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克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碎裂镜子中已经扭曲的自己。
“是因为我的弱小吗？不对……不止是弱小，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去做啊！！”
嗡——
周围的环境再一次开始扭曲，希斯特利亚进入了下一个场景。
这次的场景出现在冰天雪地中的训练基地，此时的艾萨克稍微长大了一点，虽然还是小男孩但也已经有十岁了。
他的脸上没有当年那种稚嫩而又天真的表情，有的只有一股决绝。
现在他正和一堆再训练场上的士兵一起训练，长跑、翻越障碍物、引体向上之类的。
艾萨克现在的年纪依旧很小，但却做着和成年士兵一样的训练，几次训练途中都晕了过去。
他并不是那种天赋异禀的人，只能靠着不断跌倒不断爬起才能前进。
“哈……哈……”
在跑步跑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做完好几项训练的艾萨克倒在了地上。
“喂！艾萨克你没事吧？”
“快送医务室！”
外面围观的几个士兵连忙来到训练场，并通知医务室的人将担架拿过来。
“喂，还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士兵摇了摇艾萨克的肩膀使他缓过神来。
“哈……能……”
艾萨克艰难的回答着问题。
“真是的，训练也应该一点一点来啊。哪有你这么不要命的？”
“因为……我不是天才啊。”
艾萨克躺在地上苦笑道。
“啊？”
“正因为……不是什么天才，所以才要更加努力的训练，不然……我永远无法踏上战场。”
“唉……”
那个士兵叹了一口气。
艾萨克可以说是他们布里克斯要塞士兵看着长大的，由于那些士兵的阵亡让这个小男孩在短时间内性情发生了较大变化。
“艾萨克，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嗯？”
众人向后望去，艾萨克也疲劳的向着前面看。
奥利维娅正站在他的面前俯视着他。
“抱歉长官，我好像又没完成训练。”
“你现在还不是士兵，没必要叫我长官。”奥利维娅说道，“你这人也真是的，让你去北方市的小学读书你也不肯，非要留在这里受苦。”
“我不能离开要塞。”艾萨克说道，“如果我离开了……当我回来的时候就又看不到那些熟悉的身影了……我讨厌这样。”
“……”
奥利维娅低下头。
艾萨克的改变她看在眼里，这一切她都无法去改变。
都是战争所致。
“艾萨克你……这么说吧，我觉得你并不适合战场。”
“诶？”
“战场是残酷的，你需要毫不犹豫的杀死你的敌人。”奥利维娅沉声道，“你从小就善良，杀人不适合你。”
闻言，艾萨克也沉默了下来。
现在的他只知道训练，但杀人的觉悟却一点都没有，或者说他一直在刻意回避自己去想象亲手杀人的景象。
但是假如真的要踏上战场，这就是他必须面对的。
“我……一定会克服这个问题的。”艾萨克认真道，“上了战场我绝对不会手软。”
“……”
看着眼神坚毅的艾萨克，奥利维娅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和我来。”
她带着艾萨克离开了训练场，来到旁边的一件密室中。
密室中浓重的血腥味让艾萨克捂住了鼻子，放眼望去这里的墙壁上都是鲜血，中间的位置还跪着几个蒙着眼罩的人。
“这里是……”
“是刑场。”奥利维娅说道，“你面前跪着的这几个人都是在前天偷偷潜入要塞想要搞破坏的多拉克马士兵，现在正等着被枪决。”
“诶？”
艾萨克惊恐的看在面前的人，他们一会儿就会死。
“如果你真的打算踏上战场，就必须要有杀人的觉悟。”
奥利维娅解下腰间别着的手枪塞到懵逼的艾萨克手中。
“想要上战场，先证明你的觉悟。”
“阿姆斯特朗准将，这也……”
士兵看着拿到手枪后微微颤抖的艾萨克，立刻想要上前阻止。
让一个孩子去处决罪犯，这实在是不正常。
想要上前劝说奥利维娅，但是被她拦了下来。
“这一切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她看向艾萨克，等待他做出选择。
“要……杀死他们……”
艾萨克的瞳孔不断放大，举起手中的枪瞄准眼前的人。
手不断的在颤抖，却迟迟无法扣动扳机。
第九百一十八章：去习惯吧
艾萨克战栗的拿起手枪，站在这些人的背后，手中的枪随着他颤抖的身体不断摇晃根本没办法瞄准。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对方脑浆四溅倒在血泊中的场景。
“他们是敌人……必须杀死他们……”
艾萨克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想用这种方法来驱赶自己心中的恐惧。
奥利维娅站在一旁看着彷徨的艾萨克，等待着他的选择。
艾萨克用另一只手握住自己握枪的那只手让其不要战斗，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砰……
他不断的扣动着扳机，枪口也闪烁着火焰。
面前跪在地上的多拉克马士兵听到身后传来的响亮枪声忍不住著蜷缩起身体，但是疼痛感却没有袭来，能继续思考的大脑也在告诉他没有死。
而地板上多出了好几个冒着烟的单孔。
直到艾萨克将手枪里的所有弹药全部打完依旧不停的扣动扳机，枪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反应。
“已经够了。”
奥利维娅上前夺下艾萨克手中的枪。
“长官……我果然还是……”
“我知道的。”
奥利维娅底下身抱住艾萨克的小脑袋，安慰着这个悲伤的男孩：“你并不适合战场。”
在看到艾萨克开了数枪没有打死一个敌人的时候，奥利维娅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和许多官兵一样都不希望一个孩子去战场。
“我终究……什么也没做到啊。”艾萨克握紧拳头，面容因为不甘而扭曲。
“我知道，你本性如此，不要去做不适合自己的事情。”奥利维娅说道。
“不适合自己的事情……”
艾萨克的眼睛慢慢睁大。
他以前也是这么想的，看着士兵们一个个离开要塞前往战场，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去做。
那是当然的，因为上战场这种事情不适合自己一个小孩子啊，在后方做好自己的工作，然后替他们祈祷，这才是适合自己的事情啊。
但是这换来了什么？是士兵们被运回来的尸体？
“我终究还是讨厌自己啊……”艾萨克低着头说道。
“什么？”
“我讨厌那个，什么都不去做的自己。”艾萨克的眼神逐渐凶狠起来。
往日那些牺牲将士的笑脸浮现在他的面前。
他一把拔出挂在奥利维娅腰间的一把军刀，朝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冲了上去。
“喂！等等……”
唰！
手起刀落，一个多拉克马士兵的人头直接被砍了下来，血液喷到了艾萨克的身上。
这还没完，艾萨克不顾自己已经被血液弄脏的衣服，对着剩下几个人的脑袋一人来了一刀。
血液从尸体身上淌了出来，密室的地板被血液染成了红色。
艾萨克拿着刀站在这些无头尸体面前，大口喘着粗气。
“哈……哈……”
“艾萨克，你……”
“我没事。”
艾萨克回过头，血液沾染了一大片的小脸强挤出一个笑容，画面十分诡异。
他将手上沾满血的军刀用袖子擦干，塞回了奥利维娅的刀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