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秘书 第269节

刘县长饶有兴趣地认真听着,不时叫过身边的秘书做记录。

我们把情况介绍完毕后,才把徐教授推出来。

徐教授被突入其拉的阵仗搞得晕头转向,他是个严谨的科技人员,在他的治学观念里,仅仅发现矿脉,不代表具有价值。

刘县长双手握着徐教授的手,恳切地说:“感谢徐教授,辛苦了!”

徐教授张了张嘴,半天没出声。吭哧了一会,才郑重其事地说:“县长,现在还不能确定矿产资源量,需要进一步勘查啊。”

“我明白。你放心勘查,有什么需要的,你说一声。”刘县长豪爽地一挥手,感觉做一把手的滋味就是不一样,一股微笑不由自主地浮上他的脸颊。

“我需要一台钻机。”徐教授开门见山。

“好。”刘县长招手叫过我和郭伟,严肃地说:“尽一切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钻机问题。”

我们赶紧点头答应。

“没想到老鹰嘴这地方,真的是物华天宝啊。”刘县长感叹起来,仰头看一眼天,太阳已经懒洋洋的要掉到树梢后去了,微黄的太阳光没有丝毫的热量,反而在深秋的傍晚里,透露出淡淡的秋寒来。

“这个地方来头不小,具有历史价值。”刘县长引经据典:“当年三国时期,张飞驻扎莱水县,任莱水县令,一边囤兵,一边戍垦,修了老鹰嘴这条栈道,出兵祁山时,就是从此地过的兵。当年从这条栈道出的是一支奇兵啊。”

跟在他身边的人都唯唯若若地点头,一副认真垂听的样子。

刘县长带着我们绕着水潭转了一圈,回过头朝蹲在半坡上的老鹰嘴村人招手,村人一阵推让,最后出来的还是赵德全,畏畏缩缩地过来,偷偷看我一眼,不敢开口说话。

我鼓励他说:“赵德全,刘县长叫你过来,你就大胆说。”

刘县长瞪我一眼,亲切地对赵德全说:“老乡,家就在这底下吧?”刘县长指着冒着人间烟火的老鹰嘴村问。

“没错。我就是老鹰嘴村的人,我是村长,叫赵德全。”赵德全居然说得十分顺溜,这倒让我有些意外。

“新镇政府修在你家门口,企业也在你们这里投资,你有什么打算啊?”刘县长含着笑,温言婉语。

“没打算。地被他们征走了,钱没拿到一分,就每家每户解决了一个农转非指标,吃又吃不得,穿又穿不得。本来盼着修个水厂,大家做个工人,现在又冒出来金矿了,难道还要我们去做矿工不成?”赵德全似乎想把肚子里的怨气一股脑倒出来,嘴里噼里啪啦地说:“出了金矿是好事,可是我们连瞧一眼的机会都不给,动不动就拉我们去坐牢。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人的天下。”

刘县长被他一顿噼里啪啦的话弄得皱起了眉头,狐疑地看着我和郭伟。

郭伟连忙摆着手说:“这些事,都是陈镇长在处理,我知道的也不多。”

“乱弹琴!”刘县长骂了一句,安慰着赵德全说:“老乡,你放心,共产党的天下,不会让一些人胡作非为。”

说完甩下我们,直接上车走了。

我和郭伟面面相觑,吓得腿都发软了。刘县长生了我们的气,而且生得很大!

我一脚踢在赵德全的屁股上,恶狠狠地骂:“赵德全,我日你娘,你放什么狗屁!”

赵德全挨了一脚后,像青蛙一样跳开,摸着屁股笑嘻嘻地说:“陈镇长,都说要提倡说真话,我不就说了几句真话么?”

“真你妈的头!”我追过去要踢他,他灵巧地闪开,嘴里嚷着:“踢不着,你踢不着。”

我们两个像小丑一样在跳跃,前头是赵德全左右腾挪,后面是我气急败坏。

“赵德全,老子撤你的职。”我喊,停住了脚步,气喘吁吁地蹲下身子,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作势要打他。

赵德全停住了躲闪我的脚步,挨了过来,露出屁股说:“领导,火还没消就再踢一脚。”

我被他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扔下手里的石头,骂骂咧咧地说:“赵德全,老子再踢你,莫污坏了老子的脚。你给我听好,限你在天黑前,找来一台钻机,否则,你看着办。”

“领导,你要我到哪里去找钻机?我两眼一抹黑呀。”赵德全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你还是踢我两脚吧。’

“滚!”我喝道:“我不管你到哪里去找,找不来,你就去死。”

赵德全一听,像只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开,边跑边回头说:“陈镇长,你放心,天黑前一定找来。”

第254章 原来终是空欢喜

天黑了下来,还是没看到赵德全带来钻机,郭伟说要回政府工地去,今天在水厂工地忙了一天,也不知道政府工地有何进展。

黄微微早就疲倦得一塌糊涂,中午在孙德茂工地吃饭,她就吃了一团鸡蛋大的饭,整个下午她一直在车里休息没下来,刘启蒙来了也没见她露面。

我心里愧疚起来,她一个千金小姐,跟着我在尘土飞扬,秋寒透骨的乡下野地里呆了一整天,这需要她多大的耐心?尽管她下过乡,做过社教干部,但毕竟是坐在城关镇的办公室里,感受乡下的风光而已。

徐教授坐在自己的箱子上,晚风吹起他花白的头发,在寒意阵阵的秋日薄暮下,满目凄凉。

周洲舟一群人围坐在徐教授的身边,无精打采地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家常。

我在徐教授的面前蹲下身子,关切地说:“徐教授,要不我们先回县里,看样子钻机今晚来不了了。”

“再等等吧。反正回去也是休息,不如就在这里休息。”徐教授看着我,忧虑地说:“只要钻机到,今晚就开钻,我心底没底啊。”

工地上亮起了灯。钱有余早就做好了所有准备,在未开工之前,他就把电线架到了工地上。

“不急不急的。”我安慰他说:“其实有不有金矿,都不重要。人嘛,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也就是想看看,这地底下究竟有不有大金矿。”

“我也跟你一样啊,小陈。我们做这个职业的,只要听到哪里有矿,全身的血就好像要倒流一样啊。何况,在中部省,还没有出过金矿的记录。如果在这里勘察出了金矿,岂不是打破了中部无金的怪圈?”徐教授认真地看着我,一脸的真诚和希望。

我估计很难让这个老头回县城去,但呆着这地方,连个遮风的地方都没有,万一把他闹出个毛病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他是中部省的省宝,我得罪不起!

正当我烦躁得无计可施的时候,听到赵德全欢天喜地的叫声:“领导,我回来了!”

赵德全像一个将军一样站在一辆破旧的拖拉机上面挥着手,冒着黑烟的拖拉机吃力地吼叫着,在我面前停下来。

他找来了乡下打井的钻机,一台靠拖拉机动力驱动的老旧钻机。

“赵德全,你看你都找来了什么?”我围着拖拉机转了一圈,严重怀疑眼前的这台破旧的机器能钻出金矿来。

赵德全两手一摊,委屈地辩解着说:“我跑了三个村,才找到他们。领导,你别看他破,钻个几十米百把米不成问题。”

“能吗?”我还是不相信。转头去征询徐教授意见。

徐教授无奈地说:“将就着钻吧。”

就指挥周洲舟他们一起动手,把钻机定在一块平坦的地方,轰然一声开钻了。

我看了一阵,伸手朝口袋里掏烟,却掏出一个瘪瘪的烟盒子,想起放在车上的包里还有一盒烟,就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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