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水。
之前虽然联邦高层痛下决心，但那是建立在《启示录》预言的灾难还不算太恐怖的前提下。
比如上一次预言的地震，只有6.7级，震源也不在人口稠密区。
但这一次一开始就是8.5级！还是市中心！斯蒂芬估计整个鳕鱼堡市都要毁了吧？死伤或许比上一次尼亚市袭击还要惨重！
这样的代价，难怪之前联邦哪怕抓不到古蛇会与黑死社，也一直不愿意启动它。
而现在，他也感觉有些扛不住了。
哪怕有着授权，如果造成的灾难太恐怖，他还是有可能被推出去当替罪羊的！
不，应该说……是一定会！
这就是联邦政客们的秉性！
他走出去，来到某处，启动了某个神秘侧的联络装置，不出意外地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咆哮。
良久之后，斯蒂芬回到密室，神情有些苍白：“实验中止，博士……请处理好后续……”
说完，他脚步踉跄地走了出去。
“希望这位局长大人不会被降职……”
图灵划了个祈祷的手势，让其他人离开，自己最后一个走出密室。
在离开的最后一瞬间，他回首望了一眼《启示录》，表情忽然变得淡漠……
……
哈里斯市。
给自己换了张脸的苏鲁，与略作伪装的罗德一起下了蒸汽火车。
“好多人……不愧是出名的旅游城市。”
罗德赞叹一声。
虽然其它大城市的火车站同样繁华，但没有这种人山人海一般的感觉。
“是的，并且……强者很多……”
苏鲁压低声音。
他从心灵界观测到了许多强大的气息，光是同一列车上的职业者就不少！
放在平时，这极不正常，但联系到即将开办的交流会，就很合理了。
因为哈里斯市原本就跟查尔斯市一样，拥有着一个庞大的秘境作为交易场所，成为附近有名的神秘侧黑市。
而等到交流大会即将开始的消息传出之后，涌入这里的职业者更是以可怕的速度暴增。
在出入口，还有面色严肃的安保人员巡逻，苏鲁甚至感受到隐藏的职业者气息。
“安保也提升了不少……正常……毕竟这么多超凡者涌入，本地的教会跟十一局压力很大啊……”
苏鲁在心里暗笑。
职业者们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超凡’的心态，而一些力量更容易扭曲人的心灵，令他们变得狂暴、易怒、偏向于动手解决问题。
因此，职业者越多的城市，治安问题越严峻。
如今大半个联邦的职业者被吸引过来，这个城市简直是变成了火药桶。
看到旁边一些普通人游客兴奋的脸色，苏鲁就不由暗自叹息。
这就是不知情的‘麻瓜们’啊。
或许，现在是他们难得的和平时光了，伴随着灵潮的不断汹涌，未来的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千奇百怪的模样，历史的车轮，又会拐向哪条不知名的道路呢？
他深吸口气，提着手提箱，跟罗德走出人流熙攘的站点。
“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们可以先去吃点便餐，顺带找家便宜的旅馆……不过不能在这附近，火车站点附近的店普遍风评不佳，并且还很贵。”
罗德搓了搓手。
‘难得你不想着在野外扎帐篷了……’
苏鲁翻了个白眼：“这些事情由我来办吧。”
要是交给罗德的话，肯定会选择那些最便宜的、下层人士居多的小旅馆，条件差不说，隔音更是悲剧。
差不多在房间里大声做点事情，整栋楼都听得见。
这对于隐秘行事的他们而言，十分的不方便。
“好吧……你来。”
罗德小声嘟囔了句：“研究所工资这么高么？”
第0263章 征兆（一更求月票）
深夜，哈里斯市，某家中档酒店内。
隔壁罗德的呼噜声经过一层墙壁的阻隔，已经减弱了不少。
苏鲁半躺在床上，眼睛微闭：“很好……环境不错，也没有什么监视措施……虽然不是住不起更高档的，但罗德的喜好不能不考虑……”
实际上，这个时候城市内的高档酒店，怕是已经被各种职业者订满了吧？
哪怕就在这家中等规模的酒店中，苏鲁也发现了几个职业者的踪迹。
早在入住之时，他就从心灵界将这里仔细观测过了，确认没有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存在……在安全方面，苏鲁还是很小心的。
他看了看时钟，发现已经过了午夜。
“该睡觉了……”
苏鲁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梦境。
他自己的梦境！
入目所及，是一个宽阔的实验室，头顶的吊灯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在他面前的，则是一个最高级配置的炼金台，周围的货柜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超凡材料。
不同的灵性光芒闪烁，范围涵盖矿物、植物、动物、以及灵类、恶魔类。
这当然都是梦境中，他想象出来的东西。
苏鲁顿了顿，拿起一朵白色的小花，轻轻一嗅，鼻尖就似乎闻到了香甜的气息。
“自从探知灵界第三层之后，我就可以掌握自己的梦境……类似清醒梦一般的效果，甚至在梦中造物，但是……”
他随手将几件材料堆砌在一起，用灵火灼烧，准备炼制药剂。
下一刻，砰！
坩锅直接炸开，各种充满腐蚀性的液体飞溅。
“太难了……我在自己的梦境里面，虽然可以随心所欲，但终究无法彻底完成虚拟现实……”
换句话说，他手上的超凡材料外观看起来虽然与真实的一模一样，但内在的构造，灵性分子的结构……各种精细入微的工序，需要他一步步设定，已经驳杂到了恐怖的地步。
更不用说，灵火灼烧之时，各种药性融合的巅峰变化。
除非他已经是掌握‘全知’领域的神灵！否则想在梦中通过大量具现材料，锻炼魔药与神奇物品的制作能力，还是异想天开。
抿了抿嘴唇，苏鲁望着炸开的坩锅，发现飞溅的药液又主动缩了回去，变成淡红的成品。
“还有……就是必须收摄我的精神，比如我刚才只是想了一下成品，药剂就完成了……这样根本没有意义。”
他叹了口气：“看来……所谓的‘虚拟现实’技术，还任重而道远……”
苏鲁推开房门，来到外界。
阳光明媚，入目所及，是一片钢筋水泥混凝土建造的高楼大厦，天空中有飞机飞过，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车道。
他望着这一切，眼中略有些缅怀之色，旋即一挥手，一切又都消失不见：“虚幻的东西，没有丝毫意义……”
下一刻，他突然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
在那里，雷电狂舞，一片黑暗笼罩而来，带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是要做恶梦？”
苏鲁摇摇头，神色变得严肃：“不……是我的灵性在示警，看来这次它感应到了什么？这次的交流大会……有危险？”
任何世界都有灵界！
而梦灵界又位于幻灵、心灵之上，沟通一切神秘与象征符号，充满了各种意味不明的信息。
如果说现实世界的一切都是由数据组成，那梦灵界就是联通一切的互联网与总服务器！
自己破入梦灵界，灵体与这些信息有了交互，就有了学习占卜等手段的基础！
刚才的征兆，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梦境占卜’。
……
清晨，苏鲁醒了过来，眸子幽幽。
“交流大会对我有危险？”
“可惜……我并不知道危险的程度。”
“占卜是一门很麻烦的学问，并且很容易得出错谬的结论……我并不准备深入研究……再说，也没有老师、没有教材、没有那个条件……”
仅仅只是危险的话，那有太多可能了，或许只是一次与其它职业者的小冲突，但也有可能是致命的威胁！
“但是……这是难得搜集到大量不同的体质药剂，完成晋升四阶条件的机会！”
苏鲁有些纠结：“并且……占卜也会有谬误……甚至可能发生因为我占卜到危险，选择逃离哈里斯市，却一头撞上了更大的危险这种怪圈……”
“神秘侧的交流大会，汇聚半个联邦的职业者们……恐怕就连联邦都未必敢动手。”
市内职业者汇聚得越多，说明其背后代表的各种势力越为庞大。
如果它们联合起来，是连五阶传说职业者都要忌惮的力量！
在这个紧要关头，联邦应该不会选择这么刺激这个群体才是。
“早上好！”
他穿好衣物，简单洗漱了下，发现罗德已经在客厅吃着服务生送来的早餐了。
主菜是夹杂了葡萄干的白面包，饮料是牛奶，还有本地特产，据说能带来好运的烤兔腿。
也就罗德这样的体格，才能大早上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苏鲁坐在罗德对面，顺手拿起报纸，看到一个加粗的标题：“嗯？鳕鱼堡市发生强烈地震，目前交通断绝，联邦已经展开救援，预计死伤人数十万以上……这差不多整个城市就毁了啊。”
“应该是单纯的地质灾害，反正我不觉得有什么职业者目前能做到这点……”
埋头啃着兔腿的罗德抬起头道：“并且……这样做没有丝毫意义。”
“说得也是……但联邦要头疼了。”
苏鲁没有深究，随口问道：“今天我们做什么？”
“当然是先去逛一逛本地的神秘集市啊！”
罗德理所当然地道：“白天去神秘大道，晚上再去黑市，应该能收获一些好东西……如果还没有的话，就只能等到正式的交流大会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