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双王和鬼王谁赢谁输，这一路咱们要多加小心一些才是！等把天旨送到双王手中，兑现了条件我们就回去！”看了看显得有些荒凉的地府，我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对顾纤纤说道。
“那是自然！”顾纤纤挽起我的胳膊，向前迈步道。
“我记得前方不远有个驿站，咱们过去驿臣要匹马代步吧！”地府地广鬼稀，从一处前往另一处，动辄数千里距离。光靠脚走，那得走到猴年马月去了？我决定利用身上的缉查司腰牌，去驿站讨个方便！
“也好！”对于我的决定，顾纤纤素来是不会提出异议的。听我要去驿站找马代步，她随即点头赞同道。
凭着记忆我带着顾纤纤向前寻找起驿站的下落来，走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我们站在了驿站的废墟前面面相觑着！是的，驿站被烧成了废墟，看来战火已经蔓延到此地了。连地处偏僻的驿站都没有逃脱战火的洗劫，那么其他的地方又会是什么样子？
“看来只有暂时步行了，我们找个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去打听一下消息。”我蹲下身子，看着脚下的灰烬对顾纤纤说道。
“嗯，好！”顾纤纤放目四顾着答道。身在野外，对于阴间的现状又不了解，容不得她不多加小心！
“官人，前方有个山庄，我们或许可以去那里打听一下消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顾纤纤指着前方对我说道。
“忠义山庄？”看着山庄头前牌楼上的字，我心头涌上一种熟悉的感觉来。
“来者何人？程小凡？你怎么来了？快进去，这里最近不太平。”正在我站在牌楼前沉思的时候，几个披甲执矛的步卒从牌楼后头闪身出来冲我一声大喝。随后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那里询问起我来！
“肖云！”我循声望去，立马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来。正准备跟他寒暄几句，问问近况，就被他们给架进了山庄。
“你们这里，也有乱兵出现？”能让肖云如此紧张，就只有战火蔓延到山庄这一个原因了！等他们把我放下来，我整了整衣衫开口问道。
“乱兵流寇遍地都是，你怎么又下来了？”肖云很是歉意的对我拱拱手，请我上座之后问我道。
“事出有因，你们有双王的消息吗？还有，山庄里一切都好吧？”我落座之后，我急忙开口道。现在我需要找到双王，只有将天旨交到他的手上，我和他之间的交易才算达成。
“都是军营出身的汉子，一般的跳梁小丑根本对山庄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最可怕的其实是那些和大部队失去联系的散兵游勇。他们受过良好的训练，甲胄兵器齐全，脱离了大部队后又失去了约束，这些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肖云示意左右上茶，然后陪坐在一旁对我说道。
“唉，反正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就是了。这一仗打完，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肖云轻叹一声接着道。
“那双王和鬼王，他们谁占上风现在？”我接过山庄侍女敬上的茶水，轻呡了一口问肖云道。
“势均力敌吧，越是势均力敌死的人越多，双方不计伤亡的绞杀在一起是寸步不让。我估计等他们打完，人间人口的出生率也会降低不少了。因为没有那么多魂魄以供投胎之用。”肖云轻皱着眉头叹道。
“伤亡很大？”我闻言追问了一句，恍惚间我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天帝要急着闭关以抗果报了。如果不是他当年的一次犹豫，给了钟馗那么大的权力，今天也就不会发生这档子事情了。所以归根结底，这次的果全是他造成的。
“大得很，据说双方连辖下的衙役鬼差，都派到了阵前！”肖云点头答道。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交战吗？”我闻言心急如焚的问他道。我倒不是担心双王，我是在担心我的父亲和丽姨娘的安危。不管谁当政，总归是要给底下的人一口饭吃的。但是在这之前，需要我保护好父亲和丽姨娘，让他们安然无恙！
第384章 送旨
“据说两边正在秦广王的属地酣战，十殿阎罗也分成了三个阵营。愿意维持现状的支持双王，一直以来不怎么得志的则支持鬼王。还有的，则是保持中立，持观望的态度。每个人都选了自己的阵营，就想着己方得胜之后能够获得更大的好处。杀来杀去的，就是小鬼们遭殃。上峰一声令下，不上阵会被就地格杀，上阵的话也是十死无生。所以有一部分人干脆就选择了落草。总之不管哪一边最后得胜，得好处的永远是上头的那几个人，受苦的永远是底层的苦哈哈。”肖云忧心忡忡的遥望着忠义山庄的牌楼说道。
“那秦广王是站在哪一边的？”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问道。
“秦广王说不准。反正现在双方交战，谁也没有对他的城池进行攻击。而他也大开方便之门，把整座城池划分为东西两个区域。东区安置双王的伤兵，西区则是安置鬼王的伤兵。看起来他是想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的样子！”肖云很担心忠义山庄会毁于战火，所以他平日对战局很是关心。先锋营诸位都是行伍出身，外出打探消息，窥探敌方的排兵布阵，正是他们的老本行。所以这些我不知道的情报，他都打探得一清二楚。他不是一个人，他得为先锋营剩下的这些人负责。
“恐怕再过几天，等到战斗再次升级，就没人能够真的保持中立了。就算他们想，双王和鬼王也不会容许他们隔岸观火趁机坐大。到时候一定会把战火蔓延到中立区，拉所有的人下水。”我将茶杯放下，手指在桌上敲打了几下说道。
“谁说不是呢，好不容易先锋营才有了安生立命的地方。到时候战火一起，山庄毁了不说，这些兄弟姐妹们又有几个能够活下来的！”肖云一筹莫展的在那里说道。
“我想去秦广王属地！你能帮忙把我送过去么？”我沉思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向肖云求援。这一带的地形和兵力分布，他基本上都比较了解。如果他能派人送我去找双王的话，速度上绝对会比我自己瞎摸乱撞要快得多！
“没问题，先锋营有几个弟兄经常去那边打探消息，路熟得很。只是那边危险得很，你确定要过去？真有什么事情要办，信得过我的话，我派人替你跑一趟！”肖云满口将事情答应了下来，末了有些放心不下我的安危。
“派一个兄弟引路就行了，不是信不过你，只是这件事非得我亲自去办不可。”我闻言大喜，起身对肖云一拱手说道。
“这样的话，行，我马上给你安排！”肖云闻言没有拖沓，马上起身给我安排事宜去了。稍过片刻，就看见一个体型消瘦的男子跟在肖云身后走了进来。
“这是先锋营最好的探子，名叫陆庭波，我让他带你过去。”肖云指了指那个消瘦的汉子对我介绍道。
“有劳！”我闻言连忙对陆庭波一拱手道。
“哪里哪里！”陆庭波连忙还着礼，看得出来，这是个言语不多的人。
“既然都安排好了，那我就告辞了。早一天赶过去，事情就早一点了结，迟则生变啊！”我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对肖云告辞道。
“等事情了结，程兄一定要再来忠义山庄，届时我全庄上下必定倒履相迎。”非常时期，肖云也没有多作挽留。将我和顾纤纤送到门外，拱手说道。
“路途遥远，我们坐船走。交战的双方都是步卒，暂时没人管水域，相对来说比走陆路要安全隐蔽一些！”出了山庄，陆庭波将我们引到距离山庄几里远的一处小码头上。解下一条船上的缆绳对我说道。
“怎么安全快捷怎么走！”我和顾纤纤翻身上了船，坐在船舱里对正在将船撑离岸边的陆庭波说道。
陆庭波的话不多，沿途除了开口提醒我们坐稳，或者前方有漩涡之外，基本上没开什么口。就这么地，顺流直下了一天一夜，我的耳朵里隐约传来了一阵厮杀声。我睁开假寐着的双眼，心想这怕是要到目的地了。
“从这里上岸，往西北方向走三十里左右，就到了秦广王的城池。我只能送二位到这里，再往前我就无能为力了。”过了不多会儿，陆庭波就将船摇到了岸边，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将船停靠后之后拱手对我很是抱歉的说道。
“一路多有劳烦，等日后再去山庄，定与陆兄畅饮一番，告辞了！”我和顾纤纤纵身上了岸，回头对陆庭波郑重一抱拳道。
“西北方，我们顺着岸边走！”告别了陆庭波，我大致辨认了一下方向，带着顾纤纤顺着岸边就往前方摸去。
三十里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约莫东躲西藏的走了两个时辰，我们终于来到了秦广王的城池前头。放眼看去，无数的难民和伤兵正在秦广王本部兵甲的指挥下缓慢地向城里挪动着步子。
“老兄，你是哪边的兵啊？”跟在进城的队伍后头缓慢的向城里走去，我看了看身侧一个拄着拐的阴兵开口和他搭讪道。
“哪边的，特么老子哪边都不是。在家正准备给孩子托梦让他烧点纸钱下来呢，一转眼就被抓了壮丁。稀里糊涂的换了身衣裳，稀里糊涂的跟着人往前走，然后就掉进陷坑里摔断了腿。你说我这倒霉催的”那阴兵闻言撸了把鼻涕忿忿道。
“额你这也算是够倒霉的了！”我见从这倒霉蛋身上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也就不再多问了。
跟着队伍好不容易进了城，我带着顾纤纤左拐右转的就来到了父亲在这座城池里的宅邸门前。宅门紧闭着，门前的石阶上坐满了难民。见我停下脚步，纷纷伸手向我乞讨起来。
“我们走后门！”见前门围的人实在太多，我怕上前叫门会引出什么事端来，侧身对顾纤纤说了一声之后，带着她就往宅子后门绕去。
“丽姨娘，丽姨娘！”后门位于一处悠长的小巷子里，我左右看了看，这边人迹稀少。带着顾纤纤就进了巷子，约莫走了几分钟就来到了宅邸的后门。我伸手轻轻敲动着木门，嘴里轻声喊了起来。
第385章 战况胶着
“呀，是少爷回来了！”过了老半天，门里才传来一声栓响。随后一个小丫鬟将门打开一道缝隙，探头出来一看，这才抚胸将我们让了进去。
“最近家里可好？”进了后门，走进了后花园，我一边向前厅走去一边问紧随身后的小丫鬟道。战火一起，最先倒霉的就是大户人家。我是怕我送给老爸的这幢豪宅，替他引了灾祸来。
“夫人让我们紧闭门户，无事不得外出。就连府上的各项用度，都是找往日熟识的店家夜半偷偷采买的。少爷你不知道，可吓人了。当兵的没事来砸门，难民没事也来砸门。辛亏府上养了几十个护院，这才没有酿出什么事故来。”小丫鬟是个话唠，不过也好，倒是事无巨细的把事情都给说了一遍。
“夫人可无恙？”对于丽姨娘，我还是很尊重的，我随即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