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秘书 第463节

“这样吧,家潇,你先带我们去见萌萌。”我说,从地上拉起他。

何家潇点点头,走了几步问我:“哥,你们吃饭了没?”

“还没呢。”我说:“不急,等下我们随便找个夜宵摊,吃点东西就行。”

“哥,你们在家吃吧。”何家潇突然笑起来,心情看起来开朗了许多:“萌萌今天买了好多菜。我们两个人吃,没做多。等下我亲自下厨,给你弄一手。”

我笑道:“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何家潇眉头一扬道:“在国外,什么都没学到,就学会了做饭。刚好来省里工作,总不能天天吃食堂吧。”

我们两兄弟在前面走,黄微微默默地跟在后边,一言不发。

何家潇住的是单位房,一套六十年代的建筑。

房子过去的主人是个很讲究的人,从他门口放置的一盆文竹就能看出来。

这是一套两居室的小套间,进门一个玄关,过去是一个二十多平方的客厅,客厅的窗帘是淡绿色的,这跟我宛如舅妈的品味一样。

听到开门声,卧室的门打开了,接着就看到陈萌出来,一眼看到我们,当即张大了嘴,半天出不了声。

第394章 小楼昨夜又春风

陈萌的惊愕转瞬即逝,她淡淡地看我们一眼,径自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水杯,慢慢地喝水。

她似乎早就预知了我们的到来,神情在短暂的惊愕后复归平静。

她的小腹像一座小山一样的隆起,如此状态,流产的可能性已经不可能存在。虽然在生育上我不算过来人,毕竟在初中的时候学过生理卫生,我懂!

我与黄微微面面相觑,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何家潇在楼底下信誓旦旦的许诺,他要亲自下厨给我们做一顿饭菜的承诺早忘到了九霄云外,此刻像一条小狗一般,偎在陈萌的脚边,吐着小小的舌头,摇尾乞怜。

面前的陈萌,看不到半点当年风风火火的记者模样,她神态安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浓的母爱,慈祥的光辉仿佛照耀着整个客厅,让人感觉到母亲子宫的温暖,以及人性里最平静的安详。

见我们站着没动,她莞尔一笑道:“都站着干嘛,坐呀。”

她没有问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似乎胸有成竹。

“回家吧。”黄微微憋了半天,终于说出这么一句没来由的话。

“我不是在家吗?”她清清淡淡地笑。

“回自己的家。”

“我的家在哪?”陈萌抬起头来,盯着我们看,突然凄凉地笑起来。

黄微微张了张嘴,没出声。她走过去,挨着陈萌坐下,搂着她的身子,心痛得想哭。

陈萌淡淡地微笑,安慰着黄微微说:“我没事。好着呢。放心。”

如此场景,我很怀疑何家潇在电话里告诉我的真实性。陈萌的这种小妇人神态,哪里像要流产?她分明在享受着做母亲的快乐、惶恐和紧张。

我看一眼何家潇,刚好他的眼光看过来,一接触到我的目光,赶紧撇开。

我朝他颔首,推开他家的另一扇门。

一进门,我就知道在这里,陈萌与何家潇是分床而眠。

这是一间小小的书房,一桌一椅,一张钢丝床,床上凌乱的摆着一床被子。显示主人没任何心情收拾,一个枕头掉落在床底下,露出里面的枕芯来。

我四处瞧瞧,走到书桌边,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是一本《考古学》,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批注。

“家潇,挺用功的呀。”我说,把书放下,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何家潇苦笑道:“哥,我是站在什么山头,就唱什么山歌的人。身处文物研究所,总不能什么都不懂吧。你也知道,过去我学的是贸易,跟考古呀,文物之类的,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现在不恶补,岂不是对不起提拔我的领导。”

我点点头,现在对于学术研究,我半点兴趣都没有。

当年读书的时候,总是幻想着自己做一个大作家,大文豪,谁知道一毕业,呕心沥血写出来的东西,在别人眼里狗屁都不值。

人,不是学什么就得做什么!很多时候,反其道而行之,往往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春天。

“你电话里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朝门外努了努嘴。

“我没乱说。是真的。她每天都在说这个。”何家潇屁股挨着书桌,朝我伸出手来讨要烟。

“她来后,我没敢抽一支烟。”他继续苦笑,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重。

“你看这个样子,会是你说的那样吗?”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是真搞不懂她的意思。”何家潇吸一口烟,仰起头来,吐着烟圈。

“你难道没看出来她的意思?”我问,面带微笑。人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什么意思?”何家潇紧张地问。

“你还爱她吗?”

“爱。” “确定?”

“必须的确定。”

我就笑了,爱是一个多么沉重的东西,而在他的嘴里,爱轻飘飘的就像一朵柳絮。

“你知道爱是什么么?”

“知道。责任、承担。”

“不是你想的那么轻松,爱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是舍得。”我说,突然听到肚子传来一阵咕咕的声音,老子饿了。

何家潇似乎也听到了,他的脸红了起来,双手搓着,羞涩着颜色道:“哥,我忘了给你们做饭了。”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我叫住他,一字一顿地说:“家潇,如果你爱她,你就应该舍得。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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