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影帝揣崽了 第105节

他注意到今天阅读桌上的花又换了,这家书屋很老,书也很旧,不过干净又整洁,环境舒适宜人。

据说原本已经要关门了,店主也准备去国外跟移居的女儿一起住,范导给了钱,请店主再开半年。

他走到书架前,按照范导说的,找了心理学相关的书籍,不知道是不是范导刻意安排过,段琮之原本以为这样的小书屋里,心理学相关的书籍应该是什么心灵鸡汤,话术识人术的,没想到都是很专业的书籍。

他选了一本书回到阅读区。

书屋人不多,他每天都可以都坐在固定的位置上,在他的斜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从他到这里的第二天开始,就和他一样,每天都来,他是和那条轮椅一起出现的。

段琮之坐下时用余光打量了他一眼,他不是爱多事关注别人的人,但这个人太特别了。

他右耳下方有一道疤痕,一直延伸到脖子,没入衣领,这么长的疤痕,即便恢复得很好,没有什么增生,也还是有些狰狞的,但大约是他坐在那里的样子过于安静无害,段琮之竟然觉得有点亲切。

都说女人的年纪不能靠外表来判断,有时候男人的年纪也一样不行。段琮之就看不出这个男人的年纪。

他眼角有细纹,头发是乌黑的,面容上来看并不显老,但气质十分沉静,说他三十多四十多五十多,段琮之都信。

他看书的时候是靠在椅背上的,左手拿书,书册开面大,书脊顶端被他搁在桌沿上,底部拿在手中,他的拇指上扣着一枚木质的阅读指环,压住两侧书页。

联系到轮椅和脸上的疤痕,段琮之猜测,他的手可能也不太方便。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通常人们这么评判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是因为这个人经历坎坷。这么重的伤,他可能是遭遇了一场车祸,但段琮之无端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大约两个小时后,段琮之合上书起身,他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带到了身后的椅子,凳脚和地面摩擦,发出一点声音。

那个一直安静看书的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温和,没什么责怪的意思,似乎只是为了看看他怎么了。

段琮之轻声说道歉,那个人冲他微微一笑,他或许很少笑,看起来有些僵硬。他点头接受,拿起水杯啜了一口,又低头看书了。

段琮之收回视线,继续整理自己的,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跟那个男人一样,他包里只有一只水杯。

他把书放好,跟奶奶道别,然后走出书屋,仍旧在想那个每天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阅读的男人,他身上的气质太特别了。

特别,还有点熟悉。

但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

段琮之顺着小巷慢慢往院子走去,推开门的瞬间,他敏锐地感受到了些许不寻常,他几步走进院中,转身往院墙看去,捕捉到几只一闪而逝的小影子。

猫?

再联系到晚上偶尔会听到的猫叫,他好像知道鱼是怎么没的了。

他走到鱼缸边,果然看见鱼缸边上的青石板上多几朵湿漉漉的梅花。他又往浴缸内看了一眼,似乎是受了惊吓,都沉在缸底,还在乱窜。

一目了然,四条鱼。

很好,又少了一条。

段琮之有点无奈,这里的猫跟他爸喂的那只流浪猫一样野,有人住的院子里都说来就来,区区院墙根本挡不住。

就是不知道这么深的缸,猫是怎么把鱼叼走的。

这么大的缸,缸里还有那么多水,搬进屋里去也不现实,段琮之准备买个网兜罩住。

还得买两条鱼补上,毕竟范导给的任务里面有一条就是照顾好鱼和花。

傍晚,小巷子里热闹了起来,隔壁邻居的房子格局跟这边差不多,不过要多两间屋子,租住了三户人家,现在都回来了,段琮之在院子里可以清晰地听到那边锅铲碰碰撞的声音,他好像已经闻到肉香了。

段琮之不在院子里呆了,他晚上就吃了点水果,长那么大第一次节食,比他想的难受多了。

一直等到过了晚餐时间,段琮之才走到隔壁院子,敲了敲门。那院子里住了三户人家,关系说不上好也不说不上不好,但是都懒得替别人开门。

段琮之敲门之后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

“我是隔壁的住户。”

段琮之说到这里,门已经开了。看到他的一瞬间,开门的女人脸上就换了表情,好看的人谁都喜欢,她连声音都轻了不少:“什么事啊。”

段琮之把手上的一小筐橘子给她:“我是隔壁新来的住户,想问问您附近有什么买渔具的店。”

看到水果她的表情更好了,就是没听太明白:“雨具?雨伞?”

段琮之说得直白了一点:“渔网。”

女人恍然,思索一番给他一个地址,又问段琮之要不要进去坐坐。

段琮之拒绝了,里面的情况他大概知道,也没什么能让他坐的地方。

顾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生活的。

睡前,段琮之靠在床头看剧本,看着看着又想起那个书屋的男人,他给人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但始终不知道到底哪里见过。

意识模糊之际,他忽然知道了那个人像谁。

秦恪,这种熟悉感是秦恪带给他的。

不是说外貌,而是气质。

段琮之第一次从别人身上看出一点秦恪的感觉,秦恪靠在床头看书的时候,也是这样,沉静而从容的。

一个几代积累的大家族,养出来的从容不迫,骨子里透出来的掌控一切的自信,不论在什么处境都能安之若素。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

秦家

老爷子过完了年,就不在老宅里呆了,只是叮嘱应叔,段琮之要是回来,务必要告诉他。

秦家现在只住着秦恪和他母亲。

她近来总在参加各种聚会,邀请各家名媛,要找儿媳妇的心思简直放在脸上。

秦恪对她从来只有尊敬没有亲近,但毕竟是母亲,他也不方便干涉太多,她要在秦家举办什么聚会,他就避开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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