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纪转身看向了背后，她看到了在藤蔓遮蔽后方的族人，他们大多都是孩童和女人，能够小心翼翼的逃到这里已经算是侥幸，他们现在的选择真的不多了。
“我....”
早纪看着那一双双因为哀伤和疲惫显得有些灰暗的眸子，在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辉夜一族辉夜早纪，谢过水门大人。”
她深深的鞠躬俯首，她想让辉夜的名字继续传承，她想让那些年幼的孩子能够拥有完整的童年，她想与主人一起拥有平和的生活，她无法拒绝这份雪中送炭般的好意。
第三十一章 君麻吕
选择以辉夜的姓氏走出山中藏身处的人们在水门的安排下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庄，这里有即将房子供他们暂时落脚。
等到明天清晨，丁座和止水带领的木叶忍者就会来到此处护送他们前往木叶。
不过水无月一族并没有那么容易寻找，在半年前就被矢仓灭掉了绝大多数族人，被迫藏身在水之国各个角落中的他们不信任雾影，而且水门也难以精准的寻找到他们每一个人的位置。
不过这件事可以慢慢来，不久之后木叶的商队就会与水之国建立互通往来的贸易线路，届时水门就能吧这个消息传遍水之国的各个角落。
那是已经并入木叶的辉夜一族将是一个强有力的实证，与其在水之国小心翼翼的藏身，何不寻一处可以放下心来的地方重新生活呢？
经历了战争的人们，他们在内心的深处是有着对和平安稳的渴望，在现如今的忍界，背靠着木叶这棵大树绝对是极好的选择。
暂时和辉夜族人告别的水门继续行走在水之国的大地上，君麻吕离开时留下的痕迹相当明显，他没受过任何忍者的训练，因为他体内潜藏着远超出其他辉夜族人的可怕力量，就算是在辉夜族内，君麻吕也是被当成怪物来对待。
囚牢是他的住所，孤独是他的玩伴，如果辉夜一族没有被血继病折磨，或许君麻吕会成为辉夜一族引以为傲的天才，可以血继为荣，但同样厌恶着体内诅咒之血的辉夜不敢让君麻吕走出囚笼。
他们害怕这个年幼却有着可怕力量的怪物突然苏醒，一旦他压制不住诅咒血脉带来的疯狂，那么被毁灭的不单单是辉夜一族，整个雾隐村都将化为白骨的炼狱。
一直被辉夜一族当成代表最后希望的‘兵器’使用的君麻吕内心是迷茫的，他没有感受过来自亲人的陪伴，也没有人教会他如何看待世界，在必要时刻杀死雾影村的忍者是族里灌输给他的念头，但这同样不是君麻吕想要的。
“到底什么才是活着？”
蹲坐在小溪边，君麻吕看着水中的倒影自顾自的说着话。
他并不为辉夜的灭亡而感到失落，但在连此前的‘价值’都失去之后，陷入了迷茫的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活下去。
不知什么是目标，也不知什么是梦想，心中空无一物的君麻吕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布满了薄薄雾气的山林之中徘徊着，一圈一圈的绕着，在这迷宫之中，踩踏出了一个没有出口的圆环。
“终于找到你了，君麻吕。”
水门的身影出现在了君麻吕身侧不远的位置上，他的开口唤醒了正在扛着水面发呆的白发男孩。
“你是谁？”
没有孩子本应该有的慌乱，也没有受到惊吓的不安，君麻吕平静的开口，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是雾影的忍者？”
君麻吕凝视着水门的护额，但那并非是雾隐村的徽记。
“我来自木叶，来接你回家。”
“家？”君麻吕歪了歪头，似乎对此有些疑惑，昨晚他目睹了辉夜一族的死亡，看到了那群燃尽自己所有一切之后，爆发出惊人杀伤力的族人纷纷战死，虽然他不喜欢曾经的那个地方，但能被他称为家的那里，多半已经不在了。
君麻吕有些呆呆的没有动，他对自己之后去哪并没一个明确的目标，跟着水门走也无妨，反正就算再糟，也不会比在族里的日子更差到哪去了。
可在离开了村子之后，君麻吕有了一个想要被解开的疑惑。
“到底什么是活着？”
他重复了此前的自言自语，看向了水门带着温和笑意的蓝色眸子。
水门和大蛇丸不同，大蛇丸虽然是个内心冷酷外表也同样冷酷得像蛇一样的男人，但他总能洞悉什么才是人形需要且想要的。
蛇叔苍白的身体中藏着一颗细腻的心，大抵也是这份细腻，才能让大蛇丸不论是转身男女都能很好的驾驭当下的身体，能够以这份细腻洞悉人心的他，自然是能轻易的俘获那些内心迷茫而不知所措的孤儿的忠诚。
可水门并不擅长此道，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他都更习惯于以自己的行动告诉大家自己的想法，他情感上的热烈只针对于与他亲近的少数人，温和的笑容背后，是有着一层礼貌的拒绝。
“这个答案也许需要你自己去探索，但对我而言，活着并不是为了‘什么’，我想要回报他人给予我的温暖，我也想给自己深爱的人带去温暖，我想要在他们的脸上看到笑容，看到幸福的表情。”
“我想让鸣人健康幸福平安的长大，我想让村子因我而变得繁荣富裕，我想让这个世界不再因为那些可笑的理由而变得一团糟。”
“这应该就是我这辈子想要做的事情。”
水门靠近了君麻吕，伸手揉了揉他白色的长发。
“很抱歉，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我相信，只要我们选择了面对，那我们迟早有一天会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答案。”
“找到我们想要守护的东西，想要保护的人。”
水门牵起了君麻吕的手，虽然现在的君麻吕眼中依旧是带着一丝思索的疑惑，但他不在抗拒跟着水门离开。
“走吧，我们回家。”
“嗯。”
弥漫着薄薄雾气的山林在他们身后远去，走在了小路上的他们也渐渐远离了雾隐村。
在前方的大海彼岸，火之国的木叶村将成为他们新的家园，在那里，有着崭新的画卷等待着他们涂抹上色。
第三十二章 别天神
带着一群老弱妇孺跨海穿山自然是比来时更加的费劲，大部队已经开来水之国接近一星期了，但距离木叶还有一小段路程。
水路耗费的时间占据了大头，毕竟没有了九尾的查克拉，水门没法全程风遁加速来一次海上大飙船。
不过脚踏实地的感觉确实是挺好，在下船之后，人们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现在太阳已经落山，止水带着暗部们建立好了临时营地，现在位于火之国腹地之中，安全已经有了极大的保障。
燃烧的篝火带来了食物的香气，温暖的火光也驱散了夜的寒冷，辉夜的大多人都在简单的填饱肚子之后回到了帐篷中休息，而护送的忍者则分成了三班，轮流值夜，这里确实很安全，但必要的警戒是不能少的。
“水门大人。”
一杯热茶放在了水门的手边，借着晚上的闲余，止水走了过来。
“坐吧，止水，有什么事情找我？”
水门放下了手里的面具，在路过涡之国附近时他离开了一趟回收了纳面堂的面具，涡潮隐村已经彻底被夷为废墟，但在村外僻静处的纳面堂没有被破坏，不知内情的忍者不会对一个祭祀用的地点感兴趣。
“只是担心在回村之后水门大人会很忙，今晚的叨扰只是为了感谢您对宇智波一族的帮助。”
摘下了脸上的面具，跪坐在水门身边的止水温和的笑着，他从未想过宇智波居然能有和木叶和谐相处的一天，此前的愿望在被实现之后，他对水门便只有满心的崇拜与尊敬。
“本就应该是这样的，我们都是木叶的一家人，不管是宇智波还是其他忍族，身为村子的同伴我们更应该守望相助才对。”
“现在族里怎么样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想警备部的事情应该出现好转了对吧？”
“是的水门大人，警备部和村民的关系确实是好了不少，奈良家的提供的帮助完全超过了我的想象，虽然现在才刚刚开始，不过我感觉未来会越变越好的。”
止水脸上开心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不过对于族里最大的收获应该是我们渐渐的看清了自己，身为宇智波的族人是值得自豪的事情，但我们不能因为宇智波的姓氏而变得骄傲自满。”
“多谢水门大人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让宇智波看到了，其实我们需要学习和改进的地方确实有很多。”
“同样都是处理一件普通的治安冲突，但曾经的我们只会让事情变成争执的双方同时怨恨上处理这件事的我们，并非宇智波做事不公允，而是处理事情的方式有很大的问题。”
“鹿久大人让他的族人教会了我们许多事情，比如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并且需要遵从什么样的规则，而非我们之前那样，丢下一句‘抓走’便带人扬长而去。”
听到止水这话，水门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就宇智波的这种做法，没走在街上被木叶村民丢烂菜叶子可真是托了他们一家子拳头够大的福，哪有警备部这样执法的？收保护费的混混都知道说清楚利害关系的啊，身为执法者的宇智波，怎么能够做到解释都不给就直接拖人回去的？
“在治好你们的脑子之前，火影的位置你们想都别想.....”
“什么？”止水满脸疑惑的看向了水门，这些话怎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没什么，我骂人呢。”
水门翻了个白眼，看得止水只能挠头尬笑，好不自在。
“不过，止水你今晚应该不知是来说这些的对吧？”
虽然止水脸上写满了笑容，但在他的眸子里，却有着一份刚刚才确定下来的坚决，这份难以察觉的情感透露着一丝哀伤，以及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解脱。
“已经被发现了吗？”
“哈哈哈。”止水挠着头笑了笑，在看到了宇智波和村子变得融洽，且未来也会越发美好的止水现在越来越喜欢露出笑容了。
“我的确还有一件事情要和水门大人说一说，为此我也是....”
他顿了顿，伸手探入了怀中。
“我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这件事和富岳族长无关，止水我个人的坚持，不过我希望水门大人可以成全。”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玻璃瓶，比他的拳头要小一些。
瓶子里是透明的无色液体，其中浸泡着两颗血红色的眼睛。
“我从族里拿了一对在战争中死去的族人的眼睛换上，这里面是我的万花筒写轮眼。”
止水恭敬的将瓶子奉上，认真且严肃的对水门开口。
“我的眼睛太过于特别了，别天神的力量是我所不能掌控的，虽然我并不清楚水门大人为什么会知道这双眼睛的力量，我从未对他人说起....”
“但这双眼睛不应该属于宇智波，哪怕它是宇智波的万花筒，但它不能属于宇智波。”
“水门大人您是仁慈且富有智慧的火影，您甚至能够允许拥有这双别天神眼睛的我成为您的亲卫暗部，这让我倍感荣幸，同样也心有忐忑。”
“这双眼睛不是属于宇智波的救赎，更不是属于我的救赎，我希望村子能和族里和平相处，而您已经为我做到了，完成了我的梦想。”
“这双眼睛就更加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水门大人。”
止水将装着别天神的瓶子放在了水门手心。
“只有这双眼睛在您的手中保管，我认为这才是最妥善最安全的，虽然我不并不清楚您的目标是什么，但我希望这双别天神能够为您提供微不足道的帮助。”
“宇智波止水愿意为您付出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忠诚，愿木叶兴盛长存，也愿宇智波与木叶荣辱与共。”
止水平静的说完了这番话，但他的心绪却丝毫不平静，他在等待着水门的答复，在等待着尘埃落定的时刻。
和止水犹豫，水门此刻的心情同样是复杂的，他是真没想过要拿走止水的别天神，虽然这对万花筒确实很强，但他有信心驾驭住止水，别天神的威胁对他而言其实并不存在，但很显然，止水不是这样想。
他想让水门安心，想让现在和平与友谊在未来继续增进，他害怕这颗属于自己的别天神在未来破坏了这份难得可贵的美好，所以交出别天神更是为了自己能够安心。
“我明白了。”
水门拍了拍止水的肩膀让他起身。
“我可以容下拥有别天神的你，不过既然你不相信我.....”
“没有，水门大人，属下没有....”
听到这话，止水顿时就有点急了，难不成自己这样做还坏了事？
在看到止水慌慌张张的神色之后，水门不由得笑出了声：“开个玩笑，不过你的担心也是没有错的。”
“寻常的火影，或者是任何一个其他的掌权者，他们都不会允许身旁又一个可以无声无息操控自己，改变自己想法和意志的威胁存在，你的担心是没错的。”
“我可以自豪的说一声我是这里面的例外，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相信你是真心的爱着村子，就如同你的长辈，宇智波镜一样。”
“但我还是收下了，免得你整晚胡思乱想，夜不能寐，待会儿可是要值夜，不休息好可打不起精神。”
“不过作为补偿，明天回村子之后，止水你跟我走一趟，大蛇丸在蜕皮了好几次之后终于恢复了，他和鹿久整理出了一些根部的东西，我认为你应该看一看。”
“身为我的亲卫暗部队长，你可是需要有足够强的实力撑起我的门面。”
“属下定然不会松懈修炼。”
止水信心满满的开口，早就在三战中打出了属于自己名号的止水，是有完成这份许诺的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