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步步 第1134节

杨富贵又把u盘插进电脑,将举报高大全的材料播放了一遍。

陶玉鸣和周宇宁惊呆了。

茅兴东略显兴奋,一个劲儿地喝水在掩饰。

付大木愣住了。搞了半天,耿中天手里也有杀手锏。

一向狂妄自大的付大木历来都是给别人下套,从来没想过还会被别人算计,更没想到耿中天这么快就敢给自己来一个一报还一报。

举报霍启明与朱晓芸有暧昧关系,毕竟没有捉奸在床,众人只能通过视频来想象和推理,而举报高大全在计生委私设小金库,各项单据的扫描件却是千真万确,容不得抵赖。

霍启明男女作风问题暂时只能定性为违纪,高大全挪用小金库的钱,可以定性为贪污,属于违法行为,要严重得多。

好戏可以收场了。

楚天舒当机立断,说:“鉴于目前的情况,我谈两点意见。一,霍启明和高大全是否构成违规违纪,请纪委继续组织调查核实,尽快拿出结论性意见,经县委常委会审议后上报市纪委。二,由余乾坤同志出任卫生计生委主任。请大家发表意见。”

等了半天,不见有人说话,楚天舒又严肃地说:“大家有意见现在就讲,现在不讲,下去之后不许乱议论!”

一看楚天舒动了真格儿的,其他常委们全都低垂下头,会场上突然出现的变化让常委们猛然意识到,刚刚过去的一个多小时,楚天舒在不动声色中就掌握了本次常委会的主导权和主动权。

“好,既然大家都不说,那就举手表决。同意余钱坤同志担任卫生计生委主任的,请举手。”说完,楚天舒第一个举起了手。

常委们抬起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耿中天率先举起了手。

随后,杨富贵和茅兴东跟着举了手。

四票,不是绝对多数,但也形成了相对多数。

周宇宁一直没抬头,眼睛却在瞟过来瞟过去,他像是在跟自己作斗争,顽固地坚持了几分钟,最终还是缓缓地举起了右手。

陶玉鸣左右看看,装起了糊涂,呵呵笑道:“哦哦,表决呢?大家都同意,那我也没意见。”说着也把手举了起来。

最后一个举手的,是付大木。

“好,一致通过。”楚天舒大声宣布:“今天的会议议程全部结束,散会!”

付大木立即抓起笔记本,起身,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会议室。

楚天舒暗度陈仓的第二个目的也顺利达到。

同时,还有一个更大的潜在收获,那就是本次常委会成为了打破付大木一言堂的突破口,为楚天舒彻底扭转常委会上付大木长期一个人说了算的不良风气打下了坚实基础。

缺口一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

之后,楚天舒又继续采取以静制动的措施,付大木操控常委会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第905章 杀鸡儆猴

付大木一进县长办公室,便把手里的笔记本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把跟进来的薛金龙吓了一大跳。

“放肆,太他妈的放肆了!”付大木一连解开了几颗衬衣扣子,叉着腰,站在房间中央大声地骂道。

薛金龙递上刚泡的茶,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县长,会开完了?”

争争吵吵了一个多小时,付大木感觉口干舌燥,他凑近杯子喝了一口,却被烫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噗地把嘴里的热水吐出来,把茶杯猛地墩在了办公桌上,叫道:“老薛,他们要气死我,你也想烫死我啊。”

“大县长,对不起,对不起。”一头雾水的薛金龙慌忙抓了一把纸巾,忙着给付大木擦滴落在胸前的茶水。

付大木抢了过去,在胸口处胡乱擦了几下,然后捏成一团,砸进了塑料垃圾筐内。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这火发错了对象,转身坐进了办公椅子上,板着脸对薛金龙说:“金龙,你给周宇宁和陶玉鸣打电话,叫他们到我办公室来。”

薛金龙当着付大木的面打了电话,没几分钟,周宇宁和陶玉鸣两个人就到了。

付大木劈头盖脸把这两个骂了个狗血淋头。

周、陶二人心里委屈,却都不敢辩解,只能由着付大木发泄。

付大木的怒火中烧并不是因为高大全没有当上卫生计生委的主任,而是因为耿中天竟敢当面顶撞,来了一个一报还一报,习惯了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付大木,他不检讨自己的出尔反尔,只认定有人敢和他对着干就是大逆不道。

以前南岭县的常委会,一直被付大木牢牢掌控着,讨论什么事情,别人都必须顺着他发表意见,顺着他一切好说,如果一点不顺着,他就当场和你翻脸,拍桌子打板凳,吹胡子瞪眼睛,常委会开成了付大木的骂人会,个个都敢怒不敢言。

楚天舒跟着伊海涛的时候,就常常听到南岭县常委会吵架的消息。

因为马兴旺的前任有点背景,总想在会场压付大木一头,可付大木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一言不合就发飙,前任压不住火,就很付大木对吵,两个人你拍我的桌子,我拍你的桌子,谁也不让谁,常委会又常常开成了吵架会。

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占强势,其他常委,无所适从,更多的人只好骑墙观望。

最后,付大木便提议举手表决。

当着面,常委们审时度势,表决的时候,更容易倾向于强势一方的意见。

付大木、陶玉鸣和周宇宁一举手,耿中天、茅兴东和杨富贵也只能跟着举手,书记就变成了孤家寡人。

马兴旺的前任吵架不是付大木的对手,玩阴谋也不是付大木的对手,没多久就传出了与柳青烟的绯闻,老婆来大闹了一场,后来只要在常委会上发生争吵,付大木就拿他老婆来说事,马兴旺的前任就这么活生生地被挤兑走了。

付大木发泄累了,再次坐在了办公椅里,抱着茶杯猛灌了几口。

周宇宁倍感委屈,他以为,自己在会上能站出来与耿中天当面锣对面鼓地争吵,表现很不错了,即使得不到表扬,也不至于挨骂,他迟疑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大县长,我……可是和耿中天作了坚决斗争的。”

“你斗争个屁。”付大木打断了周宇宁的话头,骂道:“干部调整人家连放屁的机会都不给你留一个,你还有什么脸当组织部长。”

周宇宁辩解道:“大县长,所以我才在会上指出,耿中天的这种搞法是用个人感情代替了组织原则,是最要不得的行为。”

“你拉倒吧。”付大木不满地说:“周宇宁,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两面三刀,到处讨好,这才是最要不得的。”

周宇宁脸红脖子粗地争辩:“大县长,我……哪有?”

付大木冷哼一声,说:“周宇宁,你中午跟楚天舒说了什么肺腑之言,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周宇宁被付大木点中了穴位一般,顿时呆立在当场,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子,低下头再不敢做声了。

陶玉鸣怒形于色地说:“大县长,这个耿中天简直想要翻天了,必须给这个狗卵子一点颜色看看。”

付大木瞪了他一眼,说:“老陶,你现在叫个毛啊,在会上你怎么变成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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