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鬼事 第128节

“这个老婆婆,为什么要将这个草房子摆在这么一个显眼的位置?”岳伦狐疑道:“我们一打眼,就可以看到,虽然远一些,但是我们还是没多思考,就冲到了这边,换做其他人,只怕也会如此,难道,这个草房子,是刻意建造在这里的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能够来到这里的人,肯定不止我们两个,如果这个草房子,某种程度之上,能够吸引人的话,那么来到这里的人,也会遇到和我们现在,同样的情况,那……他们是怎样处理的呢?”我看着岳伦的眼睛道。

岳伦抱着脑袋,低语道:“对对对,来到这里的,肯定不止我们两个,如果他们里面,有心的人,发现了自己被监视,他们会怎么做呢?该死的,怎么做啊?”

“我们之间的对话,肯定都被那个老婆婆听到耳中了,她一定有着某种手段跟这只乌鸦建立了某种联系,不过,我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刚才,你也说了,监视这种事情,不论是善意还是恶意,总归会让人感到难受,被监视人,肯定不会对监视人产生好感,不论这种监视,是善意还是恶意,现在,这只乌鸦,已经将它的所见所闻,还原给老婆婆了吧,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安全的。”我如是说。

“要不,我们这就离开吧,不辞而别,就这么走了。”岳伦放下了抱住脑袋的双手,脸露惶恐地看着我道。

“你认为,我们能够顺利走掉吗?”我说。

第134章 继续演戏

“你什么意思?”岳伦神色有些惶急道,哪怕他一向大条神经,也无法淡定下来了。

“那个老婆婆,现在没有对我们出手,我们现在,暂时是安全的,你认为,她为什么没有对我们出手?而且,之前我们都讨论了,被监视人对监视人肯定没有好感,这种监视不论是善意还是恶意,都不会令人感到舒服,没有人愿意处处活在镜头底下,这不仅仅是累的问题,也不仅仅是隐私的问题,而是安全的问题,现在,我感觉到了危机,这种危机十分严峻,我感受到了,这种危机,令我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一有风吹草动,我的心脏都会加快跳动,我现在,就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如果,兔子能够跑过许多猎食它的野兽,那么,这片树林里的野兔,肯定会很多,而不是一只也见不到,野兔跑不过猎食它的猎物,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绝对的实力碾压,我们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我们就是两只被猎食的兔子。”我一口气,说了好多。

“你这种说法,让我想到了猫,有的猫会戏耍老鼠,将老鼠折磨得筋疲力尽之后,再把老鼠吃掉,你说,我们现在,是被当做了玩物吗?”岳伦的语气也低沉了下来,这时候,他也镇定了许多,不再高声了。

我摇了摇头,道:“是被猎食的兔子,我们连做玩物的资格都没有,如果是玩物,还能活上一段时间,我们现在就是被豢养的野兔,这种野兔,短时间,野性不会泯灭,就像那头黑驴,最初肯定也会有野性,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野性泯灭了,成了任劳任怨的劳作机器,也许,我们会成为下一个黑驴,不,是下一个兔子,被豢养起来,直到磨掉了野性,变得麻木,我敢确定,即便,那头黑驴,被松开了绳子,给它解开绳子,它也不会逃跑,甚至,它已经忘记了逃跑是什么。”

“妈的,那我们跑也跑不了,跟她拼了得了。”岳伦气极道。

“你再看看那只乌鸦,它的身上,可有那种野性吗?你再看看其他的乌鸦,它们就是纯粹的野兽,在嗜血,而这只乌鸦,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驱壳,呆呆地立在这里,能够立在这里,就是它存在的价值,所以,我们现在,还活着的原因,就是我们还有价值,对于那个老婆婆来说,我们有价值,她就让我们活着,甚至会给我们做吃的,好好地招待我们。”

“靠,都他奶奶的什么变态玩意儿,老子被敲了一闷棍之后,就栽在这个鬼地方了,老子不服气,老子才不会被豢养,那样跟家畜有什么区别!我们就是死,也要死的硬气,老子还没有怕过谁呢,咱们现在就去找那个老婆子,决一死战。”岳伦气极了,直接站起身子,怒容道。

我连忙抓着他的脚踝道:“你给我省省心吧,你现在去找那个老婆子,别说决一死战了,她要是让你死,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拼命呢。”

“那这样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吧?”岳伦瞪大了眼睛,道。

“装,继续装下去,装作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们要好好演戏,将这个戏,一直演下去,这样,我们才能寻找时机,搏命逃走。”我说出了我自己的想法,看着岳伦的眼睛道。

“啥?你是认真的吗?”岳伦显然不相信,满脸狐疑地道。

“如果,她愿意跟我们将这场戏演下去的话,我相信,短时间之内,我们的性命,不会有碍。”我说道。

岳伦咬了咬牙,闷着头思忖了半天之后,脸露决然地看着我,抓着我的肩膀道:“兄弟,我相信你,希望你也能相信我。”

“一定,你岳伦,以后就是我的兄弟。”我认真地说。

“那现在该怎么办?”

“回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要刻意去盯着那头黑驴的眼睛,自然点儿就好,老婆子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别有太多的顾虑和负担,记着,我们现在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岳伦咬牙道:“好,我都听你的,咱们这就回去。”

等到我跟岳伦走出密林的时候,我感觉身后的那双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我们的身子,我知道,肯定是那只乌鸦,在监视着我们,不过,这已经不能左右我此时的心情了,两个人脚步很快,就走上了青砖小径,走到小路的中途时候,见到老婆子正在院子里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应着什么,她手中的扫把伫在地上,整个人,显得很是宁和。

我跟岳伦对视一眼,脚步放缓,慢慢地向院子里面走去。

院子里,有几个木墩子,我和岳伦也没有打扰老婆子,在木墩子之上坐了下来之后,两个人虽然心事重重,但是也没有多言一句,默默地看着院子里立着的老婆子,也不知道,她这是在搞什么,一直在那枯燥地站着,看得岳伦脸露不耐之色。

“走吧,再出去转转。”看到岳伦不耐,我小声说道。

岳伦点了点头,就要起身跟我离开这里,忽地,老婆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嚯嚯,小伙子们急着去哪里啊?”

岳伦恢复了那种散漫跳脱的样子,笑着道:“婆婆,我们刚才回来的时候,看你这个样子,没敢打扰你,我们寻思,再出去溜达溜达呢。”

岳伦跟老婆子说话的时候,我将目光瞄向了树下拴着的那头黑驴。

黑驴的蹄子,刨着地面,啃食着地上的青草嫩芽,跟普通的驴子,没什么两样,但是,它身上那种呆滞的感觉,几乎抹之不去,似乎隐隐成为了黑驴的一种气质。

看到黑驴的蹄子,我猛然想到了孟伯跟我说的话,这黑驴蹄子,不就是对付僵尸的力宝吗?

这黑驴蹄子,究竟蕴含什么奥妙,能够对付僵尸那种凶物?

第135章 桃花酿

我在岳伦的背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脊背,示意他放松点儿,他的身子绷得太紧了,这很不自然,不自然,就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不和谐,这种不舒服、不和谐,有可能会让老婆子感到不开心,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岳伦被我一安抚,似乎好多了,身子也不再那么绷紧了,我的手从他的后背之上移开,我将目光也重新收了回来,重新放在了老婆子的面孔上。

“别去溜达了,这地方邪气得很,我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东面那头,是乱葬岗,林子里面也不安生,你们两个啊,就安安心心在我这里,陪陪我,老婆子不要求过分,待上几天,总没有问题吧?”老婆子的老脸,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我从那张老脸上面,看不出来任何的不和谐的地方,这个老婆子,果然是天生的演戏好手。

岳伦脸露笑容,走到老婆子身边,接过了老婆子手中的扫把,道:“婆婆,你这样扫院子有什么意义啊,这里的风,没有定向,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东南西北的,风向不一,这附近的叶子,总会不断地落在院子里,你扫了一层,又有一层落下,你不累吗?”

老婆子笑道:“是啊,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啊?”

岳伦张了张嘴巴,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话头了。

“我老了,我在这里,足足待了四十个年头,今年,马上就要第四十一个年头了,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老婆子脸露追忆之色道。

“婆婆,你是这里的守墓人吗?”岳伦道。

“守墓人?”老婆子轻咦了一声后,看着岳伦道:“你小子,想的东西,倒是偏,我可不是什么守墓人,我就是个……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一个笨女人吧,我一辈子,都没有过男人,我在这里,就这么待了四十年,在这四十年,我看腻了春去秋来,四季变换,在这四十年里,有不少土狼都老死了,狼的首领,换了又换,直到,我再也没有看到过这附近有狼的存在,除去那些老死的野兽,这附近的一些凶猛的野兽,早年都被我吃到了肚子里面,那时候,我每天都能吃得很饱,吃饱了,人会感到幸福,让我觉得,活着的感觉,真好。”

我跟岳伦对视一眼,我感到心惊,没有想到这附近的野兽,竟然会被这么一个老婆子猎杀,不过算算时间,四十多年前,老婆子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那个时候,她为什么会出格地跑到这个鬼地方,还一待就是四十个年头,这里面,肯定有我和岳伦不知道的隐情。

岳伦赔笑道:“婆婆,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觉得,吃饱了会感到幸福,感到自己还活着,那种感觉,很充实,很好。”

老婆子笑着看了岳伦一眼,随即,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远处,也不知道在遥望着什么,“四十个年头了,不出意外,我会老死,死掉了,也没有人会想起我,没有人会为我哭泣,没有人会为我立上一座新坟……我终究是这山野间的一具枯骨。”

“婆婆,千万别这么说,你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这么说自己可不好。”岳伦道。

也不知道这话是老婆子的真情吐露,还是她演戏演得太过高明,她的那番话,令我都觉得十分悲凉,不论她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光是想想,就令人心里不是个滋味儿,这种事情,肯定的是有的,而且还不少,不过,在原来存在的卧龙村里面,永远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白爷爷会为每一个孤寡老人送上最后一程,他曾说过要比所有的村中老人活得都久,却没有想到,死在了罗卡的血祭大阵之下,被抽干了全身的血气而死。

“哎,我跟你们说这些干什么,不伤感了,走吧,外面风急,我给你们做好了饭菜,进屋子里面吃吧。”

老婆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子,率先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走吧。”我说。

岳伦点了点头,跟在我后面,进了草房子。

我们走进有些逼仄的厨房的时候,老婆子已经在桌案上摆好了饭菜,饭菜清淡,还是那些老样,不过,此时的桌子上面,却多了两坛物什,那是两坛子酒水,还没有靠近,我就嗅到了那种说淡不淡、说浓不浓的酒香,令人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了。

岳伦抽了抽鼻子,喜形于色地道:“婆婆,这是什么酒啊,这么香?是给我们准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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