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大帝 第103节

穿着内衣,一边叠着被子,一边看着安置着小炕桌的老友,这种感觉真是自然而又轻松。

“你好好看看几点了?还大清早呢?这些天你心事重,也没好好休息,看来啊,还是老房子养人,你小子昨天睡得那叫一个踏实。”

瞄了一下手表,我去,都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这一觉的确睡得够瓷实的了。

“真香!还是咱们乡下的土鸡香!这榛蘑味道也好。老闫你也多吃点,争取早日把那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子吃回来。诺,多喝点鸡汤...这血肠啊肯定是丁大爷灌的,滑嫩可口,还是当年那个味道......”

“刘婶的花卷蒸得依然那么地道,多少年没吃到了!还是咱乡下的饭菜可口。那些西餐大菜,和这一比真是差太远了!”

盘着大腿,围坐在满是乡村特色菜肴的小炕桌旁,心情大好的易洋边划拉着食物,边点评着,吃得格外香甜。

吃过这顿不晌不夜的“午餐”,两人收拾好残汤剩水,易洋满足的拍了拍肚皮,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闫书祥坐在一盘,惬意的吸着神仙烟,开口说道。

“洋洋,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买下旁边的两家宅基地后,空旷了不少。我想在东西两侧给你盖两座小楼房,等易明哥回来之后,你两一人一栋,这老宅不适合常住,留个念想就可以了。你看怎么样?”

“嗯,行,你看着弄吧。以后基金会和生意上的事情,你自行处理。我对这一窍不通,如果不懂就问艾薇儿。不管怎么说,你也是闫总了不是。”

开了句玩笑,易洋的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书祥,我不好抛头露面,下午还得麻烦你跑趟市里,买点上坟用的祭品,我想半夜去祭拜一下我的母亲。”

夜黑星稀,看不到半点月色,家家户户都在沉睡之中。就连看门的狗儿,都懒得吠叫。白色丰田越野车里的轮值警员,轻轻推了推睡得正香的于彩铃。

“组长,他们出来了!这深更半夜的要去哪儿啊?”

给大明星当私人保镖,真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吃不好,睡不香,还不能让人发现,东躲西藏的,比蹲坑抓逃犯强不了多少。幸亏白天在乡里的宾馆补了个觉,耿局也真会给自己安排工作!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美女向后倒车镜看去,园子的铁门已经打开了,一辆埃尔法保姆车像个幽灵,雪亮的大灯格外的刺眼。

这小子是不是发现自己了?还是犯罪分子和他联系上了,这是要去接头?不应该啊,警方怎么一点消息会没有呢?

看了看手表,午夜12点刚过,真够神秘的,这个时间他要去哪儿呢?“别急着发动,先看看他们的方向,等埃尔法走远了,我们再动。”

驶上了村里的水泥路,埃尔法轻快的向东部山区开去。半夜进山?于彩铃心头的疑问更大了,好在进山的道路只此一条,倒也不怕目标消失,当埃尔法保姆车只剩下隐隐约约漂亮的尾灯时,丰田车才缓缓启动。

“组长,他们没有走进山的公路,而是上了土道。这简易土路修在田间,导航显示只有一公里长,他们来这干什么,要不要跟上去?”

“找个隐秘的地方把车停下,既然土路不长,我们步行上去,省得打草惊蛇。小刘你留下等在车里,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

埃尔法晃晃悠悠的慢慢行驶着,终于在地头前面山坡上一片松树林前停了下来。四周漆黑一片,温和的夜风带着渗人的寂静,吹佛而过。

这人要是出了名,上个坟都如此不易,大半夜扫墓,听起来都瘆得慌。这种事情,也就不寻常的易洋能做出来,今天可真算涨了见识。

老闫打开了远光,雪白通亮的车灯照射着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馒头状的坟包,树影婆娑,身上的鸡皮疙瘩得有小米粒那么大了。

下了车,两人从行李箱里一人抱着一个大纸箱向树林里走去。远远的跟在后面的于彩铃,这才放下心来。提心吊胆的虚惊了一场,人家是来扫墓的。

“洋洋,到了,你还往哪走?”

闫书祥把物事放在地上,指着面前四四方方铁艺围栏内的一个“气势宏伟”、“装修精美”的墓地,小声叫住了四面张望的易洋。

到了?母亲的墓地只不过是一个低矮普通、杂草横生的坟头,什么时候被修葺得如此豪华大气了?上次回来还没这样呢!

面前紧锁的铁门内,一圈雕工精美的汉白玉石栏,围着拱状飞檐式两侧环绕延伸的水泥墓墙,墓墙中央是座半圆的混凝土墓体。墓体上方圆圆的土包,没有一根杂草,土色很新。一座高大宏伟,庄重典雅的墓碑矗立在墓体前方。

黑色大理石的碑体,被一圈造型精美的牌坊状汉白玉石包裹着。俩个气势威严的小石狮子,拱卫在墓地的汉白玉石阶之前。水杯,长明灯,供桌,香炉,专用的纸钱焚烧鼎,一应俱全,就连几十平方米的地面都是水泥浇筑而成。

墓地铁艺围栏外,放着一束又一束包装好的鲜花,下面的已经凋败不堪,上面的依然新鲜洁白。看来,前来拜祭吊念的人还真是不少。

“慈母易氏之墓”,若不是碑文上一行醒目的阴刻大字,易洋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到某个富豪显贵的墓地前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泣血丹心

“洋洋,修整墓地的事我没有给你打招呼,你不要怪我。想当年,你们兄弟孤苦无依,也没有经济实力。现在咱们富裕了,再也不能让阿姨住那么破的房子,也该享享清福了。”

“不过你别担心,这件事村里、乡里、市里都知道,对墓地的手续也做了专门的批示。看见铁栏外的那一圈鲜花了吗?都是你的粉丝球迷送的,我怕人多手杂,惊扰了阿姨,就把墓门锁上了。”

“你现在是丹江市的骄傲,这个做法也不算过分,更何况扩修墓地的钱咱没差人家一分。阿姨泉下有知,也会很开心的。”

这事办虽然有些唐突,可是也是出于一片好意。人家比自己这个当儿子的都要尽心,除了感动,易洋怎么会责怪老闫呢。

“书祥,谢谢你,真的......”

二人忙碌了好一阵,琳琅满目的各式贡品摆满了黑色大理石石桌上,水果,糕点,烧鸡,猪手,清酒......荤素搭配,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在水杯内斟满了矿泉水,燃了长明灯,点了三柱清香,插在香炉内。围着焚烧纸钱的小鼎划了个圈,易洋又抓起一叠黄纸点燃后,四处走动散落起来。

这叠纸钱有个名堂,叫做“打赏钱”,就是怕坟地周围无主的孤魂野鬼前来抢夺,先行打发通融的纸钱。

打赏钱烧完,易洋和老闫这才恭恭敬敬的在墓碑的供桌前,跪了下来。金元宝、金条、成捆的冥币开始陆续点燃在两个焚烧小鼎内。

“妈!儿子又来看你了,收到了钱在那边别委屈自己,多买点好吃好喝的。不够,儿子再给你汇。”

说来也怪,老闫嘴里叨咕的话和易洋差不多,只不过称呼改成了阿姨,但是人家面前的小鼎内的纸钱烧得极其旺盛,易洋这边却是燃得不死不活。

炉火虽然不小,但是一叠冥币只有上面的十几张燃烧充分,下面的却如同被水打湿了一样,无论怎么扒拉,愣是着不起来。

老辈人有个说法,如果纸钱烧不“透”,说明地下的亲人,心怀怨气,不愿接受。

见到如此神奇的状况,这个古老的说法,易洋却是信了八分。“妈,你别生气,您是怪哥哥为什么没有来祭拜您吗?对不起...儿子...儿子...”

说到这里易洋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剩下的话被心中的苦痛哽咽的七零八落,难过得再也说不下去。过了许久,他才清了清嗓子,语无伦次的继续着自己的哭诉。

“洋洋...不孝,一时大意,丢了哥哥。都是孩儿的错,没有照顾好易明,哥哥变成了植物人...又被人绑架了,他......”

伤心,难过、委屈和懊悔,无边无际的从心头涌起,伪装的坚强再也撑不下去,伏在冰凉的水泥地上,青年酣畅淋漓的放声痛哭起来。

背负了多日的压力,此刻无法继续承受,就像一个无助的可怜孩子,哭得令人心酸,让人心碎,叫人心疼。

自己只不过是个十九岁的青年,却要承担起所有无法忍受的一切,披着坚毅的外衣,孤零零的行走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上。

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人,就连唯一一个相依为命的哥哥,都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悲恸伤心的哭声,在寂静的午夜里撕心裂肺的回荡着,就连夜风也听得呜咽了起来。

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无所顾忌、惊天动地的大哭一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悲伤让树林外潜伏的于彩铃等人,也不由潸然泪下。

闫书祥抽哒着鼻子,替自己的老友添着焚烧炉内的冥币,炉火伴随着夜风,愤怒的嘶吼燃烧,纸币这回却是燃得极其畅快,十多分钟后,小鼎内只剩下黑色的灰烬和暗红的底火。

首节上一节103/405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