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行法律不能惩罚这些凭邪魔歪道，只能从其他地方抠啦。
“好主意。”肖泠轻轻点头。
“你下午只有两节课，下课来礼堂等我？”
苏星秀下课想回家打游戏，但是想想还没见过肖泠单独在舞台上主持的样子，就答应了。
“等我忙完就开车带你去超市，买点菜，晚上我们在家吃火锅。”肖泠手插兜里，垂着头，眉眼带笑，面容清俊，白衬衫黑长裤，清爽俊朗地像古早台湾言情小说封面男生。
苏星秀很久没在家吃火锅了，还挺期待。
下课后，他谢绝同学的联机王者峡谷邀请，走到学校大礼堂。
里面几乎坐满了，他悄悄走进去，在最后一排坐下。
前几排是肖泠他们专业的人，王图那个标志性的大脑袋十分瞩目，正坐在第四排举着手机录像。
后几排是其他专业的老师，学生，女同学居多。
台上讲话的人正是肖泠。
他加了件黑色西服外套，显得成熟又有风度。
“接下来请苟利学长宣布他名下的奖学金获奖名单。”肖泠把话筒递给旁边的苟利，自己站到一旁微笑着带头鼓掌，手一抬起来，被黑色长裤包裹的双腿越发显得笔直修长。
他温柔淡定目光扫视台下，看到了苏星秀。
剧场里的灯光都聚焦在台上，一般站在台上的人看不清台下，尤其是最后一排。
但肖泠能看到。
两人目光相接，苏星秀轻轻鼓掌。
肖泠笑得更加温柔，全场女生情不自禁地尖叫。
这场活动的主角苟利不得不对着话筒清嗓子，表明自己的存在。
作为一个合格的主持人，肖泠不得不走到舞台边，面向苟利，只给台下观众一个高挑挺拔的背影。
苟利开始阐述自己创立这个奖学金的理念，光束汇聚在他身上，稀疏的头顶出现两块油亮的光斑。
苏星秀前面一个女生跟同伴窃窃私语。“学计算机的真惨，有钱就不能有头发。”
她同伴说：“也不一定，你看校草，头发不少。”
“他现在才多大啊，等一工作发际线就会蹭蹭往后退。”
“秃了还会这么帅吗？”
两个女生讨论起肖泠换成苟利的地中海发型还帅不帅。
苏星秀看着台上事业有成小腹微凸相貌堂堂的地中海大叔，也跟着开始担心这个问题了。
他现在喜欢肖泠的色相，等肖泠秃了胖了，还会喜欢他吗？
到时自己看着他讨厌，肖泠又被情蛊束缚着，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不是肤浅的渣男。
所以要尽快找到解情蛊方法。
苏星秀心里已有眉目。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去找，要再等些时间，等他成长的更强大。
等活动结束，学生全部退场，苏星秀走到前排去等肖泠。
他跟几个老师还在跟苟利及他的下属们扎堆说话，说老半天不散。
苏星秀等得有些心急了，意念一动，召出两条花斑大蟒游到台上。
苟利正拍着肖泠的肩勉励他。
“肖学弟真是一表人才，毕业后如何打算？是继承家业，还是投身互联网事业？”
肖泠经验十分丰富，一般这种中年人带着欣赏的目光夸他，接下来必然是“我有一个女儿”、“我有一个侄女”、“我有一个妹妹”。
他垂着眼，谦虚地说：“打算毕业先跟对象结婚，其他暂时还没有打算，毕竟我才大二，对于世界的了解还很浅薄。”
“呵呵呵，先成家再立业，不错。”苟利笑容僵了一下，他正打算推销自己亲妹妹，肖泠这样的家世才貌，值得联姻，但是他失算了，这种年轻小帅哥，根本不会有空窗期。
两条花斑大蟒在他背后嘶嘶吐信，一时互相纠缠打结，一时各崩成弧线，表达着苏星秀的无聊。
肖泠琢磨着走人。
周围的几位老师却还想跟苟利继续聊下去，让他不便一人告辞。
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老师拿了个纸盒子，十分珍重地递给苟利。
“苟师兄，我女朋友送我的洗发水，你可以试试。”
“洗发水？”苟利听见这个名词，有些惊讶，他收过许多礼物，从没收过洗发水。
这个年轻老师之前跟他见过几次，都是一个导师门下的师兄弟，算是熟悉的人。
作为快要告别洗发水一年都用不完一瓶的人，苟利礼貌地接受了这个意外的礼物。
年轻老师揭下自己的鸭舌帽，露出并不反光长出短短青茬的头顶，像传销人士一般热忱：“苟师兄，这效果真的好，我也是脂溢性脱发，用这个洗发水头顶不出油，才用半个月，头发就长出来了。”
苟利看着他那半厘米发茬，眼睛闪出希望之光。
匆忙打开纸盒，发现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饮料瓶装着浅绿色液体，连标签纸都没有。
肖泠：“……”
通过大蟒看到这一切的苏星秀：“……”
这就是他家的洗发水啊，看包装，就是上次团购那批！
是哪个同学在跟老师搞师生恋啊？
他从小用到大的洗发水还真能生发？
旁边一位中年老师说：“这个洗发水，我的学生也给我推荐过，你们不知道是谁卖的吧。”
他有意卖关子。
苟利跟鸭舌帽老师都盯着他。
“你们问肖泠。”中年老师说。
被拖下水的肖泠：“……是我男朋友家卖的。”
男朋友！？
好大的信息量，刚刚还想把亲妹妹介绍给肖泠的苟利震惊了。
肖泠朝台下招手：“星秀，过来。”
众人看向台下，第一排只坐着个像bjd娃娃一样精致漂亮的长发美少年。
苏星秀扁着嘴，被迫走上去。
刚刚同门师弟那短短的发茬只让苟利起了一点兴趣，但是眼前这个美少年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看在苟利眼中简直自带如钻石般闪烁的光晕，还点缀着几颗小星星。
作为直男，苟利本来对肖泠有男友这事，产生了偏见，他认为肖泠有才华，是被觊觎他美貌的基佬骗着走上搅基的歪路。
但是看到苏星秀之后，他没有任何偏见了，也早把这些介绍妹妹，歧视基佬的想法抛到爪哇国去。
这个相貌，也没见过女性比他好看。
男生留长头发怎么了？一点都不怪异不女气。
苟利发型褪变成地中海之后，老想着年轻不秃的时候怎么就没留过长发呢。
他的青春有遗憾。
别人的青春遗憾是没有在校园早恋过，而秃顶男士的遗憾是没有留过长发，早恋的遗憾通过跟老婆玩cosplay可以解决，但失去的头发永不再来。
他也植过发，血淋淋地等了半个月，好不容易从后脑勺取下的一个个珍贵毛囊如落叶般纷纷掉落。
发达的高科技医学救不了他。
如今苏星秀的这头浓密长发让他看到了希望。
虽然这个男孩子很年轻。
但是苟利被巨大的渴望冲昏了头脑，他问：“同学，你以前也秃吗？”
他迫切希望能听到一个以前秃头如今满头乌发的励志病友故事。
苏星秀：“？？？”
这人有病吧！
肖泠搂着苏星秀单薄的肩，无奈地说：“苟学长，他才十八岁。”
“……”苟利淡定地与苏星秀握手。“同学，你从哪里批发的洗发水？”
苏星秀：“我奶奶自己采草药做的。我们全家都用这个。”
苟利沉吟一下：“我冒昧问一句，你爸爸秃吗？”
苏星秀：“……不秃。”
这大叔挺可怜，长得其实挺帅，就是发型……
他打开手机，从妈妈的朋友圈翻出爸爸的照片给苟利看。
苏爸爸外貌三十出头，一头黑发浓密，眼睛明亮，气质飞扬洒脱，穿着苗族民族服饰，是位颇有异族风情的美男子。
照片右下角有手机相机自带的时间，显示这张照片拍摄于不久前。
苏星秀补充道：“我爸爸四十三了。”
苟利今年三十六，他顿觉人生充满了希望。
“同学，我想投资你们家的洗发水公司，扩大生产。”出于商人的直觉，他第一反应是投资，这是多大的商机啊！
苏星秀：“……我们家没有公司，只有一家淘宝店，才开始做。”
昨天他姐姐在微信群说，攒够41个好评，刚刚升到三星。
苟利：“不要做淘宝了，我给你……”
肖泠侧身挡住苏星秀，语气有些冰冷：“苟学长，他是我男朋友。”
以他的家底，苏星秀根本不需要别人投资。
苟利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逾越了，抱歉，小同学，淘宝店叫什么？”
苏星秀给他说了名字。
旁边几个老师都跟着把名字记在手机备忘录里，说要推荐亲戚朋友大买特买。
还七嘴八舌给他出主意，可以把他爸弄成代言人，贴在包装上，让中年男士们看着有亲切感，信任这个产品。
苏星秀：“……好滴，谢谢老师们。”
在一片找回青春飞扬发丝的欢乐祥和氛围中。
苏星秀跟肖泠终于脱身。
他们走出礼堂，拐进礼堂背后的林荫小道，周围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