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办？大家别乱走啊，我去周围看看哪儿有公用电话的。”看看时间，已经是傍晚6点来钟。要是再耽搁，天可就黑了。在河对岸已经预定好了宾馆，押金啥的都已经交了，耽搁了行程就算你不住，人家拿个钱也是不会退给你的。老师有些着急，她看着远处那条水泥小道，转身朝那边走去道。
“老师我陪你去！”留下了几个老师看护着学生，有两个男老师起身陪着同事一起去找电话。看了看老师们的背影，几个少年起身走了过去。人生地不熟的，人多点总要安全一些。
“别担心，这里经常有人来玩，应该有小卖部或者公用电话的。你坐过来，待会起风把水刮你身上的。”男生将自己的包儿垫在地上，对面露担忧的丫丫说道。这次丫丫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走到男生身边坐到了他的包上。女生，都是爱干净的。丫丫今天穿了一条新买的牛仔裤，实在不想让地上的泥把它给弄脏了。
“这不对啊，姜老师。”一气儿走了半个小时，别说小卖铺电话亭啥的了，就连一个行人都没看到。一上岛，老师们就发现犄角旮旯里的那些个冈本啊啥的了。照道理来说，这里应该隔三差五就能看见一对男女才对。当然男男也不奇怪。可目前的情况是，周围除了自己这几个人，楞是一个人影都没看见。这不科学，难道那些野鸳鸯们都改了性子？
“我也觉得不对，咱们再往前走一会儿，实在没人，我们就回去。顶多，今晚就在这里住一宿。明天白天，总有船过来的！”姜老师拿着手机四下看着道。手机依旧没有信号，四周依旧是没有人。
“老张，这有些不对啊。”打河对岸驶来一条船，这是在岸边等着学生们的司机们让他来的。眼看着天要黑了，学生们还不回来。耽误了台班，这钱又该怎么算？司机们心里想着。渡船朝着小岛驶去，不多会水面就涌起了一片水雾。船老大一边操着舵，一边跟身边的船工说道。
“咱回吧！”船工看着四周那片一眼看不穿的水雾，咽了口口水对船老大说道。
“回！”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常年在这里摆渡，对于这里的传说，两人心里都有数。只不过多年以来，这种事情只发生过两三次。如果加上今天，那就是第四次。可是回，却不是那么好回的。船老大调转船头，想要将渡船驶回港口。在他看来，自己的船是已经掉头了。可是突突突的那么行驶了半个小时，却是始终看不到岸。
“船老大！”帮工忽然颤着声招呼了一声。
“怎么了？”船老大回头问道。
“这烟蒂，是我刚才扔水里的”帮工手里拈着一枚湿透了的烟蒂对船老大说道。
“永安，永安听到吗？”船老大的脸色变了变，拿起电台就呼叫起跟自己一起过来接人的同行来。那么多学生，没有几条船是不行的。可是他喊了几声之后，却是发现电台里除了那阵驳杂的电流声之外，并无其他动静。
“看见岛了！”少时水雾散去，远远的，船老大看见了正前方的岛屿。
“咱们，不是掉头回去的么？”船工紧紧抓住船舷，脸色紧张的四下张望着道。
“看，那里有篝火。或许是咱们想多了，接活儿要紧！”远远看着岛屿岸边燃烧着的篝火，船老大加大了马力道。一个学生15块，自己这船少说能带40个。来回两趟就是80个。一千多块钱呢，这可是大单，平常哪里遇得到？他决定把生意给做了。这不是都正常了么，没事的！他心里如此想着。
“突突突！”船朝着岛屿驶去，等驶到岸边，船老大的心再度提了起来。篝火燃烧着，地上放满了学生们的背包。可是，就是一个人都不见。
“船来了，上船了啊！”他拿起旁边的喇叭，朝岸上喊了两声。
“吱嘎嘎嘎！”除了惊起一片飞鸟，没有半个人回应他。
“咱，回吧！”船工看着夜幕中的小岛对船老大说道。岸边就他们一条船，其他的船连个影子都不见。怎么想，他都觉得不对劲。没人会放着到手的钱不挣的，还有就是，那些学生呢？200来号人，一个都不见。这正常吗？
“突突”不过此时就算他们想回，都回不了了。发动机熄了火，任凭船老大如何折腾，火都点不上。
“我上去看看，你在这里守着船！”船老大从舱里摸出一柄柴刀，拿了个手电筒就要下船。
“我，我跟你一起去！”船工看了看四周围，起身说道。他实在不敢一个人留在船上。
“船来了啊，抓紧时间上船啊！”船老大拿着柴刀，走到那几堆篝火旁边放开嗓子又喊了两声。夜风将他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这边！”地上有一排整齐的脚印，看情况，似乎是学生们排着队离开了。船老大用手电照着那些脚印，对身后的船工招呼了一声道。
“老张，你说他们是不是到庙里去了？”脚印朝着岛屿深处延伸着，走了几分钟，船老大开口问道。
“老张？”问了两遍都没人搭理他，他一回身，却是发现紧跟在身后的老张不见了。
“老张？”船老大又喊了两声，接着，他掉头朝岸边走去。老张不见了，这让他心里有些犯嘀咕。去哪儿了？他知道老张胆子小。但是不至于撇下自己偷偷回去。就算要走，他也会跟自己打招呼的。
第1938章 侥幸逃脱
“老张”一只鞋出现在手电筒的光圈里，船老大认出来这是老张的鞋。他蹲身捡起鞋子，用手电四下里照着又喊了一句。可是一嗓子喊出去，别说老张了，就连小鸟都没见一只扑棱的。
“老张老”船老大拿着手电转着圈儿喊着，忽然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当时就给他砸趴下了。等他清醒过来，爬了几步捡回摔出去的手电起身那么一看。一双脚晃晃荡荡的就那么在他眼巴前儿左右摆动着。
“噼啪！”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咯咯”船老大脚下踉跄着摔倒在地，他嘴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手脚并用的朝后头爬了几步，起身就朝船上跑去。老张吊在树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船老大的背影。少时雨下，岸边的篝火被尽数浇灭。雷电交加之间，老张的尸体在随着风雨左右摆动着。
“腾，腾，腾”船老大冒着风雨爬回了船舱，他顾不得去整理身上沾满了泥浆的衣裳，开始拼命发动着船上的发动机。可是发动机屁股后头除了冒出一股股的黑烟，并没有半点启动的意思。
“小凡”将牺牲的庄客们的后事都料理好，我觉得身心俱疲。这两天，我哪儿也没去，就在后庄养精蓄锐。大清早的，我还在梦里跟老周的闺女对弈，迷迷糊糊就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了。闭着眼睛摸索着手机，将其接通之后，打里边传来了沈从良的声音。听到他的声音，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无故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既然给我打了电话，那么就证明有事发生，而且发生的事情还不小。
“又咋地了？”我打了个哈欠，从床头柜上拿过香烟点上一支问道。
“你们那儿的事情，你不知道？”沈从良问我。
“啥事儿我就知道啊，也没人跟我说啊。”我心里奇着怪道。
“小城高中有一批学生去你们江对面郊游”沈从良在电话里沉声说道。
“有这事？确实没人对我说！”我一听就从床上起身道。
“他们可能是怕叫不动你，所以直接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沈从良说完大致的情况，然后轻声对我说道。
“说得我跟凶神恶煞似的，谁特么背后使坏呢。还怕叫不动我，哪次我没出力的。”闻言我有些愤愤。这特么不是背后捅人么，搞得我很不好说话，居功自傲似的。
“你也别多想，底下的人有底下人的想法。动身吧，把孩子们找回来是正事。”沈从良笑了笑对我说道。找回来，他没有说救回来。因为他心里也没底，那些学生到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程小凡同志你好！”到了市区，我转车去了邻市。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地方。晚上的时候，彼此可以看见对方城市里的灯光。可是要走起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过了长江大桥，我又拦了一辆的士直奔那个小岛所在的地方。才一下车，几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同事就迎了上来招呼着。
“这是船老大，昨天夜里清醒过一会儿，然后一直昏迷到现在。岛上的情况，就是他带回来的。”几个人将我带到一辆黑色的路虎旁边，我跟着他们上了车来到了乡卫生院。一个皮肤黝黑，国字脸，大约一米七身高的敦实汉子躺在床上。同事们将我领到床边，看着昏迷中的汉子对我说道。
“你看”同事们轻轻掀开了船老大的病号服，露出了他的胸膛示意道。他的胸膛上，明显留着几枚掌印。同事们将他翻了个身，后背上也有。
“能回来，算他命大了。我们暂时压制住了他体内的阴气，不过压制不了多久。这事儿，还得你出手才行。”同事们将船老大的病号服整理好，又将他翻回来说道。我没有应声，只是弯腰下去侧耳倾听着船老大的呼吸。他的呼吸中带有许多的杂音，就跟一个人患了肺炎一般。偶尔的，嘴里还会发出一两声低吟。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船老大的身子忽然抖动抽搐了起来。他的脸色很明显的变得乌青了起来，两个脸颊极快的向下凹陷了下去。那张脸，几秒钟之内就变得如同一个骷髅头一般。皮包骨的骷髅头！
“不好，他体内的阴气发作了！”几个同事见状将房门关上说道。
“都别慌！”我一抬手对他们低声道，接着我用双手各把持住船老大的一只手腕，一吸气将道力朝他的体内输送进去。
道力跟几股子冰冷的气息撞击到一起，让船老大的身子猛地在床上颤动了一下。见状，我赶紧放缓了道力的输入，只是用道力将那几股阴气逐一包裹着，慢慢侵蚀着它们。我的道力放缓，船老大的身体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的脸色也开始由青转白，凹陷的脸颊也逐渐丰满了起来。
“也得亏他常年劳动，身体素质不错。要是换个气血不足的，恐怕就回不来了！”半个小时之后，我松开双手起身道。
“命是捡回来了，这恐怕要在家里修养半年才能开始干活。毕竟这一次弄的，让他气血两亏。”我从床头拿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微微有些出汗的手掌说道。
“那也总好过丧命，小凡同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同事们齐齐松了口气道。
“上岛！”我掏出香烟，给众人一一分发了下去道。
“船主有事，停运几天！”我们来到码头，看着停靠在岸边的渡船和放在船头的标牌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