景。
桦木路在克拉克托尔已经是有些年头的老街区了，青砖铺就的地面凹凸不平，一到雨天就会积上许多水洼。
除了不通世事的天真孩童和那些从海港偷偷爬上岸的两栖类之外，恐怕没什么人会喜欢这些深浅不明，说不定会让他们崴到脚或溅上一身泥的水洼。
看着那些冒雨匆匆忙忙跑过的行人，洛巴不由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虽然还没有到下雪的时节，不过毕竟也已经是冬天了，在这种大雨天还要四处奔走，想必会冻得够呛吧。
一面庆幸着自己的幸运，洛巴一面给身边的暖炉加了几块煤炭，然后自己也朝火源处靠了靠。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在魔导工坊工作的老爹和这个中古店的老板是旧识的话，恐怕他也没办法找到这么好的工作吧。
虽然叫中古店，不过实际上这个店铺基本职能和典当铺相同，但因为不久前，藿莉安的女皇陛下为了整治兽人入侵解结束后略显混乱的治安而颁布的第六十二号法案中，加大了对贼赃和假货销赃惩罚，所以这个店铺的老板不得已才弄了个这样的店铺掩人耳目。
这里的薪水挺不错的，只要能一直在这里做下去的话，自己迟早也能有足够的积蓄，娶一个贤淑的妻子，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吧。
洛巴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着，同时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个时候，挂在门口充当门铃的那串铃铛发出了代表客人上门的清脆悦耳的鸣响，将神游物外的他重新唤回神来。
“欢迎光临。”他努力打起精神，想让自己那双死鱼眼看起来更加有活力一点，向门口穿着黑色斗篷的来客招呼道：“请问你是来买东西的，还是……”
作为一个典当行的掌店，洛巴自然也是有点眼光的。
外面正下着冬季罕见的大雨，而对方从外面走入店铺内，身上却一点都没有湿，而他双手也空空如也，没有任何雨具，光是这一点就值得洛巴认真对待了。
“我来典当一点东西。”
那个一身黑的来客云淡风轻地走到柜台前，放下了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长盒子，然后没有一点拘束感地坐到了那张为客人放置的椅子上。
“哦，我现在就联系我们的鉴定师，请您稍等一下。”
洛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他打开抽屉，拿出一枚联系鉴定师用的符石，打算将其激活。
他按照以往的方法，像是擦火柴一样轻轻擦过符石，却发现自己手上的符石就像是普通的石头一样，竟然毫无反应。
很显然，这应该是面前这位客人搞的鬼。
“在那之前，你不介意我问你几个小问题吧？”
这时，那位奇怪的客人却突然开口说道。
“没问题，您请您请。”
洛巴额头渗出了些冷汗，对方趁着店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前来，还阻碍了他的通信手段，无非是想要黑吃黑……
“你对自己现在所过的生活，满意吗？”
“额？什么？”
洛巴一愣。在他想来，对方的问题应该是‘要钱还是要命？’或是‘你老板的金库在哪里？’之类的才对。
“你对自己现在这种混吃等死，没有一点目标的生活，满意吗？”
那位客人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同时他也摘下自己带在头顶的绅士帽，露出了一头黑色短发，洛巴这才发现，这个客人面容意外的年轻，甚至不比他大多少。
“额，还算满意吧？”
虽然对于对方的问题感到很奇怪，不过洛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确实，即便克拉克托尔并没有成为兽人们入侵的目标，但大量受灾人口的涌入使得这个本来就不大的城市变得极为臃肿，人力过剩而消费力反而下降的情况引起了市场的萧条，加上克拉克托尔本身就不是什么经济大城，没办法好好消化这些人口，整个城市的经济硬生生地被拖到了即将垮掉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