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普雷伊西斯的攻击手段”卡西利亚斯沉声道：“他是天骄，是天空的霸主，闪电就是他的武器。”
“道理我已经懂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天上飞的那位，是普雷伊希斯，还是地上站着的那位，是普雷伊希斯？”
“如此强光，都遮掩不住你的视线，看来，这一次，我没有找错人。”
卡西利亚斯赞许的看了我眼，道：“普雷伊希斯，并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只有他们合到一块儿，才是真正的普雷伊希斯。”
“合到一块儿？”我诧异的目光，不断在天空与地面上徘徊，同时，思绪也在飞快运转，数秒后，我眉头蹙起，沉声道：“难道说......他们两个......是一体？”
“看来你已经看出他们的本质了”卡西利亚斯淡淡道：“没错，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体，一个承载了普雷伊希斯的善的一面，一个承载了普雷伊希斯的恶的一面，他善的一面，继承了普雷的名号，而恶的一面，则继承了伊希斯的名号。”
“敢问哪个是善，哪个是恶？”
“天上的，释放白色闪电的，名为普雷，地面的，释放黑色闪电的，名为伊希斯。”
“哦”我连连点头：“晓得了。”
虽然弄清了这两位使徒的本质及其名姓，还有卡西利亚斯对他们的评价，但我只对前者信服，对后者却不以为然。
何为善，何为恶？
这根本就是个既抽象，又相对的概念。
抽象，是因为不好解释，而相对，则是因为看法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也就各不相同。
若是以对自己有利的角度看问题，只要自己受益，哪怕大浪滔天，也是善的。
若是以整个魔界作为思考角度，只有给魔界带来好处，才算是善，至于事主本人，哪怕身陷险境，哪怕命悬一线，也无所谓。
至于恶，概念就很简单了，只要是做与善相悖的事，就是恶。
区别在于，第一种恶，是将自己置身事外，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叫做恶。
而第二种，则是将自己置身事内，做对自己有益，对其他人有益有害无所谓的事情，叫做恶。
在我看来，只有这样定义善与恶，才算得上公正。
只可惜，在卡西利亚斯那里，并不存在这种定义方式。
或许，并不是卡西利亚斯不能以其他角度看待问题，只是因为他是战斗狂，不想把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面去。
反正无论是善，还是恶，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利益，他从来都懒得理会。
可一旦涉及到他的利益，那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弄个清楚。
所谓的善与恶，恰好就属前一种情况。
......
雷声滚滚，大地轰鸣。
龟裂的地面再一次遭到雷电余威的蹂躏，被炸得皮开肉绽。
卡西利亚斯告诉我，今天的战斗，即将结束。
“结束？”我好奇道：“使徒也会觉得疲倦吗？”
他斜睨了我一眼：“你该不会以为，使徒就是一群不知疲倦的怪物吧？”
“怪物可不是我说的，我只是以为你们从不会疲倦，毕竟，在魔界，你们被视若神明。”
“只是因为力量的强大，才会被当做神明看待，这是弱者对强者的憧憬，他们或许因为未知的强大力量而做出如此盲目的行为，但我们却不能，神明就是神明，使徒就是使徒，神明是诸如伟大的意志一般，能够创造世界的存在，但我们不能。”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也和人类一样，会受伤，会疲倦，会开心，会难过。”
听到这里，我撇撇嘴，失望道：“原来是我想多了。”
“这只是你只识其表，不知其里而做出的错误判断，与想多想少无关。”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炸雷，平地而起。
这一声炸雷比刚才的数声炸雷都要更响，威力也更大，竟然将数米长宽，半米多厚的地面掀起，并在其飞到半空之时，轰成了齑粉。
爆炸之后的冲击波，犹如滚滚而来的洪水一般，朝着我的方向席卷而来。
一时间，我宛如置身滔天洪水中，身体都不由自主的跟随气浪而动。
可是我并不想在卡西利亚斯的面前露丑，于是抽出妖刀，狠狠刺入地面，刀身直没入半尺多深。
第3213章 试招
气浪的冲击力比奔驰的重型卡车更加夸张。
幸好我的力道早已突破了人类的极限，方才把持住了身形。
然而把持住了身形的我，却接连遭到了巨石、土块的无情冲击。
无数的巨石，或尖锐，或平坦，劈头盖脸的朝我砸了过来。
这些石块中，绝大多数的硬度，都与上品精铁相当，其中少数部分，硬度仅次于山铜。
而山铜的硬度，相当于上品精钢，这些石块的硬度，相当于中品精钢和下品精钢。
寻常情况下，中品精钢武器与下品精钢武器很难对我造成实质性伤害，最多就是皮外伤与痛感。
然而，在使徒之力的加持下，这些石块都变作了大杀器，疯狂的摧残着我的身体。
被撞到的额角，以及被蹭到的大腿，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
最严重的，是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块，竟然直直刺入我的腹部。
刹那间的剧痛，险些让我失控，幸好我的理智更胜一筹，硬挺着挨了下来。
待气浪冲击结束，一切归于平静，我忍痛，将石条拔出，丢到一旁。
落地的石条发出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我先是检查了下腰腹，确定自愈能力正在发挥作用，这才俯身，将石条捡起，打量了下，赫然发现，这竟然是一块山铜矿石！
卡西利亚斯淡淡瞥了山铜矿石一眼，平静道：“运气不错。”
我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回复他，只得苦笑着反问道：“这也能叫运气不错？”
“山铜是珍贵金属”他道：“在魔界的价值很高。”
“我不缺钱，而且也不中意这种矿石。”
“这样吗”卡西利亚斯淡淡道：“那还真是糟糕。”
......
待烟尘散去，我看到两个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其中一个有点像蔚蓝星球的神话传说中的雷震子，而另一个......则是长了对黑色羽翼的雷震子。
好吧，我承认，这俩使徒长得一模一样，难怪卡西利亚斯会说，他们是一体共生。
不知道白色羽翼的普雷与黑色羽翼的伊希斯说了什么，黑色羽翼的伊希斯在下一秒，就没入地底，再不见踪影。
至于白色羽翼的普雷，则缓缓降落，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
“卡西利亚斯”普雷远远道：“你怎么来了？”
听着宛若鹰鸣的嘹亮声音，卡西利亚斯淡淡道：“我来看一看，你们的战斗是否有了结果。”
“还早呢”普雷平静道：“想要让拥有相同力量，相同攻击手段，甚至就连出招方式都完全相同的我们俩分出高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没有规矩约束的话，我大概可以提前帮你结束这场闹剧。”
卡西利亚斯信心十足道。
“如果没有规矩约束，你可能早就死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卡西利亚斯用毫不在意的语气道：“我也只是做个假设而已。”
“你旁边的这个小家伙是谁？”
普雷的目光从卡西利亚斯身上略过，落到我的身上：“你收的徒弟？”
“我从不收徒”卡西利亚斯淡淡道：“而且，他也不需要教导。”
“这么说来，他是你认可的对手了？”普雷笑着道：“除此以外，我实在想不出，你带着他的理由。”
“小家伙的确挺强”卡西利亚斯沉声道：“如果再给他一些时间，他或许能胜过我。”
“连你都能打败？”
这一次，普雷的鸟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打量我的眼神，也认真起来。
“他该不会是索德罗斯转世吧？”
“索德罗斯并没有死。”
卡西利亚斯淡淡道：“我很期待未来与他的一战。”
“这个想法，你似乎已等待了几千万年，不知何时才能实现”普雷走到跟前，望着我，继续道：“我现在更好奇的是，你带这个小家伙过来的目的。”
“你需要个帮手”卡西利亚斯道：“不然这场战斗将不知持续到何时。”
“我和伊希斯的战斗，并不需要其他人插手，而且，你确定不是想要害死这个小家伙吗？”
普雷神情严肃，道：“想要插手使徒之间的战斗，至少得拥有和使徒同级别的实力，哪怕是最弱使徒，可是他，完全达不到标准。”
“不要小瞧人类”卡西利亚斯也同样以严肃的口吻回应道：“不要忘记了，那个拥有剑神称号的男人，也是个人类，但是他却拥有与使徒相当的实力。”
“索德罗斯只有一个”普雷淡淡道：“绝大多数人类，还是弱小的存在。”
“但这却足以说明，人类拥有无限的潜力”卡西利亚斯道：“你认为他们无法做到的事情，说不准他们就能做到了。”
“我可不想把未来赌在一个人类的手上”普雷摇头道：“使徒之间的战斗是无情的，万一他承受不住那份威力，我还得分出精力保护他。”
“他不需要你的保护”卡西利亚斯道：“你甚至无法杀死他！”
“无法杀死？”普雷笑了：“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是真的”卡西利亚斯道：“他拥有与众不同的天赋，你可以试着朝他攻击一次。”
一听说要攻击我，我连忙就要插嘴，打断这个话题，却陡然发现，卡西利亚斯正连连冲我使眼色，并在普雷思索之际，低声对我道：“别忘了你的承诺。”
我顿时语塞，沉吟片刻，道：“也别忘了你的承诺。”
“我不会忘记”卡西利亚斯道：“身为使徒，我会严格执行每一个承诺。”
“我虽然不是使徒，但我想，我也一样能够做到。”
说罢，上前一步，道：“来吧，攻击我，请。”
普雷的眉头皱的老高，显然，他并不认为我有能够挡住他攻击的资本。
但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儿，他也没必要再继续坚持，有些人啊，不给他点教训，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普雷如是想道。
随即，一道亮白色闪电，按照硬线条轨迹，朝着我所在的方向，狠狠劈了过来。
伴随着刺耳的轰鸣，闪电正中我身体。
强大的电流犹如蜿蜒的溪流，在我身体各处游走，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在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