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我点头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不仅赶了过来，还来得这么及时。”
“其实这和原本计划的时间相比，已经迟到了很久”奥力会长略带歉意道：“当时听说有敌军围剿你们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点好人马，朝这边开拔了，但中途又接到这小子的报信，说有龙出现，并且已经和围剿你们的敌人干起来了，我这又折返回去，重新抽调了人手，还把老公爵也劝回了后方，这才耽误了些时间，实在对不起，不过还好你们没事。”
“哪里的话”我摇头道：“你们能够及时赶来，对我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多谢。”
说罢，躬身施礼。
奥力会长连忙伸手，将我搀扶起来，一旁的钢锤会长则嘿嘿傻笑，浑然没有半点客套的意思。
随后，我又找到保护了凤凰等人的那个女兽人，后者表示老公爵在临行前特意叮嘱自己，要时刻保护宰相大人的家人，不得有半点差池，这一切，都只是依照老公爵的指示做的。
饶是如此，我依旧对其表达了相当的谢意。
之后，我率领数万军队，浩浩荡荡赶奔战场中心，在那里，数千约克汉城冒险家正治疗休息。
形势陡然逆转。
几十分钟前，还处绝对弱势的我们，摇身一变，成为了比巨龙更加可怕的存在。
这让约克汉城指挥官一时难以接受。
清了下嗓子，我道：“还打吗？”
指挥官脸红脖子粗的瞪着我，吭哧吭哧好半天没出声。
我一咧嘴，揶揄道：“怎么不见了你之前的硬气和蛮横呢？”
指挥官的火气腾地一下燃起，他原地跃起，怒视我道：“打！为什么不打！别以为你人多我们就没有较量的勇气！约克汉城的子民，只有战死的，没有受辱屈服的！”
“好好好”我点头道：“你勇敢，无畏，不把生命当回事儿，敢于和敌人斗争到底，但你能不能好好动动自己的脑子，好好想一想，你为什么非得要死要活的和我不对付？”
他脖一梗，傲然道：“君命如此。”
“我不是说了嘛，那是你的君，不是我的君，他想收拾我，可以，但他没有资格给我降罪，更没有资格打着审判我的名义缉捕我，处决我，我又不是他的人民，再者，我又没在他的领地上行凶，更没有恶意劫掠商队，我所做的一切，完全没有触犯任何一条公约，他凭什么给我冠上罪人的头衔？”
“我主就是......”
指挥官只说了半句，剩下半句，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这时候可不是宣扬自己的城主是和风大陆至高无上君主的时候，一旦这话出口，招致矮人和兽人两方同时不满，继而传到他们君王的耳朵里，那后果......
简直不堪设想！
第1753章 既恨又怕
约克汉城指挥官率领军队，在我们的注视下离开了。
虽然算不上好聚好散，但起码双方没有因此结仇。
之后我们折返回斯卡萨遗骸那里时，看到的只是一具巨大且扭曲的骸骨。
钢锤会长挺兴奋，嚷嚷着要把骸骨谨献给自己的两位君主。
奥力会长听后撇撇嘴，一脸嫌弃的默许了钢锤会长的想法。
我低声问戈多，要不要把它安葬了，毕竟这是他兄弟的遗骸、
戈多摇头，从骨架的末端掰下一块最小最脆的骨叉，走回之前与斯卡萨交战的地方，挖了个坑，将骨片埋葬下去，之后铺平地面，又在上面搁了几块石子，喃喃自语了会儿，方才起身，拍拍手上身上的土，回归了队伍。
走了大约两个钟头，我们与老公爵所率领的第二批军队汇合了，这批军队人数更多，估算不下于四十万。
见我们平安归来，老公爵也十分高兴，与我拥抱过后，老人家开始询问战争的种种细节，我则事无巨细，一一详细说明。
老公爵听罢，神情微凛，少许，轻吐口气，道：“这一趟实在是凶险莫名，索性没有人员伤亡，也算是万幸了，等回去以后，先来我府，畅饮一番，其他事情之后再作打算。”
老公爵之命不可为，一众军队浩浩荡荡回了边疆城镇，给出征的众冒险家们一一发下赏钱后，老公爵谢绝了城主的邀请，率领我们一众人等，回了首都达赛城。
这边刚刚回府，那边酒宴已经置办完毕，美酒琼浆，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待将老板娘、芭芭拉、弗洛伦丝等一众家人接来后，宴会方才开始。
宴会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天色微明，方才结束。
我和奥力会长、钢锤会长等几个清醒的家伙将我们的家人一一布置妥当后，便随两位会长，一并去了老公爵的办公室。
老公爵端坐太师椅上，双目熠熠，毫无醉意。
见他精神如此抖擞，我不禁笑道：“要么说老公爵宝刀不老呢，宴会上喝的酒，比咱仨加一块的都多，不仅没有丝毫醉意，甚至比我精神头都更足，实在是令人敬佩不已啊！”
“行了，你小子就别打趣我了”老公爵呵呵一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我一共只喝了不到十杯酒，其余的都是水，水怎么可能灌得醉人呢，只会让人尿多。”
彼此打趣几句，活跃下气氛，便开始进入正题。
“卡特霍顿这小家伙看来是真的对你恨之入骨了”老公爵轻笑道：“不过看起来你也把他吓得够呛，竟然都不敢自己出兵，而是想来一出借刀杀人，指派约克汉城的军队替自己平事，这事若宣扬出去，怕是能把他气到吐血。”
“阴险的家伙不都是这样的嘛”我撇撇嘴，道：“除非逼不得已，否则断然不会亲自出手的。”
“你对霍顿这小家伙的认识还是太少了”老公爵摇摇头，道：“他是个很有魄力的人，一般不被他重视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出手去管，但他一旦重视起某件事情，就必然会亲自出手，直到心满意足之前，都绝不会收手罢休，但此次剿灭你的军队，竟然是约克汉城的，可以想象，霍顿为了除掉你，到底下了多少工夫，担了多少人情，更由此可见，他对你既恨之入骨，又心有余悸。”
“你说我遭他恨，这倒是还能理解，毕竟我威胁过他，但你说他对我心有余悸，这我就不赞成了，他要是真那么怕我，恐怕在艾瑞城境内的时候，我就会被他千方百计给干掉了。”
“此言差矣”奥力会长插话道：“你真当他没有干掉你的心思吗，如果当时我们没有挥军直入，兵临城下，恐怕你现在不是被杀，就是被软禁了。”
说着，奥力会长轻叹一声，道：“你小子就是太天真，根本还不知道自己所拥有的能量究竟大到什么地步，简直可以说是坐在金山上哭穷。”
“我的能量？”挠挠头，思索了下，我道：“我只有两家公会，四个情报部门和一家饰品店，这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所以说，你根本就不了解你自己”奥力会长摇头笑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在和风大陆掀起什么样的浪潮......”
“好了，这个话题先打住”老公爵道：“我们继续聊正事，钢锤会长？”
“啊，我在听，老公爵有啥吩咐？”钢锤会长猛抬起头，狠狠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喊道。
“咳咳”老公爵低咳两声，掩饰下想笑的冲动，继续道：“你和那条龙交手之后，有何感想？”
“那根本就不是龙！”钢锤会长不屑道：“根本就是一只长得像龙的怪物，无论在身体素质方面，还是在龙息方面，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其实也没有那么糟”奥力会长补充道：“实力最多和一条幼龙差不多吧。”
老公爵点点头，转向我，道：“小毅啊，再和我说说，那条龙的来历。”
“它是某个冒险家死后变异而成的”我道：“至于变异的具体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能描述一下它变异的具体过程吗？”老公爵又问。
我再次将当时看到的场景重复了一遍，在最后又补充道：“之前也有个冒险家的尸体发生了变异，不过变异的结果不是龙，而是一具行动缓慢地行尸，看起来挺嗜血的，而且不分敌我，谁靠近它就攻击谁。”
老公爵点了点头，他沉思许久，缓缓道：“这两起变异，恐怕不是什么自然现象所致，而是有人拿他俩做过实验，制造出这样的两个怪物来。”
“实验？”我陡然一怔，道：“我倒是听说，卡特霍顿的儿子，卡特斯科特有在研究一些实验，具体的实验内容是啥我就不得而知了。”
“嗯......”老公爵和奥力会长分别蹙起眉头沉思。
钢锤会长扯着嗓门道：“变异的两个家伙是约克汉城的冒险家，而约克汉城城主又和艾瑞城城主关系暧昧，这其中一定隐瞒了啥不为人知的苟且事，说不定那两个家伙就是卡特斯科特那小子的试验品呢！”
第1754章 利器
心直口快，未必都是坏事。
钢锤会长不假思索的一句假设，瞬间将我们埋在心里的想法道了出来。
奥力会长见众人不语，氛围略显压抑，当即斥责钢锤会长，道：“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瞎说，万一......”
老公爵突然轻咳一声，打断了奥力会长的话，淡淡道：“这里是内堂，四面都是隔音墙，不必担心隔墙有耳，尽管畅所欲言就好。”
见老公爵没有在意，奥力会长也就没再斥责钢锤会长，任他去说。
钢锤会长见奥力会长放任自己，顿时就像没了缰绳的野马，一张大嘴叽哩哇啦说个不停，把心里那点想法一股脑，全都抖搂出来。
钢锤会长的想法很简单，甭管这事儿是不是卡特斯科特暗中操作，反正只要把锅往他头上一丢就万事大吉。
说实话，这种想法很鲁莽，但又的确充满了战略意义。
怪物，一向是和风大陆最为抵触的存在，不论它是否长得漂亮，又或者萌蠢可爱，只要它是怪物，在民众心里的第一印象一定都是邪恶嗜血的。
就拿小吱来说，第一次带小吱上街，几乎所有艾瑞城居民都绕着我们走，生怕小吱突然暴起，伤了他们的性命。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能够制造怪物的试验是绝对命令禁止的。
倘若我们将这个屎盆子在卡特斯科特脑袋上盖实了，绝对会是对卡特家族的致命打击。
内政会不会当场哗变不好说，但是失民心是板上钉钉的了。
毕竟斯卡萨变异为冰龙这件事，全变异过程直接目击者就有数千，直接目击斯卡萨尊荣的就有上万，听到斯卡萨咆哮，并风闻其来历者数十万。
这样庞大的证人基数，就算卡特霍顿联合全国贵族集体辟谣，也是无济于事的。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扳倒卡特霍顿的最佳时机。
可问题来了，现在有必要这么做吗？
卡特霍顿的存在必然是一个隐患，但也正因为有他目前的影响力，才能稳定住艾瑞城如今的局面。
倘若他倒了，艾瑞城必然会分崩离析。
皇室与贵族，财阀与平民，各方势力云起，纷纷自立为王，这还只是国内势力。
至于国外势力，约克汉城一定不会坐视艾瑞城不管，西蒙斯洛克野心大着呢，势必会想将艾瑞城吞入腹中，纳为自己的地盘。
这边达赛城也肯定会如野狼一般猛扑上去，不狠狠啃下一大块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维奇堡方面或许不会争夺土地，但矿产和油田，森林与资源却是他们迫切渴望的，杜威大师定然不会在一旁旁观，他肯定会授意矮人王与地精王，命人会师艾瑞城，划地驻军。
月光城更不用提了，精灵女皇虽然温文尔雅，平和淡然，可妖精女皇却不是善茬，她老人家从来就没消停过，定然会挥军直上，直取艾瑞城，然后抢夺地盘，划进自己的领地。
瓜分地盘，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不会尽如人意了。
说不好几个国家会因为这件事情来一场，甚至数场混战。
万一弄得横尸遍野，血流漂杵，待大战结束，各位君主开始捋顺战争的原因，一旦发现所有因由皆是因为我们几人而起，那可就尴尬了。
因而，钢锤会长的想法虽好，但暂且还不宜施行。
我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老公爵和奥力会长稍作沉吟，纷纷表示了赞同。
至于钢锤会长，他始终一脸茫然，硬是没捋顺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老公爵深吸口气，道：“眼下，变异的事情还是尽量下压去，能压多久压多久。”
奥力会长和我重重点头，对此事深以为意。
之后，我们将话题从变异换成了用来充当货物的各族女孩儿。
女孩儿们被解救下来后，始终处于一种惊恐的状态，直到见到了同族人，方才稍有放松，一个个狼吞虎咽了些食物，就缩到墙角位置睡了。
睡觉的时候，她们不时会瑟瑟发抖，偶尔还会轻声低泣。
看来在约克汉城的那段日子里，她们一定长期遭受着非人的虐待。
“这件事情可以当做噱头，甚至可以作为舆论，打压约克汉城。”
老公爵沉思片刻，淡淡道：“这倒也可以，但恐怕不会对其国内造成任何影响，毕竟约克汉城，是一个坚决排外的国家，其中的绝大多数居民，都不把外族当人看。”
“他们可以不把外族当人看，我们也同样可以不把他们当人看”我微笑道：“既然没有最好的和解办法，那就用最早的手段，试着从中获取利益。”
“你的意思是？”
“您还记得和风大陆公约的第一条吗？”我提示道。
老公爵目光突然一亮，拍桌道：“真没想到啊，你小子对和风大陆公约竟也如此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