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混血种社畜也要去屠龙 第2节

尽管一开始的他,只想当个安安稳稳的上班族。

真操蛋。

杜少陵拍了拍自己的脸。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杜少陵在脑中慢慢地组合着案件的资料,多少得先整理出一个头绪来。

他把这件连环杀人案称为“刨婴案”。

“最开始是波特兰的河滨公园停车场,再是旧金山的天使湾港区停车场,现在是洛杉矶的塞西尔酒店地下停车场……”

杜少陵皱着眉头。

就合理性而言,这个危险的凶手有着超乎普通人类的运动能力,还有相当可怕的力量,单单这两个条件看来,只有受过训练的混血种才能做到,甚至有可能是已经超过临界血限的高危混血种。

问题是,美国作为一个移民国家,其血统构成复杂的程度远超任何一个国家,而混血种的龙类血统更是复杂,再加之都市群之外的人口流动并不频繁的小镇村庄,经过小规模的数代混血生育,出现一个超过临界血限的混血种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高危混血种诞生在偏远的小镇中,因为其拥有的特殊能力以及高度龙化的外貌,甚至被人奉为邪教的神灵。

“但这个家伙在两个月前波特兰的河滨公园停车场,用几乎相同的方式杀死了一名怀有3个月身孕的女人,并且取走了她的心脏和肚子中的胎儿,还在动手前将孕妇的几位朋友敲晕。假设他是个混血种,那就表示他有不止一个的混血种共犯,而且那几个混血种共犯需要拥有跟他一样的鞋印,也需要拥有近乎相同的运动能力和凶悍的怪力。”

杜少陵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叼出一根点上,顺手摇下车窗。

“可是高危混血种受到杀戮意志的影响,潜意识中会产生攻击一切目标的冲动。不仅仅在波特兰的案件,旧金山天使湾港区原本是拥有轮换的安保小队,但是这个凶犯同样将目标之外的保安击晕,然后才针对孕妇下手,从头到尾都没有杀害过目标之外的人,该说他目标明确还是足够冷静呢?”

杜少陵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可是为什么要取走心脏和胎儿呢?是同时需要来进行某种炼金实验吗?还是单纯的恶趣味?沿着西海岸从波特兰杀到洛杉矶,肯定不是单纯的巧合,正好去学院的图书馆查查。不过既然是针对孕妇,那至少已经掌握到他的下一个目标了,应该不用花太长时间就能逮到他了。”

不管怎么样,孕妇已经是范围很小的目标了,而且还得是有可能会落单的孕妇。

杜少陵在心里盘算着想要让“诺玛”弄到一份全美孕期在3个月以上的孕妇的医疗档案,筛选出符合凶犯目标的孕妇,然后依靠执行部的执行官们进行保护。

另外也需要整理一份能够掌握这些资料的特殊名单,考虑一下其中有没有可疑对象。

杜少陵伸手将燃尽的烟蒂扔出车窗。

他尽可能地让自己把执行官当成一份正常的工作,而不是特殊的使命,不然自己肯定会变成执行部里其他那些暴力疯子一样。

混血种社会已经形成了特有的形态,已经在幕后影响了世界上千年之久,对混血种还是毫不知情的人类都有着独有的管控方式。

任何包含大量疑点的案件都会引起社会的恐慌,更有可能会暴露龙与混血种正隐藏在历史背面的事实,这是混血种高层不乐意见到的,即使各国的上层都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

所以才需要执行官一边去猎杀纯血种和高危混血种,一边还需要用尽一切办法去掩盖相关的新闻,所有与龙相关的案件,哪怕只是疑似,都会被送到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的情报室。

甚至偶尔还需要执行官去除掉相关人士,以保证混血种的真相没有暴露在公众面前。

消灭提问题的人,就消灭了问题。

“操,真是够完美够暴力的处理方式,完美到我都想不到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杜少陵摘下眼镜,微微闭上双眼,想要小睡一会儿。

出租车司机朝着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调低了车载广播的音量。杜少陵报以感谢地笑了笑,疲倦地缩紧了脖子,靠在并不舒适的车窗上。

广播中的夜间新闻正播着西赛尔酒店的案件,告诫怀有身孕的女性不要单独出门。

新闻伪造的还算在杜少陵的预料之内,将孕妇被怪力杀害改成了被刀具捅伤,同时也没提胎儿被取出的事情,免得被三流媒体拿去大做文章,不然善后处理又要自己加班。

“警方目前表示,已经掌握了相关线索,并已经锁定了若干名有动机的凶犯……”

锁定,锁个屁定。

压根没有任何的有效线索。

杜少陵困乏地打了个哈欠,听着广播里播报完新闻放起的舒缓轻音乐,终于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杜少陵被出租车的司机叫醒。

“我睡了多久?”

杜少陵扭了扭头,感觉自己的脖子僵硬到像是里面被是插了一根钢筋。

“没有很久,45分钟27秒。”

司机伸手接过杜少陵手里的纸币,顺手把小票递了过来。

“不过距离登机的时间很近了,施耐德教授让我给你带句话,他之前的电话忘记告诉你了。”

司机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声音冰冷的而且相当低沉。

真是见鬼了,执行部的业务已经覆盖到出租车行业了么?

心中一阵不爽,杜少陵推了推眼镜,想要拉开车门,似乎不太想听的样子。

司机似乎已经知道了杜少陵的反应,提前按下了出租车的中央控制锁,并且关上了所有的车窗,像是要讲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

“好吧,他说了什么。”

杜少陵有点没有脾气。

“芝加哥联合火车站目前有一名正在寻找卡塞尔学院的混血种中国男孩,诺玛正在整合资料,完成后会发送到你的手机,回学院之前先进行初步的接触。”

司机没有起伏的语调没有任何的情绪。

“8月份不刚好是学院的开学时期么?这有什么不正常的。”

杜少陵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时间是2008年8月23日,

“八成是CC1000的检票口太不明显小孩子找不到了吧,这也需要执行官出动?真把执行官当成万能保姆了啊。”

“请在接触后汇报。”

司机在重复了一边之后就不再说话,然后打开了车门锁。

杜少陵有些无奈地“啧”了一声,侧了侧身子下了车。

他并不是个对麻烦敏感的人,但是现在没由来地觉得自己又滥揽了一个麻烦事。

“哦,对了。”

司机将车窗摇了下来。

“还有什么吗?”

杜少陵揉着太阳穴无奈地问。

“恰好有个学院的学生在附近,是你的熟人,请顺道带回学院,必要的话可以让他帮你一手,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航站楼里等你了。”

司机面无表情地说完,又把车窗摇了回去,踩下油门一脚驶离了洛杉矶国际机场,留下了五官拧成麻花的杜少陵在停车场风中凌乱。

“熟人?谁?”

第3章 3执行官的蓝调003

五点十八分,洛杉矶机场,航站楼西侧二楼麦当劳。

凌晨的麦当劳是个安静的地方,偶尔会有人提着行李箱匆匆路过,留下并不清晰的脚步声。但安静也只是相对的,还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在杜少陵的耳朵里,比如除了眼前这个正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男人的面孔被埋在络腮胡里,长得倒也算是英俊,穿着相当显眼的夏威夷风格橙色花衬衫和破烂已经到发黑的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人字拖,一头金色的长发根本没有打理,油得像是能挤出一整瓶油来,俨然一副标准美国流浪汉的打扮。

或者说他就是专业流浪汉,毕竟他现在正风卷残云地消灭着眼前的汉堡和可乐,饿得像是好几天没吃饭,而且就杜少陵见过的流浪汉而言,大部分也比他穿得像个人一点。

“Oh,我最亲爱的兄弟,fortunately is you……”

男人表示着感谢,吞咽的动作加上奇怪的中英混杂的说话方式,让杜少陵根本听不清楚。而且他根本没有停止疯狂进食的动作,现在已经开始准备吃第三个巨无霸汉堡,顺便还消灭掉了两杯超大杯可乐。

“别最亲爱的兄弟了,”

杜少陵看着眼前的男人的打扮忍不住叹了口气,

“芬格尔冯弗林斯,你这是到垃圾场体验生活去了,还是去哪个战场当雇佣兵去了。”

“我艹他妈的,还不是因为施耐德教授那个臭老头!”

被叫做芬格尔的男人义愤填膺地骂出一句标准无比的中文国骂,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餐桌,惊得柜台后面打瞌睡的服务员探出头来。

“骗我有个暑期项目能补学分,转头这臭老头就把我扔到亚马逊的原始混血种部落里,让我研究封闭环境的混血种临界血限情况,淦他娘的,那个部落长老觉得我是天选之人,刚进部落没几天就要把他的女儿嫁给我。”

“这不挺好的吗?毕业出路都给你找好了。”

杜少陵对着服务员摊了摊手,又耸了下肩表示抱歉。

“靠,我堂堂九尺男儿怎么能接受买办婚姻!况且他女儿两百多斤!走路都带风!胳膊比我腿还粗!我果断给拒绝了,结果被他们吊在树上三天三夜!我淦他娘的,要不是运气好碰到几个野生探险家把我救了下来,不然我这条好汉就要折在那了。”

芬格尔一边描述一边喷着汉堡渣子,

“我算是想明白了,施耐德教授就是不想给我混学分,才想出这么个损招。”

“不是,你还没毕业啊?”

杜少陵这才反应过来,无语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都把你降成E级了不让你毕业,还留着你在学校白吃白喝啊?”

“废话,能毕业我还至于为了学分拼死拼活么。”

芬格尔终于消灭完了第三个巨无霸汉堡,满意地打了个响嗝,然后四仰八叉地躺在塑料椅上,

“不亏是我同期入学的兄弟,这顿饭请的太扎实了,幸亏是你,别的执行官可能都不会我当人,随便一包泡面就把我糊弄了。”

“可不是么,”

杜少陵叹了口气,

“换成别人,可能更多会把你当成底层农奴,顺便塞给你一罐廉价狗粮,毕竟从A级的天才学生降成E级的超级废柴,整个卡塞尔学院就你独一份。”

“我靠,不亏是你,比喻得太贴切了,中文果然博大精深,我都没想到还有这种比喻。不过听说学院的管理层正在考虑把我降到F级,以后我可能连农奴都做不了,要成装备部的实验牲口了。”

芬格尔忍不住地赞同,顺带还热烈地鼓了鼓掌,

“这回我就当你的小弟了,说吧,这次臭老头又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肯定很麻烦,不然怎么会派我们这对黄金拍档出场。”

“麻烦倒也不见得,但老头是让我顺手把你带上,毕竟你这个身无分文的情况,大概率是要一路乞讨回芝加哥,即使没饿死在路上,哪怕到了学院可能都开始欢度圣诞了。”

杜少陵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给你个中肯建议,毕业了也别当执行专员,你现在这废柴状况可能出一趟任务就折那了,还是找个热带国家当个驻地事务专员,喝着香槟,搂着美女才更符合你的生存哲学。”

“太有道理了!”

芬格尔对着杜少陵比了个大拇指,

“废柴有什么不好的,废柴才能活得久,鬼才愿意进执行部当社畜!”

杜少陵苦笑了两声没接话,转头看向机场航站楼的巨大落地窗。窗外是昏暗的低云,几架庞大的波音客机卷着浓密的灰尘,沿着荒芜而狭长的飞机跑道缓慢移动着。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是这样在机场航站楼或是火车站候车厅度过了,执行官的行程安排紧张到都没有空让他去旅馆好好睡上一觉,更多的时候都是蜷在机场或是火车站候车大厅的某张长椅上随便对付一下。

老实说杜少陵倒也不在乎,对他而言这些都是工作的一部分,毕竟靠着这几年的奖学金和执行部的薪水,他才能在家庭条件并不富裕的情况下,帮着攒够自己妹妹的医疗费顺带还送进老家最好的私立高中。杜子夏倒也是个乖孩子,生活学业上根本用不着操心,偶尔通电话的时候反而还会逗自己的老哥开心。

抬手看了眼手表,距离登机还有一点时间,芬格尔吃饱喝足已经开始靠在椅子上打鼾,略显烦人的呼吸声在并不大的空间里回响着,杜少陵左手支撑着额头,右手点开手机的通讯录,无聊地翻看着自己已经看过无数遍的通讯录。

思绪随着轻微的触屏反馈,以迟缓而又不情愿的姿态潜进手机的通讯录,钻进那些繁复复杂手机号码与代号中,这些号码代号有的人还在使用,但有的却也再也打不通了。执行官的伤亡率就是这样,每天都有A级以下的死亡报告送到执行部的办公室,导致分派任务的情报官巴不得把一个执行官掰成五个人来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也逐渐昏沉起来,恍惚间像是听到有人在低声唱着歌。

歌声并不清晰,听起来像是女孩的歌声,似乎是来自于航站楼之外,杜少陵半闭着眼,他还在等着诺玛把资料发到手机上。可是脑子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不自觉地想到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和远处被折断的巨大残剑,想到匍匐的人群缓慢向上爬行,瘦小的银白色古龙居于断肢堆积起的尸山上,不断地张嘴咬断企图靠近她身旁之人的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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