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这个同事就如同上了瘾似的，每周都会出去寻找14号的存在。他想弄清楚，门后坐着的到底是些什么人，里边会不会有之前失踪的那些人。前几天，他又给组里留了便条，说自己去查春江路14号了。可是这一去，就彻底失去了联系，他也失踪了。”同事轻叹一声，将杯中的啤酒喝完，拿起酒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说道。这种事情，在天组的历史上很少发生。建国以后，更是只此一例。春江组上下都觉得这件事是件耻辱的事情，这就如同一个反扒民警，被扒手偷了钱包那般让人难堪。
“你的事迹，已经在组织内广为流传了。我们想，是不是能向组织上求个援，让你来帮我们办了这个案子。最主要的是，把我们失踪的同事给找回来，哪怕是他的尸体。”同事端起杯子，红着眼睛对我说道。
“事情还没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步，就不要那么悲观。天组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打倒的。其实你可以这么想，是不是那位同事这一次打开了那扇门，进到春江路14号内部去了。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却不能跟大家取得联系？”我当然能够理解战友之间的这种感情，举杯对那个春江组同事致意了一下，我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道。
“一切都拜托了小凡同志，在这边有任何要求你尽管提出来。春江组上下，在14号这件案子上，全部听从你的调派。”同事对我郑重一抱拳说道。
“我需要在整个春江市，七个区内全部安插人手对春江路14号进行蹲守。告诉大家，一旦发现了它的行踪不要去冒险，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没有客气，将酒杯放下后对对面的同事说道。
“我一定遵照你的要求通知下去，小凡同志还有没有别的要求？”同事点点头说道。
“我需要一辆专车，以便于在接到通知之后能够尽快赶到14号所在的位置。除此之外，暂时没有别的要求了。”红旗车的车牌太打眼，这次的任务，我没有开车出来，而是选择了高铁这个交通工具。此时同事问起来，我觉得自己需要一辆代步的工具，还有一个对春江大街小巷烂熟于胸的司机。
第961章 老米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老米坐在八仙桌前，耳朵里听着戏台上字正腔圆的霸王别姬，眼神却四下里瞟着。这里是春江路14号，老米是天组失踪的那个同事。他记不得自己进14号已经有几天了，但是这几天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在14号里的人，都过得很快活。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这里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跟现在这样尽情的玩。完全不用去考虑这顿吃了下顿怎么办，这个月的房贷交了下个月的怎么办诸如此类的问题。
老米默默观察着周围，在他侧后方的那张八仙桌，此时已经是空无一人了。他记得自己第一天进来的时候，这里可是满座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的人数在逐渐的减少着。他不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或许是去了二楼的窑子？又或许去了其他的地方？他现在不关心这些，他只是想着自己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确实是个鬼地方，因为在台上唱着戏的那几位，就没有一个是活人。
老米端起面前的清茶，轻轻呷了一口。刚进来的那两天，他水米不粘牙，更怕人家会在饭菜茶水里下毒。可是随后他发现，那些生活在这里的人，非但没有被毒死，反而个个儿变得神采奕奕，膘肥体壮起来。从那以后，老米才放心大胆的加入到吃喝的队伍当中来，不再顾忌食物里是不是有毒了。只不过后来他又发现了一件事，这件事促使他想要尽快地找到机会逃离这个地方。他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每一天都在减少着。他不知道这些人去了哪里，但是处于这种环境下，那些人的下场也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这是在把人当猪养啊，养肥了，然后就吃掉。”老米手捧着茶杯，轻轻转动着暗道。
“接下来，他们应该出去补充“食物”了吧？”看了看侧后方那张已经空了的八仙桌，老米紧握住茶杯道。
“大致上的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或许在这边还要待一段时间，我家里那边，还望组织上多加照应。”这是我打给沈从良的电话，在电话里我刻意嘱咐了他一句。出门在外，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人。
“你放心，你家里会有人24小时进行盯防的。学校那边也没问题，别忘了里边还有天组同僚们的遗孀呢。就算不为了你，我们也不会让他们遭受到危险的。事情有头绪了没有？”沈从良在电话里对我满口应承着。
“只能说大致上有了个方向，至于头绪，还得等这边的同事把消息反馈给我，我才能知道自己先前的猜想到底是对还是错。”我点了支烟对沈从良说道。
“那好，你安心在那边办事，事情有了头绪，随时给我打电话。”沈从良嘱咐着我道。
“今年的秋天跟往年的夏天差不多，你看我还穿着短袖呢。”夜里十点半，一对从电影院出来的情侣携手走在街上。男孩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对身边穿着连衣裙的女友说道。
“可不是么，现在的鬼天气，真没法儿说。你说去年冬天吧，跟春天差不多。大年初一我穿裙子去拜年，到了今年夏天吧，又见天儿的下雨，晚上睡觉还得盖被子。等到了秋天，这才尝到了夏天的味道。”女友在一处冷饮摊跟前停下了脚步，一边在冰柜里挑选着饮料，一边对自己的男友说道。
“别提大年初一了，特么往年除了沿海那边，还有哪儿大年初一27度气温的。”男孩子摇摇头，伸手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冰镇可乐拧开灌了一口道。
“今晚要不别回去了？”等女友选好了饮料，男孩子付过钱后尝试着对她说了一句。年青人嘛，干柴烈火的，开间房也花不了俩钱儿。
“不行，我妈今天刻意嘱咐过我要回家睡。过几天吧，过几天我让闺蜜打电话去家里，就说拉我打牌，然后咱俩再出来开房。”如今的妹纸在开房这事儿上，是一点儿也不输给汉子们。在很多时候，甚至比汉子们还要大胆和奔放。听女友这么一说，男孩子顿时两眼放光连连点头起来。
“真不能在外头过夜？”送女友到了楼下，男孩子依依不舍的拉着女友的手问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他是多么希望身边能躺个妹纸嘿嘿嘿一番，出身臭汗之后酣然入睡。
“真不行，你看我家灯还亮着呢，你快回去吧，到家发信息报个平安。”女友在他的脸上啄了一口，然后打开楼梯道的安全门说道。
“行吧，过几天可一定要出来打牌啊！”男孩子对女友挥挥手，然后着重强调了一下打牌的事情。
“快回去吧！”女友对他瞪了一眼，然后摆摆手上了楼。
“唉，这特么，我还是回去吧。”目送着女友回了家之后，男孩子才摇摇头轻叹道。有心去瓢，可是想想又不划算。除非万不得已，不然谁去干那种既要出钱，又要出力的亏本事情。
“哥哥，进来听戏呀！”从女友家离开，男孩子站在路边想要拦辆的士回去。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的士打这条路上经过。左右看了看，他决定抄条近路到大马路上去拦车。才拐进一条里弄，走没几步，就看见一幢门前挂着大红的灯笼的老宅出现在眼前。宅子门前，还站着两个身穿旗袍的姑娘，见男孩子看她们，两人挥舞着手中的帕子齐声对他招呼了起来。
“听戏？得了吧，我连戏词儿在唱什么都不造。”男孩子摆摆手，加快了脚步道。这个点，这种暧昧的光线，听戏？特么还不是想拉我进去干那事儿的？他在心里如此琢磨着。
“哥哥，你就看一眼嘛，喜欢就进去听，不喜欢再走不迟呀！”两个旗袍女子对视了一眼，然后笑吟吟的走过来，一左一右挽住了男孩子的胳膊将他向老宅内拉去。男孩子被两个女子的热情给融化了，心想看看就走。他前脚进门，后脚门就被关上了。
“噼啪”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雷光印照出钉在老宅门楣上的标牌，上边赫然刻着春江路14号。
第962章 生死由命
“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女孩儿洗过澡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她将头发盘在头顶，靠坐在床头拿起手机就拨打了出去。可是先后拨打了两次，电话却始终只传来这么个回应。
“这么晚了，到底是回去了还是没回去啊？无法接通？他去干嘛了？”女孩儿很是懊恼的摔打了一下枕头，然后靠在床头暗自猜测起男朋友的动向来。这由不得她不去胡思乱想，早先男朋友就想索取，可是因为今晚妈妈盯得紧，没有成其好事。她知道男人发起性子来，完全就是在用下半身来考虑事情了。难道他去瓢了？女孩儿一念至此，心头愈发的起伏不定起来。
“哥哥，你先坐啊，我们去给你沏茶。”将男孩子带进了门，来到戏台之前，两个女子抿嘴对他轻笑一声道。真是一具气血两旺的肉身呢。她们深深嗅了嗅男子身上的味道，然后吐露出舌尖在唇上舔弄了一圈忖道。见两个女子显露出如此媚态，男孩子心头顿时一阵荡漾。他的女朋友想得没错，此时此刻，他已经开始琢磨下半身那档子事情来了。
“小伙子，过来坐。”老米从面前的碟子里抓了一把瓜子，扔进嘴里嗑开一粒后，对站在那里瞅着两女的腰臀色授魂与的男孩子招呼了一声。小年青血气方刚，经不得诱惑。来这里有段日子了，老米亲眼看见不下于五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去了二楼，然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过。至于他们这些年龄稍微大点的，气血开始亏损的人。则是没那个资格上二楼，只能坐在这里听戏。然后等体内的气血亏损到一定的程度，这个人也就彻底消失不见了。戏不是白给人听的，听得越久，老米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是虚弱。他知道，这是自己被强迫消费了。只是在这里面，消费的不是钱，而是体内的精气神。
“大叔这是什么地方啊？”目送着两个女人柳腰款摆地上了二楼，年青人这才走到老米身边坐下，左右看了看后轻声问他道。原本以为这里是一个隐藏在居民区里的会所什么的，可是看着戏台上咿咿呀呀的戏子，他又觉得不像。现如今哪个会所，还提供听戏的服务的？不都是进去之后，假模假式的正经一会儿，然后勾搭人干些不正经的事情么？
“这里啊，你可以理解成是一个销精窟。想活得久一些，就要把持住自己。尽量不让自己体内的精气神消耗得过快。要是哪天你的精气神耗尽，这里也就没有你的位置了。”老米嗑着瓜子，轻声对坐在旁边的年青人说道。
“销金窟？这里的消费很高么大叔？还有来这里消费，跟精气神有什么关系？”年青人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个大叔话里的意思。他觉得来这里消费，有钱就行了，干精气神什么事？难不成自己不仅要出钱，还要把那些女人给伺候爽利了才行？哪有这个道理嘛。真要那样，他自己倒是不如出去卖，好歹也能挣俩钱儿回来。
“过几天你就明白了，你的茶来了，当心点儿喝。”老米现在处于自身难保的地步，有心想多提点这个初来乍到的年青人两句，一抬头却看见打楼上下来两个女鬼。女鬼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头放着香茶一盏，正轻移鬼步朝这边走了过来。老米嗑着瓜子，将脸移向戏台的方向，嘴里最后提醒了身边的这个年青人一句。
“哥哥，请喝茶。”在老米眼里看见的是女鬼，可是在年青人眼中看见的却是两个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的绝代佳人。两女在年青人身后左右站定，端着托盘的那位轻轻将茶盏拿起来，欠身递到了他的面前。一股子幽香从女子身上传到了年青人的鼻子里，顿时让他觉得有些心旷神怡起来。女子的一双赛雪的藕臂，仿作无意般擦碰到他的脸颊。一股子嫩滑，冰冷的触感传递过来，让年青人当时就有些把持不住。他打了个冷颤的同时，那女子亦是通体酥软不已。年青人身上的阳刚之气，让这女子恨不能当场就与他媾合一番方才爽利。只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上头那位开口，她纵然是千想万想，也是断断不敢付诸行动的。
年青人狠狠在那女子胸前盯了两眼，在她再三的相请之下，这才端起茶盏往嘴边送去。茶很香，香中带着一丝甜味。女人很香，香中带着一股魅惑。年青人吹了吹漂浮在茶盏内的茶叶，张嘴就要去饮。
“好！”老米双眼紧盯着戏台之上，待那青衣水袖如蛇之际，猛一抬手拍着巴掌大赞了一声。
“啪啷！”一声，年青人手中的盖碗被撞落在地。那茶，那叶，还有那瓷片，夹杂着就四散飞溅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听得盏碎之声，老米方才如同醒过神来一般。侧过身看了看，随即抱拳连声致歉起来。
“你”年青人身后两女见状当时就柳眉倒竖起来。
“哥哥，此间嘈杂，不如随我俩去到楼上安歇如何？”咬咬牙，看了看戏台上的青衣。两女才按捺住内心的狂躁，强露出一丝笑意来对那年青人说道。
“这个”年青人明显有些意动了。去楼上？这是要玩大活儿了么？两个，我吃不吃得消的？他脑子里暗暗琢磨着，双手在桌上一撑，却是已经站起身来就欲随那两女而去。
“唉”老米见状心里暗叹一声，有些无奈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哥哥请跟我们来。”两女见年青人意动，对视了一眼随即柔柔说道。年青人跟在两女身后踏步而上，眼前尽是两个左右款摆着的蜜桃状物。一时间，他倒是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了。
“又完一个！”老米嗑着瓜子，冲楼梯那边瞥了一眼，轻轻摇头叹息道。
第963章 青衣.小官人
跟随两女上得楼来，眼前又是一番别样的风情。一面红白相间的珠帘子垂在面前，抬手掀开它，里边是一条木板铺就的过道。过道两侧分置着数个房间，隐约间从里面传来一片莺声燕语又或者是阵阵丝竹之声。走过了过道，来到一间捯饬得与众不同的房间门口，两女分置左右齐齐对年青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哥哥在此等候片刻，稍后我俩前来侍奉哥哥入浴。”两女将年青人迎了进去，随后将他带到桌前坐下，替他斟了杯茶水之后娇声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