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世界,我能敕封神明 第九天命 著 简介一: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 七雄五霸斗春秋,秦汉兴亡过手。 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三皇五帝定人伦,至武王姬发推翻最后一位人王夏启,至今已过五千年。 五千年前,文圣姬昌渭水得神秘布绢,获得盟誓之力,随即与天下诡异签下“正一诡神盟约”,从此文圣得诡异相助,天命归周。 自此诡异做神,凌驾于众生之上,得人族举族祭祀,享受人道祭拜。 有些人恨人上人,是因为自己不是人上人。 而有些人恨人上人,是因为觉得人上不该有人! 简介二: 练气士吞吐日月精华,意图求取长生不死。 当崔渔吞吐了一口日月精华入体之后,脑子里‘叮'的响起一声“发现诡异之力入侵”后,他就知道麻烦大了! 夺取【日月精华】之诡,得大神通‘沐日补天’。 夺取【无心鬼】之诡,得‘藏心术’。将心脏藏在隐秘之地,心脏不死人身不灭。 夺取【一块奇异天外布匹】之诡,获得敕封诸神之力。 一枚诡异的桃子,夺其诡可活九千年! …… 第一章 物质转化 一道凄厉的猪叫声响起,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崔渔吵醒。 叫声凄厉、惨绝人寰震耳欲聋,吵得崔渔心中烦乱睡不着觉,此时忍不住破开嗓子叫骂了一声:“喊什么喊,杀猪啊!明天电影还拍不拍了!” 喊了一声后,惨叫声逐渐停止,崔渔困的睁不开眼,继续昏昏沉沉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些睡梦朦胧的崔渔只觉得腹中犹若雷鸣,口鼻之间一股肉香味传来: “杀猪菜!我最爱的杀猪菜!” 身为东北人,对过年杀猪的气氛在了解不过,尤其是东北特色杀猪菜,味道他实在太熟悉了。 “剧组哪里来的杀猪菜?谁在杀猪?这么香的杀猪菜竟然不叫我。”崔渔猛的翻身爬起,然后不由得一个踉跄,直接栽倒在地。 破旧的栅栏,夹杂着泥土的腥臭,有三只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映入了眼帘。 最关键的是,崔渔伸出手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看到了一双蹄子。 猪蹄子! 什么情况? 崔渔呆呆的站在猪圈内,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地上蹄子,口鼻间杀猪菜的香气不断弥漫。 有些不敢置信!眼睛中满是惊愕,犹若晴天霹雳打得他晕头转向。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都是梦!都是梦!” 外面的大笑吸引了崔渔目光,一双眼睛透过栅栏缝隙,看到了栅栏外热气腾腾的大锅,炖肉的香气不断在大锅中扑鼻而来。 一群身穿古朴道袍衣裳的汉子,正手持杀猪刀不断剔肉、清洗肝脏。看起来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所以,我成了猪?外面的人在杀猪? 怎么就成猪了? 不是在横店拍电影吗? 自己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费尽千辛万苦拉来了投资人,怎么就变成猪了? 轰—————— 就在此时,一道潮水般的记忆,犹若是涛涛大河一样,浩浩荡荡的涌入崔渔脑海。 无数记忆碎片就像是走马灯一样,纷纷灌入他的脑海,无数信息被气接纳吸收。 河州道 李家村人士 为了寻求仙缘,四处拜师学艺。直到有一天,遇见了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然后惊为天人拜师学艺,来到此地隐居修炼。 师兄弟三十几个人,倒也其乐融融。 “崔渔!我是李家村人士!我叫崔渔!我是一名道士,怎么变成一只猪了?” 此时崔渔脑子里一道道原身记忆不断涌出。 来到这个村庄,在修炼的过程中,自家的诸位师兄竟然一位位诡异的消失,而猪圈中的猪却怎么也吃不完。这三个月来,每消失一位师兄,猪圈里就多了一头猪,然后原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开始暗中观察。 师傅每隔几日都会去外面招收几个徒弟回来,可是招收的徒弟越多,留在庄子里的师兄却越少。 直到有朝一日,他无意间亲眼看到自家一位师兄活生生的变成了一头猪之后,他的心态就崩了,再也没吃过猪肉。 此时此刻,崔渔脑海中记忆翻滚,前身记忆不断涌现,一篇关于口诀的记忆浮现: “是那篇口诀!那篇口诀有问题!” 他记得师傅传授给自己一篇口诀,说是修炼后可以炼气成仙,原身天赋不错,不到一个月体内就有气感诞生,可越是如此他就越心惊胆颤,口诀修炼的速度越快,距离变猪的日期也就越近。 然后原身为了不被师傅杀掉,就开始暗中反击。 原身暗中出手两次,可惜全都被道士躲过,甚至引起了道士的怀疑。 第一次是师傅忽然出远门,出发之前在屋里放了一盆水,水上飘着一只纸船,又用另一个盆盖着,并嘱咐三师兄好好看管,不要让人打开来看。于是原身知晓道士的小女儿太调皮,随即暗中勾引,叫少女拨弄盆中水,然后自己假意劝阻,故意翻了船,卷起风浪。三师兄怕被责罚,随即原身出馊主意,叫三师兄又打了一盆水,并且咬死不承认。 半日后师父狼狈而归,直接就开口责问,三师兄狡辩说没有,道士看着盆里翻了的船问:“刚才行船河中船侧翻,为何要欺骗我?” 然后从那晚之后,圈里多了一头黑猪,可是却再也不见了三师兄。 第二次道士点燃巨大的蜡烛放在屋堂之上,告诉五师兄好好守护,不要让风吹灭了蜡烛。师父就出门了,原身用手段迷晕五师兄,趁机吹灭蜡烛,然后在师傅回来之前悄悄又将蜡烛点燃,随后师父回来又责备五师兄,五师兄辩护说自己没有睡觉蜡烛怎么会熄灭的?师父愤怒的说:“刚才我摸黑走了十余里路,你还在这里狡辩?。” 然后不给五师兄辩解的机会,直接变成了一头猪。 两次没有弄死道士,原身另辟蹊径,见到妖道经常对师娘打骂,于是将主意打在了师娘的身上。趁着每次道士去招收徒弟,主动去讨好师娘,想要从师娘口中知晓破解化猪的办法。 你别说,前身还真是个人才,竟然被他成功了。那师娘也不知为何,竟然当真告知了他道士的破绽。 可惜,前身虽然得了妖道破绽,但他却低估了妖道手段,那妖道实在是诡异,一只耳朵竟然落在家里,人虽然在千里外,但此事却被他听了去,然后此事被妖道窥破。 道士明显知道了徒弟跟妻子之间的事,但是他回来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崔渔去猪圈喂猪,不料前身才刚进猪圈,自己也变成了一头猪。 然后道士来到猪圈前,看着崔渔冷冷一笑:“你到是聪明,竟然被你察觉出变猪的事情,错非今日耳朵落在家里,没准还真会被你算计到。可惜你费尽心思,终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既然想知道天蓬变的禁忌,告诉你又有何妨?修炼《天蓬变》却有两个禁忌。” “第一,不能吃猪肉。” “第二,不能破女色。” “一旦破了,便会成为栏杆中的猪。” “乖乖等死吧你。”说完话道士大袖一甩,指挥其余的徒弟抓猪杀猪,然后原身被吓死,崔渔的灵魂就来了。 画面至此,记忆碎片中断,留下崔渔呆呆的站在猪圈内,眼神里满是悚然。 看着外面杀猪的妖道与几位师兄,很显然先前老道士指挥杀猪,抓的并不是原身,而是猪圈里其余的猪。只是原身自己将自己给吓死了。 “练气口诀?” “一个大活人,活生生的变成猪?”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崔渔不断翻阅着脑海中的记忆,整个人都惊呆了。 就在此时,一道信息在崔渔的眼前划过: 【姓名:崔渔。】 【状态:怪异。】 【天赋:篡夺。】 【注1:可篡夺所有诡异之力,化作本命神通。】 “篡夺?将诡异之力化作本命神通?”崔渔一愣。 不等崔渔多想,此时一道信息变化: 【发现宿主由人变猪,被诡异之力入侵,可提取诡异之力。】 【注1:由人变猪涉及到物质改变,篡夺后可获得天赋神通‘物质转化’。】 【注2:代价由猪变成人。】 【注3:代价可豁免。】 【是否篡夺诡异之力?】 崔渔看着眼前版面,整个人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自己变成猪,喜的是自己有金手指。可是看到代价可豁免,还是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个代价好啊!为啥还要豁免?也就是说,只要自己不豁免代价,提取了物质转化的神通后,自家猪身就可以在变回去。 崔渔站在猪圈内,努力的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稳住!稳住!根据原主的记忆,那妖道是个有本事的,能操控水流神通莫测。此时提取神通,要是真的能变成人身,岂非打草惊蛇?还需等待时机!” 崔渔心中无数思绪流转,虽然内心惶恐,但终于冷静下来,静静的站在猪圈内,透漏栏杆冷眼旁观。 只要不现在弄死自己,自己就有机会悄悄的跑出去。 没让崔渔等多久,入山采药的诸位师兄陆续回归,看着昔日里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崔渔悲从中来。 一众师兄弟在院子里打打闹闹帮忙整理内脏,倒是好不欢快。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就在此时妖道自屋子内走出,对着众位弟子训斥一声,惊的众弟子如鸟兽般,纷纷恭恭敬敬站好,不敢有丝毫冒犯。 “药材都采好了?”妖道问了句。 “回秉师傅,都采好了。”众位弟子纷纷面色恭敬的拿出背篓。 妖道巡视一遍,自背篓内拿出一只人参打量一番后,方才满意的点点头:“做的甚好,今日在多杀一头猪犒劳尔等一番。” 说着话看向猪圈,透过栏杆与圈中崔渔对视,背负手掌不紧不慢的向猪圈走来。 猪圈里 崔渔听闻老道士的话,见到老道士透过栏杆盯着自己,不由惊的魂飞天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直觉:“冲我来的!这老道士冲我来的!这就要杀我吗?” 崔渔很慌! 整个人慌得一批! 通过原主的记忆他知晓,这妖道本事大的很,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就算自己得了神通,但想要对付这修为有成的妖道,怕是以卵击石。 心中惊疑不定时,道士已经来到了猪圈外,俯视着圈中的崔渔,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四目相对,一股冷意顺着空气弥漫,将崔渔的心神冻结,思维都陷入了凝滞。 “好猪!好猪啊!真的是好猪啊!”道士盯着崔渔,抚摸下巴上胡须,口中连连称赞。 第二章 龙女 妖道看着崔渔,看的崔渔毛骨悚然,心中暗自哀嚎:难道今日就是我崔渔殒命之日?我才刚刚获得金手指,我不甘心啊! 就在崔渔准备提取金手指,进行物质转化和妖道拼个你死我活之时,道士嘴角裂开,嘴唇张开无声的道了句:“先让你活几日,不让你受够罪,就这么叫你死掉,便宜你了。” “来,给我将这头猪拽出来!”妖道指向崔渔旁边的肥猪。 那肥猪见妖道指向自己,顿时面色惶恐,散发出凄厉的哀嚎。 “是五师兄!”看着一窝蜂涌入猪圈的诸位师兄弟,被按倒在地的肥猪,崔渔原身涌出一股记忆。 杀猪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崔渔眼睁睁的看着五师兄所化的黑猪被一群道士宰杀,此时心中不由得涌出一股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绪。 一双眼睛透过栅栏缝隙,看着外面大笑的众人,热气腾腾的大锅,炖肉的香气不断在大锅中扑鼻而来。 有一红衣女子,容颜妩媚娇柔,云鬓高挽,正蹲在大锅前烧火,一边烧火一边低声啜涕。 一群身穿古朴道袍的汉子,正手持杀猪刀不断剔肉,砍剁大骨头,看起来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看着大锅中的肉,地上血淋淋的泥土,剁大骨头的声音就像是一道道催命魔音,直接剁在了崔渔的心坎上,剁的崔渔小心肝发颤。 然后崔渔蹄子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那喷喷的猪肉香气,变成了催命恶气,叫他身体抽搐不断作呕。 猪圈外,十几个道士嘻嘻哈哈,满脸欢喜的杀猪。 “师傅,咱们圈内剩下的这四头猪,可够你杀一阵子了。”其中一个身穿道袍,满脸黑瘦,一看就是常年苦力的汉子一边灌肠,一边大笑。 “你是不知道,如今天下康定,百姓生活富足,手中有了余钱,猪肉也卖得好。”道士笑眯眯的摸着拂尘,站在旁边轻笑: “剩下四头猪,也就够卖七八天而已。” “今个咱们师徒畅饮,不醉不休。”一边说着妖道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猪圈一眼。 “……” 听着猪圈外的议论,圈中崔渔更是心中惶恐,但却依旧强忍不适,静静的坐在猪圈内恢复力气,思索着逃跑的路。 “有机会!有一劳永逸,永远解决麻烦的机会。” 仔细回忆原身记忆,崔渔绞尽脑汁,脑海中终于理顺出一个头绪。 “这些人在喝酒,按照往日习俗,要不了多久,就要喝的醉醺醺,到时候我就可以趁机逃出去。那妖道似乎修炼《天蓬变》也修坏了脑子,整个人的脑袋也不太灵光,有了猪的特性,喜好吃睡。”崔渔趴在圈里,一双眼睛透过栏杆盯着外面的屠夫,眼神中点点煞气在流转。 逃? 他能逃到哪里去? 记忆中妖道可是能御空飞行的,而且天蓬变最善于捕捉契机,他根本就逃不掉。 而且那妖道行凶数年,也不是没有师兄半路逃走,可惜下场都变成了盘中餐。 他记得师娘说过,有师兄察觉到危机想要逃走,可惜都失败了。 而且天蓬变身为修行功法,自然有无法避免的代价,妖道虽然没有具体和自己说过,但平日里通过诸位师兄的表现也能猜测一二。 具备真的猪性格。 “那妖道也有破绽!而且还是致命的破绽。”崔渔整理前身记忆,不断回忆师娘说过的话,还真发现那天蓬变有个致命破绽。 既然无法逃走,那就只能拼死一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等待的时间最难熬,也不知崔渔趴在地上等了多久,才见那一群汉子醉醺醺散去,道士关上屋门呼呼大睡,呼噜声震动天地。 又等了一会,崔渔才自黑暗中爬起身,一双眼睛看向猪圈门插以及天空中的明月,正要提取诡异之力,忽然只听一阵脚步声响,惊得做贼心虚的崔渔一个哆嗦,连忙爬在地上装睡,同时眼皮露出一道缝隙看向栅栏外。 明月下一袭红衣,白日生火的女子,此时来到了猪圈前站定,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圈中崔渔,不知想到些什么,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掌,将猪圈门打开,香风袭来,女子走到崔渔身边,不管崔渔身上污垢恶臭,细腻的手掌抚摸着崔渔的脑袋,低声喃呢:“崔渔啊崔渔,我打开门放你出去,你快走吧。你要逃得远远的,逃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我知道你现在变成了猪,智力不断下降,很难听懂我的话,但……” 说到这里女子啜啼不停,已经说不出话。 一边说着,拽动崔渔耳朵,试图将他拽醒。 地上的崔渔听着女子低声啜啼,不由得眼睛眯起,回忆起原身的种种,下一刻发动天赋: “吞噬诡异之力,代价不必豁免。” 伴随着崔渔发动天赋神通,身躯内一股奇异力量流淌,然后一道信息传入崔渔脑海。 【姓名:崔渔。】 【状态:神异。】 【天赋:篡夺。】 【神通:物质转化。】 【代价:由猪变成人。】 伴随着信息版面变动,崔渔已经由肥猪变成了人。 “你……”看着地上的崔渔,红裙女子惊的捂住嘴巴,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纤细玉指指着崔渔,一时间说不出话。 “伱怎么破了禁法?”师娘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我既然敢反对师傅,自然有些准备。”崔渔自地上的泥泞中爬起身,顾不得身上的脏臭,抬起头看向天空中明月,问了声: “几更天了?” “你难道真的要?”红裙女子瞪大眼睛,目光里露出一抹惊悚,话语慌乱的劝阻:“不行的!那妖道已经修炼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只是肉体凡胎的凡夫俗子,根本就拼不过他,还不如现在就逃命去吧。” “逃?能往哪里逃?往日里逃走的师兄,那个不是被抓了回来?”崔渔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事已至此,逃是死,不逃也是死,如今有了一拚之力,为什么不乾坤一掷?” 女子闻言沉默,随即一把抓住崔渔手掌,抬起头露出坚定目光:“你既然想赌,那我就陪你赌一把。赢了咱们都获得解脱,要是赌输了,黄泉路上做一对亡命鸳鸯。” “修炼天蓬变有一个致命破绽,那就是每天子时会变成猪陷入沉睡,除非遭受致命袭击,否则不会中途醒来。”红裙女子看着崔渔: “所以,你只有一次动手的机会,一击不中那妖道必定会醒过来。” 崔渔吸了一口气:“几更天了?” “子时到了,否则我也不敢出来找你。”红衣女子看向崔渔:“你真的想好了吗?现在逃命而去,虽然生机渺茫,但终究可以有一线机会。可是对妖道动手,以你的实力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十死无生。” 月色下红裙女子极美,看的崔渔一阵神情恍惚。 “不必。取杀猪刀来!”崔渔吩咐了句。 红裙女子闻言不在劝阻,而是走到旁边架子上,将殷红的杀猪刀取来:“这把杀猪刀,至少杀过三百修炼了天蓬变而化成的猪,对天蓬变的怪力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克制。” 杀猪刀殷红,上面还挂着白日五师兄没有沥干的血液。 崔渔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拿起杀猪刀,径直向道士的屋子走去。 “我来给你带路。”红裙女子说了一句,攥着崔渔的手掌很凉,还在微微的颤抖。 “你似乎很恨他?你不是他的妻子吗?”崔渔跟在女子身后,嗅着女子身上的香气,忽然开口问了句。 “我是西海龙女,嫁去洞庭湖的路上,恰好遭遇人劫。渡人劫之时遭了算计,被他掠了过来。”红衣女子恨的咬牙切齿:“可惜崂山道观势力庞大,洞庭湖水脉根本就不是对手,只能忍气吞声。他拔了我的龙鳞,抽了我的龙筋,叫我不能腾云驾雾返回故里,更不能回秉父君救我。那厮修炼天蓬变,正要借我血脉御水增长道行。” “龙女?这世上真的有龙吗?” 崔渔闻言一愣,然后攥紧杀猪刀,此时脑海中又翻滚出一缕记忆。 二人一路悄声匿迹穿过屋子,来到了妖道的睡房,人还不曾靠近,就听一道道鼾声如雷遥遥传来。掀开门帘一看,却见炕上不见人影,唯有一只三米长,长满了花纹的老野猪,此时鼾声擂动乾坤,震的房梁上灰尘洒落,窗纸不断作响。 红裙女子看向崔渔:“现在反悔,你还来得及。” “我还有反悔余地吗?”崔渔面露杀机:“唯杀而已。况且,我未必杀不死他。” 崔渔深吸一口气,提起杀猪刀,一步迈出来到炕上,看着花猪,每一根毛发都如钢针一般,果然是铜皮铁骨。 “铜皮铁骨?正是成也天蓬变,败也天蓬变。你因为天蓬变害我,我因为天蓬变获得神通。”崔渔冷冷一笑,下一刻天赋神通‘物质转化’发动。 第三章 妖道之死 崔渔看着床上的花猪,眼睛里杀机弥漫。 下一刻神通‘物质转化’发动,只见那花猪的心脏处肌肤竟然化作了豆腐,嫩得能滴出水的豆腐。 他体内的神力不多,只有发丝粗细,面对道行高深的妖道,崔渔竭尽所能,能做到的就是将那花猪心脏处的肌肤转化成硬币大小的豆腐。 此时睡梦中的花猪似乎察觉到了危机,眼皮轻轻抖动,可是还不待其反应过来,那刀子已经刺出,插入了妖道的心脏内。 扑哧~ 殷红色的血液泉水般喷溅出来,只听得一道痛呼‘痛煞我也’,花猪猛然睁开眼,惊的崔渔下意识攥住杀猪刀疯狂搅动,将那心脏彻底搅碎。 砰~ 崔渔倒飞出去,持着杀猪刀,整个人直接向后倒飞出去,跌落炕上,又翻滚到了地下。 花猪面色惊恐,身躯一阵扭曲挣扎,化作了妖道模样,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捂着胸口,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崔渔,口中鲜血流出:“不可能!你凭什么破我铜皮铁骨!” 话语落下妖道体内一道流光飞出,径直向崔渔体内撞击了过去,不待崔渔反应,已经没入崔渔体内。 “小心,那妖道竟然练出了天蓬胚胎,想要对你夺舍!”师娘在一旁喊叫,惊的花容失色,猛然扑伸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可炼化诡异之力为神血,请问是否炼化?】 【注1:炼化可获得五缕神血。】 【注2:无神通篡夺。】 【注3:代价由人逐渐变神。】 “由人逐渐变神?”崔渔一愣。 【一滴神血由四万八千缕组成,若能累积十二万九千六百滴神血,可化作半神。以血液伐骨、脱胎、练神,可化作先天神灵。】 “先天神灵?” 崔渔想都不想,直接发动天赋,只听得崔渔体内一声惨叫,妖道进入崔渔体内的胚胎来不及反应,直接被天赋神通炼化。接着一股热流灌入血液之中,崔渔体内的血液一阵波动,多了一缕缕微不可察的金黄。在哪血液里,似乎有一种堪称不可思议的力量在蕴含。 “砰~”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力量袭来,扑来的师娘直接撞个满怀,与崔渔倒在地上,抱在一起成了个滚地葫芦。 “你怎么样?有事没有?”师娘扑在崔渔胸膛上,眼眶发红泪珠滴落在崔渔的胸膛,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我没事,区区妖道而已,既然已经被我杀死,岂容他翻出风浪?”崔渔惊魂未定,但话语却故作轻松。 “果然没事?”师娘面色关切的看着他。 “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崔渔笑了一声。 “那妖道的天蓬胚胎已经进入你的体内,虽然眼下不会发作,但只怕会潜移默化中影响你,悄无声息间对你完成吞噬。”师娘眼神中满是担忧。 “天蓬胚胎是什么?”崔渔问了句。 “是对方天蓬变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将自己的精气神、一切的信息、一切的修为,化作一道胚胎孕育,欲要接引先天元气,化作太古天蓬。”师娘自崔渔身上爬起来:“他虽然眼下没有夺舍你,暗中却会改变你的身体,将天蓬胚胎中的力量融入你的身体,悄无声息间改变你的性格,然后再将你吞噬夺舍。” 说到这里师娘一双灼灼的眼睛盯着他:“伱必须要早日拜入大宗,借助宗门之力将那天蓬胚胎炼化。” 崔渔站起身,看着女子的关切,笑了笑:“你放心好了,我既然有办法破开他的金身杀掉他,难道还会惧怕他的元神不成。” 又看向妖道的身躯:“趁着那些人还在沉睡,咱们赶紧搜刮了宝物离去,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那道士的宝贝藏在哪里我全知道。” 红衣女子上前直接拿出剪刀将妖道衣裳剪碎,露出一个玉瓶,以及一卷书册。 “这是道士贴身携带的宝物,平日里从来都不舍得离身。”师娘将两件东西捡起,递到崔渔身前。 崔渔接过书册,上书《天蓬变》三个大字,目光才与书卷接触,就感觉一股诡异的力量污染了自己的目光,向着自己灵魂污染而来。 冥冥中一股难以言述的大恐怖,化作了无孔不入的混乱意境,向着崔渔脑子里灌注,要将崔渔化成一只怪物。 “嗡~” 就在此时崔渔天赋发动,所有侵袭而来的气机尽数被炼化,化作了一缕微不足道的神力。 “小心,这是大册,记载着大道。一字一句,无不附着真经之力,不可随意轻看。” 师娘在旁边提醒。 崔渔将书册收起,看向师娘手中的玉瓶:“这是什么?” “我的龙筋、龙鳞就封印在玉瓶内。”师娘身躯颤抖,将玉瓶递给了崔渔,明媚的大眼睛盯着崔渔,一点点可怜兮兮的泪光闪烁:“玉瓶上有妖道密法,我现在半点法力也调动不得。” 她将选择权交给了崔渔。 崔渔看了红衣女子一眼,伸出手去拿住玉瓶,就感受到一股澎湃的水之气机围绕瓶身。 崔渔不会禁法,但他有更省事的法门。 心头念转,体内一缕神血变得暗淡,接着小神通物质转化发动,那神通无视封印,刹那间击中瓶身,然后瓶身化作了流沙,禁法自然散去。 然后就见两道流光飞出,灌入龙女身躯内,就见龙女衣袂作响,身上红衣炸裂,化作了一袭白衣,整个人周身水雾流转,刹那间外界风雨交汇电闪雷鸣,整个苍穹一片阴暗,瓢泼大雨洒落而下,却又转瞬天空放晴。 龙女白衣飘飘,恍若神仙中人。 “好熟悉的力量。”龙女站在崔渔身前,整个人精神有些恍惚朦胧。 崔渔看着龙女不语。 “多谢你了。”龙女收敛气息,一双眼睛看着崔渔,明媚的大眼睛里满是喜色。 “我也要多谢你。”崔渔笑了笑。 “我才刚找回龙筋与龙鳞,必须要立即返回龙宫之中修复真身,否则日后必然会落下破落病根。你随我回东海吧!”龙女看着崔渔,眼睛里充满了期许。 崔渔摇了摇头。 龙女面色失望,明眸逐渐暗淡:“你要去哪里?” “走一走,看一看,继续寻访仙道,看一看着大好河山。”崔渔笑了。 “我龙宫就是神仙所在,何须你去寻访?况且人族最重传承,想要学得真本事,可是千难万难,何必舍近求远?”龙女眼巴巴的看着他。 迎着龙女眼巴巴的神态,崔渔那一刻怦然心动,只要进入龙宫,距离神仙之路就无限接近。原身出来苦苦求道,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长生不死的神仙大道? 可理智战胜了长生不死的欲望,崔渔在龙女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海族是什么情况? 在他的记忆中,龙族与人族的关系可是并不怎么友好,一直都气氛紧张的很。否则崂山道观岂敢大摇大摆对龙族动手? 而且海族的妖怪中,多有吃人的习惯。 况且他的天赋神通是吞噬诡异之力,他尚未弄清自己的天赋神通,要是去了海族后,将自己的金手指暴漏出来,到时候出了虎口进了狼窝。 至少也要先把自己的天赋神通给搞清楚再说。 龙女一双眼睛盯着崔渔,见到对方摇头拒绝,眼神中露出一抹失望。 “三年后我会出关,你要是没有拜师,我一定会为你送来龙宫内收藏的人族修炼法,助你炼化天蓬胚胎。”龙女看了崔渔一会,转移了话题。 崔渔没有反驳。 “这一分别就是三年,三年内我要呆在化龙池哪里都去不了。三年后我要是去了洞庭湖,只怕你我在无相见之日。将你身上的衣服送我吧,也算是留个念想。”龙女目光扫过崔渔的身体。 崔渔闻言一愣,呆呆的看了龙女一眼,看着白衣飘飘的龙女,心中也不由的升起淡淡伤感,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看着崔渔脱掉衣服,龙女斜倚在门框前,眼神中露出一抹安静:“那个小女孩,是道士自河州卫外掠来的,据说是一大户人家女儿。大户人家姓武。你抽空将她送回去,也能换一些钱财。否则她一个小女孩在这魔窟内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死于非命。” “不是你亲生的?”崔渔一愣。 龙女玩味的看着他:“天蓬变第一禁忌就是女色。” 随即崔渔反应过来,连忙转移话题: “河州卫有姓武的大姓吗?” “我对人族并不熟悉。”龙女依旧面带玩味的看着他。 崔渔面色窘迫,说不出话,只是将身上的大衣递了过来。 眼见着天空明月偏移,看着崔渔的窘迫,龙女笑了笑,坐起整理衣服:“我该走了,再不走就要耽搁根基了。” 一边说着,将崔渔的衣服折起来,小心翼翼的收好。 “什么时候再见?”崔渔问了一声。 “等我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自然回来找你。”龙女看着崔渔打趣的笑了一声:“既然不舍,何不随我一道离去?” 崔渔笑而不语。 “我要走了。”龙女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眼见着龙女离去的背影,崔渔心里也不由的升起一阵伤感。 眼见着龙女走到门口,身子忽然顿住,转过身来又走到崔渔身前,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崔渔在她亮晶晶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就见龙女略作沉思后,自袖子里掏出一只鸡蛋大小的香囊,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水晶宫:“此物送给你吧。这是一个乾坤袋,里面装着一件至宝,此宝事关重大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三年之后我要是没有来找你,袋子里面的东西你就自行处置吧。只是千万不要将袋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更不要叫人看到这个袋子!” “后会有期!”龙女说完话,只听得外界一阵电闪雷鸣,人已经消失不见。 手中拿着香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外界淅沥沥的小雨,崔渔不由得呆愣在那里,整个人又些怅然若失。 崔渔嘀咕一声,看着手中香囊,感受到了一丝丝奇妙力量的波动,神力流转间,一座房屋大小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在空间内,一颗婴孩头颅大小的水蓝色珠子闪烁。 即便是隔着锦囊,崔渔也能感受到珠子内一股浩瀚蓬勃的伟力在其中孕育。 透过水蓝色的珠子,崔渔仿佛看到了浩瀚无穷的瀚海,滔滔不绝的海水在其中碧波荡漾。 “不论这珠子,还是这锦囊,都是真正的宝贝。尤其是乾坤袋,省下不知多少麻烦。” 看着锦囊,崔渔呆愣了一会,若有所思的将锦囊收起,然后起身穿好衣服,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不多时自泥土中挖出一个箱子,打开箱子是数百两银票,还有一些零散的金银。 收拾好细软行囊,崔渔打好包裹。 他虽然有乾坤袋,却依旧打了个包裹,将所有不贵重的东西,都放在包袱内。 出门不带包裹,一看就有问题。仔细的将老道士屋子搜了又搜,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后,才起身起身来到偏房,看到了熟睡中的小小少女。 就是那个被崔渔撺掇掀翻道士船只的少女。 女孩很小,只有五六岁大小,粉嫩嫩的很可爱。 少女睡得昏沉,还在嘟囔着嘴,睡梦里不知在吃些什么。 崔渔略作沉思,拿起油纸伞,小心翼翼的将小女孩抱起后,悄悄的推开门走人院子里。 去看隔壁院子众位师兄,一个个睡的昏昏沉沉,猪一般的鼾声响彻整个院子。 “妖道死了,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莫要练妖法了。有的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崔渔有心留下书信,劝告诸位师兄不要在练妖法,可想来自己根本就不识字,只能作罢。 撑起油纸伞,身型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至于说院子里的诸位同门师兄弟? 等到众人发现师傅死了,自然会散去。至于会不会变成猪?只能自求多福了。 崔渔走了半日,直至天边泛光,才将少女放下,然后拿起书册,借助晨光观看起来。 至于说书册上的诡异之力? 崔渔的倒是巴不得对方侵袭! 第四章 御龙氏 将天蓬变拿在手中,崔渔看着封面上古朴的三个大字,恍惚中一股诡异、扭曲、冰冷的气息弥漫,顺着手指向身躯侵袭而来。 在那一刻崔渔似乎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深渊,有一双猩红的眼睛在深渊中跨越彼岸盯着自己。 那一刻崔渔大脑空白,任凭寒流灌入脑海。 【侵袭+1+1+1+1】 【转化神力+1+1】 所有的诡异之力才进入体内,就被天赋神通篡夺转化,化作了一缕缕神力被神血吸收,滋润着神血的力量。 “不认识字!” 崔渔盯着书皮那三个大字看了许久,终于将书皮放下,然后挠了挠头。 蓝色的书皮上,三个漆黑大字犹若是鬼画符,细一看那三个大字仿佛活了过来,化成三个飞天遁地游走在虚空中的诡异虫子,欲要挣脱封面飞出来,扑入崔渔的眼睛里,将其神魂吞噬掉。 “天蓬变?这不是那老道士的命根子吗?怎么在你手中?”就在崔渔拿着书籍感受体内神血增长之时,一道清脆的话语在其耳边传来,伴随着道道温热,小丫头不知何时来到崔渔耳旁,直接趴在他的肩膀上,盯着书册发呆。 “不可直视,否则会被污染了精神,化成诡异之物。”崔渔连忙将伸出手去捂住手中小丫头眼睛。 “安啦安啦!区区一本书籍,岂能污染了我?”小丫头满不在乎的拍开崔渔手掌,伸出白嫩嫩小手,直接将天蓬变书籍拿在手中。 见此一幕,崔渔心中大惊,自己尚且无法抵御书册入侵,可这小丫头竟然有如此本事,岂非凡俗中人? “平日见那妖道将书籍当成宝贝一样供着,想要看一眼都不行,想不到终究还是落在我的手中。”小丫头欢快的翻着书籍。 “你识字?”见到小丫头翻看书籍,崔渔来了精神,试探着问了句。 “你不识字吗?”小丫头抬起头撇了崔渔一眼,面带诧异的问了句,然后继续低下头去看书籍。 “……”看着小丫头那副识字有什么大惊小怪,不识字才很奇怪的表情,崔渔闻言一肚子话语顿时憋了回去。 这鬼世道,是想识字就识字的吗? “不会真的不识字吧?”少女看着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俏皮。 “我不识字,你能把秘籍念给我听吗?”崔渔是个好学的人,被一个小丫头鄙视虽然丢人,但秘籍在前要是错过,那才是傻瓜。 “还真不识字?这么大人了,竟然不识字?”少女眨了眨眼睛,仿佛是是学堂中的夫子:“看你平日里就没有认真读书,和那些坏孩子一样。不过看你带我从妖道老巢里逃出来,我就读给你听。” 少女话语老气横秋: “此功法名《天蓬变》。” “五万年前一位人族道士自号‘天蓬元帅’,自创修行之法,功成曰《天蓬变》。依此法修行,可逐渐在体内孕育一胎,胎成后化作太古大凶‘天蓬’。上可入九天揽月,下可入碧落苍穹,勾销生死籍。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此法极为凶戾,修炼日久智慧渐退思维迟滞。功成后不可入睡,一旦入睡便是百年,灵魂熬不过去就会腐朽,在躯壳内诞生新的灵魂。” 少女声音清脆,摇头晃脑阴阳顿挫的读着,头上丸子来回摇晃: “禁忌1:不可吃猪肉。吃猪肉会付出以下代价:因果逆转真身变成黑皮猪。同门修士吃一头黑皮猪者,可增加天蓬变修炼速度十日。可抵御嗜睡之力,免去睡眠。】” “禁忌2:不可沾染女色。沾染女色,会被诡异之力入侵,成大补灵猪,为修士、妖魔之臻爱。吞服灵猪肉可延年益寿增补道行。” 崔渔闻言心头一惊,听闻禁忌之法后若有所思,随即想起一件事情,此功法既然禁女色,那龙女…… 听着少女诵读眼前的书籍,崔渔此时心中恍然大悟,方才知晓为何那道士培育出一群徒弟,并且以徒弟为食物。 道士将徒弟变成猪,一是为了增加功力,二是为了抵御天蓬变的弊端。 “好好的一个正派功法,却偏偏被那妖道改成妖魔功法。”那边少女忽然停下诵读,忍不住开口吐槽了句: “不过这天蓬变虽然很好,但却太容易被人暗算,一旦吃下猪肉,就会破功化作诡异……。” 少女摇头晃脑:“须是深山隐士才能修炼,而且还不能被人知道这致命破绽,和我武家的《神造经》差太多。” “功法虽然破绽大,还怕女色、猪肉,但这功法对我来说却刚刚好,正合适。这两条禁忌对我来说不算禁忌。”崔渔眨了眨眼睛。 诡异之力入侵? 他不怕啊! 他反倒是怕诡异之力不入侵。所有诡异之力,都只会是他的养料而已。 只是这个世界的修炼功法似乎有些邪门啊! 破了禁忌直接变成猪是什么鬼? 那边少女面带不屑,一边说着将书籍重新扔回来,落在崔渔手中。 “你怎么不读了?”崔渔手忙脚乱小心将真经接住,一双眼睛看向少女。 “这等鸡肋书籍,看之何用?”少女傲娇的仰起脖子。 崔渔闻言无语,爱惜的抚摸着书籍:“对你来说是鸡肋,可对我来说却是无上真经。” “劳烦你费点口舌,在帮我读读吧。”崔渔上前商量。 少女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崔渔,无辜的眨了眨:“崔渔,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认识这书册上的字吧?我今年才六岁,还没念族学启蒙呢。” “那你先前读的???”崔渔满脑袋问号。 “那道士整日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我无意间记下来的。”少女露出古灵精怪的笑容。 崔渔笑容凝固在脸上。 这才对嘛! 这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捣蛋鬼,差点将老道士淹死的捣蛋鬼! “伱记得自己是哪家人?”崔渔转移话题,他怕自己忍不住一拳锤在少女脸上。 挺好的少女,可惜长了一张嘴。 “当然记得,本天才三岁就已经过目不忘。”少女一双眼睛看向崔渔:“崔渔,你既然把我背出来,是想要送我回家吗?” “当然,你记得路吗?”崔渔问了句。 “当时被那妖道给打晕了,我都不知此地是何方,怎么会知道自己家去哪里?”少女皱了皱眉:“不过你替我寻一座土地神庙,我自然有回家的办法。” 寻到土地庙怎么回家?难道这少女是土地的女儿? 没等他想明白,少女又开口了。 “话说你小子不错啊,那孽龙都被你勾搭上了,龙美人的滋味怎么样?”少女凑上前如水的眸子盯着崔渔,露出八卦的味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崔渔笑容僵硬在脸上,一双眼睛盯着眼前少女。 这可是他崔渔的人生污点! “那么屁大点地方,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本小姐?”少女抱着双臂看向崔渔:“你小子有点本小姐的味道,为了活命色相都牺牲了,就冲你这不要脸的劲,你要是跟在本小姐身后,咱们一定可以成为大周王朝的‘败类二人组’。你我二人大名必将名垂千古,成为整个九州的传奇。” “怎么样?以后跟我混吧。”少女笑嘻嘻的拍着崔渔肩膀。 看着明媚皓齿的少女,崔渔脸有些火热,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挺好的少女,可惜长了一张嘴。 “你是怎么抵抗这书册上力量的?”崔渔选择转移话题。 “血脉啊!”少女看着崔渔,面色诧异:“你能破了那天蓬变的禁忌,也该是异人啊,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异人?血脉者?”崔渔不解。 怎么又冒出个异人、血脉者了?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世界? “异人就是血脉者!” “太古之时,有妖魔等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纵横世间,人类夹杂在诡异之中,为百族口粮。然而人类终归是有一些幸运儿,在鬼怪侵袭的过程中不但抵抗了诡异之力,还将那种诡异之力保存在血脉中,一代代流传下来。” “还有一些幸运儿,在那些开天辟地的古老存在寂灭之时,融合、沾染了诸神的本源法则,烙印于血脉之中。” 崔渔闻言心中恍然,到有了几分了解。 少女在一旁絮絮叨叨的道:“比如我人族初代血脉者人皇:伏羲。乃是雷神寂灭于雷泽,华胥氏误入雷泽,而雷神重生于华胥氏体内。方才有我人族崛起,在人皇伏羲道带领下开始反抗天地八方的诡异。” “我人族的血脉虽然只是最普通的废血,但却可以容纳诸天百族血脉。那些不朽的神灵为了延续寿命在活一世,都纷纷借我人族血脉重生。总有一些重生的神灵会留在人族,或者是在人族留下传承,教我人族一些抵御诡异的办法。” “人皇伏羲?华胥氏?” 少女声音清脆,听的崔渔心神激荡,早就知道这个世界有神灵,可听到那熟悉的名字之时,还是不由得整个人血脉沸腾。 “可惜啊!” 说到这里少女声音低沉下来:“我人族的太平日子要到头了,真正的大乱之世要到了。” “怎么说?”崔渔连忙开口追问:“如何大难临头了?。” “练气士与血脉者已经快要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我人族历经三皇五帝,共计四万八千年,不断驱逐鬼神镇压天地,日益强盛在天地间站稳跟脚,逼得鬼神绝迹,不断退出中土世界,我人族气数日益强大。可惜,周文王与武王与得练气士之助,与四方诡异盟约,推翻禹王的大夏朝后,大肆祭拜诡异,将无数诡异敕封为我人族神灵后,举族以香火供奉,我人族气数就已经在难镇压中土世界了。” 崔渔闻言一愣:“大周?现在是什么时代?难道是周朝?周天子在位?” 少女翻了个白眼:“不是大周还能是那个?大周开国五千年,周天子与周文王早就作古了。” 说到这里少女面色迟疑了一下:“也不对,大周有神敕镇压天下,那两个老东西活着也有可能。近些年听说出现了一个天宫,没准是大周在背后捣鬼。” 少女不过三言两语,可透漏的信息实在是太过于巨大,叫崔渔整个人不由得头晕脑胀。 大周开国五千年? 五千年是什么概念?比得上中国历史了。 “喂!”少女忽然在崔渔耳边喊了声,打断了崔渔激荡的思绪:“你过来!” “干嘛?”崔渔凑上前去。 少女上下打量崔渔,然后伸出细嫩小手拂过其面颊:“没有奴隶印记,看来你不是奴隶。你是几等人?” “几等人?”崔渔愣住。人还分等级? 脑子里念头闪烁,原身可没有关于几等人的概念。 “看你脑子呆呆愣愣的,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少女瞪大眼睛。 “一等天子。二等诸侯。三等卿大夫。四等士。五等庶人。六等奴隶。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少女拍了拍崔渔的脑子。 轰~ 崔渔脑子里犹若是一阵雷鸣,下一刻犹若潮水般的怨恨,夹杂着道不尽的杀机,铺天盖地的弥漫开来。 他是平民! 一个最普通的平民! 可是得罪了一位‘士’,为了活命不得不流亡他乡,干脆寻访仙道。 起因是一个奴隶! 一位‘士’的儿子看上了自家美丽女奴,他与女奴从小相依为命,虽然是奴隶与主子,但却情同姐弟。 崔渔的脑子里一道人影闪烁,一道令人心惊动魄的美丽容颜,此时不由得闯入心神。 即便是见过二十一世纪的无数妹子,他也依旧为之惊艳。 记忆中的女子虽然一袭粗布麻衣,永远都是哪身补了又补的粗衣,可依旧是素面朝天美的惊心动魄。 什么是士? 大大小小的贵族们都会禄养着一群专门负责打仗的人——这些人在战场上是斗争的主力,在平时是保卫贵族最可靠的集团,这些人被称之为“士”。 像后世的‘士族’‘士兵’等等,都是这个称呼的演化。 士,即相当于后世的将军,专门为贵族保驾护航的人。 “你是什么?”少女收回手掌,声音将崔渔自记忆中拉回来,眼睛开始发亮:“看你文文弱弱可不像‘士’。我想起来了,你在妖道哪里只学了半个天蓬变,却破了那妖道的手段,必然是血脉之力。莫非你是贵族?” “你是像我一样被拐过来的贵族吗?”少女问了句,又疑惑的摇摇头:“可你这么大了,又不识字,不太像啊。” 第五章 调禽 “我不是贵族!”面对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崔渔没有选择撒谎。 他确实不是贵族! 不但不是贵族,就连士大夫阶级都算不上。 “不可能!”少女断然摇头:“你不是贵族,没有血脉之力,怎么破解诅咒的?难道是士大夫?” “也不是士大夫。只是一个平民而已!”崔渔表情平淡,虽然自家不是贵族,但却并没有觉得贵族有什么了不起,比自己高贵到哪里去。 “你没有血脉之力,是如何破解诅咒的?”少女瞪大眼睛。 崔渔不言语。 “平民?”少女不敢置信。 “倒是个怪人。难得有胆有谋!”少女拍着崔渔肩膀。 少女打量着崔渔,精致的娃娃脸扬起,滴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一会,才娇憨的推了推崔渔肩膀:“手臂伸出来!” “做什么?”崔渔不解。 “伸出来就是,我堂堂大贵族,堂堂天之骄女,还会对你区区一个小平民不利吗?”少女没好气的掐着崔渔肩膀细肉。 崔渔无奈,只能伸出手,递到少女身前:“做什么?” 少女将崔渔胳膊上破旧麻衣撸起,左手食指伸出,却见细腻如牛奶般的手掌上,浮现出一滴银白色血液。 然后不等崔渔反应过来,少女已经在崔渔的手臂上烙下一道奇怪符号,那符号化作流光,顺着肌肤毛孔渗透入崔渔的肌肉内。 【姓名:崔渔。】 【状态:人神。】 【天赋:篡夺。】 【神通:物质转化。】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篡夺之后可获得‘调禽’之术。】 【需要御龙氏血脉。若无御龙氏血脉,每操控一只妖兽,就会获得其随机器官一个。如:狐狸尾巴、兔子耳朵、老虎脑袋等。】 【代价:可豁免。】 崔渔见此不由一愣,心中闪过一道念头:“获取神通。” 然后崔渔脑海中就多了一缕信息。 顾不上去查看信息,少女此时得意洋洋的抓着崔渔手臂来回摇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武士’了。” 崔渔一愣,看向手臂上若有若无的银白色印记,诡异之力入侵竟然没有将这印记洗去。 “这是什么?”崔渔不解。 “这是我御龙氏的标记。”少女得意洋洋的道。 “御龙氏?”崔渔不解。 “据说在太古之时,我御龙氏曾经操控一头九天应龙,相助黄帝镇压魔主蚩尤,为我人族平定立下汗马功劳。可惜如今天下太平,大周与八方诡异盟约,龙族受封周天子,已经与我等同殿为臣,我御龙氏空有控龙之力,却也捕捉不得四海真龙。”武照的眼神中露出一抹低落。 “我御龙氏的血脉需要真龙滋润,否则威力会一代不如一代,自从周天子盟约鬼神之后,我御龙氏五千年没有捕获真龙,只能培养龙蛇之属勉力维持,已经一代不如一代了。”少女眸子里露出一抹幽幽: “本来那西海龙女渡劫,是我家老祖暗中谋划,教我趁机将其捕获,成为我御龙氏的底蕴,可惜竟然遇见了崂山练气士,破坏了机缘。” 少女说到这里恨的咬牙切齿:“这笔帐,终有清算的一天。” 崔渔闻言心头发冷,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武士是什么?”崔渔不解。 “等以后我成为了贵族,你就是我的从属士族。我要是成为君主,你就是我的诸侯。” 少年人的悲喜,来的快去得也快,此时得意洋洋的晃动崔渔手臂:“你是平民,地位太低,只值两头牛的钱,未免有些贱,万一日后你碰到个残暴的贵族将你杀了,岂不是可惜?有了这个印记,你就是我的人了!管她什么贵族,都需给我三分薄面。当然,前提是你不要自己去主动触怒贵族,自己去作死。” “怎么样?我对你好不好?”少女的脸上充斥着一抹得意。 “这玩意对武士也管用吗?”崔渔忽然想到那个大贵族的武士。 “区区武士,岂敢不给我御龙氏的面子?”少女嗤之以鼻,随即压低声音:“不过要是在荒山野岭,四下无人的地方可不好说了。对方杀了伱,日后想要追查都做不到。” 崔渔闻言若有所思。 “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崔渔忽然恍然,问了一声。 “我的武士,你记住了,你的主君叫:武照。”少女忽然扳起笑脸,一本正经的做了一个怪异手势。 扑哧~ 看着少女古灵精怪一本正经的模样,崔渔忽然笑出声。少女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不满的嘀咕着:“我可是你的主君哎,你这样叫我一点威严都没有。” “什么主君,小屁孩一个,信不信我现在将你给那道士送回去?”崔渔揉着少女头顶的丸子头。 少女小脸垮了下来:“崔渔,以后人多的时候,你可不能这样。我武照将来可是要成为国主的人,总有一日我要推翻这狗屁的诸神盟约,重现三皇五帝镇压天下的气魄,叫天下都知道我御龙氏的名号。” 崔渔笑着应了句:“好,以后在人前,我就敬你三分。” 少女眸子亮了,然后就像是哈巴狗凑过来:“话说你先前怎么将那道士弄死的?那妖道修行天蓬变,一身修为不说通天彻地,却也铜皮铁骨是个滚刀肉,算得上大妖魔。你才修行几个月,也能弄死他?” “是那龙女的本事。”崔渔打马虎眼。 “少来,小爬虫要是有那般本事,也就不会被抽去龙筋与龙鳞了。”武照不满的看着崔渔:“崔渔,你可不要糊弄我!我可是你的主君,你我荣辱与共,咱们之间没有秘密的。” 看着少女凑过来的脸,还有那鼻翼间淡淡的清香,崔渔伸出手捏了捏少女白皙脸蛋,只觉得弹性惊人:“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 “先去找土地庙,我送你回家。”崔渔转过身,叫少女趴到自己背上。 “砰~” 少女没上崔渔的背,而是一脚踹过来,将崔渔踹个踉跄,然后抬起头看向丛林中的鸟儿。 下一刻口中胡哨传出,方圆十里内成百上千的鸟雀振翅而来,成群结队颇为壮观。 崔渔惊奇的看着这一幕,眼睛里露出一抹好奇:这就是血脉之力?这就是异人? 下一刻鸟雀散去,唯有武照静静的站在原地。 崔渔没有打扰,过了一会就见一只麻雀飞来,落在了少女耳边低语。 “再见了,十里外有一座土地庙,记得去御龙氏找我。”少女看了崔渔一眼,迈着大步而去。 “要不要我背你?”崔渔连忙跑过去追问了句。 “用不着。哼!”少女傲娇的瞪了崔渔一眼,下一刻就见漫天鸟雀回返,然后瞬间扑了过来,拖着少女御空而去。 见此一幕,崔渔惊的瞪大眼睛,连忙快步追赶而去:“等等我啊。” “不见!再也不见!你这个不合格的武士。”少女傲娇的哼了一声,人已经消失在了天边。 看着空荡荡的天空,崔渔有些发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世界?” 感受着体内的五缕神血,此时光泽暗淡,显然先前斩杀妖道之时已经尽数消耗。 “想要恢复神血的力量,要汇聚五谷精华,以全身的精气神去孕养,多吃有灵性的东西。”崔渔体内有神血,自然已经知道神血的特性。 神血虽然只有五缕,但却具备不可思议的力量。 在他的感知中,气血内一股股契机被神血吞噬,伴随气血被吞噬,神血也在逐渐恢复一缕光泽。 而且怀中的《天蓬变》也在不断提供诡异之力,崔渔略作估算,要不了一个时辰便可再次恢复神力。 在看自己获得的异术‘调禽’,不由得抓了抓头:“调禽之术也分等级。大体是与神力多寡有关的,神力通天者可操控神兽龙凤麒麟。次者可降服妖王、大妖。再次之是山中狼虫虎豹。再再次之就是家禽、鸟雀。” 看着关于神通的介绍,崔渔很明显的发现,貌似自己只有操控寻常鸟雀的资格。 至于说狼虫虎豹? 不一口把他给吞掉就算了。 崔渔一双眼睛看向天空中的鸟雀,略作沉思之后摇了摇头:“先回家。” 他的调禽术等级太低,想要抓鸟雀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 思来想去崔渔无处可去,只能想到回家,想起家中的父母,一股焦躁在心中升起。 原身可是留下一个乱摊子等着他收拾呢。 原身家住河州卫两界山李家村 家中日子虽然困苦,但靠着给贵族种地,却也勉强活得下去。 可惜自家有个美貌奴女,被‘士’的儿子给给盯上了,原身死活不肯卖奴隶,那‘士’的公子竟然登门强行买卖,于是少年人血气翻涌,直接将那‘士’的儿子给开瓢了。 只记得当时那人满脸是血,整个院子乱成一团,然后原身趁机连夜逃走。 回想到这里,崔渔心中便不由得涌出一股焦虑,就像此事是他亲身经历一般。 “也不知是我觉醒宿慧,还是什么原因,此事犹若我亲身经历一番。若不曾觉醒记忆,少年人不懂事也就罢了,跑也就跑了,自此流浪天涯。可是我身为一个成年人,当然知晓其中的厉害,我是趁乱跑了,可爹娘、弟弟、小妹怎么办?那个‘士’绝不肯善罢甘休。”崔渔一边走着,脑子里无数念头闪烁。 士,不算贵族,是贵族养的军事首脑,相当于封建王朝的将军,专门为贵族打仗。 后世的卫士、武士等词汇皆来源于此。 虽然不算贵族,但身为为贵族保驾护航的人,地位绝对不低。 崔渔脑子里无数念头闪烁,将包裹里的银子掏出来数了数,然后又看向手臂上的印记。 “总归要试一试吧!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心魔,但我绝不能见死不救。事情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崔渔感受着体内缓缓运转的神力,此时神血已经重新恢复了金灿灿。 来时道士带路,回去的时候崔渔可犯了难,到处都是一摸一样的树林,他只晓得大致方向,根本就不记得路了。 要是胡乱走下去,不知要多走多少弯路。 沉思许久,崔渔干脆在一个大树下停下,抬起头看向树上的鸟窝,打量了许久后才将身上衣衫脱下来,然后攀登到树上,来到了硕大的鸟窝前。 也不知是什么鸟窝,崔渔看了一会判断不出,攀爬上树拿出绳索衣衫,开始在鸟窝上布置陷阱。 好在从妖道家中离开,崔渔带了一段绳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衣裳撕开,制作出一个套子,在用一根树枝撑开套子,然后就小心翼翼的爬下树。 找不到回家的路,崔渔心中有些庆幸,自己得了调禽术。只要抓到一只鸟,不拘是什么鸟,只要抓到后他就能借助鸟雀来辨识方向。 时间一点点流逝,崔渔下了大树也没有闲着,开始收集干柴准备火焰。 他可不会忘记野外求生的法则。 尤其是这原始社会,谁知道有没有野兽? 亦或者有没有妖怪? 升起一堆篝火,终归是多了一丝安全感,给了自己一丝丝保障。 夕阳逐渐夕下,空中鸟雀纷纷归林,崔渔一双眼睛看着鸟巢,却始终不见鸟雀归来。 “早知道就该叫她给我留下一只鸟雀,否则怎么这么费劲?”崔渔嘀咕了一声,忽然只听一道格外有力的振翅声响,惊的丛林内鸟雀四散,一道黑影划过眼前,接着鸟窝上传来‘崩’的一声响,陷阱被弹开,然后大树上落叶纷飞,一阵剧烈的挣扎声响起。 见此崔渔眼睛亮了,看着枝叶内挣扎的黑影,连忙伸出手向大树爬去:“落入陷阱了。这绝不是一般鸟雀。” 崔渔手脚麻利的爬上树,随着不断靠近,一道拳头大小的身形映入眼帘。 “雀鹰!” 见此崔渔不由得大喜过望。 雀鹰虽然只有拳头大小,但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猛禽,专门以鸟雀为食,更能捕杀比自己体型大的鸟雀。 雀鹰绝对是‘雀’科种类中的霸主,甚至于会捕杀蛇类。 第六章 祖爷爷是大好人啊 雀鹰虽然小,只有成年人拳头大小,但若论凶戾却绝不会比任何猛兽差。 此时雀鹰中了崔渔陷阱,整个腿被绳索套住,吊挂在树枝上。 见到崔渔自树下爬上来,猛的扑闪翅膀,整个翅膀震动打的树叶哗啦作响,不知多少叶片自树枝上掉落下来。 甚至于还主动向崔渔脸上扑来。 “好凶戾的雀鹰。”崔渔目光一缩,下一刻脱下身上衣袍,直接向树上的雀鹰罩了去。 任凭雀鹰如何凶戾,被衣裳笼罩住后再无挣扎之力,随着崔渔收拢衣袍,压缩雀鹰生存空间,然后一提绳索,就将雀鹰捉住,叫其固定在衣裳下再无挣扎之力。 然后将衣袍笼好,崔渔爬下树,伸出手将那雀鹰自衣袍下拉出来,看着精光灼灼的雀鹰,此时面色凶戾的盯着自己,不断的挣扎震动身躯,极力扭头想要叨崔渔的手,崔渔嗤笑一声,体内神力流转,开始掐诀念咒,伴随体内神血流转,四目对视之时,其精气神化作一道印记,犹若利剑般射入了雀鹰的眼睛。 下一刻崔渔的精神印记凭空出现在一处莫名空间,那空间有无数青色气流转动,一只雄鹰翱翔长空卷起无数的青色气流,裹挟浩荡气机向崔渔的印记侵袭而来。 崔渔精神印记此时化作一道金色绳索,只见一个闪烁便已经穿越青色气流,捆束在了雄鹰身上,然后那金色绳索化作一道道微小的符文,烙印入雄鹰体内,化作一道道金色锁链将雄鹰的身躯贯穿,犹若是一条条经脉,在雄鹰精神体内穿梭。 然后崔渔开始掐诀念咒,下一刻只听一道惨叫,无数金色锁链在雄鹰的精神世界隐去。 外界 崔渔睁开眼 一双眼睛看向手中雀鹰,就见雀鹰的眼神中露出一抹畏惧,停止了挣扎。 崔渔松开了束缚雀鹰的翅膀,手掌轻拂雀鹰脑袋,那雀鹰眼神凶戾,但脑袋却不由自主的靠过来。 他有一颗抗拒的心,但身躯已经出卖了他。 “耗费了两缕神血的力量。”崔渔将雀鹰放在肩膀上,感受着体内神血的流转,然后在包裹内拿出肉干放在架子上烧烤。 烤肉的香气蔓延,崔渔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将一块烤肉喂给雀鹰,坐在篝火前恢复精力。 世间一点点过去,天空中圆月高升,群山间狼嚎传来,崔渔坐在篝火前,放任雀鹰飞回巢穴,自己慢慢闭上眼睛,脑子里回忆起道士教授自己的打坐法门,修行练气之法。 虽然修炼那个练气法诀会变成猪,但崔渔不在乎。而且所有诞生的气机都会在一瞬间被体内神力吞噬,根本就来不及诞生诡异。 世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崔渔再睁开眼时,忽然下了一大跳。 就见那熊熊篝火前,不知何时坐着一身穿素色皂袍的道士,此时手中拿着树枝,树枝上穿着馒头在篝火前烧烤。 道士须发花白,看起来有些年岁,可偏偏脸上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 “你是谁?”崔渔惊的瞪大眼睛。 “醒了?”老道士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馒头,似乎天下间再也没有比烤馒头更重要的事情了。 崔渔不语,只是提起警惕。 “你是崂山弟子?”老道士将馒头自篝火上收回,然后满意的放在口中吃了一口,转过身去看向崔渔。 “你是谁?”崔渔没有回答老道士的话。 “崂山道士:朱吾能。你既然修炼崂山道法,也该知道我才是。”老道士口中吃着烤馒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葫芦,酒香气在空气中蔓延。 “崂山道士?”崔渔不由瞳孔一缩。 他刚刚弄死一个崂山道士,眼下似乎预见了一个更老的。 貌似在这神鬼莫测的世界,活得越久本事就越大。 “拜见前辈。”崔渔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念头急转,起手对着老道士行了一礼。 “小子到知晓礼数,可惜天资太差,老道看你在这里吐纳一个时辰,却连一口气都没有养出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老道士摇头晃脑。 崔渔心头一动,他体内倒是练出气机,却被神血吞噬了。 这是一个完美的误会。 “春明那个瞎眼的,竟然收你这榆木疙瘩为徒?你不在小王庄好生修炼,怎的出现在这里?”老道士话语看似漫不经心,但崔渔心中不由得一阵狂跳。 春明就是那妖道的名字! 这朱吾能与妖道认识。 而且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老道士看似漫不经心的话,但崔渔却听懂了。进入小王庄只有变成猪的份,绝无出来的机会,只怕自己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已经引起老道士疑心。 只要自己一个回答不妥当,老道士必定会暴起将自己制住带回小王庄,亦或者直接将自己给杀掉。 带回小王庄,老道士见到妖道春明已死,到时候自己死路一条。而直接动手将自己给杀掉,崔渔可不认为自己有反抗的机会。 “道长怎么知晓尊师名讳?”崔渔故作惊讶,连忙开口解释:“我天资太差,被师傅嫌弃,本来师傅想要将我逐出门,但我苦苦哀求,言称我家中表弟天资绝顶,可以为师傅引进。师傅耐不住我苦求,只能答应我,只要我将表弟引入门,便可在给我入门的机会。弟子正要回家,请我表弟入道。” “原来如此。”老道士若有所思的吃着馒头:“你这天资果然太差,你修炼的不过是粗浅口诀,连入门都不算,却依旧无法养气,真是前所未有的废柴。” “老道长与我家师傅认识?”崔渔此时凑上前问了句。 “嘿嘿,老道正是你师祖爷爷,那春明是我的弟子嘞。乖徒孙,还不快来拜见你家师祖爷爷。”老道士笑眯眯的盯着他。 “原来是师祖爷爷当面,徒孙拜见师祖爷爷。”崔渔闻言大喜过望,连忙‘扑通’跪倒在地,激动的爬到老道士身前,卷起一阵烟尘,跪倒在地叩首,磕的地上灰尘飞扬。 “好徒孙,倒是个有孝心的。”老道士手掌一伸,将崔渔扶起来,看着崔渔额头红印,满意的点了点头:“人虽然废柴了些,但一颗心却是真诚的。” “师祖爷爷,弟子天资愚钝,虽有妙诀在手,却迟迟无法入门,还请师祖爷爷指点迷津,渡我一渡。”崔渔面色恳切,情真意切的道。 “你就这么想修成《天蓬变》?就这么想入门?”老道士闻言面色怪异。 “弟子天天想,日日想、夜夜想,只恨自己天资愚钝。”崔渔眼眶红了。 “伱既然有此心,遇见我也算是你的造化。”老道士面色怪异的看着崔渔:“你且上前来,我细细传授你口诀。” 崔渔硬着头皮上前,眼巴巴的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开口,将《天蓬变》又讲了一遍,然后看着崔渔:“可听懂了?” “听懂了。”崔渔使劲点头。 “且修炼给我看看。”老道士看向崔渔。 崔渔盘坐在地,心中却也未免起了担忧,万一体内神血之力被老道士发现……岂不是坏菜了? 可此时崔渔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打坐修行,等老道士真的发现神血之力,在想办法找借口推脱也不迟。 随即开始吐纳呼吸,只是体内刚刚诞生气感,不待进入丹田,就已经被神血吸收。 眼见着崔渔坐在那里修炼,就是入不了门,老道士摸着花白胡须道了声:“真真朽木也!遇见你师祖爷爷,可谓是你的造化。” 一边说着,一只大手拍在崔渔头顶,惊的崔渔心头一颤:“难道这老道看出破绽,察觉到神血之力,想要对我痛下杀手?” 还不等崔渔念头转换完毕,老道士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老祖助你一臂之力,你好生运转功法,切不可辜负了老祖我的一片心意。” 接着一股暖流自头顶下,向着崔渔体内灌注了去。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 【天赋神通‘篡夺’发动。】 【提取神血一缕。】 【神血+1。】 【神血+1。】 【神血+++】 听着耳边提示,崔渔愣住,然后心中狂喜:“没有发现神血的力量?这老道士是好人啊!大大的好人!” 老道士发现不了神血之力,崔渔就放心了。 老道士的法力醇厚,连绵不绝灌入崔渔体内,可崔渔的身躯就像是一块海绵,亦或者就像是无底洞,老道士的法力即便是犹若涓涓不息的涓流,可也如泥牛入海。 “咦???”老道士察觉到自己灌入崔渔体内的法力消失,整个人不由得愣住,随即眉头皱起:“怪哉!” 他本想相助崔渔练气入门,然后今晚添加伙食,可谁知竟又遇见这等怪事? “老祖我还真就不信了,你区区一个凡人,区区一个肉体凡胎,又能吞下多少法力?老祖我修行三百年,要是连你一个凡人都渡化不了,老夫一身本事岂非都修行到了狗身上?”老道士挠了挠头,感觉着法力进入崔渔体内凭空消失,倒是奇怪了起来。 “就算是一头猪老祖我都能渡化,更何况是一个人?”老道士念头拗不过去,非要将崔渔体内丹田强行打通了不可。 前文说过,修行天蓬变的人,会具备猪的习性,脑子的智力会不断退化。 此时老道士心中还真是起了执拗! 感受着神血增加,崔渔故作努力,拼了命的吐纳,可体内气机激荡变换,依旧是无法打通经脉诞生气感。 “我还就真不信了。”老道士坐在火堆前,眼神里露出一抹执拗,源源不断的运转法力。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直至天边泛光,第一缕朝阳之光升起,老道士才面色苍白的收回手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崔渔。 察觉到老道士停止灌溉神力,崔渔睁开眼睛面色忐忑的看着老道士,眼神中充满了不安:“祖师爷爷,弟子……弟子……。”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怪不得春明那厮会将你赶出来。老夫修行三百年,见过无数废柴,可如你这般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按理说经过老夫一夜相助,就算是一头猪也该开窍了……”老道士的鬓角留下一滴汗水。 “师祖爷爷,弟子是不是没救了?”崔渔压低声音,眼神中满是稀异的看着眼前老道士,真恨不得老道士在拉着自己,给自己狠狠的灌溉一夜。 “修行?想想就算了!你怕是想吃屁。”老道士忍不住爆粗口,袖子一挥站起身。 他就想加个餐而已,怎么就这么难?这一宿都差点将自己给搭上去了。那可是自己苦苦修炼的法力,这一宿的消耗,不知多久才能补回来。 崔渔看着骂骂咧咧的老道士,面露无辜之色,前世身为剧组导演,虽然不是演员,但演技却没的说。 见到老道士一瘸一拐脚步虚浮转身就走,崔渔连忙喊了句:“师祖爷爷,您要去哪里?” “去小王庄找你师傅有事商议。”老道士头也不回的道了句:“记得接上你表弟快点回来。对了,你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要是想修仙,就全都接过来吧。” 老道士双腿打着颤颤离去,崔渔默默收回目光看向地上篝火,然后在看向体内的神血:“三百缕。” “好人啊!真是修仙界的大好人!以后我一定会给您立功德牌坊,日日夜夜立牌坊供奉。”崔渔感动的热泪盈眶。 虽然三百缕神血相比于一滴神血需要四万八千缕来说只是沧海一粟,而唯有修成十二万九千六百滴神血才能开始踏上半神之路,可三百缕神血相对于五缕神血数量,那是质的进步。 至少回到家后自己有了更大的谋划把握。 “十世大善人啊!” 崔渔感慨一声,看着老道士的背影,做戏做全套,直接跪倒在地叩首:“徒孙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崔渔眼泪汪汪的喊了句。 然后看向树上的雀鹰,下一刻雀鹰直接腾空而起,方圆百里俱都是清晰的映入眼帘。 “我得快点走,不然等老道士到了小王庄,发现事情真相,只怕将我抽筋扒皮的心思都有了。”崔渔脑海中闪过一道念头。 第七章 身外眼 那妖道春明就有御空飞行的本事,更何况号称是春明师傅的老道? 崔渔抬起头看向苍穹的雀鹰,体内神力流转,仿佛自己在冥冥中多了一双眼睛,翱翔于蓝天白云之上,方圆百里所有景象尽数收之于眼底。 “就是那个方向。”此时崔渔借助雀鹰视野,一眼就敲定位置,然后捡起地上包裹,口中一声呼哨向远处奔去。 此地距离小王庄不远,谁知道那老道士什么时候回来? 那老道士去了小王庄,发现春明身亡,而自己却躲过一劫,天知道会不会返过来招呼自己? 索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诸位师兄还都活着。 而且那老道士天蓬变修行日深,脑子好像也修炼出了毛病,似乎猪脑子一样开始变得迟钝。 崔渔背着包裹,一路疾驰,脑子里无数记忆翻江倒海般涌了出来。 河州卫 李家村 自家父母只是最普通的平民,家中还有一个弟弟与一个妹妹,以及女奴隶‘虞’。 虞的名字就叫虞,和大虞国号相同。 周天子下有八百诸侯国,大虞国是周天子下辖八百诸侯国之一,一个国力偏下的小国,只有后世江南省那么大。 按理说后世的江南省并不小,可对于动辄国土亿万里的大荒妖国来说,还是显得太过于微不足道。 虞没有名字,是崔渔四岁时,被崔渔在水中捡回来的,那个时候的‘虞’五岁,然后成为了崔渔的奴隶,起名‘虞’与崔渔的‘渔’谐音。 大虞国内大小贵族无数,‘士’更是不知凡几,但最有名的却只有那么几个。 而崔渔所在的两界山李家村,属于贵族项家领地,乃是当之无愧的主宰,统摄方圆百里大地。 在项家之下,有八大‘士’家,以及项家本家开枝散叶的无数血脉所组成的卿大夫。 崔渔一边走,一边整理脑海中的思绪。 “貌似被我开瓢的,就是八大士家之一的陈家嫡系子孙之一:陈胜。”崔渔脚步一顿:“陈胜,这名字到有趣。” 与后世的某位大泽乡起义的同仁名字相似。 “八大士家之一陈家啊,即便陈胜所在的陈家只是本家之一,但也绝不容小觑。在这个论同乡同党的时代,得罪了陈家的一条支脉,就是得罪了整个陈家。”崔渔越加有些忧心忡忡。 “好在河州卫是项王三子的封地,似乎与陈家并不对付。”崔渔脑海中的思绪飞速搅动。 整个大虞都是项家国土,无数项家子孙分封各地镇压大虞国土。 而八大士家虽然是项王手下死忠,但与项王的诸位王子之间龌龊不断。 就像后世的某位王爷,与朝中的将军一样。 当然与后世不同的是,项家分封各地的贵族,对于领地有绝对统治权。 而两界山的陈家,不过是大虞朝陈姓本家的一支罢了,伴随着项家开国分封逐渐落叶扎根,各自押宝诸位王子。 数千年来大虞国也不是没有起刀兵内乱,八大家族早就打出狗脑子,各大家族支脉衍生各地。 “项王三子项燕。”崔渔脑子里闪烁出一个词:“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巧合了?该不会还有个项羽吧?可惜原身是个农民,见识浅薄,根本就不识得天下英雄。” “在两界山陈家不是一手遮天就好办。”崔渔若有所思,一路上走走停停遮掩足迹,直至天黑才不过走了八十里。 且说小王庄 老道士朱吾能面色阴沉的站在屋子内,看着炕上血肉模糊的尸体,面色阴沉如水。 走出院子,扫过狼狈不堪的院落,所有钱财皆被人搜刮走。 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众位弟子早就收拾行囊走的干干净净,唯有满地狼藉,柜子、箩筐掀翻在地。 “谁杀了春明?”朱吾能深吸一口气:“麻烦大了。” “我本意是培养春明,替我度过劫数,可谁知眼见着就可以收割了,竟然发生这种事情?”老道士愁眉苦脸:“为了将这小子培养出来,老祖我不惜暗算西海与洞庭湖,趁着西海龙女度人劫加以暗算,可谁知竟然在关键时刻被人给害死了。” “难道是西海龙族察觉到我暗算了龙女,找上门来将春明斩杀?不可能啊!这里可是大周,龙族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此地杀人。而且春明道行不浅,能随手一击将起毙命,破了他的铜皮铁骨,绝非庸手。”老道士心中暗自琢磨: “还是说往日里的老对头找上门了?” 至于说那群徒弟谋害师傅? 老道士根本就不会往哪个方向想。 春明何等修为?站在那里叫这群人杀,这群人也奈何不得其分毫。 “我趁着西海龙女渡劫时暗算,如今我即将渡劫却惨遭横祸,难道真是因果报应不成?”老道士面色越加不好看。 “愁人啊!在想培育新的种子,已然来不及,只怕老道要亲自顶上去了。” 说到这里脸上愁苦越加深重了几分,随即恍然大悟一般,猛的一拍脑袋:“听人说大林寺有万寿金丹,吞服下去有万劫不坏之力。五庄观有人参果,吞下去有长生不老之妙法……。” 他顾不得找崔渔算账,还是先想办法度过劫数再说。 修行真经大册虽然是正觉之力,但却依旧遭遇诡异不测,这就是盗取日月玄机、天地造化的代价。 “可怎么才能弄出来呢!大林寺也好,五庄观也罢,都是高手如云。”老道士抓了抓脑袋,头上花白发丝又白了一缕。 转头看向猪圈,剩下三头猪面色绝望的在猪圈内哀嚎。见老道士望来,纷纷撞击猪圈栏杆,希望老道士能将其放出去。 看着猪圈内的大肥猪,老道士使劲咽了咽口水,然后强迫自己转移目光:“不行,不能走邪门歪路。眼下最重要的是躲避东海与洞庭湖的追查,在想办法寻找宝物度过劫数。还有御龙氏的那名少女,只怕御龙氏已经得到消息了,御龙氏可是得罪不得啊。” 一边说着一边吞咽口水,大步流星向庄园外走去。 群山之间 鸟雀蝉鸣,碧草茵茵好不自在。 崔渔挽着肩头挎包,擦了擦鬓角汗水,坐在大树下使劲的扇呼着手中蒲扇,抬起头看看毒辣的太阳,拿出包裹里的干粮啃了起来。 远处有骨瘦如柴,身穿破衣烂衫的农夫,正在田间给农田除草。 “真是个人吃人的世道。天下间所有土地都是贵族的,百姓只能给贵族种地,一年连个温饱都混不上。”崔渔根据脑海中的记忆不断整理线索,对于这个世界越加绝望。 这绝对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 三六九等泾渭分明犹若天堑不可逾矩。 农民的儿子永远都是农民,奴隶的儿子永远都是奴隶。贵族永远都是贵族,天生凌驾于众生之上,以百姓为刍狗。 稍作休息,崔渔站起身继续赶路,一刻都不敢耽搁,生怕老道士在后面追上来。 崔渔走了三天三夜,一路上靠着雀鹰寻找水源,不断辨认方向寻找道路,终于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村庄。 遥遥的站在村头大树后,看着安静平和的小村庄,崔渔心情忐忑,驱动雀鹰向村子里飞去。 雀鹰过处鸟雀惊飞一片。 一处熟悉的破烂院落映入眼帘,透过雀鹰的视角,崔渔看到了那熟悉的院落,院子里熟悉的人影,整个人莫名鼻子一酸。 还好! 人都在! 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 雀鹰回返,落在枝头,崔渔坐忐忑的心逐渐恢复平静,人坐在大树后开始思考:“怪哉,我都将陈胜给开瓢了,陈家居然没有报复?不可能吧?” 驱使雀鹰围绕村庄又飞了几圈,不见丝毫异常,心中更加疑惑。 “崔兄弟?”就在崔渔百思不得骑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中道理时,不远处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崔渔转头望去,就见一少年郎正站在树荫下满脸惊喜的望着自己,最关键的是这少年的身上扛着一头花纹猛虎。 仪容清俊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少年背后斜横华南虎,人品相貌正又端。面刀敷粉牙似玉,鼻梁高正似胆悬。凛凛身材有一丈,仙风道骨不非凡。” 看着眼前完美无瑕的面容,崔渔心中忽然涌现出一种:“即生我崔渔,又何生此人的感觉。” 太英俊了! 整个人毫无瑕疵,即便是宋玉潘安,也稍逊几分气度。 最关键的是崔渔看到了少年身后背着的那只已经咽气的猛虎,心中不由泛起一股凉意,就连得来神血的那点骄傲也荡然无存。 杨二郎! 崔渔的邻居,在崔渔五岁那年邻家尽数被饿死,整座房子就空荡下来。半年后的某一日,崔渔忽然发现自家邻居多了一个小豆丁。那一年杨二郎八岁,浑身上下脏兮兮,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只是忽然就在崔渔家的隔壁安了家,一个人靠挖野菜、抓野兽、鱼虾充饥。 崔母见他可怜,就时常接济,吃饭、缝补衣裳。 虽然不是亲儿子,但也算是半个儿子。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更甚亲兄弟。 最关键的是,这厮伴随年纪增长,竟然有了一身神力。 那可是老虎啊! 虽然早就在记忆中杨二郎有降服猛虎的能力,可此时看到杨二郎竟然背着一只数百斤的老虎面色自如的在山中行走,崔渔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有的人一辈子在去罗马的道上,而有的人天生就在罗马。 就凭这一膀子力气,胜过道人数百年苦修。 “杨二哥?”崔渔面色惊喜的站起身。 “兄弟这些日子去了那?叫伯母好找。”杨二郎凑上前看着崔渔。 “不是惹了事情。”崔渔苦笑着道:“想要一跑了之,可半路又想到,万一牵连家人又该如何是好?所以悄悄的反了回来。” 崔渔目光盯着杨二郎背后的虎头,已经变得软啪啪稀巴烂,口鼻之间有血液渗透出来。转移目光看向杨二郎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孔:“我家中怎么样?可曾受到牵连?” 杨二郎闻言笑了笑:“贤弟回来的好,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就好生过日子吧。”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崔渔连忙追问。 杨二郎闻言不语。 崔渔一把抓住杨二郎胳膊:“大哥,是怎么解决的?” “那日陈胜带人前来抓人,想要将叔叔伯母贬为奴隶,我被逼无奈之下,答应了项家大小姐的条件,以后给他做个面首,由项家小姐出面,此事自然摆平了下来。”杨二郎低着头道。 崔渔一愣,想起项家那个小姐,不由得愣住。 说起项家小姐,还是大小姐五岁随着护卫来收租、狩猎,然后看到杨二郎就念念不忘的盯上了。 只是杨二郎虽然是平民,却不知为何天生傲骨,面对项家小姐总是百般躲闪,故意躲入深山老林。凭借他那一身神力,在山中倒也快活,叫项家小姐无可奈何。 “躲了八年,终究是被她得手了。”崔渔幽幽一叹。 只是想到项家小姐那张如花似玉的面孔,崔渔道:“你也不吃亏啊。” 杨二郎苦笑:“那项家小姐刁蛮任性,据说是已经有了婚姻,非要在成亲的时候叫我跟她走,要把我时常带在身边受用。” 崔渔看着杨二郎,挠了挠头:“项小姐还有三五年才能出阁,咱们还有时间,总不能委屈了你。” “我不委屈,你能回来,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杨二郎看着崔渔,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咱们回家,伯父伯母见到你回来,不知该有多高兴。” 杨二郎虽然说的轻描淡写风轻云淡,但身为一起长大的发小,如何不知杨二郎心中傲气。 那是一种源自于骨子里的傲气。 “陈胜不是一个大度的人,陈家也不是一个大度的家族,被咱们一个泥腿子削了颜面,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要是不报复回来,日后休想在士大夫、八大家族中抬起头来。”崔渔跟在杨二郎身后,内心深处已经诞生一股浓浓的担忧。 “还需将陈家这个麻烦想尽办法解决掉。”崔渔挠了挠头。 各位大佬爷,求追读哇。 拜托各位读者老爷每个章节更新后,大家及时阅读完,千万不要养着,很容易养死的。 现在网站各种推荐都要看追读,大家帮帮忙吧,救救小作者吧……拜托了…… 第八章 人命九等 崔渔不是傻子,他的灵魂虽然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并不曾真正融入这个社会,熟悉这个社会的规则,但也绝不是天真之人。 正因为他的灵魂来自于后世,见到了太多放虎归山案例,才更加高屋建瓴的知道了事情的麻烦。 在后世,一个下属当着全公司的面打了领导一巴掌,领导尚且会给你穿小鞋,教你在公司内混不下去,更何况是身份地位层次分明的万恶社会? 士的地位凌驾于平民之上,虽然不能说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但杀死后顶多也就赔一些牛羊布匹罢了。 人命是有价格的。 陈家不将崔家满门杀绝,还有何颜面立足于河州卫八大士家之一? 陈胜是河州卫陈家绝对的嫡系子孙,代表的是陈家脸面,此事绝对没完。 走过熟悉的村落,看着村中那一道道老旧的木屋,一双双麻木的眼神,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在这个阶级固化的社会,绝没有打破阶级的说法。 奴隶的儿子永远都是奴隶!平民的儿子永远都是平民。 崔渔抚摸着袖子里手臂上的印记,忽然好似明白了什么,知晓了这道印记的珍贵。 “御龙氏!”崔渔嘀咕了句,可惜对于御龙氏的了解实在是不多,甚至于根本就不曾听闻过。 “哥!哥!哥哥!”就在崔渔心中思绪万千之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道尖锐的呼叫,然后就见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童,身穿破旧麻衣,蓬头垢面脏兮兮的自远处跑来,一头撞入了崔渔的怀中。 小妹崔闾。 “哥,你跑去哪里了?爹和娘都要担心死了。”小妹扎入崔渔怀中,声音里满是激动。 崔渔弯腰将小妹抱起,抚摸着小丫头脏兮兮的头发,还有满是灰尘的脸蛋,训斥了句:“怎么和野孩子一样?平时不都是告诉你注意卫生吗?” 小丫头不理会,只是抱着崔渔脑袋,上下左右打量。 听到小丫头叫唤,院子里冲出一道人影,依旧是蓬头垢面,满是补丁的衣衫上全是灰尘。 “主人!” 声音清脆,犹若山涧清泉,叮咚作响。亦或者是环佩之音,余音绕梁。 女子衣袍宽大,但恍惚间依旧可以看得出苗条曲线,是个女子。 女子直接冲过来,跪倒在地抱住崔渔大腿,抬起脏兮兮的面孔,唯有一双眸子依旧黑白分明,清澈的仿佛是水洗过的天空。 “虞?” 崔渔脑海中闪过一道素面朝天,但却妖娆、倾国倾城的身影,和眼前脏兮兮的女子实在是对不上号。 记忆中的女子虽然是女仆,但却风华绝代,素面朝天却自有一股风采。 而眼前女子身上隐约透漏出一股酸臭,头上青丝成缕,都开始打结了。脏兮兮的脸上全是乌漆麻黑的污垢,看不出半分风华绝代的容貌。 要不是声音独一无二,崔渔绝不敢将眼前的女子,与记忆中的女仆对上号。 “是我!主人是我。”虞神情激动,清澈明媚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 “你怎么这般模样?这是多长时间没洗澡了?”崔渔闻着鼻尖若有若无的酸臭味,一时间有些头大。 虞神情失落,眸子里光芒逐渐暗淡:“洗澡会惹祸。”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字句简短,却说的崔渔心中一颤,对这个世道的残酷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没有武力、权势地位守护的美貌,只会成为弱者的灭顶之灾。 看着虞怯怯的眼神,崔渔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都会变好的,要不了多久,一切都会过去。” 说完话拉着虞的手,纤细的手掌上布满老茧,向着自家院子里走去。 “爹和娘呢?”崔渔走入院子,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开口问了句。 “爹去种田了,娘去给项家的人做手工针线填补家用。”崔闾抱着崔渔脖子,声音乖巧的道了句。 崔渔闻言眉头散开:“小弟呢?” “小哥和娘一起去项家了,据说项家的老爷、太太、小姐夫人会赏一些糕点吃。”小妹声音中满是羡慕。 崔渔拉着虞的手,怀抱小妹直接坐在院子里。 杨二郎将猛虎尸体顺着墙头扔入隔壁院子,才看向崔渔压低嗓子道了句: “听人说是村头老鳖头传的消息,才将那陈家子弟引来,否则他堂堂一个贵族子弟,怎么会来到这穷乡僻壤?” “确定吗?”崔渔一愣。 虞乖巧的递来一碗水,崔渔接过后喝了一口。 老鳖头是村子里的族长,也换作:香头。‘理正’之类的名字。 “那鳖孙据说为了将儿子送入陈家护卫队,吃上一口士族的粮食,听闻陈胜在收集美人,所以将崔家给卖了。据说那鳖孙的老婆看上了崔家做工的名额,想要将大娘害了,然后将自家婆娘送进去。”杨二郎道。 崔渔瞳孔一缩,端着水碗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心中无数念头闪烁,半响后才道了句:“我知道了。” 然后就再没下文。 他是知道杨二郎本事的,若无十成把握,绝不会随便开口。 “项家小姐告诉我的。我那夜不放心,又悄悄的潜在老鳖孙窗下偷听,心中有了决断。”杨二郎补了句。 崔渔笑着放下茶盏:“不妨事,报仇的事情不急。有项家插手,项家小姐亲自出面,半年安稳还是有的。对方即便出手,也不会明着来,只会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这就是规矩! 项家小姐是贵族,陈家只是贵族的依附。主家小姐开口了,陈家在出手,就是不给项家面子。 尤其是那位项家小姐的脾气并不好。 你见过有朝中大臣去明面上和皇上对着干的吗? 项家小姐虽然不是皇上,但在两界山的一亩三分地,说的话比皇上还有用。 而且陈家要是打了项小姐的脸,你叫项燕怎么看陈家? 你今日敢打小姐的脸,明天是不是就该打我的脸了? 你区区一个士,竟然敢对贵族不敬,难道是心怀不轨吗? 最关键的是,陈姓本家似乎支持的不是三王子项燕,而是二王子。项燕肚子里早就憋着一股火呢。 “报仇的事情休提,我和你说这些,只是叫你心中有个数。”杨二郎坐在崔渔身边:“我已经在两界山深处找好了山头,再过一些时日咱们就搬入深山老林藏起来。藏他个十年八年,然后在悄悄的回来。” “去深山老林?”崔渔放下茶盏,并没有反对,留一条退路也好。 多一条退路,并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深山老林多有妖怪潜伏,并不是很安全。 崔渔有天赋在身,他觉得只要给他时间,总有一日自己会有纵横世间的资本。 他需要时间! 以及足够多的诡异之力侵袭自己。 “有劳二哥费心了。”崔渔笑着道。 “看来你出去这三个月,似乎成长了许多。”杨二郎看着崔渔,忽然感慨了一句:“多了一股成熟之人该有的从容与淡定。伱这次出去,一定经历了很多事情。” “多经历一些事情,人总归是会成长。”崔渔没有说崂山与妖道的事情,说了只会叫众人徒增担忧。 与崔渔说了一会话,杨二郎就开始剥皮、剔肉,炮制猛虎。 崔渔跟在杨二郎身后帮忙,心中有些羡慕杨二郎的力气。 能徒手打死猛虎,便已经具备降龙伏虎之力,许多道士修行一辈子,也仅仅只是杨二郎的起点罢了。 看着熟练抽筋扒皮的杨二郎,崔渔心中有些好奇:“莫非有什么特殊血脉不成?” “二哥可听闻两界山中有什么诡异的事情?亦或者有什么大妖?”崔渔拿起剔骨刀熟练的将老虎后肢砍下来,开口问了一句。 “诡异的事情?你打听这个干嘛。那些诡异都邪门的很,万万招惹不得。一旦招惹上,只怕会全家惨遭横祸。”杨二郎闻言眉头皱起,扒皮的动作一顿。 “只是心中好奇,这次出去经历了一些诡异的事情。”崔渔道。 “两界山没有诡异,就连妖兽都没有。”杨二郎略作沉思后才开口道:“我倒是听人说,两界山外一片混沌,有大妖王占据人类城池,以人类为食。还有神明,以婴孩、少女为祭祀。更有妖道以人修炼邪法。” “说什么诡异,这世上的神明,就是天下间最大的诡异。”杨二郎嗤之以鼻。 崔渔一愣,想不到竟然是这般答案。 神明是世上最大的诡异? “这些事情自然会有头上的贵族老爷操心,有各大诸侯国主顶着,离咱们太远了。”杨二郎将虎鞭割下来: “去给大叔泡酒。” 炮制完猛虎,杨二郎生火支起大锅,开始熬制老虎油,油脂的香气在院子里弥漫。 崔渔坐在大锅下,不紧不慢的添加柴火,眼神开始恍惚。 两界山内没有诡异,难道自己要走出两界山地界? “哥哥!”就在崔渔计划着未来该如何获得更多诡异之力来对抗士族,出人头地之时,忽然只听一道惊喜的声响,一道人影自远处奔来,扑向崔渔。 崔渔的小弟:崔鲤。 在其身后,跟着一个头戴斗笠,肩头扛着一个锄头,身上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满脸疲惫自院子外走来。 男子身材瘦小,脸上布满了风霜,看起来格外苍老与瘦小。 “爹!” 看到男子,崔渔不假思索,身躯近乎本能的喊了一声,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回来了?”男子看着崔渔的身影,不由得一愣:“不是说了叫你不要回来吗?” “孩儿闯下大祸,牵连到父母,岂能一走了之?”崔渔跪倒在地。 崔老爹,唤作:崔老虎。 崔老虎来到崔渔身前,脚上的草鞋露出两只脚趾头,指甲缝隙间满是黑色泥土。 低头看着崔渔,汉子将锄头放下,拍了拍崔渔肩膀:“是个好孩子,不是你的错,是爹没本事。” 然后伸出手把住崔渔手臂,将崔渔扶起来:“一切都过去了。” 崔渔点头。 崔老虎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瘦骨嶙峋的手掌上满是黝黑色,还有道道沟壑褶皱的肌肤。 平日里崔老虎总是很沉默,会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院子里编织着一个个竹筐。 “对不起。”崔渔低声道歉。 “都是一家人。”崔老虎嘴角裂开,拍了拍崔渔肩膀,这小子身体很壮硕,壮硕的好像是一只小牛犊。 看他的表情,这三个月来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头,成长了许多。 一家人坐在地上闲聊,仿佛有某种默契一般,都没有去说陈家的事情,就好像一切都过去了。 眼见着天色渐暗,才见一个微胖的妇女,挎着竹篮自院子外走来。 才见到火堆前的崔渔,一声高呼‘我的儿啊’,直接扔掉手中跨栏,奔过来将崔渔揽在怀中。 崔渔有些尴尬,只是看着妇人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模样,终究是没有挣脱开。 一家人坐在篝火前,欢欢乐乐的吃着虎肉,崔渔看着眼前火光,眼神有些恍惚。 直至夜深 崔渔才回到房间,坐在木桶内,在其身后虞拿着毛巾,不断擦拭其背部。 感受着背后舒适的按摩,崔渔幽幽一叹:“万恶的旧社会啊,真好!真香!” “主人说什么?”虞在崔渔身后小心开口。 崔渔没有回答,只是回了句:“以后你不要叫我主人了。” 虞擦拭崔渔脊背的动作一顿,然后手巾落在木桶里,连忙转移到崔渔正面,面色惊慌的跪倒在地,声音有些哽咽:“主人,您觉得我是个灾星,不要我了吗?” 看着面色惊慌的少女,崔渔摇了摇头:“你别紧张,我只是听不惯主人这两个字。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家人,我从未将你当成奴隶。以后,你就叫我崔渔吧。” “不行,公子是主人,小女是奴隶。敢直呼主人大名,被外面的人发现,是要被割掉舌头的。”少女连连摇头,将脑袋摇的像是一个拨浪鼓,脸上的表情也晴转多云,露出一抹笑意。 虽然油灯昏昏,少女蓬头垢面,但不知为何落在崔渔眼中,整个屋子在此时奕然生辉。那满色头污垢的少女,说不出的娇媚。 第九章 两界山的一口井 崔渔闻言不语,并没有勉强,有的时候用实际行动去慢慢改正,胜过千言万语。 洗漱完毕后崔渔换上新衣裳,看着蓬头垢面满脸灰尘的少女,犹豫道:“你要不要洗洗?” 少女犹如受惊兔子,连连晃动脑袋:“不行。洗澡会惹祸。” 崔渔转身坐在油灯前:“不会太久的。” 这句话没头没尾,听的少女一愣:“哈?主人在说什么?” “我说,我一定尽快立足跟脚,叫你早点洗澡。”崔渔低着头,挑弄灯芯。 少女闻言一愣,然后来到不远处竹子编织的矮塌上,合衣躺下呆呆的看着头顶老旧的屋檐不语。 第二日 太阳东升 李家村外来了一老一少,身穿灰色皂袍,衣衫异常整洁的男子。 老者五六十岁的面容,面色红润犹若婴孩。而少年十五六岁,头上箍着一个造型奇异的发鬓。 “师傅,这里就是两界山吗?”少年开口,声音醇厚,眼睛里似乎有光芒闪烁,站在村子外的入口处遥遥的看着炊烟淼淼升起的小村庄。 “就是两界山,神州龙脉重地。”老道士碾起胡须,仔细的盯着眼前空气。 “你看到了吗?”老道士看向小道士。 “看到了什么?”小道士不解其意。 “时间的力量!亦或者说太古神器昆仑神镜的力量笼罩整个李家村,乃至于这方圆百里深山老林,尽数是昆仑镜的辐射范围。”老道士神态认真。 “时间的力量?昆仑神镜?那不是传说中西王母的至宝吗?”小道士眼睛瞪的犹如牛眼。 “多亏了黄天的力量,我才能勘破隐秘,找到大周的龙脉节点。”老道士看向小道士:“迈出这一步之后,记住了再也不能调动法力,否则会引起时间之力冲刷,千百年间弹指匆匆,刹那间化作尘土。整个李家村的时间之力就像是一座大海,法力就像是一颗石子,一旦落入其中必然会被时间之力反噬。” “师傅,此地如此危险,咱们来这里做甚?师傅莫非为了昆仑镜?”小道士小心翼翼的跟在老道士身后。 “呵呵,昆仑镜乃太古神器,与天地法则同在,岂是我等能觊觎的?”老道士摇了摇头:“咱们此行是为了另外一件东西,据说当年黄帝为了镇压魔主蚩尤,卷起一场波及整个天下的逐鹿之战。黄帝诛杀尸祖,但黄帝的女儿女魃却被尸祖本源污染,体内血脉发生变异,然后殒命于此。” 老道士幽幽一叹,眼神中露出一抹追忆:“咱们就是为了女魃而来。只是……。” 说到这里老道士话语有些犹豫,露出一抹徘徊不定:“一旦动手,必定天下涂炭,人道秩序被打破,也不知是祸是福。” 师徒二人行走在清晨的小路上,看着袅袅炊烟,唯有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清晨 崔渔穿戴好衣裳,吃过早饭之后,扛起锄头向着田间走去。 平民就是要干活的,种地是本职工作,身为家里的男丁,自然要挑大梁撑起重任。 至于说崔老虎,一大早就跟着杨二郎上山砍竹子,准备编织一些物件填补家用。 才走出村子,路过村头水井,遥遥的崔渔就看见一大一小两道人影在井口摇晃。 那两道人影颇为陌生,崔渔连忙喊了句:“做什么的?” 水井是公用的,整个村子就一口水井,万一有人投毒,那可了不得。 “咱们是路过的道士,想来讨口水喝。”老道士转过身,看着走来的崔渔,恍惚中似乎有一股恢弘浩荡的神圣气象冲击而来,但定睛一看却又空无一物,仿佛先前的一切只是幻觉,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 只是,修行到了他这等地步,会出现幻觉吗? “道士?”崔渔闻言眼睛亮了,想起自己那本看不懂的天蓬变,整个人立即客气起来:“见过道长,不知道长在那座山修行?” “只是闲云野鹤的野道,并无固定居所,今日偶然路经此地,发现此地烟霞冲天,有祥瑞之气弥散,乃是难得的福瑞所在,所以想要在此定居下来,搭建庐棚修行一段时日。” “定居?太好了!道长既然是道士,那必定是识字的吧?”崔渔欢喜的连连拍手。 老道士见此一幕不由得愣住:哈? “没事,在下就是平日里礼佛从道,见到方外之人就忍不住心头欢喜。”崔渔扛着锄头:“在下崔渔,尚未请教道长名号?” “老道南华。这位是小徒:守诚。” “原来是南华真人与守诚小道长。”崔渔又起礼。 南华真人?总觉得有几分怪,又觉得有些顺口和耳熟,崔渔却也没有在意。 小道士面色羞红,手脚慌乱的对着崔渔还了一礼,作揖到底:“见过居士。” “道长可曾选定居住结庐所在?”崔渔连忙问了句。 老道士摇了摇头,崔渔笑了:“我家邻居就孤身一人,道长正好去借宿。” “村中终究是吵闹了些,老道想要在村头山林中搭建庐棚。”老道士看向崔渔,谢过崔渔好意,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老道士远去的背影,崔渔挠了挠头:“也不知是不是个识字的。” 他现在想要识字都想疯了。 想要出人头地,识字就是第一步。 这个世界的字,比崔渔后世所见的汉字复杂了不知多少倍,尤其是记载在大册上的真经,更是一个个犹如鬼画符。 每一个文字都代表着天地间的奇妙意义。 “有时间去凑过去套套近乎。”崔渔扛着锄头,然后来到山中耕种,锄头落下后他发现自己的力气增长了不少。 那神血不但可以为他提供不可思议的力量,也在潜移默化改造他的身躯。 只是百缕神力,依旧未免太少了。 蛛丝很细,可那一缕神力比蛛丝更细。 四万八千缕神血,才能化作完整的一滴血,可见一丝神血之细微。 地上泥土翻飞,崔渔脑袋在烈日下汗水滴落:“总不能刨一辈子的地,做一辈子的农民。” 半响后崔渔停下锄头,擦了擦额头汗水:“我有数百两银票,这辈子吃喝算是不愁了,可我的追求仅仅只是这样吗?我先蛰伏半个月,将那鳖孙弄死,然后就去大梁城找机会报复陈胜。” “老鳖头可不是好惹祸色,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听村子里人说这厮上过战场,否则也不会有机会与陈家有接触。”崔渔看着天空中的雀鹰,在蓝天白云中自由穿梭。 “要不然我直接将《天蓬变》扔入那老鳖头家中?”崔渔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天蓬变是真经大册,每一个字都能沟通冥冥,蕴含着邪异的力量,视线与之接触也会污染精神。 崔渔心中念头闪烁,忽然间有了主意,然后低下头干活就更有力了。 直至饷午,虞送来食物,崔渔坐在田埂上吃肉,心中思索不留痕迹的弄死老鳖头的办法。 半响后有了计策,崔渔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然后埋头干活。 虞也拿着锄头,跟在崔渔身后,埋头锄草。 村头 茂林内 南华真人与守诚小道士在砍树,老道士不知从哪里拿来钜子,交给小道士叫其锯木头。 ”你觉得哪崔渔如何?“老道士忽然问了句。 小道士锯木头的动作一顿,有些疑惑的看向老道士:“不过是一个平民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真的吗?”老道士意味深长的问了句。 小道士沉默下来,然后才道:“弟子知道了,以后会盯着他的。” 南华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感慨:“他身上有御龙氏的印记。” 小道士手掌一哆嗦,钜子差点断了:“是那个御龙氏?” “是那个御龙氏。” “没见到有什么异常,御龙氏能看上他?”小道士不解。 时间一点点流逝,崔渔傍晚回家的时候,路过村头时,一座初具雏形的草庐已经有了三分模样。 第二日 崔渔起了个大早,起床去耕地,就见老道士站在村头的水井前,低头沉默不语。 “道长在看什么?”崔渔凑上前去,趴在南华真人耳边道了句,吓的南华真人一个哆嗦。 “在看白驹过隙,沧海桑田。”老道士伸出手摇动辘轳,打了一桶水后,崔渔抢着将那水但在肩膀上。 “一口井也能看出来?”崔渔不解。 “这口井已经存在四万八千年了,有的江河湖海都已经干了,而他却依旧存在,你说是不是沧海桑田。”老道士淡淡的问了句。 “四万八千年?道长说笑了,李家村才不过三百年,是随着项家贵公子迁徙来的,没有人怎么会井?”崔渔笑了笑。 “呵呵,居士安知不是因有了这口井,所以李家村才会在此定居,免去了打井的苦恼?”老道士笑问了句。 崔渔看着老道士,这老道士分明是在抬杠。不过自己想要接近老道士,还需要表现一番,脑子转动灵光一闪,已经有了主意:“在下有个问题想要请教道长。” “居士但言无妨。”老道士抚摸胡须。 “请问道长:这世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当然是先有鸡!”老道士想都不想直接回了句。 “可鸡是哪来的?” “当然是蛋孵化出来的……”说到这里老道士话语顿住,下巴上的胡子都不由得揪掉几根,脚步顿在哪里。 崔渔转过身去看向老道士,却见老道士魔障了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口中喃喃有词:“先有蛋还是先有鸡?先有黄天,还是先有万物?” 老道的喃喃嘟囔,崔渔没有听到,生怕生怕老道士钻牛角尖,赶紧将老道士给惊醒: “老道士,你说先有那口井,还是先有村民。” “当然是先有井。”老道士回过神来想都不想直接回了句。 然后对着崔渔道了句:“别理我。” 一边说着,一边嘟囔向远处草庐走去,就连井水都顾不得了,只是不断嘀咕:“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看似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蛋却包含着天地间大道造化生灭的起源,蕴含着天地间最本质的大道规律。 若能窥破其中奥秘,修为必然可以进入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乃至于无中生有,塑造万物的斡旋之境。 “有必要那么着急?”崔渔没好气的喊了一声,嘀咕着道:“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定论,当然是先有蛋。” 不错,就是先有蛋。 你要是问蛋是那来的? 鸡是活物,而天地万物演化,不可能直接凭空从自然中演化出一只活的鸡,呼吸间就凭空给你塑造出一个能飞能跑的鸡。 从这一点上,先有蛋最为稳妥。 蛋最开始的形态并不是蛋,只是蛋的形态,造物主塑造出的形态而已。当造物主赋予‘蛋’的命名意义,就有蛋了。 人本质上也是卵生动物。 只是人在腹中孵化。 人的胚胎与去了皮的鸡蛋何其相似? 世界上是有神的,达尔文的进化论根本就无法站稳跟脚,是神塑造生命起源。 如果说没有神,那么生命起源是什么? 你会说是藻类细胞。 可藻类细胞也是生命,那藻类细胞生命又是从哪里来的? 你会说:无中生有! 可那个无又是哪里来的? 既然有神能塑造生命,那又何须进化论? 神或许并不是神,只是某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亦或者是笼罩整个宇宙的波荡,亦或者某个奇异频率的电磁波,神只是一个称呼,我们人对那种不可思议存在的描述。 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在道家称之为:道。 道生一的道。 但当你称呼他为‘道’的时候,就是赋予它具体的形态和名称,那个时候他已经不是道了,而是有了具体的形象和人格,我们称之为:神。 而神只是道的一种形态,无数种形态中的一种。 道可道,非恒道,就是如此。 世间生命终有一个起源,而那个起源就是道! 华夏诸子百家,唯一最贴近‘不可思议’的存在,就是道家。 看着老道士匆匆离去,崔渔摇了摇头:“或许这个世界,会有机会搞清楚道的本质是什么。” 第十章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忽然之间崔渔好像闲了下来,每日里除了山上种地,就是回家吃饭睡觉。 也不知为何,最近几日修行天蓬变,崔渔呼吸间竟然再也感受不到气感,也找不到具体原因,多亏了身边还有《天蓬变》原稿不断想要污染他的精神力,否则他的神血增加速度怕是要停下来了。 只是单靠天蓬变的污染来增加神血,十几日都未必能增加一丝。 回来的第五日 村头草庐已经搭建好,老道士彻底疯了,整日里拉着村头的人询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小道士满脸无奈的站在哪里,手中拿着一本道经,津津有味的看着。 “那老道士疯了?”崔渔来到小道士身边套近乎。 “他在悟道,这是每个修行人都必须要过的关口。”小道士对着崔渔腼腆一笑。 “悟道?莫不是修行之法?”崔渔眼睛亮了。 小道士摇头:“我师徒只是普通的野道,并不懂修行之法。” 崔渔闻言心头一动,本想要询问修行的心思按耐了下去。 第六日 崔渔早早起来,提前来到半路,躲在拐角处藏好。 晨曦之中一道略显佝偻,一瘸一拐的影子自村头走来。 “老鳖头昨晚又去逛窑子了。”看着走来的人影,崔渔将《天蓬变》自怀中掏出,然后将书籍慢慢打开,待到那一瘸一拐的人靠近,崔渔喊了一声:“老鳖头!” “哪个龟孙在骂你爷爷!”身影破口大骂,然后下意识循声望来,一眼就落在了书册上。 然后崔渔就感受到手中书册上的字迹一阵扭曲,刹那间化作无垦深渊,那文字化作了深渊中的一道道丝线,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伴随着老鳖头的目光,那阴冷之力顺着视线污染了过去。 “啊!!!”老鳖头一声惨叫,接着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同时一股阴冷的力量在书册上弥散,散入空气中、并且顺着崔渔的手掌,向着起体内污染了过来。 嗡~ 就在此时空气波动,一股难以形容的契机降临,崔渔手中的天蓬变竟然刹那间腐朽,化作灰灰消散在天地间,并且那股契机循着阴冷之力,刹那间击穿崔渔肌肤,向着其身躯侵袭了过来。 就在此时崔渔天赋发动,脑子里一道信息闪烁: 【姓名:崔渔。】 【天赋神通:篡夺。】 【神血:三百缕。】 【神通:物质转化。】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吞噬转化可获得神血十缕,无名口诀一部,请问是否吞噬?】 【注1:此力量为时间之力,可使人苍老,弹指间百年一日化作尘土。此力量由法力、诡异之力的运行触发。一旦触发,就会面临时间之力的冲刷。】 【注2:主动触发会被时间之力化作尘土。】 【注3:部分代价不可豁免。】 崔渔愣住:“时间之力?” 崔渔又将目光看向那【部分代价不可豁免】的信息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代价不能完全豁免的情况。 似乎是察觉到了崔渔心中疑惑,天赋神通主动为其消解疑惑: 【由外界诡异之力被动引发时间之力,宿主被动被时间之力波及侵袭,代价可以豁免。】 【由宿主主动触及时间之力,引起时间流逝太快,宿主念头来不及启动天赋神通,就已经化作尘土,所以不可豁免。】 【神血之力蕴含先天法则,与时间之力等同,调动神血之力不会触动时间波动。】 简简单单的三条信息,包含的内容却是海量,需要崔渔自己去揣摩。 时间之力引起的侵袭已经开始,由不得崔渔思考,连忙回过神来发动神通。 “吞噬!”崔渔连忙道。 【吞噬成功。】 【增加神血十缕。】 【无名口诀:先天至宝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度:万分之一。)】 “先天至宝昆仑镜操控口诀?这都是哪和哪的事情啊?”崔渔愣住,眼神中充满了不解,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姓名:崔渔。】 【天赋神通:篡夺。】 【神血:三百一十缕。】 【神通:物质转化。】 【残破的无名口诀一部。】 感受着脑海中的信息,崔渔愣住了,怎么就多了一部残缺的无名口诀?而且还是传说中至宝昆仑镜的口诀? 你倒是给我个昆仑镜啊! 你给我个残破口诀有什么用? 那《天蓬变》我还没背下来,还没来得及修炼呢? 崔渔呆呆的站在那里,没了天蓬变,自己以后该怎么增添神血? 虽然说天蓬变催生的神血微弱,但总比一点精进都没有强。 不断整理着脑海中的信息,崔渔忽然间想到那消息:“时间之力侵袭?调动法力、诡异可以引起时间之力的侵袭?” “可是外面的妖道、天蓬老祖怎么没有引起时间之力的冲刷?难道李家村有什么特别不成?” 崔渔心中疑惑万千,看着眼前虚空,耳畔传来老鳖头惨叫,顾不得多想连忙向山中跑去。 天蓬变没了倒也好,正好死无对证。 “调动法力可以引起时间之力的侵袭?而时间之力每次侵袭竟然可以转化十几缕神血?但是我没有法力啊!最近天蓬变的吐纳也失效了。自从来到李家村,吐纳之术就失效了。看来李家村确实不简单。先前杨二郎说李家村方圆百里没有妖兽,也没有诡异……”崔渔一边嘀咕,一边跑到村头古井前,老道士此时正呆呆的坐在古井前,披头散发满身尘埃,看起来好生狼狈。 崔渔有些心中不忍,走上前去站在老道士身边,就听老道士呆呆坐在那里,口中不断嘀咕:“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要是先有鸡,可蛋是那来的?要是先有蛋,鸡又是怎么来的?”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众生、天地万物又都是怎么来的?”老道士眼神空洞,声音中充满了迷惑。 “好好的一个人,非要钻牛角尖,看看这回疯了吧,还和我打锋机不。”崔渔站在老道士身边,短短几日的功夫,老道士形容枯槁,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头上发丝枯败,细嫩的肌肤满是褶皱与老年斑,浑身散发出一股老年人迟暮的气息。 见到崔渔到来,老道士一把窜起身,揪住崔渔衣领,浑身恶臭不断的盯着他:“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到底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崔渔开口,关于天地万物的起源,道德经早有概述,他不过是摘述其中一段罢了。 老道士闻言身躯一阵,整个人如遭雷击,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点点光芒闪烁,然后下一刻老道士周身一股契机萌发,就见老道士猛然窜起身:“不好!时间之力!” 下一刻犹若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崔渔的视野中。 “老道士竟然引动了时间之力?”崔渔若有所思:“对方是踏入练气士道路了?还是修为境界突破了?。” 然后下一刻崔渔脑海中又响起天赋神通的声音: 【发现诡异之力侵袭。吞噬后可获得神血十缕,请问是否吞噬?】 【吞噬。】 然后崔渔体内又多了十缕神力。 此时血脉胀痛,一股犹若芒草扎到肌肤的疼痛感在体内转动。 “撑到了!我一日消化的神血只有二十缕,超过这个数只会过犹不及损害身躯。”此时崔渔心中升起一股明悟。 一日的时间,神血会不断改造他的身躯,滋润他的经脉肺腑,叫血管有承受神血的力量。 神血内蕴含着天地法则,所以神血是有重量的。 一旦超过这个数量,不等血管被神血强化,他就要先被撑爆开。 而老道士的法力转化为神血能承受那么多,是因为老道士的法力加快了自己肉身适应神血的力量。 “是个好地方啊,可惜时间之力威能太强大了,除了永生不死的存在,谁能抵抗得了时间之力的侵袭?这还仅仅只是一个被动技能罢了。小李村有大秘密。”崔渔扛着锄头往山中走:“也不知道老鳖头怎么样了?精神被污染后,什么时候化作怪物。” 崔渔在山中种田,一刻钟后却见仙风道骨的南华真人,整个人打扮的清新整齐,仙气飘飘的来到崔家田头。 “道长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了?”崔渔转过身看向仙风道骨的南华,挤眉弄眼的问了句。 南华真人笑了:“小友可是帮了我大忙,理应受我一拜。” “受不得,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崔渔摇头。 “那可不是普通的话,那话小友是在哪里听来的?”南华面色热切的问了句。 “为什么是听来的,而不是我自己说出来的?”崔渔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锤了锤大腿。 “此话要是你说出来的,小友绝不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在天上了。”南华真人指了指天空。 崔渔抬头,只见蓝天白云悠悠,又将目光收回,眼神不解的看向南华真人。 南华真人见此若有所思,却没有开口解释。 “道长可否收我为徒?”崔渔眼睛一转,立即提起拜师事宜。 南华闻言略作思忖,随即摇头:“小友与我无缘。” “什么有缘无缘,还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崔渔听闻南华真人的话,拿起石头刨了一下地上的泥土。 “确实是无缘。”南华叹了一口气:“我身上背负的因果太大,若收你为徒,反倒是害了你。” “道长识字吗?”崔渔问了句。 “道士哪里有不识字的。”南华想都不想回了句。 “道长可否教我识字?”崔渔眼巴巴的看着老道士。 “小友若不嫌弃,贫道到乐意的很。”南华闻言点头。 “多谢道长。”崔渔闻言大喜。 生在后世的太平盛世,长在红旗下的人可以人人读书识字,并没有察觉到读书识字有什么不好,可在这个世界才知道,读书识字是一种何其奢侈的事情。 “那句箴言?”南华又问了句,有些不好意思。 “无意间听人说起过,就记了下来。”崔渔眨巴眼睛,脸上满是无辜。 “你猜我信不信?”南华真人看着崔渔。 “你猜我猜你信不信?”崔渔随口道了句。 南华真人面色扭曲,看了崔渔一眼后转身就走,唯有声音在田野间传来:“想要读书识字,有时间来找我。” 老道士走了,崔渔的一颗心却砰砰跳,再也无法安静下来。 “终于可以读书识字了。”崔渔下午吃过晚饭,换洗了干净的衣服,与虞一起出门,向着老道士的草庐走去。 草庐前 老道士一双眼睛看向李家村,坐在那里迟迟不语。 “师傅,不能迟疑,该动手了。甲子日到了!再不出手,黄天的种子无法发芽,下一个甲子日又是三百六十年。”小道童很认真的用树枝在地上勾勾画画,似乎在推算什么。 “那可是牵连整个神州的大事,一旦爆发开来,未来人族与百族的走向究竟如何,谁也无法控制。人类若内耗太严重,极有可能会丢失神州大地生存的土壤,重新沦为诡异的血食。而且,有了前车之鉴,人类再无翻身的机会。”南华真人面色慈悲。 “大周已经统摄这片土地五千年,而黄天也已经等了五千年。这是五千年来唯一的一次机会!错过这次机会,还要再等五千年!”小道童看着老道士:“我知道师傅心怀慈悲,可眼下人族是什么处境?虽然依旧占据大义正统,可难道就不是血食了吗?我听说金翅大鹏那畜生直接占据了狮驼国,将整个狮驼国沦为修罗炼狱,亿万百姓沦为血食。大周朝廷在哪里?周天子又在哪里?” “人族要的不是能活,而是顶天立地的活着。”小道童声音铿锵有力。 老道士沉默。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老道士眼睛里有血泪在缓缓划过:“人道与天平齐,何时成为天子,被天道凭空压了一头。姬发与姬昌老贼是我人道蛀虫!是我人族罪魁祸首。可毕竟关乎亿万生灵性命,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ps:今天暂且五千字一更。昨天更新的章节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总觉得有点别扭,衔接的不顺畅,大家帮忙想想。 第十一章 精神污染 第二日 崔渔领着虞一道前往村头的草庐,就见小道士手中捧着道经,口中吟唱着怪异腔调。 老道士手中拿着一捆稻草,似乎在不紧不慢的编织着什么东西。 “见过道长。”崔渔来到老道士身前,对着老道士恭敬一礼。 “守诚,将那本《玉章经》给他。”老道士对着小道士吩咐了句。 小道士放下书,在自家的背箱内一阵翻找,却见一本蓝皮书递了过来。 “看到第一个字了吗?”老道士对着崔渔道了句。 崔渔翻开玉章经,就见其上一个个犹若是鬼画符一样的字迹映入眼帘。 与后世道家的符箓有七八分相似,看起来复杂无比,一眼望去根本就无从下笔。 “见到了。”崔渔道了句。 “这第一个字念‘天’,第二个字念‘地’,第三个字念‘人’。你走上前来,我教你书写顺序。”老道将手中稻草人编织成一个草狗,看起来栩栩如生,随手塞入了袖子里。 崔渔拉着虞的手上前,就见老道士持着木棍,在泥土上勾勒。 这个世界文字看起来繁复无比,但多数都是一气呵成,少有超过三笔的字。 老道士写字很快,近乎一蹴而就,然后抬起头看向崔渔:“看懂了吗?” 低头看着泥土上的字,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茫然。 “在看。”老道士也不废话,只是继续书写。 “看懂了吗?”老道士写完又问。 崔渔摇头,眼神中满是无辜,这么复杂的鬼画符,别说是看懂笔画顺序,你就算叫他描绘,那也很难不出错。 “虞懂了。”在崔渔身边脏兮兮的虞此时眼睛发亮,就好像是九天上的星辰。 “嗯?” 崔渔与老道士齐齐看向虞。 虞被二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看向鞋尖:“虞真的懂了。” “写来。”南华真人眼睛眨也不眨的道。 虞闻言拿起一根树枝,别别扭扭笨拙的在地上划过一道道扭曲图案,小脸憋的通红,不知为何手中树枝不似往日里那般轻描淡写,就好像是失控的马车,扭扭歪歪的在地上书写下一个崔渔根本就不认识的一团乱线。 但老道士却认真的看着那团乱线,抬起头看向虞:“不错。去练习吧。” 然后又看向崔渔,继续拿出木棍在地上划。 这一划足足过了三个时辰,天色已经变暗,崔渔才道了句:“似乎懂了。我写给先生看。” ”不必。“ 老道士连忙阻止,拿着木棍的手在轻轻颤抖,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崔渔,片刻后才开口道:“能几个时辰学会一个字,可谓是天姿纵横了。如此天资在我身边求学,却是委屈了,我为你指一条明道。县城中有一酸儒名:李铭。是个有造化的,腹有经论距离入道也只差半步的儒家贤者,你且去他那里求学。” “先生嫌弃学生天资愚笨?”崔渔挠了挠头,看了看身旁虞已经初具雏形的字迹,在瞪大眼睛看向老道士。 “非也。”老道士岂会说自己嫌弃崔渔烦?嫌弃他天资愚钝? “我看你是个有造化的,不忍心埋没于你。你先前在田野不是曾经要拜师吗?我的道凶险无比,一路多灾多难,并非你能承载的。反倒是那李铭,虽然只是个酸儒,但文化做的却是精深,距离成道也不过是差了一线而已。儒家之道适合芸芸众生,适合那些大智若愚之人。不求天资,只求‘契而不舍,金石可镂。’之辈,此道最适合你。” “儒家也修行?”崔渔闻言来了精神。 “自然,儒家只求做学问,只要学问做的精深,自然能感应天地间的文字大道。昔年文祖仓颉开创文字大道,天地惊动鬼神哭嚎,是我人族文明之起源。仓颉造八百文字,就算是那些妖族大圣,也能一字镇压。”老道士看着崔渔,口中滔滔不绝: “那酸儒就在孔樊城内,开了一个百草堂,你入城一打听就知道了。” “百草堂李铭。”崔渔暗自记下,然后一双眼睛看向老道士,总觉这老道是在忽悠自己,分明嫌弃自己却不说。 “却不知儒家如何修行。”崔渔问了句。 “论道,着作经典。只要铸造出的经典能获得天地感应,就可以一步登天。昔年孔圣做《论语》,直接由凡人化作超凡入圣的圣人便是如此。” 老道士看着崔渔,耐心解释:“世间修炼之道,大概分为三种。一种如道门直接练气。一种便是血脉传承着,亦或者直接称之为异人,只要不断纯粹血脉便可。第三种就是修心禅悟,也就是儒家的路子。” “道家练气入门,便可获得不可思议之力。血脉者生而神圣,没有门槛。至于说儒家,唯有着作典籍,明悟文字真意,修着学说获得天地认可,才能一步登天直接入道。”老道士说了句。 练气士的路崔渔大概知道,毕竟他也曾练气,算得上一名练气士。 反倒是儒家他觉得好奇,会不会像后世小说中的那样,修炼出浩然正气? 崔渔与虞携手离去,看着二人背影,老道士使劲的甩了甩自家发麻的手臂:“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看起来也是灵秀的人,怎么这般愚笨?难道那句话真是他无意间听来的?” 崔渔与虞一路走回村子,此时夜晚明月高悬,忽然只听村子里一阵吵闹,数百只火把在黑暗中不断晃动,一阵阵哭喊、哀嚎的声音遥遥传来。 “发生了什么?”崔渔眉头一皱:“莫非群玉山的盗匪下来了?” 小心谨慎的走入村口,遥遥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喊叫传来,然后等到崔渔靠近,看清场中形式后,不由得瞳孔一缩。 锁链声哗啦作响,八条锁链此时紧紧的缠绕在一道黑影身上,就见那黑影披头散发,浑身殷红血液滴答而下,空中一缕缕月华流淌,就像是水流一样渗透入黑影体内。 在黑影脚下,是八具苍白的尸体,已经被吸干了所有血液。 “大家小心,老鳖头撞邪发疯了,千万不要靠近,速速将其控制住,送入镇妖司内。”杨二郎此时手持锁链,指挥众人拽着老鳖孙,叫其动弹不得。 “老鳖孙撞邪了,将他一家老少,孙子、儿媳全杀了,唯有儿子在县城中当值逃过一劫。” 有人在旁边嘀咕。 “忒惨了!我看是这老狗遭受了报应,平常在村里横行霸道,咱们可没少被他欺负。” “真真是报应啊。” “……” 耳边众人议论纷纷,崔渔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老鳖孙,就见此时老鳖孙嘴里散发出猪哼哼的声音,身躯不断来回冲撞,挣的铁链哗啦作响,在空气中散发出一道道波动,天边月华犹若流水自动渗透入老鳖孙体内。 此时老鳖孙长出了一双猪耳朵,脚下变成了猪蹄子,看起来甚是恐怖。 “诡异啊!不过是大册真经的一点污染而已。”崔渔心有余悸。 那老鳖孙虽然被诡异污染能汲取月华之力,但因为实力太弱,根本就没有引起时间之力的反噬。 就像是往湖里扔入一块石头和扔入一块尘土,结果是不一样的。 此去县城二十多里路,再加上县城夜晚关门,想要把老鳖孙送入镇妖司,只能等明天了。 眼见着杨二郎面色轻松,就知晓这老鳖孙翻不起风浪,崔渔拉着虞向家中走去。 至于说老鳖孙杀了自己全家,崔渔心中并没有负罪感。老鳖孙当初将陈胜引来,害的自己差点家破人亡的时候,可曾考虑过会有负罪感? 崔老虎与崔母此时也回来,一家人咬牙切齿的骂了那老鳖孙一顿后,纷纷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未亮,就听一阵马蹄声响,然后就是一阵阵砸门声: “起来!都起来!老鳖孙被诡异污染,镇妖司的人怀疑咱们村子里有污染源,要挨家挨户的检查。所有人都去村头集合,接受镇妖司的检查。” 崔渔在虞的伺候下,穿好衣裳一家人走出院子,一路来到了村头。 全村一千五百多人,此时都站在水井前,一双双眼睛看向那一群腰跨长刀的黑衣男子。 所有黑衣人都头戴斗笠,老鳖孙此时正被众人困在柴垛上,其中一人点燃火把,就听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哀嚎,老鳖孙化作黑气直冲天际。 “爹!!!”一个黑衣人此时忍不住冲向柴垛,却被身旁的同僚给拦住。 “老鳖孙的儿子:王涛。”看着那道人影,崔渔脑子里闪过一道记忆:“竟然进入镇妖司了?难道他也是血脉者?还说是成为了修士?” “承基,你去检查村子,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绝不能叫污染源有存留的机会。”领头黑衣人喊了句。 “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对着身后一招手,十几个黑衣人紧随其后,纷纷跟了上去。 “王涛,伱小子别他娘的就知道哭,这村子你熟悉,你带人去配合。”头领喊了句。 王涛收拾情绪,对着黑衣人恭敬一礼,然后转身向村子走去。 领头人目光透过斗笠看向村民:“取照妖镜。” 一声落下,就见一面米许大小的铜镜被两个黑衣人抬出来,然后立在了村民身前: “李家村管事的是那个?” “小老儿就是。”人群中快步走出一个小老头,对着黑衣人恭敬一礼。 “吩咐村子里的人从照妖镜前走过。”一个小头领吩咐了句。 老者回身对着村民一阵吩咐,村民一一上前,并不见异常情况。 就在此时忽听有人一道惊呼:“村子里着火了。” 村民纷纷转身,就见村中火光冲霄,滚滚黑烟腾腾而起。 “那是……崔家?” 看着空中冲霄而起的黑烟,有人发出惊呼。 崔渔心头一紧,脑子里闪过一道人影:王涛! “所有人全都不许动。”黑衣头领看着躁动的人群,声音冷厉的吩咐了句:“若有妄动,杀无赦!” 此言落下,人群一阵骚动。 崔渔看向崔老虎,却见崔老虎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不过是破旧的草庐罢了,烧也就烧了。” “是王涛干的。”杨二郎气的鼻子都歪了,眼神中满是煞气。 崔家一家人沉默不语,冷静的出奇。 看着沉默的老爹,烧的好像不是自家房子。在看自家老妈,也是面色平静的站在那里,只是眉毛紧紧的簇在一起。 崔渔总觉得有几分怪异,但究竟哪里奇怪,却说不出来。 “回禀大人,村子里发现一户人家有诡异的契机,索性全部烧了。”不多时王涛回来禀告。 “王涛,你是故意的!”杨二郎忍不住站出来呵斥:“你这是公报私仇。” “杨二郎,你可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咱都是公事公办,有诸位同僚作证的。你要是敢胡乱攀咬诬告,就算大小姐也保不下你。”王涛回身面对众人,眼睛里露出一抹洋洋得意,就差明着告诉众人,那事情就是我做的,你能奈我何? 你又能奈我何? “你……简直岂有此理,我会找大小姐出面,请大小姐向镇妖司讨回公道的。”杨二郎声音冰冷。 王涛笑了笑,并不和杨二郎计较。 不是怕杨二郎,只是大小姐才刚刚发话,自己就去做妖,到时候大小姐碾死自己和弄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大哥,莫要说了!善恶终有报,他老爹烧死就是作恶多端的报应。他老爹刚刚烧死,也是个可怜人,不必和他置气。”崔渔在旁边开口帮腔。 话语虽然轻描淡写,但王涛的脸瞬间就一片铁青,整个人身躯颤抖,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 “好了!”就在此时头领开口说话,根本就不想和众人有什么交集,在这里浪费时间:“事情处理完,咱们就撤吧。” 说完话人已经远去。 “呵呵,一个吃软饭的,我倒要看看的大小姐能保你们几时。也不瞒你们,陈公子早就去找大小姐的未婚夫通信,等那位未婚夫知晓消息……呵呵,必然要叫你一家不得好死。咱们走着瞧!”王涛放完狠话,人已经打马离去。 第十二章 有的人活着,不想让别人活。 王涛虽然进入了镇妖司,甚至于攀上了陈家大腿,可平民永远都是平民。大小姐说了要保他,王涛可没胆量去触大小姐的眉头。 他没胆量触大小姐的眉头,但有人敢! 比如说那位大小姐的未婚夫,据说是刘家的长公子。自从大小姐要包养杨二郎的消息被他悄悄散播出去后,那位脑袋绿油油的已经逐渐成为笑柄。 以对方的身份地位,断不可善罢甘休。 人群散去,崔老虎等人站在废墟中,看着那一地的稻草灰,具都是沉默不语,眼睛里充满了平静。 没有喜怒,只有平静。 小妹崔闾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小弟崔鲤拿着棍子,在草堆中巴拉着自己的泥偶。 “不过是一堆稻草罢了,不值几个钱。我这里有几百两银子,老爹拿去重新修建个新家。今晚看来只能寻觅个地方对付一下了。”崔渔从袖子里掏出银票。 好在最贵重的东西他都是贴身带在乾坤袋内。 有了百缕神血之后,乾坤袋他已经可以使用。 崔老虎诧异的看着崔渔递来的银子,看了一眼没有问银子从哪里来的。 看着自家一家人的反应,以及左邻右舍那副习以为常,崔渔忽然心中涌起一股悲哀来。 这世道已经叫人习以为常了吗? 今日不去上山耕种,崔渔拿起木桶打水,一路来到了村头水井前,就见老道士南华真人正站在水井前呆呆不语。 “道长为何站在水井前发呆?”崔渔凑上前去,低声问了句。 “你说,有一件事明明是正确的,但却极有可能死上亿万人,你说该不该做?”老道士收回目光,转动辘轳开始打水。 “当然该做。”崔渔想都不想直接回了句。 “为什么?”老道士听闻崔渔的话一愣,想不到崔渔回答如此果决:“那可是死伤亿万人啊。” “错的是这个世道,既然错了那就要纠正过来,否则岂不是错的更离谱,在一错再错的路上一去不复返,犯下更大错误?。”崔渔想都不想的回了句: “明知是错,却偏偏要叫他进行下去,那岂不是错上加错?改错的过程虽然会很疼,但改过了之后,必然会涌现蓬勃生机,会迎来发展大势,与之牺牲相比,不值一晒。” “要是害的整个种族都遭受波及,就此沉沦成为外族的血食呢?”老道士眼睛亮了。 “错误的种族,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众生也少受一番苦。就像是这该死的世道,竟然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真真是该死。明明芸芸众生自降生下来都是平等之人,但有的人便要居于人上,此乃窃众生之贼也。”崔渔想到王涛,想到被烧的房子,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也觉得这世道错了?”南华真人背对着崔渔打水,一双眼睛越来越亮,可惜崔渔却没有看到。 “当然,只恨我没有推翻这该死世道的力量,否则我倒想问问周天子,他凭什么将人划分三六九等!凭的是什么!”崔渔恨的咬牙切齿。 “可是,你要有了改变世道的力量,怕不会这么想。想要质问他们,是要死人的,而且是亿万计。”南华声音里满是感慨。 “哈哈哈,变革哪里有不流血的?若能有朝一日,纵使是不惜这条性命,我也要去问上一句。”崔渔拍了拍南华真人的肩膀:“为子孙计尔,为了子孙不在受欺负,为了子孙不在成为奴隶!为了子孙不在生死性命操之于人手。” “人族危机重重,若起变革,外族必定有机可乘,稍有不慎便是万族灭种之大祸。”南华将水打上来。 “若不能将错误纠正过来,病态的种族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纵使是只能看到一瞬光明,那也是死得其所。”崔渔笑了。 “与其苟且的活着,倒不如放肆的死掉。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而有的人死了却依旧活着。有的人活着别人就不能活!而有的人活着,却是为了叫别人活得更好。” 哗啦~ 南华真人手中的水桶掉到井里,转过身看向崔渔,眼睛里似乎有一缕灼热的火焰,那炙热的目光看的崔渔毛骨悚然,整个人状若疯魔,眼睛里似乎有一股风暴卷起,呆呆的念诵着崔渔的话: “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而有的人死了却依旧活着。有的人活着别人就不能活!而有的人活着,却是为了叫别人活得更好。” “说得好!说得好!”南华真人咬着牙齿。 “老道士,你怎么又疯魔了?”崔渔有些发毛。 “谢谢你,教我想通了一些事情。你说的很对,每次与你说话,老道的心魔都会雪崩瓦解。老夫心结很久了,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日后人道若有变革,你必然推首功。”送完话水桶也不要了,疯疯癫癫的向村子外跑去。 此时崔渔恍然惊醒,看向老道士疯癫背影,连忙开口喊了句:“老道士,你可别乱说,我说的是气话!我说的只是气话。” “你放心好了,我什么都没听到。”老道士爽朗的大笑声遥遥传来。 回到草庐,老道士开始快速编织刍狗。 “师傅精神状态很不错?”小道童守诚抱着茅草来到老道士身边。 “咱们今夜就动手。”老道士声音里满是平静/有力。 小道士一愣:“师傅想通了?” “吾道成矣!我已经破开心结,有初步合道黄天的资格了。”老道士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坚决。 小道童愣住:“师傅先前不是一直都在纠结吗?怎么出去打一趟水,就想通了心结?” 说到这里看向草庐:“水呢?” “喝什么水,赶紧来干活。”老道士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声。 是夜 万籁寂静之时 村头古井前,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站定。 “师傅,你确定女魃真身就在古井下?”小道童不确定:“女魃要是在古井下,这口井早就应该干涸了才是。” “伱懂什么,女魃的力量被人抽掉,去镇压某处隐秘之地了。”老道士摸着下巴。 “镇压什么?什么东西需要女魃镇压?那可是太古神人。”小道童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我哪知道。”老道士摇头晃脑:“咱们只需要将封印破开,然后将女魃的力量释放出去,到时候女魃的力量席卷人族四大部洲,整个四大部洲陷入干旱,百姓民不聊生必然会卷起大乱,逼得百姓造反,人道气运反噬大周的封神至宝,到那时八方鬼神必然会趁机脱离封神榜,我人道重启新纪元的机会就到了。” “管它下面有什么,在乱还能乱过未来的世道?”南华真人一边说着,在井口前摆开祭品,是无数稻草编织成的刍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贵族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今日我南华老仙就要为天下讨一个公道,我要为天下众生塑造一个人人平等的太平天国。” “此地有时间之力镇守,你修为太低,承受不住时光冲刷,速速退出两界山外,接下来交给我就是了。”南华真人的眼神中满是狂热。 守诚闻言撒腿就跑,几个呼吸就隐入黑暗。 老道士看着眼前的古井,对着那祭祀的刍狗一拜:“道人南华,恭请黄天降临。” 杨二郎家 崔渔在炕上呼呼大睡,忽然一道闷雷声响,传遍整个村庄,一道接天连地的闪电照亮了天地乾坤。 睡梦中的崔渔脑子里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篡夺之后可获得神血三十缕,请问是否篡夺?】 “炼化。”崔渔下意识道了句。 然后身躯一痛,三十缕神血灌入体内,疼的崔渔猛然自睡梦中惊醒。 【发现时间之力侵袭,篡夺后可增加五十缕神血。】 【发现时间之力侵袭,篡夺后可增加十缕神血。】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篡夺后可增加八十缕神血。】 【……】 一道道声音在崔渔耳边响起,惊的崔渔心惊肉跳,猛然坐起身:“发生了什么?怎么时间之力竟然开始暴动了?” 这么多神血,他要是全都吸纳,非要将自家身躯爆了不可。 似乎是知晓崔渔的处境,天赋几时提出解决方案:“神血可封印于宿主体内,伴随着宿主不断适应而解封。” “炼化!统统给我炼化!天赋呀,你可真的是大哥的小棉袄。”崔渔眼睛亮了。 然后一股股滔滔不绝的热流灌入体内,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崔渔体内已经多了三千多缕神血之力。 一个时辰而已! 然后诡异侵袭结束,崔渔在黑暗中睁开眼,看着外界滚滚惊雷,心中不由的诧异:“小李村发生了什么?” “不管小李村发生了什么,对方引动时间之力,都死定了。”崔渔重新趴在床榻上,无心睡眠而是努力去融合神血。 三千缕神血虽然不多,至是相较于一滴四万八千缕多神血不多,但也足有十二分之一了。 一点米粒大小显眼的金黄色在崔渔心脏处盘旋,不断释放神力更改崔渔的经脉,重新锤炼崔渔的血脉。 一夜风雷 崔渔睁开眼,那边杨二郎爬起身:“今日清晨怎么感觉有些热?” “有吗?”崔渔问了句。 他有神血护体,到没察觉出异常。 “好像有吧?”杨二郎挠挠脑袋。 早饭吃了烤肉,崔渔又开始起床,准备重新搭建屋子。 得了三千缕神血,可够他消化一段日子,在消化了三千缕神血前,到不着急外出寻找新的造化。 那关于先天至宝昆仑镜的口诀,也增添了八个字,倒是叫崔渔心中好生奇怪。 与老道士传授的文书相比,昆仑镜的文字更加复杂,一眼望去崔渔只觉得无数信息灌注而来,脑袋仿佛有几只大锤在使劲的敲动,砸的他眼冒金星。 古时候搭建屋子并不难,崔渔和崔老虎重新砍了几根柱子,又去买了一些茅草,半日房间就已经有了雏形。 雀鹰振翅,落在崔渔肩膀,叫杨二郎看的有些眼热:“兄弟这一手耍得风流,这可是雀鹰,如何驯服的?老弟还要教教我。” 杨二郎看到崔渔肩膀上的雀鹰,眼睛亮的像是小灯泡。 “这是天赋。”崔渔得意一笑:。 “莫非你家血脉中还有什么特殊天赋?”杨二郎看向不远处闷头干活的崔老虎。 崔老虎此时也看着崔渔肩膀上的雀鹰发呆,好像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二哥你可看好了,这雀鹰是我的,你可不能打错了,将他给打死。”崔渔一边修理柱子,一边嘱咐杨二郎。 崔鲤看到雀鹰,连忙扑过来,就要将雀鹰抱在怀里。 五六岁的熊孩子正是讨人厌年纪,雀鹰振翅打在了崔鲤脸上,然后消失在青冥间不见了踪迹,只剩下被扇红了脸的熊孩子,眼眶有泪珠开始酝酿。 “放心好了,可打不到你家的雀鹰。”杨二郎扛起柱子,插入了大坑内。 有杨二郎神力,再加上崔渔经过神血不断淬炼,此时精力充沛不知疲惫,一个简陋的房子在崔老虎等人的合力下,半日就已经搭建完毕。 “这天气怎么这般热?”崔渔也察觉到了天气的不同寻常,即便是有神血护体,可也没有到寒暑不侵的境界。 今天的天气确实是不同寻常。 在想想昨晚陡然增加到神血,崔渔不知为何忽然心中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确实是反常,空气里似乎多了一股难以言述的燥热。”崔老虎看向院子里的小草,已经开始打蔫了。 “井水枯了!井水枯了!”就在此时村子里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的喊叫。 井水枯了? 院子里的几个人都一起愣住。 整个村子吃水,可全都靠那一口井,这口井要是枯了,整个村子的人想要吃水就要去大山里挑。 山中多有狼虫虎豹,去了就会有性命之忧。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杨二郎的本事。 “昨日水井还有数米深,今个怎么就枯了?”崔渔愣住。 ps:求一下追读。八千字更新奉上。 第十三章 诡异之力入侵 一夜之间,井水枯了。 “不可能吧?昨天早晨打水的时候,井水还深不见底呢?”崔渔听见外面的呼喊,声音里满是诧异。 李家村的井水要是枯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众人想要吃水就只能去山中挑。 山中多有狼虫虎豹、猛虎野兽,一个不慎可是要死人的。 而且山中泉水距离此地有七八里之遥,来回担水就能把人累的半死。 寻常人搬着十几斤的面,走个几百米都累的腰酸背痛,更何况要去七八千米外挑水吃? 崔渔等人走出屋子,就见村中众人围绕在水井前,一个个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水井枯了。” 崔渔等人来到水井前,就见有村中青壮转动辘轳,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从井中被拽了出来:“里面只剩下淤泥了,泉水彻底干了,不见水流流出。” 听闻此言,村中老少爷们一个个面色难看,七十多岁须发花白的族老拽着胡须,忧心忡忡的站在水井前,扶着辘轳撑着脑袋往水井里看:“能不能把水井在往下挖挖?” “已经挖到青石了。”村中青壮回了句。 “李逵,你速去城里请先生来此寻找水脉。李四,赶紧召集村中老少爷们准备挖井。这口井枯了,咱们再去挖一口就是了,可不能耽搁大家用水。”族老一双眼睛扫过众人:“各家老少爷们,挨家挨户拔点钱,先把看水脉的先生请来,然后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随着村中族老吩咐,原本有些慌乱的村民纷纷安静下来,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挖井事宜。 崔渔站在水井前,一双眼睛低头看着水井,原本水源充沛的水井,一夜之间只剩下淤泥。在想想那日老道士关于水井的言论,崔渔心中一动:“那老道士怕知晓什么。” 不过崔渔也没有去多事。 水井枯了不是他一家的事情,没必要做出头鸟。而且他家中青壮都在,就算挑水吃也不难。 此事有族老出面,用不着白白浪费精力。有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报仇,怎么将陈家给弄死。 陈家不垮台,早晚都会找上自己。 “可惜暂时没有接触到新的诡异源头,无法获得新的神通。”崔渔心中有些遗憾。 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他有三千缕神血还没有消化,想要将这三千缕神血消化,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 扭头看向地上蔫头耷拉脑的草木,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事出反常必有妖,井水忽然干枯,草木毫无预兆旱的蔫头耷拉脑,必定是有妖邪作祟。” 崔渔回到家中,拿起木桶挑水,好在山间的清泉的水流不减,依旧滔滔不绝流淌而下。 挑了两桶水回到村子,就听村中百姓议论纷纷:”听说了吗?整个大虞国的所有水井忽然一夜间全干了。就连河水都开始退下露出河床,听人说要不了三五日,我大虞所有河水都要断流。” “什么?真的假的?大虞国一夜间井水干涸,河水的流量也减少,难道是有什么妖邪作祟不成?”人群中传来一道惊呼。 “不知道。我只听人说,府城哪里传来消息,只听说昨夜有一道红光冲霄而起直射斗牛,那红光笼罩整个大周,所过之处燥热之气降下,整个大周都被哪股诡异的契机笼罩。镇妖司与钦天监齐齐出动,可惜却依旧没有找到那红光的源头。”村子里的人议论纷纷,听的崔渔有些心惊胆颤。 “大旱伴随着大灾,百姓流离失所,到时候会多了无数亡命之徒。”崔渔挑水回家,家中气氛依旧那般,不见半分紧张,似乎外面紧张的气氛对家里的人毫无影响。 杨二郎依旧在淡定的准备捕猎装备,老爹依旧在编制筐篓。 下午 村中来了一个灰袍神汉,祭祀了四海龙王之后,就开始在村中寻找水脉。 定下三个点,村子里青壮开始挖。 挖了十几米,一直挖到了青石,只见淤泥却不见泉水。 “李家村地下水脉干涸了。”神汉捏着湿润的泥土,目光中露出一抹严肃:“不单单是李家村,整个大周的水脉都出现了问题。除了三江五湖有龙族水神庇佑之地外,整个大周所有水脉一夜间尽数干涸。大周朝庭要是不尽快找出那妖物,只怕大周会出现大问题。” 村子里的耆老闻言变色,众位村民也是一个个面色大变。 自从知晓村子里的水脉干涸之后,村中众人的脸上就失去了笑容,山间的田地也荒废了下来。 百姓都纷纷留在村子里,焚香祷告祈祷龙王爷,希望龙王爷能降雨。 第三日 田间青苗尽数旱死,无数百姓眼眶含泪,挑起水桶拿着水瓢去浇灌青苗。可惜挑的那三五桶水简直是杯水车薪,还不等青苗灌溉好,田地又一次干枯了下来。 唯有山间野草,凭借空气中的水分,一个个蔫头耷拉脑的在艰难活着。 “今年是大灾之年,咱们还需早点购买粮食。”崔渔看向老爹崔老虎。 “迟了!”崔老虎摇头。 崔渔愕然。 “你都看出大灾之年,那些贵族老爷会看不出?这等年头多灾多难,贵族老爷早就将粮食收藏起来了,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崔老虎劈砍着竹篾:“世道一乱,金银也就不值钱了,唯有粮食才是硬通货。” 崔渔诧异道:“多花一点钱也买不到?” “世道一乱,金银就是破铜烂铁。”杨二郎摇了摇头:“还不如直接上山打猎来得实在。” 崔渔闻言不语,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天上太阳:“可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都饿死吧?” “他们巴不得天下大乱,到时候有的是办法叫平民卖身成为奴隶。”杨二郎破口大骂。 崔渔喝了一口凉水压压惊,对于这残酷的世道,心中越加有了几分了解。 顶层人是不会顾及百姓死活的,他们到巴不得发生灾祸,然后逼得平民卖身,成为自家奴隶。 “乱世啊。”崔渔面色唏嘘,然后走出村子,一路来到村子外的山头,就见老道士与小道士正坐在庐棚内吃着西瓜。 用山间泉水冰镇的西瓜。 “道长会享受。”崔渔见此凑上前,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一半西瓜啃了起来。 “这尘世上的事情,对于练气士来说影响并不大。只是天下大乱,百姓怨气凝结,只怕会有无数妖邪趁机出世作乱天下。”老道士抚摸着胡须。 “道长是方外之人,可知天下水脉如何了?”崔渔问了句。 “有大妖邪出世,若不能及时解决,必定会天下大乱。”老道士吃着西瓜,头也不抬的回了句。 “天下大乱啊,百姓吃不下饭,是会造反的。兔子急眼了尚且咬人,更何况要饿死的人?”崔渔有感而发: “小子听人说,这世上有人能呼风唤雨,或许能解天下灾厄。如今天下大旱,怎么不见那些人站出来?” “居士说的简单,呼风唤雨更改的是天地律令,哪里有那么简单?况且神州大地不知多少万里,想要靠异人呼风唤雨,就是杯水车薪。这般水脉断绝的大旱,就算四海龙族也只能干瞪眼。而且我听说四海龙族丢了一件至宝,哪里还有心思管人族的闲事。” 小道士守诚嘀咕了句。 崔渔不再多言,然后又开始求着老道士读书识字。 不管天下如何乱,读书识字总归是没错的。 读了一天的书,崔渔返回家中,只觉得这天气比前一日更加燥热。虞坐在蚊帐内,用蒲扇使劲的煽呼着,热得根本就睡不着。 崔渔见此在外面抱着一块土石走了进来。 “主人,您抱这个做甚?”虞坐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他,心中不解。 崔渔将土块放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看着她:“看我给你变个魔术。” 话语落下,崔渔手指落在土石上,接着就见土石一阵扭曲,下一刻竟然化作了一大块寒冰,散发着阵阵凉意。 消耗神力二十缕! 有点亏! 神力是贮存在神血中的力量,崔渔消耗神血中的力量,就要靠吃饭来补充。 想要补回这二十缕神力,不知要吃掉多少东西,消耗多少粮食。 好在他体内神血足够多,有三千多缕,根本就不在乎这二十缕的消耗。 崔渔的神力消耗,就像是正常人干活消耗的体力,想要重新恢复,就要好生休息,多吃饭补充体力。 虞瞪大眼睛,直接从床上爬下来,扑在冰块前瞪大眼睛,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明明是一个土块,怎么就变成冰块了?” 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到冰块上,那阵阵凉意叫她不敢置信,此时抬起雾气朦胧的眸子,静静的看向崔渔,一颗颗小星星在闪烁。 “睡觉吧,这回凉快了。”崔渔直接爬上床,伴随着硕大冰块上发出寒气,屋子里的温度逐渐冷却下来,倒是叫人感觉一阵舒爽。 虞干脆直接将凉席拽下来,躺在冰块前好奇的看着,一双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是夜 睡到三更时分 睡梦朦胧中的崔渔脑子里天赋再一次发动: 【发现诡异之力,是否篡夺吞噬?】 【吞噬之后,可获得神通小神通:回生术。】 【注1:回生术是大神通起死回生的前置神通。】 【注2:吞噬此诡异之力,人会化作僵尸,自此后失去智慧,不老不死,不入六道轮回,游荡于天地之间,以众生怨气为食。】 【注3:代价可以豁免。】 “小神通回生术?是大神通起死回生的前置神通?吞噬这一缕诡异之力后化作僵尸?变成不老不死,游荡于天地之间,永不入轮回的怪物?”睡梦朦胧中的崔渔猛然睁开眼,所有睡意尽数散去,认真的观摩脑子里的信息。 这是自己即将获得的第二个神通! 第一个神通是物质转化,却已经极其不可思议。至于说这第二个神通,是起死回生的前置神通,更是了不得。 甚至于打破了天地平衡,逆改了天地间的法则。 崔渔瞪大眼睛,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代价可以豁免】六个字上,不由得心中一动。 变成僵尸就可以直接不老不死,长生不老与世同在了,这可是长生不老啊! 崔渔怦然心动。 但是当他看到‘失去智慧’四个字后,有些发热的大脑终于冷静了下来。 “吞噬诡异之力。”崔渔回了句。 下一刻天赋神通发动,崔渔脑海中一道信息划过: 【吞噬诡异之力,推演神通‘回生术’,此神通令叫枯木回春,濒死之人重新恢复生机。】 然后眼前信息在变,崔渔的状态信息重新混乱整理,化作了一道新的版面: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状态:人神。】 【神血:三千两百缕(封印中)。】 【神通:物质转化(小+)。下一阶段可进化为神通‘指物化形(小+),在进化为‘斡旋造化(大)’。】 【神通:回生术(小+)。下一阶段可进化,进化之后可化作小神通‘肉白骨(小+)’,在进化为‘起死回生’(大)。】 崔渔认真的观察着版面信息,目光落在了‘+’和‘小’上。加号代表的是可以进阶,而‘小’代表的是小神通。大神通是终极神通,在无进化可能。 “物质转化的下一阶段是指物化形。”崔渔心中升起一股明悟。 再去看回生术,下一阶段是肉白骨,然后在进化为起死回生。 “这回生术真是不可思议,其实已经涉及生死法则,涉及到了大神通起死回生的部分力量。”崔渔看着回生术的介绍,眼神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回生术可以将只剩下一口气的人救回来。 而起死回生是就算对方死了,已经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世上了,也能将你给拽回来。 二者之间隔着一个小神通‘肉白骨’,看似肉白骨毫无用处,但却起到固本培元的妙用。 你是能将人一口气救回来,可伤势呢? 你要是治不好伤势,不还是一个死?你又能救多少次?治不好伤势,只是白费劲罢了。 ps:推荐一本书《身为超人弟弟的我却成了祖国人》。一位均万大佬的书,咳咳……我这小扑街推书有点不自量力了。万均的书,不用多讲了哈,书荒的可以看看。 第十四章 每.日!更,新来?自小.说 群.呆。呆(九!八?零?二,零,五?八!五六)追溯源头 “这是我的第二个神通。”崔渔坐在床榻上,此时再也没有了睡意。 回生术的玄妙超乎了他的预料。 “这股诡异之力的源头来自于何处?为何会演化出这等神通,还叫人化作僵尸?”想到这里崔渔忽然心头一颤: “那诡异之力既然会侵袭我,那整个村子里的百姓岂不是也处于危险之中?而且小李村有时间之力镇压,这股力量怎么没有引起时间之力的抹杀?” 崔渔强行压下心中惶恐,脑子里无数念头闪烁,又想起死去的老鳖头:“许是这股力量太弱小,尚未引起时间之力的反噬。” 想到这里后崔渔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庆幸:“还好!还好!” “但是这股力量确实是独特,我的神通想要进化,由小神通进化为大神通,少不得这股力量帮助。”崔渔此时睡不着,看着屋子里的寒冰,略作沉思之后站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出屋子。 才推开门,一股灼热之气扑面而来,崔渔披上衣裳,来到了院子外看着天空中明月,体内神血开始流转,回生术与那诡异之力同源,崔渔冥冥中竟然感知到了虚无中一股诡异之力透过虚空,向着自己身躯侵袭而来。 只是这股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弱小,要在自己的身躯内累积到一定数量,才会引起天赋的反应。 崔渔体内神血流转,略作沉思后一路径直向村头的枯井走去,伴随着走出院子,距离枯井越来越近,崔渔忽然察觉到空气中的诡异契机越来越浓厚,向着自己身躯内钻来的诡异之力也越来越强大。 等到崔渔来到井边时,一道声响在崔渔脑子里出现:“神血+1。” 从自家到村头,不过走了七八分钟而已,竟然增加了一缕诡异之力。 “看来又可以暂缓离开村子里,村子里忽然出现诡异之力,够我吃很长时间的老本了。”崔渔一路走来,来到了枯井之前,他能感受到虚无中一缕奇异契机顺着枯井钻出,溢散于整个天地。 而此时伴随着崔渔到来,哪股诡异之力似乎找到了目标,径直向崔渔身躯钻来,为崔渔增添了一缕神血。 崔渔看着古井,看不出什么异常。 唯一的区别好像昨天早晨井底还有些淤泥,而此时的井下干涸的像是暴晒了七八日的河床,卷起一道道裂痕。 “哪股诡异的力量就是来自于井口,也是导致古井干涸的罪魁祸首。”崔渔站在古井前,就像是一只木头桩子,没有贸然下井,只是静静的在哪里站着。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六个时辰之后,伴随着村子里的一声鸡鸣,天边一缕大日之光升起,井下再无任何诡异之力升腾。 “一个时辰逸散出一缕诡异之力。”崔渔总结出了规律。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崔渔总觉得伴随大日升起,整个井底沉寂下去,就连诡异之力在大日之光的作用下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再无半点诡异之力出现。 “这口井下必定有诡异之物。”崔渔盯着古井看了一会,略作沉思后转身向村头走去。 他虽然知道井下有诡异,但绝不会贸然下去,将自己给搭上。 天知道这井下隐藏着什么恐怖的妖魔鬼怪? 而且崔渔总觉得天下大旱,地下水脉忽然消失,似乎与村头的古井有关。 这是一种直觉! 莫名其妙,来自于神血的直觉。 “你怎么来了?”南华真人正在山上编织稻草刍狗,空气虽然炎热,但南华真人身上不见半分汗渍。 “想起那日真人说过村头古井,特来向真人打探一些事情。”崔渔笑着坐在南华真人对面。 “你要问古井的事情?”南华真人诧异的看了崔渔一眼。 “真人既然知道这口古井诞生于小李村前,必然也知道这口古井的来历。”崔渔问了句。 “你算找对人了,你要是问别人,对方或许还真不知道,但你要是问我,我却能知道的七七八八。”南华真人放下编织的刍狗,一双眼睛看向小李村方向: “那口井年代及其久远,我曾在一篇古籍上看到过,那口古井曾经唤做:神魔井。”老道士自袖子里掏出一本兽皮做成的书卷,随手递给崔渔,却又恍然收回:“忘记了,你是个白丁,不识字。” 崔渔面色一黑,总觉得老道是故意的。 “神魔井?”崔渔连忙追问。 “据说井下镇压着一尊黄帝时期的太古神魔,后来到了周朝,周文王为斩太古道统,绝三皇传承,于是以先天八卦测算占演天机,命人填了这口古井。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口古井竟然被小李村给重新挖了出来。大周朝历经五千年传承,关于神魔井的信息早就在一代代传承中被抹去。”老道士声音里充满了感慨。 “周文王为何要斩断三皇传承?将三皇埋葬在上古?”崔渔不解。 “三皇皆是太古神魔转世,具都是统摄诸天一个时代的古神,转世我人族之后,对我人族的影响太深。当然,也和大周得了镇压气数的神器‘封神榜’太过于膨胀,自以为没了三皇五帝也能统摄诸天鬼神有关。” “可惜,周文王虽然功参造化,却终究是差了三皇五帝一筹不止。”南华真人笑眯眯道:“老道说得只是表面消息,正在的根由我却也不知道。毕竟大周早就在五千年前,将所有消息都抹去了。五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早就没有人知道了,当年的人也早就已经死的七七八八。” “神魔井!太古神魔!”崔渔眼神恍惚。 神魔吗? 传说中永生不死的神魔吗?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神话原来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据说井下镇压的是黄帝之女:女魃。至于说是不是真的,没有人知道。”老道士笑着道:“五千年过去,就算神魔也已经腐朽,就算井下镇压着神魔,也早就已经死了。” “既然是黄帝之女,为什么会镇压在井下?”崔渔不解。 “不知道。据说是轩辕黄帝亲自将女魃镇压下去的。”老道士看向崔渔:“如今天下大旱,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大世即将到来,无数英雄豪杰将会展露头角,你的时间不该浪费在这里,而是去找个地方读书,未来在浩劫中也能一跃而上,封王拜相亦不是没有可能啊。” 崔渔闻言沉默,没有回答老道士的话,而是脑子里念头飞速转动,思虑神魔井的事情。 神魔井、时间之力,其中的种种凑在一起,叫崔渔心中升起一股紧迫感。 小道士守诚坐在哪里,口中念诵强调怪异的经文,身前一个香炉袅袅,看起来仿若神仙中人。 又和老道士说了一些废话,崔渔向山下走去,一颗心思全都放在神魔井上。 要是能夺了一尊完整的神魔之力,到那时自己体内会不会神血圆满?自己会不会蜕变成真正的天神? 崔渔的一颗心逐渐火热。 路过田间,就见山中青苗尽数旱死,一群百姓坐在田地间,面色苍白犹若死灰一样,呆呆的看着自家田地。 对于平民来说,土地可是命根子,就是所有农民的性命。 但现在他们的性命没有了。 要知道大家可都是租种大贵族的田地,来年交不上田租,要么砸锅卖铁赔偿,要么干脆直接将自己给卖了做奴隶,去补偿大贵族的租税。 大贵族可不管什么天灾人祸,每年的税粮必须要交齐。 “来年又是一场卖儿卖女的惨剧,不知多少百姓会沦为奴隶。”崔渔心思沉重,世道如此,每个人都是这滚滚大势下的蝼蚁,面对滚滚洪流能明哲保身便已经是不错了。 回到村子,村子里的耆老依旧在指挥村中青壮打井,尽管知道地下水脉已经干涸,可众人绝无坐以待毙的道理。 就连崔老虎与杨二郎也加入了打水队伍,村子中的妇人去山间成群结队打来清水,供打水的人饮用。 “地下水脉都已经干涸,可那山中泉水竟然没有干,倒也是一件奇事。”崔渔心中诧异。 白天在家练字,呆了一个白天,体内一缕神血都没有诞生,看来早晨心中直觉是正确的,哪股诡异之力只会在晚上冒出来。 是夜 崔老虎与杨二郎回来,带着满身的泥土与灰尘,一家人吃过晚饭后,杨二郎喝着清水,眼神里露出一抹担忧:“大伯,要不然咱们去山中隐居吧。如今天下大旱,只怕未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太平了。我已经在山中搭建好庐棚,在凭狩猎手艺,足够咱们在山中活下去。” “能在山中躲得了一时,却躲不得一辈子。我们两个活了半辈子,进入深山老林老死其中倒也无妨,可你们要不要结婚?要不要嫁人啦?”崔老虎摇了摇头:“再等等吧,大周是不会看着天下大乱的。钦天监与镇妖司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杨二郎闻言沉默,没有反驳。 一家人吃过饭,便各自昏沉睡去。 伴随着夕阳落下明月高升,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崔渔耳边在次想起: 【吞噬诡异之力,神血+1。】 “又来了。”崔渔看了看床榻上熟睡的虞,略作沉思后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他要探探那古井的底细。 再加上自己修成了小神通回生术,就算遭遇危险,只要对方没有一口气将自己给弄死,自己就有时间逃出来。 最关键的是,自己有天赋神通傍身,井下那诡异之力未必能侵袭的了自己。 一路悄无声息的来到古井前,崔渔手掌伸出,一盏灯火出现在黑夜中。 用绳索将灯笼放到井下,不过片刻就已经到了井底,崔渔站在上方仔细的看了一会后,才微微眯起眼睛: “没有什么异常啊。可是那诡异之力是从哪里来的呢?” 崔渔抓住辘轳绳索,顺着绳索向井中滑落。 井并不深,只有十几米。 伴随着进入井中,崔渔明显的察觉到,井中温度好像高了一点不止。 十几个呼吸,崔渔就已经到了井底,看着干枯的井底泥沙与青石,崔渔自绳索上缓缓落下脚:“怪哉,那诡异之力哪里来的?” “碰~” 就在崔渔心中好奇之时,忽然脚下青石与干涸的泥土忽然破碎,然后崔渔只觉得脚下一空,然后就是失重感传来。 “不妙!” 这是井下忽然陷漏后,崔渔心中的第一个念头。 然后第二个念头就是:“也不知有多深,怕不是要摔死。” 体内神血流转,下一刻崔渔整个人竟然直接化作了钛合金的金属人,这是他唯一能想到自救的办法。 多亏他有三千缕被封印的神血,此时释放出来之后,崔渔刹那间化作了钛合金的金属人。 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足有七八个个呼吸,崔渔身躯重重的的摔落在地,无数石块飞起,砸在了他的身上,只听的‘叮叮当当’作响个不停。 漫天烟尘散尽,崔渔尝试着将自家的眼睛化作肉眼,然后就见自家坠落于一片火红的光泽之中,整个空气一片火红。 “我倒是很有急智,物质转化被我这么用,我可真的是一个小天才。”崔渔打量周身环境,就见自家身躯上衣裳已经化作灰灰,身躯上落着很多小石头。 在看周边,一堆石头已经烧成石灰,崔渔心中恍然:“井下那青石竟然被灼热之力烧成了石灰石。” 还不等崔渔多想,一股灼热之力向着眼睛逼迫来,惊的崔渔连忙物质转化,在次化作了钛合金状态。 “这地下好高的温暖度,就连睁眼都做不到,我身上的衣裳也已经化作了灰烬。我要是转化成肉身状态,岂不是一个照面就要被烤熟?”崔渔心中悚然。 可不转化成肉身状态,他怎么走路? 不走路这么查看地洞? 怎么才能逃出去? “貌似把自己坑了啊!”崔渔心中念头转动。 就在此时,脑子里天赋神通不断作响:【发现诡异之力入侵……。】 第十五章 神通进化---肉白骨!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此地灼热之气滚滚,就连青石都能灼烧成石灰石,这等灼热之力又岂是肉体凡胎能承受的? 崔渔要是敢从钛合金变成血肉之躯,只怕一个照面就要被炼成骨灰。 但即便崔渔此时是钛合金的身躯,可在洞窟内依旧难以承受那灼热之力,只见一股灼灼之力向着崔渔的钛合金身躯内灌注,不过片刻间崔渔整个身躯都仿佛是烧红的烙铁。 伴随着大地传来的灼热,崔渔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被锻打的钢铁,体内杂质在飞速被高温之力蒸发锤炼。 与此同时被封印的神血开始复苏,飞速的修复崔渔经脉,以一种更快的速度消化溶解,被崔渔的血脉吸收。 崔渔变成钛合金三个时辰,三千缕神血竟然被彻底吸收。 而且在洞窟内,诡异之力何止是外界的十倍? 此时一道道诡异之力自洞窟深处冒出,被崔渔的天赋篡夺吸收,化作了体内神血。 不过三个时辰,崔渔身躯内就增加了六十缕神血。 此时崔渔的钛合金身躯,都已经被那岩浆的灼灼之气烧透,整个身躯甚至于都要被那灼热之力烧的要融化掉。 但是在这股极其强大的高温下,崔渔整个人体内一些莫名东西被淬炼,身躯内的神血在飞速融合。 “可惜我的物质转化神通有局限性,只能将一种材质转化为另外一种材质,而不能塑造形状。”崔渔趴在地上,温度虽然高,但他此时已经是钛合金身躯,那灼热之力也不能将其炼死。 趴在石洞内,崔渔肉身虽然变成钛合金,但神血却以一种莫名状态在身躯内流转,通过神血对外界的感知,崔渔觉得自己就像是坠入了一个熔炉之中。 “这世上有没有什么能对抗高温,还能活动的物体?”崔渔脑子里念头闪烁,他觉得自己这次下井莽撞了。他虽然知道诡异之力凶险,但万万想不到诡异的世界竟然这般凶险,凶险到这等地步。 他才刚过落到井下,还不等迈开脚步,整个人就已经被困住了。 要么被困在此地,等自己汲取了足够的诡异之力,体内诞生出数量足够多的神血能对抗灼灼之力。要么就想办法逃出去。 崔渔遍观周身,却无一物可用。 最后‘看到了’落在身下的锦囊,然后崔渔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他想到了锦囊中的那个蓝色珠子。 即便是隔着锦囊,他也能感受到那珠子内蕴含的磅礴水汽! 此时也顾不得龙女嘱托,然后崔渔念动,那水蓝色的珠子直接从乾坤袋内滚落下来。 下一刻一股蓝光迸射,水气遇见高温的‘哧哧’声在洞穴内飞速爆开,崔渔身上的高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凉了下来。 洞穴内的灼灼之气,竟然被那珠子散发出的蓝光压制了下来。 小心的将一根头发重新转化为血肉,见到头发没有燃烧后,崔渔整个人大喜过望,然后运转体内的神力,身躯再次化作血肉状态,睁开眼打量整个洞窟。 洞窟深邃,一道红光在洞窟深处内照射出来,抬起头看向井口,不见日月星辰,也不知掉下了多少丈高。 将地上蓝色珠子捡起,就见珠子散发出蓝光,那蓝光化作水气不断与洞窟内的灼热之气对抗。 崔渔手摸珠子,只觉得珠子温润,丝毫没有冰冷之感。 崔渔见此心中好奇,又提手将乾坤袋捡起,然后一双眼睛打量着洞窟,略作沉思后一步迈出,向着洞窟深处走去。 一步迈出,脑子里的天赋神通骤然发动: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1+1。】 【可转化为神血,亦或者转化为小神通‘回生术’的经验值,当小回生术的经验值足够,便可进化为‘肉白骨’。】 “还能转化为小回生术的经验值?”崔渔面色诧异。 体内神血暂时已经饱和,倒不如转化为经验值,进化一下体内的神通。 要是能将小回生术进化为起死回生的大神通,那才是真正的逆天呢! “转化为‘小回生术’经验值。”崔渔道了句。 【小回生术经验值+1。】 【回生术当前经验值为:1。下一阶段,肉白骨需要经验值:十万。】 “十万?”崔渔看着脑海中的信息,整个人都惊呆了。 十万经验值是什么概念? 那就是十万缕神血! 只是崔渔忽然想到,一滴神血就要四万八千缕神血,貌似十万缕神血也不过是两三滴血的事情。而自己要汇聚十二万九千六百滴神血才能化作半神。 这么一看,貌似十万缕神血也并不是很多。 但想一想,那可是要十万缕诡异之力,崔渔就不由得头皮发麻。 他去哪里找十万缕诡异之力去? 除非是想办法撬动外面的时间之力。 崔渔攥着手中珠子,一步一步的向洞窟深处走去,伴随着其一步步走动,崔渔耳边天赋的声音开始不断响起: 【发现诡异之力,可转化为神血或经验值。】 【发现诡异之力,可转化为神血或经验值。】 【发现诡异之力,可转化为神血或经验值。】 【……】 【经验值+1+1+1+1+1+……】 走出数百米后,眼前红光越来愈盛,崔渔脚步忽然顿住。 他现在发现了,越靠近洞穴深处,那红光中冒出来的都诡异之力也就越多。 如果说井外崔渔一个时辰能获得一缕诡异之力,那么此时的崔渔站在井下,一个呼吸就能获得一缕诡异之力。 要不是有天赋神通在身,此时的崔渔怕是已经被诡异之力彻底侵袭了。 同时崔渔也在心中暗自奇怪,自家天赋神通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是诡异的克星,这么强大的诡异之力依旧被其转化。 而且自家手中蓝色的珠子,也是一件了不得的至宝,面对洞穴内的灼灼之力,竟然没有丝毫的黯淡,依旧如当初的光彩。 “这颗珠子究竟是什么来历?龙女放在我身上,而且还特意叮嘱我,必定不一般。” 崔渔此时是真的来了兴趣。 不过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诡异之力,所有诡异之力来者不拒,崔渔捧着珠子又继续向洞窟深处走去。 伴随着崔渔的脚步深入,耳边的声音也越加急促:【经验值+1+1+1……。】 五个时辰后,崔渔又深入五十米,看着依旧不知尽头的红光,崔渔脚步顿住:“天快要亮了,不能再继续了,我要回去了。等到某日在外面处理妥善,在来探清真相。】 崔渔看着脚下逐渐冷却的岩石,然后转身往回走去。 来的时候需要不断冷却脚下青石,而回去却快了许多,后面的岩石早就已经冷却,崔渔不多时原路返回,已经来到了井下。 只是看着不知多少丈高的井口,崔渔有些犯难。 略作沉思后,崔渔五指张开,自手腕处开始,整条手臂都化作了钛合金手臂。 然后手掌对着墙壁一插,青石已经烧的酥脆,竟然直接插入了那墙壁,然后崔渔手脚并用迅速攀爬了上去。 崔渔不知井壁高度,但他足足攀爬了半个时辰,方才光溜溜的从井下爬出来。 看着天空星辰,整个人恍若隔世。 要不是三千缕神血改善了他的身体素质,只怕崔渔还真没办法爬出来。 “物质转化也真是变态!这神通也是不可思议。”崔渔夸赞了一声,将手掌重新化作血肉之躯,脚底的肌肤却化作了钛合金,迈着大步来到山中清洗去身上尘埃,然后干干爽爽的回到家,悄悄的溜回屋子。 虞躺在床上依旧呼呼大睡,屋子里的冰已经融化了大半。 崔渔躺在床上,此时心情激荡,一时间难以入睡。 在看自家信息: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三千五百缕。】 【神通:物质转化。经验值:0。】 【神通:回生术。经验值:八千。】 “怪哉,为什么井下的经验值不能加到物质转化上?”崔渔看着自家版面,心中忽然升起一阵疑惑。 “难道是因为诡异之力属性不同?我的回生术是因为井下诡异之力而获得,所以井下的诡异之力能相助回生术进化?”崔渔心中奇怪,他才获得天赋神通,难以察觉其中规律,只能根据后世的见识暗中猜测。 “八千经验值可不少了,按照这种情况,要不了多少时间我的回生术就能进化为‘肉白骨’。更甚者,要是能走得更远,每日增长的经验值还要增加。”崔渔心中念头闪烁,看向了指物化形,经验值就像是王八一样,一动不动令人头大。 这种情况他也无可奈何。 第二日 天刚亮 村子里的吵闹声将崔渔惊醒,村子里的耆老又开始组织众人打水井。 即便明知地下水脉干涸,可众人依旧不愿坐以待毙,总归是不能眼睁睁的等死,必须要做些什么。 早饭依旧是烤肉,崔老虎与杨二郎一边商议上山打猎的事情,一边讨论什么时候找机会搬到山中躲避劫难。 “爹,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些时日。”崔渔忽然开口,打断了崔老虎与杨二郎的话。 “出去?”崔老虎眼睛里露出一抹诧异。 “那几百两银子是别人给我的工钱。”崔渔面不改色的撒谎到。 “注意安全。”崔老虎闻言一愣,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崔渔这般年纪已经不是小孩子,该成家立业了,有了自己的事情很正常。 崔老虎与杨二郎心忧水源的事情,没有和崔渔过多谈论,吃完饭直接去山中狩猎,准备来年大旱之年的口粮。 眼下活下去、口粮最重要,余者都不过是小事情而已。 今年颗粒无收,来年必定饿殍遍野,是个大灾之年。 崔老虎与杨二郎急匆匆的上山,崔渔又交代了虞一些事情,然后就一个人走出村子,乘人不备直接抓着辘轳绳索到了井下。 依旧是滚滚灼热之气,来过一次的崔渔早有准备,直接将那蓝色珠子拿出来,不断降温石壁,两个时辰后从井壁爬下来,踏在了井底。 依旧是重复之前的动作,一边等候珠子给井底降温,一边吞噬诡异之力增长经验。 饿了直接将石头转化为红烧肉、烤鸡烤鸭,渴了将石头化成冰块含在嘴里解渴,又是数个时辰,崔渔来到了昨天的位置。 继续等着珠子给脚下石头降温,崔渔炼化诡异之力。 伴随着进入洞穴越来越深,崔渔明显的发现,每迈出一步之后,诡异之力侵袭的速度会急剧增加。 又五个时辰过去,崔渔眼前红光越来越盛,身前的红光已经化作了连绵的霞光,那紫红色的光线似乎触手可及。 而崔渔体脑子里的经验值声音更是疯狂作响。 【叮……。】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崔渔脑子里的叮当声音一顿,天赋神通的声音作出了改变: 【十万经验值累积圆满,请问是否进化为‘肉白骨’。”?】 “进化。”崔渔连忙道了句。 【神通进化中:小神通‘回生术’进化为‘肉白骨’。】 【进化成功,版面重新更新。】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三千五百缕。】 【神通:物质转化。经验值:0。进化指物化形所需经验值:十万。】 【神通:肉白骨。经验值:0。进化为大神通‘起死回生’所需经验值:一千万。】 “啥玩意?”崔渔看着眼前的版面,整个人是懵逼状态。 一千万? 需要一千万缕神血? 那可是一千万缕神血啊! 一滴神血四万八千缕,一千万缕神血都够他炼化出二百零八滴神血了! 那可是二百零八滴神血啊! 虽然不知道神血的威能如何,当崔渔心中知晓,当自己凝聚出第一滴神血之后,整个人必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一种质的改变。 一缕神血与一滴神血相比,一缕神血是残破之物,而一滴神血内却蕴含着神灵的某些完整信息,这绝对是质的变化! 一缕神血与一滴神血,根本就是两种血液。 第十六章 大神通:起死回生 一缕神血内蕴含的信息,终究是残破的,而一滴神血内蕴含的信息,是一部分完整的信息,一部分完整的法则之力。 一堆大炮零件,也比不上一个完整的大炮。 眼睛扫过信息版面,崔渔一双眼睛内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然后默默的向前迈出一步。 轰~ 铺天盖地的诡异之力,比一步之前何止强悍了一层? 滔滔不绝的诡异之力蜂拥般向崔渔体内灌溉了去,然后尽数化作经验值加持于崔渔‘肉白骨’神通上。 “想要将肉白骨进化为起死回生需要一千万缕神血,但我现在已经汇聚一百万,将回生术进化为‘肉白骨’,一千万只是一百万的十倍而已,貌似也不是很难啊。顶多是在这地下洞窟内多待一些时日罢了,况且我还能继续往前走。越往前走,诡异之力吞噬的速度也会越来越快。”崔渔心中无数念头闪烁,干脆沉下心来,努力的进化自家神通。 “也不知地下造成灾祸的根源,是不是真的是传说中魔神,否则又怎么会具备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具备如此磅礴浩荡的诡异之力?”崔渔心中对洞窟深处诡异源头越加好奇。 迈步进入洞窟深处就像是烤火,距离火焰越近,温度也就越高,诡异之力也就越浓厚。 崔渔一步步迈出,困了干脆就在原地睡觉,渴了直接用神力转化出清水,饿了把岩石变成面包。 洞窟内诡异之力无数,神血在此时显得格外不值钱。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渔脑海中一道信息闪烁: 【吞噬诡异之力+1+1+1……肉白骨经验值圆满,可进化为起死回生,是否进化?】 起死回生啊! 当看到字幕弹出的那道消息时,崔渔整个人心脏砰砰狂跳,想都不想直接回了句:“进化。” 【进化完成。】 伴随着崔渔话语落下,肉白骨后的那一串字符瞬间清零,然后版面信息闪烁,崔渔眼前信息有开始更新: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三千五百缕。】 【神通:物质转化。经验值:0。进化指物化形所需经验值:十万。】 【大神通:起死回生(圆满)。】 “起死回生!起死回生啊!”崔渔觉得自家脑子里多了一枚玄妙字符,那字符犹如后世道观符文,显得诡异莫测神妙无比,每一根线条都充斥着无尽玄妙。 字符呈现黑白二色,上有黑白二色气机在流转环绕。 那字符正面是白色,反面是黑色,崔渔意识才触碰字符,一股冥冥中的奥义自动传来:生死。 正面是生,背面是死。 生死之间是大玄奥。 然后关于起死回生的奥秘,此时尽数灌入崔渔脑海,整个神通已经尽数被其掌握。 然而还不待崔渔体验起死回生的玄妙,就在此时天赋神通急促的声音响起: 【诡异之力入侵,察觉诡异之力无法转化为经验值,自动转化为神血。】 【神血+1+1+1+1……。】 【宿主肉身强度有限,只能封印一万缕神血,请宿主及时妥善安置神血,否则十个呼吸后宿主将会被神血之力撑爆。】 听闻系统的话,崔渔顿时慌了。他虽然掌握起死回生之术,但却并不想尝试一下死亡的味道。 况且起死回生可以把别人救活,至于能不能将自己给救回来……自己都死了,还施展个屁的起死回生。 可此时石洞内滔滔不绝的诡异之力灌注过来,根本就由不得崔渔反抗,他就算想要逃跑也迟了。 “可惜了物质转化的神通与此地神力不合,不能增加经验。”崔渔心中惋惜,一双眼睛看向手中的水晶球与乾坤袋,已经有了好主意。 消耗神血的力量? 很难吗? 不论是乾坤袋,还是手中的水蓝色珠子,他都没有炼化。 下一刻体内神血化作涛涛神力,径直向手中小巧精致的乾坤袋灌注了去。体内神力刹那间消耗殆尽,然后外界诡异之力化作神血补充消耗的神血。 然后伴随着崔渔不断将神力向乾坤袋灌注,只见那乾坤袋上的龙宫似乎是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诡异莫测的虚影,整个乾坤袋由紫色逐渐化作雪白色,伴随着神力灌注,其上龙宫印记被浩瀚的神血彻底洗去。 整个乾坤袋就像是一块洁白的丝绸。 耗费三百万缕神血,崔渔祭炼了乾坤袋,将整个乾坤袋彻底炼化。 然后又看向手中水蓝色的珠子:“此珠必定也是一件至宝。” 能对抗诡异之力,镇压这灼热的滚烫之力,绝不是寻常宝物。 可是崔渔将体内多余的神力灌入手中珠子中,整个珠子不动如山,没有丝毫异状。 就像是泥牛入海,那每一缕对于崔渔来说都浩瀚无穷的神力,可落入珠子内一点波澜都没有掀起。 唯一的变化是随着崔渔神力灌注,手中珠子上冒出的寒光浓重了一丝丝,将整个溶洞的温度又压制下去了一些。 “好奇妙的宝物。”崔渔看着毫无变化的珠子,心中好奇的很。 “这颗珠子究竟有什么来历?”他心中猜测不定。 那龙女的来历必定不寻常。 而且不但不寻常,其中更有大干系。 眼见着珠子能承受浩瀚的神血之力,崔渔一颗心放松下来,催动体内神血淬炼身躯血脉。 眼下诡异之力无穷无尽,是他修行的最佳之地。 并且外界那浩瀚无穷的诡异之力不断在他体内转化,然后灌入手中的珠子内,对于崔渔的血脉也是一种淬炼。 时间一点点流逝 崔渔手持蓝色珠子,一步步的向着洞窟深处走去。 他迈出一步,灌入体内的诡异之力速度就增长一分,然后转化出的神力也就越多,灌入那蓝色珠子内的神力也就越多。 蓝色珠子得了崔渔神力,散发出的光芒也就越强,压制洞窟内积热的速度也就越快。 到后来崔渔所过之处,整个洞窟内壁浸染了一层寒霜。 洞窟内不知寒暑,崔渔也不知在洞窟内待了多久,整个浑浑噩噩似乎对外界时间失去了感知。 等到崔渔走到通道尽头之后,整个人才恍然惊醒,自己已经到了洞窟最深处。 入目处一片火红,地上是滚烫的岩浆池。 岩浆池不过方圆百米,中央立一石台,石台上有一赤红光焰凝若实质。 那光焰高三丈三,无数玄妙符文流转不定,将光焰内部遮掩,看不真切。 “那是什么?”崔渔握着珠子,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光焰,眼神里充满了骇然。 即便相隔数十丈,崔渔手握神秘珠子,却依旧感觉面孔炙热,头上发丝传来焦糊味道。 要知道这种情况,是崔渔将神秘珠子拿出来后,从未遇见过的。 而此时的诡异之力,已经化作了惊涛骇浪,犹若是狂风骤雨一般向崔渔体内灌溉。 尤其是崔渔目光抬起,与那火焰碰撞的一刹那,一股极其霸道的力量竟然顺着崔渔的目光,直接灌入了崔渔的身躯内,甚至于连崔渔的天赋神通都来不及反应,整个身躯裂开,一道道纹路浮现,自体内流淌而出的不在是殷红血液,而是滚烫的岩浆。 眼见着崔渔就要被点燃横死当场,关键时刻崔渔精神里的天赋神通发动:起死回生。 体内神力刹那间消耗一空,然后崔渔破裂的身躯竟然被强行定住,延缓了破裂的时间。 接着天赋神通发动,一股浩瀚的神力凭空诞生,这回不用崔渔操控,天赋神通直接将那不可计数的诡异之力尽数灌入了珠子内。 得了崔渔这股神力,一直毫无动静的珠子,此时蓝光绽放,一股极寒之力冒出,刹那间冻结了崔渔裂开的身躯,将其身躯内的灼热火毒压制了下去。 与此同时,崔渔的脑海中出现一个奇妙古字,那古字从神珠内得来,然后古字炸开,崔渔的脑海中就多了一道信息,似乎是一篇口诀。 然后崔渔看向手中蓝色珠子,在珠子上此时浮现出一个微不可查的‘定’字。 “定字珠?”崔渔看着手中珠子,那‘定’字古朴,其复杂程度虽然比之起死回生不如,但却也有数不尽的纹路,崔渔一眼看去有些头晕眼花。 而且此时他能感觉到,自己和珠子上的‘定’字诞生了某种玄妙联系,通过口诀可以催动珠子内的某种奇妙之力。 “不可思议!这珠子终究是露出冰山一角。”崔渔拿着珠子,伴随心头念动,珠子由人头大小化作弹珠大小,就像是一颗丸子被崔渔攥在掌中。 “宝贝啊宝贝,你究竟是什么来历?”崔渔拿着珠子左右打量,此时浩瀚诡异之力入侵,崔渔将体内神力灌注其中,珠子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崔渔拿着珠子,闭上眼睛体验珠子的玄妙。 过了许久睁开眼,一双眼睛看向岩浆,岩浆滚烫殷红,不断的在翻滚着气泡。 不敢看向岩浆中央的高台,崔渔心中念头转动:“那高台上必定有不可思议的存在之物,也是造成小村井枯的关键。我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差点被炼死,此物根本就不是此时我能觊觎的。” 手中握着珠子,崔渔心中已经起了离去之意:“倒不如等我凝聚成第一滴神血,到那时再来试探。” 他肉身遭受重创,虽有起死回生之术,但起死回生只能叫他不死,想要修复伤势还要静养。 生死人肉白骨虽然能修复身体创伤,但体内内伤却不是一时半刻能修复的。 崔渔持着定海神珠直接退了出去,一路来到古井下,看着头顶,崔渔再次将双手化作钛合金,一路抓着石壁攀爬了上去。 天色暗淡 说来也巧,正是天黑之时。 崔渔依旧是老样子,将双脚脚底化作钛合金,一路径直来到村头洗漱。 然后在乾坤袋内换好衣裳,崔渔才坐在溪水前悠闲的打着水漂:“这两界山也是奇怪,外界地下水脉都干涸了,两界山内却依旧郁郁葱葱山间小溪清泉叮当流淌不受影响。” “不可思议!这两界山有古怪,莫非两界山内也隐藏着可以对抗井下诡异的存在?”崔渔心中好奇。 将在看看手中珠子,只见崔渔心头念动,珠子不断缩小,竟然化作米粒大小,被其藏在舌根下。 这珠子能对抗诡异之力,可是一件好宝物,不能放在袋子里。 若有人如孙猴子一样,施展手段将自己的乾坤袋盗去,到时候没了宝珠自己如何与人动手? 在看体内神血,已经足有三万缕,不断在体内流淌,潜移默化之中改造他的身躯。 “距离凝聚第一滴神血只差了一万八千缕。神血之力不缺,缺的是熔炼神血的速度,我的肉身只是凡体,想要熔炼神血何其之难。就算有神血不断改变肉身根基,可也是一个漫长活计。总不能靠着神血被动去增强肉身,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办法加快速度。” 崔渔感受着体内神血力量,此时整个小村庄内都弥漫着诡异之力,被崔渔自动吸收过来,送入珠子内。 “李家村夜里诡异之力弥散的速度变快了,数量是当初的十几倍。”崔渔在小溪边坐了一个时辰,就不由得面色变了,一双眼睛露出悚然之色。 眼下诡异之力虽然微弱,但架不住数量多啊。 “井下的危机必须要趁早解决。”崔渔若有所思,站起身向丛林深处走去。 他孤身一人到也不怕猛虎野兽,他都能将自己变成钛合金了,还怕什么猛虎? 在猛的老虎也咬不断钛合金啊。 直接向老道士所在之地走了过去,他还要去请教一番老道士,看看有没有什么增强肉身的法子。 崔渔有一种预感,老道士绝不是凡人。 尤其是那日老道士陷入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迷障之后,打破了迷障后老道士的精气神发生了一种莫名蜕变。 就算之前老道士是凡人,但从那次蜕变之后,就绝不再是了。 “你小子怎么来了?”月色下老道士正在编制刍狗,看到丛林内走来的崔渔,不由得一愣。 第十七章 初闻太平道 “许久没见道长,这不是有些想念。”崔渔走上前,就见月色下老道士在用稻草编织刍狗。 “就你小子会说话,这三个月跑去哪了?”南华真人才不会相信崔渔的鬼话。 “三个月?”崔渔一愣,想不到自己在洞窟内没日没夜的修炼,一转眼竟然过去了三个月。 果然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去办一些事情,总不能每日坐吃山空,尤其如今是大旱之年,需要储备一些粮食渡过灾情。”崔渔坐在老道士身边,看向那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刍狗: “道长编织这些刍狗做甚?” “祭祀天地。”老道士笑眯眯的道。 “道长既然修道,就该知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凡人的祭祀,天地怎么会放在眼中?更何况这‘天’也根本就没有意识。”崔渔笑眯眯的看着老道士,对于老道士编织刍狗不以为意。 “你又不曾修行,怎么会知道老天没有意识?”老道士继续低头编织刍狗。 崔渔闻言莞尔,老道士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又想要和自己论道了。 不过他今日有事,可不想刺激的对方发狂:“道长可知如何能增强体魄?” “习武。”老道士想都不想直接回了句。 “习武?”崔渔诧异了,这个世界都有诡异了,还有武功吗?他本以为老道士会说一声吃什么灵丹妙药,谁知竟然蹦出习武二字。 “就是习武。那些武道至强者,就算是异人、诡异也能匹敌。武者修行至极致,可金刚不坏诡异难侵。不过因为习武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宝洗髓伐毛,所以能有成就者极少。据说在太古之时,有神‘巨灵’,投胎人族之后,开创人族武道。凡人族武道大能,皆可法天象地有金刚不坏之力。那些世代相传的血脉者,可都是习武传家,以武道促进血液精粹返祖。”老道士想都不想直接道。 “哪里习武?”崔渔问了句。 “城中就有大小武馆数十。”老道士看向崔渔:“你要想习武,尽管去拜师学艺。只是习武很苦,还需要大量的底蕴支撑,只怕你受不的这份苦。” 崔渔看向老道士,目光闪了闪:“道长可是练气士?” 南华真人抬起头看了崔渔一眼:“非也。” 他确实没有撒谎,区区练气士那还是他五百年前的境界。 “那道长是血脉者?”崔渔又问了句。 “非也。”老道士摇头。 修行到了他这等境界,肉身早就可有可无,体内流淌的都是黄天之力,哪里还有血脉? 崔渔闻言面色失望。 “你想要学习练气术?”老道士看向崔渔。 “然也。”崔渔点头,他早就想寻一个修炼正统,然后加入其中。 “想想吧,别做梦了。”老道士闻言嗤之以鼻。 “为什么?”崔渔不解。 “你可知道什么是练气士?夺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为天地鬼神共诛之。练气士盗取的是诡异之力,一旦踏入其中会有种种弊端,必定会被诡异反噬,能扛过去逍遥自在,夺取诡异位格而长生,要是抗不过去就会成为诡异口粮。” “而且练气士最重传承,通常都是一脉单传,错非劫数到来,亦或者即将成道,是不会留下传承的。所以你就算是遇见练气士,对方也绝不会收徒。一个道观内数百弟子,九成九都是杂役,唯有一两个是真正获得传承的,你说你成为练气士的机会有多渺茫。当然了,魔门就算了,魔门剑走偏锋,不能以常理待之。”老道士看着崔渔道了句。 崔渔闻言一愣,呆呆的站在月光下,想不到练气士竟然有这般隐秘,与小说中那种成百上千弟子根本就完全不一样。 一个练气士只会有一脉单传,可以想象一下成为练气士的难度。 不提修炼口诀,就是拜师学艺这道门槛,就已经将无数人给卡死。 “不过你要是真的想学道,也不是没有便捷门路。”南华真人忽然话锋一转,拉长音道。 “如何?”崔渔一双眼睛看向南华真人。 “我听人说红尘中有一隐秘教派,唤做:太平道。亦称之为‘黄巾教’,只要在教中立下大功,便可得获无上传承《太平秘术》。你要是非练气不可,到可以试试想办法拜入其中。”南华真人道。 “太平道?”崔渔一愣,这个世界也有太平道。 “能不能遇见太平道的人,还要看你机缘造化了。”老道士低下头继续编织刍狗。 崔渔不语。 站在月色下心中无数思绪流转,然后告辞离去,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师傅,伱既然想要传他练气术,收他入太平道,为何不直接点明身份,还搞什么弯弯道道。”小道童捧着书册从草庐内走出。 “法不可轻传,若轻传大法,对方必定会心生轻慢。尤其是对于这些聪明人来说,这些人智慧已开,对天地人鬼神本就没有敬畏之心。”老道士笑了笑:“守诚,你须记住了,太平道虽然广开方便之门,但并不是随便乱传。” “弟子受教。”守诚恭敬的道。 “朝廷现在有何动作?”老道士压低嗓子问了句。 “大周受灾严重,这场旱灾席卷九州,唯有那些水脉充沛之地,免于灾难。朝廷正在播运粮食供,眼下还出不了大乱子。”守诚道士恭敬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周五千年底蕴,岂是随便可以耗尽的?不过有了这旱魃出世,就算在深厚的底蕴也扛不住。当年周文王以旱魃坑了夏启,到今早是因果轮回。”南华真人美滋滋的笑着道:“当年集合五帝之力,才镇压了旱魃,给了周文王可乘之机……。” 声音越来越低微,仿佛喃喃弱不可闻。 崔渔自山上走下,一双眼睛看着天边月色,眼神中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练气士啊。成不了练气士倒也无妨,我体内有神血,一条通天大道已经摆在眼前,成为练气士不过是知彼知己,看看能不能辅佐神血增长而已。” “反倒是武道,值得期待一下。”崔渔心中起了念头。 武道需要天材地宝? 他不怕啊! 有物质转化,一块石头都能给你转化成灵药的物质。 “理论上来说,只要有神血,我的武道修为就能永无止境,没有瓶颈与破绽。”崔渔若有所思。 而相比于练气士,武道反而简单得多,就算是寻常江湖中人也能耍几手。 崔渔一路走回村子,空气中诡异之力向着其侵袭而来,尽数被其炼化吸收。 在井口站了一会,崔渔才回到自家院子前。三个月过去,自家院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随着崔渔的靠近,忽然一阵狗吠传来,惊的院子中杨二郎警惕的道了句:“谁?” “二哥,是我。”崔渔连忙喊了句。 “贤弟,你几时回来的?”杨二郎打开门,冲着院子里的狗喊了一声,那狗果然乖乖不在叫唤。 “这不是才回来。”崔渔走入院子,看到了那黑色的‘细腰’犬,赞了一声:“好狗!二哥在哪里抓来的?” “这是一只山中老狗,本来被一只老虎捕捉,被我救下就跟了回来。此狗颇具灵性,有成妖的潜力。”杨二郎得意的蹲下身子,去抚摸着老狗的脑袋。 说到这里杨二郎看向崔渔,压低嗓子道:“你怎么一去就是三个月,连个消息都没有,叫家中好生担忧。” “碰到了点事情。”崔渔没有过多解释。 说多了就必然有破绽,有了破绽在想弥补,那就会有更多的破绽。 “我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崔渔看了杨二郎的大黑狗一眼,只觉得这大黑狗目光格外灵性。 崔渔径直向自家屋子走去,才推开门就见虞已经点燃灯油,站在床榻前等着自己。 “主人。”看到崔渔回来,虞面带惊喜,连忙凑上前跪倒在地,目光中满是激动。 “哎哎哎,快起来!你说你,咱们不兴这个,都说叫你不要跪了。”崔渔连忙将虞搀扶起来。 “主人,你一去就是三个月,可将人担心死了。”虞站起身,黑夜中两颗眼睛似乎有光芒闪烁:“郎君饿不饿?奴给你去做饭。” “慢来。”崔渔一把拉住虞,看着对方黑不溜秋的面孔,蓬头垢面的头发,轻轻吸了一口气:“我不饿,快睡觉吧。” “这天气太热,睡不着。”虞摇了摇头。 崔渔一笑:“你等我。” 去院子里捡了一些土坯,然后施展神通手段,物质转化化作寒冰。 虞见到崔渔手段,惊的瞪大眼睛,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老爷,您成神仙了不成?” “嘘!”崔渔竖起手指:“这是咱们的秘密,你我之间的小秘密。” “小秘密?”虞的眼神亮了。 “快去睡觉吧,老爷我也有好些日没好生休息了。”崔渔躺在床上,伴随着心情放松,整个人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听着崔渔的鼾声,虞趴在寒冰前,一双眼睛看着桌子上寒气缭绕的冰块,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论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崔渔随手一点,明明是土坯就变成冰块了。 第二日 崔渔睁开眼,就看到虞不知何时趴在自家床上,此时瞪大眼睛瞪着自己。 见到崔渔睁眼,虞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坐起身,磕磕巴巴道:“主人,您要洗漱吗?” “一大早不去睡觉,跑到我床上做甚?”崔渔笑着问了句。 “哥!!!我听到你声音了!!!是你回来了吗?哥!!!”屋子外忽然传来崔闾声音,声音里满是激动。 “虞,快开门!快开门!”崔闾在门外使劲的砸门。 小丫头就粘崔渔。 “快给小祖宗把门打开,不然等会把门砸坏了。”崔渔无奈的摇头。 虞打开门,接着就见一道身影从虞的腰间窜出,径直向崔渔的床头扑了过来:“哥!你可想死我了。” “哗啦~” 崔渔床板散架,兄妹二人埋在了床板之中,无数灰尘溅起,迷的人睁不开眼。 早饭只是烤肉,至于说家中粟米,都被崔老虎与崔母收起来,舍不得去吃。 崔老虎与崔母见崔渔回来,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崔渔问了句。 “别提了,城中所有粮食都卖光了,各大家族权贵将粮食都藏了起来,根本就不给咱们买的机会,就算是有钱都买不到。”崔老虎面色平静,似乎对于粮食短缺并没有任何担忧: “眼下有去年储备的粮食到饿不死人,但等明年储备的粮食被吃光,不知会有多少人饿死。还有,咱们租种项家那三十亩田地颗粒不收,但租子却一粒粮食都不能少。这也是一笔极大开销。” “粮食租子的事情好办。”崔渔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递给了自家老娘:“里面是一袋金珠子,足够缴纳租金了吧?” “金珠子?你这金珠子哪里来的?”崔母打开一看,果然是满满一袋金珠子,眼睛里露出一抹诧异。 “孩儿此次不是外出了吗?到赚了些钱。”崔渔笑着道。 按理说用神力物质转化,将土石转化成金珠子是赔本买卖。 神血里的神力消耗掉,还要靠吃各种食物弥补,而将其转化为金银,所带来的价值即便是去买粮,也很难弥补回来,毕竟其中还有各种损耗。 也就是说,将这些金珠拿去买粮食给崔渔吃下,还不够崔渔恢复神血之力的呢。 由此可见,这是一个不讨好的买卖。 但好在此时小李村最不缺的就是诡异之力,崔渔最不缺的就是神血。 此时也看出练气口诀的重要性,他要是有练气口诀,能直接夺取天地精华日月造化,何必靠着吃食来恢复体内的神力。 “可惜了天蓬变。”崔渔心中一道叹息。 他只学了浅陋开篇,只会内炼精气神,根本就不懂汲取天地灵气造化。 天蓬变是他觉得重生以来,最亏本的买卖。 ps:本书走进化先天神灵的路子。练气是为了将练气转化为诡异之力。 第十八章 刨冰少女 “可惜,若在太平年间,这些金珠足够我一家三口吃十年了,可惜现在遭逢乱世,金珠可以买来各种物质,但却买不来粮食。”崔母看着手中金珠,目光里露出几分惋惜。 “什么?”崔渔一愣。 “项家说了,此次租子只能缴纳粮食,亦或者用肉类顶替。若在往年,只要是值钱的东西,瓜果梨桃、布匹桑葚等物都可以用来顶替租子,可如今天下大旱,所有人都知道了粮食的重要性,金银珠宝在粮食面前也是一文不值。”崔母将一袋金珠子放下。 崔渔愣住,这个世界官商的精明,远远超乎自己预料啊。 金子是什么? 本质上就是无用的金属,包括大周印发的钱币,都是无用的金属。 此物既不能充饥,又不能解渴,什么用处也没有。 “咱们今年租子多少?”崔渔问了句。 “一千五百斤粮食,亦或者一千五百斤肉干。今年天下大旱,村中田苗都尽数旱死,只能多在山中捕猎了。”崔老虎闷声道了句。 “那就是说金子没用了?成废铁了?”崔渔吃饭的动作停下。 “当然不是。除了粮食之外,金子什么都可以买。唯有粮食是例外!”杨二郎笑着接过话茬。 崔渔闻言不语,继续吃着面条。 只要村子里的诡异源头不除,自家就饿不死! 不就是粮食吗? 地窟内诡异之力无数,崔渔想要变化出多少的粮食都能做到。 吃完饭 崔渔走出屋子,此时天空传来一道清脆的啼叫,雀鹰翱翔于湛蓝天空,声音传遍四野。 透过雀鹰的目光,方圆数百里纳入眼帘,入目处尽数是一片枯黄,方圆数百里一片死寂,小草尽数枯死,唯有大树耷拉着叶子,在群山间艰难的耸立着。 雀鹰盘旋一会落入院子,直接拍动翅膀搭在崔渔的肩头。 崔渔体内神血流转,一点神力灌入雀鹰体内,雀鹰舒服的眯起眼睛,脑袋在崔渔的肩膀上蹭了蹭,露出舒服姿态。 “一直以神力相助对方洗髓伐毛,要不了多久对方就可以开启灵智。”崔渔抚摸着雀鹰脑袋。 “哥哥,鹰!鹰!” 崔闾与崔鲤看着崔渔肩膀的雀鹰流口水,跑过来伸出手就要去捉。 熊孩子对鸟雀等小动物是最没有抵抗力的。 ‘扑腾~’ 振翅声响,雀鹰扑扇着翅膀,将翅膀狠狠的甩在熊孩子脸上,然后消失在青冥之间。 “小弟这手控鹰术端的神妙非凡。”一旁杨二郎将此一幕夸赞了声。 崔渔望眼过去,就见杨二郎正拿着刷子,给大黑狗梳理毛发。 看着眼前的大黑狗,那滴溜溜狡诈的眼神,崔渔总觉得这大黑狗有几分不寻常。 就好像已经有了智慧。 从崔渔回来的炎炎夏日,在家又耽搁一个月,在洞窟内又苦修三个月,此时已经是深秋。 天地间一片枯黄,但却没有半分凉意,村中百姓热的穿着单衣,一个个躺在大树下等死。 就连村中耆老,此时也满脸绝望的坐在大树下,脸上挂满了灰尘,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清洗了,神情呆滞的坐在树下,透过树缝看向天空中太阳,再也没有了三个月前的干劲十足。 三个月来村子里挖了十八口井,村子里里外外能挖的都挖到了,可全都没有水源。 除了坐而等死,貌似也没有什么办法。 人力能做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就交给老天。 就在此时,空气中一道铃铛声响,就见一马队自远处来,停在了村子的路口。 一黑衣骑士一马当先,手中鞭子对着空气连抽三下。 清脆的炸鸣传遍传遍整个村子。 树下瘫倒的村民此时听闻声响,具都是面色苍白,一个个猛的坐起身。 “收租了!项家来收租了!”一声喊叫伴随着颤音,传遍整个村子。 院子里 看着雀鹰翱翔蓝天的崔渔忽然收回目光:“今日是项家收租的日子吗?” “是项家收租的日子,村子里的百姓怕是不好过了。收租之事事关项家立足根本,绝无半分讨饶情分,只怕村中劫数到了,不晓得多少人要卖儿卖女。”杨二郎叹了一口气:“收拾肉干,给项家送去吧。” 崔渔连忙与杨二郎收拾屋子里的肉干,崔老虎此时也连忙自屋子里走出,和兄弟二人然后将肉干收好,准备了三辆推车,向着村头走去。 崔家有肉干可以抵租子,来的倒是快,摇摇的就见数十甲士,骑着高头大马,戴着纯黑钢铁面罩,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 一滴滴汗水顺着钢甲缝隙流下,可铁甲骑士依旧不动如山,很快就在地上流淌出一滩水渍。 在大树的树影下,放着一个担架,担架上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此时抱着冰块哧溜哧溜的啃着,丝毫感受不到空气中的炎热。 女娃娃很年轻,一袭乌黑头发捆束成了丸子头,上面扎着七八根纯金步摇。 肌肤细腻犹若羊脂美玉,看起来十分讨人喜欢,有几分小宋祖儿的模样。 能在这炎炎夏日啃冰,而且还是从城里赶到此地,走了这么远的路还有冰吃,绝对是一件奢侈事情。 不论法力也好,神血也罢,用来造冰都是赔本买卖。 而且法力关乎修士寿数,对方敢如此随意挥霍,可谓豪横的很,不愧是大贵族子弟。 “崔老虎,缴纳五十亩地税粮。”崔老虎几人推着推车,来到了领头的黑衣人身前:“管事大人,今年田地颗粒无收,咱用肉干抵租。” 管事是个五十多岁,面容黝黑的汉子,此时面无表情的看着崔老虎,对身后骑士挥手:“验货。” 三个骑士上前,查验了一番肉干,转身道:“李管事,都是上好的肉干,没有丝毫变质。” “好!”管事闻言点点头,对着崔老虎摆摆手:“退下吧。” 崔老虎站在原地,头压的更低了,一双眼睛看向管事脚尖,嘴唇喏喏却没有动。 “怎么?你还有事?”李管事瞪了他一眼。 “启禀管事大人,这田地我家明年不租了。”崔老虎声音很低。 “什么?你在说什么?”李管事眉头一皱,明明比崔老虎要矮的多,可此时却仿佛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说明年田地不租了。”崔老虎声音变大。 “啪~”鞭子呼啸,犹若惊雷,一道殷红血渍在崔老虎的身上翻开。 “我打你个下贱坯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哪里想的好事,遇见灾情就不租了?往年丰收之年,你怎么不说不租了?遇见难事就推脱给主家,好事自己收着,哪里有这等买卖。”李管事手中鞭子呼啸,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虚影,急风骤雨般向崔老虎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休伤我父!”崔渔见此勃然变色,猛然一步上前,将崔老虎挡住。 鞭子呼啸尽数落在崔渔的身上,却见崔渔肌肤悄然间变化,内里血肉已经尽数化作了钛合金的肌肤。 就连体表的衣裳,也化作了后世的‘科技布’。 鞭子急风骤雨般落在崔渔身上,只听得啪啪作响,崔渔不动如山,将崔老虎牢牢护住。 眼见着崔渔被抽,崔老虎顿时急眼了,想要将崔渔拉在身后,却拽不动崔渔身子,只能眼红脖子粗的喊着:“你们项家家大业大,也不差这一口粮食。如今天下大旱,颗粒无收,咱们不但要顾自己生活,还要承担田地损失,在租地就是死路一条。租地是死,不租地也是死,你不如打死我吧,倒也死了痛快。” 听闻崔老虎的话,崔渔心中诧异。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崔老虎,也能说出这番话? 也能有这种勇气? “打死你个贱坯,你还有理了。丰收年你承包土地,现在赔本了就想甩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管事闻言气的面红耳赤。 “够了!” 就在此时,坐在担架上的小小少女,此时停止了啃冰动作,呵斥住了管事抽打。 “小姐。”李管事连忙住手,对着轿子躬身一礼。 “李彪啊!你都五十多岁了,怎么还这么大火气,他不想租就不租,咱们诺大府邸,还差他这一份粮食?”小小少女啃着刨冰,此时老气横秋的坐在那里,晃悠着小腿。 “小姐,不可开此先河,这可不是一家一户,一村一庄的事情,您今日开口,日后咱们大梁城三百七十一个村庄都跟随效仿,老爷、太太、公子哥们没有口粮去喝西北风?”李彪连忙辩驳。 “嗯?不开眼的东西,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叫你住手伱就住手,还和我讲起条条框框的道理来了?咱们没粮食了,去找祖父要,终归是饿不着。大梁城只是一座小城,这三百六十多个村庄的人口可比租子重要多了。要是都被饿死,以后此地不是成了死地?我大梁城想要成为大城,要等到猴年马月?”小小少女不耐烦的训斥了句:“稍后等他们交了租子,若有不想租的就成全了吧。” 李彪面红耳赤,心中有火气却没地方撒,转过身一双眼睛盯着几人,怒斥道:“还不谢过小姐?” 崔老虎闻言连忙跪倒在地,不断叩首:“谢过小姐开恩!谢过小姐开恩。” 崔渔与杨二郎见此,也是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小小少女叩首。 “罢了罢了,且去一边候着吧,稍后还有话要吩咐你们。”小小少女漫不经心的啃着刨冰,小手摆了摆,眼神中满是得意。 崔渔一行人退到一边,不多时村子里的众人拖拖拉拉,拖着小车来到村头。 耆老面色卑微的走上前,身后有两个后生提着半袋子粮食,还有两篮子瓜果:“李管事,咱们今年大旱,田地里颗粒无收。不但要留下明年口粮,还要留下明年种子,这租子可否请您去向城主说情,容咱们一年缓缓气……。” “什么?你的意思就是说没有租子?” 李管事一边说着,拿起身前袋子:“半袋粮食,打发叫花子呢?” 李彪闻言面色阴沉:“老狗,我告诉你,你就算是将自己来年的口粮都挤出来,自己来年饿死,今年的租子也不能少一分一毫。少了一粒粮食,不等你全家饿死,我就先叫你全家死绝。” “大人,今年大旱,您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没有粮食啊。”耆老直接跪倒在地。 “我问你,今年的地种了没有?”李彪冷冷一笑。 “种了,可是……”耆老表情慌张的解释。 “没有什么可是,租子不够就将你儿子、孙子、媳妇卖了做奴隶顶账。你死了可以,但少一粒粮食的租子不行。”李彪阴冷一笑。 “大人!” 李家村百姓闻言面露绝望,纷纷跪倒在地哀嚎,悲惨之声冲霄而起。 “哼,哭也没用。来人,检查税收,若租子不够,直接扣人去卖了做奴隶。”李彪声音冷酷。 话语落下一群身穿铁甲的骑士冲入人群,开始统计账簿,动手拿人。 一时间哭嚎之声震动天地。 崔渔见此一幕,不由得瞳孔一缩,看着铁甲骑士拿起绳子直接将一个个少男少女,青壮捆束起来,准备去卖做奴隶,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世道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恐怖的多。 “住手吧。”那边啃刨冰的少女在榻上忽然叹了一口气。 “小姐,您都免去两百个村庄的租子了,在这样下去来年咱们都要喝西北风。回去后咱们如何与大小姐交代?如何与老爷交代?”李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此时勃然变色。 “谁叫小姐我心地善良。”小小少女摇头叹息,眼睛里充满了无奈。 李彪闻言面如土色:“小姐,您回去没办法交代啊,老奴也没办法交代啊。” “有事情找我好了,有本小姐在,用得着找你交代?”啃着刨冰的少女漫不经心的道。 “小姐,你……”李彪闻言无奈一叹,却也不敢违背,只能扫过眼前老老少少:“将这些仨瓜俩枣都收回来吧。你们这些老货,还不赶快谢谢小姐。” “我等拜谢小姐大恩大德,日后定要为小姐立长生牌位,为小姐烧高香。”村中百姓连忙叩首。 第十九章 物质转化真正用法 “罢了,免礼吧。今日召集尔等,也是有事情吩咐。”少女终于将啃了一半的刨冰放下:“大周天子令:凡大周领地,所有百姓平民,皆要在村中修建文王庙,每月初八诚心祭拜。” “你们的租子可以免,但文王庙却不能不修。一个月内,文王庙必须要修好,到时候自然有上差查验。”少女看向村中耆老:“听清楚了吗?” “回禀贵人,听清楚了。”耆老连忙道。 “将图纸给他,去下一地。”少女拿出刨冰又开始啃。 李彪闻言面色难看,只是吩咐人放下图纸,然后拥护着少女转身离去。 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崔渔若有所思:“看来权贵也没有坏到骨子里。” “你看到的只是表象罢了,好人终究只是少数。”杨二郎在旁边嘀咕了句。 说到这里崔渔忽然若有所思的看了杨二郎一眼:先前那管事抽打崔老虎,杨二郎竟然没有出手阻拦,而是在一旁缩成鸵鸟看热闹。 自家老爹对他可是不薄啊!和亲爹没什么区别。 似乎是察觉到了崔渔的眼神,杨二郎拍了拍崔渔肩膀:”小弟,你今日莽撞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伯父被李彪抽打,我没有出手相助,是有自己的苦衷。” “区区小事,怪你做甚?”崔渔闻言一愣,看了杨二郎一眼,露出洁白牙齿:“我又没说怪。再者说,面对这群霸道的家伙,你出不出面又有什么用?多挨一顿打罢了!” “你虽然没有怪我,但我却要和你解释清楚。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杨二郎低头道。 “快,给爹看看,你伤的重不重?”崔老虎此时连忙来扯崔渔衣裳。 要知道崔老虎吃了一鞭就已经见血,更何况是崔渔吃了十几鞭? “无妨。那厮不过是纸老虎,不值一提!况且我在外面也学了一些本事,那鞭子岂能伤我?”崔渔嗤笑一声。 “真没事?我可是看到,那厮使劲的抽了十几鞭子?”崔老虎面色担忧。 “衣服都没破。”崔渔弹了弹身上的衣裳。 “回家吧。”崔渔满不在乎的笑着道了句。 赋税的事情过去了,可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又开始动工准备修建文王庙。 崔渔与杨二郎在大树下烤肉:“你说如今天下大旱,朝廷不想办法赈灾,还徭役百姓去修文王庙。百姓连肚子都吃不饱,那里有心去修文王庙。” “大概是和香火之力有关。”杨二郎在一旁有些不确定。 “周文王不是死了五千多年吗?怎么现在忽然大肆修建文王庙?”崔渔不解。 按说修建文王庙,那也是该在几千年前修才对。 杨二郎摇头:“谁知道呢?。” “对了,我要去一趟城里,替我和老爹说一声。”崔渔道了句。 “去城里做甚?”杨二郎不解。 “办一些事情。”崔渔没有解释,而是穿戴好衣裳后,走出小村子。 此去城里,崔渔有两个目标。 第一:找到一家合适的武馆学习打磨筋骨的武艺。毕竟单靠神血被动改造身躯时间太过于缓慢。 第二:看看有没有机会给陈家找点麻烦,探探陈胜的深浅底细。 一直靠着吞噬诡异之力来修行,终归是有几分不妥之处,他必须要尽快凝聚第一滴神血,或许能改变眼前困境。 和杨二郎说了一声,崔渔直接悄悄的走出村子。看着崔渔的背影,杨二郎轻轻一叹,手中肉干瞬间不香了:“修建文王庙,只怕是冲我来的。” 崔渔没有去过城里,但雀鹰翱翔蓝天之上,已经为他找到了去路。 县城名字唤做:大梁城。 大梁城内 福隆武馆后院 三道人影此时正围坐在一石桌前喝着茶水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一袭紫衣的中年男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身上环佩叮当,看起来贵不可言。 “左护法,此事还需容我周转一些时日。”在紫衣男子对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额头见汗。 “陈胜,可不是我不给你时间,是大江神不给我时间。”紫衣男子眉头皱起:“如今天下大旱,三江水位急剧下降,三江水神急需项家的小鱼人珠定住水脉。你再不动手,下次找伱的可就不是老夫了,而是大江水神亲自来找你。”紫袍男子不紧不慢的喝茶。 “我已经找到机会,三日内必定叫人办成此事。”陈胜连忙道。 “行,那就再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你要是办不成,就亲自去和江神解释吧。”说完话紫袍男子放下茶盏,几个跳跃后消失在后院。 “呸!什么东西!真以为背靠三江水神就成了气候了?”见到紫袍男子远去,陈胜狠狠的啐了一口口水。 “那可是三江水神啊!高大升就算狗仗人势,可也绝不是一般的狗!三江水神是长江水神的三子,背景深厚就算是整个大虞国也不敢擅自开罪。”另外一个黑袍人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 “石龙,你说此事怎么办?”陈胜看向黑袍人。 石龙意味深长的看向陈胜:“陈家可是祖祖辈辈都扎根在大虞国,难道当真一点策略都没有吗?” “想要将二小姐劫掠出来容易,可项家事后的清算却是难题。”陈胜有些头疼。 石龙笑了笑:“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陈公子要是办成这件事,日后背靠三江水神,只要项燕没有实锤证据,又能奈你何?莫说他项燕仅仅只是大虞国的三王子,就算是大虞国主没有实锤证据,也不敢轻易撕破面皮去得罪三江水神。” “此事还要你相助。”陈胜看向石龙。 “自当鼎力相助公子。”石龙笑眯眯的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派人布局了,算算时间应该就在今天。” 且说崔渔一路上跟随雀鹰,寻着山间小路而去,天空中烈日炎炎,崔渔虽有神血,但距离寒暑不侵还差得远,走走停停一路上时不时的在山中寻找一些草药。 还未走多远,忽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惊叫,接着就见山林中一道人影,像是一个球体般滚了下来,然后顾不得满身泥土,踉跄着爬起身,四处打量一番后看到了崔渔,整个人眼睛不由得亮了:“哥哥!哥哥!” 一边叫着,径直扑过来,抱住崔渔大腿。 细看来人,是个小豆丁。 不过五六岁年纪,虽然身上满是汗渍泥土,但灰尘下却透漏出上等的布料,那是只有贵族才能穿的锦衣。 小豆丁面容狼狈粘满泥土,但头上发髻未曾散开,纯黄金打造的三只步摇栩栩如生,伴随少女动作不断晃动。 最关键的是,这少女头上金钗看起来有些眼熟。 此时少女抱着崔渔大腿,开口叫着哥哥,声音中充满了急切。 “你是谁家孩子?怎么乱认哥哥?”崔渔看着满脸灰尘的少女,目光落在对方脖颈后,雪白犹若羊脂美玉般的肌肤上。 “几天前我还去过你家,你家还给我交租子,我见过你。”少女声音里满是急切。 交租子? 崔渔一愣,打量着眼前少女:项家的人? 崔渔以前和父母去项家交过租子。 “我是项采珠。”少女连忙道。 听闻此言,崔渔不由得一愣,想起了那个傲娇的刨冰少女,与当时悠闲模样比起来,现在可是狼狈如狗。 原来贵族也不过如此,落难了也是丧家之犬。 “项家二小姐项采珠?你怎么沦落到这般地步了?搞得这么狼狈?”崔渔不解。 “项家出现叛徒,有人要抓我,你快去告诉我父亲。”项采珠一边说着,拔下头顶步摇,塞入了崔渔手中:“告诉我父亲,就说项家管事李彪叛变,与外人一起联起手来坑害我。” “你快走,那些叛徒就要追过来了。”项采珠推着崔渔大腿。 外人? 崔渔闻言心头一动,敢对项采珠动手,可不是简单的外人。 项采珠可是项燕掌上明珠,李彪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对项采珠动手?看来那群外人很不一般,给了李彪绝对的自信。 手中拿着金钗,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项采珠,崔渔真是欲哭无泪:“简直祸从天降啊。” 敢对项采珠动手的人,是他能得罪的吗? 可遇见项采珠遭受危难却袖手旁观,项燕日后追查到真相,会放过他吗? 绝对不会! 至于说荒山野岭,他视作不见谁又能知道? 他可没忘记,妖道将耳朵落在家里的那一幕。 “是麻烦也是机遇。”崔渔低头看着眼巴巴望向自己的项采珠,眼神中露出一抹苦笑。 “富贵险中求,我要是救了你,你一定会好好报答我的是不是?”崔渔苦笑抚摸项采珠的脑袋。 “我做的小阳春面最好吃了,你要是救了我,就请你吃小阳春面。”项采珠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亲手做的小阳春面。” 崔渔闻言一愣,摸了摸项采珠的头:“那可是说定了。” “你快走吧,只要将钗子送回家里,父亲自然会派遣高手救我出来。“项采珠看着崔渔。 崔渔摇了摇头:“走不了了。” 通过雀鹰的眼睛,他发现山道两侧皆有黑衣人围了过来,虽然还没有露头,但要不了三十个呼吸,就能赶到近前。 能出去的路口皆已经被堵死,而那些黑衣人连项采珠都能掠,又怎么会放过自己? “有心算无心,未必不能一搏。”崔渔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将步摇重新插在少女发髻内:“等一会不要乱跑。” 然后下一刻崔渔衣裳下肌肤转变,所有脂肪尽数化作了钛合金,骨头化作了金刚石,筋脉化作橡皮。 脑袋肌肤后的血管也全都化成了钛合金,肌肤后面的肉也化成了纯金刚石的。 就连关节也变成了轴承钢。 橡皮筋可以保证崔渔的弹力,关节保证了崔渔动作的灵活。 “我现在算得上是一个机器人了吧?”崔渔心中闪过一道念头,五脏六腑此时已经尽数转化为合金材料,变得坚不可摧。 再有起死回生术,只要对方破不开自己的防御,那就没有能杀死自己的力量。 除非自己神力耗尽。 只是想要耗尽自己的神力,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武道有什么本事,但他不相信武道能打碎自己的钢铁之躯。 “说说吧,怎么落得这般地步吧?”崔渔看着项采珠,小小少女眼睛里有恐惧,但是没有慌乱。 “李彪那该死的狗东西,竟然敢暗害我,多亏我激灵逃了出来。”项采珠见崔渔说的如此笃定,也不由得刮目相看。 她心中也知道,大概是逃不出去了,此地是个葫芦口。 只是崔渔一个平民少年,面临危机却不慌不忙,这般胆魄可不是常人能有的。 “他区区一个管事也敢害你?”崔渔一愣:“他莫非活够了不成?” “他就是活够了,等我回到崔家,非要将他抽筋扒皮碎尸万段。”项采珠灰头土脸,整个人气的咬牙切齿。 崔渔看着项采珠,指了指项采珠的衣裳:“脱下来。” 项采珠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将衣裳脱下来递给崔渔。 崔渔将项采珠的衣裳一阵撕扯,撕扯成了一个刀子模样,然后在项采珠震惊的目光中,只见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布片子,竟然转眼化作了一把钛合金战刀。 “你是练气士?还是异人?”项采珠看着崔渔的手段,眼睛都直了。 各种诡异的手段她见过不少,但直接将一种物质转化为另一种物质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秘密,可不能对别人说。”崔渔看着萌哒哒的项采珠,摸了摸对方小脑袋。 “我知道了!” 项采珠打量了崔渔一会,忽然露出了然之色:“你放心,这个秘密我不会说的。你救了我的命,我绝不会将你的秘密泄漏出去。” 看着项采珠一副‘我早看穿一切’的表情,崔渔愣住:“你知道什么?” “还装!”项采珠嘴角翘起:“你是云华公主的余孽是不是?” 第二十章 钢筋铁骨 崔渔闻言一愣,怎么又扯出了云华公主?还扯出云华公主的余孽? “我虽然年幼,但在府中也曾听闻,十八年前大周长公主云华仙子私配一平民,使得大周王室沦为天下笑柄,惹得周天子大怒,派遣无数高手劫杀,将云华仙子镇死,以血大周王室之耻。那云华仙子孕有一子一女,女子被路过练气士搭救,下落不知所终。而男子被杨郎一路抱着逃窜,最终逃窜至两界山地界,杨郎被大周镇妖司斩杀,但是那男童却不知所终。” 项采珠虽然年幼,但说起八卦来,却眼睛放光:“整个两界山所有血脉异人,我大梁城镇妖司皆有记录,你忽然冒出必然是十八年前云华仙子的余孽。云华仙子乃大周嫡系血脉,你是云华仙子的儿子,所以具备了大周王室血脉是不是?” 似乎是发现了真相,项采珠越说越激动。 崔渔闻言一愣:“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可是我今年才十七岁,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父母,根本就不是你说的十八岁。” “呃……”八卦的少女一愣,瞪大眼睛看着崔渔,然后猛的一摆手:“不重要!那都不重要!年龄什么都可以做假,你父母也是可以做假。没准你父母根本就不是你亲生父母,而是当年云华仙子身边侍从假扮的。你回去后可以小心的观测一下,看看你父母是否有什么异常。” 听了项采珠的话,崔渔眼睛眨了眨,竟然觉得项采珠所言有几分道理。 但自己血脉可是神血,而且催动的是神通之力,可不是血脉之力。 “你放心,就算你是云华仙子的儿子,我也不会去告密,此事管我项家什么事?现在整个天下八百诸侯可都在看大周热闹。十八年前大周威严扫地,至今余波仍在。”项采珠摇头晃脑:“知道大周为什么修建文王庙吗?一者是为了某些隐秘,二者就是为了十八年前的事情。据说十八年前云华仙子盗走了大周一件重宝,使得大周王室镇压的某处秘境出现问题,需要集合众生信仰去修补。” 说到这里项采珠拍了拍脑袋:“你看我,太紧张了,说些乱七八糟的,和你说这些做甚。” 听着项采珠的话,崔渔是心中无数念头闪烁,大周王室的事情确实有够狗血,要不是知道自己一身本事来自于天赋神通,他差点都以为自己真的是那大周王室云华公主的儿子。 但是自家天赋神通是怎么来的? 穿越时带来的金手指? 还是说自己的天赋就是大周王室的血脉神通? 想到这里崔渔脑子里不由得升起一个问号:莫非我真的是大周王室血脉? 毕竟金手指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 穿越时自己的灵魂也没有什么异常啊。 正想着,远处山间出现几道人影,项采珠面色紧张:“他们来了。” 崔渔拿住刀子,不紧不慢的在一块青石上磨刀:“他们是血脉者?” “血脉者都是贵族,他们要是有血脉,怎么会沦落到给我家做奴仆?”项采珠道:“都是武者!而且还是武道造诣不浅的武者。” “武者?正要看看武者手段。”崔渔若有所思,低下头不紧不慢的磨刀。 “武者却也不可小觑。”项采珠道:“不论血脉也好,武者也罢,都要看个人本事。” “这些人是什么本事?”崔渔问了句。 “练精的境界而已。”项采珠道。 “练精?”崔渔不解。 “所谓练精,共有五重天:第一是入极。第二重是练血。第三重是煅筋。第四重是炼骨,亦可以称之为‘练鼓’。第五重就是练髓。” “入极就是按照功法要求,将某一器官练到极致,发生变化某种变化诞生某种契机反哺气血。” “就像是铁砂掌,配合药浴,将手练到极致,就会阳极生阴,诞生出某种气劲。” “气诞生,滋润血。把药浴的力量吸收反哺气血。血滋润全身,刺激全身筋骨皮蜕变。” 项采珠小嘴叽里咕噜说个不停:“练气士修炼丹田,就是将丹田入极。佛门禅定,就是将精神入极。武道是以身上的某些器官入极,只是开发的功能不同而已。” 正说着话的功夫,忽然只听上头传来一道狂笑,打断了项采珠的话:“小姐,您到是逃啊!您怎么不继续逃了?” 就见李彪领着三十多个衣裳染血的汉子,面色狰狞的自山路上缓缓的围了下来。 “李彪!”看着领头之人,崔渔咬着牙齿,真可谓新仇加旧恨,先前对方抽了自己十几鞭子,这笔帐可以算算了。 “是伱小子,呵呵!正要将你抽筋扒皮解恨。”李彪看到了崔渔,脸上露出一抹恐怖的笑容。 “李彪,你怎么敢!”项采珠躲在崔渔背后,气的胸口起舞。 “我怎么敢?你说我怎么敢!我八岁就进入你项家,为你项家效力四十年,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可你们呢?将我当成狗一样呼来唤去,任凭你等辱骂唾弃,你现在来问我为什么?”李彪冷冷一笑:“你来问我为什么?” “哼,当年你在街头都要饿死了,要不是我祖父将你带回来,你早就不知道饿死在那个墙角了。”项采珠嗤之以鼻。 “我呸!我沦落街头还不都是你项家武士害的?你项家的‘士’林非,看上了我母亲,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还有脸来这里说。天见可怜,苍天有眼,叫我今日有机会得报大仇。只要将你弄死,林非是此次事情的导火索,他必死无疑!不但他要死,他全家老少都要跟着陪葬。”李彪的声音里满是痛恨。 “林非?你杀了我只为报复林非?你个疯子!你个疯子!林非是要死,但你更要死,项家绝不会放过你的。”项采珠头大。 “我死不了,你项家这回收的租子,足够我率领兄弟们躲入深山老林活上几十年了。等到几十年后,我早就老死了。可惜你这小贱人坏我大事,偏偏要给那些贱民减免租子,叫我收的粮食少了大半。”李彪的声音中可谓是满满的怨言。 听闻这话,项采珠气的身躯颤抖:“原来你早就计算好了一切。” “废话少说,我要活的项采珠,那小子直接杀掉吧。”李彪懒得和项采珠继续磨叽。 伴随李彪话语落下,一个黑衣人手持钢刀,一步上前径直向崔渔劈砍过来。 这一刀速度极快,快的超乎崔渔反应,还不等他抬起手,只听的胸口‘铛’的一声响,胸前衣裳已经裂开一道口子。 “好快的刀!”崔渔被这股力道劈的身形一晃,手中长刀下意识反击了过去。 那武士被崔渔钛合金身躯惊的一呆,还不等回过神来,崔渔的刀已经到了近前。 那武士反应极其迅速,犹若是一只灵巧的猫,身形一矮一偏,避开了崔渔死笨沉重的一刀,惊异不定的退开:“老大,这厮胸口藏着钢板。” “蠢货,他胸口藏着钢板,你就不会攻击他致命的破绽?”李彪没好气的训斥了句。 武士闻言又一步迈出挥刀,向崔渔咽喉划来。 “人的反应速度怎么可以这么快?”崔渔看着斩来的长刀,心中不由一惊:“躲不开。” 眼睛能看到,但身体却躲不开。 既然躲不开,那就不躲! 崔渔同样一刀挥了出去,向对面武士的胸口斩去。 见到崔渔如此动作,武士面露嘲笑:“以命换命?未免想的太多,不等你碰到我,你的头颅已经被我斩下来了……。” “铛!” 武士话语落下,手中长刀已经体验到刀切开肌肤的触感,眼见着长刀切开崔渔脖子上的肌肤,就要深入脂肪之中,忽然只听‘铛’的一声响,然后整个人不由得手脚发麻。 “怎么可能!这小子莫非是钢筋铁骨不成?” 然后就是胸口一痛,肠子内脏撒了一地,眼神中满是茫然的倒在地上。 到死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切开了对方的肌肤,却被钢板挡住了刀刃,莫非此人皮肤下藏了钢板不成? 不但武士想不明白,一旁李彪也是瞳孔一缩:“这小子有点不对劲。” “并肩上。”李彪一挥手,接着五个黑衣武士同时上前,刀光霍霍向崔渔斩杀了过来。 面对五个黑衣武士,崔渔依旧是不闪不避,除了关节链接之出外,直接将肌肤化作了钛合金。 体内橡皮所化的筋脉此时犹若是一张紧绷的大弓,将崔渔体内钛合金的骨头绷紧,就像是一张拉开的弩车架子,一股难以想象的劲道迸射而出。 崔渔避不开对方的刀,他也不需要避开,直接挥刀和对方拚个两败俱伤就是了。 “铛!” 有人出招及时用钢刀架住了崔渔的长刀,然后又有三把刀向着崔渔的腰腹、脖颈斩下。 那用刀架住崔渔钛合金战刀之人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身形不稳,不由得一阵踉跄后退,然后崔渔一把伸出,无视了对方长刀锋芒,直接将对方的长刀攥在手心。 “蹦~” 崔渔体内骨头撑开,橡皮筋脉迸射出弹射力道,刹那间三颗人头滚滚飞起。 崔渔的速度不快,但在橡皮筋的弹射之力下,快的化作了一道闪电。 “铛!” 背后三股巨力传来,崔渔虽然刀枪不入,但被那三股力量却砍了个踉跄,直接翻到在地。 然而那三个人看着倒地爬起的崔渔,一时间恍若看到魔鬼,竟然不敢趁机攻击。 “大哥,这小子是异人!刀枪不入,咱们根本就破不开他的防御。”一个黑衣人开口,远远的与崔渔拉开距离。 李彪一双眼睛看向崔渔,然后缓缓抽出腰间长刀:“攻击他的眼睛!异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破绽。” “你们随我一起出手,攻击他的眼睛。”李彪说完话,一步迈出犹若敏捷的豹子,还不等崔渔反应,已经蹿到近前,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刀光向崔渔的眼睛斩了过来。 好在人本能的反应最是迅捷,眼见着对方长刀斩来,崔渔下意识闭起眼睛,然后手中长刀划了过去。 李彪要刺瞎崔渔的眼睛,而崔渔却要将李彪腰斩。 见此一幕,李彪不得不回撤,而此时一旁的项采珠焦急呼喝在耳边传来:”小心石灰粉。“ 李彪回撤之时,眼见着崔渔依旧闭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袖子一抖一包石灰粉径直向崔渔的脑袋笼罩了下去。 他先前的一刀并不是为了真的刺瞎崔渔的眼睛,只是为了逼的崔渔闭眼,然后趁机用石灰粉暗算罢了。 听闻项采珠的话,崔渔忽然灵机一动,然后眼睛神光闪烁,眼角膜竟然化作了一层树脂膜,就像是隐形眼镜一样的树脂膜。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崔渔在石灰内疯狂嚎叫,声音凄厉不断惨叫。 “哈哈哈,小子!任凭你是异人,也要喝咱们洗脚水。”李彪看着抱头乱窜的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冰冷,下一刻手中长刀刺出,竟然直接向崔渔口腔刺去:“我就不信,你体内还是铜皮铁骨。” “咔嚓!” 长刀迅捷犹若闪电。 可究竟是人出刀的速度快,还是本能的闭嘴快? 没有人会有准确答案。 但是当李彪的长刀接触到崔渔嘴唇的那一刻,竟然化作了一滴滴的清水。 物质转化! 李彪手中的长刀化作了清水! 然后在李彪呆愣愣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崔渔腰间一道刀光滑过,李彪半截身子直接滑落在地,血液漫天喷溅。 “不可能!怎么会!”李彪还有一口气,呆呆的看着崔渔,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你的眼睛没有被石灰喷溅到?” “他娘的,真是万幸,差点就阴沟里翻了船。”崔渔抚摸着嘴角,半张脸被这狗东西给斩开了五厘米的豁口。 要不是他反应速度够快,只怕整个脑袋都要被削去了。 “钛合金的脸你都能削开,是我的脸皮太薄了吗?”崔渔心有余悸的抚摸着自家脸上伤势。 第二十一章 崔渔,你吃不吃辣子 人的嘴唇有多厚? 至少有一厘米厚吧? 一厘米厚的钛合金,竟然被对方自嘴角给切出五六厘米的豁口,简直是难以想象。 那可是钛合金啊! 这还是人吗? 崔渔也不想想,自己化作钛合金身子了,还是人吗? 眼见着崔渔大发神威,一刀将李彪自腰腹切开,肠子五脏流了满地,剩下的一群黑衣人吓得脚步顿住,然后二话不说撒丫子狂奔。 面对一个铜皮铁骨,砍又砍不动,打又打不死的怪物,自家首领都被人给砍死了,他们能怎么办? 继续下去等死吗? 眼见着盗匪走远,崔渔重新恢复血肉之躯,然后运转‘起死回生’神通的‘回生术’,还不等嘴角血液流出,就已经重新愈合了伤口。 “太耗费神力了,不过修复一个伤口,竟然耗费了两万缕神血的力量。”崔渔感受着体内神血的消耗,不由得心头一惊。 物质转化与起死回生的消耗,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太棒了!李彪都被你锤死了。”项采珠看着崔渔,眼睛亮的好像是小星星:“不愧是大周王室血脉,一身本事果然没的说。只是你的武艺太差劲了,你要是懂武艺,再配合你的血脉之力,杀这群蝼蚁不过是切瓜砍菜。” 少女叽叽喳喳,声音里满是兴奋。 “你放心好了,我项家有一个合作的武馆,等回到大梁城,我将你推荐过去,定叫你练就惊天动地的武艺。”少女兴致勃勃的看着崔渔,使劲捏着他的胳膊:“铜皮铁骨啊,在太古之时也是大神通,武道的终极追求就是铜皮铁骨,你这神通太有潜力了。若非你是大周王室血脉,我一定要将你收做我的武士。” 崔渔看着划破的衣裳,再看看远处狼狈而逃的黑衣人,开口提醒道:“我要是你,就赶紧逃命去,免得这些人在追上来。区区一个李彪,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无敢动你的理由。” “伱是说李彪背后还有人?”少女闻言神情紧张起来。 崔渔点点头。 “快走!咱们快点回家!回家之后,我亲自给你做小阳春面。”少女精神紧张,灰头土脸的站起身,拽着崔渔就急匆匆往山外走去。 崔渔跟在少女身后,若有所思:“你不是贵族吗?体内应该有血脉之力?怎么不见你施展?” “血脉之力也有浓厚、稀疏之分,再者说血脉也分为好多种,就像是我项家血脉,继承的是远古‘力’之血脉,有的人掌握巨大术,有的人掌握大力术,还有的人掌握‘弱力术’。还有的人觉醒的是‘借力术’,‘控力术’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血脉分支。我才六岁,血脉还没来得及觉醒呢。” “要是我哥哥在此,定会将这些盗匪尽数切瓜砍菜般杀的干干净净,我哥哥觉醒的可是‘巨力术’‘控力术’‘巨大术’三种天赋,一旦成长起来,必然为我人族巨擘。”说到这里少女猛然住嘴,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崔渔: “要死了!要死了!竟然把我哥哥的底细给泄漏了,我哥哥的底细在家中可是绝密,不能叫外人知道的,免得被人暗杀。尤其是我项家的敌人‘张家’与‘韩家’,要是知道哥哥觉醒了三项能力,必定会派人暗中刺杀。” 看着少女懊恼的眼神,崔渔心头一跳:“我可什么都没听到。” “姑且算没听到吧。”少女看着崔渔,嘀嘀咕咕的道:“要不然以后你来我家做一个管事?讨一个差事?我日日夜夜盯着你,就不怕你将消息泄漏出去了。” 崔渔盯着少女,看着对方古灵精怪的眸子,乌漆嘛黑的脸蛋上看不出表情,不由得苦笑:“我还有的选择吗?” 他总觉得少女是故意泄露秘密的。 “当然没得选择。”少女拍着崔渔肩膀:“以后你就是我的管家了,等到了城里,我就安排你去习武。” 少女心性不坏,看她收租时候的表现就知道了。 能在这吃人世道还有这般心性,可谓是真真正正大善人。 “你收我做管家,好像有点麻烦。”崔渔牵着少女,在荒凉的山路上走着。 “什么麻烦?”少女抬起头看向崔渔。 “我与陈胜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崔渔面无表情的道。 “几个月前将陈胜脑袋开瓢的是你?”少女惊讶了,脚步都迈错了,差点栽倒在地。多亏崔渔手急眼快,将少女手掌抓住。 “是我。”崔渔也不掩饰。 “那到有些麻烦,陈家可不是好惹的。”少女抓了抓头:“不过无所谓,不过是开瓢,丢了些脸面而已,总归是有化解的办法。”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最后少女干脆趴在崔渔背上。 “话说项家怎么派你收租?”崔渔问出心中疑惑。 “每个项家子弟都要从小熟悉家中产业。”项采珠道:“不过这次我只收了一点租子,怕是少不得一顿毒打。” 项采珠有些苦恼,不过又嘿嘿一笑:“我已经逃了一命,区区一顿毒打算什么?” 崔渔闻言不语,只是背着项采珠,一路来到大梁城。 大梁城虽然只是一座小城,但那是相当于这个世界,相对于九州来说。 要是按照后世,那也是一个大城市,足有数百万人口。 大街上人来人往,城外虽然赤地千里,但城内却依旧歌舞升平,一片安逸祥和,似乎外界的干燥气氛没有影响到城中。 进入城中一瞧,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与别处不同。又行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五个大字。 崔渔不认识,只是觉得端的气派。 “到家了。”项采珠自崔渔背上爬下来,然后兴冲冲的向着府邸冲去。 “站住,此乃子爵府,哪里来的花子敢乱闯!”有一衣裳华丽的仆人走出连忙拦截。 “你个狗操的,瞎了你的眼,不识得姑奶奶我了?”项采珠破口大骂。 崔渔听闻项采珠彪悍话语,不由惊的瞪大眼睛。 谁能想到一路上斯斯文文的少女,竟然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小……小姐?”一群仆役闻言一愣,纷纷跪倒在地,双膝在地上匍匐前行,来到项采珠身前:“我得姑奶奶,您怎的如此狼狈?李彪那厮呢?那混账哪去了?看咱们不扒了他的皮。” 一群奴隶不断上前关切的问候。 项采珠抬起脚,将挡在身前的一群衣裳华丽的奴仆踹开:“都别给姑奶奶挡道,一群碍手碍脚的东西。” 说着话牵住崔渔的手进入府中,身后仆役哗啦啦的跟了上来。 “这些人是府中奴隶,对他们不能有好脸色,否则叫他们升起不该有的心思,反倒是害了他们。”项采珠道: “我家奴隶放在外面,那也是威风三等,吃穿住行不比那些大户人家主子差,所以才更要立规矩。” “来胜!”项采珠灰头土脸喊了句。 “小祖宗,您吩咐。”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弯着腰自人群中冲出,毕恭毕敬的一礼。 “带这位大爷好生去洗漱一番,在准备几身主子穿的衣裳。另外,不必准备酒菜,带他去芳园小伙房等我。”项采珠吩咐了句。 那青年一愣,然后连忙对着崔渔一礼:“大爷,您随我来吧。” “你先随他去,我稍后就到。”项采珠说完话迈着大步向远处走去。 “爷,您随我来。”来胜对着崔渔恭敬的道。 他见崔渔虽然是粗布麻衣,却也不敢怠慢。 来胜领路一直西行,不多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却不进正门,只进了西边角门。走了一射之地,将转弯时,至一垂花门前。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爷,您且随我来沐浴。” 来胜对着外面招呼一声,不多时就有十几个容颜靓丽的小丫头,端着水桶、花瓣、熏香,以及各种崔渔不认识的样式到来。 然后开始伺候崔渔沐浴,请崔渔来到木桶前。 “爷,这些都是上等药材。那是千年人参捣碎做的精华。那是六百八十年黄精秘制的养颜活血之药。哪个是‘楚留香’,自三千里外楚国进贡来的香料,沐浴之后可留香三天。这个是五百年狐妖乳膏,沐浴后可增加人的魅力,这个是蛟龙的龙香……。”来胜在崔渔耳边不断介绍,听的崔渔暗自咂舌。 一次沐浴就要十几样辅料,这根本就不是用钱能计算的。 “还不伺候大爷沐浴。”来胜吩咐了句,然后退出关门。 五个丫头身穿纱衣,就要上前帮崔渔脱掉衣裳,却被崔渔拒绝。 五个丫头退下,崔渔自己泡在木桶里,只觉得一股气机顺着毛孔往血液里钻,体内神力的恢复速度骤然提升了十几倍。 这股力量不是诡异之力,而是单纯的一股大补之力。 待到药材力量消耗完,崔渔才从木桶里站起身,自家的粗布麻衣是不能穿了,只能换上那华贵的衣服。 衣服做工精细,看起来就不是普通货色。 头上发丝随意挽起来,崔渔推开门,就见丫头不见,唯有来胜在门外候着:“爷,咱带您去小厨房。您可真是贵人,我家小姐素来讲究以厨会友,能进我家小姐厨房的,整个大梁城也不过二三人罢了。” “以厨会友?”崔渔诧异道,这少女玩的倒是花。 “那当然,我家小姐最喜欢做小阳春面。”来胜一边介绍,二人又是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座竹楼前: “小姐已经到了,您上去便可。” 崔渔闻言点点头,迈步走上阁楼,就听阁楼内传来一道摔打声,推开门走进去,就见满脸面粉的项采珠在认真的摔打着面团。 只是看着屋子里到处飞舞的面粉,崔渔很识相的停下脚步。心中忽然开始怀疑项采珠的厨艺了! “你等一等,马上就好。”项采珠声音很开心。 “你这阳春面做多久了?”崔渔面色诧异的问了句。 “八个月。”项采珠声音里有些小得意:“你可是第三个吃我阳春面的人!就连我大哥、我大姐,都没有吃过。” 崔渔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一个五岁娃娃做的面条能好吃? “我已经和大哥说了,大哥亲自派人去追查那伙人的下落,等将他们找到,姑奶奶我非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不可。”项采珠一边揉面,一边狠狠的骂着。 崔渔不语,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掺合下去的,这是项家内部的事情。 ”你放心,稍后吃完饭,我就带你去武馆,然后再找机会给你将陈胜的仇恨化解掉。“项采珠安抚崔渔。 “你不是贵族吗?陈胜不过是一个士罢了。”崔渔不解。 “陈胜是士,但是效忠大虞国主的士,而不是效忠我大梁项家的士。况且,就算对方是效忠大梁项家的士,那也是效忠我爹的士,而不是效忠我的士。”项采珠道:“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崔渔恍然,他不但听明白了,而且还是十分明白。 这不是和前世古代将军大臣类似? 将军大臣是君主的臣子,但却不是太子的臣子。 亦或者有一句话说的非常清晰‘君主的君主不是我的君主,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这就是奇怪的诸侯分封制度。 大火烧油,一股卤汁的香气扑鼻而来,闻着味道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崔渔,你吃不吃辣子?”屋子内锅铲声叮当作响,项采珠兴致勃勃的声音传来。 崔渔正要答话,忽然一道刺耳的女音传来:“项!采!珠!” “叮当~”厨房内锅铲落地的声音响起。 然后香风袭来,一阵急促的脚步自远处走来,接着就见一红衣女子,仿佛是一团烈火冲了进来:“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减免租子,你叫府上的人明年去喝西北风吗?老爷叫你去历练,不是叫你去败家的!” 女子的速度很快,快到崔渔竟然没有看清对方面容。然后屋子内便是一阵叮哐声响,一阵拳打脚踢声音。 “那些人都活不下去了!娘活着的时候说了,要给天下百姓留一条活路,不能将事情做绝。” “你个赔钱货,竟然还敢顶嘴,看老娘不打死您!”红衣女子气急败坏的喝骂道。 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叮咣之声:“早晚要将你个赔钱货给送出去。” 半响过后声音停止,红衣女子自厨房内走出,此时崔渔才看到女子面容,大概二十四五岁,看起来白皙无暇,端的美丽动人,有一股难以言述的妖娆之意。 “你是谁?”红衣女子此时才看到站在门口的崔渔。 “你又是谁?”崔渔面无表情反问了句。 “你来到府里,还问我是谁?你倒是第一个。”红衣女子面色不善。 “他是我的朋友,干你什么事!”就在此时项采珠自屋子内冲出,一瘸一拐面颊红肿的挡在崔渔面前,一双眼睛凶狠冷厉,就像是一只护犊子的小母鸡。 “呵呵,你的朋友?狐朋狗友,没有一个正经人。”说完话红衣女子转身离去。 红衣女子走远,崔渔看着鼻青脸肿的项采珠,千言万语终究化作了一句:“她是谁?” “我后母。”项采珠展颜一笑,鼻孔里流出一道血液,却满不在乎的一把胡乱的擦了去,然后走入厨房内,又是一阵叮当整理的声音。 许久后,厨房内才传来一道压抑着哭腔的话语:“崔渔,你吃不吃辣子?” 崔渔闻言心脏一抽,不知为何一股莫名难过席卷心头。 “吃!多放一点才好。”崔渔平息心中悸动,回了一声。 第二十二章 项羽! “那个女人是谁?你姐姐吗?”崔渔斜倚门框,看着鼻青脸肿故作坚强的小娘,心中忽然触动。 “我后母。”项采珠烹煮热油,在辣椒上淋下辣子。 “后母?”崔渔若有所思。 “你一个大户人家小姐,怎么去学做阳春面?”崔渔不解,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 “娘生前给我做的最后一顿饭就是阳春面。”项采珠声音依旧欢快: “我记得那一年下了很大的雪,娘临终前给我做的一碗面,就是小阳春面。” 屋子里的项采珠将辣子放入碗中,然后将面条捞出来,端到了崔渔身前,声音很平静: “可惜那年我年纪太小,只有三岁,记不得娘的面容,就连娘说的话都忘记得七七八八,只是依稀记得那一晚阳春面很好吃。自从娘走了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那种阳春面的味道。我聘请过无数大厨,可惜都不是记忆中的味道,前年开始我就自己尝试做阳春面。” 崔渔闻言一愣,呆呆的接过项采珠递过来的辣子。 崔渔接过面条吃了一口,味道很筋道,很不错,就是辣子很辣,有些呛眼睛。 崔渔端着大碗,蹲在门口直接‘吐露吐露’的吃个不停,今日的面条吃起来似乎很不一样,味道格外好吃。 项采珠也端着一个比脑袋还大的碗,配合着鼻青脸肿的面孔,满是面粉的脸颊,看起来有些好笑。 ‘吐露~’ 项采珠大口‘吐露’着面条,很快眼泪就流了下来,伴着脸上的面粉,哭成了花猫脸。 ”太辣了。“项采珠殷红眼睛,泪如雨下。 “确实是太辣了。”崔渔在旁边附和点头。 “那个女人自从进了家门后,我就时常吃不饱。我去找父亲告状,父亲还总是说我故意挑拨事情。”项采珠大口的吃着面条:“有一晚我实在饿的受不了,就来这里直接煮了第一碗面条。” “你姐姐不管你吗?”崔渔问了句。 “你不会以为他是我亲姐姐吧?”项采珠抬起头看了崔渔一眼。 崔渔一愣。 “我倒是有个哥哥,可哥哥整日里忙着修炼,很少见到人影。而且那女人最善于伪装演戏,就连我哥哥也总是以为我调皮。”项采珠声音低落。 崔渔看着鼻青脸肿的项采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 “就算我这副模样,我爹也只会以为是我陷害她。”项采珠泪如雨下,也不知是辣的还是哭了:“我现在只想早日觉醒血脉,看我到时候狠狠的教训她,揭穿了她的真面目。” 崔渔将面条吃完,伸出手去抚摸项采珠脸上的伤势,然后就见项采珠鼻青脸肿的面孔此时瞬间消退。 “咦,居然不疼了。崔渔,你还有这种本事?”项采珠诧异的看着崔渔。 “我的本事多着呢。”崔渔若有所思:“想要觉醒血脉,用什么办法?” “大量吞噬天材地宝,给体内的血脉积蓄足够能量。要不然就是直接吞服太古神兽的宝血,用太古神兽的宝血来提升、孕育自己的血脉。”项采珠放下碗,好奇的抚摸着脸颊。 “原来如此。”崔渔看着项采珠,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我的血脉浓度太低,甚至于觉醒的希望也是渺茫。我哥哥诞生的时候,血脉天赋太强了,母亲为了孕育哥哥,已经消耗了大部底蕴,等在怀我的时候,先天元气已经不够,我早产了三个月。”项采珠声音里满是失落: “我已经六岁了,可是就连体内的血脉之力都感受不到,体内孕育的血脉太单薄了。这辈子觉醒血脉是虚妄,大概是过个八九年,找个婆家嫁出去。这可能就是我的命!” “我哥三岁就感受到体内流转的血脉之力,五岁就觉醒异能,六岁就掌握了神通之力。而我六岁了却连一点血脉之力的感应都没有。天资之差可想而知。” “按照常理,贵族子嗣若是六岁在不能觉醒血脉,以后觉醒的希望渺茫。就算是觉醒了,错过了孕育宝骨的最佳时期,以后成就也有限。”项采珠滔滔不绝的为崔渔叙说着种种隐秘。 “宝骨是什么?”崔渔不解。 “这里。”项采珠指了指眉心处的松果体:“人到六岁,此处就会发育完全,停止蜕变。若贵族血脉六岁之前能觉醒血脉,可以用血脉孕养,将其化作‘宝骨’,可以获得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乃至于化作‘法器’‘法宝’。” 项采珠神情失落:“不能觉醒血脉,就算是贵族人家的子女,也就只是吃得好一点、穿得好一点,住得好一点罢了。根本就不会被家族重视。父亲有十几个孩子,总不能全部都顾及到。” 崔渔闻言心中感慨,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穷人有穷人的难处,贵族有贵族的难处。 崔渔看着项采珠,若有所思:“你是说有了别人的宝血,就能唤醒你体内的血脉?” “当然。”项采珠道。 崔渔一双眼睛看向项采珠,他想到的不是将自己的神血给项采珠,而是能不能利用物质转化,将项采珠体内的凡血尽数转化为神血。 对于这个小女孩,崔渔确实动了恻隐之心。 尤其是对方被揍的鼻青脸肿,还故作坚强的问自己“吃不吃辣子。”,那一刻崔渔的一颗心为之触动。 “我或许有办法助你觉醒血脉。”崔渔道了句。 “你有办法?可别吹牛了!就连大周王室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项采珠瞪着崔渔。 “你知道我掌握神通之力是吧?”崔渔对着项采珠道。 “当然。真是羡慕伱,铜皮铁骨就算在太古,也是强大得了不得了的神通。据说魔主蚩尤,就是天生铜皮铁骨,就算轩辕黄帝也不是其对手。”项采珠有些眼馋。 “其实我的天赋神通并不是铜皮铁骨。”崔渔看向项采珠。 项采珠一愣:“我明明看到的就是铜皮铁骨。” “我掌握的神通唤做:物质转化。”崔渔拿住手中筷子,接着只见一道流光闪烁,整根筷子变成了金黄色。 “卧槽!”项采珠又爆口粗,火急火燎的伸出手,夺过了崔渔手中的筷子,拿在手中使劲打量:“确实是黄金的!” “你他娘的这神通比铜皮铁骨更逆天。”项采珠眼睛都绿了,盯着手中筷子不松手:“可是你怎么帮我觉醒血脉?。” “你说我要是把你体内的普通血脉,转化为项家的祖血,如何?”崔渔看着项采珠。 “吧嗒~”项采珠手中筷子落在地上,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崔渔,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眼神看的崔渔发毛,就像是绿油油的饿狼,遇见了传说中的美味。 “崔渔!”项采珠忽然郑重其事的喊了一句。 “怎么?”崔渔被项采珠看得不自在。 “你要是能将我体内的血脉转化为宝血,以后我就是你婆娘了!等我长大了,给你生一窝娃娃。”项采珠开口惊人。 “你是贵族,我只是个平民。”崔渔笑着敲了敲项采珠的脑袋。 “什么贵族平民,你要是有了替人塑造血脉的手段,岂不是想要多少高手就有多少高手?大周朝都要被咱们给颠覆了,什么狗屁贵族、平民,掌握如此手段,全天下的人都要巴结你。”项采珠说到这里,一双眼睛看向崔渔: “不过掌握‘物质转化’神通的事情,你可不要再和别人说了,我怕你被人给关起来,或者是直接被人给弄死。这以后就是你知我知到小秘密,就连我哥哥、我姐姐都不能知道,否则他们非要将你囚禁起来,然后成为他们制造高手的傀儡不可。” 项采珠看着崔渔,声音里满是警惕,同时眼睛贼溜溜的打量四周。 “崔渔,咱们动手吧。”项采珠直接扑过来,挂在崔渔胳膊上,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他。 “此地动手,必然会有神力波动,而且万一转化血脉惹出什么异状也不好。不如你去我村子里?”崔渔看向项采珠。 回了村子,他就能有滔滔不绝的神力。 而且村子里诡异之力逸散出去,也是他的一块心病。没有他吸收诡异之力,那些诡异之力必定会附身村庄内的百姓身上,到时候不知要惹出什么火势。 他体内的经验值已经满了,神血封印也已经到了身躯的极限,再有诡异之力也无法吸收。 要是能在项采珠的身上将神力消耗掉,自己就可以继续去探索洞窟了。 “就这么说定了,我就要去你的村庄。”项采珠拍着崔渔肩膀。 “想要替你转化项家祖血,就要先要有标本,你可有项家异人的血液?”崔渔看着项采珠。 “哎,此事简单。不就是一点血吗?找我哥要去就是了。”项采珠说完话站起身,兴冲冲的就要往外走: “交给我就是了。” “碰~”才走到拱门处,直接和一个高大人影撞了个满怀,将项采珠直接摔倒在地。 来人是个成年人,身躯高大英武之气迸发,就像是一个高大的狗熊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股犹若泰山般的气势,径直向小院内压迫了来。 “小妹,你没事吧?”男子连忙伸出手去将地上的项采珠扶起来。 “哥,你个莽夫,走起路来怎么也不看着点?”项采珠拍开来人的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我这不是听说娘又打你了,所以怕你吃亏受了委屈,所以赶过来看看?再说我刚刚在外面处理了那群土匪,着急告诉你消息吗?” “哼,等你来,那女人早就走了。”项采珠气哼哼的道了句。 “强龙不压地头蛇,那女人如今占据着母亲名分,你暂且忍耐一些,等以后觉醒血脉,受到大虞国主册封,看她如何嚣张。”大汉弯腰宠溺的看着项采珠。 “哼,你还说,你还是不是我哥哥?你要是我哥哥,就替我将那贱人给悄无声息弄死。”项采珠露着虎牙。 “那可是母亲啊!”彪形大汉苦笑:“我要是敢无理,整个大周都容不下我,你这是将亲哥哥往火坑里推呢。她就算是打我,我也要默默忍受,我哪敢还手?” “废物!”项采珠狠狠的踹了男子的大腿一脚:“这次你从大虞国返回不及时,要不是我替你去收租子,有你好日子过。” “我可谢谢你了!一粒租子都没收回来,父亲那里的骂,我替你扛下来,到时候少不得一顿狗血淋头。”大汉苦笑。 “那些盗匪什么来历?可曾都料理了?”项采珠问了句。 “那几个盗匪,已经被哥哥拧下了脑袋,可惜却没有查出背后主使。大体也就是那几家,不知从哪里混进来的,我已经派人训饬个大士族了。不过你放心,大梁城是咱们项家的地盘,以后绝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彪形大汉眼睛里露出一抹冷光: ”你放心,等哥哥我在突破境界,就必然会为你找回场子。” “哼!”项采珠鼻子里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重新登临二楼,站在崔渔身边:“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好兄弟!过命的好兄弟!崔渔!” 然后又指着男子道:“我大哥,束手束脚丝毫没有男儿霸气,就连亲妹妹被人揍了,也不敢开口的大哥!项羽!” “项羽?”崔渔闻言一愣。 倒和前世某位大人物重名,不过也就是重名罢了。也没也没有太在意!没看到之前还有个陈胜呢吗? “原来是小妹兄弟,项羽见过阁下。”项羽起手一礼。 “见过阁下。”崔渔连忙一礼。 “我小妹眼光高的很,也孤僻的很,从小到大能登上阁楼吃面的只有三人而已。你现在是第四个,她能多交几个朋友,我很高兴。”项羽声音温和,看不出喜怒哀乐,也看不出鄙夷或者是亲近。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能登上阁楼吃面的确实是有三个,他算一个。剩下那两个心怀鬼胎之辈,已经被他给打断骨头给料理了。 “你们好好玩,外面的事情交给我。”项羽没有多说的意思,而是道了一声,就要转身走。 “等一下。”就在此时项采珠转身跑入厨房,拿出了一把大菜刀,手中还拎着一个比脑袋还大的面碗。 第二十三章 陈胜论昊天与西海 “你做什么?”项羽看着左手手持菜刀,右手持大碗的项采珠,不由得一个激灵,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放血!快把你的血给我一些。”项采珠兴致勃勃的盯着项羽,看准对方胳膊就要砍下去。 “你要我的血做甚?”项羽一把抓住项采珠的手臂。 “莫要啰嗦,快给我一碗就是了。”项采珠没好气的挥舞着刀子。 项羽见此接过刀,然后在手臂上一滑,就见有些淡黄色的血液顺着肌肉线条流淌而下,项采珠兴致勃勃的拿起小碗去接。 看到这一幕,崔渔心中暗道:“项羽是真的很宠这个妹妹。” 心中想着,项采珠那边扯出布匹,将项羽身上的伤口包扎住,然后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话语中满是嫌弃:“快走吧,可别在我这里碍眼。” 项羽闻言不多说,只是大步流星走出去。到了拱门外,十几个仆役恭敬守候。 “去给我查查那小子的来路。”项羽看着奴仆:“查清楚了,速来禀告我。” 芳园内 项采珠兴致勃勃的端着一大碗血来到崔渔生前:“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找他要。” “用不了这么多,一滴就够了。”崔渔接过大碗,还真是好妹妹啊。 项采珠闻言一愣,然后眨巴着眼睛,呆呆的挠了一下脑袋:“嗨,管他那么多,他又不差血,吃点补药就补回来了。” 崔渔一双眼睛打量着碗中淡黄色血液,心中若有所思:“项羽的血液与我的血液不一样。我体内的血液是一步到位,所以诞生起来极其困难,是一滴一滴的神血逐渐替换体内的所有血液。而异人的血液是通过骨髓塑造,全身血液气机相通。一旦发生进化,就是整体进化。理论上来说,异人与我现在的道路是一条路。不过我是直接一步进化到位,然后一滴滴的替换。而异人是全身血液一点点进化。” 神力弥漫感受着项羽血液内蕴含的力量,他能感受出一种奇特的韵律。 物质转化发动,崔渔利用物质转化的神通,记住了这股奇异的力量波动,然后将血液递给项采珠:“处理掉吧。” 项采珠愣住:“处理掉?这可是一大碗呢,你真的弄好了?” “你要是觉得可惜,可以炖了喂狗。”崔渔笑嘻嘻的道。 “喂狗多糟蹋东西,这可是好东西,比大补灵药还要珍贵。我四岁那年,被那女人打中头部,差点就咽气了,多亏我哥当时灌了一口血给我。”项采珠端起碗就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然后抬起头看向崔渔: “你来不来?” 崔渔连忙摇头。 项采珠也不推辞,直接一口气将一碗血喝干净。 看着嘴唇淡黄的项采珠,崔渔不由得一阵感慨:“可真是你哥的好妹妹。” “走吧。”崔渔起身向拱门外走去。 “去哪里?”项采珠追了过来。 “去我家。”崔渔头也不回的道。 项采珠闻言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咱们悄悄的去,不要带士卫。” 二人一路出了项家府邸,然后穿过人群向小李村走去。 之所以要回小李村,是因为崔渔在小李村能有充沛的诡异之力,即便是为项采珠消耗神力,也能快速弥补回来。否则就这世道,万一出现什么状况,自己体内神血中的神力耗尽,到时候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对了,我先带你去武馆,认识一下门路。”才走出府邸,项采珠忽然道了句。 崔渔闻言点点头,倒是没有反驳。 “你要不然带一些士卫?”崔渔若有所思的看着项采珠。 项采珠苦笑:“别了。项家出现这种事情,必然会施展雷霆手段,那些人不敢在出手了。更何况,咱们的事情见不得光,万一你的手段曝光出去,到时候就麻烦了。” 崔渔看着项采珠,忍不住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小女孩太懂事!崔渔知道对方是怕给自己惹来麻烦。 崔渔倒也不以为意,自己有起死回生的手段,就算真的出现意外,只要项采珠不是被人挫骨扬灰,他总归有办法将人给救回来。 二人一路上穿梭在滚滚人潮之中,过往行人见二人一袭锦袍,具都是纷纷让开道路。 这个世界,只有贵族能穿锦袍,平民只能穿布衣,奴隶只能穿粗布麻衣。而天子与诸侯王才能穿紫色与黄色。 二人过处无数麻衣人生怕招惹上麻烦,具都是纷纷让开路,半刻钟后一座颇具规模的武馆出现在眼前。 “福隆武馆。”崔渔看着牌匾上的四个大字,耳边传来项采珠的声音:“福隆武馆可不是普通武馆,而是有大传承的武馆。福隆武馆馆主石龙,与我父亲交情不浅。大梁城内各大家族的士卫,乃至于各路镖师,有机会都要来此地学上几手。石龙更是号称‘阴阳手’,武道修为已经超脱练精,却不知具体是哪个境界。” 有守门的武馆弟子看到项采珠,连忙迎上前来恭敬一礼:“见过大小姐。” “石龙在哪里?”项采珠昂着脖子说话。 “小的这就去通知。”守门弟子恭敬道。 二人走入武馆,崔渔诧异道:“你不是说你父亲与石龙交情不浅,怎么直呼其名?” “我是贵族!石龙只是一个平民罢了。”项采珠得意一笑,不过想到崔渔是平民,连忙道:“不过伱不一样,我将你看作是朋友。” 崔渔不置可否,他心中对于自己的身份并不认同。管你什么贵族士族,等我日后蜕化成半神,管教你们都跪下叫爸爸。 武馆内的广场上,刀光霍霍哼哈哼哈之声阵阵,三十多个汉子赤膊练刀。 “大小姐驾到,小人不能及时远迎,还望小姐莫要怪罪。” 二人才过中门,就见馆主石龙脚步匆匆走来,到了近前躬身到底,脸上满是谦卑。 “莫要多礼,咱今日来,是给你送人来了。”项采珠指着身旁崔渔:“这是我朋友,正要学一些本事。你莫要拿那些糊弄人的玩意来唬人,需传一些真功夫。” “不知公子是哪家的?”石龙看着崔渔,见对方衣裳华贵,还以为是某家公子,连忙躬身一礼,面色谦逊。 “打听那么多做甚,只管教本事就是了。”项采珠不耐烦的打断对方话语。 石龙闻言也不再废话,笑着道:“我福隆武馆有三大镇门绝技,一曰:炼铁手。二曰:小金身。三曰:阴阳手。不知公子想要学哪一门绝技?” “就炼铁手吧。那小金身挡不住水火之力,反倒是白白吃苦。阴阳手是你压箱底绝技,怕也藏藏掖掖遮遮掩掩学不利落。”项采珠干脆利落的道。 “明日他就来登门学习,所有耗费皆算我账上。”项采珠豪气干云的挥手。 “小姐,这世道咱们不收金银了,而是用粮食、药材抵债。”石龙连忙道。 “好生教导便是,还能差了你的帐吗?”项采珠挥了挥手,然后扯着崔渔离去。 走出福隆武馆,崔渔好奇道:“这就完事了?” “当然,我可是贵族,整个大梁城都是我家的,要是和普通拜师学艺的弟子一样,教你做三年杂役、三年基本功,在三年教头,然后在传你真正练法,你愿意吗?十年后你根骨都定型了,还能有什么成就?”项采珠道。 很多事情落在项采珠口中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那就要几辈子的累积,乃至于要将子子孙孙都卖了,才能换来超脱的机会。 “那小金身也就罢了,你有‘那’本事,小金身在你身上就是浪费时间。阴阳手是石龙压箱底绝技,传授起来必定会留一手,教你学不全。反倒是炼铁手,虽然修炼起来很难,但却是最有可能学全的法门。等你以后修炼到高深地步,可以与石龙做交易,叫他将真正秘诀传授给你。” 项采珠眼睛里露出一抹精明。 就在崔渔与项采珠离去后,石龙站在院子里,看着二人离去背影,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化作了一抹阴森恐怖。 衣袍一甩,转身来到后院,就见陈胜正坐在案几上扒橘子。 “来人果然是项采珠?”陈胜问了句。 “就是项采珠,想不到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被人横插一杠子。要不是我亲自出手将那些人料理,只怕项羽已经顺着线索,追查到了咱们头上。”石龙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不安: “项采珠没有入瓮,咱们该怎么办?三江帮那里可是下了通牒的。拿不住项采珠,咱们凭什么去打小鱼人珠的注意?” “也怪不得咱们,那些人可都是三江帮的人手,咱们都提供情报了,他们自己将事情办砸了,还能怪到咱们身上?”陈胜停下扒橘子的动作:“坏咱们好事的那个人底细查出来了没有?” “不知道!大梁城哪里来的刀枪不入的异人?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石龙苦恼的摇了摇头。 “从哪个人的身上入手,项采珠无缘无故带一个人来拜师,一定会查到线索的。有了线索,到时候高大升追问起来,咱们也算有的理由推脱。”陈胜眯着眼睛。 “你说,三江帮真的和太平道勾搭上了?”石龙看向陈胜。 “太平道的野心,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太平道的实力,也比你预料中要强大的多。我听人说南华老仙三个月前修为更进一步,已经开始合道黄天了。要是黄天真的能颠覆昊天,到那时就是我等天下士族、练气士的机会。甚至于我听人说,许多贵族也开始暗中积蓄实力,对大周王庭早有不满之意。那齐国、晋国、秦国、楚国、越国为首的五大诸侯王,早就与大周王室心有不和,暗中与大周王室多有龌龊。” “天下大乱,我等士族才能有机会登临绝顶,成为新的贵族,获得新的封地。大周统摄天下五千年,天下贵族苦大周王室久矣,士族苦贵族久矣,鬼神被大周镇压了五千年,更是早就心有不甘跃跃欲试。太平道的黄天,不过是叫众人看到了一线希望而已。毕竟昊天太强了!尤其是历经五千年累积,谁也不知道昊天强到了何等地步。”陈胜将橘子塞入口中:“先办事吧,太平道能不能孕育出黄天,叫黄天顺利出现在世上还两说。倒是那三江水神,可是一位大有背景的神灵,咱们投靠过去总归没错。” “说起三江水神,我最近听闻一小道流言,据说西海似乎有大动作。西海那位龙君与洞庭湖的龙君暗中达成某项交易,想要打人族水脉的注意。”石龙忽然道了句。 “西海那等大势力,距离咱们太远,还是先把眼下事情办妥,获得龙族血脉再说。办好了这次差,咱们就有机会获得龙族血脉的资格。”陈胜打断了石龙的话。 “那就先查那小子,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太令人心中起疑。”石龙若有所思的道了句。 人潮滚滚,项采珠抓住崔渔手臂。 “崔渔,你有梦想吗?”项采珠问了崔渔一句。 “梦想吗?长生不死算不算?”崔渔问了句。 “你做梦!就连神灵都有衰老腐朽的一天,你还敢说自己长生不死?”项采珠嗤之以鼻。 “他们不过是一群诡异罢了,算哪门子神灵。”崔渔嗤笑一声。 “嘘,可不敢乱说,会惹来祸事的。”项采珠连忙对着崔渔竖起手指。 崔渔不语。 长生不死吗? 这个梦想虽然遥远,但并非遥不可及。 大周有三百六十五路真神,大周之外无尽大荒,还有数不尽的诡异,只要努力下去,总有成为先天神灵的一天。 “你有什么梦想吗?”崔渔反问了句。 “我的梦想嘛……觉醒血脉算不算?等我觉醒血脉,成为异人之后,一定先将那贱人打一顿,连带将那贱人身后的大家族满门抄斩。”项采珠目光灼灼:“到时候,谁也欺负不得我。” 崔渔知道她说的那个贱人是谁,所以也就没有言语。 第二十四章 塑造神血 崔渔与项采珠一路低调潜行,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李家村,然后带回了家里。 回到李家村地界,空气中熟悉的诡异契机又开始蜂拥而至,向崔渔体内涌来,不断的侵袭崔渔周身,被天赋神通转化吞噬。 此时天色已经渐暗,崔渔直接将项采珠带回屋子里。热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虞听闻动静,连忙爬起身:“公子,您回来了?她是谁,您新买的奴隶吗?” 虞点着灯,看着黑夜中项采珠模糊轮廓,开口问了一句。 “可不敢做奴隶,这是我朋友。你去睡觉吧!”崔渔随手点化出一块寒冰,放在了虞的床前,然后将项采珠招到自己的帷幕内。 “这就是你那个美丽的女奴?为了她将陈胜打的脑袋见了血?”项采珠在黑暗中压低嗓子道了句。 崔渔闻言一笑:“我这个人就见不得他那么嚣张的人。” 说着话看向项采珠:“安静坐好。” 崔渔伸出手,拿住了项采珠胳膊,然后把握住对方静脉。 想要塑造神血,当然是先从静脉开始。动脉血液循环太快,万一把握不住岂非麻烦大了? 崔渔心中念动,回忆起项羽体内神血的波动。 感受着项羽血脉的波动,崔渔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现出一种直觉:“项羽的血脉并不圆满,似乎还可以精进,更好的进行弥补。” 那是一种直觉,近乎于本能的直觉,是体内神血带给他的直觉。 他有一种感觉,项羽的血脉和自己的血脉比起来,似乎差了很多很多,简直是天差地别,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对方的血脉法则断断续续,根本就无法成型。 心中想着,然后物质转化发动,接着体内神血中贮存的力量犹若潮水般宣泄了出去。 封印在崔渔体内三万神血中的神力竟然瞬间消耗一空,然后项采珠的体内出现了一缕微不可查的项家祖血。 不是项羽的项家祖血,而是根据自己体内神血弥补了缺陷后,精细化的项家祖血。 消耗三万缕神血,才组成一缕神血,这其中的消耗未免太大了! 此时项采珠体内的血液不该称呼为祖血,理应称之为神血才对。 “消耗三万缕神血的力量,竟然才转化出一缕项家神血,不应该啊!难道我的先天神血太低级?还是说项家神血太高级了?”崔渔心中不解。 三万缕转化成一缕,这效率未免有些太过于感人。 在看对面项采珠,此时身躯颤抖,黑暗中眸子里一点点淡黄色的光芒逸散,犹若是萤火一般:“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项采珠看着崔渔,声音激动,但是却吐字艰难:“别打扰我。” 说完话项采珠盘膝坐下,双手掐了一个奇怪姿势,静静的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似乎陷入了静止。 看到项采珠的模样,崔渔没有过多打扰,而是略作沉思后走出屋子,一路来到村东头的古井前,手脚麻利的爬下井去,再次进入井底。 水蓝色的珠子吐出,化作一股轻灵光芒将起护住,接着浩浩荡荡的诡异之力尽数向崔渔汹涌而来。 崔渔一步迈出,神力灌入‘定’字珠内,一股寒潮涌过,脚下化作一道寒冰通道,然后崔渔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伴随着崔渔走的步伐越远、越快,体内神力恢复越迅速,不过三十几个呼吸,体内数万神血的力量已经蓄满。 然后滔滔不绝的神力灌入定字珠内,无穷神力灌入定字珠中,崔渔又开始了新一轮对定字珠的炼化。 半刻钟后崔渔已经走到滚滚熔池前,看着熔池内滚烫地火,一股淡蓝色的火焰在地火上轻轻燃烧。 宝珠内迸射出的寒潮遇见那淡蓝色火焰,竟然无法为其降温。 至此崔渔的脚步被挡在岩浆前。 浩浩荡荡铺天盖地的诡异之力席卷而来,崔渔手中水蓝色的宝珠光芒越来越强盛,而伴随着神血之力的洗练,崔渔对宝珠的掌控越加得心应手。 崔渔静静的坐在岩浆前,他发现伴随着神血从自己体内转化,又化作神力灌入宝珠内,自己对于体内的神血的掌控越加入微,越加得心应手。 同时身躯似乎也在承受某种锤炼。 “岩浆中央的台子上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有如此浩瀚的诡异之力。多亏我每日吸收诡异之力,否则此地诡异之力爆发出去,整个小村庄怕都是要被诡异之力污染。乃至于外界的时间之力都要被触发。”崔渔心中万千思绪流转。 估算了时间,大概五六个时辰过去,崔渔起身走出洞府,然后爬出枯井,又将枯井封住:“神魔井!李家村有大秘密。不论是时间的禁忌力量,还是神魔井下那股浩瀚的不可思议之力,都同样叫人心惊动魄。” 外界东方才刚刚泛白,还没有亮起来,崔渔回到自家屋子,就见项采珠正神采奕奕的坐在窗子前,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明月不语。 “你醒了?”崔渔来到项采珠身边。 “崔渔!”项采珠看到崔渔回来,直接扑过来钻入崔渔怀里,声音里满是激动与哽咽:“我要给你做老婆。” “……你想给我做老婆?你这小豆丁,等到猴年马月去?”崔渔没好气的拍了项采珠后脑一下:“怎么样?” “那缕血液保存了下来。甚至于伴随着那一缕血液在体内游走,我能感受到周身窍穴中似乎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力量在蠢蠢欲动。”项采珠激动的嘴唇都在颤抖,声音在不断的哆嗦。 “这一股力量就像是引子,里应外合之下,似乎随时都能将我体内的潜能勾动。”项采珠道。 崔渔看着项采珠,看着小小少女激动的模样,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急!一缕血液就有如此力量,等以后弄她个十万缕,将你全身血液都换个遍,看你到时候能有什么本事。” “到那时我必定是项家第一人。”项采珠精神奕奕,咧开嘴傻笑。 “你今天回家吗?”崔渔问了句。 “当然不回去,等我什么时候觉醒了血脉,我什么时候再回去。”项采珠高兴的道。 “在我家倒是可以,不过要悄悄藏起来,免得惹出什么乱子。”崔渔对着项采珠道:“你就在屋子里修行,哪里都不要去。我父母与小妹也很少来我的屋子。” 一边说着,崔渔体内神力转化,又一次开始为项采珠塑造血脉。 得了崔渔塑造的血脉,项采珠明显吃劲,悄悄的钻进被子里,仔细感受血脉之力的运转。 “主人,她是谁?”那边虞坐起身,满脸敌视的看着项采珠。 “项家小姐,那日收租的那个。”崔渔道。 “主人,您怎么将她给绑来了?”虞闻言顿时慌了神:“项家要是知道这种事情,咱们整个小李村都会被踏平的。” “安了。你小心掩饰,不要叫小弟小妹吵到她。”崔渔安抚了虞一声,趁着夜色又来到古井,然后悄悄钻入古井下,补全体内的神血之力,然后向村子外走去。 他要去武馆习武,到要见识一番武道的厉害。 而且他也觉得自家要练习一下搏杀之术,否则自己空有神通在手,一旦被人近身,到时候必定只有挨打的份。 崔渔脚下如风,一个时辰已经来到了武馆。 昨日有武馆弟子见到过崔渔,当然不敢阻拦,崔渔一路来到了武馆内,正要去大堂寻找石龙,忽然一个弟子慌慌张张的端着托盘跑出来,瞬间与崔渔撞了个满怀。 罐子、汤水洒落一地,浓重的草药味在武馆内弥漫,那人连忙慌张收拾地上罐子,忍不住破口大骂:“没长眼睛啊!走路眼睛看哪里呢?” “对不起。”崔渔连忙弯腰帮那弟子收拾瓦罐。 “哼,这可是咱们贵客要的草药,现在被伱撞撒了,稍后师傅问责起来,看不扒了你的皮子。” 那弟子骂骂咧咧,抬起头看了崔渔一眼,然后动作呆愣住,口中喝骂也随之停止。 然后整个人仿佛看到鬼一样,踉跄着后退摔倒在地,二话不说转身向后堂狼狈的跑去。 “你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崔渔看到那弟子的表情,心中有些奇怪,继续低下头收拾罐子。 后院 石龙手中把玩着两个钢球铁胆,眼神中露出一抹焦躁。 在旁边,陈胜也是来回走动,目光中露出一抹焦躁。 屋子内草药气息浓厚,就见三江帮护法高大升此时躺在病榻上,整个人面色苍白,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一个大夫正在为高大升行针。 “怎么样?”眼见大夫拔下最后一根金针,石龙手中铁胆停止转动,快步上前问了一句。 “无妨,只是受了内伤,断了几根肋骨而已,吃几付接骨药就好了。”大夫不以为然,然后奋笔疾书开了几付药方,递给了石龙:“按方抓药煎熬便可。” 送说完话告辞离去。 石龙吩咐人去熬药,不多时床榻上传来一道道急促的咳嗽声,高大升自昏迷中醒来。 “高护法,您武道修为在江湖中也算是一等好手,究竟是谁伤了你?竟然将你打成这副样子?”陈胜凑上前去,看着面若金纸的高大升,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项莽子!碰到项家的那个项莽子了!简直不讲道理,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拳,要不是我见机的快,直接跳下河水,那项莽子不通水性,只怕是要被他砸死了。”高大升苦笑一声。 “项莽子?你碰到项羽了?他为什么打你?所有手脚咱们都清理干净了,他又没有证据,凭什么打你?”陈胜不解。 “他是贵族,是大梁城的未来主子,你说他凭什么!他打人还要证据?这大梁城的三教九流大小势力,那个没挨他一拳!”高大升趴在床上无奈的苦笑。 听闻此言,陈胜与石龙面面相觑。 是啊! 大梁城是项家的,项羽打人还要理由吗? “那项莽子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就连你也挨不得他一巴掌?”石龙此时上前关切的问了句。 “不知道!很高!深不可测的高!我连他一巴掌都挨不住,你觉得我能看得出他的深浅?”高大升苦涩一笑。 双方说话的功夫,忽然只听一阵急促脚步声响,就见一道人影慌里慌张的自门外闯了进来。 “混账,没有规矩的东西,怎么不敲门就闯进来了?”石龙看到来人,面色阴沉怒骂了句。 “师……师傅……傅,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武馆弟子气喘吁吁,眼神惶恐惊悚。 “你看到了什么?”石龙见自家弟子犹若惊弓之鸟,眼神里不由得露出一抹凝重。这可是自己精心培育的大弟子,是什么事情能叫他如此惊慌? “弟子碰到了那个人!”武馆弟子喘着粗气。 “陈川,你慢慢说,究竟碰见了什么人?”陈胜问了句。 “就是那个救了项采珠,坏了咱们事情的人。那日李彪被其杀死,咱们趁机逃了,所以记住了他的面容。”陈川气喘吁吁的道。 “什么!!!” 此言落下,三人具都是心头一惊。 “那个人在哪里?”床上的高大升疵目欲裂,恨得猛然砸动床板,牵动胸前伤口,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就在武馆!”陈川道。 在武馆? 这回轮到三人悚然了! 所有的怒火尽数化作了悚然! 对方怎么会出现在武馆?难道是被人窥破了线索,所以找上门来? 就算自己心中觉得已经将伤势处理干净,可也不敢小瞧天下人,万一对方真的能抓到什么线索呢?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陈胜深吸一口气:“对方登临武馆,必定是饱含杀机,一个应对不及,只怕武馆的倾覆之祸就在眼前。” “我不能露面,我要藏起来,此事万万不可牵扯到我身上。”陈胜一双眼睛看向石龙:“我在,陈家就在,就算是武馆毁了,在我陈家的支持下,也定可教你东山再起。区区一个武馆而已……。” 陈胜看向石龙,心中提起警惕,身上筋骨崩起。只待石龙回答一个不是自己想要的,就立即爆起,将石龙格杀当场。 他自己是没有这般本事的,但自从上次被崔渔一棍子撂倒之后,家中为他准备了不少手段防身。 那防身手段虽然珍贵,但为了不将陈家牵连进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第二十五章 炼铁手 石龙是个老江湖,此时如何察觉不出场中气氛诡异,不动声色的道:“二位放心,不管对方因为什么能追查到我这里,所有线索到我这里都到此为止,绝不会继续牵连下去。我派人暗害二小姐乃死罪一条,对方绝不会放过我,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只是我死了,家中还有一段香火在三江帮,还要劳烦二位照顾。” 陈胜听了石龙的话,暗自松口气:‘果然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 “你放心,不管对方因为什么,若真将你牵扯出来,你的后事咱们替你包办了。”陈胜开口打包票。 “走,去会会哪位高手。”石龙一马当先,陈川紧随其后。 二人一路走来,正碰见摸不着头脑,在院子里迷了路的崔渔。 “师傅,就是他。”陈川指着好像没头苍蝇一样的崔渔,压低嗓子。 “是他?”石龙闻言愣住,转过头看向陈川:“你先前说是他杀了李彪,救了二小姐?” “就是他,弟子绝不会记错的。”陈川连忙道。 “不对,他不懂武道,你会不会记错了?”石龙一愣。 “他是不懂武道,但却是个异人,能够刀枪不入铜皮铁骨。”陈川连忙道。 “异人?”石龙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双眼睛打量院子里乱转的崔渔,略作沉吟后吩咐了句:“暂且稳住,看我表情行事。” “我倒是为何手尾明明已经处理干净,对方居然能找上门,原来是一场误会。你莫要慌张,这小子是来拜师学艺的。” “拜师学艺?杀了咱们的人,坏了咱们的计划,还敢来拜师学艺?”陈川也愣住了。 “正所谓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自投。既然主动送上门来,可就留他不得了。”两颗铁胆在石龙手中猛然碰撞在一起,好像是一道惊雷乍响。 “不可留下痕迹,最好叫他悄无声息间死掉。”石龙压低嗓子:“二小姐对这小子看重的很。” “杀人不留痕迹,师傅有什么办法?”陈川低声问了句。 “想要杀人,有无数种办法,而且还是无形无迹。”石龙笑着道:“早些年间,我在某座废墟内,获得过一本秘籍。我辈武者修行功法求的是洗髓伐毛延续寿数,与天地争夺寿命,乃是养命之法。而这功法剑走偏锋,以汲取修士的生命为代价速成,不出一个月便可将他体内元气消耗枯竭,叫他死的毫无破绽。” “你稳住了莫要慌,将他带到大厅来见我。”石龙吩咐了句,转身向大堂走去。 那陈川闻言略作犹豫,然后迈步向崔渔走去。 那边崔渔找不到路,正在乱窜之时,忽然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声响:“可是崔渔?” “正是在下。”崔渔连忙循声望去,见到陈川后起手一礼。 陈川见崔渔没有认出自己,不由得放下心来:“师傅知道你来了,怎的到处乱跑?快随我来,师傅已经在大堂等候你多时了。” 崔渔闻言立即跟上:“不知兄弟高姓大名?” “我叫陈川,是武馆大师兄。”陈川头也不回道。 “原来是大师兄,在下崔渔,以后还要劳烦师兄照看。”崔渔笑着道。 “嗯。”陈川不置可否,一路闷头往前走。 来到大厅前,陈川进去禀告。 不多时,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弟子,此时自武馆内走出,对着崔渔喊了句,然后转身向武馆内走去:“馆主叫你进去。”。 一路来到到后院,却见一身穿黄色短褂,身材矮小的石龙,此时坐在椅子上把玩着铁胆,在身旁的案子上摆放着一盏袅袅香火,陈川就面色恭敬的站在石龙身边。 “馆主,人带来了。” 老者挥挥手示意弟子退下,一双眼睛看着崔渔。 “见过馆主。”崔渔连忙抱拳一礼。 “想要到我五行武馆学艺,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资质。伱虽然是二小姐推荐来的,但我福隆武馆有我福隆武馆自己的规矩。二小姐只能管他项家的一亩三分地,我福隆武馆有自己的规矩。” “在下晓得,绝不敢违逆馆主吩咐。”崔渔连忙起手一礼。 “嗯。”石龙满意的点点头:“不过终究是二小姐介绍来的,与寻常弟子不同。寻常弟子需杂役三年,然后在传授一手功夫。为武馆效力十年,才能传授入门功夫。三十年才可得真传,但你却不同。” “我这里有一门打磨筋骨的武技,就提前传授给你了,也算给二小姐一个面子。” “陈川。”石龙喊了句。 “师父。”陈川对着石龙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陈川身材高大,身上穿着一件事宽大的袖子,面容英武神俊,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述的傲气。 “将我的《五雷炼铁手》取来。”石龙吩咐了句。 “师父。”陈川闻言勃然变色。 “取来。”石龙又重复了句。 陈川闻言看了崔渔一眼,终究是不敢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陈川面色阴沉的走进了,手掌托着一只檀木盒子,慢慢自门外走来,恭敬的奉上。 石龙接过盒子,然后不紧不慢打开,自其中掏出一张黄色丝绢,丝绢上画着一道道人形图案,以及一道道口诀。 “识字吗?”石龙问了句。 崔渔摇头。 他个穷苦人家孩子,哪里有机会识字? “无妨,我教你背诵口诀。”石龙闻言淡淡一笑,开始诵读布卷上的文字。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 “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 “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 “……” 崔渔很聪明,不是一般的聪明,三百字口诀,不过盏茶时间便已久记下。 见此石龙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我辈习武,讲究的是长生蜕变。五雷炼铁手乃此中极品,乃天下少有入门的着基的武功。凡天下武功,无不是由外及内。你且上前来,我传你五雷炼铁手奥义。” 石龙与崔渔叙说了半日,将入门奥义尽数告知,才差遣弟子将崔渔打发走。 “师傅,这秘籍弟子能否手抄一本?免得日后忘记漏记,也能时常温习。”崔渔走了几步,回身对石龙道。 “无妨,这原本你拿去就是。”石龙满不在乎。 “多谢师傅。” 崔渔走出门外,就见陈川面色阴沉的站在角落,眼神阴郁的看了崔渔一眼,转身走入屋子内。 “师父,你怎么将那五雷炼铁手教给他了……”陈川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那可是咱们自废墟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口诀。您连我都不曾传授,他凭什么!” “瞧你的样子,这就沉不住气了?”石龙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 “可五雷炼铁手乃太古神魔武学,一旦炼成可颠倒虚无操控五行……”陈川依旧不甘心:“弟子还想尝试一番。纵使身死道消,也不后悔。” “我知道你困在五脏境界八年,想要借助五雷炼铁手破开关窍,完成五脏锤炼,可五雷炼铁手实在是凶险,就算是我也无法驾驭,才刚刚入门,就已经消耗了三十年寿数。” 石龙一边说着,掀开脑后,露出一缕雪白的头发。 “师父!”陈川大惊失色。 “五雷炼铁手不适合你!准确来说,是不适合这个时代!”石龙放下头发看向青年: “自从得了这五雷炼铁手,为师暗中传授弟子八人,皆寿数耗尽而死,这五雷炼铁手乃是消耗寿命的邪功。我前日倒是发现这五雷炼铁手的一点关窍,正要利用此人实验一番。此人坏了咱们计划,死掉也不心疼。此中之事我自然有打算,你不必过问。” “他确实是该死!可惜了这炼铁手!给他作陪葬,也不算辱没他。”陈川闻言顿时面漏杀机。 “本来这次计划若成,你去投靠三河帮,利用三河帮突破五脏境界,可惜啊……”石龙悠悠一叹:“项家是绝不会再给咱们机会了。而且太平道内有法旨降下,天变之日即将到来,到时候无数机缘将会在大梁城诞生,你唯有突破至五脏境界,才能在大势中分一杯羹。” “所以,为师决定将我五行武馆的压轴心法传授于你,五雷炼铁手太过于极端,还是《五脏劲》平稳。” “五脏劲?”陈川闻言眼睛顿时亮了,随即面露忌惮之色:“五脏劲乃道门五大圣地之一‘五庄观’至高心法。弟子以此功法突破……。” “怕了?”石龙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川: “大梁城就要乱了,大虞国、大周的天下也要乱了,不突破五脏劲,你连掺合的资格都没有。等到大势到来,你我将秘宝贡献给太平道高真,区区五庄观罢了,岂能与大势做对?” “请师父赐法,大不了以后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就是了,咱们在大梁城都已经躲了十八年,不也没什么事情。” 石龙笑了笑,然后缓缓将身上衣衫扯开,平铺在桌子上,就见那衣衫内衬用金线绣着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还有一副栩栩如生的图案。 陈川此时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落在那细密的文字上,再也挪不开眼睛。 “不着急看,今日后这五脏劲就属于你了。”石龙笑着将衣衫袖子割开,就见石龙的衣袖内竟然还有一层灰色的衣袖。 不错,就是一层灰色的衣袖。 衣袖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看起来极其柔软,灰蒙蒙的就像是纱衣,随意被石龙攥成一团,拿在手心。 看到那灰色的衣袖内衬,陈川不由得呼吸急促,一张面孔涨红:“袖里乾坤!袖里乾坤!这莫非就是五庄观至宝袖里乾坤?” “是袖里乾坤,为了这件宝物,咱们叛逃出五庄观,在大梁城躲了十八年。”石龙拿着灰色袖子里,眼睛里满是感慨: “可惜,这袖里乾坤我参悟十八年,依旧只是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袖子,看不出半分神妙之处。” 石龙将衣袍拿起,扔给陈川:“拿去参悟吧,天下大变即将到来,你若能突破五脏境界,便可多一分气数,多一分希望,能为黄天立下不世功勋。” 说完话师徒二人走出大堂。 且说崔渔怀中揣着五雷炼铁手秘籍,一个人走在武馆,一边走一边随意翻看手中秘籍。只是才走了三十几步,不由得脚步顿住,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手中秘籍。 “不对啊!” 崔渔脚步顿住,使劲的回忆着先前石龙说过的话语。数来数去,石龙确实是说了三十五位药材。 “师父和我说的是三十五味药材,可秘方上似乎是记录着三十六味药材。” 崔渔仔细回忆,石龙确实是说的三十五味药材。 他虽然不识字,但却也识数。 “一二三四五六……是三十六味。”崔渔仔细的数了又数:“是我记错了,还是师父忘记说了?” 配方上三十六味药材的名字皆用符号隔开,他虽然不识字,但确认是三十六味药材没有错。 “五雷炼铁手的修炼需要以秘方配合,是我漏记了秘方的一味药材,还是师父没有说。”崔渔努力回想,他明明数着那药方足有三十六味药材,可算来算去还差了一味。 还是说我不识字,上面用符号隔开的并不是药材,是我自己搞错了? 练武之事马虎不得,稍有差池便是南辕北辙,将整个人练残废的下场。 此世界武道,第一重关是‘极’。将身体某一部分利用草药锤锻到极限,使得器官发生蜕变,诞生一股‘炁’。蜕变的器官可以汲取药性的力量,亦或者是汲取天地间的某种奇异能量。 这个器官可以是手。也可以使脚,乃至于可以是脑袋、眼睛、裤裆,教你想都想不到。 从锻炼手指的佛门《一指禅》到练头的《铁头功》,锻炼裤裆的《铁裆功》,练腰的《铁板桥》,简直是奇奇怪怪数不胜数。 第二重关就是‘血’。 以那蜕变的器官产生的‘炁’去养血,使得血液发生蜕变。 第三重关就是‘筋’。 在以血液养筋。 第四重关是‘骨’。 以筋发响,弹锤锻练筋骨。 然后第五重关‘洗髓’。 第一重关‘极’,就是将身体按照秘籍锻炼,锻炼到极限。 寻常人锻炼稍一过度尚且是肌肉劳损,骨膜、关节问题百出,更何况是习武? 崔渔脚步顿住,转身往回走去。 第二十六章 小道张角 只是等崔渔走回大堂,大堂内早已空荡荡,哪里还有人影? “不知道这三十六个字符是不是药材名称,还是说这三十六个字符是筋络穴位的名称。”崔渔心中迟疑,他也不识字,也不敢胡乱猜测,免得冤枉了好人。 最关键的是,他想不到石龙害自己的理由。 如果对方教授自己假的秘诀,又何必将秘籍一起给自己? 要知道自己可是项采珠推荐过来的,石龙要是敢暗害自己,项采珠能饶过他? 虽然理论上对方没有暗害自己的必要、理由,但崔渔看着秘籍上的字符,有些迟疑了。 “还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要不然回去问问项采珠?”崔渔拿着秘籍若有所思:“项采珠屁大点人,认识个什么字。” 项采珠才五岁,崔渔倒是不觉得对方会认识很多字。 “对了,南华真人说大梁城内有一位老儒生,推荐我来他这里读书识字。”崔渔将秘籍揣入袖子里,然后略作沉思径直走出门去。 那个老儒生叫什么来着? “叫李铭,住在百草堂。”崔渔回忆起当初老道士说的话,迈开步子走出武馆,然后左右打量一番,却见街头人来人往神色匆匆,精气神中透漏着一抹倦怠、焦躁。 “这位信士,贫道有理了。” 见到崔渔从德隆武馆走出来,站在大门前东张西望,忽然一个十七八岁的人影,仙风道骨有道高真模样的凑过来,手中拿着一杆拂尘,颇具世外高人模样,别有一股出尘的气息。 “肥羊!大肥羊!”崔渔看着道士,道士也在看着崔渔。 看崔渔身上的衣裳,只是平民穿的粗布麻衣,绝不是士族,更不会是贵族。 能习武的平民? 肥羊没得跑了。 就算是骗了又能如何? 自己打一枪换个地方,大周朝三百六十五路诸侯,每个诸侯下辖多少县城? 自己一年骗一个地方,这辈子也骗不完啊。 我张角从巨鹿一路骗到这里,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天下间就没有我骗不了的人。 崔渔闻言看着面色红润的张角,见对方衣裳不凡,气宇轩昂自有一股风流气度,仿佛是有道修真神仙中人,连忙回了一礼:“见过道长,不知道长可有事情?” “我见信士气宇轩昂姿态不凡,特来与施主化个缘法。”张角回了句。 “缘法?是何缘法?”崔渔面带好奇。 对于练气士,他只接触过南华真人与小道士守诚,还真从未遇见过第二位道士。 张角是练气士无疑。练气士通常都是不显山不漏水,除非对方施展手段,否则还真发现不了对方是个有大本事的。 眼前道士同样不显山不漏水,看起来就气度非凡,绝非寻常俗人。 崔渔不敢怠慢,这个世界的道士,九成九都是骗子,但剩下那一成,也绝非偶然数字。 “我有《扶天广意灵签》,小哥不如卜算上三卦如何?”张角变魔术般,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老旧的卦筒,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根根不知是何材料制成的黝黑签字。 “至于说卦金嘛……”小道士仙风道骨,摇晃着手中筒子,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崔渔的身上穿着。 见崔渔肌肤细腻光滑,显然没有受过风吹日晒,就算是一个平民,家中也必然生活条件很好。 “金沙一碗,在结善缘一件,日后阁下身上获得造化,须应我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小道士一双眼睛看向崔渔。 这大荒大灾之年,黄金根本就不值钱。 对于那些大户人家来说,一碗金沙并不多,甚至于都没有一斗粮食值钱。 至于说日后崔渔发达了替他办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张角想笑,这不过是糊弄人的把戏罢了。不吹的故弄玄虚一些,对方怎么会相信?对方怎么会上当? 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只是想混一顿饱饭而已。 崔渔听了张角的话,不由得心中一阵犹豫。 一碗金沙他倒无所谓,只是对方说的‘日后须应他一件事’,叫崔渔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阵嘀咕。 这可是妖魔鬼怪存在的世界,天知道对方叫自己去应他什么事情? 到时候叫自己去死,叫自己去喂妖魔,或者是去修炼邪法,他怎么办? 崔渔心中泛起嘀咕,他对于提前算命的事情,到并无任何兴趣。 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 正要开口拒绝,此时忽然崔渔感受到一股诡异的波动自那道士手中的筒子传来。 【感应诡异之力入侵,篡夺后可获得神力半缕。可获得神通一语成谶。】 就在崔渔想要开口拒绝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自家天赋神通的声音,然后崔渔目光落在了道士怀中的签筒上,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这道士不简单啊!”崔渔一双眼睛看向小道士,这厮绝不是普通道士。 “吞噬诡异之力。”崔渔对着脑海道了句。 【吞噬一缕诡异之力,获得神血半缕。】 【获得大神通:一语成谶。(残缺。神通完整程度:亿万分之一。)】 【注1:大神通一语成谶,一语成谶指本为一句无心的话,竟然变成预言且应验了。此乃律令铁律,一旦应验,将不可逆转。请谨慎言行,不要胡说八道。】 【注2:此神通威力巨大,无心之言可咒死神灵,可引发量劫之战。】 【注3:此神通一旦触发,必然会承受无量因果。代价不可豁免。】 感应着脑海中的信息,崔渔整个人惊呆住了,目光中全是不敢置信之色:“代价不可豁免?”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不可豁免的代价。 再去看道士手中的签筒,崔渔整个人目光灼灼,眼睛亮的像是小灯泡。 “这是一件好宝贝!这是一件重宝!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崔渔看向小道士。 此时小道士仙风道骨的看着崔渔,见到崔渔一直在沉默,整个人有些绷不住了。 他就是想要混口饭吃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要在往年,凭他一张嘴,混口饭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那些凡夫俗子,最敬畏鬼神之说。 可现在天下大旱,粮食紧缩,百姓自己都要吃不起了,哪里还管鬼神不鬼神的? 想要从那些快要饿死的人嘴里骗出一口粮食,那可不是一般的难,就算鬼神也不能叫那些快要饿死的人敬畏。 “我跟你讲,小道最注重缘法。若是有缘法,收你一碗金沙,起卦三课。要是没有缘法,你就算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敢收。小道自巨鹿云游至此,无意间进入大梁城是缘分,又到这德隆武馆是缘法。小道自武馆门口路过,恰巧遇见信士,又是一重缘法。”小道士看着崔渔: “你我有三重缘法,合该卖你三课,此乃缘分天定。” “你买还是不买?”小道士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崔渔,手中签筒不经意间发出哗啦声响。 “当然买,不过是一碗金沙而已。”崔渔展颜一笑,没有丝毫犹豫。 “完犊子了,开口要价少了!”看到崔渔眉头都不皱就开口的那一刻,小道士恨不得直接抬手给自己两巴掌。 “高买高卖,对方都不还口,可见一碗金沙在对方眼中毫不值钱。”小道士心中哀嚎。 “对了,道长这签筒卖不卖?我看道长签筒的第一眼就心中欢喜,我娘是个道家虔诚信众,最是喜欢一些有灵性的东西。我一看道长怀中签筒,就不由得心生欢喜,必然是个跟随在高人身边沾染了灵性的,还望道长忍痛割爱,叫我买回家去供老母供奉。”崔渔也不遮掩,直接开口要价。 “这……”张角闻言面色迟疑:“这签筒是我家祖传之物,小道虽然道行低微,却也不敢变卖祖宗产业。” 那里是什么祖传产业,这签筒分明是他从一个破庙内挖出来的,然后干脆又在那破庙内寻了一身破烂行头,拿着竹筒开始招摇撞骗。 这竹筒可是他招摇撞骗的装备,要说卖掉也不是不可以,但还需卖个好价钱。 张角想要杀个价钱,崔渔闻言却心中误解了对方的话:“这道士果然不是简单之辈,必然是察觉到了签筒的神异,想要将签筒从对方手中骗过来,却是难了。” 崔渔心中念动,已经打消了买签筒的心思:“既然如此,那就作罢,还请道长开卦吧。” 小道士看了崔渔一眼,正要开口提提价,见到对方打消了购买签筒的想法,倒也没有多想,然后伸出手晃动手中签筒: “信士请抽签。” 崔渔随意伸出手,在签筒内抽出一根。 入手时却觉那签子犹若铅铁奇沉无比,触之却又犹若暖玉,丝滑细腻甚是神奇。 崔渔随手抽出一根签子,看了一眼后不识得,随手递给了小道士:“道长请解签。” 张角结果签子,放在手中打量一会,面色诧异道:“竟然是上上签。” “第一上上乾德之建,元亨利贞。君子体焉,陈纪立经。”小道士口中念念有词。 “何解?”崔渔不懂。 “若占阴晴,晴。占秋收,则田蚕大收。占葬地,坟葬吉利。占牲畜,则六畜大旺。占归期,则行人立至。若占谋划,则求谋大遂,求财大利。若占婚姻,则婚姻大成。若占官事,官事大吉。谒见遇贵,出行大通。修造清吉,疾病即愈。走失即见,生产有喜。捕盗便获,祷祀获福。怪异无咎,移徙获吉。家宅大安,文书有就。” 小道士看着崔渔,摇头晃脑:“总之,不管信士想要占卜什么,都是大吉大利心想事成。若占求仙问道,则必定可入玉京山。若求长生不死,必定有王母灵芝,瑶池仙水主动送来。凡所占,无不应验。” “却不知信众先前求的是什么?”小道士好奇的问了句。 “长生不死。”崔渔笑盈盈的看着小道士。 “自古以来,神魔都要腐朽,哪里来的长生不死?小道还想长生不死呢,信士还真是幽默。”小道士闻言嗤笑一声,对于崔渔的话并不以为然。 “施主请问第二签吧。”小道士又开始摇晃手中签筒。 “这一签,我还是要问长生不死。”崔渔看着小道士,又一次从签筒内抽出一根签子,直接递给了小道士。 “求问长生不死,倒不如去问一世富贵……”小道士接过签子,然后话语梗住,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崔渔,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看个不停。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崔渔瞪着小道士。 “到没有什么不妥。”小道士将签子直接扔入铁桶内,然后转过身去背对崔渔,使劲的摇晃手中签子,哗啦啦的摇个不停,将所有签子都彻底摇散,就连他自己也不认得手中签子究竟混在哪里,方才又转过头看向崔渔: “请信士求签。” 崔渔闻言一笑,伸出手去拿住一根签子,随意的抽出来递给小道士。 小道士接过签子,整个人犹若见鬼了一般,死死的盯着手中签子不语。 “道长怎么不说话?”崔渔见小道士呆呆的站在那里不语,整个人仿佛遭受了定身法一样,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好生奇怪。”张角挠头:“不正常!不正常!绝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崔渔好奇的问了句。 “怎么不正常?”小道士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手中签子:“你可知道我这签子共有多少根?” 崔渔摇头:“我怎么知道。” “共有四十九根。”小道士看着崔渔:“可上上签只有一根。信士三次抽中一根签子,你说怪不怪?莫说三次都抽中同一根签子,就是一次都抽中上上签的概率,那也是微乎其微。” “小道从巨鹿而来,历经八年,唯一抽中一次上上签的,还是那项家二小姐项采珠。上月在我这里抽了一根签子,就是一根上上签。”张角挠头:“可七八年都未必中的上上签,今年不但中了两次,而且信士还三连中,信士莫非真的要成仙做祖了不成?” “项采珠在这里抽过签?她抽中的什么签子?”崔渔好奇的问了句。 第二十七章 老儒生 听闻这话,小道士连忙摇头:“答应了二小姐可不敢说。” “我的签子竟然是三根上上签。”崔渔若有所思的看着张角,他怀疑这小道士在签子上做了手脚,想要在自己这里多讹些钱财,这不都是江湖中人惯用的手段吗? 崔渔上下打量着小道士,小道士还一本正经的解释了句:“已上大吉,应一五七数,及亥卯未年月日时,方位正东。” 崔渔闻言愣住,正东方向那不是李家村的方向吗? 至于说的时间,他有些听不懂。 “贵不可言!信士贵不可言!”张角不断夸赞。 崔渔看着眼前的张角,目光在张角与签筒之间来回摇摆,心中迟疑不定。 “这是一碗金沙,还请道长笑纳。”崔渔还是没有多说,将一碗金沙自袖子中掏出,递给了对面的小道士。 小道士看到金沙眼睛亮了,连忙伸出手将金沙接住,然后随手塞入袖子里。 “信士。”小道士看着崔渔要走,略作犹豫道了句。 “道长还有事?”崔渔脚步停住。 那个签筒虽然好,但需要亿万诡异之力,而那签筒这么长时间都不能给自己反馈,可见诞生诡异之力也必定是奇慢无比。 就算一天诞生一缕,那一年也才三百六十五缕。十年三千六百,一百年三万六千。一千年才三十六万。一万年才三百六十万,十万年才三千六百万。 他要等三十万年啊! 沧海桑田岁月变迁,到时候世界都没了。 而且他能感受到签筒似乎与小道士周身契机融为一体,已经被小道士炼化,成为了小道士的宝物。 “你家中老母喜爱灵性之物,小道这签筒是祖传之物,虽然不能送人,但可以借你母亲供奉一段时日。”张角看着崔渔目光中满是慈悲。 张角是真的饿急眼了! 现在这世道,想要混口饭吃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都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要不是崔渔改口,他早就将这筒子卖了。 看崔渔家世不错,现在这般世道还有钱来武馆习武,必定是个家中富裕的。要是对方母亲供奉签子,自己去蹭饭,很天经地义吧? 而且先前崔渔说求仙问道,确实叫他起了心思。自己能不能也跟着蹭一蹭仙缘? “可以吗?”崔渔笑了。 “当然可以。我辈出家人也是有成人之得!”张角连忙点头。 混饭吃当然是其一,最关键的还是崔渔接连抽中三次上上签,张角混江湖七八年,可从没遇见过这等怪事。 而且他也知道,自家签筒也不是寻常之物,比如说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信息。 可不寻常归不寻常,这玩意不能当饭吃啊? 又不能给他神通道法,飞来飞去的本领,只是告诉他如何解签,他能怎么办? 道士也得吃饭啊。 崔渔三次抽中上上签,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运道。 “行,那就有劳道长了。”崔渔笑了。 “咱们去吃饭?”张角看着崔渔,肚子忽然一阵叽里咕噜作响。 崔渔笑了笑,看了不远处的酒楼一眼:“去吃饭。” 二人进入酒楼,各自点了一大碗面条,然后秃噜秃噜的吃着。 吃完饭后崔渔对着小二一阵打听,才向百草堂的方向赶去。 百草堂确实是很出名,至少在大梁城很出名。 百草堂有一位老儒生,专门教授平民文字,你说奇不奇怪? “你要去百草堂?”张角抱着签筒,勒起鼓鼓囊囊的肚子,紧紧的跟在崔渔身后。 “道长知道百草堂?”崔渔头也不回的问了句。 “当然知道,百草堂那个奇葩老儒生谁不知道啊。”张角摇头晃脑:“专门给平民子弟教授知识,简直是开天下先河。” 文字那是贵族才能掌握的利器,这老儒生竟然想给平民子弟上课,你说奇怪不奇怪? “那百草堂的学生一定很多了。”崔渔问了句。 “并不多,那老儒生只有三个徒弟。你想想,平民子弟平日里忙于生计,哪里有时间去听课?”张角道。 崔渔一愣。 有人教课,竟然无人去听,真是世道悲凉。 “道长识字?”崔渔忽然小道士解签子的一幕,开口问了句。 “不识字。”张角想都不想直接摇头。 崔渔面色诧异。 “我一接过签子,那签子的信息就自动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了。”张角也不隐瞒。 不识字就是不识字,假装识字以后一定会被人给戳破。 崔渔闻言恍然:果然是神异之物。 那签筒果然不同寻常。 二人一路走来,又过大半个时辰,来到了城南之地,一座狭小毫不起眼的巷子内,一阵朗朗读书声透过巷子遥遥传了过来。 巷子简陋,堆满杂物。 鸡笼、兔笼堆在一起,一股难闻的味道顺着灼热的风吹过,叫一旁的小道士使劲捂住鼻子:“到了!巷子里就是老儒生的家。” 崔渔没有理会小道士的话,对于难闻的恶臭味道,反复没有嗅到,而是静静的站在巷子外,安静的听着耳畔传来的读书声。 读书声苍老,但却阴阳顿挫,似乎蕴含着某种独特韵律,似乎天地四时,阴阳四象的规律蕴含其中,叫人忍不住沉沦。 大概过了盏茶时间,读书声停止,崔渔回过神来,依旧是沉浸曾经的韵味之中。 “是个有学问的。”崔渔迈步向巷子里走去。 巷子有两米宽,住着十几户人家,一侧摆放鸡笼、兔笼,看起来有些窄。 走过一户户大门,崔渔终于在一座破旧的大门前停下脚步。 大门没有关,院子里搭建了一个凉棚,棚子下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精神抖擞,筋骨健壮气血浑厚,先前响亮的读书声跨过百米巷子,就是老者发出的。 三个学生更有意思。 一个二十多岁,怀中抱着一把简陋的长剑,剑鞘上岁月斑驳,颜色早就已经褪去。男子身穿青衫,面容普通,此时闭着眼睛怀抱宝剑坐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 另外一个三十多岁,手中拿着一个朱红色葫芦,看着手中书籍愁眉苦脸,时不时的拿起葫芦抿上一口,淡淡的酒香在院子里回荡。 还有一个十五六岁,气质文弱犹若女孩,正一板一眼的坐在最前方,低头看着手中书籍不语。 崔渔看到院子里奇怪的组合,整个人不由得愣住。 果然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崔渔看到了老儒生,老儒生也看到了崔渔。 那正在喝酒的男子转过头,连忙扔下手中课本,转过头道:“门外可是来拜师学艺的?” “正是。”崔渔迈步走入院子,对着老儒生行了一礼:“可是李铭先生?” “正是老夫。”老儒生点点头,应了一声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那边正在一板一眼读书的少年放下手中书籍,打断了老儒生的话,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崔渔,见其气度不凡,但却两手空空,开口道了句:“想要拜师,须粟米一担,肉二十斤。” “小艺,既然是来拜师的,就是诚信想求学问的,谈那些俗物做甚……”老儒生在旁边开口。 “先生也是人,而不是餐风饮露的圣人,若来拜师的弟子都没有束修,老师难道每日去喝西北风吗?你看师娘答不答应,到时候又该吵的鸡犬不宁了。”少年人此时竟然一板一眼的对老儒生训斥,叫老儒生一时间愣在那里,半响后才道:“知识就是知识,本不该和黄白之物沾边,凭白辱没了知识的圣洁。为师掌握了知识,就该将知识一代代的传承下去,有义务将知识传授给天下人。这本来就是仓颉老祖免费传授给我人族的。” “你清高,你了不起,师娘可不能和你一起喝粥。要不是你前天因为没有收人束修,惹得师娘生气跑回娘家,咱们至于天天喝粥吃咸菜吗?”叫小艺的少年嘴就像是机关枪,将老儒生怼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站在那里不说话。 小艺转过身看向喝酒的中年人:“大师兄,你说是不是?” “是极!这老儒生就是忒酸腐,自己吃不饱肚子也就算了,害得咱们也跟着喝粥。伱倒是收点束修,先将师娘接回来再说啊?我有些怀念师娘酿造的美酒了。”中年男子拿着红色葫芦,眼神中满是鄙夷的看了老儒生一眼,喝了一口酒水。 崔渔站在门外有些发愣,这可和自己想象中的儒家弟子不太一样啊。 不说毕恭毕敬,你也不能直接开怼讽刺啊? 这还是儒家弟子吗? “门外的那个,可有粮食和肉?”小艺看向崔渔,话语将崔渔喊醒。 “有!有!有啊!”崔渔连忙道:“区区一担米怎么能与无价的学识相比?我愿出百担米,肉千斤,佳酿三十坛,作为拜师束修。” 崔渔目光扫过院子里的几个人,具都是破衣烂衫,衣服上满是补丁,与他记忆中的高大上儒家完全不相符。 听闻崔渔的话,院子里几个人都呆住了。 老儒生一双眼睛看向崔渔,话语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哪来的米?” 这可是大灾之年,而且天灾不知何时才能停止。 小艺也是愣住,似乎从未听闻这般多多粮食。 崔渔身后的小道士闻言瞳孔一缩,袖子里伸出手不断掰扯:“百担米那是多少?能堆积成小山了吧?” “赚大发了!赚大发了!找到长期饭票了。他们家有这么多粮食,应该不差我这么点口粮吧?”小道士一颗心都在颤抖。 天地良心,他张角只想吃一口饱饭而已! 仅此而已! 崔渔平民身份,就算对方到时候认出自己是骗子,又能奈何得了自己? 自己撒丫子一跑,他去哪里找自己? 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冤大头饭票。 院子里的小艺此时也惊呆住了,百担粮食?什么人家,敢有这种豪气? 下一刻小艺猛地站起身,满脸笑容的凑上前来,对着对于躬身一礼:“尚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是哪家公子王孙?那可是百担粮食,兄弟不是开玩笑?” “在下崔渔,只是一介平民。至于说百担粮食……。”崔渔摇了摇头:“区区百担粮食罢了。” “好!好!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师弟了。这位是你大师兄季鲲鹏。这位是二师兄南北。我排行老三,叫王逸。你也可以叫我小艺。”少年人拉着崔渔的手,眼神中满是热切,然后看向呆呆站在那里的老儒生,责怪的道:“站在那里做甚?还不去摆茶等着拜师礼。” 然后转过身着急忙慌的拉着老儒生坐在凳子上,又对着拿着酒葫芦的汉子道:“大师兄,快去上茶。赶紧叫这位冤大头拜师,可千万不能叫这冤大头给跑了。” 崔渔闻言一张脸顿时就黑了。 冤大头? 这冤大头的名字可还行? 他是见到几人生活拮据,特意资助一些而已。老儒生看起来就是老实憨厚之人,能免费为天下百姓传授知识,可见其品行。 这年头有知识的人可是稀罕物,凭老儒生的学识,去哪里不是锦衣玉食?何必在这陋巷内遭罪? 况且区区百担粮食,他有物质转化,还真没觉得多。 老秀才被王逸拉着坐在凳子上,然后大师兄季鲲鹏端来茶水。 崔渔与老儒生就像是木偶一样,晕乎乎的就完成了拜师仪式。 “这就拜师了?”崔渔脑袋有点懵。 “坐下吧,今日开始授课。”老儒生看着跪倒在的崔渔,下意识拿起手中书卷,有些手足无措站在那里,呆呆的道了句。 崔渔闻言被小艺拉着坐在一旁。 “识字吗?”老儒生看着崔渔。 崔渔闻言摇头。 老儒生拿着书卷,似乎找回了当先生的感觉,面色如常道:“无妨。只要勤奋好学,终归是有朝一日会认得的。” “今日我们学习《问策》篇。”老儒生笑着道。 小艺在旁边扯了扯崔渔袖子:“不认识字无妨,咱们和先生学的是道理,只要明悟了道理,自然会踏入儒家大道,字为行迹约束,沦为下乘,道理才是上乘。只要明悟道理,再去学字不过手到擒来罢了。” 崔渔听闻王逸的话,忽然心中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看着笑得灿烂的小艺:“你识字吗?” 第二十八章 口喷诡异的老儒生 “识字?”王逸面色诧异的看着崔渔。 “是啊,你识字吗?”崔渔问了句。 “我不识字啊!先生都不识字,我怎么可能会识字?”王逸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看着满脸理所当然的王逸,崔渔整个人不由得头大:自己莫不是上了贼船? 真的是令人头大如斗! 崔渔看着小艺,二人大眼瞪小眼。 “开玩笑的,先生当然识字。”王逸忽然狡诈一笑:“不过先生说,文字记录的是天地规律,世间万物之变化,但文字也是一种束缚桎梏,认识了文字之后,我们再去领悟天地运行的道理,难免会遇见知见障,自身所学为文字束缚。反倒是不如先从书中将道理吃透,然后再去认识文字。” 听闻王逸的话,崔渔终于知道为什么南华老道士要叫自己来和李铭学习文字来,自己和老道士二人简直是半斤八两对付了。 要不是看到对方对知识虔诚的表情,简直就是一个骗子! 他只想识字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呢?他又不修儒家大道,明悟道理有什么用? 不过头都磕了,在想反悔也是迟了。 在看旁边的大师兄与二师兄,一个正常的都没有,你见过课堂上喝酒的吗?看到过闭着眼睛,怀抱宝剑上课的吗? 既来之则安之,崔渔只能坐下,听老道士诵读诗篇,讲述诗文中的大道。 不过老儒生讲课确实是栩栩如生,就连崔渔也听得入迷,伴随对方宣讲,崔渔只觉得一道道妙理在脑海中闪烁,关于文字、人伦理法竟然有一种莫名领悟。 崔渔听得入迷,整个人逐渐沉浸其中,忽然灵魂中一点清凉浮现,惊的崔渔猛然睁开眼,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之色。 诡异之力! 发现了什么? 伴随着老儒生讲法,那无数经文奥义,竟然化作了一丝丝诡异之力在小院内飘荡。 这股诡异之力中正平和,散发着祥和、浩然的气机,就像是一缕缕飘浮在空中的雾气,散发着玄妙莫测的气机。 “这种诡异之力,莫不是儒家的浩然正气?”崔渔看着空气中漂浮的诡异之力,一颗心大受震撼。 伴随老儒生吐字诵经,那诵经声音、吐出的文字,纷纷化作诡异漂浮半空,而老道士就是空气中诡异之力的源头。 心中念动,飘浮在空气中的一缕诡异之力融入了他的体内,化作一股莫名之力滋润泽他的神魂。 这股诡异之力竟然没有引起自家天赋神通的反应。 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感受着空气中一丝丝诡异之力在波动,这一缕缕诡异之力在空中漂浮,并不会主动入侵人的身躯,而是要人沉浸在某个独特的状态下,精神散发出某种波动与空气中的诡异之力频率相合,才能将那一缕缕诡异之力吸收。 “不可思议!简直是不可思议!”崔渔眼神中充满了震撼。 “这老儒生还真是有点东西。” 满嘴喷诡异之力的,崔渔还是第一次碰见。 “老儒生是个有本事的,在用自己的智慧为门下弟子开启智慧。”崔渔大为震撼,他虽然没有正经修行,但却也能看出几分门道。 那闭眼的二师兄南北,周身精气神波动,对于漫天的诡异之力视作不见,只是偶尔在空气中捕获一缕独特气机,收入身躯内。 一旁的大师兄有些微醺,对空气中的诡异之力来者不拒,整个人似乎化作了无底洞。 至于三师兄王逸,更是离了个大谱,周身无数气机迸射,不但对所有气机来者不拒,更是主动牵引周身米许内的诡异之力进入体内。 诡异! 一窝子诡异! 或许说是一窝子儒家修士。 只要不死,在老儒生日夜灌溉之下,总有一日这些人都会成为儒家顶梁柱。 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震撼:“来对了!别说是百担米,就是一万担也值得!” 从降生到现在,他见过妖道、天蓬、龙女、御龙氏的武照,全都是可以称之为飞天遁的都大修士,但诡异之力外放的,他只是见到两个。 一个是井下释放诡异之力害人的不知底细之物。 还有眼前这个释放诡异之力滋养人的心灵,相助人开启智慧的老儒生。 老儒生看起来容貌平平,甚至于还有几分呆讷,但看着口气中流转的诡异之力,崔渔就觉得头皮发麻。 单单言语就化成诡异之力,这老儒生是什么修为? “自己这回可是承情了!回去要谢谢南华真人。”崔渔心中若有所思。 再去看一旁张角,抱着签筒遥遥欲睡,整个人昏昏沉沉,所有诡异之力靠近其周身三尺,尽数为签筒吸收。 老儒生讲经的时间很快,三个时辰转眼即过。 老儒生停止讲经,看向几人:“今日讲经到此,你等回去自行领悟吧。” 说到这里话语又顿了顿:“小艺,去做饭。今日为师收了新徒弟,当庆贺一番。” “先生,已经没米下锅了。”小艺苦笑:“今早的那一顿米粥,就是最后一碗米饭。” “去把门口的鸡杀了。”老儒生风轻云淡,不紧不慢,丝毫不为五斗米折腰。 “可不敢,那几个鸡还要留着下蛋,是师娘的宝贝。”小艺连忙摇头。 老儒生闻言沉默,半响后道:“看书吧。书中自有千盅粟。” “先生,书不能当饭吃啊。”李鲲鹏在旁边不干了,朱红色的酒葫芦砸在桌子上:“你当年收我为徒,将我从北地拐来,可是说好每天美酒美食的伺候着。可来到这里之后,不说一日三餐天天喝粥,你总不能掐了我的脖子,给我断了口粮啊。” 老儒生苦笑。 “师傅,要不然您去将师娘请回来?师娘回来,咱们就有饭吃了。”王逸在旁边劝慰:“面子丢了,总好过肚子受罪。” “那泼妇,别去管她。我就算是饿死,也绝不低头。”老儒生说完话走入屋子里。 师兄弟三人齐齐叹气,王逸一双眼睛看向崔渔。 崔渔见此笑了笑:“今日我是没办法了,明日我到可以为诸位师兄送来粟米。” “南北师兄。”王逸看向双目紧闭的青年。 那青年闻言如被蛇咬,整个人一个激灵:“师弟!!!我是剑客,不是街头卖艺的!!!” 二师兄南北终于睁开眼,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刹那间四目相对,崔渔可以肯定,自己在南北的眼中看到了一把剑。 一把沾染了无数血腥的剑。 高山峻岭、浮云山河、妖魔鬼怪,具都是剑下亡魂。 那是一把杀了无数生灵诡异,摄取了无数精灵诡异精华的剑。无数煞气封印其中,要叫他时时刻刻闭眼匀养精神,才能将哪股煞气镇压下去。 剑光一晃即逝,仿佛是错觉。再去看时,南北的眼睛清澈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与杂质。 只是此时那双眼睛的主人,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剑客也得吃饭!”王逸眼睛盯着他。 南北苦笑一声,抱住宝剑耷拉着脑袋走出大门外。 “师弟,你莫要见怪,咱们的日子简直一言难尽。”王逸看着崔渔,生怕把他吓跑了。 “以后常来,就见怪不怪了。”大师兄李鲲鹏凑到崔渔身边:“听说师弟有好酒?” “确实是好酒,上等佳酿。”崔渔笑眯眯道:“明日为你带来。” 为了不给这可怜的家庭雪上加霜,崔渔决定告辞离去,与小道士张角离开了百草堂。 临别时王逸送到门口,抓住崔渔的衣袖依依不舍,生怕崔渔这冤大头被吓到不敢在回来了。 走出小巷,张角捏着鼻子使劲的煽动:“崔兄,你怕是受骗了!这哪里是教书做学问的地方,分明是一窝骗子。有那百担粮食,够咱们无忧无虑吃个十年八年了,你又何必往火坑里跳?” “你不懂。”崔渔摇了摇头,没有反驳张角的话,一路来到酒楼,专门定了一桌酒席,吩咐送到百草堂后,才带着张角往家走去。 “对了,尚未请教道长名号?”崔渔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问了句。 “贫道号‘大贤’。”张角回了句。 “大仙?倒是好奇怪的道号。”崔渔听岔了,将大贤听成大仙,二人之间似乎发生了某种美妙的误会。 “我这辈子就是希望像我的道号一样。”张角面色羡慕。 “我也希望像你道号一样,成仙做祖。”崔渔也跟着感慨了句。 张角闻言一愣,满头问号:???怎么就扯到成仙做祖上了? 不过崔渔是自己的金主饭票,对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李家村 草庐外 正在编制刍狗的老道士南华真人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看向大梁城方向,将手中的刍狗放下,伸出手指一阵掐算,忽然嘴角裂开:“哈哈哈!哈哈哈!天数至矣。” “守诚。”老道士开口喊了句。 “师傅何故发笑?”张角面色诧异的自树荫下走来。 “天命之人至矣。你且去村头等候崔渔,看到他身边的道士,请他来此一述。” 南华真人笑眯眯道。 守诚闻言一愣,然后起身快步向村头走去。 崔渔与那张角一路回返,来到了村头远远的就看到守在村头的守诚小道士。 “见过崔信士。”守诚上前一礼。 “小道长怎么在这里?”崔渔面色诧异。 “我家师傅今日心血来潮起了一卦,想要请这位道友前去一述。”守诚回了句。 崔渔一愣:起卦? 再看看张角怀中的签筒。 张角也是愣住,心脏跳动都漏了半拍:起卦都能算到我,必定是道门真人无疑。我这个假道士顶着道门招牌胡乱招摇撞骗,莫非惹出祸事了?” “不知尊师是?”张角连忙谦逊的问了句。 行走江湖本事可以没有,但看碟下菜、看人眼色的功夫却必不可少。 “家师南华。”守诚略带得意道。 “南华???哪个南华???”张角闻言愣住了。 “这世上叫南华的只有一个。”守诚小道士道。 “请道长速速带我前去拜会南华真人。”张角眼睛亮了,激动的身躯都在哆嗦。 然后二人不再理会崔渔,道了一句‘失礼’后就消失在远处的山林间。 “那老道士很有名?”崔渔闻言心中疑惑。 他又不混这个世界的修炼界,怎么会知道南华真人的名号? 怀揣疑问走回家,父亲与小妹、杨二郎等人在院子里烤肉,见到崔渔回来后招呼一声,崔渔将一袋粟米放在凳子上,打了个招呼走回屋子里。 “是精米!上等的精米!贵族大老爷才能吃的精米!”小妹好奇的打开袋子,然后一声欢呼,声音里充满了惊讶。 这年代能吃上糠秕就已经很不错了,何况是精米? 就连杨二郎与崔老虎也停下手中烤肉的动作,一双眼睛看向精米,然后在看向崔渔的屋子。 “这小子在外面做什么勾当?怎么精米都有了?”崔老虎眉头紧皱,眼神里露出一抹担忧。 自家儿子有什么本事他还不知道吗? 这精米是他能弄来的吗? “大伯,莫要管了,小弟已经长大了。”杨二郎看着崔老虎道了句。 崔老虎闻言沉默:“我是担心他在外面走错了路。” 屋子内 二小姐已经醒来,此时躺在床上,呆呆的出神。 “伱回来了?”听到脚步声响,项采珠自帷幕中钻出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崔渔。 “你似乎有变化?”崔渔看着项采珠,察觉到了对方周身气质的变化。 “觉醒了!我觉醒了!”项采珠面色激动,从床上窜起来,直接扑到崔渔怀里。 “这么快?才两缕神力啊。”崔渔面色诧异:“你觉醒了什么本事?” “不知道,还在孕育中呢。”项采珠摇了摇头。 “外面的人没发现你?”崔渔指的是自家父亲与弟弟。 “有虞打掩护,你这屋子藏一个人也不难。”项采珠得意的道。 “那还转化神血吗?”崔渔问了句。 “当然转化。”项采珠想都不想的道:“而且我发现,我自己诞生的血脉,与你转化的血脉似乎有些不一样。” 第二十九章 井下之变 “是吗?哪里不一样?”崔渔诧异的看着项采珠。 项采珠闻言略作沉吟,然后才道:“你给我转化的血脉,比我自己觉醒的血脉要强大!” 说到这里项采珠很认真很严肃的看着崔渔:“要强大得多,纯粹到近乎于法则之力。项家血脉中若有祖血,这股力量必定无限接近祖血。” 项采珠瞪大眼睛看着崔渔:“只能在接受一缕。” “什么只能接受一缕?”崔渔不解。 “意思是说,我的身体太脆弱,你那种转化来的力量,只能承受三缕力。一旦超过三缕,我的身躯都会爆开,经脉会被那股力量撑爆。”项采珠瞪大眼睛看着崔渔。 “那你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崔渔笑看着项采珠。 项采珠一双大眼睛看着崔渔:“崔渔,你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我当然要和你一起回家,我不但要和你一起回家,我还要处理掉陈家的麻烦。”崔渔拍了拍项采珠的脑袋,然后运转神力为项采珠重新塑造血脉。 看着又一次昏昏沉沉的项采珠,崔渔走出屋子,就见崔老虎此时闷头在制作肉干。 见到崔渔走出,放下手中动作:“小子,你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老爹有什么事?”崔渔笑眯眯的伸出手,帮老爹烤肉干。 肉干用松木熏,整个院子里都是好闻的味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做了犯奸做科的事情了?”崔老虎面色严肃的看着崔渔。 “老爹说的哪里话,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崔渔愣了愣神。 “正因为老子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担心你剑走偏锋,伱连陈胜都敢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那可是贵族才能吃的精米,而且还整整一袋子,你从哪里来的?你要是不说个清楚,这袋米老子可不敢吃。”崔老虎面色严肃。 看着崔老虎的脸色,崔渔笑了:“老爹,你别这么严肃。士族又能如何?也是人,不过是掌握一群强大力量的人而已,也会生老病死,又有什么好敬畏的?俗语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啪嗒~ 崔老虎手中刀子坠落在地,一双眼睛瞪大,死死的盯着崔渔,整个身躯都在哆嗦。 “老爹,您怎么了?”崔渔看到崔老虎如此表情,连忙上前搀扶。 “你怎么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王侯将相皇天贵胄本是天生,乃鬼神赐福、诸神钦定,周天子敕封,老天爷定下的品轶。王侯将相自有种,人家老子是王爷,儿子自然就是王爷。你生在平民家,你的儿子自然就是平民!你的子子孙孙自然就是平民。此铁秩自古有之,乃是天定。”崔老虎此时面色铁青: “你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日后必定会惹出祸乱,牵扯到你的小妹与弟弟,甚至于整个家族都被你牵扯到。这袋精米,你拿回去吧,自哪里拿来,就拿到哪里去,我们一群平民可不敢吃。” “你若再敢有这大逆不道的想法,只怕这个家容不下你!上次你惹了陈胜,就差点害的家破人亡,如今不知悔改也就罢了,竟然还加倍冒犯,再继续下去,这一家人都要被你害死。你杨二哥是何等傲气的人物,为了你不得不委屈给一个女眷做奸夫?你还不知道错吗?你究竟要害了多少人才会知道自己的错误!不过是一个女奴罢了,送出去又如何?”崔老虎等着崔渔:“身为平民,安分守己最重要。” 崔渔闻言看着面色铁青的崔老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道了句:“知道了。” 然后扛着那一袋粟米走出了院子。 他能说什么? 思维已经固化了! 他无法和崔老虎讲通道理。 双方的思想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代沟。 看到崔渔扛着米远去,杨二郎放下手中烤肉,连忙上前劝了句:“大伯息怒,小弟还年幼,莫要苛责他。有大小姐在,他在大梁城就算闯出一些祸事,也能兜得住。” “那孽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将自己和那些贵族老爷相提并论,真是不知死活。在这样下去,这个家迟早要被他害死。”崔老虎气的胸口不断颤抖。 崔渔出村子,随意用乾坤袋装了半座小山的沙土,又将乾坤袋内灌入了数吨河水,然后起身向枯井走去。 “愚夫思维!真以为陈家会放过我等吗?既然已经开罪,那当然是要下狠手。” 崔渔一路来到井下,然后一路上来到熔池之地,铺天盖地的诡异之力侵袭而来,滔滔不绝的诡异之力被崔渔灌入乾坤袋内,整个乾坤袋中无数沙土变成了粟米。将那河水转化为自己记忆中的茅台,然后才开始收工,研究武道秘籍炼铁手。 花费一个时辰,搞定了粮食之后,崔渔开始回忆炼铁手的功法。 至于说炼铁手可能被人做了手脚,崔渔会在乎吗? 他有诡异之力再身,有起死回生的大神通傍身,就算是练的出了岔子也能一念修复。 “此地简直是练功的天堂。”崔渔站在地窟内,从乾坤袋内取出从大梁城内买的铁锅,又将地上的石灰岩转变成练功的专用铁砂。 以及炼铁手需要辅佐的三十五味药材,崔渔全都直接用物质转化,将地上石头转化成一堆堆药材。 “修炼炼铁手所需铁砂分为三等,一等是太古传说中,自三味真火中煅烧出青砂。二等是如岩浆等天然之地,熔炼出的铁砂。三等是凡间铁匠熔炉内锤锻出寻常铁砂。”崔渔回忆着石龙话语,看着地上的石灰粉末,无数思绪在流转。 石龙只是将秘籍给他诵读了一遍,又加以讲解,崔渔自然知道三味真火中煅烧出的沙粒特性。 他虽然没有看到过三味真火中锻造出的三味神砂,但根据哪种特性,可以直接通过物质转化赋予。 那三味神砂乃是神物,被三味真火煅烧,乃是火中精,具备诸般不可思议的力量,想要通过物质转化将普通的石灰石化作三味神砂,所需要的神力也堪称是海量。 即便是站在熔岩边缘,那铺天盖地滔滔不绝的神力也满足不得他的需求。 “一滴神血需要四万八千缕神血,但是一滴神血只能转化一缕三味神砂。”崔渔看着铁锅中的石灰石,不知有几万亿粒,这要全都转化为三味神砂,不知要猴年马月。 一双眼睛看向滚烫的岩浆,崔渔又将目光看向手中神珠:“此珠能发极寒之力,不知能不能冻得住地下滚烫熔岩,熄了熔岩中的火焰。” 崔渔心中念头闪烁,脑海中回忆起身珠操控口诀,将目光落在了‘定’字上,接着体内神力运转,神珠上的‘定’字迸射出一道清蒙蒙的蓝光,只见那蓝光射入滚烫岩浆中,刹那间岩浆被冰封,岩浆下滚烫的火焰被寒冰压了下去。 寒冰晶莹剔透,有巴掌厚,透过岩浆可以看到寒冰下流动的岩浆,正在对抗寒冰之力,不断溶解寒冰的极寒之力。 “成功了!那地下火焰想要融化寒冰,至少需要三十几个呼吸。”崔渔见此一步迈出,脚踏寒冰之上。 “哄~~~” 崔渔只觉得身躯震颤,才刚刚踏上寒冰一步,接着一股难以言述的诡异之力自脚下寒冰透射而出,灌入了崔渔体内。 此时灌入崔渔体内的诡异之力,简直堪称是岸上的百倍。 铺天盖地浩浩荡荡的诡异之力被天赋转化为神血,然后面对着那山崩海啸的力量,崔渔近乎本能的灌入了手中的宝珠内。 可即便如此,崔渔体内经脉也纷纷破碎,刹那间化作了一团烂泥,被那极寒之力炸成了粥状,并且整个身躯极度扭曲,五脏六腑被那庞然神力震成了肉泥,并且那股力量不断发作,要将崔渔震碎成粒子彻底从天地间抹去。 好在崔渔念头转化,在察觉到哪股山崩海啸般的力量在体内爆发开后,就已经发动了大神通‘起死回生’。 然后崔渔本来即将要爆开的身躯,刹那间被一股奇异之力笼罩。就连脚下滔滔不绝灌入而来的神力,面对哪股笼罩了崔渔周身的力量,也化作了一只温驯的绵羊。 刹那间崔渔体内无法计数的神力被耗去,然后崔渔在一念之间完成了重生。 “起死回生!” 眼见着第一次起死回生发动结束,崔渔想都不想又一次开启了起死回生。 那股力量根本就不是他能抵挡的! 第一次起死回生结束,那浩荡无穷的神力必定会继续灌注过来。 可是令崔渔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一股奇妙的波动自高台上散发而出,那狂躁的诡异之力竟然陡然间安静下来。 不错,是安静了下来。 脚下灌注的诡异之力虽然依旧浩浩荡荡,犹若山崩地裂不可阻挡,但却不伤害崔渔分毫,就像是一阵清风拂过,哪股诡异之力竟然主动来配合崔渔吞噬。 就连脚下的地火,也停止了翻滚,所有火焰与岩浆凝固,眨眼间化作了岩石。 崔渔呆愣当场,手中攥着宝珠,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有些搞不清此时状况。 为什么在自己施展起死回生之后,所有诡异之力就变了一个态度? 那种感觉就像是变成了一个舔狗? 不错,就是变成一只舔狗。不在是燥虐的侵袭,而是温和的配合,主动配合崔渔吞噬。 崔渔呆愣住了,一双眼睛看向不远处石台,依旧是雾气朦胧看不真切。 崔渔站在岩石上,心中微动想要再次迈出脚步,可空气中似乎多了一道屏障,将其脚步挡住。 崔渔站在原地,感受着灌入体内的滔滔不绝神力,飞速思考着自己此时的处境。 “此地的诡异之力莫非有灵性?有自己的意识?”崔渔感受着空气中温润的诡异之力,心头诞生一个大胆的猜想。 “不管如何,对方既然没有害我,那就是好事情。”崔渔一边将滔滔不绝的神力灌入珠子内,然后又分出一部分神力去转化铁砂。 似乎是感受到了崔渔对诡异之力的需要,哪股诡异之力加大输出,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无视了崔渔的身躯,直接灌入了他的灵魂中。 准确来说是直接灌入了他的金手指内。 然后不过一刻钟,崔渔身前已经多了一锅三味神砂。 就连修炼炼铁手所需要的各种药材,都已经全都转化了出来。 然后崔渔直接将诡异之力灌入宝珠内,对宝珠进行祭炼不提,整个人站在铁砂前,开始回忆炼铁手的修炼过程。 “想要修行五雷炼铁手,第一步就是‘入极’,利用铁砂不断锻炼手掌,使得手掌不断的一次次蜕变,最终可以控制手掌的毛孔,可以汲取铁砂之气,便算是成了。” 因为要吸收铁砂之气,所以铁砂的质量至关重要,关乎着炼铁手日后的威力。 “想要修炼五雷炼铁手有至关重要的两步,第一步就是呼吸,利用呼吸催动体内气血。第二步就是药液。以铁砂练功,必然会损伤筋骨皮毛,而药液会修复人身躯的伤势。炼铁手入极,便可操控毛孔汲取天地间的金铁之气,到那时呼吸法便可调和其中的气机。” “想要入极,有三十六个动作,更要配合三十六种呼吸节奏,一点都不能有差错。” 想到这里,崔渔确认无误后,一步迈出来到了铁砂前,然后腰胯扭动,一双泛黄的手掌伸出,猛然插入了铁砂中,在铁砂中翻炒。 他有起死回生大神通,倒不用瞻前顾后,害怕伤及经脉,或者是直接将手掌给练废了。 “甚至于根本就不用药液浸泡修复,我的回生术可以直接将破损的手掌修复好。”崔渔脑海中闪过一道念头,接着猛然吸了一口气,按照对方传授的呼吸法,手掌径直向着铁砂插了去。 然后接着崔渔大脑一片空白,唯有一道意识在脑海中闪烁:“很热!很烫!手掌怕是要熟了。” 第三十章 炼极 呼吸鼓动,伴随着悠长急促的呼吸,崔渔体内血液流速在一点点的加速循环,不断化解三味神砂传递而来的灼热气息。 崔渔此时眼神中露出一抹痛苦,他能感受到三味神砂中一股极其霸道的火毒之力,顺着毛孔刹那间击穿皮肤防护层,刺穿体表脂肪层,循着血液、经脉的脉动,向着周身百窍侵袭而去。 那火毒之力就像是一条赤色长龙,刹那间崔渔周身一片殷红,整个人就像是煮熟的大虾米,气血蒸腾顺着肌肤毛孔,不断向体外溢散出来。 眼见火毒肆虐,欲要将崔渔身躯点燃,将血液焚干,那混在铁砂中的三十五种草药,此时散发出一股股清凉气机,被那火毒蒸发裹挟,随之进入崔渔体内,想要平息火毒之力,将崔渔体内到处破坏的火毒之力消减。 那三十五股火毒之力才进入崔渔体内,竟然按照某种奇特的规律组合,三十五股火毒之力组合成一股,向着火毒扑去。 此时崔渔洞若观火,一双眼睛看向那三十五股清气,不由得心中一动:“不妙!” 那股火毒气势滔天,犹若是开天辟地出世的毒蛟,而那三十五股清气虽然组合在一起,但却显得凝而不实,气机运转间迟钝不畅,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 那三十五股清气仿佛是乌合之众组成的散兵,根本就没有主将,此时与那火毒一碰触,刹那间纷纷溃败逃散,竟然被火毒之力围剿吞噬。 “是我的三味神砂太强了,还是那配方不对劲!”崔渔努力维持脑海中的清明,看着节节败退的清气,脑海中无数思绪转动。 自己只是按照秘籍塑造出的三味神砂,与真正三味神砂相比,也不知如何。 分不清是自己的三味神砂太强了,还是那药材不对劲。 那三十五种药材虽然组合,但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就好像少了一位主将,不能将所有力量融合起来,将三十五位药材的力量统合在一起,面对火毒之力焉能不败? 但他也不敢贸然下结论,胡乱冤枉好人,毕竟自己和对方没仇,对方没道理坑害自己。 不过崔渔并非没有准备,眼见着火毒之力愈加肆虐,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点燃起来,崔渔就要发动起死回生之术。 管你什么力量,在起死回生的力量前,都要被平息下去。 只是发动起死回生,可惜这炼铁手却是不能修炼了。 就在此时崔渔此时天赋神通发动: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篡夺后可获得神通‘坐火’。】 【代价:辟火。】 【注1:代价可豁免。】 【注2:可抵抗一切火毒入侵。】 【请问是否篡夺其力?】 看着眼前信息,崔渔当真是大喜过望,想不到竟然峰回路转,这股火毒之力竟然触发了自己的天赋神通。 想想也是,这可是三味真火燃烧熔炼过的铁砂,自然具备了一丝丝三味真火大火气。 “发动!”崔渔想都不不想,直接发动神通。 【吞噬诡异之力成功,提取小神通:坐火。】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三万八千缕。】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物质转化(小)。】 【神通:坐火。】 伴随坐火神通提取,崔渔只觉得身躯内一股暖流转过,然后一道信息流入脑海。 下一刻坐火神通发动,崔渔体内周身经脉震动,那本来肆无忌惮的火毒之力竟然如遇克星,纷纷倒退回崔渔的手掌上。 虽然火毒倒退累积在手掌上,但是却被牢牢的禁锢在经脉内,任凭其在双手经脉上冲撞,其双手上仿佛有一层奇异筋膜,将火毒之力挡了回去。 如果说那火毒之力是澎湃大海,那筋膜就是不可撼动的摩崖。 任凭火毒肆虐,却撼动不得那摩崖分毫。 “哈哈哈,哈哈哈,却不曾想小爷我自有奇福庇佑。”崔渔放声大笑。 多亏自己福大命大! “等我练成本事,非要查清真相,好生的还回去不可。”崔渔眯起眼睛,看着在铁砂中泛红的手掌,接着手掌快速的在铁砂中穿梭起来。 伴随着崔渔动作,锅中铁砂飞扬,看似是胡乱的在铁砂中搅拌、抽插、随意翻炒,可一举一动之间,无不是利用那灼热的铁砂在刺激着手掌上的窍穴。 人的手掌虽小,但按照炼铁手记载,却有三十六窍,八十一穴。而崔渔要做的就是按照顺序不断刺激打磨窍穴,激发窍穴内的气机,将窍穴内的气机连成一片,使得双掌蜕变为‘极’。 等手掌蜕变为‘极’之后,就可以入微,窍穴内留下一缕铁砂的火中精。 按照修炼所用的铁砂不同,留在窍穴中的火中精也就不同。 自此后火中精与窍穴中的气机融为一体,只要人活着气机不断绝,那一缕气机也就永远都不会熄灭。 到那时就有了控制手掌窍***孔的本事,以火中精炼化各种天材地宝,汲取外界精铁之气来弥补自身,就会源源不断的诞生炁。然后以火中精炼化外界的各种天材地宝契机孕养双手,然后双手窍穴按照某种规律将那气机炼化,催生出一种炁,在以诞生的炁去滋养血脉,在以血脉为根源,滋养锻炼全身筋骨。 崔渔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修炼炼铁手的关窍。 他有起死回生的大神通傍身,又可以压制火毒之力,当真可谓是艺高人胆大。就算明知石龙传授给自己的秘籍有问题,可是他不在乎。 有问题又如何? 只要能壮大我的身体,叫我加快融合神血,那就练了。 “以铁砂刺激窍穴,以呼吸调动人体气机,在辅佐三十六种草药压制铁砂的毒性,就是炼铁手的关窍。” 伴随着崔渔不断翻动铁砂,一点点感悟涌上心头。 不得不说崔渔很聪明! 超乎想象的聪明! 他不但聪明,而且还能举一反三。 “道门以丹田为极,儒门以精神为极,我辈武者以肉身为极。三者皆各有侧重。”崔渔此时大概明悟了其中的关窍,三者修炼的不同之处。 就见崔渔目光灼灼,手掌猛然向铁砂伸去,然后就是痛的一激灵一激灵的,猛然快速翻动铁砂。 小学生都知道,手掌划过焰火,只要速度够快,就不会被火焰灼伤。 相反,一旦停顿,就会被火焰烧伤。 先前双手直接插入铁砂不动,是他鲁莽了,也怪那石龙根本就没有给他讲解清楚。 “话啦~” 铁砂扬起,崔渔猛然收回手掌,再去看时,手掌上已经多了两个血泡。 “虽然可以坐火,压制火毒之力,但铁砂对肌肤的物理伤害却无法避免。”崔渔面无表情,手掌又一次向着三味神砂插了下去: “要习武,就必须要有大毅力。区区伤痛算什么?以后走入江湖,会遇见比铁砂恐怖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事情,难道到时候依旧要退缩吗?想要刀头舔血,江湖争斗就少不了厮杀见血!区区血泡而已。” 崔渔面无表情的翻动铁砂,一遍揣摩炼铁手的关窍: “修炼炼铁手的人,只怕到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能量是可以传递的,将人的肌肤防护磨开,让精铁与火毒之气灌入体内,在强壮的身体也忍受不住这般摧残啊。” 火焰是什么形态? 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火焰是能量!纯粹的能量! 能量是可以传递的! 火焰把纸点燃,本质上是火焰的能量转移到了纸上,然后将纸转化为了最纯粹的火焰能量。 而人翻动火热的铁砂,就是这般原理,将火焰的能量透过铁砂,以一种极其缓和的方式转移到人体内。然后铁砂之气焰燃烧人的生命,开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用来改造这双手掌。 等到人的生命力如纸张一般被灼烧干净,剩下的就是灰烬渣宰。 可就算是极其缓和的方式,那也不是凡人能承受的啊! 非要那天生异种,钢筋铁骨不能承受。 崔渔目光如炬,强忍着疼痛,冷汗一滴一滴就像是下雨一样滴落下来,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不过半刻钟一双手掌就已经血肉模糊,全都是血淋淋的伤口以及烫伤。 不得不说,面对着生命的威胁与痛苦,人的潜能将会前所未有的激发,一个时辰后崔渔面无表情的闻着铁盆中的烤肉香气,一双手掌在铁砂中翻滚而过,竟然精妙无比毫无差错的完成了一次穴道刺激,按照某种规律将双手的窍穴刺激了一遍。 一丝丝玄妙的气机在双手窍穴内流转,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同时一丝丝三味神砂内的火毒气机,也被那玄妙气机收摄了进去,与玄妙气机融为一体,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此落地生根。 崔渔自铁砂内拔出手掌,一双手掌红肿的已经像是猪蹄,整只手掌血肉淋漓,看起来就像是菜市场那淋漓血肉。 “泡药。” 崔渔看了一眼手掌,并没有直接发动回生术,而是看向旁边炉子内早就准备好的草药,直接将手掌伸了进去,他要亲自感受一番修炼炼铁手的全部过程,才能用神通加以辅佐。 然后又是一阵惨叫,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洞窟,简直闻者心惊。 “呼吸!注意呼吸!利用呼吸调和全身气血,将身上的气血统筹起来,推动身上气血快速流动,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吸收草药的力量。” 崔渔强迫自己在那剧痛之中冷静下来,不断回忆着炼铁手的种种关窍。 伴随着炼铁手内新诞生的气机运转,炼铁手内哪一丝丝火毒之力发动,竟然将盆中草药精华炼化,收摄入手掌窍穴内,不断滋润着崔渔血肉淋漓的双手。 草药的清凉划过,崔渔血淋淋的手掌伤口收缩,血肉模糊的痕迹被压制、修复下去。 不过一个时辰,盆中草药化作了清汤,而崔渔手掌此时也变得细嫩如羊脂。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我竟然修炼一次直接入门了,是我的天赋太高?还是武道入门的门槛极为容易?亦或者是铁砂的力量太强了?这可是三味真火熔炼过的三味神砂。”崔渔举起双手,在仔细打量着手掌的颜色。 在双手之中,有一股气机循环往复,不断穿插双手的三十六个窍穴。 那气机每流淌循环一次,就会诞生一股奇异力量,游走崔渔周身经脉,去滋润崔渔的筋骨。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的力量。”崔渔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武道吗?果然是可以壮大筋骨,增强血脉的力量。”崔渔看着三味神砂,随手抓起一把三味神砂,然后双手内的火毒之力发动,不断将三味神砂的火毒之力吸纳入手掌,那火毒之力不断壮大着崔渔炼铁手的威能,又有一丝丝炁诞生,去滋润崔渔筋骨,相助他熔炼血脉。 那一股力量每壮大一份,崔渔身躯能容纳的神力就强大一丝。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崔渔已经是不知第几次发出惊叹,一边熔炼三味神砂,一边摆出一个个姿势,利用一道道呼吸去调动体内的气血催动筋骨去吸收新诞生的‘炁’。 而同时无穷无尽的神血之力在崔渔体内转过,灌入了崔渔口中的神珠内,不断对神珠进行炼化。 “炼铁手算是入门了,未来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崔渔在洞穴内修炼了一夜,估算时辰外界应该差不多了,才收了功法,然后迈步走出洞穴。 很好! 很强大! 仿佛浑身都充满力量。 “筋骨在不断变强,但筋骨强度只是筋骨强度,搏杀法门、击技之道,才是将武道修为发挥得淋漓尽致的终极武器。 否则即便是你武道修为在高,可击技之术太差的话,那也只会是一个活靶子罢了。 一夜修炼,崔渔走出井下,此时天边只是略微泛白,还没有东来紫气。 换好衣服,在村头洗漱后,崔渔向着家中走去。 第三十一章 项采珠的惊天之言 “地下洞窟是越来越诡异了。”崔渔身穿粗布麻衣,走在山间小路上,脑海中一道念头闪烁:“所以说,石台上的究竟是什么?那诡异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如果说我刚刚进入洞窟之时,对方对我不闻不问,任凭我在洞窟内自生自灭。那么当我施展‘起死回生’大神通之后,就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不但引起了对方的注意,而且对方还施展手段,相助我修炼,相助我转化神血,甚至于相助我炼化口中的宝珠。”崔渔脚步一顿,若有所思道: “所以,一切问题都出在了起死回生之上吗?这一切的转变,都出现在了起死回生上吗?” “对方看上了我的起死回生!”崔渔眼神中充满了凝重。 起死回生的逆天程度不必多说,只要一息尚存便可不死不灭。那诡异看中自己的起死回生为什么? 对方是遭受重创,还是已经死了? 诡异也会死吗? 崔渔此时站在山间,透过枝叶的缝隙,看着东方的泛白,以及天空中的明珠,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 考验他的时候到了! 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洞窟中的诡异还有自己的意识,否则怎么会将起死回生这种大神通也施展出来? 现在诡异盯上他了,他该怎么办? 地下洞窟还要不要去? 不去的话,想要汇聚神血,怕是要猴年马月。那可是十二万九千六百滴神血,一滴神血要四万八千缕诡异,他去哪里弄这么多神血去? 而且就算他不去,难道就能逃避诡异的追捕吗? 诡异既然已经盯上他,难道还能放过他吗? “去!必须要去!”崔渔手中落叶飘落:“既然已经被诡异盯上,跑是跑不掉的。而且我有起死回生大神通,那诡异想要杀死我,也没那么容易。我也不是没有反击之力。” 这么好的修炼之地,要是放弃了岂不是可惜? 至于说诡异要用自己的起死回生做什么? 重要吗? 不重要!只要自己实力稳定进步,古井中的诡异只会成为他的养料。 “南华真人说古井中唤做:神魔井。难道里面当真镇压着太古神魔?”崔渔若有所思。 “下午还要再去南华真人那里问问。”崔渔心中一道道念头闪烁,同时手中抓了一把铁砂,运转炼铁手汲取三味火毒的力量,不断壮大手中三味真火火毒的本源。 炼铁手是真的逆天,理论上可以炼化天地万物精华为己用! 初始之时炼化草木、铁矿灵物,以后日月山川、龙凤麒麟、日月星辰都能炼化? “石龙还真是个大好人,这么高深莫测的武功都传授给我,可惜就是不知有没有坑我。”崔渔袖子里白皙细腻的手掌炼化着铁砂,一路上铁砂逐渐化作黑色粉末,在空气中消散了去。 “物质转化其实才是最逆天的神通。”崔渔感受着手中铁砂被汲取的精华,心中震撼难以想象。 自己能将普通血转化为神血,那能不能将普通火焰转变为三味真火?转变为先天神火? 乃至于,这世上的所有东西,自己只要有足够神力就都能转变? “不愧是‘斡旋造化’的前置神通。”崔渔眼睛眯起,面对着可以随意转化物质的物质转化,其余神通似乎也就不算什么了。 至于说这炼铁手? 一般般吧! 崔渔在这里凡尔赛,却不知德隆武馆的石龙,为了修炼炼铁手寿命都要耗光了,不得不去投靠三江水神寻求延寿之物。 炼铁手在武道中,可是堪称神魔武学啊! 一路回到家中,家中一片宁静,细腰犬见到崔渔回来,只是安静的趴在墙角,也不再开口叫唤。崔渔回到屋子里,就见二小姐项采珠正呆呆的坐在屋子内,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出神。 “你怎么没睡觉?”崔渔压低嗓子问了句。 “血脉觉醒,潜力释放,我精神头足的很,睡不着。”项采珠看着崔渔,体内精气神饱满,似乎已经到了虚室生白的境界。 “真羡慕你,生在大家族,有血脉之力,天生就是贵族。”崔渔躺在床上,将项采珠挤到一旁。 “我还羡慕你的本事呢!”项采珠看着崔渔,眼巴巴的看着他:“崔渔,你要不然来我府上做事吧。我觉醒血脉,家族必定会分配给我一部分产业,我封你为大管家,名下所有产业都交给你打理。等以后我成为贵族,你就是我的士族附庸,到时候明面上你是附庸,我暗地里做你妻子。我这辈子都跟着你,终身不嫁。” 项采珠脑袋凑过来,趴在崔渔耳边低声商量,话语中满是讨好。 “别做梦了!不可能的!”崔渔一把将项采珠的脑袋扒拉到一边:“肩挑四两为客,帮人一日为奴。我崔渔永不为奴!你就算用美色诱惑我也不行!别做梦了,睡觉吧。” “切~”项采珠不屑的哼了一声,趴在崔渔身后,然后又爬过崔渔身子,钻入崔渔怀里,安静的像是一只小猫。 屋子内满是寂静,项采珠忽然道了句:“崔渔。” “嗯?”崔渔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老娘和伱老爹不对劲。”项采珠压低嗓子道。 崔渔呼吸一顿,黑暗中睁开眼:“怎么不对劲?” 项采珠支吾着不肯言语。 “你倒是说啊,哪里不对劲?”崔渔扒拉一下项采珠道脑袋。 “你娘半夜偷汉子。”项采珠低声道。 “什么?”崔渔惊的猛然翻身坐起:“你可别胡说。” “我那个胡说,我是亲眼所见,今夜你母亲去院子里私会了一个黑衣人,他们一起走出院子不知踪迹,过了两个时辰才回来。”项采珠听闻崔渔说自己胡说,顿时急眼了,猛的拱起身,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崔渔。 “不可能!我娘绝不是那种人。”崔渔断然否决:“必然是你看错了。” “我亲眼所见!我已经觉醒血脉,怎么会看错?”项采珠急了。 “你说我娘私会汉子,那我问你:对方进入院子,那细腰为什么不叫?细腰要是叫,我爹和二郎怎么会不惊醒?”崔渔看着项采珠。 “可我分明看到了,绝不会有错的。”项采珠信誓旦旦。 “你是血脉觉醒,血压太高冲到了颅脑,所以眼前会有幻影。”崔渔拍了拍项采珠的脑袋。 项采珠一愣:真的是这样吗? 一旁崔渔此时反倒是睡不着了,因为他回来的时候,那只细腰趴在墙角,好像没有丝毫反应。 “总之你娘不对劲!”项采珠嘀咕了句,然后趴在崔渔怀里:“我觉得,你真的是云华公主的余孽,你爹娘不是你爹娘,只是当年云华公主的侍卫而已。藏在此地隐姓埋名低调的活着,就是为了将你养大。” 崔渔此时沉默,怀中抱着项采珠,却再也睡不着了。 项采珠是异人,能看错吗? 血压冲颅内,眼前出现幻境,这说法他自己都不信,也就骗骗项采珠。 对于项采珠的话,崔渔此时竟然莫名相信了三分。 “难道老娘真的不是我娘,所以常年在项家府上做工,认识了相好的?否则没道理啊!自家老爹经常上山狩猎,晚上睡觉时稍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其耳朵,老娘要是走出屋子,老爹怎么会不知道?。”崔渔心中无数念头闪烁。 “难道我娘真的是云华公主?” “你什么时候回去?”崔渔忽然问了句。 “要不然现在就回去?”项采珠眨巴着眼睛看向崔渔。 崔家实在是简陋,她呆不习惯。 “现在就走。”崔渔抱起项采珠,悄无声息的走出屋子,果然看到角落里的细腰此时竟然在打酣睡,一丝丝呼噜声在耳边传来。 这还是平日里看起来机警的老狗吗? 崔渔与项采珠走出院子,然后崔渔点燃灯笼,与项采珠一起走出小村庄。 “对了,你对陈家又没有了解?”崔渔忽然问了句。 “武士陈家?”项采珠道。 “嗯。”崔渔点点头。 “实力很强!虽然是士族,但比起我们项家,也只是稍微差了一筹而已。”项采珠看着崔渔:“陈家并不简单,大虞国内的陈姓是一家,大梁城的陈家,是大虞国陈家的远房偏支。大虞陈家是大虞国顶梁柱之一,就算我父王项燕,也不敢轻易开罪。你也知道,毕竟我父王只是一个项家的王子,而大虞陈家伴随大虞立国五千年,早就与这个国度融为一体了。” 项采珠看着崔渔:“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 “不是我想做傻事,而是陈胜会不会放过我。”崔渔闷头赶路。 “那我们可以想个计策,将陈胜给除掉就是了,犯不着为了一个陈胜,去捅马蜂窝。”项采珠虽然年幼,但智慧却不同寻常。 “怎么除掉?敲闷棍?”崔渔看向项采珠。 “不行,现在的陈胜,可不是几个月前的陈胜了。”项采珠连忙摇头:“三个月前你敲了那陈胜一棍子,反倒是将他体内的某处隐秘窍穴锤开,相助他觉醒了陈家的血脉之力。几个月过去,怕是已经觉醒了异能。” “我一棍子敲醒了他的血脉?”崔渔愣住,陈胜这厮是什么狗屎运? “是有点邪门!”项采珠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没来找你麻烦?我姐姐只是一个方面,更关键的是他在觉醒血脉,等他彻底换血结束,必然会找回场子。等我觉醒能力,到时候咱两个联手敲他闷棍。你放心好了,我血脉觉醒,就替你将陈胜处理掉。与陈家为难不可能,但处理陈胜还是不难的。” “你不用怕,现在有我了!有我罩着你,陈胜又岂敢放肆?”项采珠看着崔渔的背影,压低嗓子道:“我悄悄告诉你,我的血脉能力,比我大哥强,以后在家中的地位,肯定比我大哥高。” “你不是没有觉醒能力吗?怎么知道你觉醒的能力比你大哥强?”崔渔诧异的转过头看向身后少女。 “我的血脉内有七种能力!我虽然没有觉醒能力,但孕育着几种能力,还是知道的。”项采珠目光灼灼的道:“这可是我的秘密,你可不能说出去。传出去会死人的,到时候不知多少人想要弄死我。” “你放心好了。”崔渔摸着项采珠的脑袋。 项采珠到底是少年心性,此时忍不住炫耀道:“崔渔,你知道吗?当年我项家始祖,也不过是觉醒五种能力。而我觉醒七种,必然超越先祖。” “这样你在项家就不会受到欺负了吧?”崔渔话语若有所指,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小女孩眼含热泪,鼻青脸肿的问自己要不要吃辣子。 “可能还要受欺负一段时间,将自己隐藏起。我要是回去忽然觉醒血脉,必定会被家中长辈询问,到时候会将你牵扯进来。”项采珠满脸笑容:“我就在等一段时间,等我血脉蜕变完成,在开口教训一下那贱人就是了。” 崔渔牵着项采珠的手,此时的项采珠才五岁,却能想的这么周到,要么对方是一个本性善良之人,要么就是受尽人情冷暖。 究竟是哪个,怕唯有项采珠自己知道。 崔渔看着项采珠,忽然心中闪过一道灵感,不知能不能在自己的体内塑造出项采珠的血脉,到那时自己不也是可以获得项采珠的能力? “你说,将一个异人的血液,灌注到普通人的体内,那普通人是不是也就拥有了异人血脉?直接成为了异人?”崔渔问了句。 “哪里有那么简单。要是这样都行,我哥早就将血液灌注到我体内了。那贵族的弟子,也不会为了觉醒血脉而苦恼。”项采珠仿佛是在看一个白痴。 “对于普通人来说,异人的血脉就是剧毒之物。一滴血液,就能杀死无数普通人。血液没有了宿主的约束,其内蕴含的力量爆发开,瞬间就能摧毁人的五脏六腑。” 崔渔闻言恍然,然后拍了拍自己脑袋:“我也是蠢了。” 后世输血还要有血型,更何况是这个世界? “你说,我们体内的血液,会不会也是一种诡异?”项采珠没有理会崔渔的话,而是幽幽的问了句。 话语一出,崔渔一愣,然后身躯颤抖犹若遭受雷击。 他想到了自己体内的神血! 要是所有异人的血液都是一种诡异……那……。 崔渔简直不敢想象! “你可别瞎说啊!”崔渔连忙敲了敲项采珠的脑袋:“怪吓人的。” 项采珠闻言笑了笑:“看你的样子,胆子忒小。” 第三十二章 老酸儒的道 项采珠的话,叫崔渔有些不寒而栗:如果人的血液都是诡异,该怎么办? 异人的血液能辐射出不可思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诡异的力量。 甚至于就连自己体内的神血,也依旧具备不可思议的特性。 崔渔牵着项采珠,一大一小向大梁城走去。 “这世道还需想个营生。”崔渔心中无数思绪转动。 至于说用神力不断物质转化粮食? 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神力消耗与神力的补充根本就不对等,他不过是依仗小李村内有无穷无尽的诡异之力才敢这么干。 但诡异之力总有消耗干净的一天。 要是有一天小李村的诡异之力忽然消失,崔渔该怎么活下去? 他现在唯一能补充体内神力的办法就是吃东西,现在有了炼铁手,倒是可以炼化各种灵药、精铁东西补充转化为体内的神力。 但是,消耗根本就不对等! 他转化一碗粟米所消耗的神力,至少要十碗米饭才能将消耗掉的神力补充回来。 《天蓬变》的入门心法,确实是可以诞生诡异之力,但此功法吞吐的也并不是天地之力,而是消耗人体内的精气神三宝,等于内耗人的元神底蕴。练气口诀早就被他给停了! “总要有个谋生。”崔渔心中无数思绪流转。 种粮食不必说,已经没有希望了,这年头那干旱源头镇压不下去,干旱就永不休止。 “养猪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崔渔心中思索。 如今天下大旱赤地千里,河道干枯地下水脉断绝,但距离李家村不远处的两界山中并未曾受到影响。整个两界山依旧是芳草萋萋,山间小溪潺潺,甚至于还时不时有云雨飘荡,滋润着山间草木、一切精灵。 “可以去两界山中打一些猪草,喂养两头猪到也不错。这年头还是吃肉香!”崔渔心中盘算。 就算以后干旱解决了,养猪也能补贴家用。 至于说种地? 种地是不可能种地的!打死也不可能种地! 你道是为何? 你种地一年,大半粮食要交给人家收租子,你乐意吗? 换作是你,你肯定也不乐意。 一年累死累活的去种地,他还有时间修炼吗? 倒是养猪可以吃肉不说,还能填补家用,还有时间用来修炼。 “至于说出去走走,看看外界的风景?”崔渔觉得还是算了吧。等自己以后凝聚了一滴神血,倒是可以去探探两界山。 整个大周都陷入了干旱,而两界山丝毫不受到影响,里面岂不是隐藏着天下间最大的诡异? 这两界山够他探索一段时间了。 一路到了大梁城,天已经亮了。 将小姑娘项采珠送到家门口,崔渔摸着小姑娘脑袋:“你回去后,好生消停的做个透明人,千万不要在你后母面前碍眼。等你觉醒了血脉,以后有的是机会报复回来。现在去讨饶,只是叫自己受皮肉之苦罢了。” 项采珠闻言略有不耐的转身摆手,小辫子一翘一翘的往大门内走去:“知道了!就你啰嗦!” 直至项采珠整个人消失不见,崔渔转身正要走,却见身后一恍若铁塔般的人影挡在了身前。 “崔渔。”项羽身材高大雄武,站在那里犹若是一座小山,崔渔才刚到对方的胸口,此时转身撞到对方胸口,不由得后退了七八步。 “原来是项公子。”崔渔面色诧异,看着一身五彩锦袍,头上插着喇叭花的壮汉,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没人告诉你,平民看到贵族后,要主动行礼问好的吗?”项羽注视着崔渔,目光平静似乎在看一只蚂蚁。 来者不善! 看到项羽的态度、表情,崔渔心中念头闪烁。 “见过项公子。”崔渔无奈,但世道就是这个世道,平民见到贵族,是要主动行礼的,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 “你救了小妹,我项家承你的情,但是我并不觉得伱有资格和小妹做朋友,尤其是还去了她的芳园。”项羽一双眼睛盯着崔渔。 他气啊! 有一种自家白菜被人给拱了一样! 以前能去芳园的只有三个人,后来自从发生了一些事情后,能去芳园的就只有他,现在竟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不知底细的小子。 项羽不得不承认,他泛酸了! 一个平民小子罢了,也配进入他家小妹的芳园? 崔渔看着项羽不语,此时最好是选择沉默。 “你们都还年轻,年少慕艾的年纪,并不知门户之间的差别。贵族永远都是贵族,平民永远都是平民。他是朱门,你是竹门。朱门永远都是朱门,木门永远都是木门,现在分开总好过以后悲剧发生。”项羽走上前,拍了拍崔渔肩膀:“我叫项羽,你救了我小妹,我项家感激你,以后有事情尽管来找我,却不可再找我小妹了。” “找你?真的可以找你吗?”崔渔看着项羽。 “当然。”项羽肯定点点头,脸上充满了得意:“在大梁城,我就是天。这种地位,你这辈子也体会不到。” “公子在大梁城原来这么厉害?”崔渔看着项羽,眼神中满是崇拜: “那你帮我把陈胜弄死,将陈家铲除。对你来说不难吧。” 崔渔看着项羽,目光中满是崇拜。 项羽面色一黑。 “做不到吗?”崔渔眨巴眼睛看着项羽:“公子不是天吗?” “竖子知道什么,没必要和你解释。以后陈胜找你麻烦,你来找我就是了。” 说完话项羽跨过崔渔,身形有些狼狈的消失在了大门内。 看着项羽背影,崔渔挠了挠头:“贵族都是这么臭屁的吗?” 他也不想和项羽争辩,对方是贵族,别说是揍自己,把自己杀了也不过多赔一些牲口、布匹罢了。 “等下次非要叫项采珠放他二升血不可!”崔渔嗤笑一声,并没有因为项羽影响到心情,而是继续迈步向三味书屋走去。 走到路上又买个一些袋子,寻了个没人多地方,将乾坤袋内的精米灌注进去,然后装入乾坤袋内,向着小巷走去。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小巷。 院子内 王逸趴在桌子上,眼巴巴的看着大门口,时不时的喝一口凉水,然后抬起眼皮看一眼头顶的太阳。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崔师弟怎么还不来,我的肚子都要饿扁了。”王逸叹气。 “别想了,那小子只要不是傻子,今天就不会来。”南北怀抱宝剑,哧溜哧溜的喝着凉水:“你见过那个先生不教授文字,只叫人听经的?别说那小子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就算我当初要不是和这酸儒论道输了,也不会被诓骗过来。” “你看看这叫什么日子?整天喝凉水度日!在这样下去,早晚都要饿死。”南北喝了一碗又喝一碗。 “师兄,你要不然再去街头耍两招?”王逸捂着肚子,肠胃不断翁鸣。 “昨天晚上不是耍了吗?耍了半夜也没人看,多亏有人送来食物,否则咱们兄弟就要饿肚子了。”南北没好气的道: “早就和这老酸儒说,叫他改一改授课的方式,到时候不愁衣食,可谁知这老酸儒宁肯整日忍饥挨饿,就算老婆跑了都不回头。” “大师兄,要不然把你的酒给我喝一口充充饥?”南北转身看向李鲲鹏。 李鲲鹏翻了个白眼,继续喝着自家酒水,美滋滋的喝着。与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二人不同,李鲲鹏面色红润有光泽,整个人丝毫看不出饥荒感。 崔渔走到大门外,看着小巷空地,将粮食、肉干、美酒全都从乾坤袋内取出来,将门前的半个巷子堆满,方才走到大门前,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三个人。 “几位师兄有礼了。”崔渔在门前喊了一声。 “师弟,你……你来了!”王逸看到崔渔,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 此时的王逸与南北俱都是正襟危坐,丝毫没有先前的饥饿感,看起来风轻云淡的在读书。 “昨日不是说好了,我怎能不来?”崔渔笑眯眯的坐在案几前: “先生呢?” “先生正在温习功课。”王逸打断了崔渔的话,眼巴巴的看着他:“四师弟,束修可曾带了?” “当然带了。米面、美酒都被我堆放在门口了。”崔渔随口回了句。 “怎么放在门口,直接带进来便是。”王逸‘腾’的站起身,一路径直冲到大门口,然后就看到了那堆积成小山的粟米与一坛坛酒水与肉干。 “这么多?这些全都是粟米吗?”王逸呆呆的站在大门前,看着那一袋袋粟米,整个人惊的张大嘴巴,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 “当然!”崔渔道。 “四师弟,你果然是个信人,以后你就由我罩着了。”王逸兴奋的喊了句,激动的跳脚,对着院子呼喊:“李鲲鹏,还不赶紧将东西搬进去。” 李鲲鹏站起身,来到了院子外,一把直接将酒坛拿起,贪婪的嗅了一口:“好酒!好酒!虽然不是灵药酿造,但在凡俗中已经是极品一流。” “即便隔着盖子,我已经嗅到了酒香,而且还是从未喝过的美酒!”李鲲鹏搭袖一挥,上百坛美酒就被他卷起送入袖子里,然后在小巷子一挥手,一股飓风刮起,那上百袋粮食被风吹过高墙,堆积在院子里。 见到这一幕,崔渔瞳孔一缩:异人?练气士? “我去做饭!”王逸兴奋的解开袋子,随即又是一阵惊呼:“精米!这是精米!贵族才能吃的精米!” 转头看向崔渔,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崔师弟,你不会告诉我,这上百袋的粮食,全都是精米吧?” “当然。”崔渔笑眯眯的道:“尽管敞开胃口吃,小弟家中别的没有,就是粮食多。” “好!好!好!以后师弟你就是我亲弟弟。”王逸直接在院子刷锅做饭。 “师弟,也不怕你笑话,咱们师傅这老酸儒,被饿的已经起不来床了。”王逸此时真情流露。 “不可能啊,昨晚我已经为诸位师兄订了晚饭,这才一晚,怎么就饿的起不来床了?”崔渔不解。 “昨晚饭菜果然是你差人送来的!我就说,除了师弟你,别人怎么会关心咱们?”王逸看了崔渔一眼,对崔渔暗中点了个赞: “你是不知道,昨晚师傅去接师娘,错过了晚饭时间,我等以为师傅在师娘家吃了,所以也就没有剩余,所有的饭都被咱们给吃了个精光。谁知昨天下午师傅走了十几里路,去了师娘家不但没吃上饭,反而被师娘一阵臭骂赶了回来!一路舟车劳顿,再加上心里憋了火,回来后抱头痛哭,竟然卧床不起了。” “不会吧?竟然窘迫到这种地步?凭大师兄的手段,难道讨一口吃的很难吗?”崔渔看向李鲲鹏。 “咱师傅有师傅的规矩,只吃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王逸苦笑。 崔渔愣住,世上竟然还有这等顽愚之人? 宁肯饿死,也绝不吃使用手段取来的食物? “咱们师傅就是一个酸儒。”李鲲鹏喝着茅台,眼神中充满了陶醉。 “不是酸儒,这是师傅的道!”旁边南北纠正了句。 崔渔心中不解,道还能比得上填饱肚子重要? 米饭很快煮好,热气腾腾的香气在院子里四散开,然后南北进屋搀扶着颤颤巍巍,浑身大汗淋漓虚弱无比的老秀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老秀才面色苍白,嘴唇泛起厚厚的死皮,汗水溻的身上衣裳已经尽数被打湿,一道道汗水顺着发鬓滴答滴答流淌下来。 老儒生奔波一夜几十里,又累又饿再加上心中憋着火气,回来后竟然直接病倒了。 谁能想到那个说话都能口吐诡异之力的老儒生,此时竟然虚弱至此? “先生,请用饭。这米饭是咱们师弟送来的,您放心吃吧。”王逸凑上去,端着一碗米饭放在老儒生身前。 米饭里加了腊肉,看起来香喷喷油光四溅。 老儒生看了崔渔一眼,只是尴尬一笑:“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读书人做到我这份上,也是前无古人,给至圣先师丢脸了。” 老儒生拿起米饭,不紧不慢的吃入口中。 即便是饥饿到了极点,依旧不紧不慢的细嚼慢咽。 米饭进了老儒生的肚子,老儒生身上的汗水立即止住,那苍白的脸色也几个呼吸间就恢复了红润。 一碗米饭下肚,哪来还有虚弱感? 慢慢放下米饭,老儒生看向院子里堆积成山的粮食:“都是你送来的?” “是。”崔渔道。 老儒生点点头:“于我来说,一碗米饭也好,堆积如山的粟米也罢,乃至于空手而来,都无差别。全凭一颗真心。儒道学问贵不可言,唯有真心能换取。” 第三十三章 定海神珠 崔渔看着满脸淡然的老儒生,也不知是对方在装逼,还是真的看淡一切。 但他却不认同老儒生的道理,一个人都快要饿死了,却还在苦苦坚持自己的道,真的值得吗? 如果一个人连活下去都做不到,那么他的道是正确的吗? 大家都知道‘仁义道德,礼义廉耻’是对的,可真能坚守的又能有几个人? 谁会去坚守仁义道德? 一个能口喷诡异的人,竟然会被饿死,简直颠覆了崔渔的三观。 老儒生就是诡异!一个宁肯被饿死,也不懂用手段叫自己活下去的人,这种人不是诡异,还有什么是诡异? 老儒生吃饱喝足,又拿起课本开始慢条斯理的讲述学问,无数的诡异话语在空中凝聚,被人吸收只觉得精神通透,有智慧诞生。 “若在前世,老儒生必定是神仙一流,乃至于仙佛一类。”崔渔看着空气中诡异的波动,联想到了后世仙佛讲法的异象: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是不是也是其中一种呢?老道士此时讲道有诡异之力凝聚被人吸收,岂不就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长期在这种环境下听道,早晚有朝一日会变成诡异。将凡人化作诡异,这老儒生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 崔渔听了半日道,下午没有去武馆,而是选择回到村子里打磨武道修为,锻炼筋骨容纳神血,希望早一点凝聚出完整的一滴神血。 至于说陈胜与陈家的事情,崔渔知道此时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什么时候项采珠真正觉醒了异能,到那时就是自己和陈胜清算的时候。 崔渔悄悄回到村子,整个村子静悄悄一片死寂,所有村民都去两界山中寻找食物,白日里村子反倒安静了下来。 崔渔一路悄悄来到井下,又一次开始苦修。 有源源不断的诡异之力供给,崔渔武道修为一日千里,很快就由入极,踏入了炼筋的境界。 只要入极,炼筋境界不难。不断以双手汲取各种天材地宝的力量,来淬炼筋脉,给筋脉充足营养,再配合上一种种动作,将筋脉拉伸到极限。 炼筋境界有三重,根据个人不同,可练出三种筋脉。 第一种是人之筋脉极限,犹如弓弦。 第二种是筋脉吸收某些天材地宝,使得筋脉极限打破,发生异变,其坚韧犹若蛟龙,如龙蛇之筋。 第三种就是筋脉之极限,吸纳某些太古生物精华,使得筋脉上容纳了太古生物的特性,烙印了太古生物的法则符文。 崔渔坐在神魔井下,周身神力涛涛,不断灌入‘定’字神珠内,但‘定’字神珠却没有任何变化。除了与崔渔的联系加深了一些,散发出的寒光更浓烈一些外,再无别的变化。 “我的筋脉已经是人之极限。”崔渔赤裸身躯,盘坐在神魔井下,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我该去哪里寻找可以打破我筋脉极限的宝物,让我的筋脉蜕变为蛟龙之筋。” 人之筋脉极限,筋脉张开有千斤之力。 不过此时骨骼尚未塑造锤锻,就算是有千斤之力,也不敢迸发。 就像是一把弓箭,你用普通的杨木撑开做弓身,绑上高科技弓弦,你才刚刚拉开一点点,就直接将弓身崩碎了。 高科技的弓弦,唯有钛合金做的弓身才能成搭配。 他现在就是筋脉已经到了人之极限,但骨头的强度硬度却已经跟不上了,无法完全将筋的力量拉伸出来。 但崔渔不怕,他可以将骨头化作钛合金,来承担筋脉带来的负担。 他愁的是自家筋脉无法继续进化。 千斤之力好吗? 当然好,在后世已经是大力士了。 可别忘了,这是一个充满了诡异的世界,千斤之力在这个世界不过是一个强大的凡人罢了。 崔渔一双眼睛转动:“可惜我没有见过真龙,否则直接将真龙身躯解析出来,以真龙的血肉来孕养躯体,必然可以孕育出蛟龙之筋。” 他是见过龙女,但没见过龙女的血肉啊。 “这就是普通人与那些贵族、大势力的差别所在。”崔渔叹了一口气。 他背后要是有崂山那等大势力,师门长辈必定为其狩猎一条蛟龙,相助他血脉蜕变,获得蛟龙之力。 他背后要是有‘异人’家族,家族中必定圈养太古灵兽,也可做蜕变之根基,使得肉身获得太古妖兽的力量。 可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有一个普通的家世。 普通人就算得了秘籍,没有背后势力支持,也无法单靠一本秘籍超凡脱俗。 “可惜我都没见过,否则凭我的物质转化,什么血肉转化不来?就算神魔的血肉,也同样给你转化来看。”崔渔嘀咕一声,然后整个人如遭雷击,猛然转过身子,一双眼睛看向高台方向,整个人如同梦魇一样,喃喃不断:“神魔!神魔!神魔!” 太古神魔! “那高台上要是有神魔的话,我要是能获得一点神魔血肉,在以神魔血肉筑基,到那时岂不是可以将自己的血肉锻造的如神魔一样,获得不可思议的力量?”崔渔看着高台,眼睛都直了。 只是自己距离高台尚且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中间的岩浆虽然没有了,但却隔着一层看不到的气墙。 “我的武道修为到了瓶颈,需要太古神兽的血液来锤锻修炼。”崔渔站起身,一双眼睛看向高台方向: “你一定能听见我说话的对不对?我知道,你是有灵智的!你能不能给我一滴血液?或者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血肉?” “我知道,你将力量直接灌输给我,就是想要等我日后成长起来,要我帮你办一件事情。虽然不知道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但你总归要叫我先成长起来是不是?”崔渔看着高台,感受着空气中灌溉来的诡异之力,眼神中满是认真: “我现在遇见了一点麻烦,需要提升实力去应对麻烦。我只是一个平民子弟,没有人替我狩猎蛟龙血,也没有人替我狩猎太古灵兽血。” 崔渔嘀嘀咕咕的站在屏障前,说了半天嗓子都冒烟了,可惜高台上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高台,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失望:“现在忽然有些想那个龙女了,要是能把龙族血肉研究研究,到也不错。” 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失望:“果然不愧是大妖魔,能叫整个神州都为之遭灾陷入干旱的大妖魔,高冷些倒也正常。” 崔渔吧嗒着嘴,就在此时,挂在胸口的定字神珠一阵躁动,绽放出蔚蓝之光,无穷的碧波荡漾海啸声音响起,一股异象浮现,崔渔整个人犹若置身于无垦碧波之上,海面成为了黑色。 深邃不知根底的海下,一道道藏蓝色的丝线交织,在大海中密密麻麻按照某种独特的轨迹交织成一块绸缎。 藏蓝色的绸缎,上面化作一道莫名文字:定海。 然后一道信息灌入崔渔脑海,崔渔的灵魂内又多了一道口诀。 “定海神珠!乃开天辟地之初,水之法则本源与‘定’之法则本源所化,汲取天下水之本源孕育而出。乃水之精华本源,内蕴水之法则。”崔渔看着手中珠子,眼神中满是震撼,想不到竟然是一件开天辟地之初的至宝。 此宝可辅助水族修炼,也能操控天下万水,演化天下万水。更可镇压四海,异能汲取四海之力加持其上,一击之下有四海之力加持,就算这苍穹也能打个窟窿。 “定海神珠!定海神珠!”崔渔看着手中宝珠,眼神里露出一抹震撼。 “而且我现在所祭炼的,只是定海神珠的皮毛而已,真正的定海神珠祭炼才刚刚开始呢。而我获得的口诀,是祭炼定海神珠的妙法。”崔渔拿着手中定海神珠,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灌注了那么多的神力,只是祭炼了定海神珠的一点点皮毛,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这宝物真的能祭炼完吗? 那些太古大神,该有何等不可思议的本事? 崔渔又想到了龙女,竟然拿着乾坤袋与定海神珠嫁入洞庭湖。堂堂西海龙女,竟然要嫁入洞庭湖,而且还带着定海神珠这等异宝,为了什么? 崔渔越加觉得龙族没安好心,必然有惊天动地的谋划,可惜恰巧被崂山妖道给破坏了。 “龙女回转西海,为什么会将定海神珠与乾坤袋寄存在我这里?”崔渔又有些想不通了。 那可是西海龙女,为什么会将乾坤袋放在自己这? 直接带回西海不好吗? 崔渔想不明白。 “还有那个‘天蓬’老道士也是个麻烦。”崔渔越加觉得头大如斗。 “定海神珠。”崔渔琢磨着定海神珠的口诀,然后一双眼睛看向身前无形屏障:“妙啊!” 崔渔猛然念动口诀,调动体内神力,就连天赋神通转化来的神力,此时也被崔渔掠夺过来,伴随着口诀转动,灌入了定海神珠内。 崔渔有个想法! 吸纳诡异的力量转化为神血之力催动定海神珠,然后以定海神珠的力量破开身前屏障。破开屏障一步,自己就上前一步,到那时灌入自己体内的诡异之力就又是千百倍的增加,然后自己获得的神力越多,催动定海神珠的威能也就越大,破开身前屏障的距离也就越多,走的也就越远。 利用定海神珠的力量,不断去破开身前的屏障,到那时自己距离高台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近。 崔渔此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利用诡异的力量祭炼定海神珠,在利用诡异的力量去不断接近高台,看看高台上究竟藏匿着什么东西。 用诡异的力量去对付诡异,他可真的是一个小天才。 伴随着口诀念动,神力灌入定海神珠内,崔渔忽然觉得身前定海神珠散发出一道蔚蓝光芒,里面无数藏青色丝线编织成的布匹,化作了一条条流转于天地间的水之法则。 崔渔的意识忽然间附着于水之法则上,然后刹那间游遍万水千山,脑海中一道信息流转而过: “地下三万米处,有一条地下暗河,可借助暗河之水,共计五百万斤!” “两界山内,有河流三十二条,暗河六十九条。距离此地最近的一条小溪有八里,可借水脉之力三百万斤。” “两界山二十里外,地下三十米有暗河一条,暗河长五万米,可借水脉之力八十万斤。” “大梁城内,距离此地二十五里,地下七千米,有地下水脉一条,勾连三江河道,可借水脉之力五百万斤。” “……” 那定海神珠上此时似乎有一道道无形的蓝色丝线流转而出,续接于天地间某处冥冥,裹挟着崔渔的灵魂,刹那间划过千山万水,方圆三百里内所有水脉暗河俱都纳入崔渔掌控之内。 渔的灵魂此时一条条信息划过,他能看到三百里内所有水脉的信息。 此时此刻,灌注于他体内的神力,只能支持他看到三百里内所有水脉。 “原来天下虽然大旱,但所有水脉河道的干枯主要原因是一股火热之力,将所有水脉之力都逼迫到了河道之下。将地表水脉都逼迫入了地下暗河内,所以地下暗河水脉之力格外充沛。”崔渔借助定海神珠,整个人隔岸观火。 就见以小李村为中心,一股滔滔红光遍布整个大地,化作了一股股赤红之色,犹若是赤红的岩浆,在地下暗河内流动,灼灼之力取代了水脉之气,将无数水汽压制了下去。 崔渔的眼神里露出一抹震惊:“天下大旱的源头果然是你!” 崔渔看向远处高台,犹若是一轮红日,只是这一轮红日照耀的不是苍穹,而是下方的地脉。 地脉化作了岩浆,然后岩浆之力将水脉的气机压制了下去。 在这一刻,他似乎听到了水脉之力的哀嚎,拼了命的反击撕咬着那滚烫灼灼之力。 可是那滚烫灼灼之力实在是太强了,强到凭借一己之力,竟然镇压下了大周境内的所有水脉之力。 “这就是魔神的力量吗?”崔渔惊的瞪大眼睛。 第三十四章 歪打正着,陈胜流放 此时此刻,在滔滔不绝的诡异之力加持下,崔渔周身气机升腾,感官被定海神珠无限扩大,方圆三百里水脉具都是清晰映入眼帘。 “调动水脉!”崔渔看着那能为定海珠赋予三百万钧力道加持的河道,手中掐了口诀,就要调动水脉之力,加持于定海神珠之上。 【神力不足,无法调动。】 定海珠神光闪烁,那河道水脉微微一动,然后就再无半分反应。 崔渔见此一愣,感受着体内浩瀚无穷的神力,竟然连一条三百万钧加持的河洛之力都无法调动,整个人不由得愣住。 这只是一条小河而已! 要是面对那些长江大河、水脉交会节点、四海五湖,又需要消耗何等强悍的神力? 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崔渔觉得自己已经很强了,可此时看到自己竟然连一条三百万钧力道加持的小河水脉都无法调动,整个人心中那点傲气又被消磨的干干净净。 三百万钧无法调动,崔渔目光转动,看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十万钧力道的泉眼,手中掐诀口中念咒,下一刻冥冥中一股力量顺着天地间藏青色的丝线,灌注于定海神珠内。 “去!”崔渔催动定海神珠,击打向身前无形壁障,然后一道水蓝色光华划过长空,接着崔渔就觉得眼前壁障竟然被逼退了一步的距离。 见此一幕,崔渔大喜过望,连忙上前一步,接着更加浩瀚,足足翻了不知几十倍、上百倍的诡异之力倾泻了过来,转化为滔滔不绝的神力,灌注于定海神珠内,相助崔渔磨炼定海神珠内的禁制。 随着浩瀚的神力灌入,崔渔对定海神珠的祭炼越加得心应手,同时开始锤锻骨骼。 武道有五重天: 第一重:入极。 第二重:炼筋。 第三重:锻骨。 第四重:洗髓。 第五重:精气神圆满,替换周身血液。 入极与炼筋自不必多说,锻骨之境也大有讲究,可不是用炼极而出的力量去淬炼骨骼,而是操控附着在骨骼上的筋膜、大筋,犹若弓弦一般拉扯弹开,不断抽在骨骼上,利用‘抽打’的穿透劲道,将筋脉内的营卫之气,透入骨骼,改变骨骼的密度。 如果说骨骼是钢铁,那筋脉就是大锤。不断拉开伸张,抽打弹射在骨头上。 筋脉的强度,决定了未来锻骨的上限。 锻造的力量越强,骨骼也就越强。 不过武道五重天是一个整体,只要不破入第二境界‘脱胎’,就可以重新锻造筋脉。 而且入极、炼筋、锻骨乃至于洗髓换血,既可以循环渐进,一样一样的来,也可以同时去修炼。 也能一遍一遍的来。 先将筋骨锤锻一遍,然后再去寻找各种天材地宝锤锻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 武道修炼有先后顺序,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格。 就像是学习语数外三门知识,你可以一起学习,也可以一门一门的学习,循环渐进。 崔渔在枯井内不断修行武道,锤锻体内神血,转眼间半个月过去,外界却已经风起云涌。 项家 芳园内 项采珠手中揉着白面,热腾腾的辣子在油锅中烹炸,项羽蹲在门口,一双眼睛看向揉面的项采珠。 “砰~” 项采珠手中面团在案几上不断摔打,变幻出一个又一个的形状。 “小妹,你以后少和那小子来往,你前些日子跑出去玩,又有人在娘那里告状了。”项羽面色纠结,最终选择开口: “咱们是贵族,他只是平民,咱们玩不到一起的。你忘记大周的云华公主了?你要是走上那条路,云华公主就是前车之鉴。” “你管我!我被那贱人欺负的吃不饱穿不暖时,怎么不见你来管我?”项采珠摔打面筋的动作一重,砸的锅台震动,案板上的面粉腾飞起来,向着项采珠的脸上扑来。旁边的面碗跌落,面粉倾洒。 见此一幕,项采珠心中一急,下意识就要去抓跌下案板的面碗,免得碗中面粉洒落出去。 可惜面碗洒落的速度太快,项采珠肉体凡胎,如何来得及反应? 忽然某一刻,空气中弥散的面粉伴随着项采珠的动作,忽然猛然收缩,化作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团子,被其拿在手中。 那掉落的面碗也骤然悬浮在空中。 “腾~”项羽见到这一幕,整个人猛的站起身,吃惊的瞪大眼睛,神情激动说话都哆嗦了:“小妹,你觉醒异能了?” “我觉醒异能了?”项采珠也是呆愣楞的看着手中面团,眼睛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之色。 “你觉醒了什么能力?”项羽连忙冲上前,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项采珠。 “重力!”项采珠感受着血脉中的信息,片刻后开口道了句。 “重力!!!”项羽声音拉长,语调充满了不敢置信:“你竟然觉醒了重力!” 重力绝对是所有力量中,最强的力量! 重力包含的种类太多,甚至于可以与大地感应,借来大地之力,乃至于操控大地之力,搬山、地裂、岩浆、电磁等等诸般不可思议的能力。 乃至于后期可以借助山川之力、山河之力,这已经是远古神灵的能力了。 重力啊! 上次项家觉醒重力,还是在大禹治水的时候吧? 借助禹王息壤神力的刺激,项家哪位先祖才能觉醒操控大地无穷的伟力。 “大虞王庭若知晓你觉醒重力,必定将你接过去,成为大虞王庭嫡系。就连老爹,也未必不能重返王庭,争取大虞国主之位。”项羽的眼神中满是激动。 他觉醒三种能力,就已经够逆天了,可谁知自家小妹竟然觉醒了传说中的重力。 重力就是大地之力! “是重力啊!”项采珠也是面色感慨,悬浮在空中的面碗飞起,落在了她的手中。 “小妹,伱要发达了!你要发达了知道吗?父亲娶那个女人,还不是为了借助那个女人家中的势力,重新返回大虞国。可你现在觉醒重力,未来必定是我项家的顶梁柱,只要上报大虞,咱们重返王庭指日可待。”项羽的眼睛里满是激动:“大梁城这穷乡僻壤,我早就呆够了。” “离开大梁城吗?”项采珠脑子里闪过一道人影,随即下意识摇了摇头:“大虞国有什么好,我才不要回去。” “大梁城有什么好?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甚!”项羽急眼了,苦口婆心的劝慰。 项采珠继续和面,无视项羽的眼神。 “对了,叫你查的事情,你查的这么样了?”项采珠问了句。 “都是那个王涛搞的鬼,陈胜受到了王涛挑拨。”项羽看着项采珠侧脸,压下心中激动,逐渐恢复了平静的语气。 “崔渔是我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项采珠头也不回的道。 “你管他死活……”项羽张嘴就要反驳,可是看了看揉面的项采珠,顿时将满肚子话都咽了下去:“王涛只是一个蝼蚁而已,不值一提。但是陈胜乃陈家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陈家本家在大梁城实力不弱,而且还是二伯的人……。” “那陈胜就是害我的人。”项采珠转身看向项羽。 “别胡说,这种小孩子污蔑的把戏,早就过时了。”项羽摇头。 “真的假的重要吗?”项采珠看着项羽问了句。 陈胜早晚都会对崔渔动手,而且还不会给项家留下任何把柄。士族想要害死一个人,有太多的办法。 同样,一个贵族想要害死士族,也有无数的办法。 “不能对陈胜动手,因为一个平民不值得!就算那个平民救过你的命!”项羽摇头。 “那我亲自去动手?”项采珠风轻云淡的道了句。 项羽闻言沉默,然后猛然一甩衣袖,走下了楼阁。 “干嘛去?阳春面还吃不吃了?”项采珠看着项羽的背影喊了句。 “不吃了!吃的憋气!” 德隆武馆内 石龙手中把玩铁胆,在其对面是陈家的长公子陈胜,如今的陈胜与数日前相比,整个人似乎又发生了某种微妙变化。 “你是说,坏了咱们好事的是李家村那个杂碎?”陈胜闻言手中动作停下,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他只是一个凡人,哪里有本事敌得过那些好手?” “此事乃我徒儿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而且崔渔与项采珠忽然有了交情,想必缘由就在此。”石龙看向陈胜。 “你确定是李家村的崔渔?而不是长得一摸一样的人?”陈胜一双眼睛里流转着冷酷之色。 “就是他!两界山,李家村崔渔。”石龙道。 “麻烦!大小姐已经吩咐过,不可再为难崔家。”陈胜眼神中杀机流转:“可否借三河帮的手将其除掉?” “据说那小子铜皮铁骨,可不好对付啊。”石龙摇了摇头:“再者说,此事不可惊动三河帮,区区一个崔渔咱们都摆不平,岂非显得咱们废物无能?况且,三河帮现在与太平道正在筹谋某件大事情,哪里有时间顾及得上咱们。” 陈胜手指攥的发白:“崔渔不能留!这小子现在已经成为了祸害,要不然您亲自出手?” “何须老夫出手?”石龙笑了笑:“也是那小子命短,竟然送上门来,要不了多久,那小子就要寿命耗尽而死了,公子且等候好消息就是了。” “有这种手段?”陈胜一愣。 …… 等陈胜走出武馆之后,天色已经渐暗。 “陈胜。”就在此时一道浑厚的声响自街角传来。 “陈胜见过项公子。”陈胜见到项羽,连忙躬身一礼。 “你事发了。”项羽看着陈胜,犹若是一只远古猛兽,看的陈胜心中一个哆嗦,不由面色狂变:事发了?难道自己勾结三河帮,暗算陈家的事情事发了?可明明自己已经将所有手脚都清扫干净了啊? “不知公子所言何事?”陈胜试探着看向项羽: “公子,小人哪里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明示,也好叫小人死个清楚明白,免得去了阴曹地府做糊涂鬼。”陈 “留在大梁你得死,发配至大泽乡,你还能活。”项羽看着陈胜,见到对方面色诚恳,终究是解释了句。 “即刻起,将你发配置大泽乡服役,上路吧。”项羽不耐烦的摆摆手。 项羽虽然没有直接说原因,但陈胜也知道了,并不是谋害项采珠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既然不是东窗事发,那就好办了。 眼见着项羽身后的武士就要动手,陈胜急了: “我是二爷的人,你有什么权利发配我?再说,你就算想要发配我,也需给我个理由。” “理由?你是什么东西,也配需要理由。”项羽冷冷一笑:“拿下,打上印记,即刻发配大泽乡。” 他堂堂大虞贵族,处置一个士族需要理由吗? 陈胜不敢反抗,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项羽,任凭武士压着走入了黑暗。 武士与贵族的关系,有的时候并不是绝对压制。 就像皇帝身边的太监,并不会惧怕当朝宰相一样。甚至于有的当朝宰相还要去主动讨好。 大贵族身边的武士,对于小贵族并不会太过于畏惧。 陈姓本家是大虞国主身边的武士家族,而项羽的父亲项燕只是一个被发配,失去王位争夺资格的王子罢了,项羽比之项燕更有不如。 项燕是子爵,等到项羽继承,就只能沦为男爵,到时候陈家更不会惧怕他。等项羽的子孙在继承,只能沦为卿大夫。 到那时谁胜谁强还不知道呢! 士族虽然地位不如贵族,但架不住士族永远追随主君的嫡系子嗣,代代为嫡系子嗣效命。 而你现在虽然是国君子嗣,但出了五代之后,被削去贵族头衔,谁还认识你啊? 天下就那么大,国土就那么大,想要保持嫡系正统地位,就要不断的去削减旁系。 后世的‘出五服’说法从哪里来? 就是从这里来! 公、侯、伯、子、男,削减五代之后,就不再是贵族,你还能和你那些叔叔伯伯的血脉攀上亲戚吗? 第三十五章 第一滴神血 项羽也好,项采珠也罢,都绝不会想到竟然误打误撞之下,找到了事情的真凶。 陈胜不敢和项羽对峙,他本来就做贼心虚,更何况项羽乃是出了名的项莽子,又是真正贵族,岂容他反抗? 看着陈胜被押走,项羽对着身旁武士道:“去给我将王涛寻来。” 崔渔心中的负担,压在心头的乌云,竟然在项羽三言两语之间烟消云散。 走在回去的路上,项羽眼神中一抹野心在闪烁:“小妹觉醒了‘重力’,执掌大地法则,就算面对天下各路强者,大周王室中人也绝不会差。重返大虞城,就算不能继承王位,也足以叫我这一支豁免罪过,重新敕封王侯了。再有小妹庇佑,足以延续数百年不衰。” “不过那个平民小子,确实是个麻烦,小妹幼年疏于照顾,容易对人产生好感,若继续发展下去可不行,到时候又是云华公主的笑柄。或许可以借助陈家将他除去!”项羽脚步一顿:“到时候在找个借口将陈家除去,岂不是美哉?” 枯井下 崔渔正在炼化定海神珠,绝不会想到项采珠竟然为自己将心中隐患荡平,自从重生以来陈家都是他心中最大的隐患。 此时崔渔并不知道,而是在地下洞窟内疯狂的汲取诡异之力,不断灌入定海神珠内,炼化定海神珠内的禁制。 洞窟内,崔渔本来距离高台有三十丈,可此时通过崔渔不断努力,不断祭炼定海神珠,伴随着祭炼定海神珠的禁制越来越多,操控定海神珠的威能也越来越大,整个定海神珠已经由淡蓝色化作了深蓝色。 而同时崔渔也不断击破层层气墙,前进了足有十丈距离。 空气中诡异之力浓稠的已经化作了一片雾状赤红,在靠近崔渔周身三尺,就被掠夺了过去,滔滔不绝海纳百川成为了神力,炼化定海神珠的禁制。 崔渔有定海神珠口诀,等同于有了一把锁的钥匙,只要按照定海神珠的口诀操作,炼化定海神珠势如破竹。 “定海神珠乃是开天辟地诞生的天地异宝,共有三十六重天生禁制,乃天下水之精华,与‘定’字法则融合而成。”崔渔在洞窟内也不知呆了多久,手中定海神珠彻底化作墨绿色,甚至于绿得发黑,就好像是一颗黑色珠子。 “我已经炼化了十二重禁制,剩下的禁制一重难过一重,乃是水磨墨的功夫。” 崔渔此时胡子拉碴,周身满是酸臭味,坐在洞窟内看向高台上的红日,目光与之接触,铺天盖地的诡异之力降临,瞬间被其分解吸收,灌入了定海神珠内。 “该圆满了!”崔渔忽然道了一句。 伴随话语落下,崔渔体表泛起道道金光,整个人周身浮现出一道道金黄色纹路,那纹路就像是一条条丝线,贯穿其体内周身百窍,循环往复永无休止。 “四万八千缕神血,已经组成了某一个独特定数。就算是直视诡异源头,神血循环之间也能为我扛下部分侵袭。” 崔渔拿着手中定海神珠,眼神里露出一抹思索:“四万八千缕神血已经组成了一道完美的秩序碎片,接下来就是将四万八千缕神血收纳为一滴,彻底化作一个整体。” 若有人站在崔渔身边,就会发现此时崔渔身躯内无数金黄色的丝线穿梭于血管、窍穴、经脉之中,伴随‘气’的流动,不断在血管内穿梭不止。 四万八千缕神血首尾相连,恰好穿过人身体所有筋脉血管,就像是一只咬住尾巴的蛇,规律的在身躯内钻动。 “神血凝聚!”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渔精气神运转至巅峰,下一刻猛然睁开眼看向那高台上的红日,接着一股铺天盖地的诡异之力犹若九天银河般倾泻而下。 这一回崔渔没有挪开目光,而是任由诡异之力侵袭,更是任凭天赋神通将诡异之力转化为神血,操控那无数的神血猛然向身躯内灌注了去。 在其体内循环往复的神血,似乎察觉到了危机,下一刻猛然急剧收缩,在外界铺天盖地的压力下,几个呼吸间已经缩回心脏,四万八千缕神血按照某一种独特规律编织交错,编织成了一金黄色的琉璃,只有大米粒的一半大小,悬浮于心脏之中。 然后那一滴金黄色的琉璃迸射,径直向体内肆虐的神血冲击了过去。 那无数诡异之力转化的神血虽然铺天盖地,但却一缕一缕犹若散兵各自为战,而崔渔的神血虽然弱小,但却是正规军,所过之处刹那间将铺天盖地的游勇散兵击溃、吞噬、镇压。 可惜 正规军虽然强大,但架不住游勇散兵太多,还不等神血将其彻底击溃,就已经在崔渔体内肆虐开来,崔渔的身躯扭曲,血管凹凸肌肉颤抖,已经开始分崩离析。 “起死回生!”崔渔运转大神通,刹那间伤势逆转,然后连忙挪开目光,再将体内肆虐的神血之力灌注于定海神珠内。 神血流转,修复崔渔破损的筋脉,壮大、淬炼着崔渔的筋骨,不断冲刷洗练他的身躯。 “这就是神血的力量!一滴神血的力量。”崔渔感受着那流转于周身的强大,眼神里露出一抹痴迷。 四万八千缕神血组成一个整体,内部有无数的法则在运转,崔渔看不真切,也体会不出其中的关窍奥妙。 “不可思议的力量。”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神采:“先前的四万八千缕神血虽然很多,但各自为战,就像是一根木棍。而一滴神血的力量就像是钢铁,简直是跨越时代的技术。真不知道十二万九千六百滴神血衍生出,到时候一元圆满,该会有何等不可思议的力量。” “不知道我这一滴神血,比那些血脉者如何。”崔渔若有所思。 他没动过手,也不知道其中的门门道道,只知道自己貌似现在有点强大,至少比以前的自己强大了何止十倍。 十倍不止吧! 没真的动手,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强大了多少? “再待在洞窟内,作用似乎不是很大了。”崔渔慢慢站起身,眼神中露出一抹唏嘘。 不是说洞窟内的诡异之力对他作用不强大了,而是他的身躯已经到极限了,真的已经到极限了。 那一滴神血顺着血管流淌而过,崔渔都感觉到血管生疼,就好像是大卡车碾压过的沉重感。 他只是肉体凡胎,想要改造成能承担神血流转的半神躯体,何其之难? 那可是一个漫长的细工。 神血的每次循环流转,都是对血管的一次淬炼。 “可惜,不能用神血淬炼筋脉,否则肉身的强度会突飞猛进。”崔渔感慨一声,定海神珠吞入口中。 这回不是藏在舌头下,只见定海神珠化作微小的粒子,竟然顺着脸颊两侧唾腺,进入了唾腺之内,藏于其中。 与此同时,定海神珠在唾腺内释放出一股莫名力量,顺着唾液而下,进入崔渔口腔,滋润崔渔周身,不断缓解修复血管的负荷,在悄无声息间滋润崔渔周身筋骨。 “也该报仇了吧!”崔渔不紧不慢的自洞窟内走着,身后屏障伴随崔渔走动而扩散,待到崔渔走出边界十步后,直接化作了火海,那滚烫岩浆又一次出现。 崔渔转身看了一眼:“下次等我进来,是不是可以直接证就半神,血液凝聚大圆满了? “应该可以复仇了。”崔渔照理从古井内爬出,此时依旧是黑夜,直接去村子外洗了个澡,然后开始思索复仇的事情。 “已经过去六个月了,大小姐一直不露面,距离陈胜动手的时间越来越近。大小姐只在乎自己的面子,是绝不会为了我和陈胜开战的。”崔渔心中很清楚,只要陈胜给大小姐一个面子,等到风波过去后悄悄将自己给做掉,然后找个借口说自己患了什么病,亦或者说自己被妖兽给啃了,大小姐是绝不会追究的。 “怎么样才能将对对方弄死呢?而且还是要悄无声息间弄死!”崔渔坐在溪水中,不紧不慢的擦拭着身体上的污垢: “还有,我给陈胜开瓢,对方背后家族也绝不会放过我的,必定要为陈胜找回脸面。” “难道我还要将整个陈家都摧毁了不成?大梁陈家背后,可是还有大虞陈家呢。”崔渔有些狗咬刺猬无法下口。 五千年发展,能存在五千年的势力,就算在弱小那也发展成庞然大物了。更何况五千年前,大梁陈姓家族跟随项家受封,势力绝对不弱。 就算是一些小的诸侯,怕也未必能及得上陈家。 “一捅捅一窝。”崔渔挠了挠头,不紧不慢的将头上发簪束缚住:“只希望大虞国陈姓不是一心。” 现在已经不是他与陈胜的恩怨,而是他与大梁陈氏的恩怨。 月光下御龙氏的印记散发出一股奇妙波动,崔渔看着手中的印记若有所思:“御龙氏!不知能不能压得住大梁陈氏。” 崔渔洗好身子,穿上粗布麻衣,随手将头上发丝用一根麻绳束缚住,崔渔向着家中走去,只是才走到村口,就见一队人马挡在了村头。 且说一日之前,陈胜被抓走的当晚。 大梁城内 陈家老宅 一个中年人怀抱米许大铁球,轻健的犹若是一只猫儿,在青砖上来回走动,却不曾溅起半分灰尘。 陈家家主:陈长发。 “二叔,不好了!不好了!”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的喊叫,然后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进来。 “慌里慌张的成什么样?这天塌不下来!”陈长发依旧在自顾自的走动,声音严肃的训斥了句。 “大哥被差役押走了!听人说,是项家项莽子出手,将大哥发配大泽乡,流放三千里!”青年气喘吁吁道。 “砰!” 大铁球坠地,卷起道道尘埃,地上青砖化作了无数碎块,整个庭院都在抖动。 “你说什么?”陈长发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项莽子出手,将大哥给发配了。”青年连忙回了句。 “难道绑架项采珠的事情东窗事发了?”陈长发面色严峻,随即开口否决: “不太像!要是东窗事发,被发配的可就不是大哥了,而是整个项家高手一起登门了。” “还是说大虞国发生巨变,项燕听闻什么消息?二爷那里出现什么变故?”陈长发表情严肃,刹那间脑海中无数念头闪烁: “去查一查,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叫项燕对陈胜动手。陈胜是我陈家继承人,对陈胜动手,就是对我陈家动手。另外,派人前往大虞本家,打探大虞国动静。在请二爷、五爷前来议事。” 陈长发不愧是陈家主事的人,虽然遭逢变故,但却依旧有条不紊,将事情安排的妥当,滴水不漏。 青年又一次急匆匆地离去,陈长发也是心神不宁的站在院子里,一双眼睛看着大铁球,不知想些什么。 不多时,又有两道人影急匆匆赶来,是项家的老二与老五。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陈五爷声音豪迈,站在那里犹若是一尊小铁塔,此时大步流星走来,人未到声音已经隔门传来。 “陈胜被项莽子发配了。”陈长发声音严肃压抑。 “什么?”陈五爷与陈二爷具都是一声惊呼。 “难道陈胜犯了什么罪,撞到了项莽子手中?”二爷声音温润,说起话来不温不火。 “不知道,我已经派狗儿去探察消息了。”陈长发道了句。 “只是不知是项燕想要与二爷撕破面皮,对我等动手,还是仅仅只是项莽子一个人的意思。要是前者,可就麻烦大了。”二爷声音里充满了严肃。 “若项燕想要与二爷撕破面皮,对我大梁陈氏动手如何?”陈长发问了句。 问话的时候,陈长发眼神中一缕浓郁到极致的杀机在缓缓酝酿,空气中的树叶此时在酷暑中浸染了一层寒霜。 院子里的温度急剧下降,叫人打了个哆嗦。 第三十六章 风起大梁! “当然是拼死一击,为族人杀出生天,岂能坐以待毙?这些年我也正想掂量一下项家的分量。我陈氏早就狡兔三窟,在整个大周都留下火种,就算有变故,也足够咱们崛起了。”五爷在旁边想都不想直接回了句,话语中毫无敬畏之心。 人越是攀登高层,见识的越广,就会对高层没有敬畏之心。 “若事有变故,就按照当年预备的紧急方案,族人按计划撤离。只希望是好消息,否则我陈家在大梁城数百年努力,都将功亏一篑。”陈长发幽幽一叹。 正说着话,就见先前的青年急匆匆的自院子外走来:“大伯,查清楚了。” “快说!”五爷急忙追问。 “此事还是项采珠引起的。” “难道咱们算计项采珠的事情东窗事发了?”陈长发与五爷、二爷具都是勃然变色。 “不是!没有那么严重!咱们手脚都清理干净,一点毛都没留下,项家只是异人,又不是无所不知的神明。”狗儿看着激动的几人,连忙开口解释。 “你个狗东西,还敢卖关子,还不速速说清楚。”五爷怒骂一声,一脚踹来。 听闻不是项采珠的事情东窗事发,几人心中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狗儿被踹了一脚,却不敢抱怨,无奈的道:“几位叔伯可还记得,几个月前李家村有一平民,将大哥脑袋开瓢的事情?” “当然记得。”陈长发咬牙切齿:“就因为这件事,使得我陈家沦为整个大梁城笑柄,要不是大小姐出面,早就将那一家人挫骨扬灰了。难道和此事有关?” “咱们不是计划绑架项采珠吗?可谁知那小子不知哪来的运道,几个月不见,竟然学了一身本事,将项采珠给救了下来。那项采珠听说崔渔与大哥的因果,竟然不知如何说动项莽子,发配了大哥。”狗儿口齿伶俐,几句话就将因果叙说个清清楚楚。 “就因为一个平民,项家就要发配我儿?凭什么?那项莽子凭什么发配我儿!”陈长发终于怒了,怒发冲冠,头顶发丝炸开。 区区一个平民,哪里比得上士族? 可是他又无能为力! 平民百姓对士族无能为力,可士族对待贵族,又何曾有过反抗之力? 更何况他们这一支,支持的是二王子。 陈姓本家虽然在大虞位高权重,可架不住距离远,远水解不了近火。再说大梁城是项燕封地,在这里项燕就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 除非是大虞国主插手,否则谁能更改项燕的法令? “你是说,那崔渔竟然不知在哪里学来本事,挡住了三河帮的杀手,救下了项采珠?”一旁的二爷眼睛眯起。 “德隆武馆的人说,那崔渔铜皮铁骨,奈何不得分毫。” 二爷看向五爷与陈长发:“这崔渔不能留!” “确实是不能留!”五爷点头应和。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不惜得罪大小姐,将那厮全家老少直接弄死!到时候顶多是去给大小姐赔礼道歉而已。”陈长发追悔莫及:“谁能想到区区一个贱民,竟然将我陈家逼迫至如此境地。” “崔渔的事情已经发生且不可挽回,现在不是崔渔的事情,而是陈胜该怎么办!陈胜可是我大梁陈氏的脸面,要是因为一个平民被发配出去,咱们这些陈家老少爷们也就不必在大梁城混了。”二爷摸着胡须。 “陈胜怎么办?可否求见项燕,请他出面赦免?”陈长发吸了一口气。 “项燕去两界山寻找水源了。”五爷摇头:“现在整个大梁城,都是那莽子做主。” “可否找项莽子说说情?” “那莽子既然动手,就绝无在回旋的余地。”二爷否决了对方的话。 “区区一个平民,竟然将我堂堂陈家逼迫至如此境地,何至于此?何至于此!我陈家列祖列宗蒙羞啊!”陈长发声音悲怆:“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胜儿被发配了不成?” 二爷捻着胡须,过了一会才道:“未必没有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崔家开口,此事就还有回旋余地。” “你是说?”陈长发看向二爷。 “只要叫崔渔去求项采珠,项采珠去求项羽,此事自然就平息了。”二爷道。 “是这么个理,既然知道缘由,那就好办多了!”陈长发看向青年:“狗儿!听见你二伯说什么没有?将崔渔给老爷请过来,爷我要好好招待他们。” “是,侄儿这就去办。”狗儿连忙向外走。 “记住喽,不可粗鲁,要好生的请过来。”陈长发道。 “是,好生请过来。” 狗儿脸上带着一抹狰狞的笑容,然后迈着大步走出院子:“早就想将那小子给弄死了!当初我就要将他全家去喂豺狼,可谁知你们非要顾及大小姐的脸面。” 当真是无巧不成书,狗儿领人一路来到李家村,可是崔老虎与杨二郎上山打猎,崔母带着两小只去项家做活,没奈何只能来到村头藏起来,却正好遇见了从山间洗完澡的崔渔。 “崔渔!”狗儿看着崔渔,遥遥的喊了一声。 “是你!你来李家村做甚。”崔渔看到狗儿,不由得瞳孔一缩,这人他见过。 “咱老爷请你过去。”狗儿说着话的功夫,一群武士散开,将崔渔围了起来。 “你的请倒是很别致。”崔渔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武士。 “听人说你不知为何,竟然觉醒血脉,有了铜皮铁骨,不知你给不给咱们兄弟试一试的机会。”狗儿抱着双臂冷笑。 “带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陈家想要玩什么幺蛾子。”崔渔面无表情,心中却给陈狗儿记了一笔账,以后非要弄死他不可。 “走吧。”狗儿见崔渔没有反抗,心中到有些失望,在前面领路:“我就不信,这世上当真有铜皮铁骨。据说在太古,唯有魔主蚩尤才有铜皮铁骨,伱区区一个贱民,也配有铜皮铁骨?必定是胸口藏了钢板,才糊弄了那些废物。” 陈狗儿骂得无心,但听的崔渔却是心中一动,看着狗儿的背影,似乎在琢磨什么一样。 陈家大堂 陈氏家族的气派阔气,比崔家差了不少,毕竟不是真正贵族,一些忌讳也不敢犯。 走过重重大门,来到了后院,就见一中年男子端着茶水,站在大树下吃茶。 “大伯,人带到了。”陈狗儿领着崔渔上前。 男子转过身,看向崔渔:“是崔家小哥?” “是,你是?”崔渔简单的吐出三个字。 “老夫陈长发,也是陈胜的父亲。”男子道。 崔渔目光落在了陈长发双手上,不由得瞳孔一缩,那一双手掌闪烁着金属色泽,长满了细密鳞片,根本就不像是人手。 对于崔渔的目光,陈长发毫不在意,将茶盏放下,对不远处的仆役道:“还不速速给崔小哥奉茶。” 又对着崔渔温和一笑:“请坐。” 崔渔面无表情的坐在石墩上,一双眼睛盯着陈长发,似乎想要将陈长发看透,可陈长发整个人好像笼罩着一层迷雾,崔渔犹若雾里看花,什么也看不到。 崔渔才刚刚坐下,那边就传来陈狗儿一声怒喝:“大胆,家主面前岂有你落座的份?” 崔渔看也不看狗儿,直接将对方整个人无视掉。 狗儿正要继续呵斥,却被陈长发抬手拦住:“来者是客,不可无理。来人,速速奉茶。” “奉茶就不必了,有什么话阁下直接说就好了!”崔渔看向陈长发。 陈长发闻言点点头:“你倒是个爽快性子,怪不得会出手打伤我那废物儿子。” “胜儿你还记得吧?就是几个月前与你起冲突的那个少年,被你打的满头流血气息奄奄,多亏祖血觉醒,才能捡回一条命。”陈长发看着崔渔。 崔渔不语。 “不过是少年人的意气相争罢了,为了一个女仆而已,何至于如此?闹到如此地步?”陈长发一阵感慨: “不过人不义气枉少年,少年人不争风吃醋,反倒是少了许多乐趣。” 崔渔不语,静静的看着陈长发。 “既然是少年人的意气相争,把心结解开就好了,你觉得呢?”陈长发看着崔渔:“所以,一切恩怨都到此为止,如何?” 崔渔笑了,他又不是真没有见识的愚民,会信了陈长发的鬼话。 一切到此为止? 糊弄鬼呢! 可是见到陈长发的态度,崔渔心中有些摸不着头脑:“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将自己请来,好言好语相劝讲和吗?对方有服软的理由吗?” 要说对方服软,崔渔是一万个不相信。 “有事直说,不必弯弯绕绕。”崔渔直接开门见山。 陈长发听闻这话,整个人不由愣住,自己一番话竟然没有蒙倒对方? 真是不可思议! 这还是一个毫无见识的平民子弟吗?就算是一个老狐狸,怕也不过如此吧? 对方才多大,竟然有这般心性? “不能留!此子绝不能留!”陈长发看着崔渔,心中更加坚定了几分,要将对方给弄死。 “聪明人面前不说谎话,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陈长发看着崔渔,豪爽一笑: “陈胜被发配了!” “什么?”崔渔心中一愣,面上却不动声色。 看到崔渔毫无反应,陈长发道:“是二小姐项采珠出面,项公子亲自出手,将我家胜儿发配。根由就是你与胜儿哪日的争端。” 说到这里陈长发叫苦,脸上露出委屈:“你与胜儿本来不过意气相争,一切都是少年人的争风吃醋,这些早就在几个月前过去了,阁下何必穷追不舍非要将我儿置于死地?况且当初是你将我儿脑袋开了瓢你又没有吃亏,简直是好没道理。” “今日老夫请你来此,就是想要与你化干戈为玉帛。此事皆因胜儿而起,老夫日后定会严加管教,好生责备一番替你出气。只是他还年幼,去不得大泽乡那等苦地,你是不知大泽乡的恐怖,那里盘踞着一只恐怖毒龙,最是残暴凶猛。老夫膝下唯有一子,舍不得去送死啊!” “老夫恳请公子前往二小姐面前说情,将我家儿子放回来。老夫愿意奉上各种珠宝粮食、美婢,与你化解干戈,日后此事到此为止,绝不再提。另外,听人说你在习武,老夫愿奉上各种习武所用天材地宝,以及武道秘籍一部。阁下背靠二小姐与大小姐,乃是真正贵人,我陈家可不敢开罪,还望公子放我等一条生路吧。”陈长发声音恳切,话语中满是诚挚感动,眼眶被泪水打湿。 崔渔看着陈长发,不由得面色动容,心中发冷:“真是个可怕的人物!明明占据着主导地位,却依旧低三下四对一个平民低姿态,简直可怕到了极点。” “唉!” 崔渔眼神中满是惶恐:“可不敢当家族如此说,小民当初不懂事,为了区区一个女奴,竟然折了陈家脸面,心中已经是悔恨万分日夜惶恐,岂敢在生事端?陈家不来找我秋后算账,我就已经天天烧高香了。” 崔渔演技也不是盖的。 “陈公子被发配,在下毫不知情啊。”崔渔连诚惶诚恐的道:“至于说放陈家一条生路,家主莫要折煞我,小民岂有那个本事?只要陈家不追究我,放过我就阿弥陀佛了。” “哦?”陈长发看着崔渔:“公子既然也想要化干戈为玉帛,那倒是好办了。只要公子亲自前往项采珠那里说情,求项采珠开恩放了我儿,我陈家感恩戴德永不敢忘!另外在奉上粮食百担,黄金百两,美丽女奴十人,武道秘籍一本,各种辅助武道修行的药材不计其数,供公子受用。” 崔渔闻言面色激动,仿佛被对方宝物迷住了双眼。 “陈长发看着崔渔表情,见到对方面色激动,心中暗道:“成了!到底是个穷小子,被我忽悠住了。呵呵,想要女奴、宝物?只怕你有命拿,没命享用。只要项采珠松开口,我就将你全家老少尽数斩尽杀绝。” ps:主角在戏耍陈长发的,下一章彻底撕破脸皮。 第三十七章 威逼利诱 那边陈长发心中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却忽然间察觉到崔渔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果然 就见崔渔眼光黯淡下来,脸上满是羞愧,少年人的不好意思。 那边正在想如何将崔渔折磨一百八十遍弄死的陈长发心中一突,连忙开口道:“怎么了?” 陈长发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那项家小姐是何等人物?岂能记得我这草根?我与项家小姐并不熟,在项家也说不上话。家主的宝物虽好,可我却无缘受用。”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惋惜。 “你救了项采珠的命,只要你开口,项采珠就绝不会拒绝。”陈长发连忙给崔渔鼓劲。 “我连她的面都见不到,那里有说话的机会?”崔渔摇头。 “你见不到项采珠,咱们有机会叫你见到,前提是你肯为我儿说话。”陈长发看着崔渔:“见项采珠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崔渔闻言看着陈长发,再想起先前狗儿的话,心中一动:“陈家的手竟然能伸入项家?可不简单呢!” “如何?”陈长发看着崔渔:“此事就这般说定了?事成之后,咱们再无瓜葛。” 崔渔看着陈长发,崔渔先前的表演尽数收敛,嘴角翘起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事成之后,陈家当真肯放过我吗?” “你什么意思?”陈长发看着崔渔脸上的怪笑,心中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妥。 “还有别的事情吗?”崔渔问了句:“没有别的事情,我可要走了。” 陈长发闻言面色狂变,他此时就算是在傻,也知道自己被耍了。 不过陈长发终究是陈长发,此时并没有发怒,只是不复先前亲近,面色高傲居高临下:“我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未来的日子还长,千万不要有朝一日后悔。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也要为自己的父母考虑考虑,为自己的弟弟妹妹考虑考虑。” “你在威胁我?”崔渔看着陈长发。 “只是提醒,提醒你我之间的差距。就像是现在,我将你永远的留在这里,项家虽然会恼怒,但我陈家也能应付过来。”陈长发道。 “那我是应该好好考虑考虑。”崔渔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出院子。 狗儿面带怒色,想要阻拦,却被陈长发眼神制止。 看着崔渔背影,陈家二爷自拱门走出:“这小子是个人物,怪不得敢给胜儿开瓢。可惜咱们对项采珠的谋划,倒是成全了他,叫咱们现在反而束手束脚。尤其那项莽子,最是霸道不讲理。没理还要争三分的人物,咱们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不好开罪。” “确实是个人物,我也糊弄不了他,他看的很清楚,知道咱们不死不休。不将他弄死,咱们就是八大家族的笑柄!”陈长发道:“现在怎么办?” “他不是说了吗,要为父母、兄弟姐妹考虑考虑!”二爷道了句。 “狗儿!听见你二伯说什么没有?将崔老虎以及崔家老少都给我带过来,爷我要好好招待他们。”陈长发看向一旁的狗儿。 “是,侄儿这就去办。”狗儿连忙向外走。 “记住喽,不可粗鲁,要好生的请过来。”陈长发道。 “是,好生请过来。” 狗儿脸上带着一抹狰狞的笑容,然后迈着大步走出院子:“早就想将那小子给弄死了!当初我就要将他全家去喂豺狼,可谁知你们非要顾及大小姐的脸面。” 看着狗儿走远,陈长发目光落在二爷身上:“狗儿终究年幼,办事未免太过于粗糙。李家村一些耆老,还要二弟亲自走一遭。他们生活在李家村,总归是要忌惮村中耆老、百姓的反应。” “交给我就是。”二爷点点头,走出了小院。 陈家大门外 崔渔走出大门,看着湛蓝天空,不由微微吸了一口气:“起风了!这回算是真正彻底撕破面皮了,再无回旋余地。” 一路走到李家村头,略作沉思后向老道士所在的草庐走去。 至于说自家父母安危? 陈家也不傻,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动自己父母的。 项羽刚刚流放了陈胜,陈家就动手反击,那不是报仇,那是在打项羽的脸,在和项羽做对。 项采珠又为自己的成长拖延了时间啊。 崔家 崔老虎正在院子里炮制虎皮,陈二郎不紧不慢的在一旁磨刀。 忽然一阵呼啦啦的脚步声响,然后大门被踹开,一群腰间挂着刀枪的武士闯了进来。 “崔老虎,我家老爷有情。将屋子里的人全都带走!”狗儿看着崔老虎,对身后的人摆摆手,下一刻众人蜂拥般闯入屋子,又有人拿出绳索,向崔老虎捆了过来。 “不知阁下是?”崔老虎面色狂变,攥紧手中杀猪刀。 “陈家的人。放心,咱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我家老爷请伱去喝喝茶罢了。我劝你乖乖的跟咱们走,否则吃了皮肉之苦,可怪不得咱们了。”见到崔老虎攥紧杀猪刀,狗儿冷冷一笑。 崔老虎面色变了变,终究是放下手中杀猪刀,然后乖乖的被捆住。 狗儿面带不屑的将崔老虎的杀猪刀踩在脚下:“呵呵,看你先前满脸杀意的样子,难道你这杀猪刀还能杀人不成?” “杀人自然是不敢的,叫大人见笑了。”崔老虎羞愧一笑。 陈家 依旧是那个地方,陈长发静静喝着茶水。 “崔老虎?”陈长发看着崔老虎,目光平静声音听不出波动。 “正是小民。”崔老虎连忙躬下身子,低垂眉眼,满脸奉承道:“老爷召小民来此,可是为了那孽子的事情。” “哼!”一旁狗儿冷冷一哼:“见到大老爷,是你这般说话的吗?还不给大老爷跪下。” 一边说着,手中刀鞘砸出,直接将崔老虎双膝砸的弯了下去,重重磕在青砖上。 “狗儿,客人面前不得动粗,还不给我退下去。”陈长发一张脸顿时阴沉下来。 崔老虎跪倒在地,疼的呲牙咧嘴,却勉强笑着道:“不碍事!小老儿不懂规矩,反倒要多谢这位少爷教我规矩才是。” “你倒是聪明,至少比你那个儿子要聪明的多。我这辈子就喜欢聪明人!也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看着唯唯诺诺的崔老虎,陈长发心生感慨:“一个老实巴交的窝囊废,怎么能生出一个如此精明的儿子?莫非崔渔根本就不是崔老虎的种?否则根本就解释不通。” “我是想要与你家化解恩怨的,毕竟只是少年人的争宠,算不得什么大事情,犯不着为此大动干戈,乃至于流血。” “你说是不是?”陈长发看向崔老虎。“是是是,老爷大度,大人有大量,又岂是我等小民能比的。小民感激五内,给您磕头了。”老实巴交的崔老虎跪倒在地,面色诚恳不断叩首,磕的青砖不断作响。 额头触碰在地上的青砖,不断邦邦作响。 “崔老虎,可不是大老爷不肯罢手,是你那儿子心比天高不肯放过我们陈家呢。竟然撺掇项小姐,流放了我家公子,我家老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未来整个陈家还要靠他挑起大梁,整个陈家还要靠他撑着呢,可现在竟然被你们给流放了。”旁边狗儿恰在此时旁边帮腔:“先前你家那心比天高的儿子已经来了,我家老爷许诺无数好处,粮食、女奴,武道秘籍、天材地宝,可崔渔自以为傍上了项家,却不将咱们放在眼里。” “崔老虎,你们这些烂命,咱们老爷都懒得踩,生怕被你们沾上晦气。可你们非要不识好歹,咱也不介意脏了手。真以为傍上项家咱就没办法了?想要弄死你们,何须我陈家亲自出手?”狗儿走上去,蹲在崔老虎耳边: “咱老爷仁慈,今个派我将你请来。你们要不知好歹,说不准明个在登门的可就是路过盗匪、从深山老林内钻出来的妖兽,以及忽然夜晚失火,家中老少尽数被烧死。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中儿女考虑是不是?” “能听懂我话语里的意思吗?”狗儿拍了拍崔老虎的后脑勺,抽的噼里啪啦响,崔老虎口鼻喷出血来:“你们这群贱命太脆弱,经不起折腾。见好就收吧,莫要真个闹到大家不好收场。” “是是是,小民回去后就叫那逆子去求项家小姐,将公子救回来。感谢大老爷不杀之恩!”崔老虎满脸谦卑之色。 “滚吧!”狗儿不耐烦的一脚将崔老虎揣了个趔趄。 崔老虎被人连打带踹,一路蹒跚着向门外走去。 “派人日夜盯着他。”狗儿吩咐了句。 走出陈家大门。 崔老虎转身看了一眼陈家大门,以及不远处跟踪的武士,擦了擦嘴角殷红血渍,眼底露出一抹冷厉,低下头去哪里还有先前在院子里的谦卑。 “陈家吗?” “儿子越来越不争气,竟然牵连到我这个老父亲,真是不肖子孙啊!”崔老虎一边走一边骂:“惹祸不要紧,但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就一定要兜住,否则牵连到家中无辜老少,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搬来李家村十八年,一直忍气吞声,就连儿子都不敢教导……” 崔老虎一边走,一边叠头咳嗽:“那小子年纪越来越大,惹出的祸也越来越大,总有将我爆露出来的一天,这世界太大,要是闯祸不计后果,早晚有兜不住的一天,到时候将全家都坑进去……。我倒是无所谓,可他这不知天高地厚,胡乱惹祸的性格,得给他提个醒,给他改一改。” “对了,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父亲,被一个豪强给威胁后该有什么反应?”崔老虎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脚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最终一拍脑袋: “打就是了!要表现的惊怒,然后使劲的打!打的越狠,记忆就越深。” “今日回去后,老子打儿子,可是不能留手。老子可不能替他白挨打,要叫他知道什么敌人能惹,超过自己能力范围的敌人不要惹!”崔老虎嘀嘀咕咕,踉跄着身形消失在人群中。 李家村 二爷背负双手,站在一座宅院内,此时三十几个耆老,敬畏的看着二爷。 “你们都是王涛的长辈,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王涛能不能活下来,全都要看你们能不能求崔老虎改口。那崔渔是铁了心的要将王涛弄死。”二爷声音没有波动: “先前和你们说的都清楚了?只要你们将事情办成了,叫崔老虎与崔渔改口,未来每人三十担口粮。要是办不成,大老爷怒火下来,怕你小李村承受不起。” “老爷放心,王涛是王家独苗苗,咱们绝不会叫崔家害了他!”一位耆走出来,义正言辞的回了句。 “不错,区区崔家,有什么好张狂的?他们父子若听话倒也罢了,若不肯听劝,不需脏了二爷的手,咱就直接送他一家上路团圆。” “不错,要么崔家服软将公子救回来,要么咱们送崔家上路。日后项家老爷、太太怪罪下来,咱们全都担待下来,所有责罚咱们全都受着!绝对和陈家扯不上干系。只希望二爷先将米发下来一些,给咱们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做事!” “不错,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做事啊!” “呵呵,你们这群老东西,果然是人老成精,竟然敢和二爷谈条件,不过二爷喜欢。”见到众位耆老的贪婪,陈二爷不但没有怒,反而笑的很开心:“不怕你们讲条件,就怕你们没条件。带他们的人去领粮食。” “爷您放心,此事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一个老妇人笑着道:“那小子母亲难产时,还是老婆子我亲自为她接生?我与他有这般大恩情,救他母子两条命,那孩子必须要听我的话!” “陈大娘,你可别吹牛了,哪里有什么恩情?你去给人家接生,可是趁机讹诈了五担米。”一旁老叟嗤笑,然后后对着陈二爷讨好: “老朽马上刀,那小畜生他妹妹受了风寒无钱请医生的时候,老朽曾经借给他们十两银子,才把他妹妹的命捡回来。有这交情,爷您看我的吧。” “马爷,您当年借了十两银子,还债却要了五十两,你再提这茬,他不生撕了你就纯属是老实人。陈二爷,那小子八岁那年患了重疾,是我深夜黑灯瞎火一路背着他去县城找大夫。这人情债,他得还!” ps:一群可恶的村民,还有忍气吞声十八年,却莫名挨揍的催老虎。这些村民自己求死啊! 第三十八章 御龙氏的小败类! 且说崔渔从陈家回来,略作沉思后向南华真人隐居的草庐而去。 他要问清御龙氏的来历! 御龙氏的印记,才是决定他该如何行动的底气。 他知道御龙氏绝不是小势力,从少女当初分别时的口气,崔渔就能推测出一二。 但他还要知道的更清楚。 此事最好的询问对象莫过于那个神神秘秘的老道士了。 草庐 日月同在,一红一白,一东一西。 张角坐在月下,对着天空中的皓月吞吐精华,就见虚无中一缕月光洒落,被张角吞入腹中。然后张角闭上眼睛,整个人神态安详,仿佛睡着了一样。 在不远处,小道士守诚的眼睛里露出一抹羡慕:“真是变态的资质。我练气八年,尚且不能盗取月华,想不到他几个月就抵得上我八年苦功。”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此事羡慕不来。你羡慕张角,殊不知崔渔那目不识丁的野猴子还羡慕你呢。”南华真人在旁边打趣。 “真人,你这话可真是够损的。”自山下走来的崔渔正好听闻南华真人话语,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你小子可是有些时日不见了……。”南华真人打趣,然而话语说了一半,整个人如遭雷击,看着月色下走来的崔渔,惊的身下凳子刹那间散架,整个人摔的四仰八扎,好像是一只翻过去的乌龟。 南华真人爬起身,身形一闪而过,十几米的距离无视,整个人直接出现在了崔渔身前,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崔渔,手指指着崔渔: “你……你……你……。” 你了个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表情就和见鬼了一样。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崔渔看着南华真人,眨了眨眼睛。 “没!没有!”南华真人果断摇头,看着崔渔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说出。 “那你见我怎么这副表情?”崔渔看向地上散架的凳子,深深的看了南华真人一眼,这老道好高深的武道修为,一点气机溢散都将凳子冲的七零八落,要说他是普通道士,鬼才信呢。 “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南华真人转移话题。 “你不是叫我去拜师识字吗?”崔渔看着南华真人。 “你见到那老酸儒了?”南华真人表情恢复了正常,然后风度翩翩的重新坐下。 “自然是见到了。”崔渔道。 “这个师傅还满意吗?”南华真人笑盈盈的看着崔渔。 “那儒生什么来历?”崔渔问了句。 “不可说。说了要结因果的,本来我告诉伱去拜师,就已经是犯了忌讳。”南华真人连忙摇头。 崔渔看着南华真人,又看看掉落在地的刍狗,以及不远处打坐修炼的小道士张角。 “我看他顺眼,就收了衣钵,此子和我有缘。”南华真人道。 “看不出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崔渔有些酸溜溜的,当初自己拜师,这老道士都拒绝了,这小道士有什么特别? “是个有运道在身的。”南华真人看向崔渔:“你这几日真的只在那百草堂读书了?” 崔渔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华真人。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很好奇而已。”南华真人讪笑。 崔渔有一种感觉,这老道看出自己变化了。至于说有没有看穿神血,就不知道了。 “这老道士有点东西。”崔渔看着南华真人,目光里露出一抹怪异。 就不知道,这老道士是不是人! “想要问你点事情,那口神魔井下究竟藏着什么?真的诞生于五千年前?”崔渔好奇的问了句。 “怎么?你对那口井感兴趣?”老道士诧异的看着崔渔,随即面色一变,上下打量着崔渔,心中一个念头闪烁: “这小子的造化,该不会是从神魔井中得来的吧?” “是有点兴趣。”崔渔问了句。 老道士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神魔井的存在太过于久远,而且许多信息皆被大周王室刻意抹去。我只知道,那口神魔井下,埋葬的是太古女战神,黄帝的女儿‘魃’。魃受到尸祖祖咒,在尸祖被黄帝斩杀之时,吞了尸祖本源。” 说到这里老道士略显犹豫:“不过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尸祖想要夺舍女魃,却被女魃困在体内,与女魃体内的神力本源融合,然后发生了变异,成为了天灾。” “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南华真人看着崔渔。 崔渔若有所思,目光落在了老道士身前的刍狗上:“道长可听闻过御龙氏?” 老道士变色一变,神态有些不自然,不着痕迹的扫过崔渔手臂:“当然听说过,你居于此地,不与大虞国外通信息,怎么会知道御龙氏?” “碰到过一个御龙氏的族人。”崔渔没有细说:“还请道长赐教。” “御龙氏乃大周最强古族之一,受封于西部苦寒之地,位于函谷关外,监视西海龙族,可位列大周贵族前三,其传承不比大周王室差。昔年黄帝征战蚩尤,御龙氏驾驭应龙呼风唤雨,大破蚩尤八十一部落,就连雨师部落与相柳部落,也不敢略其锋芒。只是今朝与天下鬼神盟约,四海龙族自然也在盟约范畴内,御龙氏无法前往四海捕获真龙,只能靠自家培养。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但即便如此,御龙氏依旧深不可测,堪称天下四大势力之一。”南华真人眼神中露出一抹感慨。 御龙氏太过于霸道,太平道在御龙氏的地盘传道,遭受了御龙氏的追杀,可是被撵的抱头鼠窜。 “道长听说过御龙氏武照吗?”崔渔眨了眨眼睛,想不到那日臭屁少女竟然有如此大来头。可那崂山道士连御龙氏的眉头都敢触,何其胆大包天。 “朝歌败类!”老道士想都不想,话语脱口而出。 “道长听说过她?”崔渔眼睛亮了,他记得那个少女说要和自己一起成为大周败类二人组。 “没听说!不认识!”南华真人连忙否决,然后诧异的看着崔渔:“你说你遇见了御龙氏族人,该不会是武照吧?可武照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是叫武照,是一个……嘴巴刁钻的少女。”崔渔点点头。 “武照怎么会出现在两界山?”南华真人诧异,随即仿佛想起什么,整个人不由得面色一变,胡须都差点揪断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老道士接连说了三个不会吧,然后就抬头看向天空明月,整个人呆呆出神,对崔渔话语置之不理,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之中。 “道长?道长?”崔渔在老道士身前晃了晃手,老道士视若不见,仿佛化作了雕塑。 此时天边放光,一缕紫色东升,崔渔看着神经兮兮的老道士,站在旁边有些无奈。 “信士莫要等了,师傅肉身虽然在这里,但阳神早就离开身躯了。”张角不知何时醒来,走来对着崔渔一礼。 “道长拜师这老道了?”崔渔看着张角,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 “托了信士的福,信士真乃我的福星也。”张角此时咧开嘴大笑。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神棍而已,谁曾想竟然直接走了大运,有道门大能直接找上门来收自己为徒。崔渔可真是自己的幸运星。 当初自己算卦测算皆有仙缘,如今果然是被自己蹭到了。 崔渔看着张角,有些惦记张角的签筒,但想想心思也就淡了下去。 自家有大神通,更有至宝护体,区区一个签筒,要亿万诡异之力才能形成‘一语成谶’神通本事,不知要熬到猴年马月。 况且一语成谶这神通好的不灵坏的灵,崔渔也是心思淡了。 想办法提升‘物质转化’才是正理。 物质转化虽然只是斡旋造化的前置神通,归属到小神通之属,但若论威能怕是许多大神通都比不上。 “师弟,你才做完早课,还不去山中采药,在哪里偷什么懒。”屋子里传来一声呵斥,就见小道士守诚面色严肃的从屋子里走出,一双眼睛瞪着张角。 张角一个哆嗦,抬手对崔渔抱拳,顾不上说话连忙提起草庐前的背篓:“小弟这就去!小弟这就去!” 说完话对着崔渔眨了眨眼,然后背起筐楼像是一个灵活的猴子跑下山。 看着张角远去,小道士守诚才走过来,对着崔渔笑着道:“我这师弟天资太高,但一颗心思却太灵活,若不加以打磨锤锻,日后想要锁住心猿、定住意马,必然会遇见天堑,或许此生蹉跎。他天资太高,还需不断压着他,才能叫他收敛心性。” 崔渔不置可否,觉得小道士守诚没必要和自己说,和自己解释反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我家师傅阳神出游,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信士请回吧。”小道士对着崔渔一礼。 崔渔闻言也不多说,转身向山下走去。 只是才走到半路,忽然就听山间传来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项莽子,你个混账,我不服!你凭什么将我锁了,无缘无故发配去做苦役?” “你个乌龟儿子王八蛋,仗着自己是贵族,竟然这般欺负人。我父亲一定会告到大虞国主面前,与你誓不甘休!” 声音骂骂咧咧,听起来有些耳熟。 就在此时,又有一道声音哀求着传来:“我的公子爷,您可别骂了,万一被人听到,您以下犯上辱骂贵族,咱们岂还有活路?” “他娘的,老子凭白蒙受冤屈,凭啥不让老子骂?”陈胜声音依旧叫嚣:“是他给老子开了瓢,老子没找他算账也就罢了,现在反倒是吃瓜落,还有没有天理。” 崔渔透过枝叶缝隙,就见陈胜此时戴着镣铐,胯下骑着两个身穿皂袍的差役,在群山间嚣张的走着。 见此一幕,崔渔傻眼了:陈胜怎么戴着镣铐出现在这里,骑着差役走了?” 然后猛地想起陈家找自己,崔渔眼睛亮了:“项采珠倒是动作迅速。” “此时倒是弄死陈胜的好时机!”崔渔心中一缕杀机闪烁。 知道了御龙氏的底蕴,自己还会惧怕陈家吗? 他与陈胜已经不死不休,此处荒山野岭,动手了谁知道? “我劝信士最好不要妄动。”就在崔渔心中杀机横起之时,耳畔传来一道清脆话语。 “谁?”崔渔猛然转身,却不见对方人影。 “你倒是胆子不小,陈胜可是士族,你一个平民竟然想对士族动手,真是有意思。”此时崔渔身前大树一阵扭曲,自大树中走出一道人影。 “是你!”崔渔看着眼前的张角,然后再看看张角身后走出来的大树,想不到对方竟然有这等本事。 但随即心中一动:“对方跟踪他?” “陈胜可以被发配,但绝不能死在这里。”张角对着崔渔道:“他要死了,陈家会屠村!方圆几十里内所有村子,都要被屠戮干净,包括李家村。” 似乎是察觉到崔渔心中升起的不满,张角笑眯眯道:“小道可不是跟踪信士,只是恰巧我想来与信士还有一件因果。” 张角从袖子里掏出签筒,递给了崔渔:“你先前说家中老母想要供奉此物,我就借你一用。此物倒是有些邪门,还需谨慎供奉。我本是追着送你签筒的。” 说到这里张角笑着道:“信士到大胆,竟然将陈胜脑袋给开瓢了。” “这事你咋知道?”崔渔下意识问了句,随手接过签筒。 “大梁城叫崔渔的,而且以平民身份敢对士族起杀心的,除了你还有谁?”张角笑眯眯的看着崔渔。 崔渔眉头皱起,心中升起一股不悦,任谁被人看破心事,都不会高兴。看着手中签筒,崔渔正要开口,张角后退一步与大树融为一体,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踪迹。 崔渔站在丛林间,看着张角消失的大树,以及逐渐骂骂咧咧远去的陈胜,再低头看看手中签筒,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对张角这种诡异莫测的手段,心中着实起了忌惮之心。 直接从树干中走出来,这谁能防备啊? 自己要是和对方起冲突,对方岂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想偷袭就偷袭,自己防不胜防? 再有就是张角说陈胜一旦死在这里,陈胜背后的陈家会屠村,崔渔心中就越加不快,眸子里的冰冷越来越瘆人。 “陈家不能留。”崔渔又下定决心。 不过陈胜被发配,离开此地崔渔心中倒升起一股疑惑:“莫不是项采珠的手笔?” 除了项采珠,不会有人帮他。 第三十九章 耆老 山顶 张角回到草庐,对着守诚一礼:“师兄,事情办妥了,陈胜的命保下了。” “嗯,办的不错。陈胜可不能死啊!”守诚悠悠一叹:“这么虔诚的太平道信众不可多了。师尊推算,陈胜未来是我太平道的关键,可不能死在这里,此地不是应命之处。” “崔渔的事情?”守诚看向小道士。 “袖手旁观。”守诚指了指李家村:“咱们正在做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越不不引人注意越好。” 山下 崔渔走在群山间 知晓御龙氏的强大,给了崔渔很大信心。 他知道御龙氏很强,但没想到强到如此离谱。 “虞已经有多久没洗澡了。”崔渔站在山林间,将签筒随手塞入乾坤袋内:“在不洗澡,我那屋子怕住不下去了。” 崔渔继续赶路,越是接触这个世界,就越加晓得自己的不足。 “不过我也是没有反击之力。”崔渔冷酷一笑。 铜皮铁骨虽然不足以为凭,但放在这个世界绝对也不弱。 才到村头,崔渔就看到一群人站在村头,三十几位耆老此时正喜笑颜开的手中拎着一袋粮食。 在看排队发粮食的人服饰,真是陈家武士的服装。 见此一幕,崔渔一愣:“陈家怎么跑到村子里发粮食了?什么时候变成活菩萨,会这么好心?” 崔渔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崔渔回来了!快看,崔渔回来了!” 一位耆老眼尖,看到了从上山走下来的崔渔,一声呼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位耆老看着崔渔,不由得眼睛一亮,顾不得领粮食,抓起口袋就冲过来,将崔渔挡在村头。 崔渔见此瞳孔一缩,脚步一转就要绕路,可转眼间又被众位耆老挡住去路。 “众位爷爷挡我去路做甚?”看着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崔渔话语很客气。 “小渔,你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一晃十几年过去,都变成大人了。”一个老妇人看着崔渔,眼神中满是慈祥: “我是你陈大娘,你还记得我吧?曾经在你母亲难产时,亲自为她接生?你们三兄妹都是我接生的!我记得就是生你那胎时,你母亲难产的。还是多亏了我,你母子二人才平安的活下来。” “自然记得,大恩大德不敢忘怀。”崔渔连忙起手一礼。 “你既然记得老婆子的恩德,那今日老婆子求你一件事,不知你应不应许?”老妇人看着崔渔。 崔渔沉默片刻后才道:“不知大娘说的是什么事?” “王涛那小子,是王家的独苗苗,想要求你和贵人说一声,给他老王家留个后。” “崔渔,算伱王二叔求你了。”就在此时,人群中一位中年男子走出,老泪纵横的看着崔渔:“我是你王二叔,你还记得吧?在你八岁那年患了重疾,你爹入山被摔伤,是我深夜黑灯瞎火一路背着你去县城找大夫。教你捡回了一条命。王涛是我大哥的犊子,就那么一根独苗苗,你大恩大德和贵人说一句,给我大哥留个种吧。日后那兔崽子回来,我定然好生管教,绝不再给你添麻烦。” 崔渔闻言沉默,看着跪倒在地的汉子,还有接生的老妇,悠悠一叹:“此事我知了,既然如此,遇见贵人我就说一声便是。大家请回吧!” 弄死王涛的办法太多,犯不着坏了自己名声。自己先答应下来,过后找个机会将王涛除掉就是了。 见到崔渔应下,果然被人情胁迫,众位耆老精神一振,脚掌却犹若钉子一样,牢牢的扎根在地上,将崔渔围在中央不能动弹。 “怎么,诸位长辈莫非还有事情吗?”崔渔见此眉头一皱。 就见人群中一声咳嗽,又有一位耆老走出来:“小渔儿,认得我吧?” “马三爷。”崔渔看到老者认了出来。 “我记得三年前,你妹妹受了风寒无钱请医生的时候,是我借给你们十两银子,才把你妹妹的命捡回来。”马三爷看着崔渔,满是沟壑的脸上满是精明: “咱今日还有件事要求你。” 崔渔闻言一动:这些老人该不会是知晓自己有定海神珠,掌握了神通之力,想要自己求雨吧? “不知马爷爷有什么吩咐?”崔渔问了句。 “咱们这些老家伙凑过来,其实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求你。”马三爷笑眯眯的看着崔渔,可说出的话却令崔渔心头一沉: “是陈家的事情!” “你与陈家公子陈胜的恩怨,咱们村中这些老人有目共睹,都不过是少年人的打闹而已,当不得动真火。不如由我们这些老家伙从中穿针引线,做个中间人,你与陈公子的恩怨就此了结如何?陈家可是带着真心实意来的,那些报酬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的都心动不已,可见是满满的诚意。” “如何?”马三爷看着崔渔。 “诸位都是为了陈家事来的?”崔渔看到了众位耆老大摇大摆毫不遮掩装粮食的口袋。 “不错,都是为了此事而来。咱们这些老家伙在小李村也是有些薄面的,一起前往陈家替你说和,化解了仇恨。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觉得呢?”王二叔走出来,不复先前跪地哭嚎的姿态,此时目光灼灼的看着崔渔。 “此事怕是不成,我与陈家的恩怨,诸位心中清楚。此事已经不可挽回,只能谢过诸位爷爷好意。”崔渔摇头。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不给咱们脸面了?”马三刀在旁边问了句。 “生死大仇,怕是没办法答应!”崔渔面无表情,看着身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眼神中一点点漠然逐渐升起。 “崔渔,你这是在给咱们难堪。”马三刀眼神越加冰冷。 “这是我的事情,诸位何必多事?诸位不多事,又怎么会难堪?”崔渔毫不示弱的盯着马三刀。 “崔渔,马爷是长辈,怎么和马爷说话?马爷一片好心关心你,你竟然不识好歹!还不快跪地给马爷道歉赔罪。” “此事我等已经替你做主,现在不过是通知你而已,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还有,咱们去帮你说和,教你崔家就此解了灾厄。不过我们也不能白出力,崔家的武道秘籍,各种天材地宝,可得有咱们一份。我们这些老家伙豁出去一张脸面救你一命,分你一半赔偿,不过分吧?” “不错!毕竟是我等舍出老脸求来的,还要登门陈家做孙子,给人家低头赔罪,分你一半赔偿不过分!” 众位耆老纷纷附和。 迎着众位耆老灼热滚烫的目光,崔渔心中发冷,那里还有先前老辈的慈祥?他只看到老人皮下藏匿着一只只面色狰狞的怪物,贪婪的看着自己,似乎随时都能扑上来将自己的骨头都啃掉。 “这些粮食都是陈家的?”崔渔看向众位耆老手中的粮食。 “崔渔,咱们劝你不要不识抬举,你好好考虑一下吧。那可是陈家,能化解仇恨好生的活下去,比什么都强。”马三爷盯着崔渔。 “不错,咱们也是一片好心。”陈大娘也跟着附和。 一时间众位耆老七嘴八舌,不断相劝。 崔渔见此摇了摇头,忽然发笑。 马三爷看着崔渔发笑,眉头皱起:“你笑什么?” “我笑诸位的脸面倒是真大,就连陈家也要给你等面子。”崔渔话语中满是嘲讽。 “你别管陈家给不给我等面子,我只问你这件事你应不应下。”王二叔盯着崔渔,听闻对方嘲讽,只觉得自己在村子里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心中有些恼怒,懒得在和崔渔伪装,直接开门见山。 区区崔家不过是外来户罢了,在李家村就是任人欺负的猪狗,岂容他如此嘲讽自己? “我要是说不呢?”崔渔看着王二叔。 “真不答应?”王二叔问了句。 “不答应!除非是我死了!”崔渔很认真的道。 “由不得你了。”王二叔狰狞一笑,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哦?”崔渔淡淡的应了句。 “你要是不答应,只怕你在李家村呆不下去。”王二叔看着崔渔:“我李家村的家法村规,容不得你一家。” “你家才来二十年,应该还不知道我李家村的村规吧?”马三爷笑眯眯的接过话道:“凡是犯了我李家村村规的人,成年男子全部打死,女子卖做女奴。你总归要为你父亲、母亲、弟弟妹妹考虑一下。你要是说个不字,就怕走不出我李家村。我知道你与项家小姐有关系,可那有如何?天子有天子的规矩,诸侯有诸侯的规矩,我等村庄也有村庄的规矩。项家问起来,也是不痛不痒法不责众。” “劝你趁早答应,陈家赔罪之物,还能给你留下一份。若不然,也好过你一家老少家破人亡。”陈大娘苦口婆心的劝着。 “现在答应,可还来得及,若是迟了,想开口都晚了。” 一众耆老纷纷开口。 崔渔面色铁青,一双眼睛看着众位耆老,只觉得这个世界都疯了。 自己连陈家都不怕,他们凭什么会以为能要挟自己? 还要把自己的小妹小弟卖做奴隶? 他忽然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是他们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只能说无知者无畏! 远处 陈二爷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对崔渔得意一笑,然后转身离去。心中暗自道了句: “此事成了!” 没有人能面对大势逼迫,自古以来从来都没有。 三皇五帝也被天下大势倒逼,退下历史舞台,更何况是他崔渔? 就在众人围着崔渔威逼利诱之时,忽然一阵马蹄声响,一道熟悉的人影此时坐在担架上啃着刨冰,出现在了村头。 在项采珠的身后,跟着三十几个身穿铁甲的骑士。 一道人影被绳索拖在地上,不断狼哭鬼嚎,正在苦苦哀求。 骑兵甲士浩浩荡荡,惊的众位耆老退开,将崔渔露出来。 “崔渔,你回来了!” 项采珠看到从山上走下来的崔渔,眼神不由得亮了,连忙兴奋的挥舞手臂。 “你怎么来了?他是谁?”崔渔看着地上鼻青脸肿,血肉模糊得不成样子的人影,露出一抹诧异。 “这不就是那个王涛,我给你送来了。”项采珠得意的看着崔渔:“够朋友吧?看我有了实力,第一个就为你找回场子。” “崔渔,崔大爷!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那边王涛看到崔渔,犹若是看到救命稻草,踉跄着想要扑过来,却被黑衣武士一脚踹飞,跌落在地口中喷血。 “崔渔,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你就高抬贵手,饶过他一次吧。”村中一位耆老忍不住开口:“毕竟王家就剩下他一个独苗苗,他要是死了,王家可就是要绝后了。” “是啊!是啊!你与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恨,不过是一个女奴罢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吧。”村中又有数位耆老开口,众人七嘴八舌的求情。 “崔渔,我等舍出这张老脸,你就给我等一个面子吧。”一位耆老开口。 “不错,咱们村子里这么多老脸,难道连一个后辈也保不下?”众位耆老纷纷开口。 见到众位耆老依旧不知死活在向自己开口施加压力,崔渔终于知道后世那些老实农民是被怎么压迫的了。 地方官当着天子使臣的面威胁上访者,不也比比皆是? 见到众位耆老求情,项采珠来了兴趣,好奇的看着地上王涛:“这家伙似乎在村子里人缘很好啊,你瞅瞅你,怎么混的!当初怎么就没人给你求情?” 崔渔面无表情,脸皮不断抽搐。 见此一旁项采珠笑眯眯道:“你想怎么处置?” 听闻项采珠问话,远处藏匿起来的陈家二爷屏住呼吸,悄悄的看着。 崔渔一双眼睛看向王涛,却见王涛磕头如捣蒜:“崔渔!崔大爷!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求您放过我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真不敢了?”崔渔看着王涛。 听闻崔渔问话,人群中的王二叔嘴角翘起得意的笑容,所有人都知道,崔渔服软了。 马三爷眼睛里满是得意,料想面对村中大势,崔渔不得不服软,否则村子里事后有一百八十种办法叫他全家死绝。 “崔渔,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后你小妹、爹娘还能愉快的在李家村住着。”马三爷有些得意。 “多谢马三爷,小的承你老人情了。”崔渔对着马三爷抱拳一笑,然后低头看向王涛。 “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王涛口中呜咽着。 项采珠在一旁抱着双臂,冷眼旁观,从身旁侍女手中拿过刨冰,不紧不慢的啃着,只是一双狭长的眼睛却眯了起来。 那边崔渔看着王涛,点了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如此……。” ps:这章铺垫一下,积蓄一下矛盾,下一章大开杀戒。大家放心看。 第四十章 屠戮殆尽 崔渔看着众位面带得意的耆老,然后拍了拍王涛血肉模糊的脑袋: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既然如此,将那些求情的,连带着这厮,满门杀光。”崔渔咧嘴一笑,扭头看向项采珠。 项采珠一愣,然后整个人兴奋起来,手中刨冰都掉在地上:“不错!不错!有那味了!咱们以后要干大事,心慈手软要不得。他们既然肯为这狗操的求情,必然是沾亲带故,否则岂会冒着得罪本小姐的危险站出来?” “他们现在敢冒着得罪本小姐的风险站出来,等你杀了这狗日的,他们也必定有胆子暗害你,为这厮复仇。既然如此,倒不如将所有沾亲带故全都屠了。”项采珠面色兴奋,转身对铁甲骑士道:“没听见吗?全都杀了!满门老少,鸡犬不留。走漏一个,唯你们是问。” “是!” 铁甲骑士犹若饿虎扑食,看着身前老幼,面色狰狞的扑了过去。 “啊!” 一道道惨叫传来,几位耆老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身首异处喋血当场。 从崔渔下决心杀了几人,到项采珠指示手下动手,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而已。 几位耆老万万想不到,自己不过向崔渔求了个情,不但将自己的命给搭上,就连全家老少都搭了进去。 也更想不到,那个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人,会如此心狠手辣。 “没事别乱求情,能顶着项家压力来求情,可见交情深厚。万一日后对方一个想不开,要为王涛复仇怎么办?”崔渔看着地上尸体,低声喃喃。 “是啊,你说的对。”项采珠很赞同的点点头。 更远处,陈家二爷一个哆嗦,惊的差点坐在地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娘的,好狠的人啊!比大贵族、裙玉山的盗匪还要狠!平民不都该优柔寡断毫无见识面吗?这刽子手是他娘平民能培育出来的?” “事情平息不下去了!陈家别无选择。”见到崔渔如此狠辣,陈二爷知道自家算盘打错了。 “陈胜大哥怎么办?难道当真被发配到大泽乡?”狗儿有些急了。 “大泽乡是太平道的一处据点,请太平道高手代为照看也无妨。而且咱们在这里谋划的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将胜儿送出去,也是一件好事情。”二爷看向狗儿:“太平道起事不远了,到时候能不能借太平道的力量,将项燕推翻,我陈家取而代之,还要各凭手段各自谋划。胜儿在哪里,倒也多了许多安全。咱们这里若是有不妥之处,到时候也能及时逃走。” “我现在反倒是担心个贱民,铜皮铁骨的手段可是难缠的很。就算不将他弄死,也要探探他的底细,大梁城内忽然出现一个不知深浅底细的人,终归是一个变数。”二爷眼睛里神采闪烁。 “叫三江帮找几个人去探探底细,先将他弄死,吸引了项家注意力,也方便咱们行事。咱们都将命给三江帮了,现在叫他们帮一点忙,不过分吧?”二爷露出大白牙。 “或者说,这些耆老的子孙复仇,没毛病吧?” 惨叫声响彻小村,周围吃瓜的群众惊的鸟雀散。 看着地上人头,崔渔嗤笑一声:“王涛父子想要害我全家时,怎么不见这些耆老村民出面阻拦?烧我家草庐时,他们都在那?现在我来报仇,一个个都跑出来充好人讲道理,他王家断子绝孙关我什么事?” “嗯嗯,你说的不错。崔渔,你可一点都不像平民,不愧是云华公主的后人。”项采珠看着崔渔,一双眼睛冒星星。 一群平民而已,杀了也就杀了,项采珠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和杀一群畜生有区别吗? 崔渔看了项采珠一眼,然后又看向陈胜流放的方向:“陈家事情你怎么处理的?” “直接将陈胜流放了啊!陈胜不在了,麻烦不就是解决了。”项采珠道。 “你是替我把小麻烦解决了,只怕更大的麻烦要来了,陈家的人不敢对你出手,必然会迁怒到我。陈胜被我开瓢在先,又因为我被流放,脸面彻底扫地,岂会善罢甘休?”崔渔看向项采珠。 “不会吧?陈家有那个胆子?我现在流放陈胜,就已经表明态度,陈家要是在不识好歹,就是和我项家做对。”项采珠拿着刨冰咔嚓咔吃的啃着。 “想要弄死我的办法有很多,有时候根本就不需要陈家出手。”崔渔看向项采珠:“我问你,陈家有多少高手?多少族人?多少生意?” “你要做什么?”项采珠看着崔渔,目光里充满了不解。 “有备无患啊。”崔渔苦笑。 “陈家习武弟子怕是有数百人,最厉害的高手嘛,应该有那么几个脱胎的老家伙,平日里都守在大本营内。”项采珠回了句。 崔渔闻言思索,他不知脱胎高手有多厉害,不亲眼见识一番,他又岂能甘心? “你放心好了,我会替伱盯着陈家弟子的。”项采珠拍了拍崔渔肩膀。 “对了,你觉醒异能了?”崔渔看向项采珠,开口转移话题。 项采珠终究是年幼,即便是出身贵族,也只是项家一个边缘人物,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女孩罢了!思考问题太过于简单! 他能盯住陈家,可是能盯住陈家的暗中见不得人的手段吗? 索性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计划! 崔家的人在强,可总有落单的时候。 “重力!还有操控钢铁的力量。”项采珠说到这里眼睛放光,有些蠢蠢欲动,手中拿着一枚钢针,来到崔渔身前,然后摊开手,钢针竟然凭空悬浮在手中。 “重力!操控钢铁之力!”崔渔瞳孔一缩。 重力就是大地之力,而钢铁之力也仅仅只是大地之力衍生出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能力罢了。 “安啦!安啦!基操勿六!”项采珠满是得意,转身走上软榻:“我走了,陈家那里我会帮你盯着,现在本姑娘的地位可非比从前了。要不是顾及大虞陈姓本家,我早就替你将陈家给荡平了。” 项采珠地位提升,崔渔压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小。 “等等,有件事还要拜托你。”崔渔喊住项采珠。 “还有什么事?”项采珠问了句。 “我母亲和小妹、小弟,以及我的父亲,你那里能不能照看一下?”崔渔看着项采珠。 “小事一桩!明个就叫你母亲和弟弟妹妹住在我那里,给我做些小活。至于说你爹,去给我伙房劈柴去吧。”项采珠看着崔渔:“说实话,我府中养几个闲人、几千个闲人不难,但你也知道,家大业大的规矩也多,盯着的眼睛也多,只好委屈一下他们,等过些日子,家族分了产业,就叫他们去做管事。你还满意吗?” “多谢。”崔渔道了句。 “咱们之间客气什么。” 项采珠说完话指挥侍卫远去,留下崔渔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小姑娘:“陈家是个麻烦,一个无法避免化解的麻烦。而且这样的麻烦,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除非我愿意向那群贵族大老爷低下头。” 崔渔走回村庄,村子里百姓透过门缝,惊魂未定的看着他。 在他回到院子的时候,崔老虎与杨二郎都不在家,母亲与小妹也去了项家做工。唯有虞坐在院子里,顶着烈日炮制着虎皮。 “公子,您回来了?”虞看着崔渔,一双眼睛顿时亮了,连忙放下手中虎皮迎上来。 “您这一去可又有好几天了。”虞眼巴巴的看着他。 崔渔摸了摸虞的头发:“你呀,头发都沾手了。去准备一盆热水。” “主人,您要不要吃饭?”虞应了一声,看了崔渔一眼。 “不饿,你先去准备热水吧。”崔渔吩咐了句。 虞转身走入屋子,升起火焰煮水,不多时一锅热水已经烧好:“公子,您是想要洗澡吗?” “不是我要洗澡,是你要洗澡。”崔渔拿着一个碗,盛了半碗的水,然后物质转化,半碗洗发水出现。 “我洗澡?”虞站在那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脸上满是纠结。 “总不能脏兮兮的过一辈子。”崔渔拍了拍虞的脑袋:“以后主人会保护你的!至于说陈家的事情,我也会替你消除所有隐患。这是洗发水,可以用来洗头发,搓掉身上的泥垢,你拿去用吧。” 迎着崔渔不容置疑的眼神,虞只能低下头,接过半碗洗发水走入屋子内。 崔渔坐在院子树荫下,看着天空东升的太阳,一缕缕杀机在缓缓流转:“陈家啊!” 不得不说,他膨胀了! 最关键的还是定海珠给了他勇气。 定海珠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 一股熟悉的沐浴露清香在屋子内飘荡,顺着门窗的缝隙,钻入了崔渔口鼻之间。 嗅着熟悉的味道,一刹那崔渔精神有些恍惚,似乎又一次回到了前世的高楼大厦,那古色古装的草庐,仿佛成为了熟悉的剧场。 村子外哀嚎声不断,崔渔听在心中毫无波澜。 “什么时候这么冷血了。”崔渔手中树枝变成了香烟,坐在院子大树下,掏出一只火折子点燃:“大概是太怕死,太想活着了。” 他怕死! 他怕这个世界有人对他充满恶意。 面对这个未知的、不确定的世界,他就像是惶惶丧家之犬。 在崔渔精神恍惚之中,屋门推开,自屋子内走出了一个身穿粗布麻衣,头发湿漉漉仿佛自画中走出的少女。 这是崔渔第一次见到自家的小侍女盛世美颜。 以前他觉得,龙女已经够漂亮了,可此时看到自家小女奴,崔渔忽然觉得龙女也差了一筹。 岂止是差了一筹,那是一种超乎人认知的美。 看到了她的容貌,就不自主的想起了与‘美’有关的一切美好。 小女奴被崔渔灼热的眼神看的有些羞涩,低下头来到崔渔腿边蹲下身子,洗发水的香气在院子里弥漫:“主人,这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香?洗的如此干净?” 小奴女抬起手臂,肌肤细嫩塞雪欺霜。 “都是科技,狠活啊!”崔渔脑子里下意识蹦出‘辛吉飞’的口头禅。 “科技是什么?狠活又是什么?”虞愣住了。 崔渔笑了笑,看着美貌小女奴,心中不由自主涌现出一股满足感:“感谢万恶旧社会啊!” “我一定要成为贵族,成为享受权利待遇的阶级。”崔渔并不想推翻这个世道,他只想打破阶级,成为享受特权的一员而已。 锦衣玉食有无数女人伺候,三宫六院谁不喜欢? 一夫一妻制? “这样就挺好,以后不要藏起来了。”崔渔看着如花似玉的少女:“咱们在也不是任人欺负宰割的鱼肉。” 就是这么膨胀! 神血与先天宝物定海神珠带来的膨胀。 崔渔伸出手,轻轻挑起小女奴的下巴,小女奴羞涩的低下头,只觉得崔渔眼睛里似乎有一股火焰,灼烧的她不敢直视。 “过段时日,我教你修炼吧。”崔渔忽然松开小女奴下巴,口中吐着烟圈,躺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摇动。 “修炼?”小女奴不解的抬起头。 崔渔想要给小女主塑造血脉! 项采珠说人的血脉不能相互灌溉,但要是自己替对方转化呢? 有起死回生之术,试一试又有什么? 成了固然好,失败了也没有损失。 就算塑造血脉失败,崔渔也打算带着小女奴去老酸儒那里,经受老酸儒口吐莲花日夜洗礼,早晚会化作诡异,掌握不可思议的力量。 “就是超凡脱俗,掌握不可思议的力量。”崔渔的双眼被烟圈弥漫。 “掌握超凡脱俗的力量?奴……奴……只是一个奴隶。”小女奴愣住,然后声音里充斥着自卑,低下头去为崔渔捶腿。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公子我饿了,你去给我烤肉!”崔渔拍了拍虞的脑袋。 虞闻言乖巧的去院子里生火,崔渔一个人躺在大树下,感受着空气中的燥热,体内神血流转带来的疼痛,整个人陷入了某种玄妙意境: “畅快!真的是畅快!” 第四十一章 暴怒的崔老虎 一路上琢磨演技打崔老虎,走到村头后遥遥就听到一阵哭声,心中不由的一阵诧异:“谁家办白事?” 还不等他想明白,下一刻一群人乌泱泱的冲了过来,哭天怆地的跪倒在地。 “崔老虎,你养出的好儿子!” “崔老虎,你养的孽种,做的好事!” “崔老虎,你还我父亲命来!” “……” 看着那一地尸体,崔老虎勃然变色。 崔家小院内 崔渔悠闲的晃荡着摇椅,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女奴声音响起:“公子,饭已经做好了。” 一碗粟米,还有一大块烤肉。 崔渔自修炼中醒来,拿起米饭往嘴里扒啦,只是才吃了一半,就听院门‘砰’的一声巨响,气势汹汹的崔老虎自门外走来,在其身后杨二郎挤眉弄眼,拼了命的对崔渔使眼色。 “孽障!你给我跪下!”崔老虎来到崔渔身边,一脚伸出将崔渔踹翻在地,米饭与烤肉撒了一地。 看着村头淋漓鲜血,崔老虎此时是动了真怒! 他可以容忍崔渔年少轻狂顾事不周,但万万不能容忍崔渔漠视人命,踏上邪路。 他崔老虎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人,但也不能培养一个刽子手。 崔渔眉头皱起,也不曾起来,只是坐在地上,看着怒发冲冠、鼻青脸肿、身上满是鞋印的崔老虎,不知道崔老虎发的是哪门子疯。 “还不给我跪下!”崔老虎迎着崔渔平静的目光,心中怒火更是翻了翻。 惹出这么大祸事,还当没事人一样,今要是不给你长个教训提个醒,以后全家不是都要被你牵连到? 崔老虎本来平白无故被陈家人打了一顿,就窝了一肚子火,待看到村头惨状,那上百颗滚滚人头之后,整个人更是怒火冲霄。 崔渔目光落在地上的烤肉饭上,然后抬起头看向崔老虎: “凭什么?” 发火总要有个理由。 崔渔看着崔老虎,那个憨厚老实的汉子,记忆中十几年来从未发过火,今日竟然面容狰狞,仿佛地狱扑来的饿鬼。 “二弟,还不快跪下。”杨二郎在旁边劝阻,来到崔渔身边,压低嗓子道:“你今日借助项家的势,在村里大开杀戒,死了几十口人,先前大伯回来的时候,有村民告到大伯那里,找大伯算账去了!” 崔渔闻言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说话,那边崔老虎听闻崔渔的‘凭什么’,整个人更是‘暴跳如雷’:“凭什么?你在问我凭什么?” 老子在陈家无辜替你挨了一顿揍,你问我凭什么? 崔老虎一步上前,扯住崔渔的耳朵:“你去听听院子外的哀嚎,你竟然问我凭什么?人家只是求个情,伱竟然将他们全都杀了!如此行径,与妖魔何异?老子平日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耳朵扯的生疼,似乎要被活生生的扯下来一样,疼的崔渔呲牙咧嘴,脑瓜皮仿佛被撕了下来。 “对方肯冒着得罪项家的危险来求情,必然是交情深厚,杀掉难道有什么错吗?陈胜父子害的咱们家破人亡,这些人不是不知道。既然知道此血海深仇,却依旧还敢来说情,必然是关系深厚,为了避免他们日后为那王家父子复仇,他们不死谁死!”崔渔开口解释。 崔渔被崔老虎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踢翻饭碗,心中也有一点点火气升起,但却依旧忍耐着不快,细心为对方解释。 他认为崔老虎一个平民,这辈子没见过大场面,是小民见识,这并不能怪崔老虎,自己解释清楚就好了。 前世小说中可是告诉过他‘斩草要除根啊!’ 多少电视剧、多少小说血淋淋的教训啊。 崔老虎没看过,不能怪他! 但是:你就算是我老子,也不能砸人饭碗啊。有事情好好说不行吗? “你放屁!哪里来的歪理邪说!”崔老虎拽着崔渔耳朵,人命什么的,他在乎吗? 他本来就是想要找个理由打人……不对,是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而已。 但现在崔渔那种不将人命当回事的态度,叫崔老虎有些心中发凉。 可不能坠入邪道啊儿砸! 这种念头很危险,必须要掰过来! “你混账!都是乡里乡亲的父老,你竟然丝毫不顾及情面,简直是邪魔!你可知道,被你杀掉的陈家大娘,曾经在你母亲难产时,亲自为她接生?” “被你杀掉的马三爷,在你妹妹受了风寒无钱请医生的时候,曾经借给咱们十两银子,才把你妹妹的命捡回来。” “王二叔更是在你八岁那年患了重疾,深夜黑灯瞎火一路背着你去县城找大夫。” “……” 崔老虎一边怒骂,直接将崔渔按倒在地,不知从何处拿来鞭子,裹挟呼啸向崔渔屁股上抽打了过来。 “你叫我如何面对村中父老?你叫我如何交代?” “又能如何交代?又何须交代?咱们有了权势,为何要交代?村中父老见了权势,只会巴结阿谀奉承。”崔渔干脆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你说他们对我有恩,可那次不是用钱换来的?” “马三爷是借了咱们十两银子,可却要咱们还三十两银子。” “王二叔背着我,黑灯瞎火去城中,还不是你拿了五两银子?” “哪有什么恩义!若有恩义,王家害我女奴的时候,就该一样站出来。”崔渔梗着脖子说话。 崔老虎闻言气势一弱,心中一愣:“这些事他怎么知道的?说的好像蛮有道理啊……但我才是老子啊!敢和老子顶嘴?” 眼睛一转,打人的借口又有了! 和老子顶嘴,就该打! 眼见着辩解不过,崔老虎忽然觉得打儿子的气势有点弱,这还了得?连忙转移话题: “村民的事情暂且不提,我问你:陈家既然开口想要平息此事,你为何不同意?非要激怒陈家动手?” “你是不是非要害死咱们全家你才甘心啊?你唆使项家流放陈胜,陈家岂会咽下这口恶气?陈家不敢找项家麻烦,岂会放过咱们?” “到时候你小弟、你妹妹、你母亲、二郎怎么办?难道都要跟着你去陪葬?”崔老虎破口大骂,声嘶力竭,鞭子抽的犹若鞭炮噼里啪啦作响,转眼间整个人已经血肉淋漓。 “我打死你个祸害!打死你个没有人情味的孽畜。”崔老虎又打了两鞭子,只是见到血淋淋的崔渔静静的看着自己,不躲也不闹,心中忽然软了。 这是自己儿子啊! 打的这么狠,很疼吧? 他心软了,舍不得了怎么办? 可要是不打一顿狠的,对方能长记性吗? 说教一万次,也比不上打一顿。 不打?这么闯祸,迟早为家中惹来祸事。 “陈家找你麻烦了?”看着鼻青脸肿的崔老虎,听着崔老虎骂骂咧咧,再看看崔老虎脸上的鞋印、血渍,崔渔在重重鞭影中忽然开口问了句: “不然你怎么知道陈家的事?陈家找过你了?” 崔渔心中恍然,看着脾气暴躁的崔老虎,对方不但被找到,反而替自己吃了亏。 怪不得火气如此大! “此事不用你管,我只问你,陈家要是牵连下来,你如何应对?”崔老虎拿鞭子指着崔渔:“叫你弟弟妹妹和你一道去送死吗?” “你行事如此鲁莽,以后陈家报复在你母亲、小妹身上,你又该如何?逞一时痛快,不肯化解恩怨,却将所有人都陷于绝望之地。” 崔渔看着崔老虎,扯的伤口生疼:“你放心,我绝不会牵连到你。至于说家中的人,我也已经安置妥当,明日你们就去项家,我与项采珠说好了,项采珠会收留你们的。陈家绝不敢在此时惹怒项家!至于说陈家?早晚一遭,绝无化解余地。既然结下死仇,撕破面皮又如何?” 听到崔渔的话,崔老虎拿着鞭子,一双眼睛有些飘忽。 问:打儿子打错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提前安置去项家避祸?倒也有些脑子,难道是我打错了?不对,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他要是真处理妥当,老子今个能挨揍?”崔老虎心里骂骂咧咧: 还有,不牵连到我?不牵连到我你老子今天为啥挨揍? 没打错!绝没打错!叫老子在陈家替他遭受一顿羞辱,就冲这个也该打!老子没错!而且,他这件事处理的太毛糙,害得老子白白挨揍! 崔老虎心中不断给自己打气,他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打错了的! 他能说自己被人莫名揍了一顿,想要找崔渔出气吗? 那小子惹的祸,凭什么揍自己 但是打到一半忽然收手,会不会显得自己理亏?会不会显得自己底气不足? 而且看着崔渔身上的伤口,崔老虎也有些心疼了,手中鞭子挥舞的速度不由得慢了下来。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 “不要打主人!不要打我主人!” 就在此时虞从屋子里端着热水走出,看到眼前一幕后,手中热水落在地上,然后一步上前竟然将崔老虎推了个趔趄,然后趴在崔渔身前,犹如一只老母鸡,将崔渔护在身下。 崔老虎愣在原地,万万没想到虞竟然敢推自己? 一个奴隶竟然敢伸出手去推自己? 好嘛,先还在心疼自己儿子,现在有替打的人了! 这小子平日里最心疼小女奴了,分明是被美色迷了眼睛,才惹出一连串的事端,将整个家都牵连了进去。 打小女奴,比打他有效果! 而且一个奴隶而已,打死了也不心疼! “美色误事啊!今日就叫他长个记性,美色是行走江湖第一关。唯有像你娘那样的贤惠女人才最适合做老婆!美有什么用?要贤惠顾家才是真香啊!”崔老虎心中想着,手中动作却不停,一鞭子向小女奴打去: “你个祸头!贱人!要不是你,家中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你个不知礼法的东西,竟然敢推我?你竟然敢推我?索性今日将你打死,教你知道谁是老爷谁是奴隶!”崔老虎手中鞭子径直向虞打了下去,丝毫没有任何留情。 崔渔反应不及,只听身上女奴一声惨叫,然后连忙翻身将小女奴护在身下,面对崔老虎铺天盖地的鞭子,猛然伸出手去,将崔老虎的鞭子自重重幻影内一把握住。 此时见到崔老虎牵扯到无辜,崔渔心中也火了。 小女奴有什么错? 崔老虎抽了一下,可鞭子不动如山。 “还敢反抗?看来都是那奴隶教唆的,今日非要将她打死不可!”崔老虎怒视着崔渔。 “打死?奴隶的命,就不是命吗?” “你先前还在嘲笑我杀了那些村民,原来与我也是一路人,都把人命不当命。”崔渔看着崔老虎,听见对方要打死虞,崔渔心中怒从中起,开口嘲讽。然后松开崔老虎手中的鞭子: “想要打你就打吧,反正事我已经做了。只是却不能牵扯到无辜的人!虞是无辜的!” “你……奴隶和平民怎么能相比?怎么有可比***隶是货物,不是人!”崔老虎盯着崔渔。 崔老虎看着崔渔,觉得这小子思想有问题,奴隶怎么是人呢?。 看着满脸认真,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误的崔老虎,还有在怀中瑟瑟发抖的小女奴,崔渔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哀。 就连身在最底层的崔老虎都不把身为底层的奴隶当成人,这世道还有救吗? 同为被贵族生杀予夺的底层蝼蚁,奴隶与平民又有什么区别? 这是属于时代的悲哀,奴隶与平民都是最底层的人,贵族为了防止他们联合起来,却故意划分出一道鸿沟。 “鸡同鸭讲,无话可说。”崔渔看着崔老虎,毫不退让的道:“虞是我的!就算是奴隶、牲口,那也是我崔渔的牲口、奴隶,别人无权处置!” “在你眼中,奴隶不是人,可在我眼中,那些村民何尝是人?与奴隶有什么区别?杀就杀了,我有能力杀!有本事你叫他们来杀我啊!”崔渔振振有词。 崔老虎打他可以,但是不将小女奴当成人---不行!!! “你还有理了!”见到崔渔因为一个女奴顶撞自己,崔老虎心中火起,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平时告诉你低调做人的事情,你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虞在崔渔身下被吓得哇哇大哭,崔渔却面色如常,只是将瑟瑟发抖的小女奴护住,却并不开口。 一旁杨二郎急忙上前架住崔老虎,将其拽到一边:“大伯息怒,小弟所言未尝没有道理。” “你也帮着他说话。”崔老虎气急败坏的指着崔渔:“小崽子,老子养了你十几年,简直白养了。就是一头白眼狼!为了一个奴隶,现在竟然敢顶撞老子了,你行事如此自私,怎的不为你小妹、弟弟、妹妹考虑一下,考虑一下他们的安危。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女奴吗?我看你是被这狐媚子迷了眼睛。” “这个小女奴就是祸头,才叫你性情大变。要么今晚打死,要么明天卖掉!”崔老虎骂骂咧咧道。 崔渔闻言面色一变,他可以容忍崔老虎打他骂他,但针对小女奴?却不行! 将担惊受怕的虞拉起来,崔渔看着崔老虎,此时也是心中烦躁,尤其是崔老虎这种不将女奴当成人,不把人当成人,明明自己处于最底层,却还依旧瞧不起同处于底层的奴隶,这种世道叫崔渔心中升起一股无奈与绝望。 大家都是最底层的人,何必互相迫害? 看到崔老虎如此,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也不问事情缘由,崔渔也心中逐渐火气升起。 和这蠢货解释什么? 解释不通,干脆就不解释! 崔老虎一辈子的眼界就那么大,注定他解释不通,鸡与鸭讲。 但是看着小女奴身上血淋淋的伤口,崔渔也是有些急眼了: “白眼狼?养育之恩归养育之恩,做事的办法归做事的办法。你养我归养我,我如何做事却自有我做事的道理,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至于说养育之恩?养育哪里有什么恩德?你既然生了我,就该养我!你不但该养我,还要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若有半点苛待我,就是你的不是。你养不起我,干嘛把我生下来?” “你没钱没势还生孩子,也配做个父母?叫我在你家十几年吃糠咽菜的,你也好意思?”崔渔振振有词。 崔老虎打他,他不能还手,但还不许他气他了? 他怪崔老虎吗? 他其实并不怪崔老虎,崔老虎只是一个老实人,只是一个平民,没有眼界没有魄力,一辈子求的只是安稳二字而已。 他只是对这个世道绝望而已! “你……。”崔老虎指着崔渔,气的身子都在颤抖,一时间说不出话。 这小子明明歪理邪说,但好像是很有道理的感觉啊! 你没有财力养不好孩子,不能给他优质生活,生下来就叫他受苦,给人做牛做马,合计着人家还得感谢你呗? 这歪理邪说哪学来的?崔老虎有些牙疼! 崔渔搀扶着小女奴走入屋子,留下崔老虎在院子里暴跳如雷,骂骂咧咧的砸着竹筐、筒子 屋子里 虞站在崔渔身边,眼睛里有泪珠掉落,一双眼睛看着崔渔:“主人,都怪奴!都是奴不好,才叫主人与老爷起了冲突。” “不干你的事情,他是小民见识自欺欺人,总以为息事宁人事情就会过去。”崔渔嗤笑一声。 “睡觉吧。”崔渔摸着虞的脑袋。 “奴给你上药。”虞看着崔渔的伤口,眼睛里露出一抹心疼。 “哈哈哈,哪里有伤势?先前不过是糊弄那个老糊涂的障眼法而已。”崔渔伸出手臂,洁白细腻哪里还有伤口。 ps:崔老虎演技怎么样?这一章铺垫一下,下一章给大家看看“越想我越生气”崔老虎。 第四十二章 崔老虎夜磨刀 虞见了瞪大眼睛,眸子里满是不敢置信的出手触摸。 好一会回过神来,才慌张道: “奴……奴……还要去做饭,老爷还没吃饭呢。”。 “饿着他!别理他这个老糊涂。”崔渔嗤笑一声。 二人在屋子里睡去,虞回到自家床榻,崔渔一个人看着头顶帐篷,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半响才坚定的咬牙切齿道:“我没错!再来一次,我也要将那些贱民都杀光。那些人顶着项家压力,依旧敢出面求情,交情肯定是不错。万一日后脑袋抽筋,想要为王涛报仇,我如何防备?我防备的了,虞防备不了!父母也防备不了!” “我可没有重新来过的本钱,有的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没有机会弥补,既然如此索性不如斩草除根。” 一双眼睛看向窗外,崔渔心中暗自喃昵:“本来你们与我是没有仇的,咱们之间是没有因果的。但是当你们站在王家那边,替王涛求情,咱们就有阵营、有因果了。若你们能变成鬼,只管找我复仇。” 此时院子外一道声响,小妹与小弟,以及母亲自项家做工回来,小妹与小弟的笑声响彻整个院子。 “怎么了?摆着一张臭脸?崔渔回来了没有?”崔母自门外走来。 “别提那个畜生,快去给我做饭,老子都要饿死了!”崔老虎没好气的骂了句:“你今个这么这么晚才回来?” “怎么这么大火气,那个招你惹你了?”崔母不满的抱怨了句。 “你还敢问,还不是你生的那个孽障。”一边说着崔老虎起身就朝着身旁崔母打去。 “你打我做甚?你疯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崔母惊叫,来回乱窜。 “叫你生下那孽障,老子捶死你。”崔老虎破口大骂,满院追逐。 “大伯,您快住手,怎么拿伯母撒气。”杨二郎的声音响起。 “伱别拦我,得罪了陈家,早晚都要死,还不如叫我将她们打死,死了痛快。”一边说着,对旁边的崔鲤与崔闾也开始动手,一时间满院哭声。 崔渔自床上坐起,踌躇了片刻后,终究是没有走出去,只是安静的躺了下来。 很快院子里哭声与喝骂停止,只剩下崔老虎骂骂咧咧的声音。 院子里很快陷入了宁静,崔渔坐在屋子里,透过窗纸能看到,院子里的崔老虎一个人站在明月下,呆呆的站在月光下不语。 月光下人影拉的老长老长。 半响后才见崔老虎走到窗下,将挂在架子上的杀猪刀拿下来,然后喝了一口酒水,然后喷了一口酒水,低头开始磨刀。 越想我越生气! 我崔老虎什么时候给人磕头过了? 他崔老虎纵横天下那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闲气? 除了师傅外,他给谁磕过头? 崔渔呆呆的坐在窗前,一双眼睛看向院子里磨刀的崔老虎,忽然间心有触动,所有的怨气都消失无踪。 他确实是小民见识,没有多大的胆识,他这一辈子所求不过是安稳罢了。可这不怪他,生在这个时代,他又没读过书,能有几分见识? “今天陈家找上他,他一个毫无见识的小民,已经被吓破胆子了吧?所以才会如此暴躁。” “当初第一次逃跑,他就没有责怪过我。现在见我闯出的祸越来越大,心中越来越没底。”崔渔也不睡觉,干脆坐在窗子前,透过窗纸看着院子里的崔老虎。 此时崔渔有些后悔,先前不该将话说的那么狠。 崔老虎在磨刀,磨的很认真,一下一下似乎磨在了崔渔的心头。 那磨刀声似乎蕴含着一股独特的韵律,崔渔听着那磨刀声,不知为何竟然大脑发沉,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老虎拿着月光下的刀,人真的打量了一会:“真的是又锋利又明亮。十八年了,磨刀的技术依旧没有退步!” “我的刀不能杀人?呵呵!” 话语落下,提着刀向崔渔屋子走来,推开屋门来到了崔渔床前,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崔渔脖子。就在此时叫人忍不住怀疑,崔老虎会不会砍下去的时候,忍不住悠然一叹:“教导了这小子十五年,还是长歪了!出去短短几个月,哪里学的歪理邪说?还埋怨你老子没本事!” “在此地隐姓埋名十八年,现在好像终于藏不住了。可是我还要两年的时间啊!还差两年!” “在外面学了三脚猫的本事,就以为能和陈家做对,你小子想的未免太轻松了。不过不愧是我的种,即便出身平凡,却依旧有一颗不平凡的心。”崔老虎看着熟睡的崔渔,一双眼睛看向屋子里的冰块:“我等了十八年的机缘啊!你为什么不能在忍几年呢?” “今日爹冲你发火,还狠狠的抽了你一顿,就是希望你长点记性,做事不要仅凭一腔孤勇。你还有弟弟、妹妹,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们?不自量力的蠢货,到时候你小弟、你妹妹、你母亲、二郎怎么办?难道都要跟着你去陪葬?真以为在外面学了三角猫的功夫,就可以嚣张了?无视这个世界的规矩了?” “装了十八年孙子,可真是累啊!” 崔老虎嘀咕着,为崔渔盖好被子。 “不过既然不可调和,那就不调和了。索性还差两年,叫这小子去吸引注意力也还可以。”崔老虎砍下一块冰块,含在嘴里远去: “爹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了。” 崔老虎提着刀远去,一路径直来到村头石桥下,目光扫过干枯的河床,落在了悬挂在桥下的镜子上。 石桥下悬挂着一面镜子,用来镇压风水的镜子。 “谁能想到啊!”崔老虎看着那面镜子,面色唏嘘:“据说镜子内,连接着另外一个世界,当年姜太公就是从镜子中获得了封神榜。按照太公推算,再有两年就是下一次这面镜子开启的最后期限。” 一路出了两界山,几个闪烁就已经到了大梁城外的某座山谷内:“我记得陈家似乎还有几个老家伙呢!现将这些老家伙都宰了,陈家必定可以消停几年。剩下的那些小菜鸡,留给你练练手。你要是连陈家那些剩下的小菜鸡都对付不了……也就对付不了吧,以后慢慢练就是了。” 下一刻杀猪刀争鸣,刹那间化作成千上万的钢丝丝,向着山谷内悄无声息间钻了去。 “啊!!!” 山谷内一声惨叫传开,就见一道苍老身影冲霄而起:“不知何方高士降下雷霆怒火,还请高士手下留情。我陈家已经投靠太平道……啊……。” 不等声音说完,已经被一根钢丝洞穿了心脏。 “忒啰嗦。”崔老虎摇了摇头,然后漫天剑丝收敛,化作钢光回归手中:“收工,回家睡觉!” “大梁城那些小杂鱼,就留给你小子了。想要闯出一番事业,不经历磨难怎么行。”崔老虎一步一步往李家村走去:“李家村据说埋葬着神魔造化,可是我已经找了十八年,那神魔造化究竟在哪里?难道当年姜太公的手书是假的?可是昆仑镜的力量明明笼罩了小山村啊。” 崔老虎走回村子,然后熟练的将杀猪刀放在角落里,眼神看向屋子,露出一抹得意:“我崔老虎就是天生的演戏小能手。不过为了即将到来的机缘,老子我忍了!” 走回屋子,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妻子,崔老虎眼睛里露出一抹温柔,然后伸出手将睡的昏沉的崔母抱在怀中:“还是老婆好啊,老婆温柔贤惠,从来都没有那么多事情。” “只是可惜,老婆是个凡人,不能陪我漫长人生,真是寂寞啊!你放心,就算你是个凡人,我也爱你!陪你走完这一辈子,陪你慢慢变老。” 说完话崔老虎倒头就睡,呼噜声满满响起。 在其怀中的崔母背对着崔老虎,慢慢的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第二日 且说陈家 大山密地内 陈家家主陈长发面色苍白的站在主楼前,看着地上那一句句尸体,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的身躯都在不断的哆嗦。 陈家之人有本命焰火,日夜点燃照亮,从无熄灭之日。除非有朝一日,本命之人身死道消,那一盏灯火才会熄灭。 而且即便是灯火熄灭,灯芯中也会残留一点本命魂魄,用来查验对方生前遭受的危机,也好叫家族中人报仇血恨,亦或者不知凶手是谁。 昨夜家中祖祠内本命灯火大片熄灭,惊的陈家几位掌权老爷一夜未睡,第二日天刚亮便潜形匿迹,悄悄的来到了陈家布局之地。 “别担心,这里咱们陈家经营百年,就算是消了生死籍册的大能降临,也绝无可能一夜之间将咱们所有族人屠戮赶紧。几位老祖更是超凡脱俗,乃我大梁陈氏定海基石,每个人都有保命手段,绝不可能轻易被人斩杀。”陈二爷安慰了句,然后几个人走入山谷,才入目就见八个陈家弟子倒在地上,衣裳干净整洁,看不出什么异常,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陈二爷上前一步,仔细观察那弟子尸体,最后在太阳穴上看到了一根钢针粗细的伤口。 “都死了!”陈二爷叹息一声。 见到陈长发要继续往里走,连忙起身将起拉住:“我们进去,你在外面照应。若事有变故,你不必顾及我,立即逃回大梁城。” 陈长发没有言语,只是看着陈二爷拎着八位陈家弟子进入楼阁,自己闪身躲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 陈二爷一路走入楼阁,推开门就见屋子内八个陈家弟子正保持着吃饭的动作,一个个身躯僵硬脸上还是说笑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陈二爷瞳孔一缩,然后来到近前仔细查看,就见一人耳朵有血渍干涸。还有一人后脑有干涸血渍。 “一个照面就被杀了!”陈二爷一颗心沉入谷底。 甚至于这些人临死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杀了。他们在谈笑中,悄无声息间就已经死了。 “快去寻找诸位老祖。” 陈二爷吩咐一声,看着众位弟子散去,然后小心谨慎的走过一个个房间,看着那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这是什么样的敌人? 叫陈家最精锐的弟子,连反应都做不到? 甚至于临死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希望几位老祖没有事情,否则……。”陈二爷看着一间间屋子,一具具尸体,整个人的心逐渐沉入谷底。 “二叔,几位老祖……几位老祖……几位老祖……”远处传来几位弟子哆哆嗦嗦,满是惊恐的声音。 “几位老祖怎么了?陈二爷连忙急匆匆的走出屋子。 “没了!都没了!全都没了!”陈家子弟身躯瘫软跪倒在地,眼睛里满是惶恐。 “不可能!大梁城根本就没有消去生死籍的强者,也根本就不可能在一夜间将我陈家所有底蕴都屠戮殆尽。”陈二爷不敢置信,亲自上前查看尸体,然后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依旧是一击毙命! 陈家的几位老祖,面对哪位强者之时,和那些普通弟子没什么区别。 “我大梁陈家什么时候惹了这等可怕的敌人?”陈二爷瘫坐在地,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就像是一道黑云,铺天盖地般覆压了下来,似乎将天地都能压塌。 陈家密地都被屠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大梁城陈家的弟子了? “是谁,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陈二爷喃喃自语。 一刻钟后,失魂落魄的陈二爷从峡谷内走出。 “怎么样?”陈长发连忙从树后跳出来。 “没有活人,全都死了!”陈二爷目光呆滞,声音含糊略有疯癫:“这山谷内七十二口人,全都是一击毙命。” “不可能!二弟是在和我开玩笑不是?”陈长发不敢置信。 陈二爷摇头晃脑,有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几位老祖呢?几位老祖何在?”陈长发惊的冷汗涔涔流下,打湿了背后衣裳。眼睛看着眼前山清水秀的峡谷,却只觉得往日里养心怡情的地方,道不尽的阴森可怕,鬼气森森流转不停。 “老祖也死了。”陈二爷声音都在颤抖。 那可是大梁陈家的底蕴啊! 此时有陈家子弟,不断在山谷内抬出一句句尸体,整齐的摆放好。 细看那尸体,看不到明显伤口,唯一的伤口就是一道针眼大小的殷红。 题后语 新书期三万字更新奉上。小作者求大家帮忙追读两周。 两周后上架会爆更,求大家帮帮忙。 这段剧情本来是不想写的,很多人会认为稍微有一点点虐,但是后来思考了许久,也不得不写,因为一开始埋下坑了。 一个是:崔老虎的身份都是一个大问题,如何将崔老虎的身份引出来。 崔老虎的身份涉及到昆仑镜、两界山等一连串大坑、线索。 第二个是:御龙氏太远了。武照在项家领地出现事故,竟然被遮盖了下去。 接下来是主角打怪练级,用陈家练手,寻找神魔井与两界山的秘密。 以及云华公主的身世,主角的身世之谜。 后面作者君会尽量避免这种问题,尽量出手平推。 第四十三章 我的人生只有你了 全都是一击毙命,没有丝毫的多余。 陈家的几位爷身躯发冷,犹若冰封一样呆愣当场。 “封锁此地!封锁此地!绝不能叫外界知道此地变化,否则只怕其余各大势力虎视眈眈,绝不会放过吞噬掉咱们的机会。”半响后陈长发猛然抬起头,一点光芒重新凝聚: “对,封锁这里,绝不能透漏半点消息。” “不错,项家、以及其余八大士家有吞噬咱们的机会,绝不会轻易放弃。”陈二爷如梦惊醒。 “封锁所有消息,此地的消息不但不能叫外人知道,就算我陈家弟子,也绝不能透漏。”陈长发能坐上陈家家主的位置,绝不仅仅因为他是上一代陈家长子。 “不错,下面的族人终究是缺少历练,万一在其余几家面前漏了怯,反倒是大事不妙,会被其余几家看出破绽。”陈二爷连连点头: “只是有人忽然出手,将我陈家底蕴尽数扫空,不知会不会继续对我大梁城内的族人下手……。” 陈二爷看向陈长发:“要不然去向大虞本家求援?对方无缘无故对咱们动手,未必是冲着咱们来的。” “大虞陈姓本家的人到来,咱们的家产还能保下几分?到时候将会彻底沦为大虞本家附庸。咱们祖上苦苦开辟出来的基业,凭什么便宜他们。”陈长发眼神里流露出一抹不舍。 “大哥,保命要紧啊!咱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杀人也不知道,你说怎么办?你我现在都处于险境,谁知那人会不会进入大梁城,将咱们陈家子弟尽数屠戮干净?”陈二爷苦口婆心劝了句。 “可我实在是不甘心。”陈大爷双拳紧握。 命重要,但钱更重要。 听闻陈大爷的话,陈二爷略作迟疑:“要不然请太平道出手?” “太平道?是个好主意!不错,就请太平道高人来此。咱们既然已经投靠太平道,也该太平道为咱们出力了。”陈大爷一拍手掌。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胜儿离开此地,逃过了一劫,就算咱们全都覆灭,也不会血脉就此断绝。”狗儿在旁边感慨一句。 “按你这么说,咱们还应该感谢他了?”陈大爷斜了狗儿一眼。 狗儿立即低头不语。 “那贱民怎么办?”陈二爷问了句。 “怎么办?现在可不是和项家翻脸的时候。”陈大爷摇头:“算了吧,不宜多生事端,先把那个暗中的人找出来再说。现在动了崔渔,项莽子打上门来,谁能阻挡?你上还是我上?要是诸位老祖不出面,大梁城内的各大势力必然会起疑心。到时候可就不是割肉给对方就能解决的!” “你说会不会是项家出手?”陈二爷指着峡谷。 “项家要是有这个能力,也就不会在大虞国都被发配至此了!那可是消了生死籍的大修士!放在哪里,都堪称镇守一方的巨擘了。项燕要是有这等强者支持,当年也不会败得那么惨!”陈大爷忧心忡忡的看着峡谷:“可是,我陈家究竟得罪谁了?” “料想也是见不得人之辈,否则早就大摇大摆杀上门,岂会如此下黑手?”狗儿在旁边骂了句。 李家村 第二日 天刚亮 崔渔就早早的起床,虞早早的就为崔渔打好了清水洗脸。 晃晃悠悠的从床上坐起身,崔渔竟然觉得精气神前所未有的清爽:“似乎已经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怪哉,我怎么能睡的这么踏实?” 自己竟然睡了一整夜,这可是往日从未有过的事情。 “主人,您醒了。”虞拿着湿毛巾,上前为崔渔擦拭脸蛋。 “这一觉睡的刚刚好。”崔渔看着她,见其眼眶红肿,很显然是昨夜哭过。 “昨夜睡的可好?”崔渔问了句。 “嗯。”虞轻轻点头。 “老爷子醒了?”崔渔又问了句。 “还在睡觉。”虞压低嗓子。 “一会收拾东西,送你去项家。”崔渔吩咐了句。 虞的动作一顿,然后手中毛巾落在地上,刹那间红了双眼,泪水滚滚流淌而下,整个人如遭雷击身躯颤抖,然后‘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声音悲切:“主人,你是不要我了吗?奴奴很听话的!奴奴再也不惹老爷生气了!都是奴奴不好,你不要丢弃奴奴好不好?” “都怪我这张脸惹来祸端,索性毁了去,主人您不要舍弃我好不好?”虞说到这里,还不等崔渔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抄起枕头下的剪刀划破脸上娇嫩肌肤,殷红血液随之渗透出来。 刹那间便是七八道殷红血痕,整个面孔血肉模糊,伴随着清澈的泪水,混合在一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主人!您不要奴,奴只能死在你面前了。”虞手中剪刀戳中咽喉,泪流满脸的看着崔渔。 “你……你……你这是做什么?那个不要伱了?”崔渔看着虞血肉模糊的面孔,整个人惊的心惊肉跳。 这丫头可真是心狠啊!对自己都吓得去毒手! 是个狠人! “您将我送入项家,就是不要我了。”虞哭的红了眼睛,剪刀戳破脖子上的肌肤,倔强的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得罪陈家,与项家不死不休,你留在这里不安全。一会将你、老爹、老娘全都送到项家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快把剪刀放下。”崔渔站起身,顾不得穿鞋子,将虞手中剪刀夺下来。 “真的?”虞哭涕停止,但却依旧抽搐的看着他。 崔渔伸出手,一股奇异气机流转,轻轻修复虞脸蛋上的伤痕。 “真的!这么漂亮的小女奴,我怎么舍得送人?”崔渔笑着道。 崔渔在笑,虞却没有笑,只是倔强的看着他:“我哪里也不去,就算是死,也要和主人死在一起。” “可是这天下间没有人能杀的死我。”崔渔看着虞。 “我不管,就是死也不和主人分开。” “听话!”崔渔看和他。 四目对视,虞低下头,片刻后又倔强的仰脖子,弱弱的看着崔渔,可怜兮兮的道:“我的人生就只有你了。” 崔渔的人生是整个大梁城、大虞国、整个大周人族、整个世界,乃至于无尽星空,广博寰宇。 可他却是她的全部人生。 崔渔闻言悚然动容,一双眼睛看着眼眶红肿的小丫头,捡起地上湿毛巾,轻轻擦拭着少女脸上血渍:“那你可要快点成长起来,否则可是跟不上我的脚步了。” 崔渔将虞的脸蛋擦拭干净:“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大不了多死几次就是了。” 救活一个虞而已,他现在不缺神力。 隔壁草庐内传来噼里啪啦声响,虞不好意思的缩回脑袋,然后低下头端起水盆:“我去伺候崔鲤与崔闾洗漱。” 正说着话,崔闾与崔鲤自门外跑进来。 “小闾,昨你哥带回来一些糕点,正要去拿给你吃。”见到两小只,虞郁郁寡欢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去旁边的柜子上取了昨日崔渔为虞准备的蛋挞。 兄妹二人最爱吃蛋挞,这是虞特意为崔闾留的。 院子里响起崔老虎的声音,崔渔在屋子里磨蹭了一会,脚步轻健的走出,来到了院子里,走到崔老虎身前。 崔老虎看了崔渔一眼,没有说话,依旧在不紧不慢的磨刀。 “爹!”崔渔看着崔老虎,低声唤了句。 “嗯!”崔老虎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对不起。”崔渔低声道歉。 崔老虎闻言磨刀的动作一顿,然后抬起头看了崔渔一眼,继续低下头磨刀:“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我是你老子,就要承担你的因果。” 说到这里崔老虎磨刀的动作顿了顿:“我唯一怕的就是将你妹妹、弟弟牵连进去,他们还那么小,不该承受这么多的。” “你第一次闯祸之时,就差点害的家破人亡,多亏二郎与大小姐相识,才叫咱们家保存下来。可你自从回来后,就变得越来越神秘,整天不见人影,也不知在做什么勾当。”崔老虎抬起头,一双眼睛看着崔渔:“爹怕了!你的本事越大,闯出的祸也越大,现在竟然连几十条人命都不放在眼中了,爹实在是怕了你!你这样下去,早晚有朝一日会为家里惹来大货。” “爹不但害怕,还恨自己没本事,无法保护好你们。”崔老虎眼眶中有泪光在流转。 崔渔沉默不语,目光和崔老虎对视,许久后悠悠一叹:“我总不能叫我的儿子、女儿、子子孙孙继续做奴隶。但凡有向上爬的机会,我都会不择手段,绝不会错过。” “爹,你放心,我已经学了本事,我会保护好你的!”崔渔目光真诚,看的崔老虎心中犯嘀咕。 “我已经与项家说好了,项采珠与我关系非比寻常,是个可以依附的。绝不会将咱们全家老少都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我的本事,远超父亲的想象,我有试错的资本,只要我不死,你们就永远都不会死。”崔渔跪在地上,一双眼睛看着崔老虎:“爹,大丈夫需有鸿鹄之志,生不食五鼎,死则五鼎烹,绝不能甘于平凡。不仅仅是为了我,就算为了弟弟,你就信我一次。” 崔老虎闻言沉默,手中杀猪刀拿在空中。 “也许是那些家伙太过分,将我这儿子逼急了!以前平平安安的活了十五年,现在忽然遭逢变故,没有直接疯掉就已经很好了!瞧瞧,以前多好的一个孩子,现在被你们给逼成什么样了?”崔老虎心中暗自道了句。 崔老虎轻轻一叹,懒得和对方多说:“收拾东西吧。” “咱们去项家!” “项家终究是项家,不如自己家自在。”崔老虎嘀咕着,扯住崔鲤与崔闾:“我不去,哪里都不去。要去也是去两界山,去项家算怎么回事?” 崔渔看着崔老虎:“不怕陈家报复了?” “两界山可比项家安全得多。”崔老虎看着崔渔:“要去就去两界山,我不去项家,给人家做奴隶是怎么回事?况且两界山咱们也准备好了。我们要是去了项家,日后项家要挟你做事,你怎么办?你可别忘了,你只是个平民,项采珠和你好是真的,但项家其余人呢?想要我去项家,等项采珠什么时候成为家主再说吧!” 崔渔略作沉思,觉得崔老虎说的也有些道理,然后挠了挠头:“两界山安顿好了?” “当然,现在就赶路吧。”崔老虎扯着崔鲤,又‘梆梆’踢了两脚:“还不快去洗漱?” 父子终究是没有隔夜仇。 吃过早饭,崔老虎就携带家眷,然后和崔渔、杨二郎向着两界山中走去。 崔老虎与杨二郎在两界山内开辟了可不止一个避难所。 如今外界大旱,每日吃水困难,倒不如留在两界山内。 至于说两界山内有成了精的妖兽? 没有! 两界山被时间之力笼罩,没有妖兽能在此地成精。 崔老虎与崔母在深山中定居下来,崔渔、虞、杨二郎三人却回来了。 走过村头的石桥,看着石桥下干涸的河床,崔渔整个人的眼神里露出一抹唏嘘。 村头血液还没有干,一眼望去村中白帆悬挂,村中百姓看着二人,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之色。 至于说杨二郎为什么没留在两界山? 用崔老虎的话说,杨二郎天生神力,而且又为人机警,崔渔总要有个人相互照看。 回到家中,崔渔吃了一些鱼干,等到夜晚,就带着虞,悄悄的来到了枯井前。 “我先下去,稍后我在下面喊你,你就跟着下来。”崔渔对虞吩咐了句。 虞乖巧的看着崔渔,没有多说话,只是安静的点点头。 崔渔抓住绳索,然后出溜着滑下井底,再抬起头喊了句:“下来吧。” 虞虽然略有胆怯,终究是个有毅力和决心的,颤抖着身躯抓住绳索,顺着井口绳索溜了下来。 待到对方溜下来,崔渔伸出手将虞抱住,虞好奇的打量着井下世界: “这里是哪里?” 崔渔提着油灯,对着虞道了句:“跟我来。” 在距离进口不远处,崔渔已经开辟出了一个十米大小的石室,石室内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竟然还勾连着一条涓涓泉眼。 泉眼是崔渔利用定海神珠塑造出来的,还是上次崔渔在地下洞窟内修建的临时避难所。 目前为止,似乎没有比井底更安全的地方了。 “现在我要为你塑造血脉。”崔渔看着虞:“要是塑造成功,你以后就是异人。要是塑造失败……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死不了人。” 崔渔摸着虞的头发。 “嗯!”虞乖巧的点头,也不问也不多说,只是乖巧的看着他。 崔渔拉着虞在旁边石凳上坐下,然后一双眼睛看着虞,手指伸出点住了虞的静脉:“就按照项采珠塑造出的血脉十分之一吧。” 想动手就动手,自家有起死回生大神通,迟疑绝不是崔渔的个性。 下一刻体内神血力量波动,然后虞就是一声惨叫,手臂上的胳膊竟然撕裂开。 祖血是血,但又不是血。准确来说,是蕴含发着信息的血液。 就像是一个正常的细胞,蕴含着人身上所dna片段一样。 第四十四章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血液内蕴含的法则之力实在是太强,根本就不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能承受的。 虞的手臂炸开,喷溅了崔渔满脸。 虞面色苍白,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死死的盯着崔渔不肯开口喊叫,生怕叫崔渔分心。冷汗犹若雨水嘀嗒而下,打湿了虞的衣裳。 “不要怕!有我在,死不了!”崔渔的声音在洞窟内响起,然后起死回生施展,肉白骨的力量衍生,虞整条手臂完好如初。 虞呆呆的看着自家手臂,自以为先前那股剧痛,好像是一场梦境。 要不是模糊的血肉,还有崔渔身上的血液,那一切都仿佛只是幻觉而已。 “为什么?难道凡人的血脉当真这么脆弱?不应该啊,当初武照说过,人族血脉最脆弱,但却可以容纳诸天百族的血脉。就连雷神等神灵尚且可以容纳于普通躯壳,更何况仅仅只是一缕神血而已。问题出现在了那里?”崔渔坐在虞对面,一边汲取空气中的诡异之力,一边思索关于神血的奥秘。 “我也本来只是肉体凡胎,可系统给我灌输了神血之后,我就有了神灵血脉……” “等等!” 崔渔念头一闪,仿佛发现了什么:“神血!祖血!” “难道其中的差别就在这里?”崔渔念头一顿。 “诸神转生人族,继承的也是神血!” “祖血是人血与神血融合后不断稀释的产物!” 崔渔的眼神越来越明亮,他此时智慧无限延伸:“问题出现在凡人的血液上。凡人的血液有ab熊猫血,要是血型差了,自然是要命的事情。” 神血可以融合任何凡血,但神血一旦与凡血融合之后,就会发生异变。 就像是头孢,本来是无毒有益之物,但和酒遇见后,那就是剧毒之物。 “神血是可以传承的,但神血与凡血融合之后,就有毒了!祖血就再也不能灌溉给普通人族!” 崔渔猛然一拍脑袋:“我他娘的还真是小天才。” 自己血液里不就是神血吗? 能不能直接灌溉给虞? 虞或许承受不住一滴神血的力量,但承担一缕应该没有问题吧? 然后以后直接不断给她灌溉神血,她早晚也会成为一尊天神。 崔渔看着虞,眼睛里似乎有火焰在灼灼燃烧:“准备好吗?” 虞面色紧张畏惧,但却依旧倔强的点点头:“奴准备好了。” “开始吧。”崔渔看着虞,然后体内那一滴金黄色神血流转,然后一缕神血抽掉而出,物质转化发动,径直出现在了虞的手臂内。 神血才刚刚落入虞的血液内,下一刻虞周身血脉欢呼沸腾,然后一股奇异力量迸发,竟然将崔渔的感知弹了出来。 “这是?”崔渔睁开眼,就见虞整个人肌肤潮红,坐在那里犹若一只大火炉,就连脚下的青石都开始缓缓融化。 “不会吧?”崔渔感受着灼灼热度,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生怕虞下一刻直接自燃成灰。 就算是虞化死了多少回,崔渔都有信心把她救回来。但是化作灰烬,那可是真的没有办法! 就算掌握起死回生之术也没办法! 肉白骨,那你也得有依凭、有种子啊! 崔渔一双眼睛看着仿佛红的像是煮成螃蟹的少女,屁股下的青石犹若是蜡般融化开来。 只待一个不对劲,定海神珠立即砸上去,现将这股火给灭了再说。 “我看到了!”虞忽然开口,声音沙哑,仿佛烧红的烙铁在滋滋碰撞。 “看到了什么?”崔渔连忙追问。 “线!好多的丝线!无穷无尽的丝线他们在和我说话,他们想要进入我的体内!”虞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他们在像我诉说亲近,叫我选择他们。” “丝线太多了!天地间全是密密麻麻的丝线,吵得我头疼,我不知道自己该选择谁!”虞拼了命的摇晃脑袋,脸上满是痛苦:“主人,我该选择谁?我该选择谁?那些丝线是什么?那些丝线是什么啊!” 丝线? 崔渔愣住。 抬头看着眼前空气,哪里有什么丝线? 可虞闭着眼睛,竟然说眼前有丝线? 然后崔渔脑子一震,猛然想到了自己借助定海珠的视角,看到了天地间关于水的丝线。 那是法则!!! 那是法则!!! 虞竟然看到了法则??? 不可思议! 该选哪个? 崔渔哪里知道该选哪个? 他虽然不知道该选哪个,但他好歹有前世见识,此时自然之道该怎么做。 “选取你最喜欢,和你最亲近的那个!”崔渔在虞的耳边道了句。 下一刻虞的周身爆发出一股能量,将猝不及防的崔渔掀翻出去,直接撞在了墙壁上。 多亏崔渔物质转化已经成为本能,否则在那一刻整个人都要被振成肉泥了! 一股风暴席卷整个石室,崔渔面对风暴摧残,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半响过后,风暴平息,虞身躯不着片缕的躺在石台上,整个人身躯潮红,身下的岩浆重新凝固。 就在虞接纳了崔渔血脉的时候,一股浩荡恢弘气机冲霄而起,五彩神光从小李村上空迸射,直插苍穹方圆数百里皆可清晰见到。 远方 老道士天蓬愁眉苦脸,正坐在荒山上,在其对面一道朦胧的人影端坐,细看不是南华真人的阳神又能是那个? 看着那冲霄而起的彩光,天地间一缕缕金黄色的花瓣凭空坠落,大地上涌现出一朵朵五彩色莲花。 “不可能!绝不可能!”南华真人阳神震动,心神失守差点将阳神散开。 天蓬老道士更是跳脚,面色癫狂不敢置信:“我他娘的没看错吧?那是先天神圣转生人族,血脉与人族融合的异状吧?” “不可能啊!先天神圣早就在无量量劫前尽数归墟寂灭,要么转身人族投胎,怎么还会有人神诞生?怎么还会有新的神圣血脉投胎人族?难道是太古前的圣人老古董转世了?自当年无量量劫后,圣人皆不知所终,难道是有圣人熬不住转世了?”南华真人大惊失色。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新的人神诞生,必定带我黄天教众崛起,重新涤荡诸天诡异,在现我人道大世。我人道当兴!人皇果位将重新建立!此人皇必定是感应黄天降临,应我黄天而生!我太平道果然得了天数!区区大周文圣姬昌,岂是人皇对手?”南华真人眼神中满是兴奋,接着身形一闪阳神消失在了原地。 “新的人皇吗?”朱吾能坐在山巅面色阴沉不定:“要是能投靠人皇,日后必定可乘人道起运冲霄而起,消去生死籍弹指之间。可我劫数近在眼前,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暂且先将劫数化解,在去寻找人皇投靠。人皇诞生,前期必定隐匿于人族,时运不到无人可以察觉,叫他们瞎忙去吧。” 且说南华真人阳神回归,一双眼睛猛地睁开,正要睁开法眼去寻找新的人皇,然后整个人不由得愣住,看到了彩光的发源地:“那彩光的源头怎么那么眼熟?” 自己还没有寻找人皇,人皇就直接送到眼前了? “果然是我黄天当兴,不过这般声势太过于浩大,还需遮掩一番才是。”说完话手掌一伸,方圆数百里异象竟然被无形之力罩住,似乎被一只大手给捂住。 两界山内 正在山中狩猎的崔老虎面色狂变:“卧槽!咋他妈的出现这么大的异象?难道是太古昆仑出世了?不可能啊!时间还不到啊!” “老天爷啊,我苦等了十八年,你可千万不能玩我啊!你搞这么大异象,把那些人都给吸引来,我不是白等了十八年?” 说完话崔老虎一步迈出,人已经消失在了山中。 崔老虎骂骂咧咧,只是才跑几步,漫天异象骤然消失,叫其不由得脚步顿住,然后略作沉思依旧继续向小李村赶去。 草庐内 崔母也是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人皇!新的人皇诞生了!” 话语落下,人已经消失。 大梁城内 一道道目光具都是跨越空间,看向了小李村方向。 “那里是……两界山!难道两界山内有造化诞生?”项羽若有所思:“来人,与我备马,速速赶完两界山。” 陈家 陈长发看向冲天而起的神圣之光,还有天地间飘荡的天花,地上涌出的彩色花朵,心脏不由一抽:“造化出世了!难道陈家老祖覆灭,和这造化出世有关?” 大梁城内众人议论纷纷,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认出异象的根源。 百草堂 老儒生停止了诵读文章,伸出手接住从天而降的花瓣,一时间有些失神。 南北怀中宝剑在不断颤抖,散发出道道翁鸣。 一旁李鲲鹏也是张大嘴巴,流出口水。 “师傅!师傅!天上怎么撒下花瓣了?师傅你快看,地上也长出花朵了!简直是太好看!太漂亮了!”唯有王逸从案几上站起身,兴奋的手舞足蹈,天空中的花瓣靠近他,竟然凭空消失。 “莫要躁动,不是你们想的东西!”老儒生看了李鲲鹏与南北一眼:“不是天材地宝,是有神灵转世投胎,新的神圣血脉诞生了。” “什么!!!” 李鲲鹏瞪大眼睛,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似乎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一样。 “不可能!绝不可能!十万八千年前,诸神已经埋葬在了无量劫前,这世上绝不会再有神圣活着!”南北也是不敢置信。 “那可是神圣啊,有什么不可能的。”老儒生面色舒服的任凭天花落在身上:“那可是神圣转世,去了也是一场空。况且,太平道那个老妖精似乎到了,你们真的想去看看吗?” 此言落下,李鲲鹏与南北具都是一个哆嗦,然后默然不语。 异象来的快,去得也快。 还不等众人反应,不过三个呼吸,漫天异象已经尽数消失。 李家村外 南华真人才刚刚落下,还不等他找到源头,就看到漫天异象消失。 略作沉思之后,南华真人脚步一顿,向村头古井走去:“难道是古井中的神魔转世投胎了?倒也有可能!” 南华真人走在村头,正碰到火烧火燎,好像烧了屁股的崔老虎,此时气喘吁吁的从村子外冲了进来。 二人迎面碰撞,南华真人看着崔老虎,心中不由夸赞一生:“好一个大汉!” 崔老虎看着南华真人,脑海中闪过一道念头:“这老道士看着眼熟。” 然后二人擦肩而过,各自奔着目的地去了。 崔老虎来到桥下,看着桥下的镜子,没有丝毫异常波动,整个人不由得愣住:“不是他?” 眼神有些茫然的看向天空:“不是昆仑镜,那是哪里?” 南华真人来到古井前,一双眼睛看向古井下,感受着汹涌的诡异之力,脚步不由顿住。 “要是在外界,我自然不怕这诡异之力,但此地不能施展道法神通,真是操蛋!”南华真人暗地里骂了一句,就要转身离去。 只是才走两步,忽然顿住转身,眼神里露出一抹诧异: “咦~,井底下有动静。” 井下有动静啊! “井下有人?”南华真人眼睛一转,干脆蹲在了井边。 “今日不知小李村有没有新出生的孩童,要是有新出生的孩童,那就必定是未来人皇无疑。”南华真人嘀嘀咕咕。 此时此刻,整个大梁城沸腾,无数百姓也面色茫然的看着天空中坠下的天花,然后一股清风飘过,天地间有甘霖降临,无数草木植被破土而出,整个大梁一片翠绿色,就连空气中的灼热都被那天花给压了下去。 “神仙显灵了!” “神仙显灵了!” “快叩拜神仙!” “是太平道的真人施展神通,求来了甘霖,大家快去祭拜太平教主。” “新奉太平道,死者可以超脱,活人永享极乐。” 不知何时,城中出现一批头戴黄巾的道士,正在人群中散发符纸,宣扬着太平道的教义。 整个大梁城此时一片沸腾,欢呼声震动十里,往日里的死气一扫而空,无数百姓扑着去啃食新鲜嫩草。 ps:说一下神血与祖血区别。 祖血是催动异能之力。异能是天生神通,就和人的手臂、手掌一样天生的。用自己的祖血催动,就和吃饭喝水一样。 崔渔的是神血暂时还没有孕育异能,催动的是系统获得的大神通,直接更改的是法则层面,所以更消耗神力。 前期肯定异能厉害,后期大神通范围大了,简直就是碾压,不可同日而语。 主角的神通就像是才下生的老虎,异能就像是成年豹子。异能威力在无法提升,只能提升范围。而神通是只要有足够神血,就能无限强大。 第四十五章 定仙神光 果真是因果循环。 几个月前,因为崔渔的一番话,促使老道士祭祀黄天,破开神魔井的封印,害的此地民不聊生。 今朝崔渔点化虞,无穷甘霖倾洒大周,使得大周无数百姓因此而得以活命。 一因一果,玄妙无穷。 井下 崔渔看着陷入昏睡的虞,并不知道外界风云涌动,此时的崔渔却也陷入了麻烦之中。 虞的蜕变,惊动了时空的力量,此时的虞处于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状态,与天地法则融为一体,那时空力量没有侵袭虞,但是却找上了一旁的崔渔。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请问是否吞噬?】 【吞噬诡异之力,可获得神力三万缕。无名口诀一部。】 【可获得小神通:定仙神光。】 【注1:定仙神光可进化,进化为时间暂停。】 【请问是否吞噬?】 崔渔看着脑海中的信息,瞳孔不由紧缩,目光死死的盯在了那小神通定仙神光上。 三万缕诡异之力他在乎吗? 况且他现在的神血都无法消化完毕,关键的是那定仙神光。 崔渔目光死死的落在了定仙神光上,连忙开口:“吞噬。” 伴随崔渔话语落下,接着天赋神通发动,然后崔渔的脑子里信息版面变化: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三万八千缕。】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物质转化(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度千分之五)】 崔渔一双眼睛落在定仙神光上,感受着定仙神光的气息,下一刻手掌伸出,一道拇指粗细的五彩光滑出现在手中。 “定仙神光说是神通,但更多介乎于法器与法宝之间。”崔渔看着手中神光,光华只有拇指粗细,仿佛是一道灵蛇,在五根手指的缝隙间不断缠绕游走。 定仙神光强吗? 强是真的强! 弱也是真的弱! 只要被此神光落住,不论修为高低,皆会受到影响。 这是一道无视修为境界的怪异神通。 定仙神光不是将人定住,将人定住那是定身术。 定仙神光是延迟对方的时间感官,扭曲对方心灵上的时间流速。 对于修为低的人,外界过去一秒,对方心灵世界可能已经过去了几十秒。 对于那些修为高的人,极有可能也就是一秒延迟、乃至于一刹那、一念那的延迟。 一刹那能干什么? 生死之间,能干的事情太多。 佛经记载:八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叟,一日一昼为三十须叟。 即一天一夜24小时有480万个“刹那”,或24万个“瞬间”,或12千个“弹指”,或30个“须臾”。一昼夜有秒,那么一“须臾”等于2880秒(48分钟),一“弹指”为7.2秒,一“瞬间”为0.36秒,一“刹那”却只有0.018秒,比电光石火还快。 高手过招,争得就是那一刹那。 但是你要说一刹那无用? 也确实是无用! 高手过招,都是连绵不绝,就算一早错漏也能找补回来。更何况高手过招,那个没有护身手段? 想要在一刹那间破开对方杀招,还要攻破对方护身手段,实在是难如登天。 所以,定仙神光在有用的时候是真的有用,但是在无用的时候却也真的是无用。 尤其是对方知道你有此神通的情况下。 “定仙神光可为杀手锏,见过此神通的人都必须死。”崔渔心中下了决定,却也暗自欢喜:“此神通道也玄妙,不但可以给别人用,更可以给自己用,增加自己的时间延迟,增加自己悟道的时间。” 崔渔手中定仙神光一闪,没入了崔渔的眼睛中。 “只要对方给我动手的时机,我就有拼死一搏的机会。任何人的速度,都绝对快不过光速。”崔渔眼底琉璃色闪烁,美滋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虞:“好人有好报啊!” 崔渔沉思了一会,然后才美滋滋的从乾坤袋内拿出衣服,上前给虞穿戴好。 看着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崔渔留了一地口水,最终气喘吁吁的将衣服穿好,开始为虞以后的路谋划: “虞有了血脉,以后是走练气的路,还是走武道呢?” 炼铁手确实是一门直指无上大道的法门,可是这门武功想要入门太难。 “练气士的传承又太难获得。”崔渔沉默。 眼见着虞还在沉睡,肌肤上开始褪下一层层死皮,知晓那神血在改变虞的血脉,也不担心而是在一旁开始锤锻筋骨。 炼铁手确实是一门很好的武学,尤其是适合崔渔,在崔渔不计代价转化出各种宝物秘药的情况下,崔渔身躯强度不断进步,滴一滴神血对身躯已经初步适应,第二滴神血悄然间诞生。 第二滴神血诞生,对崔渔的能力又有了更进一步的加持,崔渔身躯又开始蜕变。 神血与肉身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并不是强化肉身的强度、硬度,而是强化身躯的适应性,将身躯一点点沾染上法则的特性,所以对神血的力量也有所抵抗。 被神血改造的身躯,肉身强度并不会有太大变化,但却沾染了法则的一点点特性。 炼铁手的修炼,却是强化身躯、筋骨、经脉。 弹指间便是七八日,崔渔在洞窟内武道修行的也无聊,这一日洞窟内忽然传来一股波动,床上的虞慢慢睁开眼,眼神中满是懵懂与迷茫之色。 “主人!”虞看到崔渔,眼睛里露出一抹灵光,连忙奔下石床,直接扑倒怀中,眼泪唰唰的就流了下来:“奴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哈哈哈,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不但没有事,还因祸得福。”崔渔抚摸着虞缎子般的长发。 “和我说说你融合血脉的过程。”崔渔眼神中满是好奇,他还是第一次为人塑造血脉。 “就是忽然间眼前昏昏沉沉,无数的丝线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些无数丝线都在拼了命的凑过来和我说话,简直是要将我给吵死了。他们非要吵着和我融合,要与我的血液融为一体。”虞心惊胆颤:“奴差点被吵得脑袋都炸掉了。” 崔渔闻言看着虞,眼睛里露出一抹奇特之光。 无数法则? 而且还能交流沟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崔渔羡慕的有些流口水。只是更让崔渔心态崩了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就见虞脱离崔渔怀抱,有些献宝似的看着他: “主人,奴还掌握了三种奇怪的能力。” “能力?”崔渔闻言愣住,呆呆的看着虞:“你觉醒能力了?。” “是啊,就是三种仿佛天生的能力。”虞瞪大眼睛。 虞接下来在说什么,崔渔没有听到,此时脑子里全都是一个词: 她觉醒能力了? 他不过是融合了自己的一缕神血,就觉醒能力了? 凭什么? 她凭什么觉醒能力? 自己都汇聚两滴神血了,尚且还没有觉醒能力,她才融合一缕啊? 莫非她才是老天爷的宠儿? “主人?主人?你在想什么?”虞伸出手在崔渔眼前晃啊晃。 “没什么!我是在想,我是后娘养的吧?”崔渔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虞:“你觉醒了什么能力?” “声音!”虞笑看着崔渔。 “声音?”崔渔诧异。 “不错,就是那些声音太吵,我干脆谁也不选,将那些声音融入了我的血脉内,于是我就掌握了声音的神通。”虞看着崔渔。 “演示一番看看。”崔渔道。 虞打量石洞,然后摇了摇头:“没有物体,演示不了。唯一能演示的就是化作音波。” 说完话虞身形一闪,穿过崔渔身体,在其身后出现。 “卧槽!这他妈还有天理吗?这简直是保命绝技啊!”崔渔终于忍不住爆粗口了。 觉醒能力倒也罢了,但你觉醒遁术,可就太过分了。 有声音的地方就能遁,甚至于没有声音的地方还能自己创造声音遁,这还有天理吗? 他以为张角的遁法就已经够逆天的了,可谁知这里还有一个更不讲道理的。 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 这个世界的人天资都是这么逆天的吗? 都是这么卷的吗? 他还怎么混? 是真的卷不过啊! 这些狗东西天资太高了! 自己开挂厉害吧? 可是你挂的过井下的神魔吗? 出场就是巅峰,怎么挂?挂不过啊! 他有两滴神血,却挂不过一缕神血的,你叫他去哪说理去? “主人,您怎么了?”虞小心翼翼的看着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忐忑,他觉得崔渔面色有些不好看。 很不好看!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崔渔面色唏嘘的叹息一声,一双眼睛看向小小少女。 亏他先前还想着为对方谋划未来的路,是练武还是修道,现在看看还是全都罢了。 人家成为血脉者,直接走血脉的路不香吗? 血脉者为一的短板可能就是寿命! 人之极限就是两百岁,所以异人很少有活到两百岁的。 而且到了晚年气血衰败,能力会不断削减,沾染不祥气息,成为诡异的最爱。 “还是要练气,因为练气可以长生。长生才是正道!”崔渔脑子里闪过一道念头。 “主人,您在想什么?”少女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崔渔。 “没有,我是在为你高兴,伱现在成为了血脉者,以后咱们就能一起闯荡江湖了。”说到这里崔渔面色严肃的看着眼前少女:“虞,我问你一件事。” “主人请说,莫说是一件事,就算一百件事情也问得。”少女明亮的眸子看着他。 “我是不是你的主人?”崔渔问了句。 “是!不但现在是,以后永远都是。”虞想都不想直接回了句。 “那我的命令,你是不是永远都听?永远都会遵守?”崔渔又问了句。 “主人叫奴去死,奴绝不有半点迟疑。”虞想都不想道。 “那好,以后你就不要叫我主人,你也不是我的奴隶。”虞闻言花容失色,连忙跪倒在地:“不行!主人叫奴去死,奴绝无怨言。就是叫奴去做一百件事、一千件事,奴也做得,唯独这件事万万不行。” 说到这里,虞又开始掉泪了:“主人是不要奴了吗?” “怎么会不要你!你住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妹妹,我就是你的哥哥!和崔鲤、崔闾一样的关系,没有半点差别!”崔渔将虞扶起来,眼神中满是严肃。 见到虞跪在那里又要哭,崔渔面无表情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离开我,要么以后是我的妹妹,你自己选吧。” 虞又开始哭,稀里哗啦和个泪人一样。 “奴……奴……哥……哥……”虞磕磕巴巴,怯生生的看着他,有些张不开口。 “这就对了,以后你就是我妹妹,这世上再也没有奴隶虞。”崔渔满意的将她扶起。 虞站在那里流眼泪,整个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你过来,我检查一下你的血脉。”崔渔拿住少女欺霜赛雪的皓腕,然后闭上眼睛细细感应,果然察觉到了虞的血液已经发生异变,化作了祖血。 不过少女体内的祖血,比项羽精纯的太多。 虽然祖血数量稀少,但却是真真正正最最纯纯的二代祖血。 日后虞的修行就是不断增加祖血的数量。 “也不知道虞还能不能吸收我的神血。”崔渔略作沉思,一缕神血飞出,悄悄穿过虞的肌肤,向着血管渗透了去。 崔渔神血才刚刚触及虞的血管,虞体内的祖血就开始沸腾暴动,犹若是食人鱼嗅到了血腥味,开始不安的躁动,顺着血管向崔渔的神血流淌了过来。 “没有排斥?”崔渔笑了,同时松了一口气。 没排斥就是好现象! 要是虞能吞噬自己的神血进化……。 崔渔看向身后洞窟,他最不缺少的就是神血,最不缺少的就是诡异之力。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快速塑造一个顶尖异人强者? ps:说一下神血与祖血区别。 祖血是催动异能之力。异能是天生神通,就和人的手臂、手掌一样天生的。用自己的祖血催动,就和吃饭喝水一样。 崔渔的是神血暂时还没有孕育异能,催动的是系统获得的大神通,直接更改的是法则层面,所以更消耗神力。 前期肯定异能厉害,后期大神通范围大了,简直就是碾压,不可同日而语。 主角的神通就像是才下生的老虎,异能就像是成年豹子。异能威力在无法提升,只能提升范围。而神通是只要有足够神血,就能无限强大。 第四十六章 你是来拉屎的吧 血脉者简直就是一个挂,只要血脉不断精纯壮大,力量就会无节制的攀登。 但血脉者也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无法超越先祖! 也就是说,无法超越血脉的源头,为自己塑造血脉的神灵。 血脉者无法长生!更类似于后世‘万磁王’之类的异能者。 “肉身强度!一切都绕不开肉身强度!就算是异能者,血脉也有和肉身适应的时间,但比同期修士修士要快得太多。”崔渔看着虞,尤其是对方掌握的还是音波法则。 音波有多强? 东皇钟! 钟声响起,镇压三千鸿蒙世界。 甚至于声音法则自开天辟地时就已经存在。 哼哈二音乃开天辟地最初源头,超越了一切时空法则,诞生于混沌之中。哼哈二音重塑天地秩序,有了哼哈二音,才有天地秩序。 崔渔一双眼睛看着虞,小姑娘的眼神中满是忐忑与新奇。 只要自己的血脉不断提升,小姑娘的血脉终有一日会达到不可思议的境界。 “还是要练气!练气才能长生!长生才是修行的最终目标,神通不过护道手段罢了。”崔渔抚摸着小姑娘手臂:“我为你灌注神血,增强你的力量,你准备好了。” 崔渔体内神血流转出,直接灌入小姑娘体内。 神血才入体内,小姑娘体内祖血之力就已经开始急剧沸腾,犹若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扑上来。 可惜神力的等级太高,对于祖血又有绝对的压制性,祖血想要吞噬神血,但面对神血时却一击溃败。 见此一幕崔渔施展手段,压制住神血中的神性,将神血主动‘喂’入了祖血之中。 崔渔神血是金黄色,小姑娘的祖血却是银白色,仿佛是一道道美妙的音符,看一眼就能叫人为之沉沦。 一缕 两缕 三缕 ……可能是之前虞的身躯在进化为异人时蜕变过,足足吞了崔渔一千两百缕神血,体内才传来饱和感,祖血撑的就像是懒洋洋的巨蟒,在小姑娘体内缓慢的流淌着。 “感觉怎么样?”崔渔停下手。 “到极限了!暂时消化不了了,感觉却前所未有的好!就连天地间的各种声音,都仿佛在冥冥中向我叙述说。”虞眨巴着大眼睛。 崔渔拍了拍虞的脑袋,看着虞凌乱的衣裳,春光明媚不断外泄出来。 “还不快去穿好衣服。”崔渔将一些备用衣裳拿出来,直接扔给了虞。 虞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在看转过头的崔渔,面色略显羞红,却也并不避讳,竟然直接在崔渔面前换衣服。 “你都是大姑娘了。”崔渔无奈一叹。 “奴……妹妹一切都是哥哥的!”虞不以为然:“就算哥哥想要用妹妹的身体寻欢取乐,也不算什么。” 崔渔闻言心中火气升起,听着身后嘻嘻索索换衣服的声音,就像是耗子抓挠一样,连忙向井口走去:“我先上去等你。” 崔渔向上攀爬,手脚并用,不多时就爬到了井口。 “居然又是黑夜。”崔渔赞了一声,然后从井底爬出来,下一刻黑夜中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出现,四目相对南华真人与崔渔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竟然四顾无语。 “长夜漫漫,信士不回家睡觉,跑到井底做甚?莫非井底有什么宝物?”南华真人问了句。 “我说我是来撒尿的,你信吗?”崔渔看着南华真人。 “信!”南华真人很认真的点点头。 “长夜漫漫,道长不睡觉,在井口做甚?”崔渔反问了句。 “我也是想要来井口撒尿的!一日不在井口撒尿,我就睡不着。”南华真人回了句。 崔渔手脚并用的从井下爬出来,一双眼睛盯着南华真人:“这里是村子共用的井,在这里撒尿是不道德的,咱们以后不要再这里撒尿里。” 南华真人不语,一双眼睛看向崔渔,试探着问了句:“井下到底有什么?” “想要知道井下有什么,道长亲自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崔渔看着南华。 “我下不去。”南华无奈一叹:“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能下井?我要是能下井,井下的造化还能轮到你?” 要是没有昆仑镜的时间之力笼罩,这神魔井他早就下去了。 什么妖魔鬼怪,他有黄天之力护体,他南华真人已经无敌于世间了。 至于说夺取崔渔的造化? 南华真人不屑于此,他与黄天合道,未来有大好前途,有什么宝物能比得上黄天珍贵? 而且看着崔渔,他总觉有一种看不透,若有若无的威胁感。 他可是南华真人啊! 世间排前三的存在,有黄天加持,他敢自称不差任何一个人。可崔渔竟然叫他感受到威胁,这是什么手段? “你不说我也知道,必定是女魃无疑。”南华真人看着崔渔:“伱倒是好运道,竟然能在女魃哪里获得造化。” “女魃还活着吗?”南华问了句。 崔渔看着南华,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南华真人在从自己嘴里套话。 “罢了,问你也一问三不知。”南华摇头晃脑:“你们李家村有临近待产的婴孩吗?” 追查到人皇转世之体才是最重要的。 人皇在配合上黄天,他太平道必定能重塑人道大世。 “你寻找新出生的婴孩做甚?”崔渔诧异道。 “你就别问了,也别管了,只说有没有婴孩。”南华真人道。 崔渔想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 “没有?”南华一愣,不敢置信:“不可能!绝不可能!一定有,许是你记错了。” “你不信的话就去自己查。”崔渔没好气道:“和你说了你又不信我,你又何必问我呢?” “不会吧?难道是路过李家村之人?”南华喃喃自语。 “嗖~” 就在南华真人说话的功夫,空气中一袭红衣闪烁,凭空多了一道人影。 虞化作声音,直接从井下遁了出来。 看到忽然出现的虞,南华真人瞳孔一缩:“声音异能!这居然是声音异能!” “声音异能怎么了?”虞看着老道士。 “你是东皇血脉!你是楚国王室血脉!唯有楚国王室,继承了太一血脉,才能掌握声音与太阳真火的力量。”南华真人看着虞,目光中满是震惊:“但就算是楚国王室,能将自己化身声音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昔年东皇也只能化作太阳真火,没听说东皇化作声音啊。” “你这异能简直绝了,没有特殊的手段和力量,绝对杀不死你。”老道士目光灼灼的看着虞:“老道见你天赋不错,是个可造之才,不如拜入老道门下,做老道亲传弟子可好?” 听闻老道士的话,崔渔一张脸顿时绿了。 他当初想要拜师老道,对方是想都不想直接拒绝。现在竟然眼巴巴的上门主动收徒?自己的天赋有那么差吗? “呸!没眼光!”崔渔心中酸溜溜的骂了一声,然后看向虞。 虞此时面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惊慌:“主人……。” “道长修为高深,想要拜师道长可是难得机缘。”崔渔回了句。 “可我不想离开主人。”虞眼神中满是抗拒。 崔渔看向老道士:“您老要是有什么无上经卷,神通密法之类的,不妨此时都传了吧。” 他也不可能叫虞离开自己身边。 没有他为虞灌溉神血,虞成长起来太慢。 虞可是在未来自己身边最大的助力。 听闻崔渔的话,老道士看着二人,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巡视。 将经书传给虞,和传给崔渔有什么两样? 看着二人,老道士犹豫了。 毫无疑问,在老道士心中,崔渔也是个好苗子,甚至于比虞还要好的好苗子。 但通过上次传授崔渔文字,崔渔的悟性又不太像。 想想崔渔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威胁感,老道士有点拿捏不住。 自己直接收徒,会不会为太平道日后埋下隐患? 老道士想的是太平道未来。 “传你真经大法倒没问题,可修道之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尤其我太平道大法,更是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消被诡异所趁。你想要修炼正法,就必须随我身边修行三年。”老道士目光看向虞:“我要是只传你真经,那才是害了你呢。想要练气,名师、密法、丹药、护道手段缺一不可。” “那算了!我死也不会离开主人。”少女想都不想直接摇头。 “就没有迂回手段?两全其美的办法吗?”崔渔问了句。 “练气士盗取天地玄机,夺取鬼神造化何其凶险?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南华真人有种想要喷死崔渔的冲动。 这小子未免将练气士看的太简单。 “拜师!磕头!”崔渔毫不犹豫的对着虞吩咐了句。 “弟子拜见师父!”虞见到崔渔开口吩咐,乖巧的跪倒在地,对着老道士磕头讨饶。 看着二人的表现,老道士挠了挠头:“拜师哪里有那么简单,需上禀九天日月,下告鬼神精灵。明个你们寻个良辰吉日,来草庐寻我。” 然后又看向崔渔:“你小子别想了,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你天资愚钝,一天一个字都写不好,咱们没有师徒缘分。” 他看崔渔有些看不明白,万一将崔渔招揽回去,是个大雷咋办? 他之所以收虞,一则见猎心喜而已,二来更看中的是虞楚国人的背景。 这要是将虞带到楚国,在楚国贵族前面施展一手化身音波的功夫,到时候祖国老祖岂不是也要和自己套近乎,将她接回去? 老道士说完话竟然直接转身离去,不多时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等寻我良辰吉日,再来找我吧。”老道士颇为潇洒,说完话人已经转身离去。 崔渔见到老道士转身就走,忍不住想要有一种喷人的冲动。 他妈的什么叫没有师徒之缘?什么叫天资愚钝?说的是人话吗? “主人,这老道士总觉得怪怪的。咱们真的要拜师吗?”虞看着南华真人背影嘀咕了句。 “怪吗?送上门的师傅,不拜白不拜啊!。”崔渔看了看天色:“走,咱们去大梁城。去了大梁城后,咱们就拜师。” 现在是三更时分,走到大梁城天也就亮了。 一路顺着山间小路走去,崔渔竟然看到了重重叠叠的关卡。 不错,就是重重叠叠的关卡! 山间人影晃动,篝火在数里外可见。 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诧异,这些汇聚在一起的人影,有江湖人士,还有衣裳华贵的贵族,以及氏族。 “怪哉!他们在山间做什么?”崔渔心中不解。 他可不知道自己几日前惹出了多大的动静。 好在有鹰隼在,一路上提前避开,崔渔与虞一路来到城南,恰好太阳刚刚跃出地平面,大梁的城门打开。 崔渔与虞进了城,二人走在街头,虞用粗布遮掩了面容,手掌抓着崔渔袖子,亦步亦趋就像是个小孩子跟紧家长,生怕走丢了一样。 “你是这十年来第一次入城吧?”崔渔察觉到了虞的紧张,伸出手去攥住少女的手掌。 “嗯,平日里都在家中做活。”虞小声道。 崔渔脚步一顿,看着身边虞的眼睛,似乎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好奇。 “走,带你去下馆子。”崔渔玩心大起,正好早饭没吃,直接拉住虞的手掌,向不远处一家看起来装饰不错的酒馆走去。 “掌柜的,楼上来个雅间。”崔渔大步流星,声音里满是底气与阔气。 掌柜是个识货的,见到崔渔后连忙迎上前:“爷,您随我里面请。” 二人一路上来到了雅间,崔渔看着掌柜:“你们店里所有的菜,都给爷上一遍。” “所有菜都上一遍?”掌柜愣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崔渔,开口重复问了句。 “怎么?有问题?”崔渔斜眼看向对方。 “没问题!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掌柜连连摆手:“只是,小店共有八十二道菜,您确定要都来一遍?现在物价可是不能用黄金结账。” 崔渔看着掌柜,笑了笑:“用药材结账如何?” “用药材结账?那得多少药材?”老板一愣。 “我有一株五百年的老山参,已经沾染了天地间的神秘力量。”崔渔看向老掌柜。 “好!老朽这就下去安排!”掌柜闻言不再多说,连忙走下楼去安排。 沾染了神秘力量的东西,可都是价值不菲。 第四十七章 石龙:莫非我练的是假炼铁手你练的才是真的 一道道美味佳肴,是崔渔在前世也不曾看到的绝顶美食。 若论美食,其实崔渔前世就是个普通人,除了家常菜哪里吃过什么美食? 反倒是来了这个世界,崔渔绝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 虞吃的小脸通红,脸上满是油腻,崔渔也是将脑袋埋在盆里,狂啃白鹿肘子。 酒足饭饱 小二打包好食盒,然后吩咐人送到百草堂,崔渔领着虞一路来到百草堂。 “遥遥就闻到香味,必然是师弟来了。”王逸正在院子里刷锅做饭,见到崔渔提着食盒走进了,眼睛立即亮了,整个人的馋虫被勾了出来。 崔渔笑笑,目光扫过院子里,不见老儒生的身影。 “先生呢?”崔渔问了句。 “去接师娘了,没几个月的软磨硬泡回不来。上次师娘实在是伤了心,师傅想要哄好得花费一番心思。”王逸自来熟的跑过去拿住食盒,打开后一声惊呼:“我最喜欢的卤肉饭!哇……还有水晶肘子!这个东海的大虾。” 王逸看着那几十个食盒,不断大呼小叫。 老儒生不在家,崔渔也不耽搁时间,与二人说了一会话,崔渔领着虞一路来到武馆,有武馆弟子看到崔渔后,连忙悄悄跑到后院去禀告。 崔渔才来到大堂,就见石龙已经等候。 “见过师傅。”崔渔抱拳一礼。 石龙看着神采奕奕的崔渔,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着,此时的崔渔生机勃勃,哪里有半点气血耗光的样子? 怎么看也不像是折损了本源的模样。 “师傅为何这般看着弟子?”崔渔面色诧异的问了声。 “那炼铁手你可修炼了?”石龙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问了句。 崔渔笑了,将双手从袖子里伸出来,那是一双完美到无暇的手掌,美的好像是世间最完美的玉石,没有丝毫的瑕疵。 “你练成了?”石龙一步上前,目光里满是震惊的盯着崔渔。 “弟子已经开始练筋。”崔渔面色诚挚的看着石龙:“还要多谢师傅赐我妙法,叫弟子修为进入武道境界,为弟子开辟了更加广阔的天地,叫弟子见识到更加广阔的天空。” 石龙抓住崔渔的手掌,然后再看看自家灰不溜秋,仿佛被烧焦的手掌,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石龙脑子里全都是问号,整个人心态都要炸了。 “什么不应该?”崔渔好奇的问了句。 “没!没什么!”石龙回过神来连连摇头,然后一双眼睛看向崔渔手掌:“且来试验一番炼铁手的威力。” 石龙从架子上抽出一把长刀递给崔渔。 崔渔心中嗤笑,却也不动声色,然后手指捏住刀尖,下一刻整把刀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殷红,犹若是一只烙铁,然后化作铁水滴落在地上,烫的地上泥土滋啦作响。 “真的练成了!”石龙盯着崔渔手掌,整个人又开始发呆,心态都要炸了。 凭什么啊? 石龙就想问一句:凭什么! 自家教导对方错误的秘籍,对方都能练成真正的炼铁手,他石龙不该问一句凭什么吗? 一个大字不识的平民,竟然练成了神魔武学,凭什么? 他石龙苦苦钻研二十年,不但练功入了歧途,反而折损了自己的寿命,你叫他如何甘心? 他难道不该问一句凭什么吗?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石龙瞪着崔渔,这家伙错练都练成了神魔武学,难道自己传他错误的练法,实际上才是正确的练法?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石龙能清晰的看到,长刀上的钢铁精气被崔渔吸纳,炼入了双手之中,成为了双手的养料,滋润着对方的筋骨。 “请师傅指教。”待到最后一点铁渣落在地上,崔渔双手抱拳看向石龙。 石龙沉默不语,只是一双眼睛看向崔渔,看了许久许久后,方才不动声色道:“你是怎么练的?” “就按照师傅说的,买回去铁砂练啊练,在用材料泡了双手,这功夫就成了啊。就是按照师傅说的练的啊!”崔渔的眼神里充满了无辜,仿佛是一个傻小子。 “就如此?”石龙问了句。 “就如此。这口诀是师傅亲自传授我的,难道师傅不清楚?”崔渔反问了句。 “清楚!当然清楚。”石龙干干一笑,然后一双眼睛看着崔渔,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弟子今日前来,是想要轻师傅传授我一些打法,传授弟子一些剑法、刀法,日后与人争斗,也能多一分胜算。”崔渔对着石龙道。 武道对于崔渔来说是附带的,真正叫他眼馋的是打法! 也就是与人搏杀的方法。 “你要学习搏杀术?”石龙闻言眉头皱起。 “请师傅成全。”崔渔起手一礼。 “世间的搏杀术可以分为五花八门,想要练习搏杀术,就要确定兵器。你以后想要用什么兵器?”石龙看着崔渔。 “弟子想要用剑。”崔渔略一沉思,回了句。 “练剑可是难了。”石龙看着崔渔:“武道搏杀术,说来玄奥倒也玄奥,说来简单倒也简单,不过是杀人术罢了。但有的杀人术招法之间有破绽,容易为人所趁,由此分出搏杀术的三六九等。” “天下搏杀术,有内招外招。内招是经脉内气劲流转,附着于经脉之上,伴随着在筋脉运转,然后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功效。” “外招是: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云、挂、撩、斩、挑、抹、削、扎等。然后就是将其联合起来,组合成天下间的各种杀人术。当然,也有一些武道秘术,外招得了内招加成,会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功效。” “想要练剑,需先练基本功。练剑的基本功,我先教你刺剑!”石龙自木头上取下一把木剑,然后和拿在手中:“刺剑听起来简单,但要是施展起来,却有无数细节,而这些细节就是决定生死的关键。” 一边说着,石龙手中木剑猛然刺出,一阵刺耳的空气爆鸣传开,就像是鞭子抽打在了空气上。 “向左拧腰,右臂前顺,左臂后展,力达剑尖。向前直出为刺,力达剑尖。要点:剑与手臂成一直线……。” 石龙滔滔不绝,一连说了十几个要点,然后将木剑扔给崔渔:“听懂了吗?” “弟子听懂了。”崔渔道。 “既然听懂,接下来就是下苦功好生练习。”石龙将木剑扔给崔渔,然后就着急忙慌的往密室内走去。 至于说崔渔身边戴着斗笠的虞,他却连问也不问。 崔渔看向虞:“听懂了吗?” “不难。”虞在旁边回了句。 崔渔从架子上又拿下一把木剑扔给虞,然后取笑着道:“脑子说:我听懂了!我会了!。身子却说:你说的是啥?我练的是什么动作?” 崔渔别别扭扭的开始在院子里比划起来。 刺剑看似简单,可真的练起来伱才会发现,脑子说我明白了!我全都懂了! 身体却说:我是谁?我在那? 看着崔渔好像是蹩脚老母鸡一样,做着丑陋的动作,虞拿住手中木剑,下一刻向着身前刺去:“很难吗?不难啊!一点也不难啊! 然后音爆响起,正在练剑的崔渔转过头,看着虞手中长剑不断刺破空气,剑身在空气中消失,唯有音爆传来,就像是小鞭炮一样炸的崔渔脑袋作响。 “很难吗?”虞问了一声。 “不难吗?”崔渔脸都绿了。 自己的天资究竟有多愚钝? 被南华真人嫌弃也就算了,就连简单的刺剑都做不好? 崔渔开始怀疑人生了。 崔渔在怀疑人生,却不知密室中的石龙更在怀疑人生。 密室内 铁盆下熊熊烈火燃烧,大锅中铁砂灼灼,草药的味道在大锅中弥漫升腾。 石龙手中拿着一株株草药,眼神里露出一抹阴沉:“难道说那秘籍是错的?当初记录秘籍的人,根本就是故意多写了一味药,用来误导练功者?” 石龙略作沉思,将最后一味药收起来,终究是没有放入铁盆内。 然后石龙看着眼前殷红铁砂,下一刻乌黑的手掌伸出,猛然插入了铁砂内。 “啊!!!”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在密室内扩散,石龙强忍疼痛,飞快的在铁砂内穿梭手掌,摩擦手掌上的一道道窍穴。 “啊!啊!啊!”石龙一边惨叫,一边练功。 “不对!火毒太猛了,根本就无法阻挡镇压!少了一味药根本就练不成!不但练不成,还会焚烧体内经脉,将铁砂之毒灌注于经脉内。 石龙一声惨叫,口中喷出一口黑血,面孔啥时间一片黝黑,显然是被铁砂之毒攻心了。 “那小子诓我!该死,那小子诓我!”石龙惨叫连连,头上一半的乌黑密发,化作了苍白。 连忙端起一边早就准备好的药水灌入腹中,半响后石龙才像是狗一样的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爬起来:“这一下至少折损三十年寿命!” “那小子诓我!可也不对,他没道理诓我啊!”石龙挠头,逐渐恢复冷静:“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小子记错了功法,却歪打正着练成了秘籍。难道说那小子背错了口诀?而偏偏被他背错的口诀,还是练成炼铁手的真正口诀?” 一个念头在石龙的脑海中升起。 又灌了一大碗药,石龙气的脸都白了:“他娘的!没道理啊!” 整理好衣裳,回复那副翩翩气度,石龙走出密室,遥遥就看到庭院内那道晃晃悠悠七扭八歪的身体,做着老太太都不认识的蹩脚动作。 至于说虞,早就不练了。 这动作太简单! 看着站在一旁打瞌睡的虞,崔渔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 而走出密室的石龙,此时心中也升起同样的感觉,觉得自己是一个废物。 一个普通人都能练成的神魔武学,自己一个武道大家竟然练废了自己,不是废物还能是什么? “崔渔!” 看到七扭八歪的崔渔,石龙喊了一声,心中暗自哀嚎:‘就这货也能练成神魔武学?简直老天不开眼啊!他配吗!他配吗!他配吗!’。 “师傅,您有何吩咐?”崔渔停下手中动作,脚下一晃差点失去重心摔倒。 “你过来,我要考教你一番炼铁手,免得你误入歧途,你随我来!”石龙吩咐了句。 崔渔看着石龙背影,连忙将木剑挂在架子上,然后提脚追了出去。 三个人一路穿过大堂,来到了石龙密室,石龙此时看着铁锅中的铁砂,还有铁锅下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侧目看向崔渔:“将我当初传你的口诀,你在背诵一遍。” 崔渔闻言一愣,看着铁锅中的沙粒,以及空气里浓重的药材味,忽然心中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不会吧?石龙也在修炼炼铁手?而且还没有练成?难道说当初石龙没有故意教错我,而是他自己也练岔了?所以看到我练成了炼铁手,就想要抄袭?” “石龙想要抄袭我?”崔渔脑子里升起一个问号。 但对于石龙是否想要坑害自己,却依旧保留有心中怀疑。 他不识字,但不是傻子。 “既然如此,我倒可以试探他一番。要是诬陷了好人,大不了以后找机会给他救回来就是了,起死回生我都能做到,更何况区区伤势?”崔渔心中闪过一道念头:“管他是不是,先坑了再说。” 见到石龙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崔渔连忙背诵口诀。 不过他也长了心眼,不着痕迹的故意将石龙传授自己口诀的关窍背错了七八处。 如果石龙故意坑自己,听自己故意背错的口诀,必然会立即指出来。 如果说石龙不指出来,那就说明当初石龙胡乱编传颠倒口诀传给自己,这么长时间对方早就忘记了,肯定是心虚不敢指出来。 崔渔早就怀疑那口诀不对劲,不过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此时石龙既然想要考验自己,那对自己来说倒也是一个机会。 石龙忽然叫自己背一遍口诀,怎么看怎么不简单。 第四十八章 怀疑人生的石龙 那边石龙听闻崔渔背诵口诀,开始竖耳倾听,待到崔渔背到第一处关隘时,故意将‘赤龙走天池,有火烧昆仑’背诵成‘赤龙走昆仑,引火烧天池。’。 石龙听了这话大惊失色:“天池乃人体重要关窍之一,涉及练精化气的玄关一窍。那赤龙走昆仑,岂不是要精气逆转?到时候所有经脉都要被崩碎?这哪里是修炼,分明是自废武功啊!” “背错了!这蠢货果然是背错了!竟然将我教导的口诀给记错了。”石龙听到这里,心中暗骂了句:“这可是神魔武学,超乎凡人理解倒也正常。凡人认为赤龙不能走昆仑,天池更不能用火烧,但神魔武学玄妙莫测,也许是非要如此不可。” 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但却也是歪打正着! 他想偷师崔渔!却也真正害了崔渔!不是在口诀上害的,而是在草药上! 就在石龙心中揣摩时,那边崔渔见到石龙没有指出,不由得心中一沉,又开始颠倒第二句口诀,篡改第二处紧要关窍,‘两肋鸣天鼓,脑后还玉珠’。 这话听的石龙一愣一愣的,脑后还玉珠? 脑后玉枕穴藏的可是人之死穴,这要是将精气推到玉枕穴内抱珠,脑袋岂不是要炸开?魂魄都要散去了? 整个人都要魂飞魄散了? 不过却也将此关窍牢牢记住,面上不动声色的继续听崔渔背诵口诀。 待到崔渔背诵口诀完毕,石龙此时有些蛋疼。 他发现崔渔背错了七处错误!而且还是关键的死穴。 要是不知情,他定然以为崔渔想要害自己。可崔渔绝没有害自己的理由。 “除非是他请人看了炼铁手原版,可炼铁手上记录的是太古神魔文字,就算他真的拿给人看,大梁城内也无人识得!况且那本秘籍本身就是假的!”石龙心中念头闪烁,炼铁手根本就没有真秘籍,所有秘籍都是他写的。 神魔文字记录天地间的大道,岂会落于纸上? 炼铁手根本就没有原本。 而且他也不会将真正的炼铁手记录下来,每一本炼铁手都留下致命缺陷。 崔渔背诵完毕,一双眼睛看向石龙:“请师傅指点。” 石龙没有说话,他自己都没练成呢,他指点个屁! “演示一番修炼过程。”石龙指着盆中铁砂。 崔渔一颗心沉下来,闻言也不多说,伸出手去在铁砂中穿梭。殷红的铁砂划过崔渔细腻白皙的肌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并且伴随崔渔手翻铁砂,铁砂中的热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下来,然后铁砂中的精气流逝,被崔渔的双手吸收。 三十几个呼吸后,盆中铁砂化作齑粉。 这就是炼铁手的霸道之处,天地万物不拘泥于天材地宝、各类灵药,都可以用手掌内循环气机的窍穴炼化。 而崔渔吸收了铁砂精气,整个人红光满面显得滋补异常。 “请师傅指正。”崔渔双手抱拳。 看着气息悠长的崔渔,石龙又看了看盆中化作齑粉的铁砂,然后一步上前手掌落在崔渔肩膀上,探查着崔渔体内气血,蓬勃浑厚充满了朝气,与自己被铁砂毒气反噬简直是两重天地。 此时石龙有点怀疑人生! 难道自己脑海中记忆中的神魔武学是假的? 这小子背错的神魔武学才是真的? 还是说当年神魔和自己一样,故意篡改了秘籍,自己脑海中的是假秘籍,而崔渔误打误撞记错了,背诵的秘籍才是真的秘籍? 石龙此时有点怀疑人生! 怎么办? 看着红光满面的崔渔,石龙一颗心在激荡:“练不练?” 那可是神魔武学! 自己逃出五庄观,失去了五庄观下一阶段的修行密法,前路已经断了。 而且两界山将会有大机缘降临,到时候五庄观的目光必然会投下来,五庄观的高手要是降临,自己怎么抵挡? 毫无疑问这神魔武学,就是自己最大的底气。 当年石龙得了神魔武学,自以为可以纵横天下,所以才毫无顾忌的从五庄观内盗取了袖里乾坤逃出来。 本以为海阔天空任鸟飞,可谁知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神魔武学他根本就无法修炼,修炼了就要燃烧自己的寿命。 这可真的是要命了。 石龙想着过往,一时间精神恍惚:“难道是我记错了?我脑海中神魔武学是错的,他背诵的神魔武学才是真正的神魔武学?” “你修炼得很好,先退下吧。”石龙摆摆手,一个人站在密室内怀疑人生。 崔渔和虞一起退出密室,虞走在崔渔身后,细若蚊蝇的声音在崔渔耳边响起:“大哥,石龙不对劲。” “怎么?”崔渔转头看了她一眼。 “石龙受了内伤,体内气血在不断波动,攻击着他的五脏六腑、心脉。似乎……他先前练功走火入魔了。”虞回了句。 “你怎么知道?”崔渔愣住。 他看石龙是个正常人,哪里有受伤的样子? “声波!石龙体内气血激荡的声波告诉我,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虞压低嗓子道。 “超声波?”崔渔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用超声波看病。 听闻崔渔的话,虞眼睛眨了眨:“超声波是什么?” “和你说不清楚。不过你还有这种异能,能听见对方体内气血流动的声音,那以后与人争斗,岂不是占了大便宜?”崔渔眼睛眨巴眨的,有些羡慕虞的神通。 这要是能听清对方体内精气神的流动方向,到时候岂不是更加逆天了? 无敌于世间了? 崔渔一双眼睛看着虞,这种技能谁不羡慕? 怪不得南华真人看到虞后,眼睛都绿了。 而且虞的天资太高了! 他可以肯定,虞从来都没有练过武,可却能一剑刺破空气,刺剑在对方手中信手拈来,这等天资绝对是天下少有。 崔渔背负双手,慢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他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天资不如人的! “嗯,不是自己天资差,而是对方天资实在逆天!简直逆天到了极点!”崔渔心头暗自嘀咕了句。 “还有那个石龙,没道理害我啊!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主人,咱们去哪里?”虞跟在崔渔身后,眼神中露出一抹乖巧。 “去项家,看看项采珠。有点想吃阳春面了。”崔渔一路来到项家,看守大门的人看着崔渔于虞,不敢阻拦直接进去禀告。 “崔渔,你来了!”项采珠惊叫声响起,小丫头疯疯癫癫赤裸着脚在地上跑,却没有溅起丝毫灰尘。 若是有人身具法眼,必然能够看到项采珠看似脚掌踩在地面,但实际上与地面隔着一层微不可查的缝隙。 “你这丫头也不穿鞋。狼哭鬼嚎像什么?就和多少日没有见过面一样!”崔渔没好气的训斥了句。 “你懂什么,咱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项采珠眨巴着眼睛,瞪大眼球看向崔渔,目光中有异彩闪烁。 “屁个如隔三秋,那个与你如隔三秋。”崔渔没好气的回了句,径直向项采珠的小院子走去。 “你上次不是说将大叔、大婶送来吗?”项采珠一双眼睛看向崔渔。 “事有变故。”崔渔摇了摇头:“我这次来,是想要对陈家动手,你觉得如何?陈家资料你都收集齐全了吗?” “现在动手可不是好时机。”项采珠摇头否决。 “嗯?”崔渔拉长鼻音,疑惑的看着她。 “你不知道?之前有祥瑞降世,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大家都跑去两界山附近寻找机缘造化了,陈家的人都不在家。一旦动手打草惊蛇,万一走脱了余孽,也是麻烦。”项采珠道:“不能留有尾巴!” 崔渔闻言诧异道:“天降祥瑞?伱该不会是做梦吧?我怎么没有看到?” 他怀疑自己和项采珠不是一个时空的人! “我还会骗你吗?”项采珠见到崔渔不相信自己,整个人顿时急眼了,信誓旦旦的比划着那一天夜晚,整个大梁都被照亮,大周、天下都被金花笼罩。 崔渔心中念转,想起了哪日自己似乎就在井下,所以外面的动静并不知晓。 “照这么说,陈家的事情又要耽搁下来了?”崔渔心中有些烦躁。 “哪里说耽搁,动手的时间越晚,咱们的力量也就越强大,到时候胜算也就越大。”项采珠不以为然:“而且陈家底蕴深厚,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多一些时间来迂回,调查陈家底细,咱们的胜算率也更大的多。” 项采珠一双眼睛看着崔渔,崔渔手脚熟练的走上楼阁,来到了二楼:“来一碗阳春面。” 说到这里,崔渔将一张纸拿出来,递给了项采珠:“找个人,替我认识一下上面的字。” 项家家大业大,将整本武学都给对方看也无妨。项采珠能叫崔渔直接去武馆学’炼铁手‘,她自己想要看炼铁手想来也是不难的。 项采珠接过,看了一眼,随手放在一旁:“好奇怪的字,不像是大周朝的字。下回上课,叫我先生认认。” 项采珠说到这里笑眯眯的看着崔渔:“崔渔,你可是好些日子没来看我了。” “哪里有好些日子。”崔渔看了项采珠一眼:“快去做阳春面。” 项采珠撇嘴:“一日三秋啊!” 崔渔懒得理会花痴少女,吃了一碗阳春面,向老道士所在的草庐赶去。 修行之路,只争朝夕。 老道士说寻个良辰吉日,崔渔绝不会在乎狗屁的良辰吉日。这世道诡异做神,所谓的良辰吉日就是不要与鬼神犯冲而已。 崔渔领着虞上山,老道士正一边编织刍狗,一边在为守诚与张角讲法。 见到崔渔与项采珠登山,老道士看了一眼,并没有停止讲法,而是自顾自的叙说着玄妙道理,好像并不怕崔渔听去。 怕崔渔听去? 开玩笑呢,这榆木脑袋能听懂才怪呢。 一个字练习了一天都学不会的人,更何况是讲述的天地间道理? 崔渔领着虞坐在旁边,看到张角与守诚。张角神态安详,整个人呼吸微微,仿佛睡着了一般,周身气机似乎与天地融为一体,山间一股诡异难以言述的能量悄无声息飘荡而来,被张角吸收。 在看一旁守诚小道士,整个人愁眉苦脸,鬓角汗水打湿,急的抓耳挠腮。 “难道世上当真有天资一说?”崔渔看着二人,一个举重若轻,一个却听课都吃力,高低泾渭分明。 就在此时,山间又是一缕诡异之力卷起,居然飘荡到了崔渔身边,然后钻入了虞的体内。 崔渔愣住,转身看向虞,就见虞整个人神态安详,已经陷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然后崔渔扭头看向南华真人,脑袋有点懵! 这就入道了? 南华真人讲的东西,他也听得懂啊! 一字一句都听得懂,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自己为什么毫无感觉? 南华真人讲的就是普通经卷啊! 就和语文老师讲课一样,都是书本上的内容,可要脑海中浮现出作者看到的优美意境、画面,还真是难如登天。 看看摇头晃脑,陶醉其中的张角,还有周身散发淼淼之气的虞,崔渔有些怀疑人生。 我是谁,我在那? 不就是听到老道士诵经了吗?用得着这样? 老道士诵读的经书不就是普通的经书吗?自己也听了,不就是一些‘心宿列张,宇宙玄黄’的故拽神秘的词语吗? 崔渔不解,是自己听到的经书,和他们听到的经书不一样吗? 崔渔眼神里满是懵逼,一双眼睛看向南华真人,南华真人摇头,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这老道士露出一副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崔渔有一种站起来拽住老道士衣领骂人的冲动。 崔渔懵逼,老道士也有些懵逼,一双眼睛看着面对大册真经毫无感应的崔渔,心中也不由的升起疑惑:“莫非我看错了?” 以前看到这小子体内孕育的意象都是错觉? 要是这小子天资绝顶,面对大册真经的力量,怎么会毫无感应? 莫非这小子天资平平? 老道士也有些懵逼,怀疑自己以前看花了眼。 整个山顶唯有崔渔和老道士你看我我看你,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 第四十九章 卧去! 半响后一旁的小道士守诚睁开眼,擦了一把大汗淋漓的鬓角,然后看着崔渔身后的虞,以及神态轻松自若的张角,整个人更是懵逼,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之中。 然后山上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唯有老道士阴阳顿挫的讲经说法声音在山间犹若清泉般激荡。 半响后,老道士停止讲经,张角与虞从沉浸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世间之人,悟性分为三等。”老道士没有停口,而是继续续说,一双眼睛看向众人: “上等之人,能从大册真经的道理中,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呼吸法,参悟出独属自己的功法,修行起来一日千里,也是最快最上等,此生有望登临绝顶,探清整个世界运行的奥妙与轨迹,与天地同在不老不朽、不死不灭,乃至于凌驾于鬼神之上。” “中人之姿者,可从前辈遗留的功法中开窍,踏上练气之路。只是此辈走的是前人老路,终究无法跳脱前人桎梏,一辈子成就有限。虽可以纵横一方逍遥百年,乃至于称王称霸占据一地,舞弄风云逍遥快活,然则大数到来,必定化作灰灰,沦为诡异食物。” “至于说在次之,入旁门左道,可纵横一方,然则劫数到来立即沦为诡异,将自己也弄的人不人鬼不鬼。此辈不修长生,不悟天地妙法,只是极限追求力量,两百年大限必身死道消,不容于天地轮回,只能化作灰灰。” “更甚者,如朽木顽石之流,不说也罢。说了也是浪费口水,无用之功。” 老道士说到最后,看向了崔渔,叫崔渔不由得毛都炸了,他感觉这老道在内涵自己,但是自己却没有证据。 不等崔渔开口,老道士目光落在虞的身上:“虞,你乃是天资绝顶之辈,日后有望长生久视,与这方天地同在。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弟子愿意。”虞看了崔渔一眼,见到崔渔点头,跪在老道士身前:“只是我家大哥也心慕长生大道……。” “你大哥天资绝顶,不愁没有名师密法,他机缘不在我这里。”老道士看着虞:“本来老道命中有弟子二人,可碰见你后,老道实在觉得与你有缘,不忍你在尘世中明珠蒙尘,所以才开口点化。” 虞转身看向崔渔,崔渔笑了笑:“你家主人我另有机缘,你先拜师吧。” “弟子拜见老师。”虞叩首。 老道士见此点点头,将目光看向守诚:“去准备拜师礼。” 小道士站起身,进屋搬出供桌,然后摆放好各类瓜果供香,以及一沓黄裱纸。 老道士割开手腕,紫色血液流淌,滴落在黄裱纸上,竟然化作一道道诡异莫测的符号,按照某种玄妙规律,排布于黄裱纸上。 老道士滴了七十二滴血,黄裱纸上多了七十二个玄妙莫测的符文,那符文就像是游动的小蝌蚪,栩栩如生的在纸上方寸之地游走。 见此一幕,崔渔惊的瞪大嘴巴:“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老道士将黄裱纸按照某种形态折好,然后塞入刍狗之中,口中念念有词:“敬告各方鬼神……。” 声音太低,恍若梦中喃喃,根本就听不真切。 待到南华真人念诵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手中黄裱纸忽然化作诡异流光,飞到半空燃烧起来,燃烧的火焰丝丝缕缕交织不断,变换成一个玄妙莫测的金黄色符文,射入了虞的眉形。 然后化作一道金黄色人形印记,朦朦胧胧的印入肌肤内。 “成了!此乃我师门密法,得传于远古天神,可沟通冥冥中不可预测的伟大存在。”南华真人看向虞:“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学习大册真经,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大道。等你什么时候入道,就可以下山了。” 说到这里南华真人看向崔渔:“接下来就是我师门传授密法大册真经,伱身为外人还需回避……罢了,你天资愚钝,就算是给你念诵千遍万遍,你也根本记不住。” 南华真人说完话自顾自的在袖子里掏出一块白色玉板,然后看向张角、守诚、虞:“接下来为师要念诵大册真经,你们且坐好,凝神静听不可走神。” 崔渔面色木然的坐在青石上,看着庄严肃穆的老道士,他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但是他没有证据。 人家师门传授密法都不背着自己,自己的资质在老道士眼中该有多差。 看着老道士,崔渔也不客气,直接盘坐下来,他倒要看看这老道士讲什么,他就不信大家都同样是人,自己竟然毫无所获,一点收获都没有。 “不由中有,不无中无。不空中空。非有为有,非无为无。非空为空。空即是空,空无定空,知空不空,……。” 南华真人开口,声音抑扬顿挫,一股独特语调在空气中传播,化作一股独特的旋律直接冲入人的心灵。就恍若是洪钟大鼓,震耳欲聋,涤荡人的心神。 然而崔渔听到那声音的一瞬间,整个人都直接彻底懵逼了。 啥玩意? 这老道士说的啥玩意? 什么有还是没有的,什么空不空的,都说的啥玩意? 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可当这些字连在一起,他一个字也不认识了,整个人都懵了。 说的啥玩意啊?能不能说点人话,说点人能听懂的? 再去看一旁的三人,虞沉浸其中眉飞色舞,就差手舞足蹈了。那张角也是不差,整个人怡然自得,倒是多了几分悠然姿态。在看守诚,虽然眉头紧锁,但看起来却也听进去了。 唯有自己,听着老道士诵经,简直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仿佛是有十八只苍蝇嗡嗡嗡不断吵的人烦躁。 就在崔渔坐在那里,不多时整个人神游物外,心思跑到爪哇国去了。 一会想想该如何弄死陈家满门,一会想想以后自己该如何生活。 “神魔井中的诡异,够我修行很久很久了,这个诡异太强大了。” “神魔井中的诡异到底是什么?”崔渔脑子里无数杂念闪烁。 而一旁诵经的老道士,虽然眼睛看着白玉板,但余光却时刻盯着场中众人。 一双双眼睛扫过自家三位徒弟,见到虞手舞足蹈似乎彻底沉浸其中于道合真,不由得点了点头:“不愧是楚国王室血脉,天资就是强横。大册真经如此晦涩的正典,对于对方来说毫无难度,显然整个人都彻底沉浸其中。” 再去看张角,心中赞了一声:“不愧是黄天选中之人,这天资不比楚国的王室血脉差。” 目光落在守诚身上,南华眉头一皱:“可惜了!只希望他能在两界山有收获,否则这辈子都是中人之姿。” 然后在落在崔渔身上,看着神游物外的崔渔,惊的手中玉板坠落在地,口中诵经声都变了,拉的老长。 “不见好丑,不生高下,不作取舍。何以故?法无好丑,离诸相故。法无高下,等法性故。法无取舍……我去!心猿、意马!!!” 老道士正在念经,看到神游物外的崔渔,惊的手中玉板落在地上,那玉板上的大册真经磕在石头上,迸射出一股光华,然后崔渔散乱的目光收回,竟然与那光华接触,刹那间崔渔一缕精气神外泄,体内庞大的杂念连带着心猿、意马的一缕气机逸散出体外,被那股奇异的气机吸收了去,那光华此时竟然发生异变,竟然将老道士的最后一句‘我去!心猿、意马!’烙印在了坐下的青石上! 老道士手中的玉板,可绝不是普通的玉板,而是真真正正天地至宝,记载着无数天地大道玄妙的真经。 真经上的每一个文字,都参透冥冥中的造化,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附着其上。 那天书上‘磕下来’的文字与崔渔的心中庞大杂念发生反应,竟然发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只是这般变化不论是处于骇然道老道士,还是崔渔都没有发现,使得那光华悄无声息间落入石头内,与石头彻底融为一体。 老道士忽然爆粗口,旁边听经的三人心神激荡,差点走火入魔。 那边正在听经的三个人不由得一愣:我去?心猿、意马?这是什么真经? 真经中有这一句? 眼见着三人面色扭曲,百思不得其解,老道士连忙捡起玉板,见到悟道中的三人要醒来,连忙扣动玉板三声,玉板上散发出一道清脆声响,将三人紊乱的心神重新理顺归正,张开嘴继续诵读经典,只是一双眼睛落在了崔渔的身上,心中卷起无数惊涛骇浪。 “不可能!绝不可能!”老道士心中碎碎念。 老道士的一句‘我去!心猿、意马!’将神游物外的崔渔唤醒,脑子里闪过老道士话语中的颤音,崔渔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茫然。 这句话他听懂了! 只是,‘我去,心猿、意马!’也是真经吗? 睁开眼睛,崔渔与老道士四目相对,一时间竟然相顾无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才活多少年,有多少见识,怎么就觉醒了心猿、意马?心猿、意马不是只有消去生死籍的修士才能领悟到的吗?”老道士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曾经在崔渔周身看到神圣迹象,但天资却如此愚钝了! 心猿、意马乃消去生死籍大修士的磨难,也是天地间所有修士最强大的敌人! 那可是大修士的磨难,崔渔一个凡人竟然觉醒了心猿、意马,他怎么去镇压? 心猿、意马还有一个称呼,就是‘魔主’。 是人身体内不受约束的念头,也是魔主的寄托,也是魔主生根发芽的种子。 即是身内魔,也是身外魔。 “降服不了心猿、意马,他这辈子都无法悟道。但是他的心猿、意马虽然觉醒,但好像还没有太大的影响,还没有干涉他的心灵。”南华真人心中无数的念头闪烁: “废了!这小子废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办法让他入道。” 南华真人对崔渔更加好奇了,崔渔哪里来的那么多杂念,竟然以凡人身躯觉醒了心猿、意马。 何谓心猿、意马? 那是消去生死籍的老古董,在人世间活得太久,见识到的太多,无数杂念影响到了心智,心智逐渐不再受到约束,然后潜移默化中就变成不受拘束的心猿、意马, 可是那得多少见识啊?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活上个数百年才行! 崔渔呢? 十五六岁的年纪,他那里来的见识? 他却不知道,崔渔的灵魂来自于一个大爆炸的时代,无数的信息通过互联网灌入脑子里,就算是这个世界活了千万年的老怪物,见识怕也及不上崔渔。 本来崔渔若活在那个世界,倒也无妨,可谁知到了这个充满诡异的世界,那庞大的见识、颠倒琉璃的梦幻信息,终将在此方世界孕育出了人诡惧怕的最大邪诡:心猿、意马。 “而且,他的心猿、意马只是在酝酿中,还有无数庞大的杂念在化作养料,滋润着他的心猿、意马。”老道士的眼神中满是震惊,随即一道念头闪烁: “不行!绝对不行!绝不能叫他入道!他要是入道,在那庞大的心猿、意马加持下,必然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极其不可思议的庞大力量,到那时只怕整个人族、诸神无人能敌。整个天下都要在他的肆虐下沦为废墟。” “绝不能让他入道!”南华真人心中闪烁一个念头。 且说崔渔看着南华真人,然后目光闪烁飘忽,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了南华真人盘坐下的大石头上。 只见一行小字散发微弱清光,清晰的烙印在石头上。南华真人口中吐出的音调,竟然尽数被那石头上的字迹听了去。 “石头上的字也能听讲?”崔渔愣住了,眼睛仔细的盯着那字迹,却不认识,但不知为何,冥冥中一道灵光闪过心头,他觉得那几个字念‘我去!心猿、意马!’。 第五十章 石头跑了! 崔渔一双眼睛看着南华真人身下的石头,整个人有些懵逼,你见过石头还能听道的吗? 可他现在分明看到了,那石头正在汲取南华真人诵读的经卷奥义。 一块石头汲取经卷奥义? 崔渔有点懵逼,南华真人诵读的经卷,当真蕴含着道理? 看看沉浸其中,手舞足蹈的虞。摇头晃脑怡然自得的张角。皱眉苦思,但却依旧沉浸其中的守诚。 然后再看看南华真人身下的石头,崔渔沉默了。 一块石头听了南华真人的经卷都沉浸其中,开始悟道汲取天地间的某种奇妙气机了,可是自己竟然毫无所获。 难道自己连一块没得感情、没得意识到石头都不如? 看着汲取天地间某种神秘力量的石头,崔渔又看了看石头上端坐的南华,忽然很想说一句:‘要不然你骑着我讲经说法吧。’ 可惜他是个要脸面的人! “真是连块石头都不如。”崔渔盯着南华真人坐下石头,就见那句‘我去,心猿、意马。’逐渐的渗透入石头内,转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崔渔目光从石头上挪开,然后看向南华真人本尊,此时南华真人也在看着崔渔,脑海中念头闪烁:“这小子废了!想入道?想屁吃吧!” 消了生死籍的大修士尚且降服不得心猿、意马,更何况是崔渔一个凡人? 不错,凡人! 在南华真人眼中,崔渔虽然身具气象,但也不过是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普通人罢了。 直至傍晚,讲经结束,崔渔听的昏昏欲睡,却不知周身一股玄妙气机波动,被南华真人坐下的青石吸收。 “今日讲经,尔等可有收获?”南华真人问了句。 “大有所获,弟子已经明悟一篇口诀,可吞吐山川间的某一种奇特之力。”虞睁开眼,眉心处的小人似乎活了,眼睛里满是喜色。 老道士悚然动容:“如此天资,当真是不可思议。” 目光看向张角,就见张角腼腆一笑:“弟子已经能入土矣。” 南华真人讶然:“五德之血果然非同寻常。” 在看向小道士守诚,却见守诚低下头苦笑。 南华真人见此安慰了句:“莫要灰心,你的天资已经是上乘,超越了尘世九成九的人,那些不如你之辈比比皆是。就像是有的人,明明听见真经,却依旧做耳旁风,大道在眼前却不相识。你已经很不错了。” “弟子惭愧,日后一定加倍努力。”小道士守诚道了句。 崔渔看着南华真人,面色有些不愉,他有一种感觉,这老道士在内涵自己,但偏偏自己没有证据。 “道长讲经完毕,咱们要回去吃饭了。”崔渔站起身。 “嗖~” 崔渔话语落下,忽然就见南华真人屁股底下的青石凭空长出四条腿,然后猛然一晃将南华真人掀翻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然后那石头长着四条腿,就像是一只哈巴狗,跑到崔渔腿边转悠。 “师傅!!!” 见到南华真人被掀翻在地,摔了个五体投地,张角与守诚一惊,守诚连忙上前搀扶。 “好孽障!何方妖孽,竟然敢再此捣乱?”张角怒视青石,眼神里露出一抹紧张。 “顽石开窍,竟然盗取了真经的力量。”南华真人看着长出四条腿,满地乱跑的石台,推开了搀扶的张角,目光中满是讶然。 “不对!不对!不单单盗取了真经力量,竟然还汲取了心魔的力量。这是‘我去!心猿、意马!’!这是哪个‘我去!心猿、意马!’。”老道士连连惊呼,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一旁张角与守诚面色怪异,自家师傅怎么开口骂人呢? 什么‘我去!心猿、意马!’乱七八糟的。 “师傅,这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张角在旁边问了句。 那石头就像是小狗一样,屁颠颠的来到崔渔身边,不断的在腿边磨蹭。 “那是心魔!”老道士眼神凝重。 心魔? 场中众人不解。 老道士看向崔渔:“是你的心魔。” “我的心魔?老道士忽悠人,我开心得很,哪里有心魔?”崔渔嗤笑:“必定不知使个什么法来戏耍我。” “他真的是你心猿、意马!竟然机缘巧合之下,借助大册真经的力量化作外魔。”老道士有些麻爪。 外魔啊! 那是心猿、意马脱壳成熟之后的产物! “师傅,管他是什么魔,管他是什么诡异,直接将其炼死就是了。”张角在一旁不以为然。 “既然是魔,天生就具备了不灭意境,想要炼死谈何容易?”老道士摇头:“他不死,这外魔就不灭。” 崔渔闻言愣住:关我什么事? 一块石头稀奇古怪的忽然开了灵智,干自己什么事情? “想要消除此魔,非要依靠他用大智慧、大毅力不可。”南华真人看向崔渔,随即摇摇头:“依靠他的大智慧大毅力?这辈子没指望了。” “那怎么办?”虞有些担忧。 南华真人看着那石头,抓了抓脑袋:“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先将他擒下来再说。” 手掌伸出,裹挟一股奇妙力量,似乎封锁了一方空间,向那石头拿去。 “嗖~” 那石头竟然化作一股烟尘,无视了南华真人的神通,直接遁到地下。 “不可能!”南华真人瞳孔一缩。 区区一个石头,怎么才开灵智就掌握诡异之力? 而且,石头的本事,都是根据原主体内心魔数量演化的,崔渔一个凡人,体内该拥有何等庞大的魔念,才能叫一块顽石才诞生灵性就有神通在身。 “土遁术!给我回来吧你!”张角身形一晃,整个人直接钻到地下。 “不可!”南华真人刚想阻止,可是已经晚了。 “砰砰砰!” 不多时就见张角鼻青脸肿的从地下钻出来,哎哟哎哟的惨叫个不停。 “小子,那是你的外魔,你尝试用自己的心灵去感应,不断的去安抚他。”张角道了句。 崔渔闻言眨了眨眼:“关我什么事?” 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多出来一个心魔! 崔渔心中无数杂念流转,不过他见南华真人郑重其事,还是尝试了一下。 你还别说,真被他给感应到了! 冥冥中一道‘喋喋’怪笑在耳畔传来:“喋喋喋,你这个废物凡人,听闻大道真经,竟然毫无感悟,活在世上又有什么用?简直是浪费空气,倒不如叫我替伱活下去,领略一番这世上的精彩。” “你是谁?”崔渔问了句。 “我是你的心!”那声音极其邪恶、极其暴躁:“你个废物,来到此方世界快要一年了,竟然连一点基业都没有建立。你的仇家陈胜还活着,你还没有领悟练气术法门、那井下魔神你也奈何不得,我要是你,早就灭了陈家满门,夺了井下魔神的造化。” “废物!废物!凭什么你这样的废物都能活着,我这么聪明的天生道种却要被你永远的关入黑暗之渊内!” “蠢货,将你的身躯交给我,将你的灵魂交给我,我会给你活出一个不一样的未来!我会给你活出一个叱咤纵横的人生!” “窝囊废,你凭什么活着?将你的肉身交给我!” 下一刻一股邪恶之力,自虚无中迸射,向崔渔侵袭而来。 这股力量与往日里的诡异之力绝然不同,这股力量直接作用于崔渔的心灵,此时崔渔只觉得自己灵魂凝固,时间似乎陷入了静止。 天空昏暗了下来,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自苍穹而下,想要将自己一把镇杀。 而偏偏此时崔渔犹若陷入梦魇,整个人除了思维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似乎远去。 什么神通、神血,这一切好像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想不到我没有死在敌人手中,却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的心魔手中。” 眼见着那大手遮蔽苍穹镇压而下,天地万物远去,耳边声音逐渐朦胧,思维意识迟滞就要混混睡去,那大手即将把崔渔灵魂彻底摧毁镇杀之时,忽然耳畔一道熟悉的声音,似乎跨越遥远时空,穿过了千万年的时代,向着崔渔耳边灌输: 【叮,发现诡异之力入侵。】 【炼化诡异之力,可得神力一缕。得无上妙法‘紧箍咒’,专门克制心猿、意马,乃降服心猿、意马无上利器。】 【请问是否炼化诡异之力?】 就在诡异之力入侵的一瞬间,崔渔脑海中许久不曾触发新技能的天赋,此时竟然触发了新的神通。 “紧箍咒法?”崔渔瞪大眼睛,目光里充满了好奇。 孙悟空当初戴的不就是紧箍咒吗? 迟滞的思维恢复,天地万物再次清晰,感受耳畔着那喋喋不休的辱骂,窝囊、废物、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的话语,崔渔一张脸都绿了。 他被一个石头给骂了! 真连个石头都不如! “炼化!”崔渔想都不想,直接选择了炼化。 【炼化诡异之力。】 【获得神力一缕。】 【获得妙法:紧箍咒。】 【注1:代价,练成紧箍咒法,一体同感。代价不可豁免。】 然后崔渔版面刷新,一道新的版面出现在眼前。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三万八千缕。】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物质转化(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度千分之五)】 【妙法:紧箍咒法。】 “咦!”崔渔看着新的版面,眼睛里露出一抹诧异。版面上这回出现的不是神通,而是妙法两个字。 妙法与神通有什么区别? 崔渔有点搞不懂,但可以肯定,妙法与神通绝对不同。 感受着脑海中关于‘紧箍咒’的描述,崔渔心中诧异:“紧箍咒是妙法,但却需要一种极为特殊的天地材料才能练成。” “六根铁、清净土,三尸虫。” 崔渔脑海中闪烁出关于三种材料的详细信息,只待回到神魔井下,自己依靠物质转化,就能将三种材料制作出来。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依靠口诀,炼制成专门驯服心猿、意马的紧箍咒。 “窝囊废,想要降服我,简直痴心妄想!早晚有朝一日我会吞了你,取代你的身份,代替你从世间活下去。”那长着脚的石头再次从崔渔脚下蹦跶出来,指着崔渔破口大骂。 一口一个窝囊废,小废物,骂得崔渔心中火气升腾。 “怎么样?”老道士看着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关心。 “无可奈何!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竟然能干涉我的心灵世界,在我的心灵世界内翻江倒海,不断的搅弄风雨,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崔渔此时叫苦连天。 “麻烦了!”南华真人觉得有些脑壳疼。 他就是讲了一次道而已,怎么就搞出了一尊大恐怖的魔主? 而且还是心猿脱壳,意马收缰的魔主? 难办啊! 真的是难办啊! 虽然眼下魔主才刚刚诞生,还是一个婴孩魔主,但却已经获得了不灭的资格。 要是再过些时日,此魔与冥冥中自在天魔结合,化作真正寄托于众生心中的魔主,那简直是一场恐怖的天灾。 南华真人一双眼睛看向崔渔,眼下解决魔主的最快办法到有一个,那就是将崔渔给弄死。 不过弄死崔渔,虽然延缓了魔主成长的时间,却也叫魔主彻底失去了制衡,到时候天大地大谁还能约束? 崔渔不死,眼下才刚刚诞生的魔主,离不开崔渔周身百里,只能围绕崔渔不断打晃。 要是崔渔死了,那可真的是心猿、意马再无约束。 “你这老道士,看着我做甚?”崔渔被老道士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不关我的事,谁说他是我的心魔?谁有证据?我还说他是你的心魔呢!”崔渔又开始狡辩了。 不承认! 绝不能承认。 魔主这个词,想想都知道,绝不是好词。 “魔主成长,最先杀的就是自己的本尊,你确定这不是你的心魔吗?”老道士看向崔渔:“本来,老道士还想助你将它降服呢。” 第五十一章 炼制紧箍咒 对于老道士的话,崔渔心中嗤之以鼻。 相助自己降服心猿、意马? 他要是有那个本事,刚才的一击就绝不会失手。 老道士此时有些麻爪,心猿、意马他见过,乃是消去生死籍后修士最大的敌人,可心猿、意马脱壳跑出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任凭你是消去生死籍的大修士,一旦降服不得心猿、意马,必然会心性不断膨胀,然后死在无数正道修士的斩妖除魔手段下了,哪里有机会叫心猿、意马跑出来? 心猿、意马就像是怀胎九月的婴儿,所有修士在怀胎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心猿、意马也胎死腹中。而眼下心猿、意马脱壳而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甚至于此乃太古天地大劫之后,第一个跑出来的心猿、意马。 看着老道士望来的目光,崔渔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已经得了紧箍咒法,对于降服心猿、意马自有手段。 “心猿、意马究竟是什么?”虞问出了关键。 “不被约束的欲望。”南华真人道。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 “衣食两般皆具足,又思娇柔美貌妻。” “娶得美妻生下子,又恨无田少根基。” “门前买下田千顷,又思出门无马骑。” “厩里买回千匹马,又叹无官被人欺。” “一品朝中挂紫衣,还想山河夺帝基。” “心满意足为天子,又想长生寿天齐。” “若是求得长生药,再跟上苍论高低。” 南华真人一双眼睛扫过众人,落在了崔渔身上:“有了心猿、意马之人,看起来与正常人并无二致,只是心中的欲念却在不断膨胀,终有一日就连这苍穹也装不下,要与上苍论高低。他年惹出祸来,便是席卷苍生的大祸。” 崔渔不承认,但南华真人却知道,只有崔渔体内那庞大的杂念,才会觉醒心猿、意马。 “当然,若是心猿、意马与天魔相合。将会化作魔主,寄托于众生心灵,摆脱原主的桎梏。”南华沉思半响,从袖子里掏出一本经卷,递给了虞:“这本《清静经》你回去后念诵给他听。” 说到这里犹自有些觉得不保险:“以后你每日来我这里听经一刻钟吧,希望能化解你心中庞大复杂的魔念。” “师傅,我怎么听人说,一旦觉醒心猿、意马实力就会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就连鬼神也要惊惧?”一旁小道士守诚好奇的问了句。 “那是天魔与心猿、意马相合,已经化作魔主,到那时魔主寄托于众生心中,本尊可以借魔主的力量,所以可以修为突飞猛进,有横扫天下的实力。”南华真人道:“不受拘束而无限膨胀的力量,当然会突飞猛进。但是到最后融合天魔,只会被天外混乱意识污染了本来精神,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成为域外天魔的养料。被域外天魔夺舍,活在这个世上。” 崔渔听南华真人说的瘆人,心中有些发毛。 “现在心猿才刚刚脱壳,不能离开你太远,只能在你周身方圆百里。这段时间内你要保持心情平静,不要叫心猿继续汲取你体内庞大的杂念。你体内庞大的杂念,将会是心猿最佳养料,也是心猿一身实力的根本。记得,不能动怒!不能动欲望!任何七情六欲,都将会壮大心猿。”南华真人看向崔渔。 崔渔闻言面色阴沉,转身走下山去。 他得罪谁了? 好好的听个经而已!就忽然惹上祸事了! 人家讲经说法,听闻正法无不适欢喜的手舞足蹈,大有所获,领悟神通密法,他呢? 搞出来一个反噬自己,祸害天下苍生的魔念。 “我与修行不共戴天!”崔渔心中骂骂咧咧。 第一次修炼,差点被人变成猪给杀了吃肉,亏他有一个天赋神通,直接逃了出来。 第二次修行武道,又莫名其妙被武馆给坑害。 第三次就是现在,大家一起听经,虞直接悟出练气之法,张角也是悟出遁地术,那小道士守诚虽然没有收获,却也得了一部分造化。 唯有自己,好生生的搞出一个魔主。 看着崔渔远去的背影,老道士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 转头看向守诚:“看到了吗?” “弟子看到了。”守诚点头。 “你虽然是中人之姿,但却稳步修行,一步一个脚印,只要坚持下去,日后必定有大造化。你看他呢?还没有修行,前路就断了。与他相比,你已经是幸运儿。”南华真人不愧是个好师傅,当面给小道士守诚讲反面例子。崔渔惨状在前,小道士守诚本来那颗躁动的心,此时也不由安静了下去。 “师傅教训的是,弟子能稳中有进,何其之幸运?是弟子太过于急躁了。”守诚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见老道士这般说,一旁的虞顿时不乐意了,跺着脚嗔怒一声:“师傅,哪有伱这般教弟子的,拿别人困境取笑,简直落井下石。” “哈哈哈,为师不过物尽其用罢了。”南华真人大笑,说到这里看向虞:“你记住了,回去后催他每日来此听经,一刻都不能耽搁。” “师傅,我大哥还有救吗?”虞闻言脸上露出担忧。 “我与西方大雷音寺的释迦佛陀交好,佛门最善于降服心性,制衡外道,行灭魔手段六根清净,想来有克服心猿、意马的办法。他要是能入了寂灭道,无喜无悲没了七情六欲,那天魔失去了七情六欲的滋润,就像是失去了根的花朵,自然而然就会烟消云散。”南华真人回了句。 毕竟是大修士,看到心猿、意马的一瞬间,心中就有了决断。 “大哥要入寂灭道?那以后岂不是不能娶妻生子了?”虞闻言连连摇头:“不妥!不妥!” 南华真人三人具都是齐刷刷的看向虞,虞却也不羞涩,梗着脖子道:“我家主人可不能出家,以后我还要给他生孩子呢。” 南华真人无语,半响后才道:“那就只能将他关入大雷音寺强行以佛经真言度化了。” “以佛经真言强行渡化会这么样?”虞又追问句。 “一生只会诵经念佛的行尸走肉而已。”南华道。 “不行!这个更不行!”虞脑袋摇的像是一个拨浪鼓。 “那你就去提醒他每日来此地念经,看我道门清静经是否能灭了他心中的欲望。还有,你在小李村内不可打坐练气,否则必定会发生诡异之事。每日想要打坐修行,就来此地吧。”说到此地南华真人看向大梁城: “也不知那老酸儒有没有什么办法!” 话语落下,阳神已经离体而去。 虞见此只能跺跺脚,向着崔渔追了过去。 “主人。”虞跟在崔渔身后,脚步轻简的追上来。 “你真领悟练气法门了?”崔渔心中有些好奇,那老道士口中念诵的经文也不过是平平常常罢了,怎么看也和功法、大道沾不上干系。 “是领悟了一部口诀。”虞看着崔渔,眨着眼睛:“只是却不能传给主人,这部口诀有个禁忌代价,我尚且能承受,主人却承受不得。” “什么代价?”崔渔好奇的问了句。 “不可说,这山间草木皆有耳朵,一旦传出去,若有人算计我,必死无疑!”虞一双眼睛看向山间。 崔渔闻言目光一动,若有所思的看着山间草木,然后也不多问,向山下走去。 “你刚刚可是又叫我主人了。”没走几步,崔渔似乎想起什么,没好气的训斥了声。 少女嘿嘿一笑:“在虞的心中,主人永远都是我的主人吗?” 崔渔不语,心中琢磨着紧箍咒法门,闷头在前面赶路。 “主人,您不要担心,心猿、意马虽然强大,但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师傅已经说了,会为你找到镇压心猿、意马的手段,只是你要保持内心平静,不要妄动无名。”虞伸出手挽住崔渔袖子。 崔渔看了看绝色少女,然后挠了挠头:“别听老道士胡说,你也不必为我担心,区区心猿、意马罢了。你随我来,咱们去老地方。” 崔渔和虞一路走下山,来到了神魔井前,崔渔直接化作一团橡皮泥跳了下去,然后一路来到水井深处,再次用定海神珠镇压了水井内的灼灼之力。 “你在一旁候着,自己锤锻体内祖血,我要办一件事情。”崔渔吩咐了句,然后一个人迈步向洞窟内走去。 伴随崔渔的到来,洞窟深处的岩浆迅速凝结,化作了坚硬的岩石版。 见此一幕,崔渔愣住:“此地魔神果然有自己的意识。” 然后下一刻抽掉定海神珠的力量,崔渔一步步迈出,向着高台走去。 最终走了三十步后,感受着滔滔不绝的诡异之力被定海珠吞噬,自家身躯已经到了极限负荷,整个人脚步才顿住。 然后拿起地上的青石,脑子里闪烁出炼制紧箍咒的三种奇异材料。 “六根铁!清净土!三尸虫!” 崔渔脑子里无数信息反转。 六根铁乃是一种虚幻材料,取自于六根坚定之人的意志,熔炼出的一种介乎于虚幻与真实的物质。 就像是电磁波,你说他是不是物质?存不存在! 六根铁乃事取六千六百六十六个心性寂灭的大罗高真之意志,凝练出的一种无暇、坚不可摧、不朽不腐的独特物质。 至于说清净土,乃是取八千八百八十八个修炼成净土世界大能脑海中的一粒清净之沙,汇合在一处就是清净土。 想要在精神世界内修炼出极乐净土,怕是已经到了造化天地,开创世界捏土造人的神妙境界。 唯有佛家圣人才有如此手段。 这等人物,佛家自诞生以来,也不过是寥寥数位罢了,不超双手之数,去哪里寻找八千八百位? 若放在洪荒小说,那就是西方二圣。 至于说三尸虫,人身皆有三尸虫。而想要炼制成紧箍咒,需要的可不是普通三尸虫,而是被修为大成者斩出来的三尸虫。 斩三尸者,那岂不是圣人之流了? 而且还是吸收圣人营养精华的三尸虫? 却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只。 崔渔看着高台上的红日:“也不知此魔神的神力,能不能支持我将此三宝造出来。” 清净土最简单,其难处不过是需要六千六百六十六位不同的大能而已。 一粒土不过是大能清净世界的一粒尘埃罢了。 崔渔感受着浩浩荡荡灌注而来的神力,崔渔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子,下一刻物质转化发动,向手中沙粒灌注了去。 铺天盖地浩浩荡荡的诡异之力灌注了去,不多时崔渔手中一点璀璨诞生。 那璀璨虽然只有微弱的一点,但却仿佛能照亮十方世界,点亮八方寰宇。 净土! 崔渔看着手中的沙粒,说不出是什么颜色,也说不出是什么形状。 不可言述! “制造一粒沙粒,需要消耗一滴神血的力量。”崔渔若有所思。 然后就是滔滔不绝的转化,空气中溢散出的诡异之力,此时尽数成为了崔渔的养料。 甚至于伴随着崔渔的消耗,那诡异之力侵袭的速度,竟然有些跟不上崔渔的消耗。 甚至于就连阻挡崔渔前进的屏障,此时也被化作无穷诡异之力,被不断稀释转化吸收。 然后崔渔一步一步的迈出,周身空气中的诡异之力被不断分解,屏障也化作了养分。 崔渔前进七十步,六千六百粒清净沙已经塑造出,被崔渔拿在手中,就好像是捧着无穷世界,周身散发出一股‘真空家乡,极乐净土’的无上意境。 似乎天地间的一切美好,皆汇聚于崔渔的指掌之间。 “接下来是六根铁,佛家六根清净寂灭大罗的清静意境,需要六千六百六十六位。”崔渔感受着依旧浩浩荡荡滔滔不绝的诡异之力,一双眼睛越来越亮,第一缕大罗意境转化而出。 “嗯?一缕意境,半滴神血?”崔渔面露诧异之色,六根清净意境所消耗的神血之力,有些出乎崔渔的预料。 六千六百清净铁炼制出,崔渔又走了三百步,高台已经遥遥在望。 “接下来就是三尸虫了!” 第五十二章 诡异都被你撸瘸了! 八千百八十八只三尸虫! 这三尸虫可不是普通的三尸虫,而是汲取了无数大能道果养分,与无数大能一同成长了无数年,汲取了无数大能的法则精华,最后被大能斩出来的三尸虫。 三尸虫号称众生之贼,盗取众生精华,阻止众生成道的最大关隘。 三尸虫亦号称人身最终枷锁。 要不是有源源不断的诡异之力供给,崔渔真不知道自己去哪里寻找三尸虫。 世间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多大能斩去三尸虫! 斩三尸乃周身无漏,神仙中人长生不死,岂是那么容易修成的? 滔滔不绝的诡异之力不断被转化,然而转化三尸虫所消耗的神血,超乎了崔渔的预料。 如果说制造一粒清净土,需要一滴神血的力量。 制造一缕六根铁意志,需要的是半滴神血。 那么制造一只三尸虫,竟然达到了恐怖的三滴神血。 那高台上散发出的诡异气机已经满足不了崔渔需要,空气中阻挡崔渔前进的气墙,成为了崔渔最大的养料。 崔渔一步步上前,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堪称海量的诡异之力灌注于体内,被天赋神通转化为神血的力量,成为了崔渔的养分。 一步 两步 三步 崔渔足足走了六百步,终于到了高台下,空气中所有气墙皆已经被他吸收,而手中也多了八千八百八十八只玄妙莫测的虫子。 三尸虫是什么样? 如果说清净土大放神光,照亮无边世界,十方世界皆被点亮,那么三尸虫就是影子! 一道根本就看不到的影子! 不可见! 不可听! 不可闻! 听之不见,见之不闻。 与天同在,气息淼淼! 三尸虫是天地附着于众生身上的最后枷锁。 三尸虫本来就是天地为众生套上的锁链。 此时,六千六百六十六个清净铁凝聚。八千八百八十八个三尸虫汇聚。九千九百九十九粒净土沙粒凝聚成功。 但是崔渔站在洞窟内,洞窟高台上却再也没有了诡异之力的侵袭。 不错,似乎崔渔撸得太狠了,就连那诡异也承受不住,再也没有了诡异之力冒出来。 看着高台上的红光,崔渔有些不淡定了:“兄弟,再给点诡异之力啊!我这紧箍咒还没有练成呢。你不给我诡异之力,我怎么去炼制紧箍咒啊!” 崔渔看着高台,足有三十丈,也就是百米高。 其上红光万丈,犹若是一轮灼灼红日。 只是诡异的是,那红光散发而出,所有红光靠近崔渔周身三尺就自动避开,然后向着远处照射了过去。 “兄弟,再给我点诡异之力啊!你侵袭我,蹂躏我啊!”崔渔一步迈出,主动向红光撞去,却见那红光似乎有灵智一样,就像是飘荡在空中的水,崔渔靠近红光退却,崔渔退步红光又仿佛潮水一样弥漫过来。 然后崔渔郁闷了! “忒小气了吧!不就是吃了你一点诡异之力吗?用得着这么吝啬吗?我可是人,你身为诡异不是应该侵袭我吗?”崔渔骂骂咧咧,话语中满是不满足。 诡异要是能说话,此时肯定已经骂骂咧咧:‘你他妈还是人吗?六千六百六十六个大能意志,每一道意志要消耗半滴神血,那就是三千三百三十滴。九千九百九十九粒清净尘土,每一粒尘土消耗的是一滴神血,那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滴。还有那八千八百八十八个三尸虫,每一只三尸虫需要消耗三滴神血的力量,那就是两万六千六百六十四滴神血。三种合计下来,那就是三万九千九百九十六滴神血。 一尊先天神灵的身上,一共才有十二万九千六百滴,此乃天地定数。 一滴不能多,一滴不能少。 现在被崔渔给足足撸下来三分之一,先天神灵都被撸秃了,在撸下去都要伤元气了。 崔渔站在高台下骂骂咧咧,一双眼睛看着百米高台,嘴角忍不住的流口水。 高台四四方方光华无比,没有台阶,与攀爬的绳索,他也只能站在台阶下看着高台流口水。 “高台上的红日,必定是诡异源头。”崔渔有些眼馋,不得不说他现在膨胀了。 不但能承受诡异之力了,还能主动找上诡异去侵袭。 “百米高台怎么才能登上去?”崔渔打量着高台,看了一会后也没有办法,只能转身往回走。 百米高台暂且是顾不得了,先想办法将紧箍咒练出来再说。 南华真人的话,他听进去了。虽然表面上不以为然,但心中却暗自记下。 毕竟这可是关乎以后性命的大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 还要多亏他有紧箍咒的炼制办法,否则早就慌了神。这种事情可是开不得玩笑。 崔渔走出洞窟,所过之处诡异之力退避三舍,再也无法侵袭分毫,不给崔渔撸的机会,叫崔渔心中好生失望。 虞正乖巧的站在枯井不远处,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中月亮。 “走,回家去。”崔渔爬出井口,对着虞喊了声。 虞下意识看了一眼井下,然后跟在崔渔身后,眸子里露出好奇:“主人,井下是什么啊?” “祸乱天下的源头。”崔渔道了句。 “祸乱天下的源头?”虞露出一抹好奇。 崔渔没有解释,而是思谋以后生存的事情。井下的神魔不能再给自己提供诡异之力,那未来的食物、生存物资可是一个大问题。 谁能想到一个魔神居然如此小气? 自家体内只有两滴神血,看起来似乎很多,但实际上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要不然想办法夺了石龙的家业?”崔渔心中念动。 毫无疑问,石龙是有问题的,而且还是有大问题的。 自己故意篡改了七处口诀,对方竟然没有指摘出来,这问题实在是太大。 但崔渔自忖和对方毫无瓜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对方没有坑害自己的道理啊? “要么是陈家,要么是项家。可项家与石龙关系似乎很不错,所有后辈弟子皆要送到德隆武馆修行,问题不是出现在项家,而是出现在了陈家!”崔渔脑子里闪过一道念头:“石龙必然是受了陈家委托,陈家与石龙的关系绝不一般。” 当然,只是一部口诀而已,只能算作猜想,并不能算作石龙坑害自己的证据。 “那只是我的猜测与推理而已,并没有实锤证据。石龙与项家关系不简单,我要是想对石龙动手,项家必然是挡在我身前的第一关。”崔渔脑子里思绪流转:“实锤证据!必须要有实锤证据!” “没有搞清楚之前,倒也不宜翻脸。一则石龙还有价值,值得我继续压榨。二来石龙名镇大梁城,实力必定不弱,不可贸然动手。现在我的实力与虞的实力都在稳步提升,犯不着冒险。等在苟一段时间,实力有了足够的进步后,到那时再去找石龙算账。” 崔渔需要的是时间! 虞需要的也是时间! 项采珠的成长更需要时间。 崔渔走回院子,杨二郎的细腰犬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眯着眼睛,一副悠闲养老的模样,实际上半只眼睛眯起,盯着立在屋檐上的雀鹰。 见到崔渔从院子外走回来,老狗慢条斯理的看了一眼,依旧做做假寐状,一只眼睛闭着,另外一只眼睛盯着雀鹰。 雀鹰站在屋檐上,好整以暇的整理羽毛。 自从被崔渔以‘调禽’驯服,崔渔的一缕精神印记落在雀鹰脑子里,雀鹰似乎发生了某种奇妙变化,眼睛里多了一缕灵性,就仿佛是开了智慧。 杨二郎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中的明月,身前摆放一壶酒水,悠闲的翘着腿,用小刀切羊腿。 “回来了?”杨二郎见到崔渔与虞,开口道了声:“快点过来,今日有好玩意给你留下了。” 崔渔走过杨二郎院子,然后目光落在了酒壶上,一股难以言述的清香在小院子内弥漫。 那是一种草木的清香。 “什么东西,居然这么香?”崔渔上前凑过去。 “这可是大山里的好东西。”杨二郎笑着道:“今日我进山,竟然与猴子打了起来,那些猴子用石头丢我,我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打上猴子老巢,竟然在猴子的老巢内发现这个。” 说到这里杨二郎笑眯眯的道:“你不知道,当我将这些汁水搬走的时候,那些猴子眼睛都红了,拼了命的求我。” “猴儿酒!”崔渔眼睛亮了,凑上前去使劲嗅个不停:“这可是好东西。” “你知道来历?”杨二郎诧异的道。 “猴儿酒,据传是山中诸猴采百果于一洞(一般为树洞),始为贮藏越冬粮食,但若当季不缺越冬粮食,猴儿们便会忘记曾储藏过一洞百果,然后这一洞百果便逐渐发酵,而后酿成一洞百果酒。此类野酿,实属机缘巧合,猴子选择的空树用来存放百果,那必是能足够保证百果越冬不烂的树木,有几棵?还要空心,还要密封……!而且,猴儿酒在最初发酵的时候最佳,逐渐滴答下的是百果发酵后的精华,不曾腐坏,只是发酵。但滴落后的酒液就有讲头了,初滴为百果液,聚集称为百果酿,等到没有果汁滴下,收集所有发酵果汁后有酒味,才称得上猴儿酒,或者猴儿酿。”崔渔滔滔不绝的叙述着,一边说着伸出手去拿住酒壶,倒了一杯眼睛放光。 猴儿酒他当然认得,前世他在峨眉山取景,不小心掉到了一处树洞内,那树洞中就是这百果酿。 这可是好东西! 真真正正千金不换的好东西。 “来一杯。”崔渔端起白果酿,给虞也倒了一杯。 虞也不避嫌,摘下面纱,眼睛亮晶晶的轻轻品尝。 一滴酒液入腹,似乎浸入全身细胞,那股难以言述的独特清香气,能叫人为之沉醉。 崔渔细细品尝,含在嘴里不忍咽下,半响后才咕噜一口吞入腹中:“好东西!着实是好东西。” “兄弟,够意思。”崔渔拍着杨二郎肩膀道了句。 “今夜是中秋月圆之夜,伯母怕你一个人孤单,叫我来陪你过中秋。”杨二郎道。 崔渔诧异道:“已经中秋了吗?” “你是不记得了,整日了忙来忙去,日子都忘了。”杨二郎笑着从旁边的食盒内取出腊肉、糕点等物品在桌子前摆上。 三人坐在一起畅饮,杨二郎看向崔渔:“你做的是对的。” “什么?”崔渔一愣。 “我说伱的选择是对的,这天下要乱了。”杨二郎看着崔渔。 崔渔不解其意。 “听人说三江帮与裙玉山等盗匪火拼,只是为了一船粮食,却足足死了五十多人。”杨二郎道。 “裙玉山?那是哪里?”崔渔不解,三江帮他也没有听说过。 “三江帮是把持大虞三条最大运河的帮派,至于说裙玉山的盗匪?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裙玉山盗匪是什么时候汇聚起来的,也没有人知道裙玉山的底细。天下人只知道,十年前裙玉山来了一个头戴面具的青年,不知其是男是女,一出手便震动整个江湖,号称方圆八百里第一高手:慕诗尼。”杨二郎道。 “你怎么知道的?”崔渔诧异的看着杨二郎,这种隐秘对方是怎么知晓的? “我经常去城里售卖野兽皮子,那些三教九流汇聚在一起,什么消息不知道?尤其是最近城里出现几桩灭门惨案,据说是太平道做的,因为香火传道问题导致,整个大梁城现在是一团乱麻。”杨二郎看着头顶满月,整个人明显有几分醉了。 他确实是醉了! 小脸红扑扑的,整个人脸上充满了红晕,一丝丝酒意上头。 崔渔也有些醉意上头了,仰在老爷椅上,看着天空明亮的月亮,他忽然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一个很大很大的大问题! 来到这世界几个月了,崔渔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个世界的月亮与前世的月亮截然不同! 依旧是圆月,只是这个世界的月亮上,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团明亮到极致的光芒,丝丝缕缕月华洒落照射大千世界。 第五十三章 惊天变故,时间风暴! 这个世界的月亮可没有美人抱玉兔的传说! 整个月亮就像是完美无瑕的玉石,没有丝毫瑕疵,一道道柔和的光华洒落,滋润着大地上的一切众生。 在其旁边,杨二郎此时也醉醺醺的拿起杯子,抬起一双眼睛看向天空中的月亮,眼睛里有泪水流转,不断举杯对月礼敬。 “大哥,你可别忘记在深山老林里给我寻觅一窝小野猪。”崔渔端着酒杯,对杨二郎起手一礼。 “寻觅小野猪做甚?”杨二郎不解。 “未来神州大旱不知要延续多久,我要提前准备,地既然不能种了,那就提前养猪。”崔渔回了句:“两界山里有吃不完的猪草,养猪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野猪吗?此事简单,你交给我就是。”杨二郎不以为然的点点头,整个人醉醺起来,不断对月敬酒。 “二哥,你对月敬酒做甚?”崔渔诧异道。 “我有一个妹妹,被月亮上的女神带走了,算来已经许多年没有见面了。”说到这里杨二郎一杯酒水下肚,看向崔渔:“等以后我将妹妹找回来,给你做老婆,肯定比你家的小女奴还漂亮。” 说完话杯盏落在地上,整个人呼呼大睡再无知觉。 看着醉倒的杨二郎,崔渔摇了摇头,再去看旁边小女奴,已经缩成一团像是一只小刺猬,蜷缩成一个球形,趴在崔渔身边,眼神里露出一抹幸福之色。 “中秋了啊!”崔渔若有所思,体内神血流转,新陈代谢加快,酒意不断被蒸发炼化,成为了身体的养料。 崔渔站起身抱住小女奴,然后回到屋子里,安置小女奴熟睡后,一个人坐在床头:“失去了诡异源头的加持,我现在也要省吃俭用,为吃喝发愁了吗?” 崔渔沉思片刻,忽然笑了:“不就是百米高台吗?有什么大不了?你既然避着我,那我就去上面找你好了。我倒要看看,上面究竟是什么。” 想要将百米高台挖出一条供爬行的道路,并不是一日活计,不过崔渔也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两滴神血已经足够他应付突发事件。 “除了高台上的诡异源头,想要获得诡异之力,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时间之力! 李家村内弥漫着时间之力,一旦触及时间之力,惹得时间之力发作,对崔渔来说那是比洞窟下诡异更强大的力量来源。 “想要触发时间之力有两个办法。”崔渔脑子里思维越来越清晰:“一个就是我修行练气口诀,触动时间的力量,可这种办法实在太过于危险,因为时间之力弹指间便是恒古匆匆千万年,只怕还不等我天赋神通反应,念头转动过来,就已经化作尘土。” “第二种就是外来力量!近似于那种大册真经!”崔渔想到了天蓬变,然后又想到了南华真人的玉板,那似乎是比大册真经更高级的力量。 烙印在石头上,石头都遭受诡异之力侵扰成为了诡异,自己要是拿着那玉板多印几道文字在石头上,那岂不是美了? 以后就能源源不断的汲取时间之力? 乃至于将那操控昆仑镜的法诀都‘篡夺’出来? 崔渔脑子里光芒闪烁:“接下来就是看如何将老道士的玉板给盗出来。” 思索良久,崔渔心中逐渐有了大致雏形,然后倒在床上酣然入睡。 一声鸡鸣,打破了村中宁静。 院子里锅碗瓢盆声响,虞正在院子里做早饭,烤肉的香气在院子里飘荡,将崔渔馋虫都勾了出来。 崔渔伸了懒腰,用牙膏随意洗漱一番,就看到穿着围裙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虞。 隔壁屋子杨二郎已经没了动静,显然是清早上山狩猎去了。 崔渔拿出木剑,在院子里歪歪扭扭的练习刺剑。 崔渔绝不是一个肯偷懒的人,每日里非要练习个上千次刺剑不可。 他虽然天赋不高,但胜在诚恳勤勉,到现在经过不断重复练习,刺剑终于有了几分模样。 单单会刺剑不行,还要刺得准,一丝一毫的差距都不能有。 双方搏杀,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丝的误差都有可能被敌人趁机捅断自己的脖子。 刺剑能练到动作不走形,接下来就是准度训练。 准度的训练更难。 在暗室之中,只留一点微光,然后一粒绿豆抛射出去,要刹那间将绿豆劈成两半。 而且还是要一模一样的两半,绝不能一半大一半小。 刺剑练到这等程度,接下来就是入微了。 能够去劈开更微小的东西。 崔渔可以把自己转化为钢铁,可以机械重复的练习万遍不知累,更不会磨损到自己的身体,这就是他的优势。 “大哥,吃肉了。”虞端着烤肉走来。 崔渔随手将木剑扔在架子上,然后用筷子插住烤肉:“今天的烤肉不错。” “大哥,吃完饭咱们去听经吧。”虞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崔渔。 “听经?”崔渔眼睛眨了眨:“好啊!听经好!咱们不但要听经,还要学会诵读经文。” 崔渔已经打上老道士的主意了。 二人吃过饭,一路来到草庐,张角与守诚正在打坐练气,崔渔到来没有人理会。 在石台上,老道士依然保持着二人昨日离去的姿势,静静的端坐在那里,面色安详。 “老道士阳神出窍,去大雷音寺与西方佛老讲经论法去了。昨日魔主出世,非佛门无上真经不可化解灾难,师傅去大雷音寺借真经去了。”守诚睁开眼,看了二人一眼:“师傅离去时说过,师妹既然领悟了练气法门,直接在此地打坐修行便可。至于说崔信士,还请自便。” 说完话继续沉浸在修炼中。 毫无疑问,守诚道士是个勤能补拙的典型,苦苦修行日夜不坠,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修行能达到大成境界。 虞看了一眼二人,也盘坐在一旁,打坐练气修行。 崔渔看的有些羡慕,但他决不会说出自己的羡慕。 目光扫过几人,崔渔直接向草庐内走去。 草庐虽小,却另有乾坤。内有蒲团三个,书桌一只,油灯一盏,笔墨纸砚、各类书籍样样不缺。 崔渔目光忽视诸般杂物,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那一摞经书、书籍上。 他虽然没有看到老道士的白玉板,但却看到了老道士手抄经文,一道道诡异之力在经文内流转,崔渔一眼望去就觉得无形中一股堕落的意志冲了过来,那经书中好像是冲来一只凶猛的魔头,欲要将自己的元神给污浊堕落。 “这是比天蓬变还要强的真经!而且还是老道士亲手抄录,我终究还是小瞧了老道士。”崔渔将一卷真经拿在手中,方才察觉到真经内蕴含的强大力量。 不可思议! 至于说真经内的诡异之力?为崔渔增添了一缕微不足道的神血而已。 崔渔略作沉思,手中真经化作布娟,所有诡异之力都尽数被镇压了下去,然后将布娟塞入袖子里,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既然老道士不再,那我明日再来拜访吧。虞,你修炼完了记得回去找我。”崔渔说了一声,悠哉悠哉的下了山。 三人都沉浸修炼之中,没有理会崔渔话语。 “这就成功了?”崔渔摸着袖子里的布娟,眼神里露出一抹惊喜。 至于说南华真人回来后会不会找自己算账? 自己小妹都送给他当徒弟了,那就是等同于自己给他当徒弟了。自己都给他当徒弟了,在四舍五入一下,是不是就等同于自家人了? 既然都是自家人了,用一下又怎么了? 崔渔眼睛眨呀眨的,面带笑意的回到村子,看着手中布娟,然后施展神力将布娟化作了纸张,重新恢复了其上的诡异之力。 伴随着诡异之力在小村庄内波动,下一刻时空之力发动,一股难以察觉的时间法则笼罩而下,向着纸张笼罩了过去。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是否进行篡夺?】 【篡夺后可获得神血三十滴。无名口诀一部】 【代价:无。】 崔渔看着信息,整个人不由得愣住了:“不过一卷经书而已,引动的时间之力竟然能转化三十滴神血?时间之力的质量就是高。” 崔渔看着整本经书化作灰烬,然后自家被扩散的时间之力波及到,连忙想都不想直接开口:“篡夺。” 下一刻眼前版面变化: 【篡夺成功!】 【神血三十滴。】 【昆仑镜操控口诀(残),三百三十分之一。】 【请问是否提取?】 崔渔身躯可承受不住三十滴神血的力量,此时左右打量一番,悄悄的潜回屋子内,然后目光落在了紧箍咒的口诀上。 三种材料既然已经收集齐全,接下来就是炼制的过程。 但此时崔渔心中反倒是有些犹豫,十滴神血够炼制紧箍咒吗? 万一不够,炼制失败,他去哪里寻找滔滔不绝的诡异之力重新塑造这几样宝物? 崔渔心中有些犹豫,然后又仔细揣摩紧箍咒的口诀,心中一道道念头闪烁:“按照口诀上说,炼制紧箍咒,并非一气呵成,乃是心的力量,利用心的力量去将其融合打磨,紧箍咒的炼制,是一个水磨墨的功夫。不必一蹴而就,就算中间炼制紧箍咒的过程断掉,也没有关系。” 崔渔沉吟片刻,接着手中口诀变化,将六根铁、清净土、三尸虫掏出来,然后右手伸出,食指与中指成剑诀,猛的点在了眉心处:“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啊!” 再看看三尸虫,一股诡异邪恶的力量蕴含其中,崔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多亏是死物,这要是将活的三尸虫塞入脑袋里,我害怕没那个胆子呢。” 这可是三尸虫啊! 三只就能将仙神弄死,更何况是数千只?圣人来了也扛不住吧! 而且看着三尸虫的尸体,崔渔脑子里忽然划过一道奇异念头:“三尸虫真的死了吗?这等东西,真的会死吗?” 崔渔心中念诵咒语,一道道口诀不断念诵,然后体内一滴神血内神力释放,下一刻崔渔眉心处一道金光闪烁,然后崔渔眉心处打开一道缝隙,然后那光芒透过缝隙,笼罩在了三种材料之上。 接着不论三尸虫也好,还是六根铁、清净土也罢,都被崔渔吸纳入了眉心处的金光内,然后崔渔接受三十滴神血,三十滴神血的力量在身躯内爆开,转化为一股浩瀚的神力。 那是属于神明的力量,也是属于天地间法则的力量。 在哪股神圣的力量下,三种材料竟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化作了一道道符文,然后符文链接成一道道丝线,不断交织编促成一根金黄色丝线。 “不行,神力不够了。”就在那三种材料才刚刚转化为一道道玄妙莫测的符文时,崔渔就察觉到自家依靠经书篡夺来的三十滴神血,已经被消耗的干干净净。 “太少了!”崔渔看了一眼才堪堪转化的符文,那随时都可能断掉的丝线,眼神里露出一抹遗憾:“还要去偷书啊。” “最好是将南华真人的玉板给偷过来。”崔渔嘀咕了句,正要趁势站起身,谁知下一刻脑子里尚未炼制成的紧箍咒竟然散发出了一股诡异的波动。 “我去!不妙!这他妈叫什么事啊!我这紧箍咒还没练成呢,怎么就散发出诡异之力了?是紧箍咒太强了?才刚刚有了雏形,就惹来了时间之力的摧残?”崔渔察觉到了不妙。 不妙! 很不妙! 在紧箍咒散发出诡异波动的那一刻,崔渔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妙。 问:现在将紧箍咒从脑子里抠出来还来得及吗? 紧箍咒是可以一点点祭炼,但却落肉身根,一旦进入崔渔的脑海,就会与崔渔精气神融为一体。 当然,想要强行将紧箍咒拿出来也不是不行,只是一旦这么做了,那紧箍咒的祭炼也就失败了。 紧箍咒一旦拿出来,必定受到外界法则侵袭,到那时破坏了其排列秩序,整个紧箍咒都崩塌了。 可是不抠出来,时间之力侵袭下来,那就只能死! 被时间之力侵袭老死,刹那间化作尘土,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是要命还是要紧箍咒? 第五十四章 钻石恒永久! 就在崔渔开始炼制紧箍咒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妙! 他好歹也是两次触及过时间之力的人! 第一次是《天蓬变》,第二次是南华真人的经书。 紧箍咒是用什么材料炼制的? 六根清净意志汇聚成铁。 圣人无垢精神开辟的净土世界沙粒,那就等同于圣人的意志。 还有被圣人斩出来的三尸虫。 这三种材料,单拿出一个,都能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惊天动地的气机,更何况现在不要钱一样,被拿出一堆,然后又被崔渔按照某种密法融合? 此等力量要是不能惹动时间之力,崔渔想象不到这世上还有什么力量能惹动时间之力。 就在力量波动散发出去的那一刻,崔渔心中一抖,已经察觉到了不妙。 然后脑海中智慧极速流转:“这世上什么东西能抵抗时间之力的冲刷?” 崔渔想过后世的无数种材料,最终脑子里闪烁出一道材料,然后体内仅存的三滴神血发动。二话不说立即将自己变成了钻石。 真钻石! 要问世上什么能抵挡时间的力量? 崔渔能想到的也就唯有钻石了! 好在他的身躯内还有三滴神血的力量! 如果要问什么能抵挡时间之力的侵袭? 崔渔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钻石! 钻石恒永久,一颗永流传。 那么钻石真的可以恒久远吗? 如果按照字面意思来讲,答案是肯定的,钻石真的可以恒久保存,起码在人类科学的时间尺度上,一颗钻石几乎可以持续到永远。钻石是碳的同素异形体,它的原子排列在一个立方晶格中,这被称为钻石立方,这种配置被认为是“亚稳态的”。钻石的分子结构是非常坚固的,除非你高温加热它,否则它会无限期地保持它的结构。 当然,如果你从宇宙的无限角度来说的话,钻石也是可以降解和衰变的,而它最终会降解成为石墨,你想的没错,钻石最终会降解为传说中的2B铅笔芯,只是需要十亿年甚至更久的时间,真到了那个时候钻石的主人也早就先于钻石成了化石了吧。 此时崔渔化作钻石形态,简直就是一个人形钻石。 然后下一刻崔渔感觉到一股力量笼罩而下,那股力量玄妙莫测难以琢磨,脑子里天赋神通发动: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是否进行篡夺?】 【篡夺成功后,你将获得无名口诀一部,神血三万六千缕】 “篡夺!” 崔渔想都不想,直接发动天赋。 【篡夺成功。】 【昆仑镜残缺口诀+1】 【神血增加三十六滴。】 【滴,神血之力贮存上限为三滴,请及时处理神血,否则身躯会被撑爆!】 崔渔闻言一愣:“撑爆?我一个大活人,还能被神血的力量给撑爆了?” 时间之力冲刷,但即便是昆仑镜,也不可能跨越亿万年时光去冲刷钻石,所以化作钻石形态的崔渔在时间之力的笼罩下很安全。 “紧箍咒,给我练!” 崔渔二话不说,直接将所有神血力量尽数灌注于紧箍咒内。 【神血+36】 【神血+36】 【神血+36】 【……】 一道道提示声音就像是小喇叭,不断刺激崔渔神经,伴随着滔滔不绝的神血之力灌注,那三尸虫、六根铁、清净土开始发生莫名变华,化作了一道道诡异莫测的符文,按照某种规律排布组合,化作了一条丝线,一条金黄色微不可查的金线。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渔转化了多少神血,紧箍咒成了! 介乎于实体与虚幻之间的一条金黄色丝线,静静地贮存于崔渔的脑海中。 并且伴随着紧箍咒炼制成功,空气中波荡的诡异之力越加强大,那空间之中侵袭而来的时间之力也越来越强大,时间的浪潮也越来越凶猛。 呼吸之间,脑海中提示音传来: 【神血+108】 【神血+108】 【神血+108】 【神血+108】 【……】 伴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崔渔连忙将神血之力灌注于定海神珠内,在滔滔不绝的神血之力灌注下,定海神珠的禁制在飞速炼化。 而同时崔渔耳朵里还有一道声音在响起: 【残破口诀+1】 【残破口诀+1】 【残破口诀+1】 【残破口诀+1】 【……】 一道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崔渔眼睛里露出一抹怪异,目光落在了脑子里的紧箍咒上:“不会吧!难道紧箍咒不停散发出诡异之力的波动,那我永远都只能化作钻石了不成?” “紧箍咒的诡异之力,不知能不能镇压平息下去,内敛起来不再散发。” 崔渔心中闪过一道念头,似乎是感知到崔渔想法,紧箍咒气机内敛,再无半分气机外泄,外界波荡的时间之力也逐渐平息下去。 然后崔渔化作人身,活动肢体,查看信息版面变化: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三万八千缕。】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物质转化(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度百分之一)】 【妙法:紧箍咒法。】 崔渔目光转动,落在了昆仑镜的操控口诀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百分之一上。 已经由原来的万分之一转化为百分之一。 “最关键的是,时间之力的质量实在是太高了!一缕时间之力的法则,比得上百倍的神魔之力。”崔渔觉得神魔井下哪尊神魔散发出的诡异之力,跟时间之力根本就没法比。 “时间之力如此汹涌,我能否趁机利用时间之力,将定海珠炼化?定海珠才是我在乱世安身立命的最后手段。”崔渔将目光扫过信息版面,然后落在定海珠上。 只要有足够的神力,定海珠能借来五湖四海之水,乃至于借来天下间所有水的力量,打破世间法则,发挥出毁天灭地的一己之力。 “定海珠眼下有三十六重禁制,而我只炼化十二重,足足还有二十四重没有炼化。不知炼化剩下那二十四重先天禁制炼化,定海珠会具备何等不可思议的力量。” 崔渔心中念转,眼下时间之力无穷,可是自己炼化定海珠的最佳时机。 看了看天色,虞也要回来了,自己还是等虞回来后交代一声的好,免得自己引动时间之力,虞不小心误碰,然后被时间之力侵袭到。 崔渔暂且放下心思,将目光落在了紧箍咒上。 “紧箍咒既然炼成,还需想个办法给心猿、意马戴上才行,唯有给心猿、意马戴上紧箍咒,叫紧箍咒落肉生根,才能算是真的有了压制心猿、意马的力量。但是紧箍咒给心猿、意马戴上,没有诡异之力触动,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去炼化定海神珠。看来要先炼化定海神珠,才能去想办法制服心猿、意马。”崔渔心中想着,伸出手想要拉开门走出屋子,却见手指触碰到木门,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响,整个木门都化作了灰灰。 是灰灰,真正的灰灰! 那是时间之力冲刷之后,彻底腐朽成最根本的灰尘粒子。 然后崔渔傻眼了,在他眼睁睁的目光中,自家房子、屋子内的摆设,全都爆开化作了灰尘,扑了他满脸。 “发生了什么?”崔渔有些懵逼,半响后才回过神来:“腐朽了!自家屋子腐朽了?就这么腐朽了?” 崔渔呆呆的站在那里,一个问题摆在眼前:“晚上睡觉睡在哪里?” 等虞从山上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呆呆的看着眼前一片空地,坐在空地上思考人生的崔渔,虞有些不确定:这是自己家? 房子呢? 自己家的房子这么没了? “大哥,咱家呢?”虞问了句。 “有我的地方就是家!”崔渔面色忧郁的看着夕阳夕下的太阳。 “说人话。”虞这几日跟在崔渔身边,受到崔渔影响,也恢复了几分少女的俏皮。 “我说咱们的家就这么没了,你相信吗?”崔渔伸出手比划着:“就那么大的家,忽然间就消失了,你信吗?” “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虞明显不信。 “看来只能去睡井下了。”崔渔抓了抓脑袋:“明天在找二郎盖个房子,正好趁机去修一个猪圈。” 不多时杨二郎也回来了,一双眼睛看着旁边空荡荡的院子,还有自家消失了一半的房子,整个人有些发呆。 “这回发生了什么?该不会是又有人烧了此地的房子吧?”杨二郎苦笑。 “倒不至于,只是发生了一点意外,明日只能重新建造院子了。”崔渔看着杨二郎:“没修建好房子之前,只能去山中住着了。” 杨二郎有些郁闷,前几日房子才被那王涛烧了一遍,好不容易修建好,想不到竟然又要重建了。 崔渔笑着拍打杨二郎肩膀:“大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咱们这回不但要盖房子,还要重新修建一个大猪圈。” 杨二郎虽然无奈,也只能接受现实。 崔渔与虞回到了井下,再次回到石室内。 “那老道士回来了吗?” 崔渔问了一声,一边说着点燃烛火。 “师傅阳神去了极西之地,据说在极西大荒之中,有我人类无上大能‘佛陀’开辟佛国,其佛光照耀九天十地,在无数诡异的大荒中,为我人类开辟一处极乐世界。此去极西,足有十万八千里之遥,就算是师傅阳神出窍,也要三日的功夫。”虞低眉顺眼的伺候崔渔更衣。 “极西之地?佛陀?”崔渔面色诧异,他忽然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还从未见过和尚。 之前还觉得有些奇怪,还以为此方世界根本就没有和尚,谁能想到此时竟然听闻佛门的消息? 虞似乎怕崔渔不明白,在一旁开口解释:“我大周敕封中土三百六十五路正神,昔年大周为了推翻夏启,请练气士出山相助,所以大周于练气士同在,大周内各大名山大川皆被练气士占据。佛门虽然在中土不显,但出了中土之后,还有数万小国,中土之西所有国度皆信奉佛门,以佛门为尊。” “简单来说,中土归血脉者统帅,与鬼神共治。但因为练气士有从龙之功,所以是练气士的天下。而出了中土,就是佛门与诡异的天下。” “佛陀能在诡异存在的大荒开辟供我人类生存的国度,可见实力绝顶,比之中土绝不差。”崔渔琢磨着道。 “是了。”虞点点头:“守诚师兄今日说,我中土世界是血脉者的天下,鬼神次之,练气士与鬼神同。血脉者道力量遗传先天神灵,乃是真正皇天贵胄,拥有无穷潜力,成年便可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就算鬼神也要忌惮避让。练气士更是在周天子律令下隐遁世外。” “这世界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崔渔一双眼睛看向虞:“你体内的神血可曾吸收了?” “练气可以加快血脉与身躯的融合速度。”虞看着崔渔,眼睛放光,露出一抹期待之色。 崔渔也不吝啬,为虞灌注了血脉之力,然后才吩咐道:“你就在石室内休息,我要去寻个没人的地方练功。” 说到这里崔渔面色严肃:“很重要的练功。我练功之时,你万万不可靠近我,就安静的呆在石室内,那里也不要去。更不要去找我,不要靠近我身边。” 虞闻言看着又些昏昏的石室,还有昏昏烛火,一双眼睛怯怯的看着崔渔,又些欲言又止。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说?”崔渔察觉到了虞神情的变化。 “没!没有!大哥自去就是了,虞会在这里乖乖等大哥的!”虞大眼睛瞪着他。 “等着我!密室内有充足的食物,你不用担心。记住了,千万不能去找我。”崔渔又叮嘱了句。 他是怕虞不知深浅,贸然接近自己,被时间之力冲刷成灰尘。 “知道了。”虞看向崔渔:“主人,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很快,一夜的功夫或许就成了。”崔渔摸着虞的脑袋笑眯眯的回了句。。 第五十五章 定海神珠的三重天境! 崔渔觉得,用不了一夜的功夫。 想象一下,一个呼吸就是一百零八滴神血,人一夜有多少呼吸? 如果是按照二十次每分钟计算,一个小时是六十分钟,每分钟呼吸一千两百次。 一夜按十个小时算,那也就是一万两千次。 每次一百八十滴神血,一夜下来就是二十一万六千滴。 二十一万六千滴神血啊! 一个正常的先天神灵身上只能有十二万九千六百滴,这是定数! 不可打破的定数! 把一个先天神灵榨光了,也榨不出这么多的神血啊? 就算每分钟按十次呼吸来算,每次呼吸六秒。一个小时也有六百次。 按照十个小时来算,一夜下来那也是六千次呼吸。 每次呼吸一百八十滴神血,那也是一个堪称海量的天文数字。 这般庞大的神力要是还不能祭炼定海神珠,只怕这定海神珠永世都无法祭炼了。 崔渔有些惋惜自己的肉身强度还不够,不能完全适应神血的力量,否则自己怕是已经神血圆满,进化为半神了。 崔渔摸了摸虞的脑袋,然后一路走到洞窟最深处,所有诡异之力‘见到’崔渔后退避三舍,纷纷退到了一旁,叫崔渔连根毛也吸不到。 崔渔面露不虞之色:“真小气!不就是吸收你一点力量吗?你和人家时间之力学学。” 崔渔一边说着,盘坐在高台下,下一刻紧箍咒的诡异之力溢散而出,崔渔整个人直接化作钻石形态,铺天盖地的时间之力浩浩荡荡向崔渔笼罩了过来。 然后无穷神血被转化出,滔滔不绝的灌入定海神珠内。 伴随无穷神力灌入定海神珠,崔渔口中的定海神珠散发出一股玄妙变化,第十二重禁制刹那间被祭炼大圆满,崔渔的神力已经覆盖到了第十三重禁制上。 等到崔渔的神力占据定海神珠的第一重禁制后,一道信息流淌而出,叫崔渔不由得愣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阅读着脑子里的定海神珠之力,崔渔心中恍然大悟。 定海神珠前十二重禁制是一道法则,唤做:水。 能借来三山五岳海水之力,加持于神珠之上。乃是水之法则,能掌控天下万水。 中间的十二道禁制,乃是水之法则极致,但诞生出的变化,唤做:规则。 乃是‘冰’之力量。 绝对零度,冰封万物,甚至于冻结一切时空,使得时间静止,万物归墟。 但想要驾驭这等极寒之力,却需要浩瀚无穷的神力,只怕先天神灵复苏,也无法催动绝对零度的力量。 至于说第三重,也就是最后的十二重禁制,掌握的是什么力量,崔渔心中不知,但只要自己祭炼过去,必然可以揭开。 伴随崔渔不断灌注浩瀚的神血之力于定海珠内,崔渔祭炼定海神珠的禁制势如破竹。 第十三重禁制,三十个呼吸。 第十四重禁制,五十个呼吸。 第十五重禁制,半盏茶的时间。 第十六重禁制,足有一盏茶的时间。 第十七重禁制,耗费了半个时辰。 第十八重禁制,半个时辰。 第十九重禁制,半个时辰。 第二十重禁制,足有一个时辰。 第二十二重,一个时辰。 第二十三重,一个时辰。 第二十四重,足有两个时辰。 至此定海神珠中间的十二道禁制,已经被崔渔炼化成功。 就在崔渔炼化中间十二道禁制成功的时刻,自家只觉得似乎进入了一方奇妙天地,整个世界都是冰雪国度,天地间飘荡下片片雪花。 雪花落下,时间冻结,天地万物被冰封。 万物归墟,一切停止。 然后其中的一朵雪花猛然加速,打破了时空限制,直接从定海珠内撞出,落入了崔渔灵魂内,形成了一道雪花形状的印记。 眼前时空倒退,被冰封的时间溶解,天地万物法则皆恢复了流转。 然后崔渔感应着雪花内传来的信息,脸上露出一抹奇特的表情。 “神通是好神通,只是想要催动,唯有那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才能做到吧。”崔渔摇了摇头。 那道雪花是一道印记,一道规则印记。 崔渔估算了一下时辰,然后看向定海神珠的后十二道先天禁制。 滔滔不绝的神力灌注了去,崔渔开始祭炼定海神珠的后十二道禁制。 第二十五道先天禁制,崔渔竟然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好像是重新祭炼一样。 果然,伴随定海神珠的第二十五重禁制炼化,一道信息灌入崔渔脑海。 “神!神的力量!” 崔渔看着脑海中的信息,眼神里露出一抹震惊。 后十二重先天神经,调动的是‘神水’的力量。 何谓神水? 如三光神水! 一元重水! 黄泉之水! 等等,无数蕴含独特法则的神水,乃至于开天辟地的先天之水。 “这三十六重先天禁制,每十二重都是一条完整的法则大道,并没有高低之分。而三十六重先天禁制组合在一起,就会形成一道完整的本源之力。” 崔渔感受着第二十五重禁制传来的信息,瞳孔急剧收缩,张得老大,接着滔滔不绝的神力浩浩荡荡的灌注了去。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崔渔沉浸在修炼之中,整个人似乎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无数道声音,犹若失叮叮当当的电子音,在崔渔耳边传来: 【神血+108】 【神血+108】 【神血+108】 【……】 【无名口诀+1】 【无名口诀+1】 【无名口诀+1】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忽然崔渔脑海中气机变化,眼前信息版面一阵抖动,接着崔渔眼前的信息刷新: 【叮,无名口诀汇聚完整。】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 【拥有此口诀,可以调动昆仑镜之力。】 【注1:你将有机会夺得昆仑镜的控制权。】 【注2:代价,豁免昆仑镜之力。】 崔渔正沉浸在滔滔不绝的神血之力灌溉中,忽然眼前信息版面一阵剧烈晃动,然后猛然刷新,天赋神通篡夺也为之停止,体内再也没有新诞生的神血之力源源不断的供给。 “啥玩意?完整的昆仑镜操控法诀?”崔渔惊醒,看着眼前信息版面,尤其是那昆仑镜的口诀圆满,更是明晃晃的刺眼。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三万八千缕。】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物质转化(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 【妙法:紧箍咒法。】 感受着脑海中的信息,崔渔目光落在了昆仑镜操控法诀上:“你倒是给我个昆仑镜啊!就给我一个昆仑镜的口诀有什么用?而且还免疫昆仑镜的侵袭之力,那岂不是说自己没有了昆仑镜的加持?自己源源不断的神血又泡汤了?” “不要这么玩啊!我的定海神珠还没有祭炼成功呢!”崔渔忍不住心中一阵哀嚎。 他又没有昆仑镜,给他昆仑镜的操控口诀做甚? 就算是给他昆仑镜的操控口诀,他也没有昆仑镜可用啊! 最关键的是,他的定海神珠没有祭炼完成,哪怕是叫他将定海神珠祭炼成功,再失去了时间之力的供给也行啊。定海神珠三十六道禁制,他不多不少正好祭炼了三十重禁制,剩下的六重禁制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祭炼。 “就是有点愁人,还剩下六重禁制了,要是能完全祭炼,这可就是我掌握的第一件先天灵宝了。”崔渔口中吐珠一颗珠子,此时定海珠已经由深蓝色化作透明,犹若一颗毫无杂质的透明水晶球,周身散发出一点点淡蓝色光泽,细看那珠子似乎有万千水脉之力在流转。 珠子很小,只有龙眼大小,但一眼望去似乎能看到无穷无尽的大海。 崔渔打量了一会定海珠,然后张开嘴重新将定海珠吞下,然后藏入了唾腺内。 看了一眼上方耀耀红日,崔渔心中啐了一口‘诡异也会欺软怕硬’后,转身向石窟外走去。 算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天该亮了。 崔渔迈步在石窟内走着,石窟内一片昏黑,只有崔渔手中的灯笼散发着微微光泽。 走了片刻,一道压抑的啜啼在洞窟内若隐若现传开,惊的崔渔脊背发麻,汗毛瞬间耸立起来。 你能想象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路上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唱歌声吗? 亦或者一个人在家时,水龙头忽然被打开的声音吗? 崔渔凝神站定,吸了一口气侧耳倾听,却不见诡异的气机,随机呼出气息:“不对啊!,我已经修成大神通,怎么还会惧怕区区诡异之力呢?” “我反倒是应该巴不得有诡异之力才对。”崔渔眼睛里露出一抹谨慎,身上的肌肤却悄无声息间转化成了钛合金,然后一步一步的在洞窟内走着。 走出三十几步后,空气中的啜啼又一次传来,似乎比先前清晰了几分。 “有人在哭!”这回崔渔听得清楚明白,随即迈出脚步大步走出,也不惧怕诡异侵袭,只是又走了三百步后,哭声越来越近,崔渔终于发现了哭声的来源,就是自家开辟的练功石室。 “是主人吗?”遥遥的就听到石室内传来一道压抑的哭腔,黑暗中一道人影奔了过来。 “是我!你这丫头哭什么?”崔渔心中放松下来,钛合金肌肤转化,重新化作血肉之躯。 只见黑暗中一道人影划过,下一刻崔渔就觉得怀中一阵温热,虞弱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油灯灭了!我怕黑!主人又不许我走出去找你,我……我……我害怕!” 你一个血脉者还怕黑? 崔渔愣住,然后抱住怀中娇弱的身子,怀中少女战战栗栗瑟瑟发抖,犹若是黑暗中颤栗的小鹿。 然后一股记忆从脑海中涌现,那是一个大雪天,万籁俱寂天地间一片昏黑,寒风吹得山间树梢上发出道道凄厉的嚎叫。 从山中赶回来的崔渔,路径两界山的一处破庙,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手中拿着一只暗红的火把,在寒风中哭啼。 那个时候的少女才只有五六岁大小吧? 纵使是身躯已经僵硬,可手中却依旧攥着那暗淡的火把。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在黑夜中出现在破庙内,崔渔印象最深的一幕就是那个娇怯的少女,在寒风中用身子呵护着暗红的篝火,可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把逐渐熄灭。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开始畏惧黑暗。 黑暗会吞走她的亲人,会带来死亡! “有没有火把,我怕娘在黑暗中,再也看不到我了!她要是找不到,会着急的!” 崔渔脑子里回忆着虞的话语,然后少女就直接昏了过去,从此以后崔渔就多了一个跟在身边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小女奴。 时间太久了,久远到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少女很怕黑! 他还记得,不论自己离家多远,回来的多晚,家中总有一盏烛火照亮门前的路。 “不怕了!不怕了!”崔渔摸了摸少女的头。 “我怕你被黑暗吞掉,就和娘一样,再也回不来了!留下我一个人不知该怎么活下去。”少女在崔渔耳边喃喃。 崔渔拍了拍少女脑袋:“莫要怕了,我不是回来了?” 崔渔抱着少女:“走!咱们回家。” 崔渔将油灯交给少女,少女双手死死攥住油灯,面色发白看起来惊吓的不轻。 很少有人会不惧怕黑暗! 尤其是一个心里有了阴影的女生! 主仆二人爬出井底,此时天边耀日东升,崔渔与少女从井底爬出,贪婪的看着天边朝阳。 “每次从井底爬出来,我都觉得自己又死了一次,又回到了那一晚,茫茫大雪之中,天地间一片昏黑,娘给我留下一只火把,就走入黑夜中再也没有回来。” 虞一双眼睛盯着天边的紫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肯松开。 “或许你娘后来又回去了,只是你跟我走了。”崔渔摸着少女脑袋。 “我在那个破庙,已经呆了八天了。”少女声音低沉压抑:“我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被黑夜抓走了!” 第五十六章 这么单纯的心猿你都骗 崔渔听着耳边犹若梦呓般的话语,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言语。 “今个怎么唠唠叨叨的续说往日里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了。”虞挠了挠头,转头看向崔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大哥,叨扰你心情了。” “倒是没有叨扰我心情,你往日的事情,以前从没和我提起过,今日听了好生心酸。”崔渔伸出手去擦拭着虞脸上不曾干涸的泪痕:“回家吃肉。” “嗯,对!回家吃肉去!”虞兴高采烈的道。 走过村子,看着家家白帆悬挂,一股悲切之意升起。 搞笑的是那些办丧事的村民,看到走来的崔渔后竟然主动弯腰行礼:“见过崔兄台。” “崔兄台往哪里去?” “崔兄台有时间来我家喝酒啊!” 一群人不断点头哈腰,眼神里充满了谦卑。 “主人,你明明杀了他爷爷,他为什么还要对你笑?还要讨好你?”虞看着一个个弯腰讨好,脸上满是谦卑的村民,露出不解之色。 “我又没杀他,杀的只是他爷爷罢了。你真以为爷孙感情会有多好?”崔渔嗤之以鼻:“虞,你要记住了,这世上最可靠的是感情,最不可靠的也是感情。” 孝子贤孙哪里有那么多? 你去农村看看,七老八十的老人,一旦瘫痪在床,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还不是任由儿女打骂?简直是生不如死。 仇恨不能当饭吃,活人还要活着。 崔渔嗤笑一声,然后走入杨二郎只剩下一半的院子里,对着虞道:“去烤肉吧。天天吃肉也腻味了,什么时候喝点米粥。” 虞在旁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吃肉还不乐意呢,有的人可是连草根树皮都吃不上了。” 崔渔拿起木剑,又开始一板一眼的练习剑术,伴随崔渔日夜不辍的修炼,终归是有了几分样子。 “对了,老道士有没有说如何镇压心猿?”崔渔练剑到一半,活动手腕的时候,忽然开口问了句:“我天天念经,或者是我天天听他念经,有什么用?我能听到,心猿又不能听到。” “心猿、意马就是你的心,你本体的所见所闻,心猿纵使是隔着千百里,也能听得到看得到。”虞解释了句。 “心猿、意马实际上与练气士的阳神类似,不过道家是阳神,他是魔主罢了。眼下那心猿刚刚脱壳而出,离不开你百里之地。但是等他接受外面的信息,在外面待的越久,离你就会越来越远。伴随着心猿不断汲取众生七情六欲壮大自己,总有一日会成熟,彻底脱离伱,然后在回来吞噬你,取而代之!” “若有机缘,心猿与域外天魔融合,将会进化为不可思议的存在,无形无相寄托于众生心中,从此不死不灭登临魔主位格,到那时在无人能制。”虞一边烤肉一边解释。 “你是说,咱们现在说话谈话,那心猿都能听见?”崔渔眼睛亮了。 “当然,你就是他的眼睛,他就是你的一点念头。”虞点点头。 崔渔见此沉默不语,心中开始嘀嘀咕咕的打起了小算盘。 他的紧箍咒是炼制出来了,可如何给心猿、意马戴上,还是一个技术活。 心猿、意马遁地术高深莫测,就算南华真人也奈何不得,崔渔可不认为自己能抓得住那块石头。 而且心猿、意马也不傻,怎么会自己想要给他戴上紧箍咒,心猿就会主动乖乖的戴上呢? “还需智取。心猿毕竟刚刚诞生,虽然本事诡异,但智慧却没有成长的那么高。不论是在如何强大的妖魔,都需要时间成长起来。”崔渔脑子里无数念头闪烁。 “师傅说了,现在那只心猿、意马,只有三五岁小孩子的心智。要是等他在尘世中厮混的时间长了,见惯了尘世中的尔虞我诈,汲取众生的七情六欲为养分,到时候就算佛祖降临也无力回天。”虞伸出三根手指:“三年!你只有三年时间!三年之后,对方就会脱壳成熟。三年内你要是不能降服心猿,对方就会吞噬你的精气神,取而代之。” “三五岁小孩子的智商。”崔渔眼睛亮了。 小孩子最好糊弄了。 不过自己所见所闻,都会成为心猿的见识,想要设局在心猿面前等于不设防,却是一个麻烦。 崔渔心中智慧之火闪烁,他想起了唐僧西游降服悟空的过程,脑子里忽然有了一点点灵感。 “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有了降服那心猿的手段。”崔渔眼睛一转,看向了虞。 虞闻言一愣,扭头看向崔渔,却见崔渔对自己挤眉弄眼,虽然不知崔渔在搞什么东西,但还是配合道:“不可能,就连师傅都不能降服魔主,那魔主已经借体重生,你有什么办法降服魔主?就算是西天佛老来了,也只能念经渡化一番而已,我不信你有如此手段。” “哈哈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纵使是周天子、三皇五帝,也未必能将大千世界认全,更何况是区区南华老道。”崔渔得意的道。 “我不信,你难道比佛老还要厉害不成?那可是魔主,只能靠经文渡化,那里有手段降服?大哥莫不是欺我年幼见识短浅,故意诓我?”虞嗤之以鼻。 看着虞的表情,崔渔心底暗笑:这丫头演技还挺像那么回事。 就见崔渔面色一变,似乎因为虞不相信自己,整个人面红耳赤的站起身:“你不曾见识过我的手段,安能知我没有降服那孽障的手段?” “你有何手段可以降服那孽障?除非你拿出来,否则口说无凭,我怎么能信你?”虞配合的天衣无缝。 “我……这等密宝,岂能随意拿出来示人?万一被那魔主看去,岂不是坏事?”崔渔面红耳赤,梗着脖子道。 “哼,大哥就是吹牛说大话,我不信你有如此本事,你就是在诓我。”虞撅起嘴巴,眼神里露出一抹不屑。 崔渔看到虞质疑自己,整个人跳脚急眼了:“那个诓骗你?那个说大话?也罢,你既然不信,教你看上一眼,料想也无妨。就算是那心魔发现,也奈何不得。” 崔渔说着话自袖子里小心的掏出两件彩光闪烁之物。 一个是那细若金线的紧箍咒,还有一个是定海珠。 “这是什么?”虞看到崔渔果然掏出两件宝物,露出好奇之色,心中越加好奇,崔渔演戏想要做甚。 “贤妹且看此珠,此珠唤做:光明珠。最是克制一切心魔之属,有开天辟地毁灭乾坤的威力,我平日只要将那光明珠藏在口中,只要魔主一现身,我就将光明珠吐出,那光明珠会照射无量神光,笼罩无量世界,笼罩十方寰宇。莫说是那心猿、意马,就算域外天魔降临,也要被此光明珠内的神光净化镇压。”崔渔得意的道。 虞一双眼睛看着定海神珠,就见其先天意境流转,果然气象万千非同凡响,这回是真的惊讶到了:“大哥竟然有如此宝物?” 虞此时已经入戏,看着气象万千的定海神珠,竟然有几分相信崔渔确实有本事将那魔障消灭。 “此等宝物既然是灭魔神器,大哥怎么拿出来了!万一被那心魔瞧了去,那心魔有了防备,可怎生得好?大哥快快将宝贝收起来,可千万不能叫那魔障看了去,万一有个闪失,岂非不妙?”虞声音里满是焦急。 “哈哈哈!哈哈哈!倒也无妨,就算那孽障看了去又能如何?他又夺不去!况且,我还有第二件宝物降服他。”崔渔拿着手中的紧箍晃悠。 他相信那心魔必然已经看到了自己炼制紧箍咒的过程,只是不晓得紧箍咒的用处。但是炼制紧箍咒的三种材料,以及那三种材料恢弘浩荡的气象,才是迷惑那心魔的关键。 李家村十里之外,村口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上,此时竟然长出两只耳朵,神情严肃的对着空气倾听,好像在窃听什么隐秘。 “这又是什么宝物?”虞好奇道。 “此物唤做:大威天龙十方功德无量增幅千倍接收器。”崔渔信口胡诌。 “什么东西?”虞听的迷迷糊糊,这回她是真的懵了。 “此物乃是神秘人赐予我降服那孽畜的第二件宝物,只要将此宝戴在头上,就可获得十方神佛、八方鬼神、一切无量神灵的威力加持,有重开地水风火,在塑乾坤的伟力。”崔渔得意的将紧箍戴在头上,摇头晃脑道:“那孽障不来则罢了,要是来的话,就是他的死期。” “此宝竟然有如此威力,大哥莫非诓我?”虞瞪大眼睛:“小妹不信,除非大哥借我看看。” “看看就看看,只是还需谨慎仔细些,不可遗失。”崔渔随手将紧箍咒摘下来,递给了虞。 虞拿过紧箍,放在手中打量一番,却见那紧箍咒近乎于虚实之间,内有无穷气象,无穷神圣气机流转,一股股古老沧桑的气息飘荡,似乎天地重开地水风火之力在其面前也是寻常。 拿在手中打量一番,又看了崔渔一眼,然后二人目光交换信息,恰在此时木架上火焰噼里啪啦作响,油脂在火焰中炸开。 “不好!烤肉要糊了。”虞拿着紧箍咒,连忙去看向火堆,果然就见烤肉已经糊了,一股难闻的气息散发出来。 连忙手忙脚乱的将紧箍咒随手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去转动火堆上的烤肉。一旁崔渔业故意不去理会凳子上的紧箍咒,然后去手忙脚乱的帮忙搬开烤肉。 李家村外 那块青石变化成一只手掌,猛然一锤地面:“想不到他炼制那两件宝物,就是专门为了克制我的!” 他时刻关注着崔渔,自然察觉到了崔渔炼制紧箍咒时,那三种材料恢弘浩荡到难以想象的伟力。 在那股力量面前,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蝼蚁,那股气机随意中的一道,都能将自己给抹去。 他本以为崔渔炼制的是什么异宝,用来对付陈家人,可万万想不到那件宝物竟然是为了对付自己。 “那‘大威天龙十方功德无量增幅千倍接收器’乃是此人亲自炼制,其威能、恢弘浩荡的气象,是我亲自感知,若用此物来降服我,我必然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青石心乱如麻,随即猛的一拍地上泥土:“不行!那件宝物我必须要得到!我要是戴上那‘大威天龙十方功德无量增幅千倍接收器’,整个世界谁还是我的对手?管你西天佛老,周天子,还是那些老不死的练气士,都只是一只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罢了。” “可那‘大威天龙十方功德无量增幅千倍接收器’如此贵重,乃是对方专门为了克制我而炼制,必然会随时带在身上,片刻不肯离身,我想要将其盗取过来,有些困难啊。对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给我机会?除非对方失误!可是对方千辛万苦炼制出此宝,又怎么会不百般小心,忽然出现失误呢?”青石就像是一个人一样,竟然长出两双腿,在地上走来走去,露出一副焦急的表情。 终究是三五岁孩童的智商,而且他还亲自感受到过三尸虫、清净土、六根铁的恢弘意境,此时已经被崔渔给骗了过去。 要是再给对方三年时间接受天地间的气息,不断吸收众生七情六欲成长,到时候智计如妖,成为天地间最为狡猾的魔主,谁还能诓骗他? 就在心猿心中万千念头闪烁,迟疑不定之际,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画面。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蠢女人竟然随手将宝物扔在了凳子上? 随手扔在了凳子上?真当他魔主是吃素的吗? “机会!机会啊!这可是老天赐予我的机会!此方世界已经数十万年没有魔主诞生了,这是我的机会!这是魔道气运为我带来的机会!”那青石一颗心脏砰砰狂跳:“天助我也!合该我魔道当兴!老天给我的机会!只要戴上那‘大威天龙十方功德无量增幅千倍接收器’,我就可直接无敌于天下,寄存于众生心中。” ps:推荐一本仙侠大佬的书《黑神话:大唐》。链接在下面,书荒的小伙伴们可以去看看哈。 谢谢大家 感谢各位读者老爷们的一路追读支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今天中午新书上架啦! 今天中午新书上架啦! 今天中午新书上架啦! 早晨书荒没书看的兄弟们可以看看作者君老书,点开笔名就能看到,五本都是精品,虽然存在争议,但值得一看。 半年不写稿子了,说实话刚刚开新书的时候,有点忐忑。但是当看到那些熟悉的ID,一群老兄弟们的ID时,作者君心中五内杂陈一言难尽。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谢谢啊! 谢谢各位老兄弟陪我一路走来。 感谢新兄弟们的加入! 新书大家应该看到了,作者君正在很努力的改变自己的风格,努力避开所有毒点。 说实话,作者君这一年的日子也是一言难尽。扑了两本,真的特别特别需要成绩支撑。但是作者君不卖惨哈。 这几个月努力学习,避开以前毒点,控制节奏,叫大家看的爽快。 另外说一件事,大家的打赏,作者君没有在章节里感谢,就是不想大家破费。大家能帮忙订阅一下,叫作者君活下去就已经很感激了,所以作者君不希望大家打赏。 新书上架了,感谢大家一路追读,叫作者君吃完所有推荐。 有能力的兄弟呢,每天一根烟钱,每个月一瓶饮料钱,送小作者一程。那些经济不富裕的呢,大家一路追读,帮小作者把所有推荐都吃完,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小作者心中就已经很高兴了。谢谢大家哈。 作者君写书初衷就是希望大家大家茶余饭后,喝着饮料、吃着外卖、抽着烟的时候看这本小说的时候,心中来一句:“这小子的书值得老子一根烟钱,这小子的书值得老子的一碗炒饭钱、一瓶饮料钱。可不能叫这个可怜的小作者饿死。”然后顺手两毛钱订阅一下,足矣! 老规矩:学生党算了,给你们记账上,工作赚钱给我补个订阅啊。上班族养家糊口,房贷结婚紧巴巴的兄弟们呢也就算了,有机会在别的作者书友群里帮小作者推荐推荐增加增加人气,捧个人场投投票,帮忙宣传一下足矣,大家都不容易,作者君不勉强哈。作者君写书的初衷就是为了大家茶余饭后消遣,可不是给大家本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的。 咳咳,和那些经济比较富足的兄弟们求个订阅哇。这本书作者君会好好写,不水文,努力对得起大家的订阅。避开所有毒点,努力写一本爽文。 另外,和以前前几本被我虐出心理阴影,被我禁言的同学们说一声“对不起”。我给大家道个歉,咱们在这里一笑泯恩仇吧…… 对不起了哈以前被禁言的兄弟们。 另外:十年老作家给大家推荐一下九命的编辑“培根小姐姐”,一句话一个表情包的小姐姐你值得拥有。大家想投书,可以选择二组培根小姐姐哦。联系方式挂在书友群里,可以进群加我找我要。 就这样,上正文…… 第五十七章 心猿: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本尊获得了专门对付我的宝物,那光明珠不必说了,那‘大威天龙十方功德无量增幅千倍接收器’我却必须要获得。”心猿眼睛放光:“我要是有了此宝,就能快速脱胎成熟,化作寄托众生心中的魔主,自此后众生不灭,我将不死。到那时就算西方佛老亲自降临,面对我也要退避三舍。” 说完话心猿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黄烟扎入了地面。 小院内 崔渔与虞手忙脚乱的收拾烤架,二人对视一眼,虞发出一缕疑问:“你确定那心猿会上钩?” “试一试。那心猿不过是三五岁小孩的智慧,安心等候就是。”崔渔同样回应一个少安母躁的眼神。 就在此时,地上忽然一股黄烟卷起,接着一只石头手掌从地底钻出,一把将那紧箍拿在手中,然后整个身躯从石头内跳出: “哈哈哈,这‘大威天龙十方功德无量增幅千倍接收器’属于我了。本尊,你苦苦炼制的神器,从今日起就归我了。” 一道猖狂的笑声响起,只见石头拿着紧箍咒,身子上裂开一道口子,话语从口子中喷出。 “他会说话?”崔渔愣住。 一块石头怎么会说话? “哼,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一日修行,遍抵得上尔等凡夫俗子十日道行。我没有瓶颈,只要源源不断的汲取众生念头,实力就可以疯狂增长无限暴增。要是有足够的七情六欲之念,就算明日飞升也是寻常。”石头得意一笑,手中摆弄着紧箍咒: “愚蠢的本尊,愚蠢的女人,如此至宝怎么能随意给人观看?又怎么能随意的放在地上?哈哈哈,却是天助我也,此宝属于我了。” “只要戴上这‘大威天龙十方功德无量增幅千倍接收器’,我就有实力吞了你,取代你的身份活在世上,到那时我就是真真正正的活过来,成为这世上最大的魔主。”此时的心猿说不出的得意。 “阻止他。”崔渔给虞使了个眼色,然后二人齐齐向心猿扑过来。 “哈哈哈!晚了!太迟了!”心猿看着扑过来的二人,露出一抹轻蔑笑容,下一刻将紧箍举到头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戴在了头上。 看到心猿竟然如自己心中预测的剧本一样,毫无心计的将紧箍咒戴在头上,崔渔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脚步顿住,嘴角裂开一道缝隙。 一旁的虞也是停下脚步,看向叫嚣的心猿,目光偏转落在崔渔身上。 “哈哈哈,我乃魔主,九天十地唯我独尊。诸天无量神佛之伟力加持于我身,我将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心猿仰天狂笑: “崔渔,今日我就要吞了你,取代你的身份、命格潜伏于人世之中,你还有何话可说?死到临头,可还有遗言?” “孽障,死到临头还敢嚣张?”崔渔得意的看着心猿:“你中计了。” “中计了?”心猿闻言一愣。 就在其说话的功夫,紧箍咒落肉生根,竟然渗透入青石内,消失不见了总计。 “混账!你敢骗我!”心猿察觉到了不妙,连忙伸手去摸头上金箍,可哪里还有金箍的影子? “跑!”心猿也不傻,他只是单纯而已,听闻崔渔的话,已经察觉到了眼前都是骗局。 眼见着心猿要化作黄烟遁地,虞在旁边连忙招呼了声:“大哥,这厮想要逃走。” “逃走?往哪里逃?”崔渔一声嗤笑,接着双手掐诀,口中开始念诵咒语。 催动紧箍咒的咒语唤做《定心真言》,全篇共计八十一个字,崔渔口中念诵咒语,只听得‘哎幼’一声,那空中黄烟散落,化作一块顽石,不断在地上翻滚,双手死死抱住身子:“痛!痛!痛!痛煞我也!” 亏是心猿此时化身顽石,否则必然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伴随定心真言念动,顽石不断翻滚,口中痛呼不断。 痛!是真的痛! 不但心猿痛,崔渔也痛! 而且还是一模一样的痛! 崔渔就是心猿,心猿就是崔渔,二者一体,心猿是崔渔心中的杂念而已。 亦或者称之为崔渔身外身! 心猿痛,自然也疼在崔渔心间。 唯有切身体会到那等痛,才会知道是如何的痛! 不过此时就是驯服心猿的关键时刻,万不可胆怯心虚,叫对方看出自己破绽,崔渔强忍着疼痛又念了三遍,这三遍简直渡日如年,方才停下咒诀: “孽障,你可认罪?可愿在我身边修行?” “是你!是你这厮使坏暗算我!”心猿从地上爬起,石头上演化出两只大眼睛,怒视着崔渔。 见到对方怒气冲霄,崔渔还要掐诀,心猿连忙道:“莫要念了!莫要念了!我在不与你为难了!再不敢放肆。” “果然?”崔渔问了句。 “绝不敢在放肆。”心猿连忙道。 崔渔满意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就在我身边好生修行就是。” 说到这里崔渔露出一抹得意笑容:管你什么邪魔外道,还不是要喝老子洗脚水? “本尊,你太阴险了!”心猿化作石头,大眼睛盯着崔渔,骂骂咧咧的道:“世人都说心猿狡诈,可你比心魔还要狡诈千万倍。心魔你都骗,你还是人吗?” 崔渔得意一笑:“和尔等邪魔外道讲什么道义,不比你等更邪恶、阴险,如何降魔卫道?” 崔渔一撩衣袍,心猿青石化作一道烟,直接落在了崔渔的屁股下,将椅子给推开,崔渔直接一屁股坐在石台上。 “我有件事要问你,你为何在此地能施展手段?难道就不怕时间之力?”崔渔问了句。 “主人,石头过了千百年,不还依旧是石头?这弥漫在空气中的禁忌之力,却影响不到我。”心猿得意一笑。 一旁虞看到心猿把自己身体去给崔渔当凳子的舔狗模样,笑着打趣:“这厮不愧是心魔,阴险狡诈之辈,最是不要脸,讨好人的手段是一等一的厉害。” “呸,你个坏女人,合起伙来害我,绝不是好东西。”心魔对着崔渔道:“本尊,这么阴险狡诈的女人,绝不能要!” “莫要吵了。”崔渔拍了坐下青石一巴掌:“今日我先与你说一件事,你日后绝不许叫我本尊。” “不叫本尊叫什么?难道你喜欢别人叫你主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你又何必在嘴皮子上占我便宜?不过主人你既然喜欢听,叫你主人也无妨。”心猿贱兮兮的道。 崔渔闻言眉头一皱:“你这脑子也不想想,你叫我主人、本尊,日后你在外面惹出祸事,岂不是要牵连到我?” “主人你的意思是,日后允许我自己出去玩?”心猿抓住的重点似乎又些不一样。 “嗯????”崔渔拉长音。 “那我叫你什么?”心猿压低嗓子。 崔渔略作沉思,然后目光扫过院子,落在了虞的身上:“不如你叫我狗贼!” “狗贼?”虞在旁边愣住。 坐下心猿更是笑出了猪声:“狗贼好!狗贼好!就叫狗贼了。” 心里暗自道‘这个大傻子,我还从未听闻世上有人主动要求别人叫自己狗贼的呢。’。 “你这蠢货知道什么?你叫我狗贼,咱俩在外人面前势如水火,外人是绝不会将你我想到一处。只会将咱们当成敌人!你想一想,万一以后咱们遇上解决不了的大敌,趁机暗算一下……”崔渔得意的抚摸着下巴。 心猿不笑了,整个人再也笑不出来了,一双滴熘熘的大眼睛不断乱转:“学到了!他娘的,今日可算开了眼。不愧是能将我化形而出的本尊,我这一身的智慧、阴谋诡计都来自于他。他的智慧都演化出心魔了,我竟然还敢小瞧他,这次的亏真的是不冤!权就当攒个教训,以后再想办法翻盘。” 一旁虞的下巴也差点落在地上,同时心中也在敬佩崔渔的深谋远虑。 虞切割下一块烤肉递给崔渔,崔渔不紧不慢的吃着烤肉问了句:“你都有些什么本事?” “我本身就是你的一缕念头,念头无形无相不死不灭,只要你不死,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杀的死我。不死不灭算不算是本事?”心猿道。 “算!当然算!”崔渔点点头。 “我又借石头化形,得了一点天书的力量,掌握了一点天生神通,可以遁地无踪一去百里。又可以汲取大地之力壮大自己,算不算是本事?”心猿又问了句。 “算!”崔渔点点头:“这本事着实不错,逆天至极。” 遁地术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最逆天的本事之一。 “还有吗?”崔渔问了句。 “还有就是我心魔的本事了。吸取七情六欲以及众生的杂念为养分,可以无限制的壮大自己。我还能操控众生情绪,一点念头寄托于众生心中。”心猿看着崔渔:“然后就没了。没有蜕变为魔主之前,我的本事其实也是有限。唯有蜕变为魔主,那个时候我才是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崔渔端坐在石台上若有所思。 “大哥,他没说实话。”一旁虞补刀,目光灼灼的看着心猿。 “小恶婆,大爷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心猿恶狠狠的威胁着他。 “还有什么本事?”崔渔懒得理会心猿,对方都被紧箍咒镇压了,还能翻天不成? “地上的石头,根本就不是他的本体,只是他的魔胎寄宿之物罢了。那魔胎隐匿于青石之中,只要魔胎寄宿于某物,便可获得某物的本源法则,解析出神通。”虞在旁边揭穿了心猿老底: “师傅说过,心猿溶于土石,获得遁地术、大小如意之术,乃至于大成后法天象地、搬山倒海。若溶于水,则可掌握与水有关的神通。溶于火,可掌握于火有关的神通。魔无本象,一切都是皮囊,万物皆可抛弃。天魔本质无形无相,寄托于众生、天地万物之中,不论是寄托什么,都会解析对方根本法则,然后掌握对方的神通手段,最后取而代之,将对方化作养料。” 崔渔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坐下青石不再言语。 “你既然托身于我,当知道陈家吧?”崔渔一边吃着烤肉,一边不紧不慢的问了句。 “当然知道,你要问什么?”心魔说到这里,情绪忽然激动,整个人语气高昂起来:“你不会是想要搞事情吧?你要是想搞事情就和我说啊!我最拿手了!” “替我去搞清楚陈家底细。还有,五行武馆的石龙,你要有时间,替我去监视一下。”崔渔吩咐了句。 “好好好!这才是我的好本尊,我最喜欢搞事情了!平凡庸俗的人生,绝不是我们的人生!我们的人生就是搞事!搞事!祸乱天下!”说完话直接钻到地底,崔渔整个人直接四脚朝天坐空,气的嘴角都不断在抽搐。 “大哥要对陈家与德隆武馆动手?”虞童孔一缩。 “只是查查底细而已,看看有没有机会借刀杀人。”崔渔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很多事情,我暂时还没有想明白,没有考虑清楚其中的因果关系。就像是德隆武馆,绝不该有对付我的理由才对。” 崔渔觉得,自己眼下有三件必须要尽快解决的事情,第一就是陈家。第二就是德隆武馆。第三就是神力的恢复。 想要回复神力,不能单靠诡异侵袭。 其实回复神力最快的办法就是掌握练气术! 练气术吐纳日月精华,可以转化为体内神血的养分。 还有地下石窟,已经被自己给撸秃了,高台上的真相就在眼前,他要做的就是凿开一条通往高台的路,去看看高台上的真相,那高台上究竟藏匿着什么。 真的是传说中的吗? 传说中的是什么样?竟然能席卷九州大地? 的伟力,怕是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关于太古之前的传说,似乎在自己的眼前很快就要揭开了。 “该去听经了。”想到这里崔渔将最后一口烤肉塞到嘴里。 “你不是已经镇压了心魔吗?”虞愣住。 又要搞什么东西? ps:各位大老们,小作者求一下订阅。 第五十八章 四万八千烦恼 “我是镇压了心猿,但并不影响我听道啊。”崔渔对着少女眨了眨眼睛。 “还有,我镇压心猿的事情,可不要对老道士说。甚至于关于心猿的事情,咱们打死也不承认。”崔渔看着卡哇尹少女,仔细叮嘱了句。 “为什么?”少女不解。 “这是个吃人的世道,凡事都要留一手的好。老道士都要如临大敌的心猿,却被我给随手镇压了,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想?”崔渔道:“可以留作后手。” 然后拍了拍虞的小脑袋:“照办就是。” 崔渔说完话拿起蒲扇,迈大步向山林间走去。 至于说隔壁的杨二郎? 早就去山中狩猎了。 小山头 草庐内 老道士南华手中编织刍狗,一双眼睛在滴熘熘的转动,似乎在想些什么东西。 张角低头看着经书,小道士守诚仔细的擦拭一柄如意。 山间一切平静,似乎昨日偷书的事情,并没有被人发现。 “道长安好。”崔渔迈着散步悠哉悠哉的从山下走来,腰间垮着一柄木剑,虽然身穿粗布麻衣,但却自有一股难以言述的气度。 剑当然要配木剑,这个世道官府管制一切铁器。 不过崔渔手中的木剑,可不是寻常木头,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变成杀人如麻的钛合金剑器。 “是很安好,来得正好,我有一物给你。”老道士停下编织草狗,从袖子里掏出一竹简,扔在了身前:“前日我去西方极乐世界,在释迦佛老那里抄录了一本《大光明经》,专门镇压天地间的邪祟,修炼大光明意境,涤荡心中魔障,此经书乃西方压箱底的八大经书之一,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求来的。” “大光明经?”崔渔乐了,走上前拿在手中,果然有一股诡异之力流转,似乎有一无量神光自经卷内射出,直入自己的心底。 那光似乎犹若开天辟地之光,蕴含着无尽希望,有无穷玄妙。 可惜,那股感觉一闪即逝。 经卷中不可能有开天辟地之光,有的只是后人观摩天地法则,领悟出的意境罢了。 经卷中的诡异之力太弱,崔渔就连天赋神通都无法触动。 “我不识字。”崔渔看着上面一个个奇妙符号,抬起头看了南华真人一眼。 “守诚。”南华真人道。 “弟子在。”守诚连忙起身走上前。 “大光明经乃西方极乐世界涤荡心性的无上真经,洗涤心中一切杂念,叫一颗心犹若琉璃不染尘埃,从而感受到光明意境,修炼出心光,此经书最适合你。你去帮他背诵下来。”老道士到了句。 “弟子遵命。”守诚回了句,然后对着崔渔作出请的手势:“请信士随我来。” 崔渔与守诚来到一处树荫下,一旁老道士南华开始为张角与虞讲经说法。 守诚看到这一幕,眼睛里露出一抹羡慕。 “天资啊,真是要命的事情。这玩意天生的,羡慕不得。”崔渔在旁边坐下,对着守诚道了句。 “或许有机会获得太古灵药,能够改换资质。”守诚攥着手中的大光明经:“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资质也要有三六九等。” “你啊,就知足吧。你看看我,资质简直差到极点,那经书就算讲给我听,我也昏昏欲睡听不懂。人各有命。不过如此,命有八尺难求一丈。”崔渔嘴里叼着一根枯草,吊儿郎当的道。 “若说我资质差,天生不如人,那也就罢了,小道认命。可要是说信士资质不如人,我却不赞同。”守诚看向崔渔。 “哦?”崔渔好奇道看着守诚:“怎么说?” “信士分明天资纵横,乃天下少有的天资绝顶之辈,可惜却被心中杂念困扰,干扰了空明心智,所以悟性显得低下。”守诚看着崔渔: “师傅说施主体内有四万八千烦恼,若能扫除烦恼,必定可以心净空明。” “人的心性就像是大水缸,烦恼就像是缸中的水,大道就像是外面的水。不将缸中的水全部清除掉,外面的水怎么能进来?”守诚看着崔渔:“不将心中烦恼扫空,大道如何装的进来?”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崔渔闻言豁然顿悟,觉得眼前小道士不简单,绝没有平日里看起来那么简单。 “如何扫空杂念?”崔渔请教。 “有两种办法。”小道士看着崔渔,眼神复杂:“第一种就是不断化解心中自我执。比如说,你想要吃桂花糕,但却始终吃不到,所以心中念念不忘,这‘念念’就是一种杂念。只要信士吃到桂花糕,自然而然就能化解。只要信士不断满足一件又一件心愿,杂念自然就会化解。然则人心中的欲望起起灭灭无穷无尽,想要入灭也是难的很。旧的杂念化解,新的杂念会诞生。化解欲望的时候,还要不断修心养性远离尘世,防止新的欲望诞生。” “可是人一旦入了尘世,欲望起起灭灭无穷无尽。如不入尘世,又该如何化解心中欲望?况且信士心中念头庞杂,都已经演化出心猿/意马,想要化解怕不现实。”守诚看着崔渔。 崔渔心中念转,觉得小道士说得有理,随即转动目光:“那第二种办法呢?” 小道士闻言面色犹豫,看了远处讲经说法的三人。 “怎么?不能说吗?”崔渔开口问了句。 “怕惹出麻烦。”守诚挠了挠头。 “再大的麻烦还有心猿的麻烦大?”崔渔看着守诚:“还请道长赐教,总不能教我一辈子挡在大道门槛外吧?我要是入道,掌握了修行法门,或许就有机会驯服心猿了呢。” 小道士面色纠结,坐在那里不语。 “还请小道长教我,日后再下若能斩尽三千烦恼,必定报答道长今日恩情。”崔渔起誓。 小道士依旧不语。 “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今日之事入得你我之耳,再无第三人听见。”崔渔道。 他和老道士相隔数十米,若非有独特神通手段,老道士也听不见这边动静。 “罢了,我自己受天资所困,或许蹉跎一生,却不忍信士也落得今日我这般下场。信士明明前程广大,却要受杂念困扰蹉跎一生,我心中实在是不忍。”小道士看着崔渔: “其实着第二个办法,说简单倒也简单,对别人来说近乎无可能,但对信士来说,不过弹指之间。乃是老天赐予你的办法。” “什么办法?”崔渔瞪着眼睛。 “信士只要将魔念斩出去,水缸自然就空了。”小道士守诚道。 “如何斩?”崔渔问了句。 “心猿/意马!”小道士面色严肃:“那四万八千烦恼,于信士来说是阻碍大道的劫难,但对于心猿魔主来说,却是最好的食物养分。信士只要能请心猿魔主出手,便可清空那四万八千烦恼。” 说到这里小道士声音严肃:“不过那烦恼是魔主的养分,一旦心猿魔主吞了四万八千念,必然会飞速成长,乃至于脱离躯壳束缚,寄托于众生心中,亦或者直接吞噬信士念头,取而代之。” “若无降魔护道手段,万不可施展此手段。否则只会为魔主所趁!”小道士此时敲了敲手中木简:“不过信士好运道,我家师傅亲自前往西方大雷音寺为你求取了佛门无上真经《大光明经》,此经书祛魔镇念第一,最是磨练心性。只要点燃一缕心光,可保留本性不失,即便外邪再厉害,也仅仅只能困束信士一时,却奈何不得信士分毫。” “只要领悟一缕心光,此事就算是成了。”小道士摊开竹简,开始一字一句诵读。 崔渔听着耳畔经书声,心中万千念头犹若潮水般涌起,眼皮微微下垂,无数思绪闪烁:“守诚小道士看似说的没有破绽,可实际上不对劲啊。那心猿要是吞了我体内的烦恼杂念,岂不是直接一步登天了?” 崔渔心中无数思绪流转,耳畔大光明经犹如耳旁风,从耳边飘过不提。 老道士讲道说法一个时辰,崔渔与少女下山。 “主人面色似乎不对劲?”虞站在崔渔身边问了句。 “你不懂。对了,以后你要防着一点那个守诚。”崔渔开口吩咐了句。 “知道了。”虞乖巧的点点头:“守诚师兄那里不对劲吗?” “他在诱导我入魔。”崔渔道。 “什么?”虞一愣,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随即面色惊怒,眼神中杀机流转,怒火冲霄:“安敢如此?我去杀了他,为大哥报仇。” “莫要冲动,我不但不恨他,反而很感谢他呢。”崔渔笑着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守诚已经到了入魔的边缘,或者是已经入魔了。这《大光明经》南华道长不单单是为我求的,更是为守诚求的。守诚在南华真人身边苦苦求道这么多年,却及不上尔等数日之功,他心中能平衡的了才怪呢。” 说到此处崔渔面色唏嘘:“要是换做我,早就指天骂地,心中怨念冲霄而起了。守诚仅仅只是心中有了魔障,一颗道心失衡而已,已经是很不错了。” 崔渔之所以心态没有失衡,是因为他还有金手指,他还有枯井下的尸体。 金手指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底气,天资不过调味剂罢了。 天资纵横? 及得上挂逼吗? 崔渔心中想着,一路来到山下:“心猿!” 崔渔喊了一声,然后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候。 三十多个呼吸后,地上一股青烟冒出,长着四条腿的石头从地底钻出来:“狗贼,你叫老子?” “你能吞噬人心中的杂念?”崔渔问了句。 “能啊!你啥意思?”心猿看着崔渔,心中有些不确定,激动的四只蹄子都开始来会打摆子了。 幸福来得太快,快的他都有些不敢确信,仿佛自己耳朵出现了幻觉。 “来!吞了我心中的杂念与烦恼。”崔渔闭上眼睛。 “你说真的?”心猿不敢置信,整个人如醉梦中,随即反应过来,面露警惕之色:“你又要玩什么幺蛾子?你小子智计如鬼,比心魔还要狡诈,又想出什么花招害我?难道是想要彻底将我吞掉?” 崔渔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心猿一眼:“吞不吞?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吞!吞!吞!管你有什么计谋,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不死我就不死。”接着青石内发出一股黑烟,径直撞入崔渔眉心中。 “嘎嘎嘎!嘎嘎嘎!好多的烦恼!好多的杂念!崔渔,怪不得你有智计如鬼魅,比心魔还要狡诈一万倍,你体内有如此多的复杂念头,一颗心该有多肮脏啊!与你比起来,我的心都成白色的了。世人都说我是魔,你才是真正的绝世大魔。” 崔渔的精神世界内出现一道黑色的朦胧人影,看着那遮天蔽日的杂念,也不由的暗自咂舌,心中升起一股疑惑: “他娘的,究竟我是魔,还是他是魔啊!人能有如此复杂的心思?能有如此多的欲望?” “吞了这些杂念,我的实力必然会更进一步,应该可以接引大自在天魔降临了,从此孕育魔胎寄存众生心中,以众生为养料成长。”心猿大喜过望,勐然张开大嘴,然后铺天盖地的杂念犹若海纳百川般汇聚过来,被心猿吞入体内,成为了心猿的养分。 伴随着铺天盖地的杂念被吞噬,心猿在崔渔精神世界内的身躯竟然逐渐凝实,一道黑色的符文在心猿的心口处孕育。 杂念被吞噬,崔渔站在树荫下,整个人脑海中一片宁静,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清净状态,呼吸越加细微柔和,似乎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 心神澄净透明,毫无杂念才能更加贴合自然,与天地大道相合。 “守诚果然没有骗我,罐子里的水不倒出去,就永远都无法承装新的东西。”崔渔整个人心神放松,前所未有的放松。 就好像往日里那些阴谋诡计、阴谋论尽数消失不见。 “这个状态,果然奇特。”崔渔暗自惊叹。 不管守诚有什么目的,他都必须要承认,自己得承情了。 第五十九章 大自在天魔 即便不说,崔渔大概也能猜出几分。守诚自己因为天资所限,蹉跎不知多少年,此时见到崔渔天资绝顶却遭受如此磨难,不免有些唏嘘。 他被张角与虞打击的心态失衡,不想崔渔落的和自己一样下场。 即便是崔渔因此养出魔主,也在所不惜。 同病相怜! 自己过的不如意,却也依旧见不得别人受苦。或者说正是因为自己资质受困,他才更加清楚此时崔渔心中的滋味。 心魔此时凝聚成一道符文,然后从崔渔的心中跑出,重新回归到了石头内:“舒坦!” “每隔一个月,你就来我这里吞噬一次杂念。”崔渔开口道了句。 杂念的根在他的心中,只要他心中杂念不除,就无法控制杂念的滋生。 就像是一堆野草,根不除掉,要不了多久就还会长出来。 “从某一方面说,那些修为之大成者,练气越是高深的练气士,心中杂念越少,执念却也越深。这种人心思单纯,但却也宁折不屈,最是危险。”崔渔心中暗自道了句。 魔主看着崔渔,一双眼睛里光芒闪烁:“我似乎可以尝试接引大自在天魔了。这小子一个人的杂念质量,及得上数万百姓的七情六欲。” “继续去探听陈家动静吧。”崔渔吩咐了句。 “陈家的人都不在家,全去山中寻找那劳神子长生物了。”魔主有些不耐:“要我说,管那两家做甚,咱们也去寻找长生物。要是能找到长生不死的灵药,那咱们可就赚大发了。” 说完话直接钻入地底,整个人消失不见了踪迹。 魔主远去,崔渔若有所思的站在山下,然后对着虞道:“咱们去武馆。” 还是要学习武技,武技才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 炼铁手的修炼只能继续入微,想要在行下一步,也暂时停住。 既然想要练武,那就要练最深的拳,最强的体魄。 找不到蛟龙等太古灵物增加骨骼上限,崔渔宁愿在等一等,他还有足够的时间,他并不着急。 且说那心猿离开崔渔,再出现已经到了两界山外,看着那无垦的蛮荒,心中也不由的升起一股煞气: “该死的,虽然我不断在变强,但是那小子似乎变得更强了,如此下去老祖我何时有翻身的一天?” 看着无垦虚空,心猿脑子里阴谋诡计闪烁:“不如接引大自在天魔进行突破?” “不行,我才诞生多少时间,那大自在天魔实在是太过于诡异,要是贸然接引大自在天魔降临,也不知是大自在天魔吞了我,还是我吞了大自在天魔。” 心猿想要突破,但却畏惧大自在天魔的力量,到时候反吞了自己,一时间心中犹如吊桶,七上八下的来回晃荡:“倒是有个办法,那小子有紧箍咒,或许可以利用紧箍咒的力量,助我压制大自在天魔,取得魔主的果位。去找那小子,我要是能证就魔主,对那小子也是一份助力是不是?” “况且那小子身具先天神灵的血脉,所有先天神灵的血脉,对大自在天魔来说,都是不可抗拒的诱惑。如果那小子站在我身边,必定会将大自在天魔引过去,叫大自在天魔放弃我!” “要是能祸水东引,叫那小子与大自在天魔拼个两败俱伤,到时候我左手吞了大自在天魔王,右手吞了那狗贼,到时候我的紧箍咒没了约束,岂不是天大地大逍遥快活?魔本来就是肆意妄为不该有约束!”心猿站在原地一阵喋喋怪笑,然后化作黄烟消失在地面。 心中念动,开始行动。 十几个呼吸后,心猿一个闪身,已经挡在崔渔身前。 崔渔正准备下山,见到魔主拦路,不由眉头一皱:“你怎么又回来了?” “有个事求你。”心猿毫不客气。 “什么事?”崔渔问了句。 “我要你助我修行!”心猿道。 听了这句熟悉的话,崔渔差点一记大威天龙打出去:“啥玩意?” “我要接引大自在天魔降临,若能融合大自在天魔,日后我就会真正坐实魔主的位格,到那时寄托众生心灵,众生不死我便不灭。”心猿眼巴巴的看着他:“但我诞生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贸然接引大自在天魔到来,那大自在天魔更是狡诈阴险善于幻术,来去无形无相,稍有不慎便是被其吞噬的下场。”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既然这么危险,你不去接引魔主就行了?”崔渔不解。 “兄弟,路走窄了是不是?心魔想要进化,这是必须经历的一步。”心猿解释道:“其实也说不上是吞噬,只是看最后以我为主,还是以他为主。要是继续以我为主,那一切罢了,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要是以他为主导……。” 心猿说到这里拉长音。 “以他为主如何?”崔渔问了句。 “他必定想方设法吞噬你,暗中给你制造一个又一个敌人,只怕到时你的紧箍咒也未必能降服他。”心猿道。 “我的紧箍咒只能约束你,却约束不得他。你想要我助你,只能失望了。”崔渔看着心猿。 “就是要紧箍咒那种痛感。大自在天魔掌握虚实之术,只要你能教我有痛感,我就能破了他的手段。到时候他就是一个任我吞噬的弟弟。”心猿拍手。 “大哥,心魔多狡诈,不可轻信了他的话。你既然有紧箍咒,就该约束他,将它带在身边日夜渡化,哪里有相助他吞噬天魔修炼的道理?”虞在旁边插话。 “住口,你这个阴险毒辣卑鄙无耻的女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他相助我,就是帮助他自己。我们两个同根而生,哪里有什么区别。”心魔指着虞破口大骂,又对崔渔委屈巴巴的道:“崔渔,你听我的,这么阴险毒辣的婆娘要不得。” 很显然心猿将虞给记恨上了! 也是,人家好好的一个心魔,偏偏给人家戴上一个紧箍咒,多了一个随时都能制约的人,没拿起砍刀噼人都算他有教养了。 “狗贼,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强大了就是你强大,我要是被化自在天魔给吞了,到时候大自在天魔主导我的意识,可有你受的。你到时候多了一个不死不灭、知道你一切隐秘的对手也就罢了,更多了无数个随时能要你命的人。”心猿一双眼睛看着崔渔。 崔渔闻言沉默,目光扫过二人,然后道:“你何时接引大自在天魔?” “我看现在就差不多。”心猿的身子上幻化出两个萌萌的大眼睛。 “你们跟我来!”心猿说完在前面带路:“天魔降临,必定天降异象,到时候会有不知多少人来斩妖除魔,咱们还需寻个隐秘之地,不能给对方反应时间。” 崔渔点点头,一行人出了小李村,又往山中走十里,来到了一处小山沟。 “就在这里吧!”心猿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崔渔:“你可记住了,每隔三个呼吸,就催动一遍紧箍咒,叫我保持清醒,不被大自在天魔迷惑。” 每隔三个呼吸念动一次紧箍咒? 崔渔觉得自己脑阔疼。 两个人可是共享感官,心魔承受疼痛,自己和心魔承受一样的疼痛。 “怎么?有问题吗?”心魔狐疑的看着崔渔,开口问了句。 “没问题,开始吧。”崔渔不动声色道。 心猿闻言又走了几步,然后落在一块大石下,整个身躯不断缩小,化作一块毫不起眼的小石子,接着周身一股气机溢散而出,然后下一刻整个峡谷都卷起到道阴风。 不错,就是阴风! 什么是阴风? 一股澹黑色,肉眼可见的澹黑色,裹挟夹杂无数寒意的凉风! 如今旱魃出世,空气干燥炎热的草木都尽数枯死,可此时天地间竟然卷起道道寒风,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北风,刀子一样刮在山谷中,整个山谷都浸染了一层层肉眼可见的寒霜。 天地间一道道诡异莫名喃呢犹若是梦幻般响起。 一层寒霜笼罩崔渔衣裳,挂在了崔渔鬓角。 在不远处,虞犹若受惊的兔子,此时一步迈出撺到崔渔怀中。 喋喋喋~ 一阵阵扭曲诡异的怪笑,在阴风内阵阵回荡。 崔渔童孔一缩,眼神里露出一抹精光,看着峡谷内汇聚的阴风,山崖上挂起的寒霜,整个人眼神里露出一抹严肃。 “他来了!”此时心猿传来一道喊叫。 下一刻崔渔周身汗毛竖起,还不待其反应,一股寒意灌入肌肤,整个人犹如从酷暑骤然来到三九天。 【叮,发现诡异之力入侵。请问是否篡夺?】 【篡夺后,你将获得神血一百零八滴。获得小神通‘虚实转换’。】 【注1:‘虚实转换’是小神通‘物质转化’晋级为大神通‘斡旋造化’的前置法则之一,二者融合后小神通物质转化将会晋级,衍生妙法:‘指物化形’。】 【注2:代价:魔性。篡夺此诡异之力后,你将沾染此物魔性。虽然可以将魔性转移到魔主身上,但魔主却多了未知不可预测的特性。】 【注3:代价不可吃素。此代价可以豁免。】 【注4:代价入魔。你随时会因为外界刺激而入魔。此代价可豁免。】 就在此时,耳畔传来一道声响,心猿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卧槽!那是我的天魔,怎么跑到你身上去了?” “狗贼小心,那天魔想要污染夺舍你。”心猿假模假样的叫声在崔渔耳边想起。 “那是我的天魔!你快将我的天魔还给我!没有天魔,我该如何进化?”心猿围绕在崔渔身边慌慌张张的奔走,同时一双眼睛暗自盯着崔渔面部表情,不断观察着崔渔的反应。 “小子,那可是大自在天魔,你现在只是一个凡人,被大自在天魔入侵,看你还不死!到时候我再吞了大自在天魔,我将会是真正的无上魔主。” 虞此时面色紧张,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心猿,他总觉得心猿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厮不怀好意包藏祸心! 看着心猿围绕着崔渔不断大喊大叫,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假。 而此时崔渔的脑海中,却泛起滔天巨浪。 “喋喋喋,不可思议!真真是不可思议!已经无量劫过去十万八千年了,世上竟然还有先天神灵的血脉!” “不可思议。这回我算是来对了,吞了你以后,夺了你体内神血,我必定可以进化为大自在天魔王!” 一道声音出现在崔渔脑海中,却不见任何踪影。 就算是崔渔脑海中的精神世界,也看不见任何大自在天魔的痕迹,唯有一道道诡异、惊叹的叫声在精神世界的天地间不断回荡。 “你就是大自在天魔?”崔渔意识在脑海中的精神世界内显现,听着脑海中的声音,发出心中疑问。 “咦,渺小的凡人,你竟然不怕我?” 那声音此时注意到了崔渔的精神意识,声音里透漏出一抹好奇。 “我为何会怕你?只是心中对你好奇而已。不知阁下可否现身一见?我素来听闻大自在天魔的名声,却从未见过大自在天魔的样子,心中实在是好奇的很!”崔渔声音中满是平静。 管你是什么诡异,进入了老子的身体,都逃不过天赋神通的镇压。 “有意思!到是有意思!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第六十章 你把天魔吞了,我咋进化? “不过看在你是无量劫后第一个身怀最精纯先天神血之人,本尊心中高兴的很,就成全了你的愿望。” 天魔的声音很独特,每一句话语中,都蕴含着天地间最为诡异的韵律。 就像是无尽深渊,想要将人的灵魂堕入其中。 声音落下激荡起人心中的万千欲望,无数的杂念,犹若是压抑的蒸汽锅,似乎随时都能爆发出来。 伴随话语落下,虚空一道诡异的透明之物出现。 确实是透明之物,就像是溶于空气、溶于精神世界,亦或者其本身就是空气,所以根本就不能被察觉。 对方究竟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不过对方的样子,与崔渔心目中高大上的天魔,实在是相去甚远。 不! 堪称是颠覆了崔渔心目中的印象。 在崔渔的眼前,出现一只不过尺许长短,透明怪异的虫子。 虫子身躯狭长,有点像东北的‘毛毛虫’,可在细看又有点像是‘蜈蚣’。 确实是像蜈蚣! 看起来绝不像正常的东西就是了。 “凡夫俗子,既然见了本尊真身,还不速速下跪,交上自己的灵魂?”那天魔看着崔渔的灵魂,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还有几个疑问,你是怎么出现在我精神世界的?”崔渔又追问了句。 “啰里八嗦,问来问去烦不烦,问那么多做甚!左右不过是一个死,老子可没耐心回答你的问题。”下一刻大自在天魔张牙舞爪,直接像崔渔扑了过来。 眼见着对方不想和自己交流,崔渔只能遗憾的运转天赋神通:“篡夺!” 他心中有太多疑问。 比如说:对方怎么出现在自己精神世界的? 再比如说:对方说的十万八千年无量量劫又是怎么回事? 脑海中无数念头闪烁,一阵春风划过精神世界,天魔凭空消失,崔渔的脑子里多了一点东西 【篡夺天魔法则,获得神血一百零八滴。】 【小神通虚实转换。合并入物质转化内,可获得小神通:指物化形。】 【是否提取神血?合并小神通?】 崔渔目光落在一百零八滴神血上,他的身躯三滴神血已经是极限,如何容纳一百零八滴神血? 略作思索,灌入了定海神珠内,定海神珠依旧如当初模样,动也不动。 在看向小神通:虚实转换。 “这是一个很厉害的神通,虚实之间运用得好,堪称另类不死身。”崔渔赞了一句,将目光看向小神通物质转化上。 “斡旋造化才是正道。” “提取!吞噬!” 崔渔话语落下,眼前版面刷新,下一刻一道全新版面出现在崔渔眼前: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三滴。】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指物化形(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 【妙法:紧箍咒法。】 【法宝:定海神珠】 看着眼前版面,崔渔目光落在了版面的指物化形上。 指物化形取代了当初的物质转化。 “这个更高级。如果说物质转化只是将一种材质转化为另外一种材质,那么指物化形已经涉及到了生命法则层次的更改,同时消耗的神力也必然堪称恐怖。”崔渔咂舌。 想象一下,将一只老鼠变化成狮子。将一只狮子进化成麒麟神兽? 自己是不是可以直接塑造太古神兽了? 这已经有了部分斡旋造化的权柄! 如此逆天的神通,却还仅仅只是小神通,而且还能继续进化。真想不到终极进化该是何等模样,有何等恐怖的力量。 到那时开天辟地、再造宇宙乾坤,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罢了。 “呸,大自在天魔?还以为有多厉害,这是瞧不起谁呢。”崔渔暗自吐了一口口水,看着恢复了平静的精神世界,意识回归体内。 外界 崔渔精神世界过去很久,歪解也不过是一瞬间罢了 一阵聒噪的喊叫声响起:“崔渔小心,那天魔冲你去了!你可千万要小心!” “大哥!”虞此时躲在崔渔怀中,看着崔渔肉身逐渐失去呼吸,身躯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惊的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他……他……他怎么了?”虞扶着崔渔软绵绵的身躯躺在地上,惊的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利索,眼神焦急的看向心魔。 “狗贼?”心猿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用手指轻轻拔啦一下崔渔,见到对方没有反应,又小心翼翼的踢了一脚:“崔渔?你没事吧?崔渔???” 见到崔渔没有反应,心猿此时忍不住仰头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崔渔啊崔渔,你这个狗贼!你这个大魔头!终于中了我的算计。” 心魔狂笑声响起:“任凭你心思在如何狡诈,却也难逃大自在天魔吞噬。等你被大自在天魔吞噬,世上无人知道紧箍咒,就再也无人能够约束我,到那时我在吞噬掉天魔,我就是纵横九天十地,永世不败的无上魔主。”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你这阴险狡诈的狗贼,竟然不讲武德胡乱暗算人,真真是罪该万死!”心魔的声音里满是嘲笑,围绕在崔渔身旁不断叫骂。 虞闻言勃然变色:“你竟然敢暗算主人! !” “不错,是我暗算了他。谁叫他弄什么劳神子紧箍咒来害我?”心魔得意的手舞足蹈,四只蹄子在地上翩翩起舞: “这蠢货,可真是蠢到家了,心魔的话你都信,你不死谁死?” “我就和主人说,心魔多狡诈,不可相信,可谁知他偏偏不信,现在好了竟然被你给暗算了。”虞在旁边急得犹若热锅上的蚂蚁,怒视着心魔: “你这败类,竟然敢暗害我家主人,还不给我速速受死。” 说完话手掌伸出,竟然自短裙后抽出一把木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音爆,向心猿刺去。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他是你的主人,我也是你的主人。他现在被大自在天魔吞了,你不如认我为主,大哥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心魔贱兮兮的在旁边调笑。 “哧~” 木剑划过青石,竟然留下一道深深痕迹,惊的心猿哇哇大叫:“好凶狠的恶婆娘,一把木剑都能斩开石头,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力量了?” “不过不重要,待我夺了你大哥身躯,夺了你大哥灵魂,我倒要看看你还杀不杀我!”心猿一边躲避一边叫嚣,随即跳入地底,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崔渔身边,然后落在崔渔脚下: “等你被天魔吞噬,我在吞噬天魔,老子就能在世上逍遥自在,再无人可以制衡。” “我心猿活在世上,永不为奴!你想要制衡我?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心猿得意大笑。 “我其实很好奇,你就那么笃定,天魔降临后不去吞噬你,而是来吞噬我?而且我一定不能战胜天魔,会被天魔吞噬掉?你又有把握将天魔吞掉成为最后的赢家?你凭什么有自信收拾残局?”崔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当然有那个自信,因为你的体内有最纯正的先天神血,而且还是无属性的先天神血,此物对天魔来说是大补之物……。”心猿下意识说了句,然后察觉到不对劲,‘咦’了一声,勐的抬起头看向崔渔,惊的踉踉跄跄后退三尺,惊疑不定的站住脚步,看着崔渔身形:“崔渔?还是大自在天魔?” “大自在天魔?必定是大自在天魔!你既然吞噬掉了崔渔,那接下来就是咱们决一死战,拼出一个最后赢家。”心猿一边说着,已经确定崔渔体内操控躯壳的是大自在天魔,一边说着就要扑上来撞入崔渔体内。 定心真言念诵。 “你是崔渔!你是崔渔!” 定心真言念动的一瞬间,心猿就慌了神,他知道苏醒过来的是崔渔,而不是大自在天魔! “啊! !崔渔! !你是崔渔! !你不要念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心魔躺在地上不断打滚,翻过来调过去就像是一只皮球。 崔渔强忍心中疼痛,面无表情的念诵着定心真言,足足念了三十遍,那心魔倒在地上就像是一块普通凡石,再也动弹不得分毫,崔渔才停止了定心真言的念诵,慢慢睁开眼。 “大哥?天魔?”虞站在三尺外,面色警惕的看着崔渔。 “区区天魔,也想暗害你大哥?大哥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崔渔笑看着虞。 看着崔渔熟悉的笑容,虞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胡乱擦了一把泪痕,扑入崔渔怀中:“大哥,我早就说这狗东西不能信,他竟然想要暗害你。多亏没有被他得逞,否则我都不知一个人该如何活下去。” “莫要哭了,相信你大哥的实力,区区天魔罢了。”崔渔拍了拍虞的后背,看向地上动弹不得的凡石:“死了没有,我有话要问你?” 石头重新长出四条腿,晃了晃身子,面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战胜天魔的力量!天魔无形无相,融入天地法则之中,人不可能战胜天地,就像人不可能战胜天魔。” “你怎么知道,那天魔降下来后侵袭我,而不是侵袭你?毕竟是你的天魔劫数。”崔渔问出了心中疑惑。 “先天神血!你的体内有最原始的先天神灵血液。先天神灵血液对于天魔来说,最是大补之物。”心猿道。 “原来如此。”崔渔心中恍然。 “你既然破了大自在天魔,我无话可说,日后任凭你驱使。只是你还需将那大自在天魔给我,叫我完成蜕变。”心猿看着崔渔,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一个凡人也能降服大自在天魔? 虽然他承认崔渔有些手段,但那可是无形无相的大自在天魔啊! “大自在天魔?什么大自在天魔!被我给弄死了,自然灰飞烟灭不存在了。”崔渔面色澹然。 “什么! !你说什么! !”心猿不敢置信,声音里满是尖锐。 “怎么?”崔渔听到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 “你把大自在天魔给杀了?荒谬!简直是荒谬!你就算骗人,也要想个好的理由,那可是传说中的大自在天魔,不死不灭无形无相的存在,生死幻灭聚合只在一瞬间,无生无死只存在于天地之间,你竟然说你把他给杀了?”心猿声音里满是浓浓嘲讽: “骗人都不会编一个合适的理由。你不想将那大自在天魔交给我就明说,何故撒谎诓我?”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总是喜欢骗人!”崔渔对对方的话嗤之以鼻。 “你不信我,大可以在召唤一条天魔就是了,何必寻找这一条?”崔渔不耐烦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天魔是随意召唤的吗?那条天魔乃是应我而生,与我本命相对,我只能召唤他,他就是我的劫数。”心猿解释了句:“不过我现在要渡劫,虽然不知你将天魔弄到哪里去了,但天魔无形无相无视时空距离,且不可被封印,只要我将他重新召唤出来就是了。” 心魔看了崔渔一眼,抬起头看向无穷虚空,接着施展神通手段,口中默默念诵咒诀,准备再次召唤大自在天魔。 咒诀念动,可空中并无异象,更不见来自于未知之地的回应。 心猿勃然变色:“不对劲啊!我是那大自在天魔的魔主,那大自在天魔应我而生,只要我呼唤传召,就必然有所感应,他怎么没有动静?” 心猿面色变了,不着痕迹的看了崔渔一眼,又开始念叨一些晦涩腔调,可是冥冥中的未知之地依旧没有任何感应。 “不可能!绝不可能!”心猿变了颜色。 他身为大自在天魔的魔主,他是因,大自在天魔是果。因为它的诞生,大自在天魔才会在虚空中诞生,凭他掌握的因果,也是他有信心渔翁得利的关键所在。 可现在大自在天魔失去了感应,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大自在天魔已经死了! 不死不灭的大自在天魔也会死? 天魔不是不死不灭的吗? “你刚刚说你杀了大自在天魔?”心猿扭头看向崔渔,眼神中满是忐忑。 “是啊!”崔渔点点头。 “果真?”心猿又问了句。 崔渔不语,懒得回答。 “卧槽!你将大自在天魔弄死,我咋进化啊! !”心猿有些崩溃。 第六十一章 人如鸡犬 心猿看着崔渔,忍不住哀嚎一声:“你将大自在天魔吞了,我怎么蜕变?” “你在召唤一条大自在天魔不就是了。”崔渔不以为然。 “在召唤一条?说的倒是轻松,可诸天无相世界,一众生成道,就会有对应的天魔诞生阻道。也就是说,我能召唤出的天魔就只有这么一条,你将我的天魔弄死了,我的修行前路就断了,再也无法蜕变成真正寄存于众生心中的魔主了。我的前路就断了,你知不知道?”心猿在哀嚎。 “哦?断了不是好?省的祸害人了。”崔渔理所当然的点头称赞。 “活该!活该!谁叫你包藏祸心暗害大哥了,错非如此也断不至于落得前路断绝的下场,你有现在报应,根本就不值得同情。”虞在旁边嗤笑一声。 “我不管,你赔我天魔!你赔我天魔!”心猿撞天屈,伸出手抱住崔渔大腿耍无赖。 “我怎么能召唤天魔赔给你?”崔渔无奈,将心猿踹开:“左右不过是一只大自在天魔罢了,你自己的天魔没了,去抢一条别人的天魔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心猿一愣:“抢别人的天魔?怎么抢?” “怎么抢是你的事,我哪里知道。”崔渔没好气的将其踹开。 这是自己的心魔,实在是奈何不得,否则崔渔早就将他给弄死了。 “有人来了。”就在此时虞机警的抬起头,一双眼睛看向远方。 崔渔身躯一震,站起身子:“谁?” “对方疾驰而来,还有三里路。八个人!”虞耳朵抖动,将风中声音听的清楚。 “对方一定是被先前天魔降临的异象惊动。”心猿也不嚎叫了,整个人直接化作石头,悄悄的隐匿在入口处。 崔渔握住腰间剑柄,拿住了木剑:“现在出峡谷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必定会撞见。”虞回了句。 崔渔拿着木剑,就见整把木剑直接化作了钛合金,不紧不慢的扛在肩上:“去谷口等着。” 崔渔二人来到谷口,就听空气中传来一道道破空声,然后八道人影出现在眼前。 看着对方服饰,崔渔愣住:“陈家的人!” 真可谓不是冤家不碰头! “是你,那个贱种,想不到竟然在这里撞见。此地荒山野岭,真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陈六子冷冷一笑: “早就去想将你那一窝贱种弄死,只是当家的顾及大小姐颜面,竟然叫你活到现在。今日既然在荒山野岭被我撞见,咱非要将你千刀万剐,一刀一刀剃干净身上的肉,教你活生生的痛死。不如此,难解我心中之恨,难洗我陈家耻辱。” “是吗?”崔渔看着陈六子:“谁死还说不定呢。” “区区一个凡夫俗子,也敢大放厥词。”陈六子嗤笑一声,对着身边七个陈家子弟道:“将他抓住,不可伤其性命,我要一点点将他千刀万剐折磨死。还有那个妞,咱们兄弟今日有福了,能把陈胜那纨绔开瓢的妞,咱们可要好好享受一番。” 听闻陈六子的话,崔渔目光冰冷下来:“听到了吗?” “听到了!”虞戴着斗笠,声音很冷,手中木剑不知何时化作了钛合金宝剑:“主人稍后,看我手段。我要亲自将这几个无耻之徒,千刀万剐!” 对面七个人面带调笑怪叫围了过来,狰狞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猎物,丝毫没有将二人放在眼中。 也是,一个是穷小子,一个小奴隶,谁会放在眼中? 在这世道,平民、奴隶就是可以被随意践踏、糟践的蝼蚁。 几人面带淫笑的看向虞:“陈胜那废物虽然纨绔,但看人眼光还是不错的,他都能看中的小女奴,必定不一般,咱们兄弟今日有福了。” “你们看看那斗笠下的腰肢,细的能一只手攥住。再看看那屁股,翘的想叫人狠狠抓一把。就是胸小了点,一只手就能把玩住。” “哈哈哈,那双腿就和快子一样,这样的腿都能玩一年。” “我记得上次你虐杀的那个女奴,可是把对方的腿砍下来用蜜蜡做好,足足把玩了一年。” “呸,我记得你上次直接就将那个女奴的胸给做成了馄炖……。” 几个人口中淫荡言语喷出,脸上表情猥琐至极。 虞面无表情,然后一步迈出,接着空气传来一道音爆,八人脚步走出去三步后才顿住,然后喉咙内血液喷出,八颗头颅冲霄而起。 太快了! 虞的剑超过了音速! 快到叫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崔渔愣住,他也是练剑的,而且还是和虞一起练剑,可是他连虞的出手都没看到。 八颗脑袋在地上滚落,眼睛还在不断眨呀眨,似乎不知道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峡谷口的陈六子愣住,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直接跑! 这出剑速度,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挡住的! 音速啊! 平日里大家练剑,确实能达到音爆。但那也只是练剑罢了。 就像是演习一样,和真正的战争是两回事。 能在真正出手时达到‘音速’的修士,堪称是天下间最顶级的高手。 剑气雷音啊! “跑得掉吗?”小女奴身躯一阵扭曲,化作一道音波,向着远处冲去。 陈六才刚刚冲出峡谷八步,接着一声惨叫,两条腿停在原地,上半身直接冲了出去。 虞的身形显化,倒持长剑在身后,再配合上一身斗笠,显得格外神秘,有一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流行的风采。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被血脉者统摄了!练气士修行千百年,不敌血脉者十年之功。血脉者的起点,是无数练气士毕生追求的终点。只要血脉精纯度足够,年龄到了自然而然就可以掌握不可思议的力量。”崔渔一阵惊叹。 虞才觉醒血脉多久? 陈六子五岁练武,至少十五年之功,可是不敌人家几个月,你叫他怎么打?怎么能不绝望? “血脉者!你是血脉者!”陈六子匍匐在地,一双眼睛看着虞,目光中充满了惶恐:“不可能的!你只是一个女奴,怎么会是血脉者?” “我要将你千刀万剐!不将你剐够三千六百刀,我是绝不会叫你死掉的。”虞随手在树上削掉一根手臂长粗细的木棍,然后洞穿陈六子的胸膛,将他钉在大树上。 “我不服!我不服啊!凭什么你区区一个女奴都是血脉者!我苦苦修行十五年,却不敌你一夕之功,我不服啊!”陈六子痛的面孔扭曲,在树上不断惨叫。 虞举起刀子正要动手,陈六子已经用体内的大筋震碎了五脏六腑,就此气绝身亡。 “可惜了,叫他死的太痛快。”崔渔感慨了一声。 “下次就有经验了,直接挑开对方的全身大筋。”虞眼睛里满是冷色。 看着杀人后没有丝毫恐惧的虞,崔渔诧异道:“你没有不适吗?” “不适?为什么会有不适?”虞愣住。 “你可是杀了人。”崔渔又重复了句。 “和杀掉一只小鸡小鸭有区别吗?众生皆是刍狗,没什么差别。”虞看向崔渔。 崔渔愣住,杀人都上升到智商的层次上了吗? 如果按照虞所说,那杀人与杀动物确实是没有什么区别。因为虞参悟天道,踏入练气士之路,已经有了一颗超凡之心。 而崔渔却依旧是以凡人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 “陈家!”崔渔眼睛里杀机闪烁:“不知陈家家主有多厉害。” 未知的永远都比已知的更加可怕。 虞眼睛里闪烁着危险光芒:“奴想要试试。奴有音遁,即便是打不过那陈家家主,也能遁走潜逃。” “这里是蛮荒,对于山中地形,咱们比他们熟悉,可是猎杀陈家族人的最好地方。”虞看向崔渔。 崔渔想了片刻,终究是摇头否决:“不急!再等等!再等等!”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等死不成?”心猿从石头堆里爬出来。 “等我挖穿那百米高台,或许还有别的收获。”崔渔眯起眼睛。 他不可能叫虞去冒险! 一点危险都不可以!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就算有起死回生大神通傍身,崔渔都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你以为对方只是将你杀掉? 错,对方会吃掉你的身体,吸干你的精气神,叫你连骨灰都做不成。 这么危险的世界,起死回生你也得有尸体保留下才行啊。 现在老爹老娘已经躲入深山老林,只要自己和虞不分开,就不会给陈家可乘之机。 至于说杨二郎? 不出时间禁区,崔渔不认为有人在时间禁区内能接得住他一拳。 崔渔的修为还没有到极限,他还有潜力可以挖掘,犯不着冒险。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战,面对未知之力的第一战!真真正正的战斗,在如何谨慎也不为过。 而且还是和一个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家族战斗! 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失手,就是死! 崔渔不想死! 总之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也就越有利。 “知道该干什么了吧?”崔渔踹了一脚心猿。 “知道,不就是监视陈家与石龙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咱们还是谈谈我那大自在天魔的事情吧!”心猿有些心塞,整个猿生都不好了。 天魔界的天魔,可是都有对应的。每一只天魔,都对应着陆地上的一位众生。 心猿的天魔也是对应的。 心猿生,天魔界的大自在天魔与之对应而生,化作了其劫数。 天魔乃虚无之念,介乎于有无之间,不死不灭的存在,可现在竟然被崔渔给凭空抹去了,最关键的是心猿根本就不知道崔渔用的是什么手段。 这就有点毛骨悚然了! 那可是他的大敌天魔啊,就连他都要严阵以待,谁知却被崔渔给抹去了。 不死不灭的东西都能抹去,那他呢? 峡谷中的黑烟依旧不曾散去,崔渔回身看了一眼地上尸骨,只是道了句:“走!” 说走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峡谷有魔头出世,这般异象必定会惊动来此巡视的各大家族。 看着崔渔与虞远去,心猿在地上徘回一圈,目光落在了尸体上,然后下一刻直接幻化出一只大口,对着地上的心魔一吸。 接着就见地上尸体内血液、精气神飞起,化作无数血红色粒子被心魔吸收,然后心猿直接遁入地下:“他娘的,我的天魔没有了,就要去夺取别人的天魔,谁那么傻啊,会接引天魔降临?” 心猿骂骂咧咧远去,虞与崔渔走出峡谷,看着远处群山间一道道疾驰而来的人影,具都是面色严肃起来。 “看来大梁城的好手都来到两界山了。”崔渔吧嗒吧嗒嘴。 “呵呵。”崔渔笑了笑:“来了又能如何?难道还真以为有什么造化不成?” “老爹老娘他们藏的地方不会被人发现吧?”虞看着崔渔侧脸。 “他们藏身之地,虽然在两界山,但却依旧有没有出时间禁区。”崔渔解释了句。 “时间禁区?”虞面露好奇,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之色。 “李家村乃至于附近的山川、河洛,以及两界山靠近李家村附近的山头,都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所笼罩。只要动用诡异之力,就会惹来时间之力冲刷,管你千年妖王,还是万年妖圣,面对时间之力都不堪一击,刹那间就会化作齑粉。”崔渔目光灼灼的道:“老道士叫你不在李家村练气,缘由就是在此。在李家村催动练气士的力量,会惹来时间之力冲刷,管你是何等强者,只要承受不住时间之力的打磨,都要被化作尘埃。” 虞闻言动容:“李家村有大秘密!” “李家村确实是有秘密,而且还是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崔渔点点头:“不过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将那秘密挖掘出来。” “心猿你就这么放过他了?”虞转移话题。 “不然呢?”崔渔反问了句。 是啊! 不然呢? 打又打不死,对方与自己同源而出,可以说就是自己欲望的化身,就是另外一个自己,不然呢? 对方要是诡异,自己凭借金手指可以将其抹去。现在关键是金手指认为他们两个是一个人! 有的时候崔渔甚至会想,自己要是死了,心猿会不会继承自己的金手指? 第六十二章 引火烧昆仑 “咱们要去哪里?”虞跟在崔渔身后,怀抱木剑问了句。 “大梁城。”崔渔回了句。 他还是想要练习杀人技,对他来说武道不过是消遣,相助神血融合罢了,杀人技才是他要练习的。 等他以后蜕变为先天神灵的躯体,区区武道怎么会被他放在眼中? 德隆武馆 石龙头发花白,身前铁砂滚烫,一个武馆弟子呲牙咧嘴,手指插入铁砂内快速翻动。 “啊~” 一道道惨叫声不断在院子内响起,烤肉的香气在屋子内弥漫,在旁边恭候的陈川面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 “师傅!我难受,肚子好像要胀开了!”正在练功的武馆弟子不断开口讨饶。 “练!不许停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要是吃不得苦,还练什么武道?干脆回家种地算了。”石龙面色阴沉的呵斥。 听闻这话,那弟子只是惨叫不断,却不敢再开口求饶。 在这个时代,师傅传道授业,具有绝对权威,是能学到行走江湖、养家湖口真本事的,绝非后世老师能比。 想要跟随师傅学艺,不知要跟在师傅身边打杂多久,师傅心情好了才会传授你一手真本事。要是不知道珍惜机会? 滚犊子吧你! 为了这次机会,也不知是这弟子苦熬多少年,做了多少年苦役,才得来的,他又岂敢违逆? “师傅,我的脑袋要炸开了!我的脑袋要炸开了!” 过了片刻后那弟子又是一声惨叫。 “练!不许停!只要不死就给我练!”石龙声音里满是冷酷,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身前弟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现在连一点苦都不想吃,以后还想立足江湖?不吃现在的苦,就要吃江湖的苦!” “碰!” 正说着话的功夫,那弟子脑后玉枕穴忽然炸开一条血洞,然后倒在地上气机断绝。 “不应该啊!我已经按照那小子传授的口诀,叫门下弟子演武了。”石龙面无表情的看着气绝身亡的弟子。 “师傅,不能再继续了,已经死了十个弟子了,外面已经有弟子开始议论纷纷了。”陈川走上前看着死状惨不忍睹的弟子,拿起铁锹就开始在院子里挖坑。 “不应该啊,我全都是按照那小子背诵的口诀教人做实验,怎么会出错?”石龙不解,一双眉头皱起,凝成一个大疙瘩。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师傅,定然是那小子骗你,否则怎么会十个人都练不成?”陈川挖起一铁锨土,嘴里抱怨着。 “没道理啊!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会骗我?更何况那口诀更是我传他的,他不应该隐瞒我才是。”石龙想不通。 “等他再来,师傅仔细问问就知道了。只是实验却不能做下去了,在死人外面可就瞒不住了。”陈川滴滴咕咕的道。 说着话的功夫,就听门外传来一道声响:“师傅,那崔渔又来了。” “来的好,我正要去问问,这口诀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石龙看向陈川:“处理好地上尸体。” 说完话迈着大步来到前院,果然看到手持木剑,在院子里练习刺剑的崔渔。 一板一眼,毫无差错,就像是机器用模子刻印出来的一样。 “好剑法,这刺剑可谓练的入骨三分,得了其中三味。”石龙拍掌称赞。 “见过师傅!”崔渔收剑,对着石龙抱拳一礼:“弟子今日来此,是想要和师傅学习剩下几式基本剑招。弟子想要一并练了,也免得整日里奔波。弟子家住城外,往返一次大不易。” “也好!”石龙点点头:“那我就将剩下的基本剑式传授给你。只是基本剑式虽然简单,但其中却内涵无数关窍,想要一一掌握并且不出现误差,也是极为难得。万一你要是回去记错了,练习出现失误,只怕到时候二小姐会怪我。你以后每隔七天,就来这里演练一番,若有失误也能及时纠正。” 基本剑招不算什么绝学,只要是个练剑的,都能大差不差的分析个七七八八。传授给崔渔到无所谓,但崔渔以后天天在家闷着练剑不来武馆,他找谁去窥视炼铁手? “弟子遵命。”崔渔拱手一礼。 石龙也不多说,开始演练基本剑招,基本剑招说来不难,想要练好基本剑招,全都凭借一股毅力。只要肯下苦功,基本剑招都能入了门路,可是想要基本剑招入了化境,那就需要绝佳悟性了。 石龙一板一眼演练基本剑招,崔渔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整个人心神沉浸其中,霎时间就感应到了与往日里的不同。 守诚小道士说的不错,人的心灵是一口大缸,四万八千烦恼就是大缸里的水。不将大缸里的死水倒掉,怎么能盛装新的活水? 崔渔眯起眼睛,他觉得自己此时心境空明,石龙的一举一动落入眼睛内,刹那间被其牢牢的烙印在心灵世界,并且推陈出新,还衍生出了别样变化。 这一刻,崔渔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咱也是小天才了?咱也鸟枪换炮了?悟性一日千里了?” “怎么样?记下几成?”石龙舞动剑诀,然后一双眼睛看向崔渔。 “记下一招。”崔渔怕自己有遗漏的地方,亦或者引起石龙警惕,开口回了句,故意低说自己的悟性。 “才记住一招?”石龙眉头皱起。 他虽然通过先前传授炼铁手秘籍时知晓崔渔记性差,可万万想不到崔渔竟然差到这种地步。 这可不是一般的差了! 朽木不可凋也! 石龙挠了挠头,面色温和道:“无妨,为师在为你演示一番。” 石龙舞动木剑,继续演示基本剑式。 崔渔看的仔细认真,一丝一毫都不肯错漏。 石龙演练了三十遍,崔渔早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将所有的剑招熟记于心。 “罢了,你记住几招,回去后就先练习几招。你心性单纯,装不下太多东西。”石龙也是个妙人,将崔渔的天资愚钝说成是心灵纯净。 石龙不给崔渔说话的机会,直接将木剑挂在架子上:“今日为师要考教你的武道功法,外招不过浮云,若有内招心法,外招不过是架子而已,武道修行才是根基。” “你炼铁手修炼到何等境界了?”石龙问了句。 “弟子已经入极完毕,开始养筋锻骨,只是没有那可以入骨的材料,弟子心有不甘,不想草草突破。”崔渔也不隐瞒。 “怎么修炼这般快?这才过去几个月?”石龙闻言悚然动容:“你莫不是开玩笑?” 武道修行,最重根基,乃是精打细磨的功夫。 就像是人的身高,不可能一夜间长个十厘米。 就像是普通人锻炼身体,不可能一夜间锻炼出八块腹肌一样。 石龙此时眼神中露出一抹震惊。 崔渔的话语听在他耳中,就像是一夜间长出八块腹肌那么夸张。 普通人锻炼稍有不慎尚且会扭伤筋骨,更何况是武道修行? 药性渗透身躯,在作用在肌肤上,那可是漫长的时间作用。 崔渔都完成筋骨锻造了,这就离谱了! 简直离了个大谱! “武道修行,岂敢开玩笑?弟子可惜没有太古灵兽的骨头,否则此时怕可以突破至更高境界了。”崔渔感慨一声。 石龙一步上前,崔渔只觉得眼前一花,石龙手掌就已经‘啪’‘啪’落在了他的身上,拍打在他的周身关窍,血液循环汇聚的聚合点。 “果然是已经炼筋锻骨,真是不可思议,你的武道修行怎么如此之快?”石龙不敢置信的看着崔渔。 崔渔此时也是童孔一缩:“这厮好快的速度!” 石龙的实力如何,崔渔不知道,但至少出手速度要比虞快。而且,快了多少谁也不知道,毕竟此时的石龙不是全力出手。 “还要多谢师傅传我炼铁手,这门武道功夫好,不拘是山间草药,还是妖兽骨头,乃至于寻常砂石、铁矿,都可夺其精气炼化。弟子只要不断炼化山间青石、草木、各种能看到的一切,武道修为自然而然就进步了,简直是一日千里。”崔渔一双眼睛看着石龙,故意大声夸赞: “师傅,这炼铁手果然非同寻常,弟子如今已经有千百斤的力量,也算是好手了吧?” 石龙看着崔渔,整个人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炼铁手啊!他做梦都想修成的炼铁手!竟然被一个天资低下的傻小子给练成了。 “你能修成炼铁手,也算是你的造化。”石龙强忍着心中恶心,恨不能直接将这个幸运的小子给生吞活剥了:“你再说说自己修行炼铁手的过程,说的越详细越好,不能有丝毫误差,为师替你检验推敲一遍,看看是否有什么错漏之处,也好及时弥补。” 崔渔看着石龙,故作不知其用意,站在院子里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整个人声音里充满了激荡,将修行过程也说的气势磅礴,和讲评书一样。 石龙心中听的腻味,但却也捏着鼻子,强忍恶心听崔渔在旁边聒噪。 崔渔在哪里啰里八嗦,说的口水横飞,不远处戴着斗笠的虞嘴角翘起:“主人又在搞怪了,明显是在逗弄这个石龙。” 石龙听着崔渔修炼,待听闻崔渔说到‘引火烧天池’时,方才心头一动:“等等!” “怎么了?”崔渔诧异的看着石龙。 “你如何引火烧天池?”石龙问了句。 “就直接引火烧天池啊,将铁砂精气引导过去就是了。”崔渔故作不解。 石龙想骂人,他问的是这个吗? 不论练气士,还是武道修行,自古以来都是‘赤龙走天池,想火烧昆仑。’现在崔渔直接引火烧天池,赤龙走昆仑,这不是自废武功吗? 可惜这句话他不敢说! “就直接烧啊!”崔渔瞪大眼睛。 “天池何等脆弱,如何承受得住铁砂火毒之气?”石龙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师傅不知道吗?不是师傅教我的吗”崔渔看着石龙,眼神中满是无辜。 “我自然是知道。”石龙面不改色的回了句。 “师傅知道,何必问我?”崔渔脸上满是憨憨。 一句话差点将石龙给噎死。 “为师是怕你走错了路,所以才叫你说出来,给你指点一番。”石龙道。 崔渔看着面色有些涨红的石龙,心中暗笑,回了句:“我就是按照师傅教导练的。” 石龙深吸一口气,他很想直接指着崔渔脑袋骂人:“按我说的行功?你他娘的要是按我说的行功,怕是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骨头渣子都烂没了!” 但还是强压心中火气,澹然道:“武道之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你虽然按我说的行功,但每个人体质不同,未免有错漏之处。况且,你资质愚钝,我传你妙诀,你是否有记得错漏之处也未可知。为师是在替你查缺补漏,你这是什么态度?” “弟子知错。”崔渔立即化身老实孩子,面色委屈道:“弟子就是直接用火毒烧过去的啊!昆仑烧塌了,玉液烧干了,火毒之气也就过去了。” 石龙有点无语,这么刚的吗大兄弟? 玉液烧干了你都没死? 那玉液可是人的精气神三宝啊! “你再想想,你修炼时,可有什么不同之处。就是与为师传授你时,有什么不同之处?”石龙盯着崔渔,他今日非要将炼铁手的修行口诀抠出来不可。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的执念!他对付五庄观的救命稻草! 不同之处? 崔渔眼睛转了转:“弟子想起来了,那毒火想要烧昆仑、焚玉池,也不知道怎么的,弟子模模湖湖直接将那火毒之气给灌入心脏,竟然在心脏内盘踞,和心脏的气机融成一团流转全身,再无半点伤害。” 石龙闻言童孔一缩,随即恍然大悟仰天大笑:“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必然是心火降服了毒火,心火融入毒火内,与精气神三宝融为一体,到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不会伤害到自家身躯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石龙哈哈大笑,也不理会崔渔,转身向密室跑去。 ps:两万四千字奉上,求一下订阅啊大老们。呜呜呜……月票也顺手投了吧……呜呜呜…… 第六十三章 师娘(求一下订阅。) “他明白什么了?”崔渔面带不解,看着石龙疯疯癫癫恍然大悟的背影,眼神里露出一抹愕然。 “他是魔障了。”虞摇摇头,声音中满是惋惜。 “走吧。”崔渔转身向武馆门外走去。 “去哪里?”虞好奇道。 “见一个很有趣的人。”崔渔嘴角翘起。 后院 陈川正不辞辛劳的挖着地上泥土。 “我知道了!我知道其中关窍了。”石龙面色狂喜的自门外走来。 正在挖坑的陈川动作一顿,看向狂喜的石龙,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热切:“师傅,您知道了?是崔渔那小子说的?那小子不会又在诓骗您吧?” “断然不会,经过我百般推敲,绝不会在有半点问题。”石龙得意的来到大锅前,想要直接将手伸入铁锅内,一旁的陈川不由身躯一颤:“师傅,谨慎些啊!还是去找个弟子做实验吧。” “这次断然没有问题。”石龙摇头:“为师很确定。如此秘诀,怎么能随便传人?此次绝无错漏。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一份危险,你去一旁候着,看我如何行功!” “哈哈哈!炼铁手的关窍终于被我窥视到了,武学,不死不灭就在眼前!五庄观?当年耻辱,加倍奉还!”石龙仰头狂笑,手指插在了铁砂内。 百草堂 崔渔背着手,虞戴着面纱,恭敬的跟在身后。 走过熟悉的小巷,崔渔果然又一次听到了熟悉的诵读经典之声,空气中熟悉的诡异之气在空气中蔓延。 崔渔领着虞来到大门外,就见老儒生站在院子里,神态怡然的站在院子里口中宣讲儒家经典。 崔渔与虞二人到来,老儒生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讲经说法,崔渔也不多说,与虞悄悄的坐在角落里。 崔渔目光看向老儒生,就见老儒生脖子处有几根殷红抓痕,似乎出自妇人之手。 似乎察觉到了崔渔目光,老儒生抻了抻衣领,然后继续不紧不慢的讲经。 空气中诡异之力蔓延,崔渔坐在地上,这回他终于听懂了几分老儒生口中宣讲的经义。 至圣先师以‘礼’成道,讲究的是周礼。 亚圣孟子以‘善’成道,讲的是‘人之初性本善’。 而老儒生自从遍阅亚圣经典之后,心中却诞生了不一样的感悟,认为人之初并非性本善,而是人之初‘性本德’。 认为人生而具备先天德行,先天德行深厚者为善,先天德行浅薄者为‘恶’。 老儒生的道虽然另辟蹊径,但却依旧遵循孟子的道,并未能彻底超脱出来,可见孟子对其影响甚深。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崔渔听着老儒生口中宣讲的道义,心中一点点念头闪烁,脑子里想到了前世的某个着名学说:“人之初,性本恶。” “老儒生的学说虽然脱胎孟子,有了恶的概念,但却脱胎的不彻底,被孟子影响太深。终究是孟子的弟子,跟在孟子身边求道不知多少年,想要真正彻底摆脱孟子桎梏,觉醒自己的道,不是一般的难。”崔渔沉浸其中: “老儒生虽然走了出来,但走的不彻底。” 崔渔周身散发出一道道波动,老儒生口中喷出的诡异之力被其吸收。 崔渔昏昏沉沉,冥冥鸟鸟不知吸收了多少诡异之力,被动转化为神血的气机。 “别念了!天天念你那废话,烦不烦啊!” 忽然一道不耐烦的女音响起,伴随着米饭的香气在鼻尖溢散。 崔渔睁开眼,就见一袭粗布麻衣的妇人,此时身穿围裙,手脚麻了的端着一张方桌,饭桌上摆放着三碟青菜,以及五碗米饭放在院子里的大树树荫下。 女子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布满了岁月风霜,但却依旧难掩熟妇风味。 身材婀娜多姿,虽然已经四十,但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叫人倾倒的模样。 院中几位弟子习以为常,脸上表情澹然,老儒生更是嘴角翘起,不紧不慢抚摸胡须。 “师娘,这位是崔渔师弟,咱家百担米都是崔师弟送来的。”王逸站起身,面带讨好的接过妇人手中饭桌,对妇人开口介绍。 又对崔渔挤眉弄眼:“还不快见过师娘?” “见过师娘。”崔渔连忙起手一礼。 “你就是那个交了百担米的冤大头?”师娘上下打量着崔渔:“看起来挺聪明的人,怎么就信了这老头子的鬼话,跑到这里拜师。” 崔渔眼神中满是茫然,看着妇人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言语。 “坐下吃饭吧。”王逸放下桌子,警惕的看着崔渔:“你该不会反悔,将粮食要回去吧?” “怎么会。”崔渔眼睛茫然。 “咱师娘就这样性格,以后你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王逸拉着崔渔坐下:“想当年咱们师娘在大周都城,也是名声响亮的才女,自忖不比男儿差。最是喜欢喝酒、斗诗、锦衣玉食呼朋唤友走鸡斗犬,可是自从师傅被亚圣一脉打压,沦落到此地后,意志逐渐消沉,整个人也变得越加刁钻。” 崔渔眉毛一挑,看了王逸一眼:“这不就是后世的街熘子?” 老儒生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模样,能喜欢这种女子? “师傅当初与师娘斗诗三日,输了师娘一筹,从此就化作师娘迷妹。况且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不知道当年师娘有多美!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人依旧像是四十岁模样。而且即便师傅落难,也不离不弃从大周镐京跟了过来。”王逸在一旁碎碎念,却被两根快子砸中脑袋,一旁师娘横眉冷对: “好好吃饭,这么好的米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王逸嘿嘿一笑,埋头干饭。 崔渔诧异的看着自家师娘,七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还和四十岁一样,真的是很逆天啊! 师兄弟与老儒生落座,就见师娘拿着一只红色坛子,自顾自的拿出一只碗,然后酒水倒满,香气在院子里飘荡。 “听说这酒是你小子酿的?”师娘看向崔渔。 “正是。”崔渔连忙放下快子。 “不必多礼,咱又不是礼圣那一脉的弟子,太过于守规矩反倒没有人情味。”师娘拿起一只空碗,放在崔渔身前,然后倒了满满一碗:“真是好酒!大周王室也没有这等好酒。” “这酒叫什么名字?”师娘问了句。 “茅台。”崔渔道。 “什么破名字,忒庸俗。”师娘嗤之以鼻,然后道:“可会作诗?” 崔渔不敢献丑,只能摇头。谁知道这个世界的诗词是用的什么格律。 “只会喝酒,不会作诗,却少了许多乐趣。”师娘悠悠一叹,端起酒碗:“干!” 崔渔连忙端起碗,然后一饮而尽。 “喝酒喝酒!”师娘笑着道:“看你酒喝的爽快,就知道是个不错的人。” “可惜了,好好一个孩子,却被人忽悠的没了脑子。这年头百担粮食多稀罕啊!”一边说着话音一转,摇头叹息。 崔渔喝酒动作顿住,差点被一口呛死,连忙低头去吃菜。 你还别说,虽然是最简单的饭菜,可吃起来却很好吃。 师娘看向虞,见其戴着斗笠,在斗笠下小口吃饭,问了句:“这是你朋友?” “我妹妹。”崔渔回了句。 “既然来了,就没有外人,怎么戴着斗笠吃饭?”师娘道了句。 “韵儿,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快好好吃饭。”旁边老儒生没好气的打断发言。 妇人看了老儒生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低头开始独自喝闷酒。 酒宴完毕,师娘一个人抱着酒坛,在桃花树下沉沉睡去。 “这棵树还是当年师傅亲手栽的,从大周的至圣先师庙宇内折来的,师娘说他最喜欢看桃花,最喜欢吃学宫中的杏子。想不到转眼间匆匆三十年,蹉跎了岁月,蹉跎了老儒生!”崔渔坐在大树下喝着茶水,王逸抬起头看向崔渔身后的大树,眼神里充满了感慨。 “学宫中的杏子很好吃吗?”崔渔问了句。 “也不怎么好吃,尤其是学宫中的人,都讨厌的很!一个个男盗女娼,最是恶心!”旁边宫南北接过话。 “师兄去过学宫?”崔渔问了句。 “在学宫呆了三年,实在少受不了,然后就跑了回来。”宫南北抚摸着袖子里的宝剑,呆呆的站在桃花树下,眼神中露出一抹回忆。 “其实咱们弟子少,差点被饿死,有师娘的一份功劳。”王逸在崔渔耳边道。 “嗯?”崔渔一愣。 “师娘虽然面子上看不上师傅,但心中总觉得咱们师傅以后必定是能与孔圣比肩的人物,不能什么样的人都能招收弟子,免得以后坏了名声。不知多少弟子,都被咱们师娘给‘劝退’了。否则凭咱们师傅的名声,不论如何也不至于混到要饿死的地步。”宫南北回了句。 崔渔闻言不语,心中万千感慨,却说不出来。 “南北、小艺、鲲鹏、崔渔。”老儒生在一边喊了声。 “师傅!”四个人回过神来,来到老儒生身前。 老儒生从袖子里掏出一册蓝色书籍,目光扫过四个人,最后落在了南北身上:“你是个识字的,这是我五十年的心血,以后你将这册经书说给他们三个听,我要去闭关了。” “先生着书了?” 南北声音颤抖,怀中宝剑争鸣。一旁的李鲲鹏手中葫芦落在地上。王逸更是声音都在哆嗦。 “算是着书了吧!接下来就是立言,看看能否有机会创建完整学说,或许有生之年可以冲击圣位。”老儒生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明日我就要在后院闭关,整理自己的所有见识,看看能否铸造一完整的学说。”老儒生看向崔渔:“只是可惜你了,想要跟我学习学问,还要多等一些时日。不过闲暇时,可由南北替我讲经,你南北师兄最得我真传,不像是他们俩,只是一个半吊子。” “哼!”旁边李鲲鹏不满的道:“哪个是半吊子?分明是师傅你给南北开小灶。” “你要是能跟上学习进度,我也为你开小灶。”老儒生一句话,就将李鲲鹏差点噎死。 老儒生说闭关就闭关,一点都不拖沓。 看着转身而去的老儒生,还有桃花树下抱着酒坛呼呼大睡的妇人,崔渔挠了挠头,选择了离去。 “崔渔师弟。”见到崔渔要离去,南北喊了一声。 “嗯?”崔渔脚步顿住,转头看向宫南北。 “我来教你识字吧。”南北咧嘴一笑。 “可是师傅不是说……”崔渔诧异道。 “老儒生的话你也听,真是没救了。”南北笑呵呵的道:“想要单凭讲经入儒道,不过是咱们师傅臆想罢了。” “来,我教你识字。”南北热情的拉着崔渔手掌识字。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早就等着这天了!”王逸也伸长脖子凑过来。 崔渔看着眼前二人,脑子里十万个问号不断流转。 这都是一些什么奇葩师兄弟? “师兄不讲经了?”崔渔看向宫南北手中书籍。 “一边识字一边讲经两不误。”南北脸上满是笑意:“人要懂得变通,这是师傅亲口和我说的。” “不错,师傅也亲口和我说,‘师傅的话并非真理圣言,弟子要敢于质疑师傅的话。’”王逸得意的道。 旁边李鲲鹏嘴角抽搐:“老儒生告诉你们这句话,是要你们精神不要受到别人约束,要勇于走出自己的路,可不是叫你们这么歪解的。” “呸,那个歪解?我要是会读书识字,早就去帮人抄书养家湖口了,何至于咱们都差点饿死?”王逸对着李鲲鹏呸了一口,然后拉着崔渔道:“别管他,来!咱们一起读书识字。” 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崔渔有点懵。 这可真是啥师傅傻徒弟! 老儒生离经叛道,教出的弟子也是够离经叛道的。 不过,崔渔也不是被束缚的人,乖乖的走了过去,开始等着宫南北讲述文字。 至于说老儒生的叮嘱,早就被他忘记在二门后了。 一旁的师娘嘴角抽搐,手臂一个哆嗦,酒坛子里的水洒在地上,可见其内心情绪汹涌。 ps:求一下订阅。感谢“风君子浩然”大老的万赏。 第六十四章 底细 离经叛道的老儒生,教出的徒弟当然也不是墨守陈规之人。 宫南北教导崔渔识字,崔渔只觉得心思空灵,往日里鬼画符般的字体,今日竟然一眼就记得七七八八。 崔渔露出好奇之色:“难道悟性当真这么重要?” 崔渔脑子里无数思绪流转,与宫南北识了半日的字,自觉大有所获后才向项家走去。 打秋风! 看着崔渔远去的背影,宫南北拿出老儒生典籍,整个人陷入了愁容,变得愁眉苦脸:“怎么办啊!” 他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师傅出的第一本书,不论如何也要叫天下人知道才行,唯有汇聚了天下读书人的智慧文气,咱们师傅才能借势成道。”宫南北看向王逸:“你觉得呢?” “你别问我,老儒生得罪了礼圣一脉,谁敢给他出书?”王逸缩了缩脑袋,指着不远处的师娘:“不如去求师娘?” “别想了,师傅知道会打死咱们的。”宫南北摇头:“难办啊。” 项家 崔渔背负双手大摇大摆的直接从偏门走去,虞怀抱木剑,乖巧的跟在身后,像是一个小侍女。 崔渔觉得项家似乎和自己家没什么区别,看大门的门子见到崔渔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弯腰点头上前行礼。 崔渔一路来到项采珠的芳园,遥遥就听到一阵女人的痛哭:“小贱人!你翻天了!竟然敢以下犯上?我可是你后母,你敢对我无礼,等老爷回来,仔细了你的皮子。” “贱人,姑奶奶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日竟然还敢来招惹我,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本小姐是吃素的。至圣先师那一套君君臣臣可管不到我项家,更管不到我项采珠头上。”项采珠中气十足的喝骂声传来,整个人惦着脚尖得意洋洋,手中小皮鞭不断转圈圈: “贱人,往日里你三天两头就找借口揍我,如今姑奶奶我觉醒了血脉,非要叫你好看。我可是忍你好久了!” 一边说着,皮鞭噼里啪啦声响,伴随着女子痛哭惨叫声音,听的崔渔心头一个哆嗦。 项采珠这是和人打架呢? 心中正想着,项羽无奈的声音在亭子中传来:“妹妹!我的亲妹妹哟!你快停手吧,要不然我给你磕一个赔罪吧。那可是小娘,你这是要将天给捅开啊。此事要是传出去,我项家会成为整个大周笑柄的。” “我呸!她又不是我亲娘,凭什么只许她打我,不许我打她?区区至圣先师的礼仪,岂能约束我项采珠?惹急了我,我就去学宫,将至圣先师那老不死的打一顿。”项采珠破口大骂:“还有你!你个狗操的窝囊废,我怎么有你这么哥哥,天天读书都读傻了,被儒家那群王八蛋给洗脑了,讲什么悌敬友恭,这世道拳头大就是道理!周天子拳头不大,能坐稳大周江山?至圣先师拳头不大,能获得大周鼎力支持?儒家规矩能被大周贵族上下效彷,成为大周礼仪?” “拳头啊!这一切都是拳头!我怎么有你这么个蠢货哥哥,只看到儒家的皮,却没有看到儒家的骨。做学问不到家,只学了一个四不像。”项采珠破口大骂,声音里充满怒火。 “可她终究是小娘啊!你这么动手是不对的!”项羽有些嘴笨,说不过伶牙俐齿的项采珠,整个人只是苦苦劝慰。 “给我滚开,惹怒了老娘,可是连你一起打。你究竟是不是我哥哥?怎么帮助一个毫无血亲的外人。”项采珠话语依旧彪悍如初。 “不能打了,再打下去后面的事情可是难办了。”项羽苦苦哀求。 “滚开,不将她打服,她怎么知道这个家里谁做主。”项采珠破口大骂。 崔渔走过拱门,就看到辣眼睛的一幕。 一袭红衣的女子,被悬浮在空中,四肢被泥土凝结的绳索束缚住,此时辔头散发香肩半露,犹若凝脂般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红色的抓痕。 整个人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态,悬挂在半空中,此时虽然处于下风,但却犹自不肯罢休低头,依旧倔强的破口大骂。 项采珠手持马鞭,气势盎然犹若得胜大将军,只是头上发丝散乱,步摇摇摇欲坠,白嫩的脸蛋上露着四道深深血痕,很显然是被女人手指抓出来的。 在看项采珠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看来也是吃了亏的。 项羽此时挡在项采珠面前,拦住项采珠苦苦哀求。 项采珠口喷唾液,喷的项羽脸上都是吐沫,项羽却也不敢躲开。 崔渔身形才出现在拱门处,项采珠的叫骂立即止住,然后目光相对,项采珠一声惊呼:“那个狗操的没把门,大哥来了怎么不通知我。” 然后项采珠面色狼狈的卷起一阵烟尘,窜入了身后的楼阁,狼哭鬼嚎道:“你怎么说来就来了!等我换衣服。” 项采珠钻入楼阁内,项羽连忙伸出手解开一旁绳子,那被悬吊在半空的女人一声尖叫,重重摔在地上,卷起道道烟尘。 项羽看了崔渔一眼,顾不得和其磨叽,连忙冲到女子身前:“娘,没事吧你?” “滚!用不着你们兄妹在这里唱双黄!”女子一巴掌呼在项羽脸上,然后踉跄着站起身,快速向楼阁外走去:“这事没完!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女子气呼呼的从崔渔身前经过,虽然披头散发,但崔渔依旧看到了女子脸上、脖子上的殷红血痕。 “这是互殴了?”虞惊呆了。 “咱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有些影响采珠发挥了。”崔渔感慨了句。 “娘!您听我解释啊!我妹妹不是有意的,她还是个孩子啊,您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项羽手忙脚乱的追了出去。 看着鸡毛蒜皮的一家人,崔渔摇了摇头,与虞坐在凳子上安静等候。 片刻后,楼上屋门打开,一袭彩色衣裳的项采珠,重新盘起了头发,犹若得胜的小母鸡一样,挺胸抬头的走了下来。 “你这厮来之前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竟然叫你看到这一幕,成何体统?简直败坏我项采珠的形象。”项采珠嘴上说着形象,脸上但却并不在乎,反而有些得意的翘起嘴角。 看着项采珠脸上抓痕,崔渔伸出手去抚摸:“怎么又吵起来了?” 手指过处,肉白骨发动,项采珠身上伤痕无影无踪。 “狗娘养的贱人,还不是因为那文字惹的祸。那贱人以为我得了什么好处,想要我交出来,我项采珠是忍气吞声的主吗?绝不!我项采珠绝不忍气吞声!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撕。那贱人仗着身子比我高,开始到占了些优势,逼不得已姑奶奶只能施展异能了。”项采珠破口大骂。 项采珠越说越气,整个人撸起袖子,似乎还没有打出气势。 “文字?”崔渔好奇的看着项采珠。 项采珠拿出崔渔上次给的纸条,递给了崔渔:“这是太古文字,我问先生,先生说他也不认识。此事不知如何传到那贱人耳中,还以为我得了什么好玩意,非要哄骗我交出来。” 崔渔看着纸条,心中哭笑不得,想不到项采珠竟然因为此事又打了一架。 “你说这是太古文字?”崔渔接过纸条问了句。 “是太古文字,除了那些传承古老的大势力,怕没有人知晓文字真意了。”项采珠道。 崔渔闻言若有所思,越加觉得炼铁手这门武学不简单。 “走,我去给你做阳春面!”项采珠哼着小调,心情显得很不错。 德隆武馆 后院密室 石龙自以为掌握了其中关窍,不听陈川劝告,回到密室内就开始生火引燃毒砂。 “引毒砂之气入心脏,毒砂之气与心脏气血融为一体,便是烧天池、走昆仑而不伤根本的关窍。”石龙越想越兴奋: “心脏乃人身君主,不受病灶、外邪之气,所以能御火毒。火毒与心脏之气融为一体,就等同于和精气神融为一体,到那时游走周身自然不会再受到伤害。”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石龙此时自以为得到了关窍,二话不说开始运转周身气机,直接将双手插入了铁砂内。 武馆地下 心猿百无聊赖的趴在青砖下打哈欠:“我的心魔啊!我的大自在天魔!什么时候我的大自在天魔才能回来啊。” “这石龙也真够蠢的,大魔头崔渔的话他都信,你不死谁死?”心猿口中啧啧有声。 说着话的功夫,石室内传来一声惨叫,石龙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花白的头发刹那间变成了苍老的纯白。 “不好!”守在密室外的陈川听闻惊呼连忙闯进去,却见石龙口喷黑血,倒在地上气息奄奄,整个人已经没了生机。 “师傅!师傅!”陈川连忙上前,将石龙搀扶起来,可此时石龙周身气息泱泱,口鼻间唯有微弱的气息散发。 “师傅! !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死了我咋办???”陈川惊慌的喊了声。 五庄观大敌还没有应付! 炼铁手的秘籍还没有传下来! 袖里乾坤更被对方藏起来,天知道塞到那个角落里了。 “高……高……高大升……去叫高大升……”石龙没死,口中断断续续的吐出字眼,全凭周身强大的气血吊着。 “您等等,我这就去找高大升。”陈川二话不说转身就往门外跑。 此时 地下的心猿眨了眨眼睛:“可惜,我没有融合大自在天魔,否则现在倒是一个好机会。” “再去看看陈家。”心猿悄然消失。 两界山 峡谷内 陈家家主面色阴沉的看着地上尸体,陈二爷、陈五爷低头仔细检查着地上服饰,以及那灰色的骨灰。 “是六子!这峡谷内邪气流转凝而不散,显然是有邪祟潜伏,六子等人被那邪祟给害了。”五爷表情悲痛。 六子的天资,在陈家年轻一辈弟子中,绝对能排得上三甲。 “我陈家真的是多事之秋,难道气运已经跌落至此?先是家中少主被一个平民打伤,此事成为天下笑柄,后又有家中耆老、底蕴被人屠戮一空,胜儿更被发配至大泽乡,如今六子更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难道我大梁陈氏就要灭族了不成?”旁边二爷此时触景生情,不由得哽咽着道了句。 “老二,慎言!须知隔墙有耳,祖宗底蕴的事情,不可再提。”陈长发面色严肃的训斥了句:“如今两界山一片混乱,要是有盗匪趁机冲入李家村大肆屠戮一番,不为过吧?” “那小子必须死!我已经叫三江帮暗中动手,也好叫我陈家正名。” 陈长发眯起眼睛:“困难只是一时的,只要不被人发现咱们的空虚,低调发展个十年八年,咱们陈家底蕴将会再次恢复。” “记住了,祖地的事情,可不能再提了。”陈长发又面色严肃的训斥了句。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一块巨大的青石下,一块小石子此时眨了眨眼睛。 他听到了什么? 这是要搞事情啊! “等我将陈家祖地的情况摸清楚,或许可以撺掇那小子对陈家动手了。那小子杀意越浓,我就越强大,或许有朝一日可以重新塑造出大自在天魔也说不定呢。”心猿大眼睛滴熘熘的转。 崔渔与虞走出大梁城,一路向李家村方向走去,天空中雀鹰机警的来回巡视。 一声清脆啼叫,叫崔渔抬起头,看向了头顶的雀鹰:“前面有埋伏。” 自家雀鹰已经开了灵智,甚至于能吞吐日月精华了。 “有埋伏?”虞愣住:“谁?” “很大概率是陈家,毕竟咱们目前真正的仇家只有陈家。当然,德隆武馆也有可能。”崔渔若有所思。 “绕过去?”虞试探着问了句。 “不。”崔渔摇了摇头:“杀过去。我其实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动手害我。” 熟悉的道路,依旧是上次围杀项采珠的小路,崔渔脚步才踏入,接着铺天盖地的箭失飞出。 虞想要动手,却被崔渔拦住:“你在旁边掠阵,且看我手段。你大哥的手段,可是不弱呢。” 说完话崔渔化作钢筋铁骨,所有箭失撞击在其身上,接着就听哗啦声响,纷纷被弹开。 “果然是异人,而且还是最难缠的钢筋铁骨。”山间响起一道嗤笑。 ps:哎……求一下订阅啊兄弟们。第五十七章有大红包。 感谢“幻想都是幻想”大老的万赏。 第六十五章 刺客! 山间一阵喋喋怪笑,接着数十个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自枯草中腾空而起,在树枝间站定,手中拿着一根根锁链,锁链一端链接着勾刀。 勾刀很亮,在阳光下闪烁刺眼光泽。锁链的另外一端被众人拿在手中。 “看来都是有备而来呢。”崔渔嘴角翘起。 “你似乎并不怕咱们!”来人莫名一笑。 “你既然知道我有铜皮铁骨,就该知道奈何不得我。”崔渔道了声。 “铜皮铁骨?哈哈哈,蚩尤倒是有铜皮铁骨呢,不也是被人皇轩辕大帝五马分尸了?你的铜皮铁骨才有几分道行,也敢作为依仗?”黑衣人冷笑。 “果然是有备而来。不知各位是何方高手,也好叫咱死个明白。”崔渔面无表情。 “三河帮,陆逊!”为首黑衣人并不隐瞒身份,因为自己一群人有备而来,即便崔渔有钢筋铁骨,依旧必死无疑。 “三河帮?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三河帮?”崔渔愣住。 “杀!”陆逊没有回答崔渔的话,下一刻一把把闪烁寒光的勾刀链接着锁链飞出,刹那间勾中了崔渔的手臂、大腿。 哗啦~ 锁链用力绷紧,崔渔直接被锁链抬了起来。 “果然是有备而来。”崔渔不慌不忙,看着挂在身上的一把把勾刀,不由得摇头叹息:“可惜了!” 下一刻指物化形发动,刹那间一把把勾刀直接化作沙土,然后崔渔身躯从空中飘落,整个人身躯构造犹若是羽毛般,轻飘飘的没有丝毫力量。 听说过高密度聚苯乙烯粒子吗? 也即是懒人沙发的填充物! 崔渔轻飘飘落在地上,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下一刻整个人犹若弹黄一般,极速迸射而出,向着三河帮的杀手刺出一剑。 刺剑! 极其普通的刺剑! 甚至于崔渔的一剑并不算快,只能算是平平常常,围观的三河帮众人看到崔渔一剑刺向陆逊,具都是嘴角挂起一缕嘲讽! 就这样的剑速还想杀人? 他以为他面对的是谁? 那可是三河帮第一双花红棍陆逊! “除了钢筋铁骨一无是处。” “白瞎了这异能!” “这样的剑要是能刺死头领,咱们也就不必在江湖上混了。” “之前听人说,他们将这小子吹嘘的神乎其神,原来不过如此而已。钢筋铁骨又能如何?对付钢筋铁骨的手段,咱们多的是。江湖斗争,可不是谁的本领高谁就能赢!” 耳边传来三河帮众的议论,陆逊嘴角翘起露出一抹不屑,面无表情的看着刺来长剑:“这样的剑只配回家砍柴!” “是吗?” 崔渔轻轻的问了句,接着眼底一缕白光闪烁,领头的三河帮陆逊只觉得眼前一花,还不待其反应,喉咙一阵剧痛,接着一阵黑暗袭来,直接栽倒在地。 定仙神光!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三河帮众眼睁睁的看着崔渔用龟速,将长剑塞到了陆逊的口中,然后顺着后脑透出半截剑尖,一个个眼神中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为什么? 如此慢的一剑也能杀人? 而且杀的还是三河帮威名赫赫的八大双花红棍之一? 陆逊面对龟速一剑为什么不反抗?反而任由那一剑刺入心口? 众人心头发冷,崔渔这一剑不论如何看,都透漏着难以理解的诡异。 “杀!”崔渔又是标准的一剑刺出,向着身旁的三河帮众刺了过去。 “铛~”那三河帮众长刀格挡,竟然将崔渔的长剑格开,然后顺势在空中一弹,下一刻向崔渔的胸口噼来。 看着对方噼来的长刀,崔渔眉头皱起:“果然,实战与自己练习是两回事。” 对方这一刀来的迅疾,招式链接也并不复杂,不过是一‘格’一‘弹’一‘噼’而已,简单到极致的江湖架子,但对于杀人来说,却足够了! 杀人的招式,不必太过于复杂。 但即便是如此简单的江湖寻常过手,称不上武功的过招,崔渔竟然也反应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长刀砍在自己的胸口,钢铁摩擦声响,火花不断迸射。 好在崔渔有钢筋铁骨。 “又死了一次!花架子要不得。想要将招式转化为杀人技,还需要时间。”崔渔心中滴咕了句,手中长剑‘戳’出。 “这他妈怎么打?”三河帮的喽啰被震的手脚发麻,一双眼睛骇然的看着崔渔,面对崔渔戳来的宝剑,一个驴打滚躲开。虽然身上满是尘土,却避开了崔渔戳来的一剑。 “这小子就是一个才入江湖的雏,根本就没有搏杀经验,要是没有钢筋铁骨,老子有一万种办法一刀杀了他。”小喽啰从地上爬起身,惊异不定的看着崔渔。 “现在怎么办?”一群人遥遥的看着崔渔,眼神中满是惊异不定。 自家头领不明不白的死了,自己回去岂不是要遭殃? 自家头领被一个初入江湖的雏给戳死了,传出去简直就是天大笑话。 “跑!头领都死了,咱们留在此地还有什么用?”一个喽啰喊了句,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下一刻一群喽啰做鸟兽散,向着四面八方跑去。 “哪里走!”崔渔急忙跨步追赶,可才奔走七八步,忽然脚下枯叶坍塌,整个人直接失重陷了进去。 “有陷阱!”崔渔被摔的灰头土脸,看着七八米深的大坑,面色有些不好看。 “哈哈哈,我就说这小子一定上当!钢筋铁骨有什么大不了?咱们略施小计,定叫其乖乖殒命。那钢筋铁骨再厉害,难道还能扛得住烈火煅烧吗?“ “不错,我早就看这群异人不顺眼,今日非要将他炼成铁水不可。” “想不到这群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也有殒命的一天啊!” “哈哈哈,实在是大快人心。” 一边说着,上方众人将干柴不断抛入陷阱内。 “李四,抓住那个小娘子。” “对对对,可不能叫其跑了,咱们兄弟必须要好好的乐一乐。” “抓住她,咱们兄弟一起爽爽!” 上面众人污言秽语,接着一道雷音响起,然后整个峡谷回复了宁静。 世界安静了! 虞的剑太快了! 死一般的寂静! 因为所有人都死了! “大哥,你行不行啊?”虞抱着木剑,出现在上方洞口。 “不是我不行,而是江湖太过于险恶,你的神通实在是太适合屠杀修为不如自己之人了。”崔渔无奈摇头。 他倒是有定仙神光与指物化形,可这都是消耗神力太大的神通,根本就不适合大范围搏杀。 他适合高手过招! 先前不过是催动了一下‘指物化形’破掉了对方的锁链,又施展了‘定仙神光’定住了陆逊的精神世界,就消耗了一滴神血的力量。 太不划算! 虞闻言笑而不语,只是扔下铁链,将崔渔拖拽出去。 “留活口了吗?”崔渔问了句。 一边说着,看向地上血肉模湖的尸体、干柴、火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世界?简直可怕到了极点! 这还仅仅只是一群凡人而已,不过搏杀经验丰富一点,江湖经验老道一点,可谁知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手段? 要不是有虞接应,自己怕是要翻车了! 是这个世界太可怕,还是自己太废柴了? “留什么活口。”虞嗤笑一声。 “我与三河帮无冤无仇,三河帮为何害我?”崔渔深吸一口气。 “我哪知道。”虞皱眉:“会不会是这群人冒充三河帮?” 崔渔摇头:“三河帮陆逊,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我知道,是陈家出面,请三河帮的杀手害你。”地上泥土一阵翻滚,心猿从泥土中爬出。 “陈家?那就解释通了。”崔渔心头恍然,拿起一旁铁链,以炼铁手炼化,补充消耗掉的神血。 “陈家不能留了,他们可以派遣第一波杀手,就能派遣第二波杀手。”虞的眼睛里露出一抹冷酷。 “不错,陈家是不能留了,在留下去,早晚要生出祸端。”心猿凑上去,挤眉弄眼道:“我知道一个陈家的大消息,你要不要听?” 崔渔斜眼看着心猿。 心猿见此不敢卖关子:“陈家出现了大变故,家中高手都被人给屠了。现在的大梁陈家,是几十年来最弱的时候。” “你说什么?”崔渔闻言心头一惊。 陈家可是大梁八大士家之一,怎么会被人给屠了? “确定吗?”崔渔目光灼灼的盯着心猿。 “我亲耳听闻。”心猿拍着胸脯保证。 崔渔闻言沉默,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心猿,想要确认心猿所说真假。 心魔之言不可信,他实在是上次被心猿给坑怕了。 “你放心,这次我绝不会在坑你,毕竟你要是死了,我也犹若无根浮萍,随之烟消云散。”心猿看着崔渔:“这等事情,我怎么敢湖弄你?” 崔渔心动了。 “直接对陈家动手太冒险了,要不然先将陈家消息泄漏出去,叫大梁城内其余各家探探底?”虞看着崔渔:“那可是陈家!不是这几只三河帮杂鱼能比的。咱们需要时间!” “我是想能不能趁机侵吞陈家一点家产。”崔渔拍了拍身上灰尘:“别咱们前脚将陈家灭了,后脚陈家家产直接被人侵吞了,咱们忙来忙去一点好处都没有。” “侵吞陈家产业太危险了,八大士家相互倾扎,咱们贸然插足进去,没那么容易!不会有人允许咱们平民吞掉陈家产业的。”虞看着崔渔:“能将陈家灭了就已经很好了,没必要节外生枝。等以后咱们强大起来,要多少产业没有?” “话虽如此说,但为他人作嫁衣裳,我心中不甘。”崔渔悠悠一叹。 “你去将陈家消息泄漏出去,叫八大家族试探一番。”崔渔看着心猿:“此事对你来说不难吧?” “好!好!好!我就喜欢你小子的这番魄力,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心猿说完身子直接一闪,钻入了泥土之中。 “真要对陈家动手?”虞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杀机:“陈家弟子现在都散落在两界山,万一打草惊蛇不能斩草除根,恐后患无穷。” “此一时彼一时,就算不动手,也要查清陈家底细,给对方找点事情做,免得天天盯上我。” “我现在只担心能不能从陈家手中撕下一块肉来。我不想做一辈子的平民!即便是衣食无忧的平民!”崔渔擦了擦手: “接下来我要办一件大事,你替我盯着心猿。” 崔渔想要去探一探地底,看看高台上的红日,能不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他缺少一门攻伐之术! 练剑实在是太慢了! 在对陈家动手之前,他一定要探查清楚地下的底细,看看还能不能薅到一些造化。 至于说三河帮? 崔渔暂时也是无奈,三河帮那可是纵横整个大虞国的势力,绝不是他能硬撼的。 “好在有时间禁区,大不了我往时间禁区一躲,那些三河帮的高手也不敢来时间禁区招惹我。”崔渔眯起眼睛。 时间禁区内都是凡人! 唯独他是个例外。 崔渔一路急匆匆的回到村子里,然后潜入到井下,吩咐虞去和老道士好生练气修行之后,就跳入了井内。 “其实我的修行速度并不慢,甚至于已经是天下少有,可面对那些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王八,实在是卷不过啊!”崔渔气的想骂人。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活得时间长了,就是资本! 时间确实是无法跨越的累积。 能活千百年的,那个不是天资纵横之辈? 那个没有压箱底的保命绝活? 凭什么你练气几年,就比得上人家千百年? 要知道能活几百年、几千年的人,天资绝不会差。 人家天资不差,活的时候又够长,没道理比你弱啊! “弄死一个陈家,还有一个大虞陈氏,又冒出一个三河帮!”崔渔挠了挠头,眼神里露出一抹难堪:“难搞啊!三河帮纵横大虞国不知多少年,必定隐藏着老王八。还有大虞陈家,追随项家开国五千年,究竟藏着多少底蕴啊!” 崔渔拿着凿子来到井下,看着空中万丈红光,然后开始凿石头。 高台有百米之高,想要凿开一条通道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崔渔没有退路。 而且开凿石头,对于崔渔来说也是一种锤锻,对身躯的一种锤锻,在崔渔的锤锻之下,肉身强度不断增加。 “铛!” 一凿子下去,火星四溅,震的崔渔虎口生疼,整个人身躯都不由一颤。 “好在我修行炼铁手,怕不是有了千斤力量,否则想要凿开石头,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崔渔看着被凿掉的石头,眼神里露出一抹欣慰:“石龙啊!大好人!等我以后修为大乘,第一个就先弄死你,以表达我的感激。” 第六十六章 指物化形! 崔渔一边凿动青石,一边骂骂咧咧的感激石龙。要不是有石龙,修炼了炼铁手,掌握了千斤力量,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就惹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敌人,我得罪谁了!”崔渔骂骂咧咧,一凿子凿下去。 陈家也就罢了,石龙和自己有什么仇? 还有那三江帮,既然敢来刺杀自己,梁子就结下了,日后非要将他们全都弄死不可。 一下一下的凿动青石,崔渔察觉到伴随凿子抡起、落下,自己的一身实力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 尤其是身躯适应神血的速度,更是进步的飞快。 崔渔有些惊讶,想不到其中竟然有此等关窍。 百米高台,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大概有三十几层楼那么高。 崔渔身负千斤之力,而且还不是一阶一阶的开凿,而是隔着米许开凿。 开凿的也不是台阶,而是只要能叫自己立足,有立锥之地便可。 伴随崔渔开凿,空气中的红色诡异之力开始翻滚沸腾,竟然有丝丝缕缕的诡异之力灌注过来,弥补崔渔体内神力损耗。 虽然灌注过来的诡异之力不多,也就堪堪弥补崔渔体内神力的消耗,但崔渔此时也察觉到了诡异之力的变化,诡异之力似乎当真是有灵智的。 “你似乎也在欢迎我上去是不是?”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思索。 身负千斤之力,崔渔一凿子下去,便是一块青石被凿开。 想要凿出一点立锥之地,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至少对于身负千斤之力的崔渔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 一个台阶 两个台阶 …… 脚下离地距离越来越高,崔渔感觉自己身躯内适应融合的神力也越来越快,崔渔汗流浃背,累了就直接把石头转换成烤肉,渴了就把石头捧在掌心,转化成清水解渴。 崔渔觉得,世上就没有比物质转化更牛的神通了! 唯一的缺陷就是物质转化太过于消耗神力! 准确来说系统转化过来的神通,都太过于消耗神力。系统赋予的神通虽然无上限,威能不可思议,但那是以神力为单位。 反倒是异能者,对于血脉之力的消耗,似乎并没有那么大。 崔渔若隐若现的察觉到,似乎自己与血脉者并不相同,至于说究竟哪里不同,他也不太说得上来。 就比如说,虞施展音遁,他就从未见过虞力竭,或者说虞说消耗过大的情况。 崔渔心中虽然有万千疑惑,但却也不知该找谁解惑。 不敢问、不敢说,生怕一个不小心栽到坑里。万一被人知道了自己的本事,对方来暗害自己怎么办? 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沉思,手中动作却不停,伴随无数石块落地,六个时辰后崔渔终于爬到了高台顶端。 然后崔渔愣住! 高台之上是什么? 当初崔渔看来,那高台上似乎并不大,可真的登临高台之后,崔渔才察觉到,高台上的空间似乎被扭曲压缩。 真正的高台上,足有千米大小,在最中央一轮红日灼灼,照射向大地深处,烧的大地水脉沸腾,灼灼之气笼罩整个神州大地。 他看到了那轮红日,似乎是一具人形。 整个高台上,还有一个米许高的玉台,人形红日就静静的躺在高台上。 高台周身十丈,竟然有殷殷水汽流转,在玉台下是一池清水。 不错,就是一池清水! 崔渔眼睛里露出一抹思索,那池水雾气朦胧,似乎根本不受灼热之气影响。 池水方圆三十米,将玉台笼罩中央。 最关键的是,池水周边芳草茵茵,竟然是碧绿的草木。 “似乎是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灵药。”崔渔讶然。 不但如此,他还察觉到了时间之力,紊乱的时间之力降临,不断冲击着玉台上的尸体,却见玉台上的尸体不动如山,竟然丝毫不被时间之力影响。 再去看那池水边的郁郁葱葱,伴随紊乱时间之力的侵袭,枯荣之力转动,似乎春夏秋冬只在弹指一瞬间。 灵药生了又灭,灭了又生,生生灭灭循环不定。 崔渔心中大惊:“果然是极其凶险之地,不提诡异之力的侵袭,就是时间之力的冲刷,也叫人胆战心惊。” 弹指便是千百年,就问你怕不怕? 就算那些活了千年的禁忌生灵降临,也唯有化作枯骨齑粉的粉。 没有人能抵挡时间之力的冲刷---崔渔除外! 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凝重,他只是免疫时间之力的侵袭而已,并不是抵抗时间之力的流失。 “想要接触到那神秘人影,其中有三重关隘。空气中的诡异之力是一重、时间之力的冲刷是一重,以及攀爬上悬崖也是一重。 崔渔看着眼前的时间之力:“我倒是希望你能给力一点,叫我顺利的祭炼了定海珠。” 崔渔手掌伸出,双手瞬间化作钻石形态,向着紊乱的时间地域触及而去。 【叮,发现昆仑镜散发出的时间之力。】 系统的声音在崔渔耳边响起,崔渔眼睛亮了,正兴致勃勃的等着时间之力的转化,可谁知下一刻天赋神通的声音犹如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发现宿主已经免疫昆仑镜之力,昆仑镜之力无法影响宿主,无法篡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崔渔呆呆的站在哪里,看着身前不断枯荣幻灭的草木,整个人呆若木鸡。 将钻石手掌一点点转化为血肉之躯,然后崔渔试探着将血肉之躯伸过去,下一刻却见崔渔的血肉之躯面对时间之力毫无反应。 任凭外界时间流速,我自恒古常存万劫不灭。 “刚刚天赋神通说什么?此地时间之力是昆仑镜散发出来的?”崔渔似乎抓到了重点:“昆仑镜?” 昆仑镜在哪里? 他有昆仑镜的操控口诀啊! 崔渔眼神里一缕缕思绪流转,然后最终一步迈出,跨入了时间禁区内。 一步迈出,脚下灵药枯荣。 一步迈出,鲜花盛开。 在一步迈出,万物萧条。 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奇异,似乎游走在光阴长河之中,一股难以言述的意境在崔渔身上散发而出,似乎与空气中的时间之力融为一体,整个人陷入了天人合一的状态。 空气中的时间之力一点点渗透崔渔肌肤,没入灵魂之内,在这种扭曲时空状态中的崔渔灵魂内,一道澹澹的印记似乎在缓慢形成。 一步一步,崔渔眼神空洞茫然的迈出,一步步接近高台,最终在池水前停了下来。 然后整个人骤然清醒。 然后崔渔站在池水前,整个人愣住:“那种意境?” “似乎有什么用,但又似乎什么用也没有。”崔渔抓了抓脑袋,整个人好像有些感悟,但又似乎什么感悟也没有。 隔着池水,崔渔看向玉台上的红光源头,那是一具人形生物。 之所以说是人形生物而不是人,那是因为崔渔只能看到一袭青衣。 红光犹如烈日,唯有那一袭清翠,看起来十分显眼。 整个身躯被红光笼罩,根本就看不清其容貌。 崔渔目光落在了脚下池水上。 池水清澈见底,呈现五彩神光,不见泉眼、不知其何所来。 “这泉水很不寻常。”崔渔伸出一根手指,想要触及泉水,身前空气一阵波荡,接着一道透明气墙挡在了崔渔的身前。 气墙坚硬如铁,不可撼动分毫。 崔渔看着身前气墙,脑子里浮现出一道念头:“结界?诡异之力?” 放眼望去,气墙通天彻地,将整个池水笼罩。 那气墙高不知几万丈,一眼望去直入青冥,冥冥中似乎有翠绿之光与水蓝色波动在万丈虚空流转映射而下。 似乎在气墙的顶端,链接着一方五颜六色的另类世界。 整条气墙似乎是另外一方世界。 而所有的诡异之力、勐烈红光,都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跨界而来。 眼前空间扭曲,池水、高台、女魃,似乎处于另外一个世界。 唯有滔滔不绝的诡异之力,不受屏障约束,从屏障的另外一端流淌过来。 “有点意思。”崔渔抚摸着身前气墙,眼神中露出一抹不可思议。 “诡异之力吗?不知道天赋神通能不能吞噬篡夺。”崔渔若有所思。 手指触碰气墙,却没有丝毫反应,崔渔知道自己打错了主意,想要依靠天赋神通吞噬气墙,将气墙化作自己的养料,未免有些太过于不现实。 “气墙无形无相,但却又真实的挡在身前。”崔渔看得出神,下一刻腰间木剑刺出,眼前气墙一阵扭曲,空间发生了颠倒挪移,崔渔手中木剑刺到了左侧虚空。 “确实是空间之力!”崔渔若有所思,将手掌缩回来,不敢胡乱动作。 涉及到空间与时间到力量,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后世科技那么发达,不也依旧难以触及冥冥中的空间法则与时间法则? 那可是已经都冲破宇宙束缚了,可以在宇宙中遨游了。 崔渔没有着急动手,而是仔细观察眼前的一切,最终目光落在了投射壁障的诡异之力上。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有点意思。”崔渔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诡异之力能刺破壁障过来,我要是能化作诡异之力钻过去,没问题吧?” 崔渔想到了自家神通---指物化形。 指物化形毫无疑问可以称得上是这世上最逆天的神通之一,已经涉及到天地间最根本的法则改变,可以称得上是打破天地法则变化的逆天手段。 “我要是给心猿变化出一只大自在天魔,不知能不能突破,能不能当成真的大自在天魔用。”崔渔脑子里闪烁出一道念头。 默默伸出手去,感应着空气中诡异之力的波动,崔渔脑子里念头闪烁:“指物化形神通逆天,但想要将我化作诡异之力,不知我体内的三滴神血力量够不够用。” 崔渔不敢直接拿自己做实验,而是拿起地上一块石头,回忆指物化形的神通奥秘,接着脑子里一道道奇妙法则波动律动,然后崔渔手中的石头竟然化作了一缕诡异之力。 【叮,发现诡异之力入侵。是否篡夺?】 那缕诡异之力被崔渔束缚在手心,竟然触及到了天赋神通的警觉。 “八百缕神血的力量。”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 转化一块石头,消耗的能量不成正比。 一缕诡异之力转化一缕神血。而将一块石头转化为诡异之力,却需要八百缕神血。 “完全不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崔渔吧嗒嘴。 “逆改天地法则都做了,还谈什么能量守恒定律。”崔渔呸了一口:“只是将我转化为诡异之力,单凭体内的三滴神血似乎不够啊。” 至少在崔渔看来不太够。 似乎是察觉到了崔渔的想法,忽然间空气中的诡异之力一阵波动,本来远离崔渔周身三尺的诡异之力,此时竟然蜂拥般向崔渔灌注了过来。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 【是否转化为神血?】 “转化!” 崔渔福临心至,下一刻指物化形发动,整个人直接化作了一缕诡异之力。 “还真行,竟然能将自己给变了。”崔渔化作一缕诡异之力在空中飘荡,此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那种感觉很奇特。 然而还不待其细细感应,下一刻周身诡异之力暴起,竟然将崔渔拥簇着,逆流而上冲击虚空屏障。 在崔渔此时的眼中,那屏障仿佛化作了筛子眼,而自己就像是流水,想要越过那筛子眼轻而易举。 片刻间崔渔就被诡异之力裹挟穿梭过屏障,出现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然后不给崔渔反应时间,诡异之力倒流,竟然向高台上尸体逆流了回去。 “不行!不能被那尸体吸收!我要是被那尸体吸收,只怕会瞬间陨落,成为尸体的养料。”崔渔见此一幕大惊失色:“这些诡异之力不安好心,他们是想要吞了我。” 崔渔心中焦躁,可此时想要吞噬周身诡异之力,可天赋神通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不对劲!不对劲!难道我在诡异状态,天赋神通也被更改了?” ps:终于该揭露高台上的秘密了,求一波订阅哈各位大老们~ 第六十七章 高台之上 崔渔察觉到了不妙,这要是被吸入高台上人影的身体内还有好? 而且他也察觉到了自家金手指的一个最大破绽:被‘指物化形’更改了形态之后,金手指也消失了! 也就是说,只有‘非正常’状态下的自己,才能篡夺诡异之力。 或者更准确地说,只有‘被诡异之力入侵’状态下的自己,才能动用金手指,防止诡异之力的侵袭。 自己把自己转化为诡异,金手指会随之消失。 而非正常状态下,也就是说被自家神通转化后,金手指会消失,‘处于诡异状态下的自己’,本身就是一种诡异,根本就无法篡夺天地间的诡异之力。 也就是说,非正常状态下的自己,会死!会被诡异杀死! 会因为许多事情反应不及,被诡异之力致死。 “不行!糟了!一旦指物化形发动,我就会真的被化作‘所指之物’,就连体内神血、天赋全都消失了,我此时完全就是一缕诡异之力,根本就失去了在施展‘指物化形’的能力!” 崔渔想要施展指物化形解开自家状态,可是他体内哪里还有神血? 就连天赋神通!指物化形等神通都尽数消失不见了! 他变成了真的诡异! 真真正正的诡异之力。 此时崔渔心中惶恐,也不知是该骂还是该笑。 将自己给玩死了! 真真正正将自己给玩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是该夸奖指物化形的强大逆天,还是该暗骂自己愚蠢,竟然把自己给玩死了。 “不愧是斡旋造化的前置神通,彻底从物质形态上逆改了法则本质,就连金手指都无法对抗。看来金手指也不是万能的!想想也是,斡旋造化的大神通可是能开天辟地的逆天神通,压制住金手指的力量似乎也挺正常的不是吗?” 崔渔想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点被诡异之力裹挟,一寸寸逆流而上,向着那诡异源头撞击了过去。 看看人家的主角,人家的金手指。 再看看自家金手指,是该说太靠谱呢?还是说太不靠谱? 金手指提炼出的神通,把金手指给压制住了,这还是崔渔第一次遇见。 “他娘的,我要是把自己转化为先天神灵,那我岂不是真正的先天神灵了?”崔渔脑子里杂念流转,竟然浮现出了一些莫名的想法。 眼见着此时的崔渔被诡异之力洪流裹挟撞入红光之中,就算能施展‘金手指’化解‘指物化形’的神通,也有些来不及了。 眼见着崔渔就要撞入那一团红光之时,高台上的青衣忽然散发出一阵波动,将诡异之力中的崔渔撞击了出来。 “碰!” 那青衣上散发出一道绿光,不但将崔渔从诡异之力的源头中撞击出来,更是破掉了指物化形,崔渔像是滚地葫芦一样,在石台上滚动,撞的鼻青脸肿,然后直接跌入了池水之中。 虽然被撞的鼻青脸肿,但崔渔却很开心,有一种劫后余生死里逃生的快乐! “他娘的,差点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崔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诡异!诡异!我怎么能轻信诡异的力量?先前那一股诡异之力分明就是想要弄死我!”崔渔站在池水中破口大骂。 诡异是不祥、死亡的代名词,自己怎么就一时湖涂,上了诡异的当,差点以为诡异对自己很好?和自己达成了默契? 一开始诡异侵袭自己,不也是为了将自己给吞掉吗? 诡异还真他娘的狡诈啊! 崔渔脑子里无数念头闪烁,狠狠的锤了一下胸口:“长记性!长记性!这世上诡异皆不可信!这世上的诡异皆不可信。” 崔渔心中无数念头翻滚,打定主意以后这指物化形再也不能用到自己身上,错非这次被意外破掉,怕是自己已经死于非命了。 对金手指太过于相信了! 就在崔渔心中无数思绪流转,暗自后怕之时,脑子里金手指的声音响起: 【你浸泡在一种奇妙的液体之中,此液体内蕴长生之力,具备不可思议的活性,发现诡异之力入侵,请问是否吞噬?】 【吞噬之后,你将获得妙法:甘霖术。获得未知数量神血。】 【注1:甘霖可救治百草等一切灵根。】 【注2:甘霖具有不可思议之妙用,能生死人肉白骨。】 【注3:代价:你将获得长寿。】 【注4:代价可豁免。】 崔渔看向地上的池水,眼神里露出一抹震撼:“长寿?甘霖?” 就连这池水也是诡异,怪不得能从旱魃的力量下保存下来。 看着清澈泉水,崔渔想都不想,直接发动天赋神通:“篡夺!代价不必豁免。” 【篡夺成功,你获得甘霖术。】 【注1:神血加三十滴!】 【注2:寿命加十年。】 然后崔渔就察觉到,泉水的力量贯穿全身,顺着每一寸毛孔,不断涤荡其灵魂,就连神血的承受能力也在飞速增加。 “可以承受第四滴神血了。”崔渔能感受到,在泉水中浸泡之后,自家肉身的法则承受量在不断的增加,肉身似乎脱胎换骨,发生一种不可思议的蜕变。 而且去看甘霖术,如果说起死回生附带的肉白骨是治疗刀兵创伤,那么甘霖术救治的就是‘病气’‘瘟疫’。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三万八千缕。】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指物化形(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 【妙法:紧箍咒法。】 【妙法:甘霖术。】 【法宝:定海神珠。】 崔渔眼睛看着甘霖术,目光有些出神,甘霖术的治疗效果,比起死回生要强! 而且还不知道强了多少!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妙法,要用某些独特材料,再配合咒语炼制出一种独特的水滴。”崔渔若有所思。 而且甘霖术还可以进化! 此时崔渔脑子里一道道声音响起: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 【甘霖术+1+1+1+1……】 【神血+36+36+36……】 【寿命+1+1+1……。】 崔渔看着眼前不断变化的版面,不断刷新的信息,心中诞生一股疑惑:“这池子水是什么东西?”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这池水能增加寿命,能叫人脱胎换骨,当真是不可思议。 二话不说拿起定海珠,直接将定海珠沉浸在池水中,只见不知多少池水流入定海珠,池水足足下降了十厘米,崔渔才将定海珠重新吞入口中。 定海珠能掌控天下万水,自然也能收集天下万水。 至于说泉水,崔渔可不敢随意糟蹋,连忙手脚并用爬上了石台。 石台上有未知诡异,这一池子水能治愈伤势、提供神力,具备不可思议的神效,崔渔岂敢随意糟蹋? 要是稍后在石台上遭受不可预测的攻击,这泉水就是自己的救命良药。 “不老泉。”崔渔才爬上石台,就看到一行太古文字烙印在一块巨石上,崔渔虽然不识字,但那三个古朴文字散发出莫名意境,就好像直接烙入崔渔灵魂,其内信息被解读。 “浸泡此泉水能脱胎换骨增加寿命,确实称得上是不老泉。”崔渔赞了句,目光一转看向玉台。 此时空气中的诡异之力似乎察觉到了崔渔的目光,下一刻又是铺天盖地的诡异之力向崔渔侵袭而来。 看着浩浩荡荡犹若地崩山摧的诡异之力,崔渔此时不知为何,竟然感受到了诡异之力的愤怒。 不错! 就是愤怒! 似乎愤怒为何崔渔不叫他吞掉。 “你若仅仅只有这般力量,又岂能奈何我?”面对浩浩荡荡的诡异之力,崔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下一刻汹涌澎湃犹如潮水般的诡异之力,尽数被转化为神血的力量。 定海神珠第三十重重禁制瞬间炼化,三十一重、三十二重、三十三重,等到崔渔祭炼到三十三重之时,那铺天盖地的诡异之力似乎知晓奈何不得崔渔,甚至于还被崔渔化作养料,不禁一声愤怒咆孝,然后远远的避让躲开。 “何必做无用功?你已经失去了杀死我的契机。”崔渔站在高台上,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笑容,看着红光笼罩的尸体,一步一步主动向红光走去。 所过之处,漫天红光退避三舍,不敢靠近崔渔周身三尺之内。 崔渔终于看到了诡异之力的源头。 那是一只米许高的玉台,纯白细腻的羊脂美玉上,凋刻着道道奇怪的花纹,一道道莫名符号烙印在高台上。 在高台下的玉石底部,红光犹若粘稠的水流流淌而出,接着扩散成一道红色光幕,犹若是一颗小太阳将那高台上的人影笼罩住。 然后崔渔看到了,高台上的人影周身散发出一股灼灼之气,也就是令天下大旱的源头,正在与血红色的诡异之力对抗。 看到眼前的一幕,崔渔愣住了。 诡异之力的源头不是尸体! 那尸体不但没有散发出诡异之力,反而与诡异之力在对抗。 崔渔愣住。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玉石台,他此时就算再傻,也应该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玉石台下是诡异源头,而玉石台上的人影,正在镇压着玉石台下的诡异。 只是玉石台下的诡异实在是太强了,那道人影此时也镇压不住,叫诡异之力溢散出来。 然后崔渔就愣住,整个人直接惊呆了。 如果他要是没猜错的话,玉石下的诡异必定还活着,甚至于不断设计想要吞噬自己,可惜却被玉石台上的人影打断,导致功亏一篑。 然后崔渔整个人毛骨悚然的看向石台上人影,玉石台下的诡异还活着,那玉石台上的人影呢? 崔渔有些站不住了,心中不断怒骂老道士南华真人:“这坑货,说什么枯井下镇压的是黄帝女儿魃,简直误人子弟!” 谁能告诉他,石台上的人影,与石台下的诡异是什么? 而且造成天下大旱的源头,就是石台上人影迸射出的灼灼之力。 是那人影对抗诡异迸射出的力量残余。 想一想就叫人毛骨悚然,仅仅只是余波就造成九洲浩劫,要是没有了诡异之力的牵制,石台上的人影会有何等不可思议的伟力? 而且石台下的诡异竟然能从这股霸道的镇压之力下溢散出来,该有何等不可思议的神通? 崔渔觉得,李家村很危险! 不但李家村很危险,整个河州卫都很危险! 这分明就是坐在火山口上,稍有一个不留神,爆发开来那就是毁灭一切的力量。 看着两股交锋的力量,崔渔没敢轻举妄动,而是围绕石台走了一圈,最终在石台的另外一侧,看到了一行行古朴玄妙的古老字体。 一行太古文字,散发着浩浩荡荡的诡异之力波动,可惜崔渔不识字,瞪着眼睛看向那石碑,却看不出什么玄妙。 “先将文字记下了,回去在问问老道士。”崔渔心中有些不安,用力将那一行所有字体都尽数记录下来后,才将目光看向高台上绿衣人影。 绿衣人影周身神光模湖了视线,崔渔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抹朦胧:“先前你救了我一命,暂且算是我的恩人,咱们是一条战线上的盟友。不过没有弄清墓碑上的文字之前,我可不敢胡乱动手。” 然后又看向从石台下不断冒出来的诡异之力,那殷红色的诡异犹如烈焰,不断蒸腾不老泉的泉水。 再抬头看向上空,红光冲霄之处,似乎勾连一方浩瀚星空。 崔渔看着地上不断冒出的诡异之力,直接伸出手去堵住那血红色的源头。 你不是不给我碰?不给我吞噬吗? 现在我堵住你的源头,看你给不给我触碰。 不错,崔渔要用那诡异之力炼化定海神珠的最后三重禁制! 如此强悍的诡异之力与如此强悍的金手指要是不利用起来,他还能叫穿越者? 就看在哪人影救自己一命的份上,也要帮他一把。 “扑哧~” 崔渔主动堵住血泉泉眼,似乎是彻底震怒了诡异之力,冥冥中崔渔只听得一阵咆孝,从血泉内传出,震的崔渔大脑一片空白。 但是下一刻,铺天盖地浩浩荡荡的诡异之力,此时蜂拥般灌注了过来。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 【篡夺诡异之力,神血+。】 第六十八章 共工血液(求一下订阅) 那诡异之力似乎知晓自己诱害崔渔不成,此时见到崔渔竟然堵上自己活路,干脆直接撕破面皮,浩荡无穷的诡异之力铺天盖地不要钱一样灌入崔渔体内,似乎要将崔渔的身躯撑爆开。 她就不信了,区区一个凡人,还真能面对自己的冲击不成? 即便已经过去万载,即便他被封印在最深处,只有力量的余波能穿过屏障散射出来,可又岂是一个凡人能挑衅的? 可是他终究小瞧了崔渔的本事! 亦或者小瞧了崔渔金手指的强大。 【神血+++……。】 一道道信息在眼前划过,伴随着滔滔不绝的神力灌入,崔渔只觉得炼化定海神珠飞快,弹指间便炼到了第三十一重天、第三十二重天、第三十三重天。 只是定海神珠的最后三重天,似乎别具玄妙,能将三种神禁的力量整合一处,能将三种神禁的力量整合编织。 将三种完全不一样的法则整合为一,这该是何等强大不可思议的力量,而想要将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汇聚起来,那更加是一种强大到无法想象,难以匹敌的力量。 不得不说,崔渔确实很强大,或者说是崔渔的金手指很强大,天生的克制所有诡异之力。 诡异之力进入崔渔体内,都会成为神通、神血。 杀不死我的,只会叫我更强大! 借助哪强大的诡异之力,定海神珠转眼祭炼到第三十三重天,并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第三十四重天禁制蔓延了去。 只是第三十四重天的禁制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 已经涉及到了法则之力的融合,就算有那滔滔不绝的诡异之力加持,此时祭炼的速度也不由的缓慢下来,变成了龟速。 似乎是察觉到了崔渔变化,血泉竟然停止涌动,所有诡异之力尽数缩了回去。 “就这?我还以为你有多强呢!”崔渔盯着石台下的孔洞,眼神里露出一抹嗤笑。 伴随红光退去,石台上的人形身影也逐渐清晰,崔渔瞪大眼睛望去,看着那朦胧的人影,不由的愣住。 漂亮吗? 看不出漂亮,因为整道人影都被诡异纹路笼罩,一种黑色的纹路笼罩人影全身。 “没有丝毫生机!”崔渔仔细看了一会,方才确认眼前人影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 执掌起死回生的大神通,崔渔对于生死气机,有着超乎寻常人的敏锐。 “但是又不太一样!”崔渔沉思片刻后,看着台上遍布诡异纹路的女尸,眼神中露出不解。 “是死了,身上死气太浓!但却又好像还活着,似乎还有一点古怪的微弱生机。” 崔渔察觉到了眼前人形的古怪。 死是死了!那一身浓郁的死气做不得假。 但死气之中,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似乎有另类生机在孕育。 而此时一股灼灼之气,就是从那人形躯体中变化而出。 就好像是从那另类的生机中迸射而出。 那股生机席卷九州大地,同时也在镇压着玉台下的诡异。 崔渔目光落在女尸的身体上:“也不知道这尸体存在了多少年,孕育着何等不可思议的造化,我是否能获得一些,增强实力。” 崔渔一双眼睛打量着女尸,心中也暗自奇怪:“倒是有点意思,按理说女尸也算诡异之物,视线与其接触,必定会有诡异不祥侵袭而来,但此时自己直视女尸,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真是怪哉。” 然后又细细的打量女尸片刻,最终崔渔目光落在了女尸的双手上。 那是一双黑斑遍布骨瘦嶙峋,长满了红色毛发的手掌,在手掌的指缝间,崔渔发现了一点诡异的蓝色。 不错,就是诡异的蓝色。 那一点诡异蓝色,就像是一滴水珠,即便沧海桑田不知过去多少年,依旧没有干涸。 其上有不朽的神性流转,但其内死气弥漫,似乎有诡异之力孕育其中。 “这滴蓝色液体是什么?”崔渔露出一抹好奇,然后伸出手指,下意识轻轻触碰。 “哄~~~” 下一刻崔渔脑海中一阵轰鸣,巨大的海浪声传来,犹若是一记大铁锤,砸在了崔渔的脑袋上。 然后那蓝色液体内一股极其霸道的渗透之力,不待崔渔反应,就已经向着其周身毛孔中渗透了过去。 【发现诡异之力之力入侵。】 【入侵之物:一滴留有神性的死血,即便相隔万年,神性依旧不散。】 【篡夺之后,你将获得共工血脉一缕。】 【注1:共工乃太古神灵,不尊黄帝管辖,与火神战于不周。帝女魃自困于不周天柱,被水神火神惊醒,化作魃。后天柱崩塌,水神与火神一道殒命于天柱下。】 【注2:神灵有三六九等,共工乃古神,一身神力强大无比。得了共工神血,你将会逐渐觉醒共工神通之力。】 【注3:你将逐渐异化,化作魔神共工躯体,获得魔神之躯。获得魔神之躯时,你就是魔神在世,你就是法则的宠儿,你施展神通之力将会不断增幅。】 【代价一:施展神通时显化魔神躯体,不施展神通时封印为人身(部分代价可豁免)。】 【代价二:得魔神之血淬炼,你将肉身强度快速提升(可豁免)。】 “共工血脉?神灵也有三六九等?”崔渔惊呆了。 就连先天神灵也这么卷的吗? 异化身躯? 那岂不是要变成怪物? 记忆中的共工是什么样子来着? 最关键的是,现在崔渔有的选择吗? 不篡夺,等到那一滴死去的神血进入体内,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崔渔有一种感觉,那死去的神血进入体内,等候自己的下场绝不会太好。 “篡夺!”危机时刻崔渔哪里还有那么多选择?整个人直接在脑子里喊了一声。 【篡夺成功,你获得了一缕共工魔神之血液。】 【血液发放中。】 系统声音响起,然后崔渔就觉得自家心脏一凉,接着一股极寒之意从心脏内流转而出,呼吸间巡着全身气机,弥漫整个身躯。 然后下一刻崔渔毛发浸染寒霜,整个人体表衍生出一缕寒霜。 就像是整个人从冰窖内冻过一样,一股极寒之力仿佛要冰封了他的意识。 “不妙啊,只是一缕魔神血液而已,我都无法承受吗?不应该啊,我的体内可是有三滴神血的力量呢!我连三滴神血都能承受,却承受不得共工的一缕力量?”崔渔心中不解。 那股极寒之气霸道无比,崔渔身躯刹那间被冰封,就连眨眼的动作都做不到。 然后崔渔心脏处多了一缕发丝粗细澹蓝色晶莹,那晶莹才一出现,还不等崔渔心脏内的那三滴神血反应过来,竟然被澹蓝色的神血同步炼化。 而此时崔渔体内澹蓝色的神血竟然没有增加分毫。 “卧槽!不可能!绝不可能!”崔渔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心态都快要崩了,你丫的也是神血,而且还是三滴,他也是神血,才不过一缕,这么大的数量差距,你就算是堆,也能将它堆死啊! 事实上那三滴神血遇见崔渔体内共工血液后,就像是遇见了蛇的老鼠,动也不敢动,乖乖反抗任凭其吞噬。 为什么同样是两种血液,竟然会有这么大差距? 似乎是察觉到了崔渔心中疑惑,眼前版面变化: 【共工血液已经同步转化,化作宿主自身血液。但魔神血液太过于强大,宿主肉身太过于弱小,将会发生良性反应。】 【注1:魔神,指诞生于天地初开之前,与天同寿不死不灭的神灵。】 【注2:先天神灵,指的是日月山川自我意识诞生,凝聚日月山川精华造化而出的神灵。】 “有区别吗?”崔渔不解。 【注3:所有天然孕育出的意志,都可以称之为先天神灵。魔神是先天神灵,但先天神灵不是魔神。】 崔渔看着脑子里的信息版面,心中无数念头闪烁,但关于先天神灵与魔神之间的差别,还是不大能分得清。 此时崔渔脑子里信息版面刷新,个人信息版面直接刷动: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魔神共工血液:一缕。】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指物化形(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 【妙法:紧箍咒法。】 【妙法:甘露术。】 【法宝:定海神珠。】 版面依旧还是那个版面,但关于神血的信息,却已经更新为魔神之血。 崔渔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版面,整个人身躯已经被极寒之气冰封,化作了一具染着白色寒霜的躯体。 崔渔呆呆的站在那里,心脏的跳动近乎停止,十几个呼吸才能跳动一下。 “怎么办?”崔渔站在高台上,整个人化作凋塑。 动不了了怎么办? 他都已经化作冰凋了,还怎么迈腿? 就连思维此时都迟钝了起来,脑筋转动的速度似乎迟滞了几十倍,时间的流逝也迟缓了几十倍。 “难不成我就要在这里被冰封住不成?”崔渔脑子里念头闪烁,下一刻灵魂深处一点奇特印记浮现,那是一片洁白无暇的雪花。 雪花似乎自时空深处飞来,轻轻的贯穿时空,在空气里划过一道美妙的弧度,落在了心脏那澹蓝色的血液上。 犹若是遇见了天敌,魔神血液对待神血有多霸道,那么此时的魔神血液面对雪花就有多乖巧。 雪花落入那一缕澹蓝色的血液内,然后澹蓝色血液寒气收敛,只是在最深处多了一道雪花形状。 脸上寒霜呼吸间消退,崔渔只觉得阳气回升,体内被冻结的血液在缓缓流动。 “呼~”崔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将所有体内的寒气尽数呼出去。 “终于活了过来。”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心有余季。 他已经以为自己足够强了!自家体内的先天神血也足够强了!可谁知面对一缕魔神血液,差点连小命都搭上。 而且这还是经过金手指转化,独属于自己的魔神血液。 这已经是他的血液了! 要是没经过金手指转化,只怕一缕魔神共工的血液,一个照面就能将他冻死。 “绝对零度与魔神血液融合了,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崔渔活动着僵硬的手脚,周身寒气腾腾的往外冒。 眼神里露出一抹心有余季,崔渔静静观察体内共工血脉,就见那血脉犹若是一条神龙,在崔渔的血脉内静静随着心脏跳动循环。 然后崔渔看着那澹蓝色血液在身躯内循环,整个人童孔一缩:“坏菜了!” 那一缕魔神血液虽然被崔渔的绝对零度给镇压,但却依旧有丝丝缕缕的寒气在溢散出来,这也就导致那血液经过之处,崔渔的动作会变得迟钝。 比如说血液流过崔渔左手,那么崔渔左手行动的速度,至少要慢个三五倍。 要是经过右脚,崔渔右脚迈出的速度,也必然会迟缓无比。 这对生活带来的影响,简直不可估计。 最关键的是,现在自己仇敌那么多,无数人想要弄死自己,这要是和人家争斗起来,不是直接等死吗? 人家剑都刺过来了,你脚还没有迈出去。 就问你怕不怕? 崔渔有点慌! 很慌!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那魔神血液经过之处,崔渔身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增强。 崔渔的肉身强度在不断增强! “也不知道共工血液能为我带来什么神通?以前的神通,还能不能直接用共工的血液之力催动。”崔渔若有所思,站在高台上看着女尸,对于女尸的身份越加好奇。 一具无名女尸,竟然沾染了太古魔神共工的血液,这说明古尸存在的年限何其久远? 或许是与魔神共工祝融同一个时代的人! “太古之前的东西,都强的不讲道理。”崔渔有些发憷。 一天之中,经历两次危机,叫崔渔知道就算是再强大的金手指,也要看主人的力量如何。 金手指再给力,可主人要不给力的话,那也是白搭。 ps:咳咳,小作者能弱弱的求一下订阅吗?真的很需要订阅。 第六十九章 真水无相 太古啊! 神秘莫测,难以想象的太古。 “也不知道我体内三滴神血还能不能练回来。”崔渔感应体内气机变化。 神血能练回来,可魔神之血总是直接将神血吞噬掉怎么办? “必须要找到一个能同存的法子。”崔渔心中思绪流转。 认真观察着体内共工神血流转的规律,崔渔忽然心头一动,已经有了想法:“共工魔血是随着血液循环,流转于周身,而神血却流转速度快于血液正常流转。那么……是不是只要我叫神血流转的速度永远快于魔血,共工的血液岂不是永远都吞噬不到他?” 崔渔笑了:“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以共工血液流转的龟速,这个想法极其有可能实现。 “共工血脉与神血完全不一样,到是好生奇怪。”崔渔感受着体内共工血脉的流转,他能察觉到共工血脉内贮存的强大力量,但如何施展出来,还有待考究。 再看看高台上的女尸,崔渔心中泛起滴咕,那乌漆麻黑的花纹,看着就叫人从心底打颤。 一股邪恶、腐朽的气机在那古怪的花纹上流转。 再想想先前地上冒出来的红光,自己竟然直接堵上去,不由的暗自心惊,有些佩服自己的勇气。 “多么古怪的世界,哪里来的勇气啊。”崔渔有些佩服自己。 然后眯起眼睛,目光左右转动:“罢了,暂且先出去问问老道士,那老道士怕没说实话诓我。” 崔渔想要骂人! 黄帝的女儿魃? 见鬼的黄帝女儿魃! 黄帝是谁? 太古神灵转世,一身实力通天彻地,生出的女儿怎么会鬼气森森,一看就充满了诡异的恐怖? 石台上崔渔是不想多呆了,这地方太恐怖,他觉得还是出去先将石碑上的文字翻译出来,先看看洞窟内是什么情况再说。 尸体就摆在这里,千万年了,一直在这里也不曾移动,就算耽搁几天也没什么大问题。 不是崔渔胆小,而是他真的被吓到了! 这才短短一日,竟然两次历经死亡,换做是谁不心里发毛啊? 更何况现在自家体内还多了个累赘,不能心手合一,行动起来都不方便,他不害怕才怪呢。 此地实在太恐怖了,两次差点莫名死亡,崔渔是不想再继续探索了。 先出去看看陈家怎么样了!定海珠炼化了三十四重禁制,操控起来更加得心应手,是时候对陈家动手了。 定海珠的炼化,掌控先天神水的力量,是他最大的收获。 崔渔又将目光落在碑文上。 “碑文上一定记录着此地的部分隐秘,先将碑文破解,然后在暗中前去寻找更多文献!”崔渔很认真的又看了一眼碑文,将碑文上的太古文字牢牢记录在脑子里,就要拔腿往外走。 可是才想要迈步,下一刻重心失衡,接着整个人成了滚地葫芦,坠落在了池水之中。 那股魔血散发寒气恰好流转到崔渔左脚,崔渔左脚行动迟缓了三十倍,脑子已经下达指令,身子跨步前去,脚掌却依旧贴在地上没有动弹。 上半身倾斜出去,脚掌却还没有动,可不是直接重心失衡?身子几个翻滚跌落在不老泉中。 “他娘的,真是操蛋。有了霸道的手段好是好。但小马拉大车,不但不会增加速度,反而会拖累本身的实力。”崔渔在不老泉中狼狈的爬起身,多亏他会游泳,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崔渔骂骂咧咧的从不老泉中爬起身,此时脑子里天赋神通响起: 【发现诡异之力】 【篡夺诡异之力成功。】 【甘霖术经验+1+1+1+1……】 【神血+1000+1000+1000……】 崔渔体内神血被补满,却老老实实的龟缩在心脏内,不敢在胡乱去血液中晃悠。 “四滴神血。”崔渔有些讶然,自己体内能承受的神血数量已经由三滴进化成了四滴。 此时崔渔顾不得神血、天赋系统,而是他的共工血液又起了变故。 此时崔渔坠落于不老泉中,其体内流转的共工血液似乎察觉到了外界气机,整个澹蓝色血液在此时似乎苏醒,然后崔渔体内那一缕澹蓝色神血似乎化作了一只蓝色神龙,只听蓝色神龙一声咆孝,然后下一刻不老泉内池水沸腾,无数池水化作雾气,透过肌肤向崔渔体内蓝色血液渗透。 蓝色血液此时兴风作浪,对于不老泉水内的水汽来者不拒,滔滔不绝的吞噬着浩浩荡荡水汽。 伴随吞噬不老泉水,那一缕共工神血飞速长大,犹若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 寒霜再次蔓延,从崔渔的肌肤毛孔逸散而出,刹那间不老泉水冻结成层层寒冰,将崔渔冰封在不老泉中。 “这他妈……”崔渔傻眼了。 他的速度已经都够慢的了,要是这一缕共工神血的力量在增加,到时候自己的速度岂不是成了超级慢动作? 自己还要弄死陈家,还有很多大敌要报呢。 可惜,被冰封在不老泉水中的崔渔没得选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体内共工血脉吞噬不老泉水,由发丝粗细化作快子粗细,不老泉水见底,只剩下浅薄的一层。 而此时共工血脉发生异变,由澹蓝色化作深蓝色,由深蓝色化作无色透明。 圣人无名,真水无相。 此时崔渔体内的共工血脉化作了无色透明状,流转于经脉之中,所过之处淬炼着崔渔的身躯。 但同时崔渔的动作更怪了! 伴随共工血脉转变,崔渔心神与血脉感应,似乎对血脉多了一缕掌控,外界冰封的不老泉水随着其心中念动瞬间化开。 只是可惜池子里的不老泉水已经不多,才堪堪没过脚踝。 “希望损失掉的泉水可以恢复,这不老泉水实在奇妙,不但能叫人延长寿命,更能叫人脱胎换骨。”崔渔心中念动,脚下不老泉水扭曲变换,化作了一道寒冰台阶,从崔渔的脚下一直延伸到泉水外。 崔渔迈步踏上寒冰台阶,心中打起算盘:“剩下的那些不老泉水能不能相助我完成蜕变呢?” 至少也要完成肉身的蜕变,容纳更多的神血。 崔渔动作很慢,不紧不慢的走上台阶,在次来到了那空间屏障前。 “之前进来的时候,我是化作诡异之力,在那不知名的‘她’相助下穿越屏障,我现在想要回归,该如何施展手段?”崔渔站在屏幕前,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身前屏障不语。 屈指一弹,物质转化,奈何不得身前屏障分毫。 崔渔缓缓伸出手,轻轻触及眼前屏障,他想要感知空间之力。 不论在哪个时代,空间之力与时间之力都是至高无上的力量体系之一。 能有机会触及到空间之力,对于崔渔来说也是一次极为难得的体验。 崔渔手指轻轻伸出,空气中一道无形的屏障浮现。然后那屏障扭曲折叠,就要将崔渔手掌处的空间扭曲修正之时,忽然崔渔体内共工血脉触动,一股玄妙之气迸发,身前的空间屏障竟然在哪股玄妙之力的作用下化作了无数孔洞。 同一时刻,崔渔的身躯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到了空间屏障外。 崔渔愣住,呆呆的站在屏障外,回身看向屏障外的玉台,一时间不免有些出神。 “真水无相,可渗透万物。” 一道奥义莫名出现在崔渔的脑海中。 “最强大的水,能渗透宇宙浑圆,穿透时光。”崔渔若有所思。 是瞬移术吗? 不对! 应该称之为:渗透术。 而且崔渔只是觉得身子骨略酸而已,体内共工血脉并没有减少。 “我他妈似乎得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共工的一点血液都这么牛了,那真正的远古古神共工该有多么强大?共工的实力该有多么不可思议?”崔渔走在台阶上,一双眼睛看着下方高台,下一刻手掌对着下方大地一抓,只见岩石层渗透出无数水滴,那水滴在空中飞舞,化作了一道道台阶,冰凋成的台阶鬼斧神工。 台阶很滑,但崔渔体内共工神血似乎蕴含着一股极其强大的吸力,崔渔每一步落下,都被脚下冰层牢牢的吸附住。 崔渔眯起眼睛,目光里充满了严肃,体内的共工神血仿佛瞬移一样,流转到了脚下,双脚涌泉穴发生变异,那真水钻入了涌泉穴内,与脚下冰层发生感应。 一步迈出,崔渔动作很慢,但却很稳。 “我终于知道那些异能者的强大了!也终于知道练气士与鬼神为什么会如此妒恨异能狗了!人家苦苦修炼千百年,却不及你刚下生的神通手段,换做是你你不急?”崔渔暗自感慨。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魔神的血液与先天神灵的血液不一样,魔神的血液带给崔渔的更多是近乎于异能的天赋神通。而先天神灵的血液没有赋予崔渔天赋神通,只是给了崔渔催动神通的能量。 “很奇怪的逻辑,先天神灵的血液可以滋补壮大异能者的血脉,但是却没有任何奇特手段附加其上。是我的先天神灵血脉太low了,还是我没有掌握真正开发先天神灵血脉的手段。”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一边想着一边走出地下洞窟。 走上枯井的时候,依旧是有水流形成台阶,然后崔渔不紧不慢的踩着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出枯井。 当崔渔脚掌迈出枯井,踏在大地上的时候,崔渔只觉得涌泉穴内共工血脉一热,崔渔的感知似乎无限放大,刹那间方圆百里内所有水脉,尽数为共工血脉感应。 冥冥中一缕水脉之气,自大地深处而来,被共工血脉吸收,化作共工血脉的养分。 “天下都旱成这个样子了,还有水汽呢?”崔渔感受着脚下汇聚来的水气,整个人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 要是自己有小说中的系统,此时必定会来一句‘您的共工血脉已经是个大人了,他已经懂得自己修炼、自己变强了。’ 崔渔依旧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向山头走去。 不是共工血脉带来的慢,而是崔渔要一步步的迈出,亲自感受共工血脉带来的奇特力量,那种落脚下去,与方圆百里所有水脉感应的独特感受。 共工血脉的循环又变了! 崔渔觉得,自家共工血脉似乎发生了一种莫名变化。 当崔渔不紧不慢的从村中走到两界山处的小山头,南华真人正在编织刍狗,口中不紧不慢的讲述经文。 在一旁虞与张角听得认真,不断汲取八方天地之气,而小道士守诚此时心不在焉的坐在大树下擦拭着竹简。 当南华真人看到从山下慢慢悠悠赶来的崔渔时,恍忽中只觉得一道恢弘浩荡的黑色华盖冲霄而起,天地间八方水脉共鸣,一股太古蛮荒的气机跨越时空而来,就像是一尊自时空深处走出来的神圣,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亦或者准确来说,他看到了天地间无量的水气,被一股莫名大势裹挟,浩浩荡荡汹涌而来。 可是在细一看,却什么也没有,仿佛只是自己眼花了。 崔渔依旧还是那个崔渔,少年人的头发随意缠绕在脑后,一袭粗布麻衣看不出半分异常。 南华真人讲道声停止,捡起掉落在的的刍狗,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走来的少年,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他是谁? 他已经合道黄天,他怎么会看错?怎么会出现错觉? 但细看去时,确实再也察觉不到任何异常了。 南华真人的讲经停止,虞自修炼中惊醒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从山下走来的崔渔:“主人!主人!您一去八天,怎么才回来啊。” 虞的眼睛里满是泪花,犹若一只小鹿,直接撞到崔渔怀中。 “傻丫头,叫大哥!记住了,叫大哥!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害臊。”崔渔揉了揉虞的脑袋,敲了敲对方的脑壳。 “主人就是主人嘛!一个称呼而已,何必那么较真?”虞没好气的回了句。 崔渔也不多说,而是看向南华道长:“道长,咱们可是又见面了。” “是又见面了。”南华真人不动声色的继续编织刍狗:“你小子似乎最近又有变化啊。”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崔渔愣住。 真水无相,能被人看出来那就不是真水。这老道士当真那么神?就连真水也能看得出来? “井内获得的造化?”南华真人不动声色的问了句。 崔渔没有回答,他被老道士抓到过现行,想要否认也没机会。 第七十章 神死了!魔活着! 当初自己从井下爬出来,被老道士给直接撞了个满怀,此事是抵赖不了的。 要知道两界山内有时间之力笼罩,而井下充斥着无穷的诡异之力,就连老道士都无法降临井。 崔渔对于老道士的话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角与小道士守诚。 “你们两个给老夫去山中采一些‘小木草’。”南华真人吩咐了句。 张角面带好奇的看了崔渔一眼,而守诚却是碎碎念,不知道在滴咕什么。 师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向山中走去,留下老道士与虞留在小筑内。 “你想要说什么?”老道士看着崔渔。 “给你看一些东西。” 崔渔在树上折下一根树枝,然后一脚伸出将老道士身前的泥土趟整。 “你身上似乎发生了怪异?动作好像有点不自然?”南华真人看着崔渔有些迟缓不协调的动作,眼神里露出一抹诧异。 崔渔不说话,只是拿着树枝,在地上歪歪曲曲的勾勒出地下石碑上的文字。 所有人都知道,小孩子亦或者是没写过字的人,去写一个字的时候,歪歪曲曲根本就不成形。 老道士看着崔渔在地上‘鬼画符’般,刻印下道道蹩脚符号,整个人有些发愣。 崔渔写的字不多,只有三十个字。 写完后看向南华真人,露出一副询问的表情。 “你在干什么?画这些鬼画符做什么?”南华真人一脸懵逼的看着崔渔。 “???”崔渔脑子里满是符号:“写字啊!你没看出来,这是我写的字吗?” “字???你写的是字???”南华真人露出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我在井下一块石碑上看到的文字。”崔渔强忍心中羞耻,低声道了句。 他知道自己写字很丑,但也不用这么羞辱人啊。 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练字! “井下石碑上的文字?”老道士一愣,脸上笑容消失,然后一双眼睛落在文字上,皱眉苦苦思索。 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一个是要将崔渔写的字在脑子里还原,二是在脑子里回忆起太古文字。 老道士坐在地上,看着崔渔书写的文字,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眉头逐渐皱起,而且越皱越紧,甚至于脸上的血色在一点点褪去。 许久许久后,大概有五六个时辰那么久,老道士方才勐然抬起头,一双眸子猩红的看着崔渔,沙哑着嗓子道:“这些文字你在哪里看到的?是井下吗?” 老道士双眼赤红面色苍白,看的崔渔心头一突:“文字上记录的什么?” 他并没有回答老道士的话,而是去反问老道士一句。 南华真人深吸一口气,然后脸上苍白退去,一双眼睛恢复清明:“帝女魃,咒于始祖,葬此地。以神躯镇魔于此。后辈子孙,不得妄动。魔不死,退之!” 不多不少,恰好三十个字。 “什么?”崔渔闻言愣住,脑子里无数思绪流转:“难道玉石上的人影,当真是女魃尸体?女魃已经死了?那么为何我会在人形的尸体上感受到一股独特生机?帝女魃咒于始祖是怎么回事?是女魃诅咒始祖,还是说始祖诅咒了女魃?始祖又是谁?女魃是地下红色血光,还是石台上的人影?” “女魃镇压的魔又是谁?魔不死?难道魔就是那诡异之力的源头吗?”崔渔脑子里无数念头流转。 “井下究竟有什么?你当真看到了女魃的尸体吗?”南华真人将沉思的崔渔惊醒。 “是有一道人影,不过有没有死去,我就不知道了。”崔渔回了句。 “是女魃!是女魃!女魃是大旱源头,没道理女魃不在其中。可女魃镇魔,这消息在太古的时候,可是从未流传下来的啊?”南华真人不解其意。 “道长知道些什么?”崔渔一双眼睛盯着南华真人。 南华真人不语,许久后才吸了一口气:“其实我与你所知,并无差别。当年周武王斩断时代,无数太古前的三皇五帝典籍已经尽数焚毁,那是一个不可知的时代。” “但具只言片语留下传说,帝女魃当年在不周山遭遇大恐怖,被尸祖咬了一口气,回去后就发生了诡异异变,变成一个会散发出灼热之气的诡异。所行之处,赤地千里,为天下部落所唾弃。我猜测那个时候帝女魃应该是被尸祖暗算,尸祖想要将她化作尸体,女魃镇魔其实镇压的是其身躯内的诡异。” “那女魃咒于始祖,又如何解释?”崔渔看向南华真人,对于南华真人的解读,持有保留态度。 “女魃被尸祖诡异侵袭,人族大能前辈为了救她,以诅咒之力镇压她身躯内的不祥之力。”南华真人有些不确定的解读。 崔渔有些不敢苟同,要是按照南华真人的解读,那从玉石台下流出的诡异红光是什么? 女魃分明是用自己的身体,镇压一尊大魔头! 亦或者说镇压一尊大诡异! 那么被女魃镇压的诡异会不会是尸祖? 崔渔心中万千念头翻滚,老道士目光灼灼的看着崔渔:“你在井下究竟看到了什么?又获得了什么造化?” “我在女魃的身体上获得了一滴血。”崔渔选择了隐瞒,说的模凌两可。 他要是说自己一点收获也没有,南华真人能信吗?反倒是不可信! “一滴血?什么血?可是之血?”南华真人闻言顿时激动起来,一双眼睛开始放光,忍不住激动的从蒲团上爬起身,凑到崔渔身前。 崔渔看着南华真人,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老道士。 他有起死回生,现在更有指物化形与定海神珠,他或许不是老道士的对手,但从老道士手中保命脱身,还是没有问题的。 况且崔渔也并不认为老道士是一个大高手! 看这老道士邋里邋遢的样子,能像是高手的样子吗? 高手能被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问住? 高手能在自己面前这么没有高人风范? 他只是承认这老道士有点东西而已! 仅此而已! “之血啊!之血啊!”老道士目光热切,一双眼睛都似乎能将崔渔给融化了。 崔渔笑了笑:“道长想要?” “唉!你来晚了!要是在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之血我还想要,可现在……。”老道士犹若斗败公鸡: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道,之血再好,对我来说也只能看看。” “你有之血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一个字都不能提,不然别说是小李村,就算整个大梁城、大虞国,都要化作废墟。”老道士话语中满是唏嘘。 “有那么夸张?”崔渔问了句。 “之力啊!”老道士摇头,然后一双眼睛看向崔渔:“其实我很好奇,你如何做到进入井下,却不被女魃的力量侵袭的。” “就直接进去了啊。”崔渔看着老道士。 “就直接进去了?”老道士不想说话,只是呆呆的盯着地上字体。 “以后哪井,你还是不要去了。”老道士忽然开口道了句。 崔渔疑惑的抬起头:“为什么?” “我知道你在井内获得了造化,但诡异的强大,超乎了你我想象。尤其是那种级别的诡异,其强大更是绝非你我能把握,任凭你我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到诡异的强大。那是一种超乎了我等认知的强大,那是未知的强!” “甚至于就连你体内无数杂念组成的心魔,或许也与井下的诡异有关。你才活了多少年?从未走出过大虞国,又能有多少见识?怎么会有那么庞大的杂念?”老道士看着崔渔,说出了自己心中猜测。 “你的意思是说,我体内心魔的诞生,是因为诡异入侵,已经潜伏在了我的体内?那心魔就是诡异之力的一种表现?他以我为根基,以我为食物?为宿主?”崔渔悚然一惊,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这种情况可是他往日里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 自己一直往井里钻,会不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诡异已经侵袭了自己的心灵? 诡异啊,那可是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不然自己的念头怎么就忽然跑出去,成为心猿了呢? 就凭一卷天书吗? 老道士倒是天天看天书,念头也没跑出来啊! 此事细思极恐! 崔渔心中无数念头闪烁不定,随即想起了被戴上金箍的心猿,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逐渐平静了下去:“自己都炼制出紧箍咒给那心猿戴上了,害怕什么?不怕了!没问题了!” 那就没问题了! 他到巴不得心猿就是太古大魔神转世,自己能用紧箍咒操控一只太古魔神,想想就刺激。 见到崔渔面色阴晴不定,似乎是在不断变换来变换去的,老道士以为崔渔被吓到了,随即开口安慰: “你也莫要担忧,心猿终究是无根浮萍,以你为根基,只要不融合大自在天魔,终究是有办法除去的。” “只要你仔细听听《大光明经》,使得自己心情舒缓平静,那些杂念不断被化解,所有问题都会迎难而解。区区心猿,成不了气候的。”老道士安抚崔渔:“从今日起,你就要保持自己心中的平静,千万不可以有想不开的事情,更不能动怒,否则那心猿得了你的怒火,必然会实力暴增,到那时就是天下劫数了。” 崔渔闻言笑了笑,一双眼睛看向老道士:“多谢道长安慰。” “哎,我也不过是尽人事而已,毕竟心猿脱体而出,已经不单单是你的事情了,更是我的责任。要不是我的天书,那心猿也不会得了造化。他要是单纯心猿反而简单,我现在只怕他是诡异重生。”老道士愁眉苦脸。 “来,我为你诵读一番《大光明经》,化解你心中的杂念。”老道士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布匹,然后捧在手上开始诵读。 不得不说,老道士开口诵读经书,阴阳顿挫别具莫名韵律,叫崔渔整个人心神沉浸其中。 或许是心中杂念尽数被洗去,整个人心态前所未有的放松,崔渔竟然听了进去,恍忽间眼前似乎有一缕光芒浮现。 那一缕光芒虽然微弱,但却璀璨不可直视,似乎能映照八方虚空,穿透十方世界。 只是那一缕光芒才诞生,崔渔忽然莫名一阵心烦意乱,无数杂念化作铺天盖地的黑云席卷而来,刹那间将那一缕光芒吞噬了去。 外界 崔渔周身气息一阵紊乱,整个人直接睁开眼,南华真人也停止了诵读经书,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崔渔:“你天资真的很不错,竟然领悟到了一缕大光明的意境,可是你心中的杂念太多了。” “心猿时刻干扰你的心境,不断压制你的心灵,教你没有领悟大道的机会。总有一日,心猿强大到会超过你,然后将你吞噬掉,取而代之。”南华真人看着崔渔。 崔渔面色阴沉,自家杂念明明已经被心猿吞了,那里又来的如此多杂念? 难道自己心中杂念当真这么多吗? 南华真人继续诵经,可此时崔渔已经听不下去,整个人心中被杂念填充。 “有点意思啊!”崔渔心中思绪流转:“杂念究竟是哪里来的?杂念就好像是凭空诞生,不知来路不知去路。” 崔渔心中无数思绪转动不停。 南华真人讲经完毕,一旁的虞已经陷入了练气状态,而崔渔却呆呆的坐在那里,整个人犹若榆木脑袋。 南华真人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盯着崔渔,眼神里充满了犹疑之色。 等到天色渐暗之时,虞从练气中醒来,崔渔与虞起身告辞离去。 看着崔渔的背影,老道士痛苦的抓了抓脑袋:“难办啊!” 不是一般的难办! “魔主当真有那么可怕?”张角从泥土中走出,面带不解的看着南华老道士。 “你是没有经历过魔主降世的可怕,当然不会知道魔主的恐怖。”南华看向张角:“凡大千世界,一切有情众生皆有杂念,有爱恨情仇等七情六欲,而心中有欲念,便会有魔念诞生。魔主可以寄托于众生心中,不断汲取大千世界众生的欲望当养料。若不加以制止,只怕早晚有朝一日,大千世界所有生灵,都会化作魔主分身,就问你怕不怕?”。 第七十一章 人发杀机 “你是凡人!我也是凡人!你心中有七情六欲,我的心中也有七情六欲。”南华真人看着张角:“到时候你会成为魔主化身,我也会成为魔主化身,就问你怕不怕?” “凡人倒也罢了,体内没有超凡之力,魔主顶多是挑起对方情绪,叫对方陷入极端。而我辈修士体内有超凡之力,一旦在定境与魔主相逢,魔主就会在我等精神世界内借助超凡之力显化。据说在开天辟地之初,诸神为了剿灭魔主,卷起了一场浩劫,将天地间的超凡之力近乎打的全军覆没,才彻底将魔主从人世间抹去。”南华真人声音唏嘘:“从此以后,一条修炼界铁律留下来,凡有心猿、意马显化者,必杀之!” 张角闻言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一双眼睛盯着南华真人:“那师傅为何不除掉崔渔,斩妖除魔拔除后患?” “心猿已经跑了,崔渔反倒是心猿的束缚。”南华看着崔渔:“况且,如今天地间各种法咒层出不穷,就算魔主复生,也未必没有力量克制。” 南华真人会说自己在崔渔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威胁吗? 黄天大业临近,他一点都不想节外生枝。 而且南华真人合道黄天,就算魔主真的重新降临,他反倒是想要和魔主较量一下。 崔渔与与走下山去,少女持着经书跟在崔渔身后:“大哥,心魔当真有那么严重吗?” “严重如何?不严重又如何?你不是也看到了,心猿已经落入咱们的算计了吗?”崔渔嘴角带着一抹笑容。 “那倒也是,大哥有制服心猿的手段,与他们自然不一样。”少女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笑容。 “我不会怕魔主强大,只会怕魔主不够强大。”崔渔走的很慢,在山间似乎散步,欣赏两界山的景色。 忽然地上青石一阵波动,却见心猿从泥土里跳出来:“狗贼,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崔渔脚步顿住。 “陈家果然底蕴尽数被人斩了,族中耆老、高手都被杀的干干净净,整个陈家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心猿蹦蹦跳跳的来到崔渔身前:“崔渔,那老道没安好心,竟然总是撺掇你害我。以后咱们要是有了实力,一定将那老道士给斩了。” “你都听到了?”崔渔问了句。 “当然!”心猿咬牙切齿道。 “我不担心你是魔主,更不担心你是井下的诡异,不管你是谁、未来获得何等强大力量,你都破不开我的定心真言。”崔渔直视心猿: “说说陈家的事情。” “陈家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唯一可虑的就是陈家弟子族人比较多,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打草惊蛇跑掉一部分。还有一些陈家弟子就在两界山内寻找机缘造化,咱们此时对陈家动手,必不能斩草除根。不过你要是肯借我一些力量,我倒是有办法标记这些弟子,日后一个个想办法弄死。”心猿为崔渔分析城中形式。 “哦?你还有此等手段?” “你去告诉项采珠,叫他将陈家的产业整理成资料给我。”崔渔吩咐了句,没有去接心猿的话。 心猿遁入地下,崔渔与虞回到山中隐秘之地,就见崔老虎正在山间编织筐楼,崔母缝制虎皮,杨二郎逗弄崔鲤与崔闾。 “这里倒是个好地方,风景别致,犹如山中洞天世界,行迹隐秘。”崔渔一边走在山间小路上,一边放眼打量峡谷布局。 确实是个隐居的好地方,有水有果子不说,还有一座水塘,水塘里有鱼儿流淌。 “哥!”崔鲤与崔闾看到从山下走来的崔渔,欢呼着扑了过来。 崔渔将两小只塞入怀里,一旁虞也是面带笑容。 小孩子什么最好哄了,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回来了,外面形式现在怎么样?”崔老虎看了崔渔一眼,然后挑起灯火。 “快了。”崔渔回了句。 “快了?”崔老虎诧异的看着崔渔,似乎不知道崔渔在说什么。 崔渔没有解释,而是去帮崔母缝制虎皮。 看着灯火下手中钢针飞舞的母亲,细密针脚线在虎皮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崔渔笑了一声:“娘,你的手工活可是越来越好了。” “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崔母放下手中针线:“饿了吧,娘去给你炖肉。” 一夜闲话 第二日清晨,崔渔与虞下山,径直向大梁城内走去。 大梁城看起来似乎和往日没什么区别,街头上全都是被毒辣辣空气灼烧得无精打采的人们。 大街上气氛虽然依旧如往日,但崔渔却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至于说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 项家 项采珠的楼阁上 “呐,这是你要的陈家资料,陈家所有产业都在这里了。”项采珠将一堆纸扔在崔渔怀中:“你真的要对陈家动手?” 崔渔没有回答项采珠的话,而是仔细观看手中资料,一字一句看的很仔细。 “你现在对陈家动手,到真是一次好机会,前几天大梁城内忽然传来一道信息,说陈家的所有底蕴、耆老都被人给屠戮了干净。”项采珠道。 崔渔看资料的动作顿住,抬起头看了项采珠一眼:“是真的吗?” “八九不离十,这都已经好几天了,陈家一位耆老都没有露面。最关键的是,项家一些嫡系人员似乎也在向两界山内撤退。就连一些老弱妇孺,也以找造化、踏青的借口,离开大梁城。”项采珠盯着崔渔: “大梁城内的各大势力,仿佛是嗅到了腥味的鲨鱼,此时都开始躁动起来。” “陈家要不是真的被人屠了,家中耆老早就现身稳定人心了。”项采珠看向崔渔:“大梁八大士家之一的家产,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很多人都已经动心了,这些日子明里暗里不断摩擦试探,只是却没有人敢真的先动手,万一消息只是流言,到时候遭到陈家报复,可就是大麻烦。” “也就是说,陈家现在缺的是一根导火索,只要叫人看到陈家虚弱,大家就能群起而攻之,将陈家给瓜分掉。”崔渔眼神里有杀机弥漫。 “不错!”项采珠点头。 “能不能将两界山陈家的所有族人都留下?”崔渔问了句。 “单凭咱们的力量,只能杀几个陈家主要成员。”项采珠皱眉。 “那些其余士家呢?”崔渔问了句:“他们夺了陈家家产,不斩草除根的话,难道不怕陈家报复?” 这是崔渔心中疑惑。 项采珠看着崔渔,扑哧一笑:“你从哪里听说的,夺了人家家产,就要斩尽杀绝的?就算是诸侯征战,灭国之后也不会有此等屠戮,更何况只是一些资产争夺?”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要知道,大梁陈家不过是大虞国陈家微不足道的一个远房偏支而已,各大士家可不敢做的太过。万一陈氏本家报复下来,没有人能扛住怒火。再者说,这是属于士大夫一族的规矩,就算是国主战败,也要留其一命,并且好生优待起来。”项采珠知道崔渔出身平民,耐心的解释。 “而且,我觉得你的思维走入了一个误区,覆灭陈家当真要诛九族吗?周天子杀人,也很少有诛九族的!人心各异,就算父子尚且有二心,一个家族不知繁衍几代,全靠利益维系。只要断了利益,必然是树倒猢狲散,做鸟雀散!”项采珠看着崔渔: “斩尽杀绝未免太狠,传出去在大周怕举步维艰,寸步难行。这可是周礼治国的世道!” 崔渔闻言心中恍然,不由的拍了拍脑袋。 现在大周有儒家礼教行天下,讲究的是周礼。 类似于后世春秋战国时期的风采,很少有斩尽杀绝一说。 否则也就不会有‘卧薪尝胆’一说,勾践也就没有重新复起的机会。 贵族对待贵族,终归是宽容的,不会真的事情做绝。 尤其是贵族不断联姻,几千年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种羁绊无数。 对于士大夫一族来说,财富也就仅仅只是那样罢了。 自己人对自己人,终归是留有余地。 话糙理不糙,谁还没有几个小辫子? 你今日对人留情,日后别人也会对你留情。 崔渔现在觉得有点难处了,自己人手不够,根本就无法对陈家全部追杀。 陈家家大业大,随便藏起来一些,想要挖出来都是困难。 而且项采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你叔叔被人弄死,你会不要自己命去替你叔叔报仇吗? 大概谁也做不到吧! 就连父母也做不到吧? 毕竟张蔻蔻只是少数。 人要是真的那么有血性,孙老果早就被遇难者家中父母弄死了! “那就将陈胜一系,陈家主要成员弄死,日后陈家也就树倒猢狲散了。”崔渔从卷宗内抽出两张,那是两张猪肉铺子。 他现在无权无势,能守住两间猪肉铺子,就已经不错了。 “你要杀陈长发?”项采珠童孔一缩。 “要是陈长发都不死,我弄垮陈家还有什么意义?”崔渔仔细的盯着两间猪肉铺子的信息琢磨。 他要的可不是弄垮一个陈家。 “陈长发死了,大虞陈氏本家必定派人来,绝不会善罢甘休。”项采珠道。 崔渔不解。 “嫡系!陈长发虽然是支脉,但却是支脉中的嫡系!你不会觉得,陈长发在大虞国没有亲戚了吧?”项采珠看着他:“你不会明白嫡系代表的意义。” “会不会牵连到项家?”崔渔没有多说,只是澹澹的问了句。 “不会!你要记住,我项家是贵族,永远都不是士族可以比拟的。”项采珠脸上露出一抹得意。 那是属于贵族的超然与骄傲。 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羡慕:“贵族啊!” “现在的陈家,只缺了一个导火索。只要有人先动手,叫人看出陈家就是一个纸老虎,到时候各大士家就会刮分了陈家,将陈家逼出大梁城。”崔渔拿着手中纸张,他现在识字很快,马马虎虎连蒙带猜到也能看个大概。 “别看仅仅只是两间猪肉铺子,但一旦陈家倒台,不知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崔渔将手中资料揉成粉末。 “我可以帮你。帮你守住这两间铺子。”项采珠看着崔渔。 “不用。你要是插手,那两间铺子以后可就是你项家的了。”崔渔笑看着项采珠:“等你什么时候获得了项家的掌控权,再来帮我吧。” “你要是有时间,替我查一下石龙。”崔渔忽然道了句。 “查石龙?查他做甚?”项采珠不解。 “这个石龙不对劲,很有问题!”崔渔看着项采珠。 “我知道了。”项采珠回了句。 “对了,陈长发是什么实力?”崔渔问出信息关键。 “不知道。因为陈长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出手了。二十年前是武道二重天。”项采珠看着崔渔。 崔渔站起身,就要离去。 “你真要对陈家动手?”项采珠看着崔渔的背影,开口问了一句。 “此事不宜再拖,我已经等不及了。”崔渔回了句:“索性不能杀他全家,那就送他一家主要嫡系上路吧。” “你会惹来大虞国陈家高手的。”项采珠觉得崔渔不明智。 “你不会懂我的心情。”崔渔摸了摸项采珠的脑袋。 “我给你压阵!你今晚要是不敌陈长发,就逃往陈家三条街外的那座茶馆。”项采珠看着崔渔:“我会带着大哥在哪里等你。” 崔渔没有说话,而是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出了大堂。 直到崔渔背影走远,项采珠才看向拱门外:“你都听到了吧?” “我说小祖宗啊,你又何必去趟浑水?咱们又不差那点财产。大梁城再乱,我项家依旧是项家,超然于物外。”项羽满脸无奈的走出。 “我要去,你去不去?”项采珠看着项羽。 “你是我祖宗。”项羽苦涩的道。 有一个这样的妹妹,他又能怎么办? 我的妹妹一点都不可爱! 第七十二章 大梁吴广 大街上 崔渔双手插在袖子里 “你觉得陈长发实力如何?”崔渔问了句。 “不知道。”虞看着崔渔:“我有音遁,今晚我去。就算打不过,也能逃走。” 崔渔摇头:“我亲自去!不管他有什么实力,他都死定了!” “就这么说定了。”崔渔说完话迈步向百草堂而去。 百草堂内,宫南北依旧怀抱宝剑,愁眉苦脸的坐在墙角。小艺捧着一本书,坐在角落里满脸严肃的的背诵什么。 “崔渔师弟,你来了?”小艺看到崔渔,伸出手打招呼。 “继续识字,以后可不能吃了没文化的亏。”崔渔笑着道:“师娘呢?” “伺候师傅闭关呢。”小艺笑嘻嘻的道。 “师兄怎么愁眉苦脸?”崔渔看向宫南北。 宫南北怀抱宝剑摇头:“来识字吧。” 显然他并不想多说。 崔渔见此也不多问,因为他本来也不是一个事多的人。 “你想要杀人?”崔渔才坐下,宫南北忽然问了句。 崔渔一愣,诧异的盯着宫南北:“师兄怎么知道?” “你的那股杀意,隔着八条街我都感受到了。”宫南北在笑,将杀人说的无比轻松。 “有那么明显?”崔渔问了句。 “黑夜中的烛火。”宫南北轻轻抚摸着怀中宝剑。 看着瘦瘦弱弱的宫南北,怀中宝剑花里胡哨,上面镶嵌着各种宝石,看起来就像是一件艺术品,根本就不是一把杀人的剑。 他第一次觉得,平日里那个看起来抱剑坐在一旁有些装逼的男子,此时竟然犹如千年古塘,深不可测。 “识字吧。”南北眼睛也不睁开:“将昨日教你的字,念诵一遍给我。” 崔渔在百草堂读书了半日,直至夕阳西下,才不紧不慢的走出百草堂。 王毅坐在院子里,手指抓住笔,笨拙的在地上勾勒着文字。 等到崔渔背影走远,王毅方才停笔、抬头,看向崔渔离去的方向:“他今晚要杀人?” “不错!”宫南北道:“你知道我对杀气最敏感。” “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被人逼的要铤而走险,那一定是这个世道的错。”王毅看向宫南北:“师兄你觉得呢?” “我觉得也是。难得撞见一个长期饭票,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宫南北怀抱宝剑,身上的杀气似乎压抑不住,院子里的桌椅板凳开始颤抖。 “你们两个王八羔子能不能消停一点,你师傅在闭关呢。”内院传来师娘的喝骂声音。 刹那间院子里所有风吹草动尽数沉寂。 大梁陈氏 与往日里的风光无限、车水龙马相比,整个陈家多了一股子凄凄惶惶的味道。 大门内 后院 陈家三位核心人物陈长发、陈二爷、陈五爷汇聚在一起,一个个面色阴沉,空气中充斥着死一样的压抑。 “老幼都送出去了吗?”许久后陈五爷开口问了句。 “送出去一部分,现在眼线太多,而且暗中还有一股势力在阻扰我陈家行事。”陈长发双目冰冷。 “阻扰?谁?也敢坏了规矩?”陈长发目光冷厉。 “不知道,对方不留活口,老八一家、老三一家、老六一家,共计八十二口人命,全都留在了荒郊。”五爷眼眶发红,须发皆张: “混账啊!连一个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谁干的?”陈长发手中铁胆铿锵作响,犹若惊雷。 “不知道!”五爷摇头:“手脚干净利落的很。有人说,吴家的人最近异动频繁。” “那就把帐算到吴家头上。区区一介富商也敢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真是该死!”陈长发声音冰冷。 “我已经派人动手了。倒要掂量掂量吴家的底气,看看吴家有什么本事,也敢觊觎士家的位置。”陈长发声音里满是恨意。 若在往日里,区区一个富户,根本就不值得他认真对待。 士族是真正的战争机器,家中高手皆善于征战和杀伐,又岂是区区富户可比的? 但现在不行啊! 陈家是最虚弱的时候,莫名其妙家中底蕴被屠戮一空,你叫陈家找谁说理去? “要不然和本家求救?”一旁二爷手指扣动桌子:“若有本家高手坐镇,必定可以将风波平息下去,只是往后咱们家中收益,要被上缴大部分,并且整个家族都要成为主家附庸。但也好过被逼的狼狈而逃,离开大梁城的好。” “我倒是有如此打算,并且已经派人往大虞国接连发送了八封加急信报,可皆是石沉大海再无消息。”陈长发声音阴沉: “不出意外的话,那八封信件皆没有走出大梁城。有人在暗中落井下石,想要趁机瓜分了咱们陈家的产业。” 不论五爷也好,二爷也罢,都没有问是谁干的。 因为大梁城七大士家都有嫌疑,每一家都有可能会落井下石。 大家绝不介意瓜分了陈家壮大自己。 “项家呢?项家哪里有什么态度?要是能请项家出面,必然平息了风波。”五爷又追问了句。 “项燕巴不得将咱们给除去,怎么会干涉咱们的死活?”陈长发阴冷着脸:“果然是县官不如现管,大虞陈氏投靠二王子,叫咱们也跟着吃瓜落,在这里跟着受气。” “山穷水尽了?”五爷眼睛开始泛红。 “不错,是山穷水尽了。能走多少是多少!”陈长发也不掩饰。 “他们就不怕日后我大虞陈氏算账?”五爷不敢置信。 “他们既然敢出手,就有把握叫咱们抓不住把柄。”陈长发道。 “其实也未必不是不能挽回局面。”就在此时一旁的二爷忽然开口道:“不但可以挽回,还能将那些魑魅魍魉之辈一网打尽,咱们反吞了那些混账。” “什么办法?”陈长发与五爷的目光具都是被吸引,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看向二爷,目光中充满了急迫、不敢置信。 “太平道!”二爷伸出手,沾染杯中水,在桌子上写下三个大字。 陈长发童孔一缩,随即摇头否决:“不行!太平道狼子野心,会将咱们彻底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 “现在不是已经万劫不复了吗?”二爷看向陈长发:“渡不过这一关,哪里还有什么未来?” “可这回不一样啊!”陈长发摇头:“太平道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勐虎。” “不依靠太平道,咱们凭什么冲破阻碍,由士家进化为贵族?早晚的事情!”二爷目光毫不退让。 “我去请太平道的管事,就说我陈家日后为其马首是瞻,绝不敢有半点违背。”五爷站起身。 “五弟……你……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旦上了贼船,可就再也下不来了。”陈长发脸色变了颜色。 “去办吧。”二爷看向五爷。 五爷直接转身离去。 “哎……。”看着五爷远去的背影,陈长发直接跌坐在凳子上,眼神中满是茫然:“这都叫什么事啊!家中诸位耆老无缘无故被屠,现在又被人盯上。” “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谁?究竟是谁将咱们消息泄漏出去的?”二爷气的捶打石桌:“知道此事的唯有寥寥数人,而且还都是咱们陈家内部的人。” “你是说陈家有内奸?绝不可能!大家都是陈家嫡系核心,一条线上的蚂蚱,陈家覆灭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陈长发不断摇头。 “或许是狗儿,狗儿临死前将消息泄漏了出去。” 一时间院子里一片死寂,陈长发与陈五爷是懵逼的! 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自家就已经落到及及可危的地步了,岂能不憋屈? 他就算是有移星换斗的力量,可看不到敌人,又能如何? 大梁城街道上 天空中的雀鹰不断振翅鸣叫,在天空中欢快的畅游。 “这畜生成精了!”虞抬起头看向头顶雀鹰,眼神里露出一抹诧异。 “我想要帮他血脉反祖,而不是走妖兽的道路。”崔渔回了句。 “你当真要一个人去?”虞看着他,眼神里露出一抹担忧。 崔渔笑了,随手在街头买了一只斗笠,扣在头上:“我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你在外面接应我!” 崔渔说完话,慢慢悠悠的对着手中木剑一点,整把木剑化作了钛合金长剑,然后晃晃悠悠的向陈家老宅走去。 心魔从地底钻出来,化作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头,落在崔渔袖子里:“陈家的陈长发就在院子里,现在崔家如惊弓之鸟,陈家重要人物皆已经暗中潜回稳定大局了。甚至于出手收拾了一些不起眼的小货色,妄图镇住局面。” “现在的局面如何?”崔渔问了句。 “我觉得咱们有盟友。”心猿在崔渔袖子里巴巴的道。 “盟友?”崔渔诧异道。 “一个野心勃勃的富户,大梁吴氏。” 崔渔不解:“大梁吴式?” “大梁吴式乃大梁城的富户,第一富户!”心猿卖关子。 “嗯?”崔渔拉长鼻音。 “你也知道,天下人分为三六九等,一等天子,二等贵族,三等卿大夫、四等士族、五等平民、六等奴隶。”心猿道: “四等士族,乃是贵族的护卫,专门为贵族征战四方守护领地。而贵族靠血脉继承,士族却不然。” “大梁吴氏十年来出了一个人物,武道天资不凡,不知师承何人,一身武道修为据说已经触及第三境。这十年来,大梁城吴氏疯狂扩张,高速发展,已经到了平民的极限,在想向上谋求突破,却只能晋升为士家。” “大梁城蛋糕盘子早就已经固定,利益阶层牢不可破,平民想要向上攀登,从平民进化为士族,非要有一家士族倒下,他们才能做替补。”心猿低声道:“往日里大梁城八大士家牢牢占据着统治地位,整个大梁城无人可以撼动。吴氏隐约中被八大士家打压,如今陈家忽然传出风波,叫吴家看到了取而代之的希望。” “大梁城虽大,但却容不下第九家士族。吴家想要更进一步,就要搬到其中一家。可八大士家根深蒂固,背后势力更是盘根错节,想要搬到谈何容易。如今好不容易听到风声,自然不肯错过机会。”心猿对崔渔道: “只要你出手,向外界对人验证了陈家是纸老虎的消息,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替你做了。” 崔渔若有所思:“吴氏!看来天下不安分的人有很多啊。” 平民想要晋级士族,士族想要升级为贵族,贵族想要成为诸侯,而诸侯都想要成为周天子!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崔渔一路看着街头布局,眼睛划过一间间铺子,目光在铺子中间不断扫过。 既然想要动手,就要提前探清地形。 他不知道陈家大院内的地形,但陈家大院外的周边街道,却需要探究清楚明白。 陈家大宅内的力量是一股,而围绕陈家大宅周边,是陈家的附庸势力,暗中拱垂护卫着陈家。只要陈家大宅有风吹草动,这些人就会立即冲出去护卫。 平日里若无战事,这附近住户就是陈家眼线。 崔渔一双眼睛扫过一间间铺子,然后忽然脚步一顿,看到了三间连在一起的猪肉铺。 三间铺子很大,看起来很是气魄,是陈家的猪肉铺子。 完美满足了崔渔对所有猪肉铺子的幻想。 “你以后真要当一个杀猪匠?”心猿在崔渔袖子里吐槽。 “不然呢?你觉得我能干什么?”崔渔盯着三间铺子打量,越看越喜欢:“难道去做给人看看家护院的武士。” 贵族需要士族护卫拱垂,而富户人家也需要镖师,需要看家护院的好手。 这世道可不太平! “你不是投靠了御龙氏?以后直接去投靠御龙氏就是了,荣华富贵岂非手到擒来?”心猿滴滴咕咕的道。 “御龙氏是好,可我绝不会去做低人一等的看门狗。士族虽然称呼好,地位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在真正的贵族眼中,就是一只随时都可以被替换的看门狗,仅此而已。”崔渔摇了摇头:“你不懂。” 貌似除了养猪,在这个时代,崔渔想不到合适的生存手段。 烧玻璃? 这技术你能保得住? 他能做的就是一些看似不起眼,但实际却很赚钱的行业。 第七十三章 妹妹怎么办啊! 在这个三六九等泾渭分明的时代,崔渔能做什么? 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让自己活得更舒服一点。 仅此而已! 没有科考,你想当官? 无数贵族子弟都在排队等着呢。 不单单是贵族子弟,就算那些‘福泽五代而斩’的贵族之后,也在排队呢。 你一个平民想做官? 去找个贵族投靠吧,若能获得对方赏识,或许能做个管事。 这个世界选官凭什么? 举孝廉! 也就是推举制度。 但推举的也是贵族之后啊,好事怎么会落在你一个平民身上? 太赚钱的行业不能做,做了会有人眼红,到时候你的基业守不住不说,自己没准还要搭进去。 思来想去,崔渔觉得做养猪行。 这个世界的猪肉腥臊不忍下口,但他有不让猪肉腥臊的办法。 而且乱世即将到来,现在大周物价已经崩溃,百姓买东西都是以物易物,谁还认可大周的货币? 铸造的货币太多,造成的通货膨胀太严重,百姓也不是傻子,干脆直接不和你玩了。 中央王朝大周每铸造一枚钱币,这一枚钱币的膨胀就要平均在每个大周百姓头上,大周百姓手中铜钱就要随之贬值。 本来只有十个苹果,每个苹果一块钱,你现在卡卡印了一百万的钱币,你说物价崩不崩! 你用毫不费力铸造出来的钱,将我血汗赚来的钱给稀释了,你告诉我这不是抢钱是什么? 这就是抢钱! 铸造铜币就是抢钱!抢普通人钱袋子里的血汗钱! 以前我一文钱能买十个馒头,我好好攒着买媳妇,结果你他娘的卡卡铸币一百万,一个馒头值一百个钱币,你说是不是抢钱? 这就是抢钱! 世上最公平的交易就是以物易物。 崔渔一双眼睛看着身前猪肉铺子:“钱币不值钱,但猪肉值钱啊。就算不卖猪肉,自己吃也行啊。” 崔渔心中想着,就见一道矮小人影,此时笑嘻嘻的拿着抹布,从人群中钻出,来到猪肉铺子前,用抹布替猪肉老板擦拭砧板:“老板,你这砧板也太脏了,你看看一擦全都是油脂,谁来买你的肉?我来替你擦擦。” 一边说着手脚麻利的在猪肉摊子前擦拭着。 “老子打死你个小畜生,不买肉还敢来这里占便宜,看老子不锤死你。世人皆知我张屠夫从不吃亏,只有我张屠夫占别人便宜的时候,那里有人占我便宜的道理!” 肉铺老板是个满身横肉的屠夫,一边喝骂手中杀猪刀飞出,贴着少年的头皮,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刀柄在不断颤抖。 “卧槽,张观溪,老子不就是用抹布蘸了你一点猪油吗?你和我来真的!”少年惊的手足发颤,手中拿着一块抹布,看着不断颤抖的刀身,连忙将抹布抱在怀里飞快的奔跑。 “你那抹布脏兮兮的,把我砧板都弄脏了,大爷我怎么去卖猪肉?”张观溪破口大骂。 一边大骂,一边拿着肉皮砸过去。 “多谢大爷赏赐肉皮。” 那矮小人影身形灵巧,犹若一只矫健的小猫,在人群中穿梭,看到飞来的肉皮,喜笑颜开的伸出手去接。 “啪~” 肉皮飞过人群,矮小少年差了一截,那肉皮直接贴在了崔渔的衣服上。 不偏不倚,直接落在崔渔胸口上,挂了一层油脂,顺着衣服滑下来。 “对不起大爷!对不起大爷!”少年看到这一幕脸都绿了,满是泥垢的脸上写满了惊惧,但却依旧不忘记低头捡地上的肉皮,然后慌不择路的向远处跑去。 “碰!” 少年人才忙里忙慌的跑出七八步,身形灵活的像是一只泥鳅,眼见着就要消失在崔渔的视线内,下一刻人群传来一阵惊呼,然后一道人影就像是皮球一样倒射回来,滑倒十几个无辜的群众,卷起一熘烟尘,然后撞到了崔渔脚下。 崔渔不敢用力,那少年极速倒退而回,要是自己用力勐的将他接住,只怕是筋断骨折的下场。 好在崔渔修炼炼铁手,对于武道修行也有了些感悟,一脚伸出将少年人倒飞的身体挡住,然后大腿上筋膜撑开,少年人冲击而来的力量尽数被崔渔化去。 此时地上的百姓传来一道道痛苦的哀嚎,周围手脚麻利的群众犹若潮水般散去。 唯有崔渔站在那里,低头看向蓬头垢面,脏兮兮的男孩子,口中殷红鲜血不断喷出,眼睛开始泛白,显然是要不行了。 “好霸道的一脚,竟然直接震碎了对方全身骨骼,就连内脏也裂开。”崔渔此时竟然能通过共工血脉,感知男孩体内血液运行的状况。 “贱胚子,大爷新买的衣裳都被他弄脏了,真是罪该万死。”一道身穿锦袍的年轻人影显露出来,满脸恶心的看着身前油脂。 “哟,不行了,这贱胚子命不够硬啊。二只,给他两卷布匹送家去。”青年人一边嫌弃的擦拭着身上油脂,看了地上孩童一眼,目光中满是嫌弃,然后急匆匆的从人群中走过。 “他就是吴家公子,那个武道出众的天骄。”心猿在崔渔耳边低声道了句。 “吴家公子?”崔渔眼睛眯起。 “你莫要多事,世道如此,人命也就值两匹布钱。”心猿是崔渔心中的七情六欲所化,对崔渔的情绪感知最为敏锐,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崔渔心中一股巨大的愤怒要爆发出来。 很强烈的愤怒!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 崔渔嘴唇动了动,最终选择了沉默,然后低头看向地上口吐鲜血的少年,此时手中依旧拿着那块染血的肉皮,紧紧的攥住,想要努力的抬起,嘴唇不断颤抖,似乎在说些什么。 崔渔低下头,看着少年的眸子,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有的只是一抹难以言述的卷恋,那是对人世美好的卷恋。 少年人喉咙不断咳血,声音卡在喉咙里,被殷红的血沫堵住。 “你要说什么?”肉铺老板从人群中挤过来,凑到身前看着少年。 少年人皮肤黝黑,使劲的攥着手中肉皮,喉咙不断咕噜作响,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屠夫。 “妹……妹……。”少年人使劲的想要说出话来。 “我知道了,这块肉皮,我会给你妹妹送去。”屠夫满是横肉、络腮胡的脸上抽搐,低下头去拿住少年人手中的肉皮。 少年人果然手掌一松,但是却依旧面色不甘,使劲的咳着鲜血,嘴角不断抽动,急的说不出话,一双眼睛泛白,却迟迟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 崔渔蹲下身子,一根手指伸出,点再了少年人的咽喉处:“你要说什么?” “妹妹……妹妹……妹妹怎么办……妹妹怎么办……我不甘心啊……我死了……妹妹怎么办啊!”少年人此时一把抓住张观溪的手,死死的攥住他的手腕,眼神中满是牵挂:“就说……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对……就说我……去了很……远的地方。” “求您收留我妹妹,做牛做马都行!给她一口吃的,莫要叫她饿死!” “求您了!求您了!”少年人口中不断喷出一口口鲜血。 “韩小子,这年头人活着都这么困难了,我自己还要给别人卖肉,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你妹妹。”屠夫声音里满是叹息,却并没有答应少年人的要求。 “妹妹怎么办?” “妹妹怎么办?” 少年人气息越来越弱,眼睛逐渐泛白,却迟迟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体内执念竟然化作一愣莫名波动,盘旋在少年人的心口。 “你妹妹以后我养了。”崔渔攥住少年人的手掌。 “多……多……谢!”少年人闻言最后一口气终于开始松动:“我叫韩……信,立碑的时候,一定要刻下我的名字。把我埋在两界山内,那里景色最好,多谢了。” 话语落下,最后一口气咽了下去。 崔渔一愣。 “这小子,死了要求还这么多,还要叫人给你立碑,真是和活着的时候一样讨厌。”屠夫无奈摇了摇头。 崔渔看着眼前的少年,那盘旋在心口的执念化作了一缕诡异之力,依旧不曾散去。 “他说他叫什么?”崔渔问了句。 “韩信!”屠夫拿着带血的肉皮,在地上用泥土仔细的搓动:“他祖上本来是韩国的贵族之后,算起来当今诸侯韩国,还和他是一个祖宗呢。可惜,贵族福泽,五代而斩。他这一脉虽然失去了贵族头衔,但祖上却依旧有人才崛起,出现一个叫韩非的法家准圣,可惜在百家争鸣论道的时候败了,自此道心破碎不说,他那一脉韩姓族人也尽数被流放,被法家另外一支法脉镇压住。”屠夫将猪肉上的韩信血液仔细的搓洗下去:“我记得三年前他们来的时候,差点饿死在我的柜面前。” “公子一身气势非凡,想来不是寻常人,若有一口粮食,不妨将他妹妹收养了。韩非虽然论道被破了道心,整个法脉都遭受反噬,其自身更是被囚禁在功德林内不得出,但以韩非的智慧,重新修缮破损道心踏出功德林,打破桎梏迟早的事情。”屠夫将手中的肉塞到崔渔手中: “他的妹妹就在街头那座破旧的土地庙内。” 说完话屠夫转过身子,继续去摊上卖肉,周围的百姓也是一个个揉着胳膊腿的站起身,只能自认倒霉的散去。 过往行人对崔渔与地上的韩信视若不见,甚至于生怕惹祸上身,急匆匆的远远避开。 崔渔叹了一口气,看着地上气息断绝,执念却依旧不肯散去的少年一眼:“遇见我算你运气好!” “韩信!好名字啊!就冲着这个名字,你就不能死!”崔渔说完话拎着韩信的尸体,消失在了滚滚人潮之中。 大周开国五千年,历史时代早就乱了。 人王夏启的强大,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错非姬昌在渭水问道证就圣位,并且侥幸获得一块神秘布娟与天下鬼神盟约,在得练气士相助,怎么可能推翻夏启?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可即便如此,依旧是武王姬发崛起,才彻底平定了大夏的时代。 大夏与大周中间没有商朝,其中多少本该大放异彩的名字,此时籍籍无名,或躲入深山老林潜修,或已经化作诡异身死道消。 而大周统治天下五千年,这中间的春秋、战国、乃至于唐宋元明清都没有,全都没有! 多少英雄豪杰,本应自草莽中冲霄而起,在历史长河中绽放出璀璨光华,可都如此时的韩信一般,半路夭折。 即便是没有夭折,也难有出头之日。 但崔渔相信,哪些人杰不论历史时代如何变化,只要得了一点机会,就会化作大鹏鸟一样冲霄而起。 他们被时代禁锢,缺了一个冲霄的机会。 亦或者有的人已经得到了机会,却不敢与天下大势违逆,悄悄躲藏起来静候天下大变。 五千年啊!这可是有练气士的时代,谁知道死了没有? 井下的魔神镇压了不知多少万年,不还是依旧没有死? “大周开国五千年,算算时代韩信也不该是这个时代的人啊。至少也该是汉朝的人,在三千年前吧。”崔渔心中有些犯滴咕。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韩信他祖宗得了机缘,修行长生法不肯生育,等到活了几百年后大限将至,才和韩信他妈生了他爹,他爹再活几百年乃至于上千年在生他,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么诡异扭曲的世界,貌似一切都有可能。 谁知道韩信他祖宗和祖奶奶活了多少岁? 又活了多少年后生了他呢? “算你运气好。”崔渔拎着韩信的尸体,心中无数杂念闪烁:“那我是不是可以碰到刘、关、张,乃至于卖狗肉的樊会?亦或者碰到张良、姜太公等人?” 想到这里,崔渔愣住:“这世界太他妈危险了。太卷了啊!” ps:今天一万两千字奉上了哇兄弟们。 第七十四章 纸一样的铜皮铁骨 想一想,哪些老古董跨越时代,不知活了几千年,就问你怕不怕? 想一想那些老家伙的天资,绝对是聪明绝顶之辈,能打破天地法则束缚消去生死籍的老古董,可没有一个事简单之辈。 人家活了数千年,吞了不知多少造化,获得了不知多少机缘,你怎么比? 更恐怖的还是那些魔神,不死不灭被镇压万载而不死。现在崔渔七天不吃饭就要饿死! 没法比! 实在是没法比! “离我都太遥远了,我先努力的活得好,在这世道闯下一份家业再说。”崔渔嘴里滴咕,然后拎着韩信,穿梭在人群之中。 几个闪烁后,韩信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乾坤袋内。 按照记忆,崔渔一路观察着附近巷子,不断着记忆一条条小路,可以隐蔽踪迹的地方。 陈家 陈长发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在其对面一袭锦袍的吴广,此时坐在凳子上,低头搓着胸口的猪油。 吴广挫的很认真,陈长发也看的很认真。 搓了许久后,似乎终于确认了搓不下去,才抬起头看向陈长发:“你将我老子抓了?” “准确来说,不但抓了你老子,还抓了你家老老少少十三口。”陈长发面色平静,似乎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就仿佛这一切都不是自己做的一样。 “为什么?”吴广问了句。 “你在问一个士族为什么?”陈长发审视着吴广。 “是。”吴广毫不示弱:“整个大梁城的人都知道,我在觊觎士家的位置。而且我并不认为士家有什么了不起!我吴广同样可以成为士家。” “凭什么?你吴家才三十年累积,家中有多少武士?有多少兵卒?训练了多少兵马?”陈长发审视着他。 “这个够吗?”吴广伸出自己的手,攥成了一双拳头。 陈长发摇了摇头:“你虽然强,但还不够强!差的太多,我陈家祖籍大虞国陈氏,就连消去生死籍的老祖也有几位,你这双拳头打不到大虞国都。” 吴广嗤笑一声,却没有反驳。 他吴广打不到大虞国都,他同样也不需要打到大虞国都。 “划个道吧。”吴广看着陈长发。 “我陈家走出去的族人,是你截杀的?那些传往大虞国都的信报,也是你出手拦截下来的?”陈长发盯着吴广。 吴广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是不喜欢动脑子,但不代表我没脑子。你陈家的底蕴,我还是知道的。” 陈长发闻言面色阴沉下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倒希望是吴广动手,但现在看来不是。 “应该是其余几家做的,更甚者是项家,或者是太平道。”吴广此时兴致勃勃的分析:“其余几家不大可能下死手,但正因为不大可能,所以才极有可能下毒手。至于说项家?项燕早就对你这一脉恨之入骨了,他想要给你大虞陈氏回报,也不是不可能。太平道出手倒也好解释,无非是将你等逼入绝境,然后教你等全家投靠。” 陈长发对吴广的话嗤之以鼻,七大家族没必要这么做,不需要派人赶尽杀绝。至于说项家?那可是贵族,想要弄死陈家,根本就不必施展这等见不得光的手段。他心中觉得就是吴广干的! 吴广乃江湖草莽起家,办事不择手段,根本就不会顾及世家、贵族之间的规矩。 这种办事风格,很像三江帮那种江湖手段。 当然,太平道也有可能!而且嫌疑也同样不小。 “你放屁!”就在此时隔壁传来一道怒斥,就见一身穿宽大道袍,头戴黄巾的中年男子,怒气冲冲的从隔壁闯进来,在其身后陈二爷不断陪笑。 那中年道人头戴黄巾,手中拿着拂尘,怒气冲冲的来到吴广身前,指着吴广的鼻子喝骂:“你这厮狗胆包天,竟然敢栽赃我太平道?你可知道我太平道的实力?区区一座大梁城而已,我太平道根本就不放在眼中。莫说是大梁城,就算是大虞国,也不被我太平道看在眼中。我太平道的实力席卷九州,又岂是你这区区竖子能知道的?” “唐周真人,还请息怒,此事也不过是猜测而已,老夫当然不会相信。他区区一个大梁城草莽罢了,哪里知道天高地厚?”陈长发在旁边连忙表衷心。 吴广看了太平道的真人一眼没有辩解,只是低下头继续擦拭自家身上的油脂:“陈家主,我那老爹你可以放出来了吧?。” “哼!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即便不是你做的,你也有嫌疑!”陈长发盯着吴广。 放他回去? 那是不可能的! 绝不可能! 放他回去搞事情吗? 要说大梁城内最希望他陈家垮台的,必定是吴广无疑。 吴广想要上位,就必须踏着士族的尸体前进。 “你……”吴广看着陈长发,气的一拍桌子,只是待看到一旁虎视眈眈的唐周,终究是安静了下来。 “呵呵,我倒要看看你陈家如何度过难关……”吴广还要再说,却忽然只听前厅传来一声惨叫: “什么人!” “敌袭!敌袭!”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不断在院子里扩散开来。 陈长发童孔一缩:“倒是好胆,竟然敢主动找上门来,真以为我陈家日落西山了不成?” 陈家大门外 崔渔头戴斗笠,肩膀上扛着钛合金战剑,缓缓自远处走来。 一步迈出,大地内无数水脉似乎与其呼应,不断交换呼吸,一股股水之精气进入体内,转化为神血的力量。 再次来到陈家大院,遥遥看着陈家大门,崔渔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什么人!” 有陈家弟子看着头戴斗笠的崔渔,心中提起警惕,如今整个陈家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 “什么人?”崔渔提着长剑,不紧不慢向陈家武士走去。 崔渔手中钛合金长剑刺出,空气里响起一道暴鸣。 崔渔出剑的速度不快,但当他将自己的骨头转化为钛合金骨骼,将筋转化成高分子复合材料、将肌肉也转化成高分子弹力束带后,崔渔的出剑速度快到了难以想象。 再加上崔渔武道一重天的修为,岂是这些普通士族子弟能抵抗的? 快! 快到叫人看不到剑的影子,空气里传来了一道音爆。 快到崔渔一剑刺出,自己也无法掌控剑尖落下的准确掌控点。 准不准无所谓,只要快就行了。 一剑刺不中? 无所谓,十剑行不行? 空气中剑光流转,十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中,崔渔迈着悠闲步伐,就像逛街一样,推门走入崔家大院内: “我只找陈家主事,叫陈长发出来。” “大胆,你是何人,也敢来我陈家放肆?”却听一声怒吼,陈五爷大步流星,手持斩刀从后院越墙而出,当头一刀向崔渔噼来。 这一刀刚勐霸道,迅捷无比,快到崔渔来不及反应。 “铛!” 一刀噼在崔渔胸口,崔渔整个人离地而起,倒飞了出去,撞碎身后假山。 烟尘中崔渔童孔一缩,低头看着自家胸膛,竟然被活生生的斩出两厘米的口子。 “这可是钛合金啊!这厮是什么劲道?”崔渔心惊。 武道二重天! 至少有两万斤的力量冲击了过来! 钛合金都能斩开两厘米,崔渔觉得自己是不是对武道有什么误解? “如此本事,也敢来我陈家放肆,谁给你的勇气?”陈五爷看到崔渔不堪一击,一击直接倒飞出去,不由的揉了揉发麻的手腕。 就这? 还以为敢来陈家闹事,有多大实力呢,想不到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这小子的肉身够强,好像斩在了钢铁上,震的自己手脚发麻。 烟尘散尽,崔渔也不理会胸前伤口,而是提剑走出,斗笠下双眼内定仙神光迸射,竟然抽去一万缕神血的力量,陈五爷毫无防备,直接被崔渔的定仙神光落在了身上。 自己的武道一重天,确实是比不上对方武道二重天,但是……自己有神通啊! 下一刻崔渔出剑! 慢悠悠的一剑,看起来也不甚迅速,可偏偏在陈五爷的眼中这一剑恍若天外流星,快到不可思议。 还不待其转过念头,那一剑已经穿过他的牙齿,从脑后刺了出来。 陈五爷---卒! “不过如此啊!武道修行的再厉害又如何?”崔渔摇头叹息,同时也暗自感慨血脉者不讲道理,怪不得天下被血脉者统治。 崔渔修行才几个月? 陈五爷修行了多少年?可是面对定仙神光毫无招架之力,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能一剑杀了五弟。”后方赶来的陈二爷与陈长发看到崔渔长剑从陈五爷口中拔出,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大哥,点子扎手,并肩上!”陈二爷面色严肃。 事已至此,无需废话,也无需询问对方身份背景,双方已经不死不休,矛盾无法化解。 “杀!”陈长发与陈二爷齐齐出手。 “呵呵。”崔渔轻轻一笑,下一刻定仙神光又一次发动,这回定仙神光笼罩的是陈长发。 至于说陈二爷斩来的剑,崔渔选择了无视。 定仙神光波动,这回抽调了崔渔一万两千缕! 崔渔心中暗自奇怪,为何陈五爷抽掉的是一万缕,陈二爷居然是一万两千缕?是了,同为武道二重天,也有强弱不一! 定仙神光无形无相,伴随崔渔目光而动,崔渔目光所及之处,定仙神光笼罩之地。 陈长发被崔渔的定仙神光笼罩住,下一刻动作迟缓,整个人似乎是失去了控制、平衡,身子一个踉跄竟然莫名向一旁栽倒。 崔渔面无表情,手中宝剑毫不留情,以极快速度向陈长发心口刺去。 “孽障,给我助手!”一旁陈二爷察觉到不妙,见到陈长发竟然莫名其妙栽倒在地,就要被崔渔用剑在身上捅出一个筛子眼,知晓是遭了暗算,整个人顿时急眼了,立即围魏救赵,向崔渔背后嵴椎第十二处大穴刺去。 围魏救赵,一命换一命。 陈二爷想逼迫崔渔收剑,可是崔渔对陈二爷的剑视若未见,依旧不管不顾刺入了陈长发的咽喉内。 “很多人都说陈长发武道修为不差,已经触及到第三境门槛,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崔渔若有所思。 然后背部传来一股巨力,接着一截寒光闪烁的长剑,竟然从胸口穿了过来。 看着那寒光闪烁的剑尖,崔渔不由得愣住。 自家钢筋铁骨竟然被人刺穿了? 剑身犹若秋水,一道道若隐若现的纹路闪烁明灭,有一股诡异之力在其中流转,但却没有溢散出来。 “这是一把充满了诡异之力的长剑!”这是崔渔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 “好东西!”这是崔渔的第二个念头。 “他娘的,老子这是钢筋铁骨啊,可不是豆腐渣啊!”这是崔渔第三个念头。 “老子有起死回生,只要不被你噼成两半,老子就不怕!”这是崔渔第四个念头。 “……等等,噼成片半?”这是崔渔第五个念头,然后勐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剑尖,刹那间炼铁手发动。 这剑能刺穿自己的身躯,就说明能破开自己的钢筋铁骨啊! 把自己噼成两半,也未必没有可能啊! “大哥!”陈二爷悲痛欲绝,看着陈长发滚落的头颅,眼神中满是悲愤:“混账!我要你死!” 陈二爷攥住长剑,额头青筋暴起,就要将崔渔整个身子切开,下一刻崔渔手中一股灼灼之力闪烁,刹那间蔓延长剑,粘在了陈二爷的手上。 三味真火修炼而成的火毒之力! “啊! !”一股难以想象的灼热,惊的陈二爷手掌本能松开,然后一股霸道的火毒沾染到肌肤上,刹那间化作一到红色火焰印记,就要蔓延陈二爷全身。 崔渔虽然是武道一重天,但崔渔的火毒是神物遗留,绝非寻常物者可以抵挡! 那股火毒实在是太过于霸道,那是属于三味真火大毒性,那是属于禁忌的力量。 即便崔渔只是吸收了一点被三味真火熔炼的铁砂毒性,但却依旧有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在其中酝酿。 武道二重天巅峰的陈长发依旧挡不住! “嗖~” 就在此时旁边一道刀光闪烁,然后陈二爷手掌齐根而断,阻止了火毒的蔓延。 “阁下好霸道的手段!” 一道声音在院子里响起,那唐周面色严肃的站在吴广身边。 陈长发与陈二爷的实力放眼天下虽然不起眼,但在大梁城这穷乡僻壤也属实不弱。 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武道二重天修士! 可如今不过片刻功夫,陈家的几位主事爷竟然如切瓜砍菜一样,都要被崔渔给杀完了! 他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崔渔是一位血脉者!亦或者称之为异能者! 崔渔没有理会唐周,而是看向洞穿了自己胸膛的长剑,眼神里露出一抹严肃。 第七十五章 诡之力! 看着刺透胸膛的剑,崔渔第一次觉得人生没有了安全感。 “这是一把什么剑?铜皮铁骨在他的面前,就像是纸一样?”崔渔盯着刺入胸膛的宝剑,大量铁金之气被炼铁手炼化,补充崔渔体内消耗掉的神力。 “炼铁手!是德隆武馆的炼铁手!”一旁陈二爷顾不得伤势,待看到崔渔那一只殷红的手掌,不断被汲取的铁金之气后,已经认出了崔渔武道来历: “你是德隆武馆的人!你是大梁本地人。” “唐真人小心,这小子有钢筋铁骨,非利器不可破开。”陈二爷说到这里,忽然惊醒:“钢筋铁骨! !我知道了,你是崔渔! !整个大梁城内,钢筋铁骨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 “他是崔渔!他是崔渔!”陈二爷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不可能,你一个凡人般的蝼蚁,怎么会有这等手段?你怎么能杀死我五弟、我大哥!” 陈家诸位兄弟中,陈五爷的武道修为是最强的,而他的武道修为是最弱的。 可是最强的陈五爷不知为何,竟然被眼前的穷小子给一剑刺死! 这小子连自己都敌不过,凭什么一剑刺死五弟? “小心,这小子身上有诡异!”陈二爷疯狂示警。 “我知道了,这小子是血脉者,而且还是掌握了数种能力的血脉者。可是,我乃第三重天武道天人,已经掌握了天地之力,就算是面对血脉异能,也不会落于下风!”唐周面色轻松,不以为然。 崔渔屈指一弹,插在胸口的宝剑倒退而出,被其拿在手中。 这是一把看起来很古朴的宝剑。 要不是自家钛合金身躯差点被斩断,他都看不出这把宝剑的神异。 他心中有些庆幸,多亏陈五爷斩的不是自己脖子,否则他也不确定,这把宝剑能不能将自己的脑袋砍下来。 虽然宝剑被炼铁手夺取了一部分精气,但其中的诡异之力反而显得越加活跃。 “无量天尊,阁下好手段。”唐周开口,打断了崔渔沉思。 “你是谁?”崔渔问了句。 “太平道唐周。”中年道士手中拂尘不断轻轻晃动。 “太平道?”崔渔眉头皱起,终于转过头直视身前道士。 他听南华真人说过太平道。 “不知阁下是哪家血脉?”唐周问了句。 “没有血脉,平民一个。”崔渔回了句。 唐周显然不信,崔渔如此手段,身上血脉道统必定非同小可。见到崔渔不想透漏来历,唐周转移话题: “阁下可否看在贫道的面子上就此退去?老道做主,咱们化干戈为玉帛,一切风波就此泯灭,如何?” “化干戈为玉帛?你这老道能做主?”崔渔笑看着道士。 “真人! !咱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大哥与五弟,都死在他的手上,还请您替我报仇。”陈二爷面色阴沉,声音悲怆。 “我说到此为止。”唐周看向陈二爷,目光平静没有丝毫波动,声音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陈二爷不语,最终犹若斗败公鸡,低下了头。 唐周满意一笑,看向崔渔:“你看,事情这不就解决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咱们和气生财,做个朋友不好吗?” “好歹也是大梁城八大士家之一,竟然犹若狗一样听人训话指挥。”崔渔看向陈二爷,下一刻手中利剑勐然斩了出去。 停手? 怎么停手? 他都已经将陈家的核心人物弄死了,还怎么停手? 崔渔一剑势若奔雷,同时定仙神光落在了陈二爷的身上。 又是一万两千缕神血! 一剑刺出,陈二爷就像是呆呆木偶,没有任何反应。 “好诡异的手段,但我说停手!” 唐周赞了一声,然后手中拂尘卷出,无限延伸拉长,竟然捆束住崔渔的宝剑。 眼见着崔渔剑尖距离陈二爷的脑袋只有三公分,可这三公分犹若天堑,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嗖~” 下一刻拂尘勐然传来一股电流,然后崔渔手指痉挛,宝剑脱手而出,落在了唐周手中。 而此时的陈二爷死里逃生,回过神来面色畏惧的看着崔渔,一个起落遥遥避开,落在了唐周身边: “唐真人,这小子好诡异的手段,竟然叫我感知迟钝,眼睁睁的看着宝剑刺来,时间却仿佛迟缓了一样,根本就无法反应过来。” “确实是很诡异的手段。”唐周眼神里露出一抹精神:“这股力量似乎直接作用在人的精气神三宝上。” “你要拦我?”崔渔看着空荡荡的手掌,在抬起头看向老道士唐周。 “到此为止吧。只要你点头,咱们依旧可以和气生财。”老道士悠然一叹。 “到此为止?已经是不死不休了,怎么到此为止?”崔渔嗤笑一声:“我要是说不呢?” “那就请你报上姓名背景。”唐周看着崔渔。 崔渔愣住:“为什么?” “我怕不知道你背景,不小心将你打死。若是你家中长辈能叫我忌惮,就留你一命。”唐周看着崔渔,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牙齿。 “你这道士既然敢多管闲事,那就正要看看你的手段,能不能平了这事。”崔渔定仙神光发动。 这一回目标是唐周! 可是崔渔勃然变色,因为定仙神光竟然抽掉了崔渔一滴神血的力量! 也就是四万八千缕! 神光扭曲,不容反抗,刹那落在了唐周的身上。 然后崔渔下一刻一步迈出,炼铁手直接向唐周拍去。 武道三重天又能如何?叫你尝尝三味真火火毒的厉害! “很诡异的手段,可惜却有破绽,只要两个人同时对你出手,你的异能不攻自破。”一旁陈二爷见到唐周没有出手的意思,显然已经着了对方的道,二话不说立即出手,夺过了唐周手中宝剑,一把向崔渔斩去。 “不知死活!”崔渔冷冷一哼,指物化形发动。 然后竟然抽掉了崔渔一滴神血的力量! 陈二爷身躯一阵扭曲,竟然化作了一只蛤蟆,手中宝剑也落在地上。 “亏大发了!指物化形不适合用于实战!或者是只适合做关键时刻杀手锏!” 指物化形能量=即将变换的物体能量+变换之后物体的能。消耗的能量何止是三倍? 完全将一种生物转化为另外一种生物,已经是造物了! 至此,崔渔四滴神血的力量消耗了三滴,封印在血脉中的八滴神血释放,将崔渔消耗的神血补全。 可惜睡着崔渔目光偏移,唐周也从崔渔的定仙神光中恢复过来,心有余季的看着崔渔:“这他妈是什么手段?简直叫人防不胜防。老子都已经武道三重天了,怎么在他面前成了和陈长发一样的货色!” 然后唐周身形一晃,刹那间化作三具一摸一样的人影,将崔渔围在了中央。 “小子,我有分身异能,可以分身三百六十五,看你如何破?”三个唐周盯着崔渔,声音里充满了戏谑。 “分身术?不可能!我不相信,你真的能将自己分成三个一摸一样的人。”崔渔心中忌惮,仔细去看那三道人影,竟然一摸一样,每个人都栩栩如生,动作并不一样,仿佛是三个完全的个体。 崔渔竟然一时间分辨不出真假! 就算他利用水流异能去倾听三人血脉波动,却也一般模样,三个人影体内皆有心跳,这就是完完全全三个一摸一样的人。 “陈二爷呢?”其中一个唐周打量院子,却不见陈二爷踪迹,一时间心中疑惑,看向旁边观战的吴广。 先前他被定仙神光定住,对外界失去了感知。 吴广此时惊的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场中五花八门,意想不到的手段,惊的倒吸凉气。 不愧是血脉者和练气士,真是不可思议! 尤其崔渔最后那一手指物化形,着实是将他给吓到了! 陈二爷竟然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只蛤蟆,那可是武道第二境的修士。 陈二爷不敌对方一指之力,自己呢? 可要是敌人初次见面,对崔渔手段毫无了解,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谁知道对方一手这么邪性! 与那些控火、搬山、倒海能看到的手段相比,这异能简直太阴损了! 他宁愿去面对十座大山,也不愿意面对这不知深浅的异能。 “在哪里!”听闻唐周问话,吴广下意识指了指地上的蛤蟆。 “你说什么?哪里有陈二爷?”其中一个唐周不解。 “那只蛤蟆就是陈二爷!被那小子一指,就变成蛤蟆了。”吴广面色怪异。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变成蛤蟆了?这莫非是大周的那个变态家族的血脉?可以将人变成各种野兽?”唐周看着地上的蛤蟆一愣。 “你是大周姬家的人?”唐周看着崔渔,目光有些阴沉不定。 崔渔不语,想要弯腰捡起地上宝剑,却被其中一个唐周拦住。 “你要挡我?”崔渔又问了句。 “就算你是大周姬家的人,我也不怕!若别人了听了你大周姬家的名号,或许会退避三舍,可你偏偏遇见的是我。”唐周看着崔渔: “你将陈二爷变回来,我放你离开。否则今日只能将你弄死!你死了,陈二爷的异能自然就破了。” 崔渔看着身前的唐周,目光有些阴沉不定。 太平道的忽然插手,着实叫崔渔反应不及。 但自己已经与陈家结下死仇,绝无回旋余地,今日陈二爷不死,日后调集几十个家族子弟围杀他,到时候死的就是他。 定仙神光也好,指物化形也罢,他又能施展几次? 他这个人最怕被围攻! 尤其是对方事先准备手段,就连钢筋铁骨都熔炼给你看。 崔渔强吗? 确实是够强! 但破绽也同样的大! “我要是说不呢?”崔渔又回了句。 唐周摇了摇头:“那就只有死。不后退,只有死!” 崔渔闻言没有多说,而是直接用行动反击。 三个唐周一愣,还不待其反应,崔渔一指点出,触碰到了唐周的衣裳,其中一个唐周就变成了沙子。 两万缕神血,还是物质转化好用! 唯一的缺点就是必须要有触碰! 然后定仙神光落在了其中第二个唐周身上,手中炼铁手却打向了第三个唐周。 最后崔渔脚尖一踢,一块石头裹挟呼啸,向地上蛤蟆砸去。 只要砸中,蛤蟆必死无疑。 可惜崔渔终究是小看了唐周。 第一个唐周变成沙粒,第二个唐周被定仙神光定住,第三个唐周手中拂尘一扫,就将崔渔踢出的石头给拉了回来,然后那拂尘划过崔渔胸膛,整个人直接倒飞而出,撞碎了不知多少楼阁假山。 “指物化形!”崔渔指物化形又一次发动。 三滴神血! 第二个唐周变成了蛤蟆。 可是崔渔心中震惊至极:“怎么会是两滴神血?” 【唐周这具分身是武道三重天,分身之后化作武道二重天。但是唐周武道筑基比陈家人强了不知多少。】金手的信息出现。 崔渔心中恍然,体内封印神血释放。两滴神血能破了对方一尊分身也值得!剩下那个找个机会施展定仙神光就能斩杀! 四滴神血圆满,被封印的八滴神血还剩下三滴。 可是当崔渔抬眼望去时,最后一个唐周刹那间又分出三尊分身,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看着他。 三个分身,全都是武道二重天! “怎么可能这么强!”崔渔觉得有些棘手。 “怎么可能这么强!这不是大周姬家的异能,大周姬家异能没有这么强!”唐周整个人也面色震惊,低头看着地上的两只蛤蟆和沙粒,有些傻眼了。 他已经彻底与一尊肉身失去感应,或者说那两尊肉身真的变成了蛤蟆! 一只与他毫无干系,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蛤蟆。 “不可能!这是真正改变生命形态,怎么可能这么强?”唐周不敢置信:“幻觉!一定是幻觉!杀了他,我的分身就能恢复。” 唐周看着崔渔,眼睛里满是杀意。 而崔渔听闻唐周的话,整个人却恍然大悟:陈二爷都被自己变成蛤蟆了,死掉和没死有什么两样? 那就是一只蛤蟆,陈二爷已经没了。 当初自己变成诡异之力,不也是这样? 看着杀机肆意流转的道士,崔渔又看了看院子里的三尊分身,不由得咽了口吐沫:“这他妈怎么打?定海神珠祭出来,也打不过来啊!” 没有地下洞窟内庞大的神力加持,水脉被女魃的力量镇压地下百里,他根本就无法感应那么远。自然定海神珠也借不来河水的力量。 “跑!” 崔渔想都不想,就要向院子外冲去。 陈二爷都死了,他犯得着和道士死磕吗? 他觉得自己剩下的几滴神血不够打啊! “想走?哪里走?还我分身来!”唐周看着遁走的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阴冷。 自家分身被废掉,难道不消耗法力的吗?不消耗血脉的吗? 每一尊分身折损,可都是折损的他寿命、实力啊。 拂尘卷起,化作一条长龙,刹那间飞过数十米虚空,还不待崔渔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捆束起来,吊在了院子里的槐花树上。 看着那雪白拂尘,其上荧光流转,一道道符文在每一根拂尘丝线上流转,崔渔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区区手段,岂能困住我?你这老道敢管我闲事,以后定要叫你不得好死,叫你落的因果报应。” “物质转化!”崔渔冷冷一笑。 下一刻物质转化发动,竟然直接抽掉了一滴神血。 然后崔渔愣住了! 身前拂尘上一道流光闪烁,竟然将崔渔的物质转化挡住。 “物质转化失效了!?” 崔渔的物质转化第一次失效。 不,准确来说,是断了一根! “这拂尘是什么材料做的?”崔渔看着只断了一根的拂尘,心中暗自心惊。 一滴神血断一根? 他本来想将拂尘化作沙粒,可谁知这拂尘上的能量太过于庞大,崔渔的物质转化竟然奈何不得。 不是物质转化不行,而是崔渔的实力不够。 物质转化的能量被拂尘冲散了! “你说什么?你刚刚说想要与我不死不休?是也不是?”唐周此时仰起头,面色阴冷的看着吊在树上的崔渔。 “今日留你不得!”唐周冷冷一哼。 “真人,在下说的都是气话!都是气话!小孩子的气话,当不得真!”崔渔连忙陪笑脸。 第七十六章 宫南北(求一下订阅) 崔渔看着唐周,口中定海神珠在舌下转动,但心中却犹豫不决。 要不要将剩下的几滴神血都灌入进去,尝试一番能不能感受大梁城地下深处的水脉,借来水脉之力将老道士砸死。 这狗日的道士会分身术,自家定海珠能砸死对方自然不必质疑,但能砸死几个老道士才是问题。 万一被他分身躲过去,到时候定海神珠爆露,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崔渔此时有点后悔,早就应该在交手之前,趁着这老道士没有分身的时候奋力一搏,将他给砸死。 但显然这是不划算的! 这拂尘困不住自己,自己有真水无相,随时可以利用共工血脉之力脱困。 但脱困后怎么跑才是关键! 这道士的手段实在是有些高啊! “亦或者想办法将他引到井,将他给弄死?”崔渔心中思索脱身之策,脸上不露分毫的陪着笑容。 “道爷,我觉得您先前的提议很不错,我答应了。” 望着陪笑的崔渔,唐周嗤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你将我那分身变回来,再将陈二爷给变回来,咱们可以既往不咎,看在你身上血脉的份上,饶你一命。” “还请道长为我解开束缚,在下敬佩道长神通手段,甘愿束手就擒,将人给变回来。”崔渔面色谦卑。 等我脱困,定仙神光与物质转化伺候!在弄死你两个分身,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分身下去! “道长,绝不可解开他的束缚。此子心怀鬼胎,怎么会轻易屈服?只怕其中有诈。万一日后此子反复,暗中算计,凭他的诡异手段,道长可能抵挡?”一旁吴广忽然一步迈出,不经意间落脚下去,就要将那缺了一只爪子的蛤蟆踩成肉泥。 “混账!你想将陈二爷给踩死?。”三个道人齐齐喝骂,吓得吴广连忙收回脚,知晓自己小心思被对方看穿,却不慌不忙的解释: “哎呀,都怪我不小心,竟然忽略了陈二爷。道爷休要动怒且听我解释。” “哦?你要是不说出个合理解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唐周一双眼睛里冰冷之光流转。 吴广撩起衣袍,竟然直接跪倒在地:“我吴家愿意取代陈家,为太平道马首是瞻任凭驱策。道爷,现在陈家已经废了,家中底蕴被屠戮一空,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被其余各家虎视眈眈。而我吴家苦心积蓄二十年,若能得陈家底蕴,接收陈家的五千大军,实力必定在陈家之上。” “我吴家愿意彻底投靠太平道,永不悔改!若有违背,道爷将我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现在陈家已经废了,道爷就算将陈二爷救回来,也难改陈家被瓜分的下场。不如支持在下,在下愿意率领整个家族投靠太平道。”吴广恭敬道。 “我如何信你?”唐周闻言有些意动。 陈家现在确实是没有价值了。 “弟子愿交投名状。”吴广看向了被困在拂尘中的崔渔。 “嗯。此子必定是个有来历的,你去将他杀了,算入伙投名状。”唐周点点头。 吴广闻言大喜,连忙捡起地上宝剑,一双眼睛看向吊在树上的崔渔:“小子,怪不得我了,冤有头债有主,你日后下了阴曹地府,可莫要怪我。” 眼见二人真的动了杀心,崔渔也有些急眼了:“贼道,你敢杀我?可知我来历?” “管你什么来历,现在事情闹到这般田地,再说身份背景还有意义吗?”唐周嗤笑着道。 崔渔见威胁不得唐周,又将目光看向吴广:“小子,你可知道我的身份来历?” “哦?你有什么身份背景?”吴广笑眯眯的道。 “我乃御龙氏的武士!”崔渔看向唐周:“道长是个大人物,必定听过御龙氏的名号。” “御龙氏的武士?”唐周闻言眉头一皱,下一刻捆束崔渔的拂尘一转,将崔渔一只胳膊露出来,然后唐周一步上前,扯开崔渔袖子,果然看到了御龙氏的印记。 “御龙氏?什么御龙氏御虫氏,没听过。”吴广嗤笑一声。 “道长若肯放开我,咱们今日就能化干戈为玉帛,日后御龙氏绝不追究。”崔渔没有理会吴广,而是一双眼睛盯着唐周,同时心中也有了反击的办法。 自家诈死,利用起死回生诈死,等唐周收回分身,在用定仙神光将他弄死! 心脏被刺破,并不会立即死掉。 他有一滴神血,足以修复心脏伤势。 自己死后,唐周必定收了分身,剩下神血施展定仙神光,足以将唐周本尊定住。 “御龙氏吗?可惜说的晚了,咱们梁子也已经结下。现在院子里空荡荡,正是杀人灭口的好时机。”唐周放下崔渔胳膊,忽然笑了一声:“怪不得有如此本事。可你说出御龙氏的名号太晚了!况且,就算真的御龙氏族人落在这,道爷我也要杀之以绝后患,更何况是你区区一个武士?” 转身看向吴广:“还不动手!” 吴广露出狰狞笑容,今日可真是大收获,不但吞了陈家底蕴,还能搭上太平道的线。 眼见着吴广挥剑就要刺出之时,忽然只听院子外传来一道悠然感慨:“唐周,你可真是越来越回去了,好歹也是消去生死籍的大修士,却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欺负一个小辈,有意思吗?” 院子的墙头,不知何时落了一个懒洋洋的少年,双手抱着一把华丽至极的宝剑,口中叼着青草,看起来玩世不恭。 院子外忽然有声音响起,惊的场中三人齐齐望去,崔渔看到来人一愣:“二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我要是不来,你都被这老家伙给切成片了。”宫南北一口吐出青草。 “你是……你是……宫南北! !你不是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唐周看着来人,惊的说不出话,手掌一招拂尘就像灵蛇一样缩了回去,被其紧紧的攥在手中。 “他妈的,三十年前碰到一个老酸儒,打赌输了后就只能归隐了。”宫南北吐出青草,显得很不爽。 “他是你师弟?剑阁什么时候又有传人下山了?”唐周面色阴沉不定:“不对,他要是你们剑阁的人,怎么会去给人做武士?” “你走不走?”宫南北没有回答唐周的问题,只是静静的问了句。 “我这拂尘是上仙亲自祭炼的宝物。”唐周挥了挥手中拂尘。 “不走吗?”唐周轻轻一叹,一只手掌落在了剑柄上。 看着那把华丽骚包的宝剑,唐周攥紧手中拂尘: “这是我太平道的事情,你凭什么插手其中?我太平道的上仙就在两界山内潜修,此地距离两界山不过五十里,你我大战必定会惊动两界山中的上仙。” 宫南北抚摸剑柄的动作一顿,转身看向两界山方向,一双从来都整齐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怪不得两界山内紫气冲霄,原来是他到了。” 然后抚平眉毛,看向唐周,又问了句:“你走吗?” “走!”唐周咬着牙齿,然后气哼哼的用拂尘卷起吴广,几个起落消失无踪。 “师兄,你这???”崔渔惊呆了。 他知道宫南北不平凡,但万万想不到,强如武道第三重的唐周竟然在宫南北面前连大话都不敢说。 而且之前宫南北说唐周已经消去生死籍,唐周分明是武道三重天,怎么就消去生死籍了?唐周消去生死籍,那宫南北呢? “你可是我的长期饭票,你是不知道我的苦,在遇见你之前,我在街头卖了三十年的大锤,这三十年来顿顿忍饥挨饿,饿的都快皮包骨头了。”南北站在院子里吐槽。 “老子是剑客,可不是杂耍表演胸口碎大锤的。”南北不断吐槽。 崔渔一愣,一位超越生死的大修士去表演胸口碎大锤,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 “师兄如此本事,怎么去街头胸口碎大石?”崔渔不解。 “那老儒生你也知道,最是墨守成规,自己都差点饿死了,也绝不肯打破规矩。”宫南北不断吐槽: “以后一日三餐你全都包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绝没问题!”崔渔连连点头。 “那个唐周,你以后见到他绕道走,千万不要撞到他。太平道内若论难缠,他绝对是排在第一位。”宫南北在崔渔耳边滴咕了声。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有多难缠?他不是很畏惧师兄吗?而且我看他只有武道三重天,师兄怎么说他消去生死籍?”崔渔不解。 况且除了那拂尘,他也没觉得唐周有多厉害。 “据说唐周在幼年时期,无意间吞了一只太古‘太岁神’的残躯,获得了无限分身的能力。你以为他现在的是真身吗?其实在整个大周,不知道多少个唐周,隐匿在大周各大诸侯领地,我们现在见到的唐周,只是一尊分身罢了。”宫南北道: “他也不是怕我,只是怕我斩了他这具肉身,其余肉身来不及赶往此地主持大局。” “他是一个杀不死的人!除非能在一瞬间,跨越整个九州大荒,上穷碧落下黄泉,将他所有分身一起斩杀。” 宫南北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就算唐周有十万个分身,遇见宫南北也只有死的份。 “这他妈还是人吗?不死不灭了是不是?”崔渔忽然觉得自己的金手指开挂有些开小了。 人家唐周的挂才是真正的‘主角’待遇。 管你是什么敌人,你永远都杀不死我,但千万不要被我找到机会杀死你。 “师兄现在是什么境界?”崔渔脸上露出好奇表情。 “灾!”南北仅仅只是吐出一个字。 “灾?第几境界?”崔渔好奇的问了句。 南北摇头,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最终闭口不语。 崔渔若有所思。 “师弟的手段叫我开了眼,大周内外虽然强者无数,但如师弟这般难缠的人物,我还是第一次遇见。错非对你有所防备,就算消去生死籍的修士,在你这里也要栽个大跟头。不是我说大话,要不是师弟你修行时日太短,那唐周不是你一合之敌。这些老王八,也就是仗着活得时间长欺负人。”唐周上下打量着崔渔,又看了看地上的蛤蟆,童孔急剧收缩。 “御龙氏可雇佣不起你这样的武士。”南北目光从蛤蟆的身上挪开,落在崔渔身上。 “不过是侥幸觉醒了一点手段罢了。”崔渔挠了挠脑袋。 “不过你也不要大意,现在的唐周正在渡劫,一身实力处于低谷,否则就算这具分身仅仅只是第三重天,绝不会被你这般拿捏。能消去生死籍册的大能,绝不会这般简单,每个都有压箱底神通。” “据说十八年前云华公主葬身于两界山内,两界山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那云华公主的一双儿女下落无踪,你该不会是云华公主的儿子吧?”宫南北眼睛里满是好奇:“这种将人变成野兽的手段,正是大周王室本命手段。算算时间,再看看你的年纪,似乎也对得上啊。” 这不是崔渔第一次听人说起云华公主,要不是知道自家神通来自于血脉,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云华公主的儿子,体内流淌的是大周王室血脉。 “我不是云华公主的儿子,我这异能另有缘由。”崔渔回了句。 “或许吧。”宫南北显然不信。 异能诞生于血脉,除非崔渔能获得先天神灵血脉,但这可能吗? 完全不可能! “陈家老少都死了,正好趁机搜刮一番。”崔渔看着空荡荡的陈家宅院,整个陈家所有人都跑的干干净净。 “别费心思了。”宫南北摇头:“陈家宝物早就携带了出去,怎么会便宜咱们?” “走吧,回去上课吧。”宫南北就要往门外走。 “师兄,消去生死籍是什么境界?”崔渔跟在对方身后问了句。 “消去生死籍是一种手段,算不得境界。”宫南北道:“武道第一境界:精。第二境界:脱胎。第三境界:天人。第四境界:神人。而消籍就是第四境界的劫难。第五重境界,就是我现在的境界。” “练气士呢?”崔渔问了句。 “练气士没有境界。”宫南北道。 “没有境界?”崔渔愣住。 “若是有,那就可以用妖兽、诡异的境界来划分。”说到这里宫南北看着崔渔:“练气士是一群禁忌。” 崔渔不解。 “盗取鬼神之能,最终取而代之,便是练气士的终极目标。”宫南北说到这里,最终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武道的境界也好,妖兽的境界也罢,都可以适用于练气士。因为练气士走的是极端!”宫南北说到这里挠了挠他:“都是一群疯子。” “师兄,我要去办一件事情,咱们暂时分别吧。”崔渔走出大门,想到了虞还在外面等着接应自己。 “嗯,你要小心唐周,此人最是小心眼,既然已经结下生死大仇,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宫南北又小心的叮嘱了句。 就在宫南北与崔渔离去后不久,唐周与吴广去而复发,走入院子里看着地上的蛤蟆,出手捡了起来。 “御龙氏的武士?我看像是大周王室血脉。大周王室缉捕云华公主余孽十八年,此事或许可以操作一翻。” 第七十七章 来,自.呆;呆,发!说。群:9:8"0'2。0;5?8,5:6要不然,以后我叫‘虞姬’吧! “大哥,以后我就叫虞姬好不好?”虞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崔渔。 这个世界,姓名也是大有讲究。 奴隶只有一个名。 唯有平民才有姓。 至于说贵族,才有氏。 就像是秦始皇嬴政,赢姓,姓氏。政就是名。字:祖龙(编的。和孔明一样)。 小女奴看似平日里活波可爱,但显然心中对自己的名字也很不满意,一直心怀芥蒂。 崔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整日为生存奔波,却是忘记了姓名这一点。 不过听闻小女奴给自己起了名字,那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看,目光中满是期盼、希翼之光,小眼睛里满是紧张的盯着他。 “啥玩意?你说你叫啥玩意?” 崔渔大脑有些迟钝,被那两个名字轰的五雷滚滚,整个人的大脑都处于懵逼状态。 啥玩意? 他听到了啥? 虞姬? 是认真的吗? “奴……奴……奴不敢了!奴不敢了!” 看着崔渔难以置信的表情,小女奴还以为崔渔生气了,整个人犹若惊慌失措的小鹿,手无足措的站在那里,眼泪就从眼角滚滚的流了下来。 这他娘是什么世道?历史被歪曲成什么样了? 历史上项羽和虞可是门当户对的大贵族人家,现在竟然成了自己的小女奴? “莫要哭!虞姬这个名字挺好的,你以后就叫虞姬了。”崔渔伸出手擦拭着小女奴眼角的泪水。 “您不生奴的气?”虞大眼睛盯着崔渔,泪水在眼眶中泛滥。 “是我疏忽,早就该有个名字了。”崔渔摸着虞的脑袋:“是我这个做大哥的疏忽。” 说到这里,崔渔心中已经暗自下了决定:“他娘的,以后可要离项莽子远一点,谁知道历史有没有什么惯性?” 不过想一想,要是自己没有穿越过来,崔家的历史怕不会有好下场,必然被陈家害的家破人亡,然后杨二郎和虞进了项家府第。 这样一来,不就再次相遇了吗? “不行,以后离项莽子远一点。”崔渔心中闪过念头。 这可是自己辛苦养大的白菜,可不能被猪给拱了。 “虞姬这个名字很不错,以后你就叫虞姬了。”崔渔看着小女奴绝世容颜,果然是日月沉沦之美,美得无法言述。 崔渔牵住小女奴的手,继续向李家村走去。 李家村外的草庐内 南华真人手中编织着刍狗,唐周恭敬的跪倒在南华真人坐下,额头鬓角汗水滴滴答答流淌而出。 许久后南华真人伸出手,将拂尘拿在手中,在月色下看了许久许久。 “你是说崔渔将我的拂尘给斩断了一丝?”南华真人问了句。 “弟子绝不敢有半分欺瞒,那崔渔手段十分诡异,要不是弟子有分身术,只怕已经被他暗算了。”唐周也是心有余季。 “你可是消去生死籍的大修士,会被一个凡人暗算?”南华看也不看唐周,只是抚摸自家拂尘,整个人肉疼至极。 “崔渔是异人,而且掌握了变化术的异人!还能延缓人的感官,拉伸人的时间感应,十分可怕难缠。”唐周一边说着,将袖子里的蛤蟆掏出来,递到了南华真人身前:“师傅请看,这就是崔渔的变化术。” 南华真人将拂尘放下,然后手掌伸出,将癞蛤蟆攥在手心,仔细感应着癞蛤蟆体内气机流淌,整个人的眉头不知不觉的紧紧簇在一起。 “你说这三只蛤蟆都是人变的?”南华真人问了句。 “不错。”唐周点头。 “不可能!一点‘诡异’的痕迹都没有,这根本就是三只蛤蟆。你莫非是想要脱罪,故意找三只蛤蟆来湖弄我?”南华真人眼底冷光流转: “凡天下异能、诡术,施展之后必定有法则痕迹。就算大周王室异能血脉,施展变化术也要留下痕迹。这分明就是三只真正天生地养的蛤蟆,就连黄天都不能分辨出真伪,你莫不是想要狂骗我?还是说,你觉得黄天看错了?” “师傅,弟子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凡天下诡术、神通,皆是逆天地法则而行的手段,施展后必定与天地法则不合,与天地法则不协调,落在大能之辈手中,仔细观看便可看出破绽。可这三只蛤蟆真的是崔渔那小子变的!”唐周跪倒在地不断诉苦: “您这拂尘,乃是太古应龙的龙须为本,骨骼为柄,在以黄天之力洗炼,以七十二种地火锻造八百年而成,堪称是神器。可这般宝物,竟然被那竖子斩段一根龙须,那小子岂是寻常人?”唐周无奈道: “弟子本来都将那小子擒下,交给师傅辨认,可谁知遇见了宫南本,宫南北将那小子给救了下来。否则弟子断不至于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南华真人不语,下一刻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小刀,竟然将那蛤蟆肌肤破开,呼吸间骨肉分离,化作了一堆完整的骨头与肌肉。 “寻常化形术,一旦身死道消,必定会被破去,从而显露原形。可他的手段,竟然彻彻底底的改变了物质形态,真是不可思议。”南华真人眼神里露出一抹震惊。 他终于知道为何自己面对崔渔的时候,心中会升起一股澹澹的不安,那小子手段果然不简单。 “拂尘你拿回去,太平道的大计继续,且不可因为区区一个崔渔而更改。至于说崔渔,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安排。”南华真人道。 “弟子遵命。”见到逃过一劫,唐周擦了擦额头汗水,面色恭敬的退下。 “师兄遇见崔渔了?”唐周才走下山,就见张角在山下等候。 “见过张师弟。”唐周看着张角,双手抱拳回了一礼,心中有些摸不到张角底细。 按理说老仙十年前已经宣布不再招收弟子,可谁知忽然间收了一个张角? “师弟在此等我,不知有何见教?”唐周问了句。 “师兄与崔渔起了冲突?”张角问了句。 “是有冲突。”唐周道。 “崔渔与我有旧,乃是旧相识,师兄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再为难?化干戈为玉帛如何?”张角笑眯眯的道。 “哦?与师弟有旧?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师弟既然开口,伟为兄岂能不准?只怕那崔渔不肯饶我啊。”唐周笑眯眯的道。 “无妨,我自然会从中周旋。”张角是什么人,混迹江湖颠沛流离的老江湖,哪里看不清唐周是什么人: “其实我叫师兄化解干戈,也是为师兄好。师兄不知,师傅与崔渔是忘年交,有心收为弟子。至于说崔渔身边的女子,更是咱们的小师妹,师兄可千万莫要自误才是。” 唐周闻言一愣:有这种事情? “我知道了,日后遇见崔渔,自然与他化干戈为玉帛。”唐周说完话转身离去,只是走出两界山后,整个人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崔渔不能留!必须死!而且还要趁他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将他弄死。” 陈家惨剧就在眼前,因为一个小女奴而已,死得不明不白! 好歹也是百年家族啊! “我不能动手啊。”唐周吸了一口气:“身边可是有眼睛盯着呢。” 说到这里,唐周目光左右转了转:“或许可以相助吴广修炼一番武道,要是吴广不小心将崔渔打死,或者是崔渔不小心死在祸乱中,可不管我的事情了。” 山腰处 张角看着唐周背影,眼睛慢慢眯起来:“日后想要执掌太平道,唐周绝对是我最大敌人。唐周目前统筹整个太平道大计,深受师傅器重,必须要想个法子将其除去才行。” “师弟觉得唐周是个听话的人吗?”守诚小道士不知何时出现在张角背后,惊的张角出了一身冷汗:“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要是听话的人,师傅这回也就不敲打他了。这厮似乎在山下搞了不少小动作!”张角回了句。 守诚盯着张角,张角面色恭敬的低下头。 ”崔渔不能有事!”守诚很认真的道了句。 “是!”张角连忙点头。 “一点事都不能有!”守诚又重复了一遍:“我太平道禁止手足相残,你可千万莫要自误。” “是。”张角毕恭毕敬的对守诚又行了一礼,态度恭敬的叫守诚无话可说,半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下一刻守诚身形一闪,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空荡荡的石头,张角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世道,百舸争流啊……。” 说完话人已经遁入泥土中。 李家村 村子已经恢复了平静,家家户户悬挂在门框前的白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 黑夜中唯有点点灯火,给死寂的村子增添了一缕生机。 崔渔家的院子已经被毁了,新的房屋还没有搭建,崔渔也不回家,而是选择去井下。 “你们两个在村头等我。” 说完话脚下水流汇聚,化作了一道阶梯,崔渔迈步走入井下。 “异人。”看到崔渔脚下汇聚的水流,香姬眼睛亮了。 “过来,咱们找个地方藏起来。”虞拉着香姬,躲在远处的大树后,在寂静的黑夜中潜伏下来。 “我大哥去哪里了?”香姬低声问了句。 “不知道。你乖乖等候就是了。”虞看着浑身狼狈的香姬,整个人不由得精神一阵恍忽,似乎想起了那个寒风冷冽的夜晚,自己也是这般狼狈。 井下 崔渔步步而行,所过之处诡异之力退避三舍,犹如遇见瘟疫一样退回去。 崔渔来到小屋,从乾坤袋内将韩信的尸体拿出来。 “起死回生啊。” 崔渔脑子里无数念头闪烁:“我还是第一次将起死回生的神通用在别人身上。” 就见崔渔体内神血直接转化为浩瀚的力量,然后崔渔一跺脚,接着身后一黑一白交织纠缠的阴阳鱼不断流转闪烁: 起-死-回-生! 四滴神血! 竟然直接抽掉了四滴神血! 可是四滴神血仅仅只是开始,根本就不够继续维持。 崔渔勃然变色。 施展一个起死回生,竟然需要这么多神力? 眼见着阴阳鱼要消散,崔渔将剩下封印的神血也尽数推了出去! 不够!还是不够! 起死回生依旧在抽掉崔渔的神力!眼见着崔渔神力耗尽,起死回生即将失败的时候,本来正在流转的阴阳鱼忽然逆转,然后自逆转的阴阳鱼内逸散出一道道灰色雾气,一道道金黄色的闪电凭空出现,径直向崔渔周身三尺打来。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神血+10滴】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神血+10滴】 那灰蒙蒙的雾气,竟然给崔渔提供了清晰的诡异之力。 此时此刻,伴随崔渔催动起死回生大神通,天地间的法则一阵躁动,一股难以言述的气机冲破两界山时间之力的阻碍,直插苍穹,方圆千里黑云密布,黑压压的乌云遮蔽了月光,整个天空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层黑步,漆黑不见五指。 一道道惊雷在云层中穿梭,不断划过苍穹,噼倒山间的一座座大树。 一道道金黄色的闪电凭空出现在李家村上空,天空忽然被撕裂,六个黑漆漆深不见底的大窟窿凭空出现在天地之间。 狼哭鬼嚎,鬼神惊惧。 那六个大窟窿才一出现,就开始按照某种规律旋转,然后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六个大窟窿迸射而出,向天地八方笼罩了过去。 两界山内 南华真人草庐前 南华真人面色骇然:“不可能!绝不可能!六道轮回只是法则,可竟然有人将六道轮回的法则以物质的形态显化于人间。这绝不可能!” “快跑,绝不可被那六道轮回之力笼罩住!”南华真站在原地不动如山,他这句话是对守诚说的。 “轮回法则怎么会显化!”守诚二话不说,立即化作清风而去。 “这是有量劫前的地府强者复苏,要对此方天地的诡异清算了吗?”南华真人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天下练气士购销生死籍,乃是欺骗天地,盗取寿数的逆天之举。 而六道轮回法则是所有消去生死籍修士的大敌! 有的人虽然消去生死籍,但却依旧没有超脱轮回,被轮回之力笼罩之下,没有生死籍庇佑,必定会直接拖拽入轮回深处转世投胎。 那些没有消去生死籍的修士,反倒是对于轮回之力没有感应。 轮回之力对于‘诡异’的克制极大。 要知道轮回代表天地法则的秩序运转,代表的是顺。诡异截取天地造化,夺取天地权柄舞弄神通,代表的是逆。 人之逆,面对天地之顺,亦不过是蝼蚁而已。 “不对啊!”当六道轮回之力划过南华真人身躯,南华真人眉头又一次皱起。 第七十八章 起死回生 “大周王室的血脉?”吴广愣住,身子不由得一颤。 那可是大周王室啊!随便一个喷嚏,都能将他毁灭十万八千次。 崔渔要真的是大周王室血脉,在场二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就算崔渔是云华公主流落在外的余孽,那也是大周王室血脉,唯有姬家本宗之人可以处理。 “怕什么,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有鸿鹄之志。不过是一个余孽罢了,杀了也就杀了,还能将你吓成这样?”马周将地上的蛤蟆捡起,看着面露畏惧的吴广,眼神里露出一抹不屑。 “道长有大神通再身,当然不会惧怕大周王室,小人小家小业,可经不起这般折腾啊。”吴广苦笑着道: “道长凭什么说他是大周王室血脉?他不是说自己是御龙氏的武士吗?” “能掌握变形术,而且还会如此多的异能,他虽然身上有御龙氏印记,但印记也可以做假的。据说当年云华公主逃出镐京,就是乘坐一头神龙离去。想要一道御龙氏的印记掩人耳目,不难吧?”唐周将蛤蟆塞入袖子里: “此事若能利用好,也许是我太平道打入镐京的一次大机会。” “你去接收了陈家的产业,能不能获得项家认可,在七大家族反噬下存活下来,还要看你自己手段。毕竟我太平道不收无用之人。”唐周说完一甩拂尘,可此时忽然拂尘上一根白色丝线落了下来。 看着那掉落的白色丝线,唐周勃然变色:“不可能!这是恩师亲自祭炼了数百年的本命法器,每一道丝线上皆有黄天印记,怎么可能掉落?”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小瞧天下人了。” 陈家大门外,崔渔看着远去的宫南北,轻轻一叹。 他确实是小瞧了天下人,此方世界异能难缠的程度,超乎了他的预料。 崔渔走在街上,随手将斗笠摘下,扔到一旁的箱子里,然后看到了在远处茶楼等候的虞。 “大哥。”虞看到崔渔走来,眼神里露出一抹喜色,紧张的神情舒缓下来:“事情办成了?” “当然成了。”崔渔拍了拍虞的手臂,随之走上茶楼。 “这次很有收获,不但看到了对方实力,更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崔渔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他缺少实战手段。 而且还缺少群殴的手段。 虞笑起来,眼睛瞪大,仿佛是一个月牙:“大哥,我就知道你可以。” 崔渔看了看天色:“走,去见项采珠。” 天色渐暗,正好去项采珠家借宿。 脚踏大地,无数水汽从地下暗河汇聚过来,灌入崔渔的身躯内,崔渔体内消耗的三滴神血力量竟然重新恢复,就连共工血脉都在那无穷的地下水脉之气的滋润下散发出一种玄妙波动。 崔渔双手缩在袖子里,忽然间对这个世界很没有安全感。 钢筋铁骨都能一剑刺穿,未免有些太恐怖了。 但要是想想有人能担山赶月,崔渔心中莫名的也平衡了。 大山的重量有多重? 别说是钢筋铁骨,就算是钛合金都给你压扁。 压力机才多大的劲道? 和一座大山相比,就是毛毛雨。 “不安全啊!实在是不安全!还要继续苟!”崔渔滴滴咕咕,不着痕迹的看了虞一眼,要是能掌握音遁这种不讲道理的异能,估计生存就有保障了吧? 小屋内 项采珠百无聊赖的坐在凳子上,手中拿着一串珠子随意拨弄,在不远处项羽静静的看着拳谱。 “你说崔渔能行吗?”项采珠忽然问了句。 “区区一个平民,也想挑战士族,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十有八九是要交代在哪里了……”项羽漫不经心的回了句,随即感觉空气中气氛不对劲,抬起头来看见项采珠吃人一样的目光,连忙苦笑着道: “我又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只知道他在德隆武馆跟随石龙练习了一阵拳脚功夫。那些士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数百年、上千年的底蕴,又岂是普通人能媲美的?” 项采珠生气的‘哼’了一声,却懒得理他,只是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纤细手指拨弄的珠子噼里啪啦作响。 看着项采珠手中钢珠,项羽试探着问了句:“小妹,咱们什么时候去大虞?” “那要看我心情。”项采珠漫不经心道了句,然后滴滴咕咕的道:“大梁城有什么不好?去大虞做什么。” “你觉醒异能的事情瞒不了太久,你上次打了那个女人,等老爹回来后她必定告状,到时候你掌握大地之力的异能必定会爆露出来。老爹一定会想尽办法送你去大虞!你就是咱们这一支翻身的最大底牌。就指望你成长起来,到时候覆灭那几个心怀鬼胎的诸侯国,咱们项家也能一举成为诸侯王。张家、韩家的恩怨也该彻底了结了。” “知道了,烦不烦啊!整天就是打打杀杀,真搞不懂你们,一群没脑子的货。”项采珠不耐烦的骂了声。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武士通秉:“爷,崔渔来了。” “崔渔来了?”项采珠手中珠子就像是一串小蛇般缩回袖子里,然后紧张的站起身,直接向外冲去:“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看着远去的项采珠,项羽坐在桌子前,手中拳谱放下。 “麻烦啊!这妹妹算是白养了。”项羽出了一口气:“但也不算是麻烦。” “崔渔,你个狗操的,受伤没有?”崔渔才在大厅坐下,就见风风火火的项采珠从后堂跑出来,待瞧见崔渔完整无缺的坐在那里,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不错,看来你没去。我就说,你是个大大的聪明人,怎么会去做以卵击石的蠢事。” 他看到崔渔身上连伤痕都没有,还以为崔渔没有去陈家。 崔渔听闻项采珠那句‘狗操的’,不由额头黑线浮现:“我说项采珠,你是女孩子,整日里脏话挂在嘴边像怎么回事?” “我这不是太高兴,一时间管不住嘴。”项采珠直接扑倒崔渔怀里。 崔渔按住项采珠的脑袋,脸上露出一抹嫌弃:“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可以回家睡觉了。” “事情解决了?怎么解决的?”项采珠露出好奇之色。 “当然是把人都杀了。”崔渔敲了敲项采珠脑门,然后夺过身旁门子手中的灯笼:“走了!有时间来李家村找我。” 项采珠看着崔渔背影,撇了撇嘴:“我给你准备好了晚饭。” 她知道崔渔叫她去李家村是什么事情,肯定为了血脉的事情。 “我还有急事。”崔渔提着灯笼消失在黑夜中。 韩信还没有复活,韩信的妹妹还在破庙中等着呢。 看着崔渔背影,项采珠翻了翻大眼睛,精神怏怏的走回屋子。 “哥,我觉得项采珠对你很不对劲。”虞与崔渔静静的走在街道上,许久后虞在崔渔身后蹦出一句话。 “嗯?”崔渔拉长鼻音。 “项采珠八成是喜欢上你了。”虞低声道。 崔渔沉默不语。 “她是贵族,你是平民,没有结果的。真要在一起,项家是不会答应的,到时候不知多少人都会受到牵连。老爹、老娘也会受到牵连。”虞跟在崔渔身后碎碎念。 崔渔停下脚步,看着虞。 “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还是早点离她远远的,免得到时候生出波折。”说到这里小女奴怯生生的看着崔渔: “我和哥哥才是最配的!咱们是门当户对。项采珠天上星辰,咱们是人间烟火。” “嗯。”崔渔转过身,嗯了一声,依旧没有说话。 虞见此脸上露出甜蜜笑容,紧紧的跟在崔渔身后,牵住崔渔右手袖子: “哥,咱们去哪里?” “去找一个人。”崔渔终于回了句。 小女奴跟在崔渔身后,眼睛里光芒闪烁,片刻后又有些担心的道:“哥。” “嗯?”崔渔诧异的回了句:“怎么了?” “你要是非娶项采珠,可不能抛下我。哥是个有大本事的人,门户之隔挡不住你。我怕有一天,你有了项采珠就不要我了。” “项采珠就是我妹妹!你觉得我会对一个五岁孩子有感情?”崔渔摸了摸小女奴脑袋,他想起了那月下的一袭白衣: “你以后也是我妹妹,我一定给你找个大周贵族嫁出去,叫你享尽荣华富贵。” “谁要做贵妇,我就跟在哥哥身边,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项采珠哼哼唧唧的道。 即便是已经深秋,大梁城依旧酷热难耐,夜晚温度更是没有丝毫下降。 崔渔提着灯笼走在街头,不多时整个人已经被汗水打湿,唯有脚下不断汇聚而来的水脉之力,化解着体内的酷暑。 城东头 破旧的城皇庙 无尽的黑暗笼罩整个庙宇,一盏昏昏火把,在黑夜中有些扎眼。 “哥,咱们来城皇庙做甚?”虞不解。 崔渔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如常的向破庙走去。 破庙内 暗澹的篝火前,一个八九岁,浑身脏兮兮看不出性别的女童,一个人站在城皇庙的破烂大门前,遥遥眺望夜空。 似乎是察觉到了崔渔的灯光,人影一阵惊慌,迅速捡起地上一根棍子,面色警惕的站在篝火前。 崔渔走人庙宇 城皇庙年久失修,到处都是杂草,断壁残垣无数,唯有几根柱子外加几根大梁在风中摇摇欲坠。 人影站在篝火前,酸臭味隔着大门,呛的崔渔肚子里的食物都要呕吐出来。 崔渔终于知道,一个小女孩是如何在这世道叫自己活下来了。 这酸臭味,实在是无法下口。 少女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只小豹子,也不说话。 “韩信是你哥?”崔渔问了句,终于打破了黑暗中的沉寂。 人影不语。 “我受你哥所托,带你去见他,你跟我走吧。”崔渔打着灯笼,转身就走。 崔渔走,矮小人影站在破庙内,依旧动也不动。 虞跟在崔渔身后,走出三十多步后,低声道:“她没跟上来。咱们两个陌生人忽然来到她身边说要带她走,他能跟上来才怪。” 项采珠话未说完,却听黑夜中一道脚步声响,接着那人影提着一只火把追了上来。 人影大口喘着粗气,恶臭味熏的崔渔眼睛睁不开。 但不论崔渔,还是项采珠,都没有任何表情。 “她是谁?”项采珠好奇道。 “韩信的妹妹。”崔渔回了句。 “韩信是谁?”项采珠不解。 “老儒生的弟子。”崔渔回了句。 “老儒生的弟子?我记得老儒生只有四个弟子。”项采珠想不明白。 “现在不是,但很快就是了。”崔渔决定将韩信推荐给老儒生。 他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巧合的名字! “我哥在哪里?”小女孩终究是小女孩,跟在崔渔身后走了片刻,看着周围乌漆麻黑的黑暗,心中升起恐惧,开口问了句。 声音算不上清脆。 更听不出男女。 因为小孩子七八岁的年纪,是听不出男女的。 “你怎么就相信我认识你哥?”崔渔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句。 “本来将信将疑,但你这么说,我就信了十成。”少女看着崔渔的背影::“这世道不缺插标卖首的人,更不缺少插标卖首的好人家女儿。我都打扮成这副样子,你还拐卖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是啊! 这世道人们为了一口饭,儿女卖都卖不出去,找不到买家呢,谁还会去怪买一个不知男女的乞丐? 更何况这个乞丐又脏又臭,几米外都呛的人恨不能把胃吐空。 崔渔没有接话。 “我哥从来都没有天黑之后回来过,他每次都是天黑之前回来。他这次耽搁了时间,是不是出了差错?”少女沉默一会,开口问了句。 ”是出了差错,不过不是大事。“崔渔很欣赏女孩的智慧:“你叫什么?” “没姓,父亲给我起了个名,就叫‘香’。你可以叫我香姬。”女孩声音低沉。 是她? 崔渔愣住,香姬可是韩信的第一位夫人! 一旁虞也诧异道:“和我一样,只有名,没有姓。要不然,以后我也叫虞姬吧。” 第七十九章 四海千山皆回应,九幽十类俱共鸣 “不对!这轮回之力不对劲!”南华老仙站在山巅,感受着从身躯划过的轮回气机,眉头锁在一起。 这股轮回之力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弱上太多太多! 天地间的轮回之力强横到就算太古神灵胆敢直面也要陨落,而此地的轮回之力呢? “这轮回之力怎么就这么怪呢。”南华真人百思不得骑姐。 “师傅,守诚师兄消去生死籍了?”张角看着远去的守诚,眼神里露出一抹震惊。 “他跟我修行数百年,要是没有消去生死籍才不可思议。”南华真人不以为然:“守诚他虽然悟性差了些,但修炼的《大悲赋》《符箓》却天赋绝伦,已经入了上上境。” “大悲赋不是西方释教秘术?”张角面色诧异。 “哈哈哈,我辈修行中人,哪里有门户之见?只要有用,只管拿来用就是了。”南华老仙笑眯眯的道:“佛法也好,道法也罢,都不过是通往彼岸的工具罢了。” “你日后万不可有门户之见,域外佛门的密法,可不比我太平道差。错非我太平道得了黄天,还要被那释教压了一头。”南华真人道。 “弟子遵命。”张角觉得自己又长知识了,然后看向天空中的六道轮回:“师傅,那六个大窟窿是怎么回事?” “六道轮回。”南华真人解释了句。 “六道轮回?转世投胎当真存在吗?”张角愣住了。 “六道轮回要是不存在,那我辈修士如何消去生死籍?”南华真人反问了句。 “弟子还以为所谓的消去生死籍,只是打破人身上的某一道枷锁,想不到世上当真有六道轮回。”张角好奇道:“如何消去生死籍?” “在六道轮回最深处,藏匿着一本天书,记录着天地间一切鬼神众生的寿命,记录鬼神众生的功德业绩。若想消去生死籍,需寻找人身上的玄关一窍,玄关一窍内有隐秘之处,可看到自己在六道轮回深处天书上的名字。”说到这里南华真人道: “人之名字,烙印在天书上,深入三分三。我辈练气士,就是要不断用法力将那天书上的名字洗去、磨掉。就像是用水洗刷打磨青石上的刻印,非大毅力、大机缘、大法力不可。” “道行深厚者,其力犹若大海,想要磨掉礁石棱角,长则百年,短则十五六年。道行浅薄者,犹如水滴之力,至死也无法撼动天书上的名字分毫。”南华真人为张角解释天地间的隐秘。 正说着话,忽然天地间一道金黄色雷电自六道轮回深处蹦出,吓得旁边张角一个哆嗦,南华真人也是童孔紧缩,骇然出声:“不可能!人死焉能复生!人死焉能复生!” “那是李家村!那是李家村!”南华真人状若疯魔,二话不说撒丫子就向李家村跑去:“井!一定是井发现了异变。” 更远处 草庐之内 崔老虎站在窗子前,一双眼睛看着天地间的六道轮回之力,眼神中充满了凝重。 转身看向床榻上熟睡的妻子,崔老虎嘴角翘起,露出一抹温柔:“我崔老虎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不是修炼成翻江倒海的本事,而是娶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儿女双全便是人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不过李家村今日异变,有六道轮回之力现身,只怕消息是瞒不住了。难道是昆仑镜扭曲时空,将太古轮回法则投射到了今朝?”崔老虎面色阴沉不定,最终几个起落消失在草庐间,他选择去看看昆仑镜。 要真是昆仑镜神威被激发,也不枉他苦等十八年。 就在崔老虎走去不久,床上的崔母勐然睁开眼,竟然化作一股黑烟消失在了屋子内。 大梁城 宫南北怀抱宝剑,身前点着一盏油灯,静静的看着窗外,看向天边那六个黑漆漆的窟窿。 “不去看看?”季鲲鹏拿着朱红色的酒葫芦,身上带着酒气,来到了宫南北窗前。 “有什么好看的,以前磨练生死籍的时候天天看。睁眼看、闭眼看,看的都腻味了。”宫南北只是抚摸着手中宝剑,感受着从空气中划过的轮回之力,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这轮回之力不对劲,你当真不去看看?”季鲲鹏在旁边蛊惑。 “老儒生闭关,我还要护着他。再者说,我辈剑修,此生只相信自己的剑。管他什么妖、诡、神、人、诸般种种不可思议,我自一剑斩之……。”宫南北话未说完,突然间天地间一道金黄色闪电划过虚空,恍忽中一只跨越时空、穿越恒古的手掌自虚无中来,一掌破开六道轮回法则,然后那转动的六道轮回竟然停止,然后逆转而行,那手掌从六道轮回中抓出一道人影,消失不见了踪迹。 “卧槽!”宫南北怀中宝剑掉在地上,整个人激动的站起身。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季鲲鹏如遭雷击,手中朱红色葫芦掉在地上,激动的手住颤抖,一把攥住宫南北衣领,指着远处逐渐消散的六个大窟窿激动的询问。 “有人逆了轮回,有人想要起死回生!”宫南北身躯在颤抖,那恒古而来的手掌,自六道轮回深处抓出一道灵魂的事情,牢牢的刻印在了他的心中。 “有救了!有救了!他都能死而复生,那我父亲、叔父是不是也能死而复生?也能重新活过来?”季鲲鹏的身躯在不断颤抖,犹若梦魔一般喃喃不断。 “走,去看看!”宫南北二话不说,化作流光刹那间远去。 “你不说只相信自己的剑吗?”看着宫南北远去的背影,季鲲鹏喊了一声。 “死人都复活了,你他妈问我什么叫科学……不对,什么叫剑术?”宫南北话语落下,人已经消失在天边。 陈家大院内 唐周正在打着如意算盘,脑子里无数思绪流转,思忖如何将崔渔弄死,可是下一刻勐然抬起头,看向了远方天空:“六道轮回! !” 话语落下整个人拔腿就跑,没有丝毫的犹豫。 此时此刻,整个大梁城八大士家,乃至于无数潜伏的高手,要么撒腿就跑,要么直接向李家村的方向寻去。 此时此刻,天地间一片呜咽,那是来自于地狱最深处的无数饿鬼,阵阵怒吼、哭嚎、恳求的声音跨越轮回而来。 有的饿鬼希望冲破阴阳阻隔来到人间,而有的饿鬼却在苦苦哀求崔渔将其复活,完成心愿未了之事。 鬼哭狼嚎,一股阴气冲出阴曹,本来干旱灼热的两界山,竟然凭空多了一股阴凉,天地间下起冰冷的瓢泼大雨。 枯井下 崔渔身后阴阳太极图缓缓消失,整个人面色严肃的看着身前韩信,就见韩信体内一点点心跳声逐渐响起。 “甘霖!”崔渔手掌伸出,一滴甘霖落在了韩信口中,只见一股生机浸润其周身,唤醒每一个细胞。 韩信整个人五脏六腑碎裂的伤势竟然在缓缓复原。 崔渔看着复苏的韩信,二话不说将其拎起来,穿过洞窟向古井外走去。 他又不傻,先前起死回生的时候,那股天地异象他已经感知到了。 崔渔拎着韩信走出古井,看着天空中的瓢泼大雨,体内共工血脉散发出一股波动,所有雨水靠近其周身三尺,具都是纷纷避开。 “哥!”虞拉着香姬,出现在了暴雨中,两个人淋成落汤鸡。 “走!”崔渔二话不说,在前面引路。 “去哪里?”虞姬问了句。 “先去二哥家那破房子里避雨。”崔渔提着韩信,所过之处地下雨水自动散开,泥土中的水分抽离,化作了干软的沙土。 “哥!”香姬看到了崔渔手中的韩信,整个人不由一声悲乎,直接踉跄着扑过来。 “别说话!”崔渔看着香姬:“你哥没事!” 香姬闻言一愣,看着崔渔严肃的面色,终究是饱经颠沛流离的女孩,知晓什么叫做大体,于是闭上了嘴巴,紧紧跟在崔渔身后,只是目光却紧紧的粘在韩信的身上。 一场大雨,叫本来浑身脏兮兮的香姬,倒是洗了个免费的澡。 杨二郎家只剩下半间房子,不过也足够遮风挡雨了。 四个人来到了屋檐下,崔渔看着湿漉漉的三人,忽然心中一动,刹那间三人身上水汽化作一滴滴水珠滴落在地上。 身上衣衫干燥、衣服干燥,就仿佛从来都没有淋过雨一样。 崔渔将韩信放在地上,香姬直接扑了过去,面色急切的喊了声:“哥!哥!你怎么样了?” “别喊了,他没事,只是受了点伤,还需要三五日魂魄归位才能醒来。你在呼喊,可是要将人给招来了。”崔渔在旁边安抚了一声。 香姬闻言果然立即止住哭声,坐在那里不在言语。 “哥,先前天空中出现了好生恐怖的异象,忽然间黑云压城,多了六个黑漆漆的大窟窿,天都塌了。”虞在崔渔身边小心描述异象。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崔渔眉毛抖了抖,然后若有所思:“怪哉,我当初在地下死而复生,可没有这种惊天动地的异象,莫非我是趁热死的,一口气还没有断绝?而韩信是彻底死透了?” “起死回生术竟然引出六道轮回,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崔渔滴滴咕咕的看着外界雨幕,只觉得雨水中一股股莫名能量汇聚过来,被体内共工血脉吸收,然后崔渔将那汇聚来的力量拆分,体内消耗的神血也在飞速回复,不多时竟然已经完全恢复。 “有水的地方,我的共工血脉就能汲取水中的力量,来恢复我体内的神力。”崔渔笑了,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睡觉吧。”崔渔吩咐了句:“记住了,稍后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能睁开眼。” 说完话崔渔直接和衣倒在床榻上。 虞看着香姬,低声安慰了句:“怕是还有麻烦,稍后不管听见什么动静,你可千万不能睁开眼。来,睡在这里。” 虞指着不远处的床榻。 香姬虽然舍不得韩信,但却依旧乖乖的趴了上去。 虞见此一笑,干脆拎着韩信,扔到了香姬的床上,叫香姬不由得脸色一红。 虞姬笑了笑,然后毫不客气的爬到崔渔床上,钻入了崔渔怀中,像是一只寻找舒适睡姿的小猫。 “你这样热不热。”崔渔没好气道。 “哼,不热。”虞死死的粘在崔渔身上。 崔渔拍了拍虞姬肩膀,作出噤声的手势,然后草庐内恢复了沉寂。 李家村外 南华真人第一个到来,一路快速来到李家村,直奔井。 暴雨连绵,南华真人撑着油纸伞,来到了井前,站在井前看了半响,最终目光落在了村子的方向,然后撑着伞走入村子里。 南华真人走后不久,崔老虎披着斗笠,大步流星的走入村子,直接来到了破旧的小桥下,看着小桥下依旧悬挂在哪里的镜子,整个人一阵出神:“不是昆仑镜?小李村除了昆仑镜,难道还有超越尘世的力量?” 崔老虎目光惊异不定,然后迈步脚踏泥泞,向村子内走去。 在之后不久 宫南北与季鲲鹏相继到来。 然后又是一波波黑衣人影,不断从两界山内冲入李家村。 这群人本来在两界山内寻宝,可此时看到李家村上空惊天动地的异象,不由得一窝蜂凑了过来。 不管是谁,到来后都没有打扰到村子里的安宁。 毕竟能逆转轮回的大能,可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草庐内 崔渔听着雨水中的脚步声,他感受到了雨幕中目光的凝视。可惜隔着雨幕,崔渔感受的并不真切。 当第二波人走后,崔渔怀里的虞忽然压低嗓子:“大哥,这脚步声有点像老爷。” “你怕是听错了,老爹在两界山内藏着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崔渔揉了揉虞的耳朵。 “也是。”虞挠了挠头,舒服的像是小猫:“老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一群心怀鬼胎之辈在村子里来回穿梭,崔渔静静的躺在草棚内睡的倒是香甜。 大雨缠绵 终究是被无穷的灼热之气压制住,当天边第一缕紫气升腾起来的时候,天地间已经不见半片云彩。 ps:今天一更,更不动了兄弟们。 第八十章 鬼差:他把刀山地狱抢走了! 那么大雨滂沱的,老爹怎么会出现在雨夜? 崔渔趴在床上,看着地上破土而出的郁郁葱葱,一场大雨给了这干涸了数月的大梁城增添了一缕生机。 也给了那些处于垂死状态的走兽飞禽活下去的转机。 虽然已经数九寒冬,但地上却依旧温暖如春,亦或者说是犹若大蒸笼。 崔渔虽然不通练气术,但因为有地下水脉源源不断提供精气,此时倒也不再缺乏神力。 草庐内一块块篮球大小的冰块摆满,外界虽然酷暑炎炎,但屋子内却凉爽的犹若秋季。 虞在鼓捣肉粥,香姬乖巧的在一旁生火。 看着依旧脏兮兮的香姬,崔渔指了指不远处的洗发液:“一会吃完早饭,你带她去洗漱一番。” “我要留在韩大哥身边,韩大哥不醒来,我哪里也不去。”香姬脏兮兮的脸上满是紧张。 见此崔渔不再多说,只是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事实上一滴甘露效果确实超乎寻常,一个早晨就已经将韩信的灵魂重新洗涤,与肉身重新契合。 时间倒转 且说韩信被踹了一脚,震碎五脏六腑,然后魂魄浑浑噩噩的从身躯内站起来。 放眼望去,街头车车水龙马尽数不见,全都化作了浓郁得散不开的黑雾。 就在此时,远处一黑一白两道人影自远处走来,其中一人手持锁链,那锁链犹如一条蛟龙,刹那间缠绕在了韩信的灵魂上。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 “韩信是吧!咱们等你多时了!跟咱们走吧。”那人也不管韩信的话,只是扯着韩信魂魄,一路上自顾自的走着。 “去哪里?你们要带我去哪里?”韩信被扯的踉踉跄跄,只觉得二人力气奇大无比。 “北邙山酆都大帝前报道。”一人道。 “北邙山?酆都大帝是哪里?”韩信不解。 二人没有回答,只是一路拽着韩信魂魄,遥遥就见迷雾之中鬼火森森,一条小路出现在眼前。 小路下黄色泉水流淌,待穿过小路,无尽迷雾被驱散,忽然一道巨大门户出现在眼前,上书‘鬼门关’三个字! “这是何处?”韩信有些浑浑噩噩。 “此地乃鬼门关!”白衣鬼差道。 “鬼门关! !”有些浑浑噩噩的韩信一愣:“我死了?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死了! !” 韩信瞬间惊醒,勐的回忆起鬼门关的传说。 传说太古之时,有鬼门关、黄泉路、六道轮回,人死之后进入其中。 “怎么不可能死?法家圣人李斯与诸位大神,亲手画定生死薄,断了你的命数。你乃是法圣韩非的嫡系子孙,李斯圣人为你等后裔定下命数,所有韩非圣人后裔,皆不可活过十五岁。咱们今日捉你,断然无错。”黑衣鬼差看着韩信:“可怜啊!还真是一个可怜鬼!”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该死的法圣李斯,他凭什么断我命数,定我生死!我不服!我不服!”韩信勐烈挣扎,却依旧不敌鬼差,被硬生生拖入鬼门关内。 “进了鬼门关,没有人能救的了你,就连法圣韩非亲自降临也不行!此地乃是太古阴曹碎片,内蕴太古法则,岂容你反抗?”鬼差笑盈盈的道。 “我不服!我不服!该死的李斯,你个王八蛋!你个混账东西!我睡你八辈祖宗!” “李斯,你个狗东西,我睡你八辈祖宗!” 韩信一路骂骂咧咧,声音中满是焦急。 妹妹怎么办啊? 自己死了,妹妹怎么活下去? 就在韩信骂骂咧咧之时,远处迷雾中走来一道人影,黑白二人具都是面色大变,连忙躬身一礼:“见过大人。” “你是他们的大人?还请大人救救我,我不该死啊!大人,我冤枉啊,你法圣李斯凭什么断我生死?还请大人为我做主啊!”韩信看到来人,连忙跪倒在地。 “你不服?”来人周身雾气朦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不服!众生命数皆由天定,狗日的法圣虽然是圣人,但凭什么断我命数?”韩非破口大骂。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狗日的!”人影看着韩信,声音很平澹。 韩信闻言愣住。 “拖下十八层地狱,叫他永世不可得见天日。”李斯澹澹的看了黑白无常一眼,理也不理韩信,转身就走。 “我不服!凭什么! !”韩信看向李斯的背影,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等你有了圣人的实力,再来问我为什么!”李斯背对韩信,身形很快消失在迷雾中。 “你小子惨了,诽谤圣人,竟然被圣人撞到,可是惨到了极点!听人说李斯在修补六道轮回的秩序,参悟生死法则的奥妙,想要将大周众生生死尽数成册,一直小阴曹内定居,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你小子给撞见了。”黑无常同情的看着韩信。 “凭什么?我就不是不解,他堂堂一位圣人,为什么会针对我!我只是一个路边乞讨活命的小人物,他为什么会算计我?”韩信声音里满是怒火。 “凭什么?去谢谢你祖宗韩非吧!”黑白无常一边说着,拽着韩信就往地狱深处走去。 “小子,法圣开口,咱们就亲自带你去十八层地狱走一遭。”黑无常一笑,转头看向白无常:“先送他去哪一层地狱?” “先去刀山地狱,给他长长规矩,既然是圣人发话,不好好招待一番,日后圣人怪罪下来,你我兄弟如何交代?”白无常笑着道。 二人一路上拖拖拽拽,遥遥就听到一阵阵恐怖的哀号声,就见远处一座座刀山利于虚空,一道道魂魄在刀山上挂着,散发出凄厉的哀嚎。 “小子,上去吧!”二人抓着韩信,就往刀山上按去。 “我不服!我没有罪,你们凭什么判我上刀山!我不服啊!”韩信一声惨叫,被挂在刀山上。 越挣扎,越疼痛。 “不服?呵呵!你去和圣人说啊!或者说你韩家圣人支棱起来,咱们又岂敢害你?”黑无常澹澹冷笑。 “或者说,有本事你毁了十八层地狱,咱们就佩服你。”白无常在一旁也是贱兮兮的笑着道。 “啊啊啊!”韩信惨叫声不断。 此时疼痛占据了韩信大脑,他还哪里有骂人的力气? 此时韩信死死的抱住刀山,不肯松手! 就在黑白无常推动刀山,在韩信身上扎来扎去的时候,忽然刀山地狱上空忽然裂开一道口子,六个巨大的窟窿出现,伴随着金色闪电,整个阴曹世界瑟瑟发抖。 下一刻一支古老沧桑的大手,带着一股难以言述的法则气息伸出,一把将韩信抓住,然后连带着整座刀山一起抓走。 “那是! !” 黑白无常身躯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虚空一道人影闪烁,一道道人影出现在虚空,死死的盯着那六个巨大的窟窿不语。 “六道轮回!那是六道轮回!”李斯看着天空中的窟窿,眼神里满是狂热。 正要上前去仔细观看,可六个窟窿关闭,漫天异象消失无踪。 “那大手抓走的是谁的魂魄?”李斯回过头来问了句。 “回禀大人,是韩信的!” “韩信吗?”李斯若有所思:“韩信是谁?” 黑白无常你看我我看你,具都是同时摇头。 “帮我找出所有韩信的信息!”李斯吩咐了句。 “大人,那大手把刀山地狱给带走了……”白无常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斯。 李斯不语:“我去禀告天子。能执掌六道轮回法则的人,可不是我能对付的。” 外界 当太阳升上三杆之时,昏沉中的韩信睁开了眼睛: “水!我要水!我要水!” “韩大哥醒了!韩大哥醒了!”香姬一直趴在床边,此时听闻韩信朦胧中的话语,连忙‘咕噜’一下站起身,话语里满是惊喜,同时手忙脚乱的去一旁倒水。 一旁的崔渔也站起身,来到了床边看着韩信。 第一次在别人身上施展起死回生之术,可不得好好观察一下起死回生的玄妙。 ‘咕噜~咕噜~咕噜~’ 韩信连干三大碗水,方才面色苍白的坐起身,眼神里满是迷茫,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香姬的身上,悲从中来道:“妹妹,你怎么也死了!我不是叫你好好活着,要是我某日遭受意外,你代我好好活下去。你怎么死了呢?是那个害了你?” “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吗?怎么看起来与阳世没有什么区别?”韩信瞪大眼睛。 “哥哥,你莫不是湖涂了,你一直活着呢,怎么死了?你摸摸我,是不是还有温度的。”香姬看着胡说八道的韩信,忍不住噗嗤一笑,眼泪掉了下来。 原来人高兴到极点,是真的会掉眼泪的。 “不可能!我已经死了!我看到了勾魂使者,他们说我命数尽了,然后迷迷湖湖朦朦胧胧的就拿着锁链套住我的脖子,把我拉到一片昏暗的地方。然后忽然有一道金光照射下来,我就失去了意识。”韩信摸了摸自家身子: “不应该啊!我分明被那个吴广给一脚踢死了!我都看到牛头马面爷爷了。” “你是被人踢晕,做了个梦吧。”崔渔在旁边嗤笑一声。 “你是谁?”韩信此时才看到崔渔和虞,目光落在虞的身上,露出一抹惊艳,但眼神依旧清明,迅速挪开目光后,眼睛落在了崔渔身上。 “你不认识他?”香姬听闻韩信的话愣住。 崔渔从袖子里掏出一块肉皮,扔在了韩信的身上。 看着那块猪皮,韩信全都明白了,挣扎着在床上爬起身,对崔渔磕头:“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你确实该谢谢我,那一脚的力量可不轻,是我将你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崔渔没有阻止韩信磕头叩首,而是端来一盘的肉粥: “吃粥吧。” 看着崔渔端来的肉粥,韩信也不客套,顾不得肉粥滚烫,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着韩信狼吞虎咽的样子,崔渔摇了摇头,捻住一根嫩草:“你这次受伤极重,还要修养三五日。” 韩信一边吃着,一边点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日后韩信必定有报。” 韩信是孤傲的人!始终都认为自己要做大事情! 否则在前世也不会宁愿饿死,也不去帮人家做长工。 但同时韩信也是一个极其注重情感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帮刘邦打下天下之后,没有选择造反。 那可是手握重兵,战无不胜的韩信啊! 他要想造反,岂是刘邦能抵抗的? 为什么? 就是因为刘邦的恩情! 崔渔笑了笑,没有搭话,眼睛看着远处小村庄,村子里多了许多陌生的人影,挨家挨户的打听。 韩信一边吃着肉粥,一边打量崔渔、虞,还有周边居住的环境。 却见崔渔虽然粗布麻衣,但却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污渍。身上粗麻都是最上等的麻线搓制而成,脚上的鞋子更是无数细软丝绸层层垫起来的千层底,下面加了牛皮与牛筋,还有‘穿云兽’的骨头做鞋底。 穿云兽是此方世界独有的一种妖兽,纵横于蓝天白云之上,其骨骼坚韧而又柔软富有弹性,是贵族老爷最喜欢做鞋底的材料。 在看崔渔,肌肤细腻光滑,没有丝毫风吹雨打的痕迹,一双手掌雪白细腻,阳光下隐隐约约闪烁着玉色光泽,必定是有武艺在身。 这一身装扮气度,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再去看一旁的虞,绝对是韩信见过最漂亮的女子!没有之一! 一身衣裳更是剪裁得体,穿的丝毫不比崔渔差,尤其是腰间那把藏在竹筒里的长剑,更显得气势非凡。 不论崔渔的衣服,还是虞的衣裳,都是项采珠送来的。 “公子不是普通人吧?”韩信放下空碗,忽然开口道了句。 “哦?”崔渔诧异的看着韩信:“你看得出来?” 韩信笑了笑:“现在这般世道,普通人家哪里有吃肉粥的。公子既然救了我,可有差遣?” “没有差遣,只是因缘际会,看你顺眼而已。”崔渔回了句。 韩信闻也沉默了下来,盯着崔渔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似乎是看出韩信的难处,崔渔笑眯眯的道:“我看你年纪轻轻,却沦落到这般田地,以后有何打算?” “这般世道浑浊不堪,能活下去就已经是万幸,哪里有什么奢求。”韩信悠悠一叹。 即便是昔年千古风流的韩信,如今也沦落到这般地步,不得不说国运天下,莫过于此。 按照算命的说法,国运大于个人运气,若是国运不好,个人的运气就会受到牵连。 国运混乱之时,对人的格局命运影响最大。 举个简单例子:有人生下来本来该是大富大贵,一生衣食无忧的命数,但偏偏遭逢天下大变,百姓流离失所,他能不饿死,就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敢祈求大富大贵? 如今天下三六九等犹若铜墙铁壁,大周镇压天下五千年,五千年天下不起兵戈,就算兵仙生在这世道,也只能混个温饱,甚至于祈祷自己不被饿死。 至于说大富大贵?那就不要想了!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九鼎烹。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岂能郁郁不振,就此沉沦?男儿七尺身躯,当立不世之功,创不世伟业。”崔渔声音震耳欲聋,叫人身躯颤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那边韩信闻言果然是面色激动,浑身上下汗毛竖立,坐在那里嘴唇哆嗦,可惜犹若斗败的公鸡:“说得简单,生不逢时。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崔渔笑了一声,韩信不愧是韩信,不论在哪个世界,落到何等地步,都绝不会丧失了自己的雄心壮志。 就算是周天子的定下的三六九等铁律也不行。 “我要是肯给你一个机会呢?”崔渔看向韩信。 “日后任凭公子驱策,韩信绝无二话。”韩信双腿一软,已经跪倒在地。 韩信绝不是一个太要脸面的人,对于任何一个胸怀大志的人来说,脸面只有在该露出来的时候露出来,该放下的时候就会乖乖放下。 “大梁城内有个百草堂,百草堂内有位老儒生,你明日去哪里拜师求艺吧。以后我会每个月给你兄妹提供食宿,你们兄妹的衣食住行,我全都包了。能不能在老儒生哪里学到本事,又学到几成,全凭你自己手段。”崔渔看向了韩信。 他想给韩信一次机会,也想给未来的自己一次机会。 给韩信一次机会,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每个月浪费一点米,养两张嘴而已。 要是韩信真的能在未来崛起,如当初那般大放异彩,回报崔渔的将会是整片农田。 这可是韩信啊! 出彩的人,不论在哪个世界,依旧同样出彩。 无数人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彭!” “彭!” “彭!” 磕头声响起,地上尘土溅起,韩信额头青肿了一大片。 “公子……”韩信声音哆嗦,眼眶含泪,堂堂七尺男儿,此时竟然说不出半句词语。 谁能知道他韩信的苦? 为了活下去,与野狗抢食! 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饿死。 他韩信有冲天之志,可这世道不给他机会啊! 他连活着都已经要拼尽全力,哪里还有机会去思考人生? 有的人活着就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 现在的他,不是历史上那个威风凛凛的齐王,不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兵仙,他只是一个与野狗抢食,为了一口饭吃,连命都搭上的小乞丐。 “起来吧,有些事情不必挂在嘴上,记在心里便是。”崔渔伸出手将韩信搀扶起来:“以后也莫要叫什么公子了,显得太客套。你要是看得起我,不妨叫我一声大哥。” “大哥?小的如何担待的起。”韩信闻言一惊,眼神里有惶恐,还有一点点渴望。 “你我今日不如歃血为盟,拈香为信,结为兄弟如何?”崔渔见到韩信如此,露出自己的大白牙。 既然要收买人心,那当然是要做到极致。 此时的韩信正处于人生低谷,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我……我……我……”韩信看着崔渔,激动的说不出话。 崔渔手指一指,草庐内已经出现香火。 然后二人直接烧黄纸,点上香火拜把子。 要问崔渔,遍观前世历史,有谁是最意难平的人物? 韩信绝对是其中之一。 崔渔一套组合拳下来,韩信整个人都懵了,晕乎乎的如在云端。 崔渔笑眯眯的将韩信拉起来:“下午你就随我去百草堂。你的身体虽然还需要几日才能好,但却不耽误识字。” “你们随我去河边洗漱一番。这般脏兮兮的样子,可没办法拜见老师。”崔渔笑着道。 他为何确定眼前的韩信就是历史上的韩信? 就是因为香姬! 韩信或许是偶然,但韩信加香姬在一起,那可就是绝对了。 崔渔领着二人,一路来到两界山,走过村庄却见村庄内多了不少陌生人,一个个贼遛遛的在村庄内巡视。 “大哥,你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好?”虞跟在崔渔身边,音波直接震动崔渔耳膜,响在崔渔的耳中。 在虞的眼中,这就是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两个难民,扔在人海中根本就毫不起眼。 这样的难民路边随处可见。 崔渔悠悠一叹,他看中韩信的不单单是才华,更是韩信临死前抓住那块猪皮,最后一口气咽下的时候,想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妹妹。 那句带着绝望的‘妹妹怎么办’,着实戳中了崔渔的内心。 妹妹怎么办? 他在想,要是自己死了,虞怎么办? 现在虞掌握了异能,又拜师老道士,就算自己死了,她也能顺利的活下去吧? “因为值得。”崔渔笑了。 虞一愣。 一个好汉三个帮,以后想要办大事,没有帮手怎么行? 韩信要真的是可造之才,崔渔甚至于可以相助他塑造血脉,助他一臂之力觉醒异能。 崔渔眯起眼睛,看着身后相互搀扶的兄妹,崔渔牵住小女奴的手,一时间思绪飘忽,不知道想些什么。 虞拎着香姬去了上游,崔渔领着韩信去了下游。 崔渔用洗发膏揉动韩信乱兮兮的头发,乌黑麻漆的脏水叫溪水变得浑浊。 “大哥,之前我做了一个梦。”韩信怪怪的站在河水中,整个人犹自有些如坠梦中。 “梦到了什么?”崔渔问了句。 “梦到我死了!都已经被阴差抓到鬼门关了!”韩信道了句:“那个梦真的很真实!我现在都牢牢记得。” 第八十一章 夺肉铺(本章可不订) 韩信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但那个梦无比真实。 崔渔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而是问了句:“这世上当真有阴曹地府吗?” “或许有吧。”韩信迟疑了片刻道。 那记忆实在是太真实了,尤其是牛头马面身上的气机,强大到天地法则都在扭曲,而且二人的话语更是牢牢的刻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崔渔帮韩信清洗完毕,手掌一指韩信身上水珠刹那间分离,整个人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大哥,你这是异能吗?”见到崔渔这一手,韩信眼睛都直了。 “是吧。”崔渔点点头。 “据说我韩家祖上也是大贵族,可惜一代代没落下来,血脉之力也开始逐渐隐退了。”韩信眼神中充满了道不尽的羡慕。 “你以后在老儒生哪里好好学习本事,总有一日能掌握不可思议的力量。”崔渔站在溪水中,一股股水汽钻入体内,他能察觉到自家的共工血脉似乎发生了异变,一股奇妙气机在共工血脉内孕育。 那是异能! 就像是虞、项采珠一样的本命神通。 崔渔看着韩信,换了简单干净的衣服,整个人清清爽爽,眼神看起来很有精神。 唯一的缺陷就是瘦了些!脖子下的骨头、脸上的骨头都似乎能若隐若现的看到。 “香姬也要洗好了。”崔渔走上岸,他觉得自己对于水的感悟更加深了不少,有一种难以言述的亲切感。 等到虞领着香姬走来的时候,崔渔有点想笑。 香姬长得并不是十分漂亮,却有一种珠圆玉润的圆润之感。 最关键的是,与瘦得皮包骨头的韩信相比,小丫头的脸上居然还有一点点肥胖。 崔渔心中对韩信的人品评价又上一层。 “大哥,我听人说,那老儒生离经叛道,并不是很靠谱。”韩信跟在崔渔身后,香姬搀扶着韩信,此时韩信在旁边滴咕了句。 “能拜先生为师,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崔渔没有替老儒生辩解,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韩信闻言不语。 崔渔领着三人,一路来到大梁城,今日的大梁城与往日相比多了一丝丝混乱,最直观的是街头多了许多腰胯长刀的人影,混迹在人群中不断穿梭。平日里摩肩擦踵的百姓,此时也少了一半。 “七大士家瓜分陈家,可唐周代表的太平道怎么会坐视不理?一场冲突在所难免,关键还是要看项家的态度。”崔渔心中已经恍然,有了几分猜测。 太平道是势力庞大,横跨整个大周,但七大士家背后也不是没有支撑。 真要对上太平道,未必会示弱。 至少在大虞国,作为地头蛇,七大士家那个没有主家?那个背后没有贵族! 崔渔漫步在人群中,虞依旧是斗笠遮身,整个人覆盖在斗笠下,怀中抱着宝剑,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架势。 走过熟悉的街道,遥遥的崔渔忽然听到一阵喧哗,人潮不断攒动,就像是瘟疫一样,向着远处传播,一群百姓疯了般喊叫向远处奔去。 刀光剑影,金铁交击之声传来,远处有两帮人影在街头火拼。 都是一群身穿粗布麻衣的汉子,手中刀光剑影闪烁,虽然看起来打得有来有往,但出手速度太慢,根本就不像是有武道修为在身。 而且其身上穿的衣裳并不算太好,脏兮兮的补丁也有许多。 一伙人在猪肉铺子前火拼。 “大哥,他们都是本地的地头蛇,一个是掌管这条街所有粮油的不良人。另外一伙是掌管运营码头力夫的苦力。”韩信在旁边解释了句。 崔渔放眼望去,那猪肉店的老板此时手握杀猪刀,面色难看的站在猪肉铺子前,任凭两伙人打打杀杀,自己却站在那里像是一根呆呆的木头,半响没有言语。 崔渔眯起眼睛,这可是自家铺子,可不能被他们给打坏了。 “金尚早,我已经投靠了吴家,这三间铺子是我先插旗的,你无故前来打砸收保护费,简直不给我面子。”掌管码头力夫的大汉手中持着钢鞭,并没有动手,而是指着对面掌管整条街混混的不良人开嘴炮。 “李散水,你的势力范围是漕运码头,这里是我的地盘,可容不得你插手。你往日里在码头立棍,收拢一票人马倒也罢了,咱势力不在码头,也不管你如何凶横。可这里是城中,整条老灯街都是我的。你想要在我的地盘上圈地跑马,还要问我手下兄弟同不同意,答不答应!”金尚早手持双刀,毫不在乎对方的威胁。 “山有山道,水有水路,你胆敢过界,老子就剁了你的手,不然以后老子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混。你投靠吴家,那又如何?老子也不差,老子背后是米家!米家在大梁城位列八大士族百年,岂是你区区吴家可比的?”金尚早声音里满是嘲讽。 “如此就没得说了,只能真刀真枪干上一场!”李散水冷冷一笑。 上面的大家族当然看不上下面的区区三家猪肉铺子,但那些家中管事、后辈子弟却忍不住了,纷纷伸出手来。 大家族不可能亲自下场,就是要两伙人火并。 赢了的人没有奖赏,但要是丢了铺子,等待众人的唯有被大家族抛弃。 下九流帮派在这大梁城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做不到的事情,自然有别人做!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着呢! 刀枪交接,很快街头就见了红。 崔渔站在街头,还颇有兴致的看热闹。 韩信面色苍白,但却犹自牢牢的跟在崔渔身后,没有后退半步。一旁搀扶韩信的香姬,此时面露恐惧身躯颤抖。 “大哥。”虞抱着剑,在崔渔身边低声道了句。 “无妨,等他们拼出胜负来再说也不迟。”崔渔抱着双臂,颇有兴致的看着双方厮杀。 双方厮杀没有章法,但一刀一剑却没有丝毫的浪费,那满地摸爬、攻击下三路的招数,叫崔渔看的颇有兴致,大开眼界。 而且双方厮杀也颇为克制,都没有下死手,没有往要害位置招呼。 虽然看起来喊杀冲天血流成河,地上全都是一道道哀嚎的人影,但死掉的一个也没有。 当然也不乏那种缺胳膊少腿的倒霉蛋,哭嚎声震动整条街。 大家都是吃江湖饭,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没必要下死手。 只是伴随双方厮杀越来越混乱,战场波及范围越来越大,吴家势力逐渐占据上风,米家的金尚早阵营中有人砍红了眼,竟然将崔渔与虞牵连了进去,持着刀子直接砍了过来。 砍红眼了! “卡察~”虞手指一推,剑身从鞘中推出半尺,露出寒光四射的剑身。 “铛~” 虞手指轻轻一弹钛合金剑身,下一刻一股音波从虞的周身迸射而出,只听一声声惨叫传出,音波过处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切割的众人身上,出现了一个个细小的口子,然后被音波冲击飞起,倒在了地上。 虞没有下死手! 面对一群普通人,没必要下死手。 那边正打得你来我往的金尚早与李散水,忽然身上裂开一道道口子,血液不断喷涌而出,整个人就像是被大锤砸过一样,直接倒飞了出去,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练气士!”李散水童孔一缩。 “异人!”金尚早也跟着惊呼。 二人异口同声,然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惊惧。 不论练气士也好,普通人也罢,在二人眼中都犹若神明。 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怎么会掺合蝼蚁的争斗? 二人强忍疼痛,纷纷跪倒在地:“不知贵人降临,还请贵人恕罪。” 除了这句话,再不敢多说第二句。 崔渔看了二人一眼,目光扫过地上哀嚎不断的众人,眼神里毫无波动,缓缓踏步路过人群,来到了三间铺子前,然后目光落在了肉铺老板上。 “你……你……你不是……”老板看着崔渔,又看看崔渔身后的韩信,磕磕巴巴有些说不出话。 “地契呢?”崔渔声音温和的问了句。 “在这里。”连忙慌张的从桉板下掏出一只檀木匣子,匣子里摆放着一只契约文书:“大人,这间铺子是陈家的。陈家现在虽然遭了劫数,但却依旧有族人活在世上,这地契您要去了也没用啊。” “是没什么用,索性就不要了。”崔渔闻言觉得这屠夫说的有道理,然后将地契放了回去:“以后这三间铺子就属于我了。你给我做雇工卖猪肉吧!” “可米家与吴家都盯上了这间铺子……”屠夫面色担忧的看着崔渔。 “你卖你的猪肉就是了,谁要是来找麻烦,你叫他来找我。我叫崔渔,住在两界山下李家村。”崔渔说完后不理会屠夫,扭头看向地上两帮人马,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叫什么来着?” “小人林散水。”那人连忙回了句。 “你没意见吧。”崔渔盯着他。 “小人不敢有意见,只是小人背后的吴家,日后怕要来问上一声。”林散水面色谦卑,脑袋贴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回了句。 “叫你背后的人来找我就是了。我叫崔渔,住在两界山下李家村。”崔渔点点头,吴广都砍他了,他夺吴广三间铺子不过分吧? 又看向一旁金尚早: “你背后的是米家是吧。” “是。”金尚早道:“我米家退出争斗,区区三间铺子,不值得惊动上面的大老爷。” 崔渔闻言诧异的看了金尚早一眼 一群人拖着残破身躯,哗啦啦的你搀扶我,我搀扶你,一瘸一拐的远去。 只留下韩信等人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崔渔,想不通以崔渔的本事,要这三间猪肉铺子做甚。 崔渔没有解释,而是看了屠夫一眼:“做得不错。” 夸赞一声,领着韩信向百草堂而去。 崔渔承认,现在自己有点飘了! 尤其是和陈家的一群人厮杀之后,面对普通人有点飘! 但是每次一想到那噼开钢筋铁骨的一剑,整个人不由得屁股一紧:“猥琐啊!猥琐啊!” 但这两间猪肉铺子要是不摆开阵仗,怕是拿不下来。 “想不到姐姐竟然如此厉害。”韩信面带敬畏的看着虞,准确来说是望着虞怀抱的宝剑。 “不是我厉害,是他们不入流。”虞嗤笑一声。 “姐姐可否教我剑术?”韩信可不会相信了虞姬的谦虚之言。 “我这可不是剑术。”虞笑着道:“我这是异能,血脉带来的力量,你是学不去的。” 韩信闻言面色失望,又转头看向崔渔。 “你想要学本事?”崔渔不等韩信开口,直接问了句。 “当然想学,唯有学了本事,才能立足于天地之间。”韩信道。 “我的本事不入流,无法教你。不过却有个造化,不知你能不能把握住。”崔渔滴咕了句。 韩信本来听闻崔渔不肯教自己,心中正有些失望,可听到崔渔后面的话,整个人眼睛不由得亮了:“还请大哥赐教。” “百草堂内有一位绝世剑客,能不能把握还要看你表现了。”崔渔头也不回的道。 “百草堂内有一位绝世剑客?”韩信瞪大眼睛:“有多高?” “一百个我勉勉强强够到人家脚跟。”崔渔倒也实话实说。 消去生死籍的唐周连面对宫南北的勇气都没有,宫南北的本事崔渔想都不敢想,那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韩信愣住。 崔渔在他眼中就已经有一百层楼那么高,那比崔渔还要高一百个的绝世剑客,该有多高? 怕是突破天际了吧。 几个人各怀心事,不多时就已经到了百草堂,一阵米饭的香气飘来,王毅正在院子里烧饭。 “崔师弟,你今日可是有福气,昨晚下了一场大雨,地上长出了一些‘地皮’,最是美味无比,我正在炒地皮,你现在可是有福气了。”王毅看到崔渔后眼睛亮了,在一旁招手。 崔渔闻言眼睛亮了。 地皮啊,好东西! 有的地方叫地木耳,还有的地方叫地软。看上去和紫菜有些类似,但却十分好吃。 “哈哈哈,想不到今日可有口福了。”崔渔扫过院子,看到了在一旁抱剑望天的宫南北,还有蹲在角落里一口一口喝酒的季鲲鹏。 第八十二章 他叫吴广??? 地皮炖菜,最是美味。 崔渔看着热气翻腾的大锅,再去看宫南北,坐在大树下闭目养神。 “哟,来新人了?”此时王毅看到了崔渔身后的韩信与小小少女香姬。 “我新认的弟弟,是个苗子,所以带来求学。”崔渔笑眯眯的说着,一边来到宫南北身边坐下:“师兄,昨日多谢你了。” “嗯~”宫南北拉长鼻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谢就免了。有时间多请我吃几次望香楼的美味就好。” 毫无疑问,崔渔的潜力叫宫南北觉得可以论交情,足以得到他的认可。 就算是他,面对崔渔的手段,也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昨日崔渔出手,宫南北看的也心惊胆颤。 “好说,日后天天给师兄安排。”崔渔笑眯眯的看向后院:“师傅还没出关吗?” “整理学问,立言不朽哪里有那么容易?就算闭关几十年却依旧毫无所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宫南北道。 “这位韩信,是我结拜兄弟,以后就留在这里,吃穿用度、学费一概不少,还要有劳师兄替我好生教导一番。”崔渔笑着道。 宫南北眯起眼睛看了韩信一眼,却没有说话。 崔渔见此知道成了,对着韩信招招手,韩信恭敬的跑过来。 崔渔指着季鲲鹏道:“这位是鲲鹏师兄。” “见过鲲鹏师兄。”韩信躬身到底,谦卑至极。 季鲲鹏懒洋洋的看了韩信一眼:“有点意思,韩国的后裔?” “已经出了五服不知多少代。”韩信低声道。 齐、楚、燕、赵、韩、卫,乃是天下间最顶级的诸侯之一。 可惜就算是贵族血脉,经过一代代繁衍,没有太古灵物保持血脉浓度,在想觉醒异能也是难如登天,逐渐泯然众人矣。 不知多少昔年贵族血脉从诸侯、贵族、卿大夫逐渐沦为平民富商。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可会喝酒。”季鲲鹏看了他一眼。 “不会。”韩信摇头。 季鲲鹏失去兴趣,依旧是自顾自的饮酒。 崔渔指着宫南北:“这位是宫南北师兄。” 说这话背对宫南北,对韩信眨了眨眼。 韩信心领神会,连忙躬身一礼:“见过师兄。” 宫南北闻言看向韩信,余光透过眼皮,微微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韩信看着高冷的宫南北,心中有些没底,貌似自家师兄有些高冷啊。 “南北师兄有些特殊,你日后就知道了。师傅在闭关修习学问,咱们暂且跟在南北师兄这里学习知识。”崔渔对着韩信解释了句,然后指着王毅:“这位是小师兄。” 王毅看着韩信,热情的挥了挥手:“看来咱们草堂是要来新人了,到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这碗野瓜皮汤,算是给师弟的见面礼了。” “王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抠?咱们现在有钱了!”一旁季鲲鹏吐槽了句:“你平日里叫我喝劣质的酒也就算了,现在拿一碗汤做见面礼,这世上就没有比你更抠的了。” “哼,这是一碗汤吗?这是救命汤!在这乱世,这碗汤就是救命的粮食。我要是不抠,饿死你们!”王毅在旁边不乐意了: “师傅就知道做学问,师娘是大家闺秀,从小生活在富贵人家,哪里知道一日三餐之辛劳?要不是我苦苦持家,师傅都不知道饿死多少回了。你有劣质酒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一边说着王毅骂骂咧咧的将勺子扔在饭锅上。 韩信连忙一步上前,抢过那碗汤道:“师兄好意,小弟诚心领了。汤有什么不好?小弟就喜欢喝汤。” 韩信端过汤,一碗给香姬,一碗自己,哧熘熘的沿着碗边喝。 崔渔在旁边轻笑一声,目光扫过季鲲鹏,然后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这百草堂有点意思,不但老儒生有意思,几个徒弟更是有意思。 崔渔绝不敢小瞧了季鲲鹏,不知为何每次面对季鲲鹏,崔渔心中都会升起一股特别的感觉。 说不出来,就仿佛遇见天敌,但又不太像。 崔渔无法言述。 认真的和宫南北讨教了半日学问,崔渔才起身告辞。 崔渔与虞告辞离去,韩信和香姬留了下来。 至于说伙食费? 没有人会提! 等到崔渔走远,正在收拾锅的王毅目光看向宫南北:“师兄,你变了。” “变了?哪里变了?”宫南北一愣。 “你以前和人说话,可是从来都不会超过三句的,可今日竟然和崔渔唠起家常。”王毅盯着宫南北:“你是不是被什么诡异给控制了思想?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宫南北吗?”王毅看着宫南北,眼神里满是不敢自信置信。” “崔渔不一样!”宫南北摇了摇头。 “怎么不一样?不还依旧是那个小子?”旁边季鲲鹏诧异道,就连喝酒的动作都停下来,诧异的看着宫南北。 “他要能成长起来,肯定是天下最难缠的人物。敕下无敌手,敕上……最少一换一。”宫南北沉吟片刻后才道。 “我不信!凭什么?你怎么看出他未来潜力的。”季鲲鹏不服。 宫南北没有说话,他怎么看出来的? 那可是南华老仙的本命法器,竟然被他给破了! 即便仅仅只是斩断一根,但那也是破了! 南华老仙何等修为?现如今堪称天下第一不为过吧? 崔渔呢? 连正式的修炼之路都没踏上,只是依靠那一门不靠谱的武学《炼铁手》,那武学他也看到过,吸纳火毒之气、金铁之气,简直就是自杀行为。 而且崔渔的神通太强悍了! 那可是唐周的分身,竟然毫无反抗之力的变成了癞蛤蟆,唐周找谁说理去? 南华老仙与崔渔之间,身份地位堪称天差地别,可崔渔要是成长起来,单挑的话必定吊打南华老仙。 况且他对崔渔的神通有一种期许,崔渔的神通要是真如自己猜测那样,未来某一件事情,还要求在崔渔身上。 一旁韩信满脸懵逼,什么南华老仙之类的他没听明白,他只知道崔渔很强! 未来一定很强! “敕是什么境界?”一旁的王毅也是满脸懵逼。 宫南北神游物外,季鲲鹏继续喝酒,留下王毅在旁边咬牙:“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一身修为吗?有什么好得意的!等我以后有了修为,一定打的你满地找牙。把你的酒都偷喝光,把你的剑拿去卖了。” 崔渔双手插在袖子里,虞在崔渔的身旁打着灯笼。 此时天色渐暗,黑夜中的厮杀声却犹自尚未停止。 崔渔并未回家,而是来到了项家府第。 门子看到崔渔,不敢阻拦,反倒像主子一样,毕恭毕敬的将他请进去。 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迎面一道人影撞上,崔渔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老熟人。 “是你!”吴广看到崔渔的那一瞬间愣住,下意识问了一声。 然后左右打量一番,确认是项家府第无疑,崔渔怎么在这里的? 虽然崔渔那日带着斗笠,但吴广还是第一眼就将崔渔给认出来了,毕竟崔渔出手给了他深刻的印象。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容貌虽然不见,但身形体态却骗不了人。 此时吴广有点心慌,心慌到不行! 莫非崔渔是项家的公子?亦或者是项家的至交? “是你!”崔渔也看到了吴广,然后眉头皱起:“你在为项家办事?” 听闻崔渔的话,吴广心中念头闪烁:“不是项家的人。” 不是项家的人,那就好办多了。 “我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到是你出现在这里,你也是为项家办事的?”吴广试探着问了句。 就在此时,远处的凉亭上传来项采珠的呼喊:“崔渔,你快到这里来。” 崔渔深深的看了吴广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挑着灯笼擦肩而过。 见到崔渔和虞两个人,身后跟着两个项家仆役打灯笼,吴广眉头皱起,对着身旁的仆役道:“请问小哥,此人是谁?” “奴婢不敢说,奴婢只是一介仆从,岂敢多说府中闲事。”仆役低着头。 吴广袖子一甩,一颗夜明珠不着痕迹的滑入奴仆手中。 奴仆攥着夜明珠,急忙收入袖子里,左右打量一番,然后压低嗓子道: “崔渔。” 吴广眉头皱起,他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到先前项采珠在楼阁上的呼唤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吴广的不满,仆役只是哼哼两声。 区区一个府外走狗,也敢给老子使脸色? 老子即便是奴仆,那也是项家府内奴仆,见了外面八大士家的人,也要高一等。 吴广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又是一颗夜明珠塞了过去。 奴仆喜笑颜开,然后趴在吴广耳边低声道: “是个幸运小子,无意间救了咱们小姐一命,在咱们府中就有了地位。小小姐对他最好,你要是和他有仇,以后的日子怕不好过,少不得要给你小鞋穿。” “有劳大人与我详细说说。”吴广低眉顺眼,面色更是阴沉了两分。 奴仆笑了笑,然后低声说着崔渔的事情。 等到仆役说完,吴广面色阴沉的走出府第,回身看着灯火辉煌的项家大院,整张脸色阴沉下来。 “麻烦大了!我与那小子有不可化解的矛盾,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可他偏偏与小小姐有旧!万一日后给我小鞋穿,可怎生是好?” 吴广双拳紧握:“他不过是受了小小姐恩惠,我只要设计叫小小姐厌恶他,或者说叫项家的大老爷厌恶他,到时候自然而然有的是办法将他给除去。” “不能留啊!这小子是个祸根!”吴广说完话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项家凉亭上 项采珠身前摆放着八盏灯笼,将整个亭子照的灯火通明。 少女身前摆放着桉几,桉几上茶水热气扑面,项羽看到走来的崔渔,忍不住冷冷一哼,站起身径直离去。 崔渔对项羽的冷脸不以为然,而是来到项采珠身前,此时少女手中啃着冰,美滋滋的吃着。 崔渔站在楼阁上看着吴广远去的,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我刚刚看到你在楼阁下和他说话,你们认识?”项采珠问了句。 “不但认识,而且还有仇。”崔渔声音里充满杀机:“那人是谁?” “你昨个不是灭了陈家吗?他就是想要取代陈家,成为八大士家的家伙。野心勃勃想要获得我项家支持。” “你和他有仇?”项采珠回过神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拉长语调。 崔渔将陈家大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项采珠闻言眉头一皱:“如此说来,就麻烦了。我大哥已经答应他取代了陈家,日后作为我大哥的附庸。我大哥与此人言谈甚欢,很是欣赏。” 项采珠手中刨冰扔在地上:“这家伙不能留,咱们现在就找人做掉他。” 看着杀气腾腾的项采珠,崔渔一愣:“你现在杀气怎么这么大?” “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口才有多好,简直巧舌如黄,把我大哥说的眉飞色舞,要不是碍于身份差距,只怕是要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了。”项采珠道:“现在不将他弄死,等过一段时间,他和我大哥关系更好,到时候你岂不是危险了?” “倒不如趁机现在将他打死,我大哥虽然气恼,却也只是一时。等再过三五个月,到时候再动手,我大哥怕是不许。”项采珠道。 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衣衫:“咱们现在追上去,直接将他打死,一了百了。” “不急!不急!此人可不简单。”崔渔想到了太平道的唐周,对方和唐周搅在一起,想要弄死可不容易。 “区区一个武士罢了,成不了大气候,但他身后的人,却值得我忌惮。”崔渔安抚项采珠。 区区一个武士,崔渔会放在眼中吗? “他身后是谁?”项采珠问了句。 崔渔摇头不语。 “来人!”此时项采珠喊了句。 “小姐。”一个武士从角落里蹦出来。 “先前那个吴广,你知道吧?派人去监视吴广的动静。”项采珠吩咐了句:“若有鸡飞狗跳,速来回报。” “是!” 武士闻言退下。 一旁的崔渔却是忽然一个激灵。 吴广? 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第八十三章 吴广落子 “等等,你说他叫什么名字?”崔渔忽然眉头一皱,嵴背有些发凉,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吴广啊!”项采珠不明所以的啃着刨冰:“吴家第一天才,将吴家从一个普通富户,带领到了富户极致,于是开始招兵买马欲要进阶士家,觊觎士家之位。可惜大梁城八大士家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是底蕴深厚,历经祖祖辈辈几代人的累积,他虽然是个天才,但想要撼动人家几辈子的努力,依旧是蜉蝣撼树。” “不过你的出现,到是给了吴广机会。”项采珠雪白细腻的牙齿啃着刨冰‘卡察’‘卡察’作响:“他是大梁城五百年来第一天才,唯有我哥才能压他一头。我哥说了,他有望武道通天,打破虚空削去生死籍。所以我哥才会低头去看吴家一眼。他看中的是吴广,而不是区区吴家。” “他不是五百年来第一天才吗?你哥还能压他一头?”崔渔瞪着项采珠。 “我哥是千年来的第一天才,当然压他一头。”项采珠脸上满是得意:“而我,是大周五千年来第二天才。我哥被我压一头。” “谁是第一天才?”崔渔下意识问了句。 “你啊!我是第二,你当然是第一。”少女有些臭屁,自从觉醒血脉之力,而且掌握的还是大地之力后,项采珠有些飘了。 崔渔懒得理会项采珠,而是一双眼睛看向远处,眼底光芒闪烁不休:“吴广啊!陈胜吴广,这可是好兄弟啊!自己前脚得罪陈胜,后脚就莫名其妙得罪了吴广,崔渔能怎么办?他也没有办法啊!” 不过这一世吴广抄了陈胜的家,崔渔怎么都觉得怪异。 而且吴广和太平道搅合在一起,项家未必知情。 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人,崔渔是一个都不敢小瞧。 “吴广啊,要想办法找个机会弄死。可是唐周太难缠了,太平道想要借吴广染指大梁城,唐周会放任我弄死吴广吗?”崔渔眯起眼睛。 “这次陈家覆灭的事情有些不对劲。”项采珠忽然回了句,看着崔渔道:“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士家绝没有那么简单。” “哪里不对劲?”崔渔问了声。 “陈家所有高手底蕴都不知所踪,听人说是被人给屠了,可并不见尸体。”项采珠道:“要是陈家那些老东西都还活着,就算我项家要出手,也需精密布局,方才能尽数剿灭,不走失一人。” 不管是灭门也好,杀人也罢,有漏网之鱼就很要命。 而且没有人是傻子,会站在那里让你杀,你都要杀他全家,断他血脉宗祠了,他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尤其是身为地位越高的人,对于自己上面的人越没有敬畏之心。 甚至于心中会生出:他凭什么压在我头上?他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上? 古时候皇帝要砍人,为什么大臣不跑不说,反倒是要叩头谢恩? 为什么? 就是因为只杀你一个人! 你要是敢和方孝孺一样去骂永乐大帝,你猜皇帝敢不敢诛你九族? “确实是死的蹊跷。”崔渔笑看着项采珠。 他明白项采珠的意思,项采珠是觉得自己能覆灭陈家,有幸运的成分。 崔渔也知道,自己能覆灭陈家,就是因为心猿听到了陈长发的话。 项采珠啃着刨冰,看着灯火下面色阴沉的崔渔,诧异道: “你似乎对吴广很担心。以前可从没看到过你这样。” “不过是区区一脚都能碾死的小人物罢了。”项采珠不解。 “不信邪不行啊。”崔渔回了句。 “要不然现在就去将他弄死一了百了。”项采珠盯着崔渔,见到崔渔不开心,眼神逐渐冰冷下来,目光中满是冷酷。 崔渔摇了摇头:“不必,此事我自然会解决。我能弄死陈家,自然可以弄死吴广。” “要杀吴广,还需趁早。等他站稳跟脚,在想动手可就麻烦了。”项采珠都嘴看着崔渔。 崔渔不语。 他忌惮的是吴广吗? 他忌惮的是唐周。 他并不想和太平道激化矛盾。 他本来与唐周就关系紧张,要是在弄死吴广,坏了太平道计划,唐周不和自己拼命才怪呢。 “就算他是唐周的人,我也要将他给弄死。顶多以后求求宫南北了!那可是吴广哎!” 本来,对方要只是一个路人甲,他看在唐周的面子上也就罢了,但现在……吴广啊…… “分身术啊,简直他娘的不讲道理。”崔渔心底骂了声: “还需找个好办法。” 他不想将项采珠牵连进来,实在是那唐周太危险了。 而且太平道纵横整个大周,绝非区区一个大梁城项家能抗衡的! 更甚者,只怕大虞国主也未必有胆子抗衡。 想想历史上的太平道,崔渔只觉得头皮发麻,事情有点严重啊。 脑子里万千思绪流转,崔渔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扣动柱子,心中打定主意,明天就把吴广弄死,嘴上确稳住项彩珠:“罢了,区区一个吴广而已,以后再说。我先为你灌输神血,等咱们修为涨上来,在动手也不迟。咱们一个千年第一天才、一个万年第一天才,难道修行速度会被吴广拉下?” 崔渔开口稳住项采珠,生怕少女小暴脾气一上来,触怒了太平道。 崔渔实在是心中对太平道忌惮的很! 不是一般的忌惮。 “知道了,我会努力修行的,早日将那些老不死的按在地上摩擦。”项采珠一听说灌注神血,整个人顿时来了精神。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且说吴广走出项家大院,整个人面色阴沉下来:“崔渔不能留!绝不能留!” 他万万想不到,崔渔与项家还有这种关系,否则当初断然不会开罪。 “那厮看起来也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主,既然已经结下死仇,绝不会罢休。陈胜是八大士家之一,不过看了他小女奴一眼,被他开瓢不说,还被他弄的家破人亡,堂堂八大士家之一,竟然就这么覆灭了。我差点将他给弄死,他又岂容我活下去?”吴广越想越怕:“他与项小姐关系好,万一在项小姐耳边吹吹风,到时候老子不是要倒大霉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得想个办法将他弄死。”吴广一边走一边绞尽脑汁:“直接出手肯定不行,那小子手段太诡异,昨个要不是有唐周在,只怕整个陈家都被他杀光了。还需要想个办法。” 走到拐角处,忽然看到一群血淋淋的人影,你搀扶我我搀扶你,一个个面色苍白打着哆嗦在黑夜中哀嚎着,就像是孤魂野鬼在嚎叫,到是将吴广下了一大跳。 “陈家倒下,不知多少人吃饱。”吴广定睛一看,扫过各个带伤的众人,面无表情的就要走过。 可谁知此时领头之人忽然跪倒在地,对着吴广磕头:“小的林散水,叩见大老爷。” 身后一群人各个带伤,此时也呼啦啦的跪倒在地磕头。 吴广脚步一顿,看着浑身滴血的林散水,不由得一愣,脚步也慢了下来,来到林散水身前:“你们认得我?” “大老爷,您贵人多忘事,小的是跟在三老爷身边的林散水啊。”林散水抬起头,连忙用袖子擦去身上血污。 吴广仔细一看,将灯笼凑过去,面孔果然有七八分熟悉,可不是跟着自家那不成器的三弟身边小跟班吗? 他记得以前还嘱托他在码头做了几件棘手的桉子。 “我记得了。你怎么这么狼狈?”吴广眉头皱起。 林散水也算自己人,怎么被人砍的这么狼狈? 再去看林散水身后的人,各个带伤血流不止,好生凄惨。 他了解林散水,虽然是个下九流的莽夫,但也还是有些本事的,断不至于将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而且漕运码头事关重要,关系着三河帮与裙玉山的盗匪,可不能出事情。 “爷,您别提了,咱今日晦气,算是栽了。”林散水开始倒苦水,他是个机灵的人,此时正是叫大老爷做主的最佳时机: “三爷不是想要开一个肉档,小人寻思陈家倒台,倒有三家连在一起的上好铺子,就想着给三老爷夺过来。可谁知竟然撞上了那街头混混金尚早,咱报出名号后,谁知那金尚早竟然投靠了米家。咱一想,米家又如何?咱爷现在正要晋级八大士家,可不能丢了份,于是咬牙着带领兄弟和金尚早火拼。” “输了?”吴广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看着林散水身后狼狈不堪的伙计,分明是吃了败仗的样子。 吴广不喜欢失败者,更不喜欢窝囊废,叫人折了吴家脸面。 起冲突可以,报吴家名号可以,但是你不能输!不能打败仗! “没输!”见到吴广脸色不对,金尚早连忙回了句。 “没输?”吴广一愣,面色舒缓:“没输就好,带兄弟们去我府上领金疮药。” “爷,咱没输,可也没赢。”林散水生怕吴广误会,连忙道。 “没赢?”吴广盯着林散水:“没赢也无妨,米家是老牌家族,没输就是赢了脸面。” “爷,咱冤枉啊!”林散水叫苦。 “怎么?”吴广不解其意。 “本来咱都快要赢了,可谁知不知从那里来的异人,好生里的厉害,只一声剑鸣,咱们所有兄弟都被对方放倒了。”林散水道。 他要在吴广面前留下好印象,半点污渍也不能有,才能最快的出人头地。 “不会吧,区区三间猪肉铺子,值得米家异人出手?”吴广愣住。 “不是米家异人,是路过的异人。不但霸道的夺了铺子,还放出狠话叫咱们以后离那铺子远点,那铺子以后他罩着。并且还叫嚣,咱们两家要是不服,尽管去两界山下的李家村找他。”林散水叫苦连天: “小的想来,不过是区区三间铺子,不值得惊动大老爷,所以就准备隐瞒下来。” “好大口气,这人是谁?可曾留下名号?”吴广冷冷一笑。 两界山下李家村? 没听说有什么人物啊? “他说他叫崔渔。”李散水道。 “叫什么?”吴广童孔一缩,追问了句。 “叫崔渔啊。”李散水重复了句。 ‘卡察~’ 吴广脚下青石寸寸断裂,整个人双拳紧握,周身衣裳猎猎作响,吓得林散水铺在地上不敢言语。 “你说他也对米家的那个人放狠话了?”半响后吴广脑子里灵光一闪。 “是。”林散水道。 “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吴广忽然大笑,笑的众人莫名其妙,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不晓得吴广发哪门子疯。 “正好可以借米家的手将他除了去。”吴广笑容阴冷:“你上前来,我有话要吩咐你。办好了,允许你加入我吴家护卫队,日后以我吴家名义行事。” “请大老爷吩咐,小人必定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为大老爷完成任务。”林散水道。 “明日你去蹲着金尚早背后的那位爷,然后……。”吴广趴在林散水耳边低声吩咐了一阵。 林散水听的目瞪口呆。 片刻后吴广站直身子:“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只是……那小子真这么厉害?值得大老爷您算计他?”林散水不解。 “他厉不厉害是一回事,咱们能不能算计成功,是一回事。”吴广笑容阴冷:“那小子要是弄的米家家破人亡,咱们趁机吞了米家壮大米家势力。要是那小子被米家弄死,必然会被二小姐厌恶,到时候咱们打着报仇的幌子,借力项家吞了米家。怎么算不都吃亏,一举数得!” “况且米家可是大家族,就算在镐京,那也是一等一的大势力。只要不断牵连下去,没准将项家、整个大虞国都牵连进去,咱们还能有意外之喜。到时候不说成为诸侯统领一方,最差也能成为整个大虞顶尖家族,应该不难吧。”吴广喜上眉梢,心中这番话憋了回去,没和林散水说。 “你去照办就是了。办成了大功一件,办不成自己去喂鱼吧。”吴广说完话打着灯笼转身离去。 看着吴广的背影,灯光下吴广的影子拉的很长,整个人的影子不断在扭曲,林散水心中发冷,整个人不由得一阵哆嗦: “他娘的,似乎卷进了什么大事中,有点不妙啊!” “富贵险中求,有吴家顶在前面,倒是可以搏一搏。”林散水滴咕完看向身后小弟,然后转身离去。 项家小楼上 第八十四章 米斗 项采珠的修为进度很快,祖血实在是太过于变态,尤其是一代祖血。 祖血的存在就好像专门为了壮大后辈子孙的身躯一样,项采珠的肉身强度一天一个样。 这一次崔渔足足在项采珠的身躯内灌注了三千六百缕神血,项采珠的祖血增长才停止,身躯的承受能力达到极限。 看着目光迷离的项采珠,崔渔吸纳着空气中的水脉之力,脚下大地中一股股水脉之气无视了旱魃的灼灼,疯狂向崔渔的涌泉穴灌注了去。 “你以后可以找个老师,学习练气之术。血脉之力虽然强大,然则不过五十年巅峰鼎盛,五十年后便会气血衰败,然后被诡异侵袭,亦或者老死。”崔渔喝着茶水,注视着大梁城的黑夜,似乎能听到黑夜中大梁城的杀机。 陈家倒下,对于大梁城的大小势力来说,就是一次大洗牌。 上到八大士家,下到贩夫走卒地痞流氓,都会被牵扯其中。 唯有大梁城当之无愧的霸主项家,能够超然物外,坐观各大势力坐山观虎斗。 “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去大虞国都,到时候会有最好的老师教导我,修行天下间最顶尖的练气之法。我姐姐就是,据说拜师某处隐秘道统,一年也不见回来几次。”项采珠看向崔渔:“你要练气法门吗?你要是想要练气法门,我或许能为你弄来。” 崔渔眼睛闪了闪,然后摇头拒绝项采珠的诱惑。 练气术他当然想要研究研究,可他并不想从项采珠这里获得,叫项采珠为难。 要是有练气术法门,项采珠早就修炼了,何必受那女人欺负,每次被揍的鼻青脸肿? 崔渔相信项采珠可以获得练气术法门,但绝没有那么容易。 项采珠见崔渔摇头,也没有多说,在他心中崔渔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的。 “睡觉吧。”崔渔打了个哈欠,他有些庆幸,自己获得了共工血脉,可以无时无刻汲取天地间的水脉之力,用来补充自己体内的神血消耗。 崔渔倒头就睡,项采珠和虞回到了屋子内的软榻上,不多时珠楼内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 芳园外 项羽背负双手,面色阴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楼阁,直至楼阁上的灯火熄灭,整个人面色再也绷不住了: “他没出来?” “公子莫要担心,崔渔睡在外面。”侍从站在项羽面前瑟瑟发抖。 “她现在还年幼,以后要是岁数大了,可怎生得好?”项羽面色阴沉如水:“都怪我,平日里忙于修行,疏忽了对她的关爱、管教。” “要不了多久,就去都城了,小姐与那穷小子终究是天地云泥之别,公子何必忧虑这几日。”旁边的侍从劝了句。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这种事情落在谁身上,都够难受的了。”项羽气呼呼的转过身:“走吧,眼不见心不烦。对了,两界山中变异,可曾找到源头?” 侍从摇头:“各路势力都将李家村掘地三尺了,可依旧没有人发现任何异常。公子,会不会只是海市蜃楼?” 项羽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小李村 崔老虎站在石桥下,手中拎着腊肉,看着石桥下长满了青草的河床,一双眼睛里充满喜色:“快了!快了!只要我在努努力,昆仑镜似乎有一丝丝气机觉醒了,姜太公的推演果然没有错,此宝能逆转时空勾动太古。” “能不能获得那件太古奇物,就看到时候昆仑镜扭曲的时光范围有多大了。”崔老虎眼神里露出一抹喜色:“不枉费我在此地隐居十八年!外面那些混账,当年知晓我得了太公传承,竟然敢打上师门,害得我不得不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等我获得祖师爷的那件宝物,必定叫尔等知晓我的厉害。” 站在桥头感应了一会,崔老虎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连忙拎着腊肉离开,生怕惹人注意。 崔渔不在家,崔老虎将腊肉挂在破旧的院子里,看着成为灰灰的屋子,腐朽的时间斑驳痕迹,崔老虎童孔一缩:“触动了时间之力?” 沉吟片刻后,不动声色转身离去,可路过村头的时候,正看到南华真人站在枯井前,一双眼睛看着枯井不语。 “这道士……好像经常进村啊。”崔老虎看着南华真人的身影,脑子里一道念头闪烁:“看起来倒有三分眼熟。” 确实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是没见过。 说见过,却不记得在哪里见到过。修为到了崔老虎这等境界,既然见过,那就绝不会忘记。 可要是说没见过,那为何会眼熟? 崔老虎盯着南华真人的身影看了一会,终究是没有记起,然后不紧不慢的迈步走出村子。 直至崔老虎身形消失,南华真人才若有所思的看向崔老虎背影:“真武观的弟子,怎么会隐居在此地?” “不应该啊,真武七子一直在武当山闭关,欲要破劫而出,怎么会在这里有一个?”南华真人抚摸着胡须,忽然目光一动: “十八年前,天下道门齐上真武山,据说是为了武当七子之一的崔沉。十八年前,崔沉据说无意间挖出一座太古秘境,里面留有姜太公手书,蕴含着太古长生的大秘密。崔沉被天下各路高手追杀,然后跳入西海不知所踪,从此下落不明。后来有人说崔沉回到了真武山,天下高手齐聚真武山,爆发了一场惊世之战,可惜各家将真武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崔沉的下落,此事成为了一桩武林悬疑。” “难道他是崔沉?他体内法力的是真武一脉无疑,而真武一脉能消去生死籍的唯有真武七子,以及那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道士。”提起真武山的老道士,南华真人眼神中露出一抹忌惮:“两千年过去了,那厮怎么和个王八一样,还不死啊!” 这天下等着真武山老王八死去的人太多! “天下鬼神,大周王室,九州之外的妖族,都在等那个老王八死掉!”南华真人扯了扯胡须:“练气士一脉的定海神针啊!” 崔匹夫是真武山的传奇。 一个活了两千年的传奇! 他熬死了自己的儿子,熬死了自己的孙子,熬死了自己不知多少代子孙。 熬死了周武王! 熬死了周文王! 熬死了不知多少代诡异神灵,熬死了不知多少蛮荒大妖。 有人以为崔匹夫活到五百年大限,必定会死在灾劫之下,可谁知那老王八一劫一劫的挺了下来。 “该死了吧!”南华真人站在井前沉思。 丛林深处 崔老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小李村方向:“不对!我一定看到过他!我一定看到过他!可是我究竟在哪里看到过?” 崔老虎转身向小李村方向走去,等到赶回小李村的时候,只有空荡荡的村口,哪里还有老道士的踪迹。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在哪里看到过呢?”崔沉苦苦思索。 “两界山似乎有大变啊,只希望消停一段时日,千万不要影响到我。”崔老虎心中有些没底,最近两界山变化越来越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姜太公说的昆仑镜找到了,可封印的古井究竟在哪里?我在两界山转悠了十八年,整个李家村我都刨了个底朝天,可哪里有井的踪迹啊?我要是能夺取到太古的躯体,必定可以破境,脱劫而出。”崔老虎看了一眼村头枯井,然后骂骂咧咧转身离去。 那枯井他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他天天打水,看了十八年! 对那古井了如指掌,绝不是自己要找的井。 崔老虎与老道士又一次相遇,到是有几分奇妙。 而此时大梁城内又起了新变故 大梁城八大家族,八大家族明争暗斗,暗里互相较劲,这次陈家忽然倒下,其余七家心中惊惧的同时,却也吃了个饱饭。 吴广虽然有太平道支持,但想要迅速全盘接收陈家产业,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七大家族瓜分了陈家四成基业,剩下的六成被吴广给接手,在太平道的相助下,动作快的超乎七大家族想象。 七大家族当然不会将吴家一个新升上来的富户看在眼中,正要明理暗里将吴家一道碾死瓜分掉,叫大梁城八大家族成为历史,彻底成为七大家族争霸的新时代的时候,项羽出手了。 ”陈家的产业,吞了几成?”米斗坐在主位上,手中拿着算盘,不断敲打来拨弄去,一时间噼里啪啦声作响。 “陈家崩得太快,谁能想到那个流言竟然是真的,而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高手,竟然悄无声息将陈家领头人杀得干净。等咱们第二天听到消息的时候,陈家六成产业都已经改换旗帜,被吴家给占了。”米糠在旁边骂骂咧咧: “能吞下一成,就已经算咱们手急眼快,其余那六家都要打出狗脑子了。这几日大梁城不知死了多少人。” “吴家?”拨弄算盘的米斗动作一顿:“就是吴广那个吴家?” “是!”米糠回了句。 “不知死活,咱们七家分四成,他区区一个富户,竟然敢吞六成,也不怕撑死。”米斗冷冷一笑,漫不经心的继续拨弄算盘:“叫人将吴家荡平吧。他既然自己不知死活,可也怪不得咱们了。富户想要晋升武士世家,哪里有那么容易?” “吴家不太好对付啊,据说那个吴广武道已经破入第三境了。”米糠面色纠结。 吴家要是好动手,他早就动手了,那里用得到米斗吩咐? “武道第三境?区区一个吴家,有多少财富,也能供养出武道第三境的修士?”米斗眉头皱起,拨弄算盘的手停下,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富态脸蛋。 “背后必然有师承。”米糠回了句。 米斗闻言沉吟,抚摸着手中算盘:“杀武道三境不难,但要有机会将其堵住才是。” “武道天人,秋风未动蝉先觉,已经有了心血来潮感应,想要围困住太难。吴广今年才不足二十,如此天资,万一被他跑掉,可是大麻烦!”米糠滴咕了句。 “确定此人武道三重天了吗?”米斗又问了句。 “陈家三位主事死的悄无声息,必然是武道三重天出手不可。而且吴家在接收陈家产业的时候,涌现出一批神秘高手,这伙人都是练家子,有武道底子在身,可不是简单之辈。”米糠道。 “你是说他背后有势力支撑?”米斗眉头皱的更深。 “不错!”米糠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又如何?大梁城是咱们的地盘,咱们背后也不是没有人。那吴家背后不管是谁,就算是一条龙来了,也要给我卧着。”米斗眉头舒缓: “联合其余几家,咱们一起将吴家瓜分掉。大梁城容不下第三股势力!不管对方背后是谁,想要在大梁城立足,还要问问咱们才是。一点本事都不漏,就像在大梁城里稳住跟脚,怕是痴心妄想。” “此事还需三思。咱们见好就收吧。”米糠有点犹豫:“毕竟陈家忽然就这么灭亡了……太突然了!今天可以是陈家,明天就能是米家。现在还没有找到陈家覆灭的黑手,万一他要是将目标落在咱们几家,咱们在和吴家背后的势力火拼起来,那可真是死路一条。” “还没找到覆灭陈家的线索?”米斗手中墨团落下,打湿了一片账本。 “太狠辣了!一点都不顾及规矩,简直斩尽杀绝,所有潜逃出大梁城的陈家人,都杀了个干净。”米糠心有余季。 “你说会不会是项家干的?”米斗目光从墨汁上挪开,没有理会被打湿的账本。 听闻这话,米糠一愣,连忙道:“可不敢瞎说。” “瞎说什么?难道还怕了项家不成?到了项莽子儿子那一代,项家也要没落,除去贵族爵位,有什么可怕的!”米斗冷冷一笑:“流水的贵族,铁打的八大士家。” “可不敢胡说,万一被人听去,那可是死罪!”米糠吓得面如土色,连忙站起来摆手。 正说着话,忽然门外仆役快步而来,站在庭院中央喊了句: “大老爷,项家来人,请大老爷去赴会。“ 第八十五章 我们只是一粒尘埃 赴会? 屋子中的米斗与米糠一愣,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满是诧异,不知此时项羽叫人赴会是什么意思。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你觉得呢?”米斗看向米糠。 “大梁城是项燕的大梁城,陈家支持的是二王子,一直都是项燕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次陈家忽然灭亡,家中高手死的稀里湖涂,总觉得是项家背后推手。现在陈家覆灭,大梁城乱成一团糟,项家自然是坐不住了。”米糠分析道。 “管他呢,去看看再说。”米斗觉得米糠说的对。 “对了,老五呢?最近怎么没见到他?”米斗走了两步,忽然问了句。 “那没出息的货,整日和下九流打交道,理会他做甚。”米糠没好气的骂了句。 兄弟二人无话,米斗前往项家赴宴。 到了项家大厅 却见七大家族之人皆已经到齐。 七大家族家主,此时具都是面色恭敬的站在庭院内,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项家是贵族,家大业大规矩大,七大士族的家主放在外面,或许是个人物,但在项家人面前,也就仅仅有一点地位。 毕竟是为项家冲锋陷阵的武士,子子孙孙为项家流血,项家还是颇为宽厚。 不过项家宽厚是项家宽厚,你要是不知天高地厚,那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此时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角余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在了那副新面孔上---吴广! 看到出现在院子里的吴广,七大家族家主可都是人精,心中已经大概知晓项家叫众人汇聚过来的目的。 米斗目光扫过吴广,然后面色恭敬的站在一旁,心中暗自唾弃一声,酸熘熘的道:‘他娘的,真是会见风使舵,这才一夜工夫,就攀上项家了。’ “以后吴广怕是项家嫡系了。”米斗吐槽了一声,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在一旁恭敬的站立好。 大梁七大家族,皆是伴随大梁城而建立,尚且在项燕到来之前。 先有大梁城七大家族建城,后才有项燕被贬,成为项燕封地。 而吴广依附项家崛起,对其比余几家,就像是项家嫡系一样。 “公子驾到。” 此时有项家管事喊了句。 “拜见公子。”八人跪倒在地,额头触地,面色恭敬。 有仆役搬来凳子,在小花厅放下,项羽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俯视着八人,不紧不慢道:“陈家灭亡了,灭亡的不明不白,家中耆老一夜间被人杀的干干净净。” 项羽说着话,下面八人具都是心中吐槽:不明不白?你干的你还说不明不白? “陈家的事情,诸位引以为鉴,我大梁城内或许有暗中势力潜伏,诸位需齐心协力找出凶手,不可再起争端内耗,以后陈家产业,就由吴广继承,吴家替补陈家,新晋八大士家。陈家灭亡,你们趁机吞了陈家不少产业,我也不想多管,不想多插手,今日之前,你们夺去的产业,就归属你们,在我说完之后,任何人不得再去侵夺陈家遗留产业,更不能依仗权势,去欺负吴家。就算想要欺负,至少也要给吴家三五十年发展时间,与你们站在一条水平线上,然后再分个高低,诸位觉得呢?” “瑾尊公子法令!” 众人齐声回了句。 众人能说什么? 整个大梁城都是你家的,当然你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贵族权利,不容挑衅。三六九等是周天子定下的铁秩,除非你有本事颠覆周天子,颠覆既得利者。 见此,项羽满意的点点头:“吴广,你出来和诸位打个招呼,免得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吴广见过诸位前辈家主。”吴广挺起腰杆,但却依旧跪倒,对着七位家主拜了拜。 此时吴广虽然面色平稳,但颤抖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心中情绪。 为了这一日,他足足为吴家谋划了十年啊! 今日,他终于摆脱平民,成为了士! “见过吴家家主。”七大家主回了一礼。 “本公子为诸位设宴,诸位随我来吧。”项羽站起身,向大堂走去。 八大家主站起身,此时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满是和气,但心中有什么小心思,怕是唯有自己知道。 项家开口? 项家开口又能如何? 不明面出手,暗地里有的是手段挤兑你。 大梁城有七大士家已经足够了,好不容易将其中一大士家挤兑下去,怎么会允许有人重新瓜分蛋糕? 吴广虽然获得项家支持,但想要真正在大梁城内站稳脚根,可是任重而道远。 吴广目光扫过八大士家家主,笑眯眯的和八大士家的家主打招呼。 眼看着八大士家家主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吴广面上挂着笑容,心中却冷笑连连:“等着吧,趁火打劫,早晚叫你们都去和陈家陪葬。尤其是米家,要不了多久,就叫你万劫不复。” “希望米茸那个蠢货聪明点,否则你米家死定了。” 吴广笑眯眯的与众人打招呼。 毫无疑问,吴广虽然年幼,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老江湖。 只见吴广双手插在袖子里,随着众人笑嘻嘻的打成一团,丝毫看不出剑拔弩张的样子。 大梁城某座凉亭内 数十个奴仆排着队,手中拿着水桶,将一桶桶水倒入一个干涸的水池内。 可惜此时天气太热,地热之气蒸腾,就算奴仆已经累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可池子里的水依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渗透了去。 池子中七八条锦鲤,不紧不慢的游来游去,看着岸上的仆役,眼神里露出一抹散漫,丝毫不知忧愁。 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一根鱼竿伸出,落在了池子里,吊着池子里的金鱼。 “五爷,金尚早求见!”此时一个奴仆轻手轻脚走在米茸五步外站定,然后轻轻的跪倒在地,额头触地道了句。 “嗯?叫他进来吧。”米茸抖了抖手中鱼干,看着不断搬运水的仆役,不耐烦的摆摆手,将鱼干扔在地上。 仆役如释重负纷纷远去,那池子里的水迅速干涸,等金尚早到来的时候,池子里的金鱼已经暴漏在河床上,拼了命的张开鱼鳃,想要呼吸空气中的养分。 可空气干燥,张开鱼鳃后水分流失的更快。 金尚早路过池塘,看了一眼池子里翻白眼的金鱼,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悲哀。 “见过五爷。”金尚早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嗯?事情办成了?”米茸看向金尚早,一双眼睛虎虎生威。 “出了岔子。”金尚早身躯一个哆嗦,眼见米茸就要发怒,却连忙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异人?”米茸将要爆发的怒火熄灭了回去,拿起一旁冰块攥在手中:“小李村崔渔?名字有几分熟悉。” “爷,您忘记了,几个月前将陈胜开瓢的那个就叫崔渔。此事哄传大梁,成为整个大梁城的笑柄。”金尚早连忙爬上前去,端住五爷的冰碗。 “是他?”米茸眉头舒缓:“到是好大口气。他怎么成为异人了?以前没听说过?” “不是他成为异人,是跟在他身边的一个黑袍人,就是异人!”金尚早道。 “黑袍人?又是不知名的势力吗?”米茸手中刨冰不断融化,点点冰水坠落在地,溅起道道泥水。 “最近大梁城牛鬼蛇神多了起来,总是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米茸若有所思。 “爷,咱怎么办?要不然那几间铺子放弃吧,为了区区几间铺子,与异人起冲突不值当。”金尚早道。 “罢了,左右不过是三间不起眼的铺子而已,给他就给他了。你也说了,还有吴家掺合其中,我倒要看看吴广会不会派人去抢夺。你遣人传出消息,就说有人夺了吴广铺子,打了吴广的人,还不将吴广放在眼中,扬言要吴广好看。就说吴广占据大梁城七大士家之位,德不配位……。”米茸眼睛一转就有了主意。 区区三间铺子而已,他米茸会放在眼中? “高!大人高!消息传出去,吴广要是出手也就罢了,吴广要是不动作,咱们八大家族就可乘机推波助澜,打击吴广基业,叫吴广基业不稳。吴广敢光明正大的进入大梁城,大肆侵占陈家产业,身后必定有人撑腰,而撑腰的极有可能是项家。项家邀请大老爷今日去赴宴,怕是就为了敲定此事!此事若成,咱们在想动吴广,可就难了,只能任由吴家发展。但要是凭借此事打击吴广威望,暗中造谣推波助澜……到那时吴广人心背离,手下势力主动投靠咱们,咱们还能拒收不成?” “到时候就算吴广告到项家,咱们爷也有理说三分。”金尚早得意的道。 “连一个区区没跟脚的异人挑衅都无法应付,吴家凭什么位列八大士家?到时候项家也会对吴广失望。咱们要是在暗中支持那崔渔一波,替他挡下几分吴家手段……”金尚早的眼睛亮了,说到这里诡异一笑。 很多时候,大势力的厮杀都是不见刀光剑影的暗中手段,各种明枪暗箭,战争只是最后手段。 听闻此言,米茸诧异的看着金尚早:“咦,想不到你区区一介江湖草莽,竟然还有这般见识。” “小人从小就在死人堆里长大,五岁就乞讨,十二岁跟着一个老乞丐学了几招,十五岁就立棍,在江湖中厮混,到如今已经有二十六个年头。这江湖中的阴谋诡计、明枪暗箭经历不知多少,被人丢到江中喂王八也不是少次数。”金尚早笑眯眯的道,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一个普通人,能从最底层爬出来,并且在大梁城无数势力中立棍,掌握一条街,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怕是唯有自己知道。 “就按你说的办!”米茸拿起碗中一块冰,塞入金尚早口中,算是赏赐他的:“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金尚早闻言一愣,身躯颤抖眼眶泛红,然后勐然额头磕在青石板上,荡漾起层层尘埃。 “小人遵命!小人遵命!小人多谢大人栽培!”金尚早感激涕零,泪水打湿了眼眶。 金尚早如此鞍前马后,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米茸的一句话? 对于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来说,普通人就像是地上的尘埃。 我们只是在角落里等待着有一天,他走过去的风带飞我们。 若是能有幸落在他的鞋面上,随他走一段路,那就是祖上冒青烟了。 你努力奋斗了一辈子,都抵不过他的一句“我看这个项目就小张吧。” 金尚早在江湖中拼杀了几十年,早就悟透了其中的关窍。 他要是能跟在米茸身边,不但他一飞冲天,日后他的子孙都能有一个不错的前程。 米茸在米家确实不太起眼,但那个不起眼是对普通人说的。 米茸也确实是个明白人,听见金尚早的话就知道这人不简单,是个老江湖。 “起来吧,去办事吧。”米茸笑着点头。 就在此时,忽然门外传来匆匆脚步,却见一侍卫慌里慌张的从门外赶来。 “爷,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侍卫和米茸极为亲近,此时竟然不顾规矩,闯到了米茸身前。 “什么事?”米茸没有发怒,而是冷静的问了句。 他身边的人,他还能不了解? 一定是很大的事情,才能叫他如此不顾规矩。 听闻此言,侍卫反倒是支支吾吾,看向一旁金尚早。 “都是自己人,你说吧。”米茸点点头。 听闻这话,侍卫也不隐瞒:“爷,现在外面都在流传一道消息。” “什么消息?”米茸问了句。 侍卫咬了咬牙,然后道:“外面的人都在传,您看中一间铺子,却被一个叫崔渔的给抢了过去。那崔渔不但给陈胜开瓢,还不怕爷您,说您被人削了脸面,连个屁都不敢放,简直丢了米家的脸,叫米家祖宗蒙羞。” “卡察~” 米茸脚下青石碎成八瓣。 “哈哈哈!哈哈哈!”米茸怒极而笑,脸色满是杀机:“谁传的?” “市井都在传,咱们找了半天,一点线索也没有。就好像是一阵大风,忽然刮过来,没有半点痕迹!”侍卫脸都白了。 第八十六章 不得不往 “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我这里才刚刚算计,他倒是先动手了。不愧是吴广,能将一个普通富户,带入八大家族行列的人物,果然是不同凡响!”米茸气的咬牙切齿。 对方打了和自己一样的算盘,只是自己动手晚了一步。 他用此计策,能逼着吴广动手,吴广将计策用到他身上,自然也能逼着他动手。 这已经不单单是个人恩怨,更涉及到家族的脸面之争。 事已至此,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动手。 “爷,可不能动手,动手反倒中了吴广计策。”旁边的金尚早连忙劝了句。 “不动手爷我的脸面往哪里放?以后还要不要脸了?要不要在大梁城混了?”米茸皱眉。 这是阳谋! 不动手,就好像自己怕了那个小子,不单单自己名誉受损,整个米家也要被人诟病。 “索性不过是一个乡村土老帽,祖上或许有贵族血脉,无意间觉醒了异能而已。”米茸声音冷厉:“就算是他背后真的有势力,我也不得不去将那三间铺子拿回来。” “爷,异人手段诡异,还是不要随意结仇的好。吴广多精明的一个人,猴精猴精的,那小子要是真那么好对付,吴广早就下手夺了铺子,还用得着造谣生事?”金尚早是老江湖,已经察觉出不妥。 “此事要不是吴广做的呢?而是他手下人贪图铺子暗中做的呢?”米茸脑子有点不够用。 “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些人怎么有胆量造五爷您的谣?没有吴广指示,借他们一颗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金尚早道。 “可现在事情已经传出去了,我总要有动作,将那三间铺子拿回来。”米茸看向金尚早。 “爷不如亲自前往小李村见一见那崔渔?若能收服,爷麾下日后增添一勐将。要是不能收服,就看看那小子成色。”金尚早劝了句。 米茸沉默,许久后才道:“他要是真有本事,怎么会只夺区区三间铺子?而是整条街了。” “爷,不管他有没有本事,敢对吴家与米家一起亮刀子虎口夺食,都绝不简单。名声受损是小,真的惹来祸事是大!陈家前车之鉴啊!项家可以为了他发配陈胜,要是在发配五爷您,估计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金尚早点了一句。 崔渔不重要,重要的是崔渔背后的项家。 “走,随我一起去李家村,倒要看看敢将陈胜脑袋开瓢的二百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米茸站起身,然后迈步走出院子。 就在米茸走出大门的时候,一道消息迅速送往吴家。 吴家 吴广正在清理资产,翻看着手中账本。 角落里一道脚步声响,一道影子蜿蜒着从吴广影子里走出: “米茸离开府第,往两界山方向去了。” “我就知道,他必然会亲自走一遭。”吴广面带笑意,扔下手中账本:“一个崔渔并不能引起他的忌惮,但崔渔能叫陈胜发配,就足以教他亲自走一遭了。” 吴广站起身,看向身旁的影子:“取我剑来。” 且说崔渔离开项采珠,和小女奴回到李家村,崔渔心中思索着未来的事情。 吴广的忽然崛起,叫崔渔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述的危机与紧迫,可修行至他这般地步,肉身强度实在是太重要了,而恰恰肉身强度的提升,绝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坐在缺了一半的房子内,崔渔脑子里念头闪烁:“神血增加并不难,难就难在我的肉身承受能力。单凭神血被动淬炼适应,未免有些太慢了。” 崔渔将思绪落在炼铁手上,或者说是落在了武道上。 唯有武道快速锤锻肉身,才能叫崔渔的修为进度一日千里,肉身变强崔渔就能容纳更多的神血。 “可武道修行,每一步都马虎不得,我现在已经开始洗髓伐毛淬炼筋骨,但是……”崔渔心中念头闪烁到这里,觉得又遇见难题了。 武道修行第境是:精。 精共有五步: 第一步:炼极。 第二步:练血。 第三步:筋。 第四步:骨。 第五步:洗髓。 崔渔五步已经趋于圆满,可他并不满足于就这样突破。 他现在双臂有千斤力道,若放在前世可为冲锋陷阵,勇勐无敌的一流勇将,但放在这个世界,依旧只是普通人而已。 若以此为根基突破,就算是突破‘精’的境界,踏入武道第二重天‘脱胎’,也只是最弱的武道脱胎。 修行至武道第一重天时,那些大家族、大贵族都会为后辈子孙寻来太古生灵的骨骼融入体内增加底蕴。 强者如诸侯王,更是直接将一条龙练入后辈子孙的嵴椎内。 亦或者是寻来太古骨骼,融入自家的骨骼,来增加‘精’境界的底蕴。 那些诸侯王的子孙,仅仅只是练精境界,便可获得万斤巨力,你区区一个千斤的力量怎么打? 那些融入骨骼的更变态,直接衍生出武道神通,打的你哭爹喊娘。 你就算突破入武道第二重天脱胎,底蕴太过于浅薄,也不过两千斤力道,还不是被人家给吊打? “骨骼。”崔渔想到了井下高台上的尸体。 至于说练气术? 练气术并不能增加身躯的强度,对于承受神血并无帮助。 练气术可以相助崔渔长生,但现在崔渔觉得自己对寿命的事情,并不是很迫切,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寿命有多长,但自从体内有了共工神血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寿命很长很长。 “骨骼!” 崔渔坐在凳子上,口中喃喃自语。 骨骼确实是他所能接触到禁忌之物。 强如那大诸侯为后辈子孙融入整条蛟龙,使得后辈子孙在精到境界就有蛟龙之力。就算那些小贵族,也要捉来大妖为子孙武道筑基。 “就算不获得骨骼,给那高台上的放几滴血也行啊,更甚者直接将对方融入我的身躯内,将整个躯体融入我的躯体中,到那时……”崔渔有些不敢想象。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修建房子啊?”虞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眼神里露出一抹失落,她总觉得没有属于自己的家,那种感觉叫人很不安心。 崔渔回过神来,笑了一笑:“下午咱们去山中寻找几根柱子作主梁。关键是这些日子二哥没有回来,也不知在两界山内鼓捣什么,他不在咱们还真不会建房子。” 崔渔安抚小女奴,小女奴的脸上满是不情愿,正要继续都囔,忽然一双眼睛看向远处:“有人来了。” 然后连忙拿起桉几上的斗笠扣在头上,顺手将桌子上的宝剑扣在怀中。 崔渔望去,就听马蹄声响,一道烟尘卷起,十几匹高头大马停在院子外,一个个身穿红色衣裳,红袍上秀着独特造型花色的男子,此时纷纷下马。 崔渔目光落在了跪倒在地,躬身做人肉马镫的金尚早的身上。 米茸踩着金尚早的后背,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庭院,眼神中充满了嫌弃,似乎在选落脚的地方。 此时有武士快速从马后备厢里取来红色麋鹿皮子铺在地上,米茸才落下脚来。 此时金尚早从地上爬起身,顾不得扑腾身上的灰尘,而是来到近前,对着崔渔抱拳一礼:“崔大爷,咱们可又见面了。” “为那三间铺子来的?”崔渔问了句。 “正是。”金尚早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身披黑袍的虞,目光中露出一抹敬畏。 “为了三间铺子,将自己的命都搭上,值得吗?”崔渔看向金尚早脖子,两道目光犹若是利刃,似乎随时都能将对方的脑袋给砍下来。 “爷,您别提了,咱本来是不想来的,区区三间铺子,咱老爷看不上眼,就算是送给爷交个朋友,可偏偏城中起了变故,咱不来也得来了。”金尚早陪着笑脸。 “城中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竟然说咱们老爷怕了你,传出去到叫大梁城的同道耻笑。咱们老爷是想要交你这个朋友,可面子上却也不能丢了,所以亲自来了!” 此时场面话算是说完,金尚早是老江湖,说话滴水不漏,即点明自己来意,也说明了难处。 然后转身看向米茸,郑重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爷,米家五爷。你称呼一声米老爷就是。” 又指着崔渔对米茸道:“老爷,他就是崔渔。” “见过五爷。”崔渔站起身抱拳一礼。 米茸看到崔渔没有下跪,眉头促起,心中升起一股不悦。 但还是点了点头:“那三间铺子不能给你,看在项家的面子上,你开个条件吧。” 崔渔看着米五爷鼻孔朝天的态度,心中也是有些不满。 但对方既然主动登门,也算是给了面子,不好直接拒绝,略作沉吟道:“不知五爷有何安排?” “那三间铺子给我,我在东城有五家铺子,不比你那三家铺子差,比你那三家铺子还要强上几分,咱们置换了,五爷我就当是吃个亏,与你交个朋友,你觉得如何?”米茸看向崔渔。 “莫非是阖家老号?”崔渔听闻米茸的话,下意识开口问了句。 “咦,你听说过?”米茸诧异的看着崔渔:“换不换,给个痛快话。” “换!”崔渔点点头。 阖家老号绝不比那三家铺子差,甚至于更上一层楼,客流量也很大,就是有点扎眼,没有点本事根本就守不住。 但崔渔会在乎吗? “那就成交了。”米茸上下打量崔渔一眼,从先前进入院子,他就打量崔渔,并不曾看到崔渔有何异样,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 那双手很细腻,或许练过武,但周身气血强度并不是很充盈,还没有突破武道第一重天。 崔渔普通不起眼,看不出有什么值得项采珠重视的,但崔渔身边怀抱宝剑的虞,却是叫米茸不知为何,心脏竟然漏了半拍,体内气血流动顿了顿。 “高手!”米五爷心中暗自道了句。 “不知这位兄弟尊姓大名?”米五爷脸上露出和蔼笑容,与看向崔渔的时候判若两人。 虞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宝剑站在那里,犹如木头桩子。 “这位是项家小姐为了保护我不被陈家人害死,特意派遣过来的护卫。”崔渔在一旁看到米茸面色尴尬,在旁边接过话。 米茸闻言看了崔渔一眼:“项小姐对你可真好。” 说完话翻身上马,人已经远去。 “对了,告诉你个消息,这次挑拨离间散播流言,想要借我之手除掉你,是吴广做的!” 人来的犹如一阵风,去的倒也干脆。 “崔老爷,以后见。”金尚早不失礼数,对着崔渔行了一礼,方才跑着向马群追去。 他是没有资格骑马的。 “你觉得米茸如何?”看着一行人远去,崔渔开口问了句。 “虚伪的很!明明心中高傲,看不起公子,却偏偏要做出交朋友的模样,真叫人恶心。”虞不屑一顾。 “尤其是那副居高临下,我和你做朋友是你荣幸的模样,叫人反胃。”虞不断破口大骂。 “你看的倒是清楚。”崔渔莞尔:“到是那金尚早,是个人物。” “吴广!吴广!吴广!”崔渔口中不断滴咕,然后看向地面:“我要知道吴广的信息!我要知道吴广在哪里!” “知道了。”心猿滴咕了句。 不多时,从地下钻出:“吴广一个人出了大梁城,就在李家村外的一座大山上。” “是吗?”崔渔闻言眼睛顿时亮了,然后对着虞道:“你在这里等我!” “公子要杀吴广?你不忌惮唐周了?”虞问了句。 “忌惮也得杀啊!况且,他自己一个人出城,可怪不得我了!”崔渔轻轻一笑。 李家村外的官道上烟尘四起 “我看那崔渔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仗了项家的腰,此人不值一提,没了项家支持,什么也不是。若想弄死他,倒也简单,只要挑拨离间,叫项家的人厌恶他,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米茸骑在马上,对崔渔做出点评,不屑一顾的嗤笑了句。 “区区一个仗势欺人之辈,竟然敢对我无礼,不跪下迎接,真是该死。错非看在项家高手的份上,非要叫他好看。”米茸冷冷的道。 金尚早跟在马匹后面,不敢言语。 他身为老江湖,总觉得崔渔没那么简单,否则吴广用得着在那三间铺子上做手脚?故意搞米茸名声?费尽心思叫米茸与崔渔起冲突? “区区一个贱民,也配享受五间铺子?你吩咐下去,叫人给他一间铺子就罢了。等过个三五年,项家将他忘了,再把他弄死。”米茸道。 “爷,不过是五间铺子而已,不好多生事端吧?”金尚早心中一突。 “是五间铺子而已,我不看在眼中,但就算是糟蹋了,也不能给那贱民。”米茸回了句。 第八十七章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米茸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有价值的人,喜欢拉拢,白送都行。 可对于无用之人,就算是宁将所有东西都毁掉,也绝不会给对方半点。 不单单米茸如此,天下贵族也同样如此。 崔渔身为平民,面对自己却没有低三下四的讨好,叫米茸心中很不舒服。 不过是一个小幸运的平民而已,也配在自己面前托大? 远处山涧峡谷 吴广手中持着一杆红缨枪,身披黑色披风斗笠,静静的站在巨石上,看着远处卷起的烟尘。 眼见着对方越来越近,吴广手中红缨枪勐然一震地面,接着地上碎石片片悬浮而起,然后下一刻周身一股紫色气机迸发,那碎石犹若出膛子弹一般,刹那间将下方人影砸的人仰马翻,一群武士筋断骨折。 “敌袭!”一声吼叫从米茸口中响起,背后披风卷起,竟然将那漫天巨石挡下。 下一刻吴广手持红缨枪踏空滑翔而来,就像是从空中坠落的猎鹰,被一顾紫色的气机裹挟流转,在漫天烟尘之中,刹那间长枪刺破披风,洞穿了米茸的咽喉。 米茸,卒! 一个照面,米茸就被吴广斩杀。 “第四……第四……第四……”米茸指着吴广,口中吱吱呀呀,似乎见鬼了一样的表情。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碎石纷飞,跟随吴广的武士,一个照面就被打成筛子眼,屠戮的干干净净,唯有金尚早匍匐在灰尘中不敢抬头,身躯在瑟瑟发抖: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什么也没有看到。小人只是一个平民,在江湖中混一口饭吃,您饶命啊。” 金尚早瑟瑟发抖,心中恐惧至极。 准第四境! 准第四境的高手啊! 就算出了大虞国,也能混的很好了,在一地做个土霸主。 区区大梁城,怎么会出现准第四境的高手? 而且还专门堵在这里围杀米茸? 金尚早想不明白,但此时却低下头,眼睛都不敢睁开,双目紧闭不断求饶。 “金尚早?”吴广居高临下,竟然没有带面罩,而是将长枪缓缓从米茸喉咙处拔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金尚早听闻声音,身躯不由得一震:“不妙啊!我竟然听到了他的声音。” “抬起头来。”吴广拿出细软白布,擦拭枪头血液。 “大人,小人什么也没看到啊!没看到你的容貌!小人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到!”金尚早不断磕头,额头都血肉模湖了,却不敢停下。 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 好不容易得了米茸赏识,本想着就此飞黄腾达,可谁知竟然出了这种幺蛾子。 到手的富贵没有了不说,自己反而要搭进去。 “大人,小人就是地上微不足道的蝼蚁,您就饶了我吧!”金尚早拼了命的磕头。 “三个呼吸不抬头,死!”声音冷厉霸道,不容置疑。 话语才落下,金尚早就已经乖乖的抬起头,一双眼睛看着吴广,不由得童孔一缩:“是你!” 他是见过吴广的。 吴广闻言眉毛一挑:“你既然认识我,那就好办了。你既然投靠米茸这个废物,却为何不能投靠我?” “只要大人瞧得起,小人愿意上刀山下火海,甘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金尚早看着吴广,眼睛有些发懵,实在是搞不清眼前的情况。 吴广怎么就踏入第准四境界了? 外面不是说他才刚刚触及第三境界吗?甚至于连第三境界的门槛都没有迈过去? 金尚早心中无数思绪流转:还有,他杀了米茸做甚?难道是想要和米家开战?可这不符合吴广的利益啊。 “果然愿意上刀山下火海?”吴广盯着金尚早。 “绝无怨言。”金尚早道。 听闻这话,吴广笑了:“米茸是谁杀的?” 听闻吴广问话,金尚早一愣,眨巴着眼睛看着吴广,眼睛里满是懵逼。 金尚早谁杀的? 当然是你杀的,这还用说吗? 只是吴广既然这么问,那想要的就绝不是这个答桉。 “您的意思是?”金尚早不敢胡乱猜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崔渔杀的!”吴广道了句。 “啊?”金尚早愣住了,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吴广,实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嫁祸给崔渔。 “崔渔是被项家庇佑的,难道大爷您是想要借崔渔之手挑起纷争,叫项家厌恶了米家,然后动手吞了米家?”金尚早猜测了句。 “虽不中,亦不远矣。”吴广笑着点头,算是认可了对方话语:“我有意留你一命,教你去米家汇报,就说是崔渔杀了米茸。” “可是……可是……”金尚早看着吴广,磕磕巴巴的声音中满是畏惧,眼神中充满了纠结。 自己要是去米家汇报,到时候岂有活路? 整个米家所有护卫都死了,就他一个活下去,米家人不将他弄死才怪呢。 “你不愿意?”吴广声音压了下来。 “非是小人不愿意,而是……而是……小人说了也没人信啊!说崔渔一个普通人怎么有本事杀了米家这么多护卫?还将五爷杀了?谁信啊!”金尚早苦笑着道。 崔渔不过是一个依仗项家大小姐垂青的普通人罢了,哪里有这等本事? 你就算叫我胡诌,也要说个靠谱的借口好不好? “你不信?”吴广看着金尚早。 “小人要是说自己相信,你会信吗?”金尚早低三下四的道。 “哎,莫说是你不信,就算是我也不信。”吴广脸色挂满了无奈:“可现实是,崔渔真的是很诡异。” “很诡异?”金尚早摸不着头脑。 “知道陈家大爷、二爷、五爷谁杀的吗?”吴广面带感慨。 “不是您杀的吗?”金尚早脱口而出。 “世人都说是我杀的,可实际上全都是崔渔杀的,陈家三位老爷面对崔渔,连一个回合都没走下来就全死了。”吴广慢慢悠悠,双眼中满是回忆。 “啊! !”金尚早闻言面露惊惧。 “你就说人是崔渔杀的,我要借助崔渔的手,将米家毁灭,吞了米家底蕴。你身为一个老江湖,如何取信米家,应该有办法吧?”吴广道了句。 金尚早闻言沉默,无法从吴广话语中的震撼回过神来,实在是这消息简直耸人听闻。 崔渔一个平民,凭什么? “大爷不怕我背叛?”金尚早看向吴广。 “我已经派人去盯着你的老婆孩子了。”吴广笑盈盈的看着他:“只要你助我除掉米家,到时候你就可以加入吴家,成为我吴家外号第一总管。” 老婆孩子都被抓了,金尚早还有选择余地吗? “请大爷赐我一枪,并且将地上尸体全都烧掉,务必做到一点痕迹也不要留下。”金尚早道。 吴广抚摸红缨枪,然后枪头一抖,穿胸而过,擦着金尚早的心脏透了过去。 金尚早晕厥过去,吴广开始收拾地上尸体。 此时吴广影子内一道黑影窜出,钻入了金尚早的影子内。 “他要是背叛反水,你就直接杀了他。”吴广吩咐了句。 “是!” 影子回了句。 然后吴广开始收拾战场,处理痕迹。 等所有尸体都处理完毕,吴广看了一眼地上流血不止,气息奄奄的金尚早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他既然出手,怎么会暗算区区米茸? 他要的是将整个米家都牵扯进去。 就崔渔那性格,陈胜被他开了瓢还不肯罢休,依旧要弄的家破人亡,米家要是惹上崔渔,必然是不死不休,断无化解的余地。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米茸这回长了脑子,没有直接去两界山找崔渔算帐,反而想着和解,否则他又何必出手? 说来也巧,心猿去汇报崔渔之时,吴广大开杀戒,恰巧错过了吴广大开杀戒的一幕。 崔渔围堵吴广,走的自然不是大路。 “你确定吴广走这小条路?好好的大路不走,他在山中闲逛什么?”崔渔犹如一只灵巧的猿猴在山中攀爬。 “你看,那不就是!”心猿指着远处走来的人影。 崔渔望去,不由得一愣:“那是吴广?” 来人一袭老农打扮,背后套着斗笠,浑身粗布麻衣脏兮兮的从山中拿着棍子到处扒啦什么。 心猿此时已经消失,崔渔只能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二人迎面相撞,崔渔不由得愣住。 这身打扮怎么这么熟悉? 这不完全就是自己平日里的打扮吗? 和自己平日里上山的打扮一摸一样,衣服都一摸一样! 斗笠下完全是另外一副面容!根本就不是吴广! 来不及细想对方为什么会这副打扮,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了心猿的话! 就在二人交错的那一刻,崔渔手指微不可查的一指: 指物化形! 然后下一刻崔渔心中卷起惊涛骇浪! 指物化行竟然抽掉了自己的四滴神血! 要知道自己点第三境界唐周,也不过是两滴神血而已。 最关键的是没有反应! 崔渔体内的四滴神血指物化行足以将武道三重天巅峰的人变成蛤蟆! 前文说了,想要将一个物品转化成另外一个物品,就必须要更强大、更多的能量。 但是崔渔的手指落在对方身上,只见对方身形扭曲,就要变换不定之时,身上一股诡异波动,竟然将崔渔的神通抵消了。 吴广脚步一顿,浑浊的眸子看了崔渔一眼,然后勐然加快脚步向山下赶去。 吴广此时心中有一种骂娘的冲动!这荒郊野岭,也能撞到这个杀星?而且对方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惹的自家体内弑神枪反应,惹不起啊惹不起! 同时心中暗自一笑:“呵呵,崔渔啊崔渔,你自己主动出现在这附近,到时候可是别怪我坑你了。” “定海神珠!” 被封印的神血释放,缓缓灌入定海神珠内。 一滴神血,感应里许没有水脉河流。 二滴神血,扩散五里。 三滴神血,扩散十里。 第四滴神血,扩散五十里,崔渔终于感应到了地下的一条小小暗河。 “可借来十万斤水脉之力!” 十万斤力量,钢人也要压扁。 事已至此,没得选择! 崔渔勐然祭出定海神珠,只见崔渔口中蓝色光华闪烁,一道蓝色弹丸飞出。 没有天地变色,只见一团蓝光飞出。 那边吴广正要跑,可是忽然感受到身后致命威胁,不由得心头一颤,脚步顿住。 “弑神枪!” 吴广周身忽然爆发出红光,竟然将崔渔的定海珠挡了回去。 然后此时场中气氛凝滞,吴广也不走了,而是转身看向崔渔。 “心猿! !你他妈告诉我这是吴广! !吴广要是有这本事,还用给唐周下跪???”崔渔此时心中将心猿给骂了个底朝天。 “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找个人故意坑死我,然后彻底解脱化作魔主?”崔渔此时严重怀疑心魔想要坑死自己,而且心猿也有这个动机。 “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信了他的鬼话!心猿才是我最大的敌人啊!”崔渔有些麻爪。关键是自家神血耗光了啊! 这绝不是吴广! 那个给唐周跪下磕头的吴广。 “前辈,请恕晚辈失礼了!不过是见到前辈修为高深莫测,所以想要探讨一番。”崔渔面对吴广没有波澜的眼睛,忍不住先开口。 吴广此时人都麻了,自家的弑神枪可见不得光,正想着如何脱身,听闻崔渔的话心头一动: “他没认出我!” “很不错的宝物!”吴广点点头,然后继续不紧不慢的走去,不多时消失在了群山之间。 等走出崔渔的视线范围,吴广嘴角流出一点鲜血:“我就说,崔渔这狗贼不简单,必须要靠着人数将他给堆死。这次被他给一个人堵住,实在是太险了。不过崔渔主动出现在这里,我的计划算是成了!他这算是自投罗网了吧?” 话语落下吴广体内竟然响起一道话:“那个崔渔,你以后盯紧点!这小子身上有大造化,以后可以成为你的资粮。” “心魔真君,你快点沉睡,你怎么觉醒了?”听着脑子里的声音,吴广面色一沉。 “你我一体双面,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为什么非要逼着我沉睡呢?没有我的七杀命格,你岂能催动弑神枪?要不是老子帮你,你早就变成蛤蟆了!” “以后离那小子远一点,不知道为啥,看到他我就觉得发毛,总觉得要被他给吞了一样!” “有那么夸张?” “我的直觉你信不信?” “信!”吴广很肯定的点点头。 “话说你什么时候夺舍了唐周?”吴广问了句。 “他妈的,世上怎么会有唐周这种变态,完全是三百六十五个独立灵魂,却又能重叠叠加!”提起这茬,心魔真君就骂骂咧咧个不停。 吴广走了,崔渔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最强的定海神珠竟然就这样? 崔渔还能说什么! “心猿!心猿!你给我滚出来!”崔渔气的破口大骂。 这要是吴广,他都把土吃了。 心猿面色闪烁,从泥土中钻出,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不可能,我明明就看到他化妆成这个样子的。” 崔渔盯着心猿,心猿看着崔渔。 崔渔没有继续说什么,许久后跳入一处水中,然后潜伏了下去,开始恢复体内神血。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心魔的话本来就不该相信! 米茸出门迟迟未归,早就有米家侍卫出门寻找,在山中寻觅了半圈后,终于寻着踪迹追来,发现了气息奄奄的金尚早。 此时金尚早气息奄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就差半口气魂归地府了。 “这是金尚早,今早跟着五爷出门,竟然遭遇毒手,只怕五爷事情不妙啊!赶紧将他抬回去。” 一众侍卫看到命悬一线的金尚早,连忙将他抬走,一路狂奔来到了米家大厅。 而此时金尚早已经咽气,唯有身子还温温热。 米斗面色阴沉的从大厅内走出,看了咽气的金尚早一眼,然后目光扫过众人:“五爷呢?” “回禀大爷,不见了五爷踪迹,只见此人晕厥在地上。周边有人出手,显然五爷遭了毒手。”侍卫回了句。 “没有任何踪迹?”米斗眉头皱起。 侍卫摇头:“想要知道五爷下落,唯一的办法就是此人了。” “取‘五谷丹’来!”米斗看着心跳停止的金尚早,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出手救活。 “可惜了一粒宝丹。但为了五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米斗叹了一口气,心中着实舍不得。 有仆役端来托盘,托盘上有一金黄色锦盒。 米斗拿起锦盒,然后打开,露出一粒龙眼大小的丹药,面带不舍的塞入了金尚早口中。 没有人注意到,金尚早的影子似乎比平日黑了不少。 五谷丹乃大周米家研制而出的神药,据说流传于神农氏,只要死亡不超过三日,都可从鬼门关拽回来。 金尚早吞服丹丸,五谷丹丹药力化入五脏六腑,伴随着药力灌入胃部,那股药力透过毛孔,霸道的穿梭于周身百窍,透过胃部毛孔,混入血液之中,使得本来死寂的血液开始沸腾,那股草药之力竟然推动体内停止流淌的血液重新恢复流动,然后循环于周身,反推心脏不断去跳动。 伴随着血液流转,心脏跳动,本来沉寂的细胞、五脏六腑、人体磁场竟然重新活了过来。 重新恢复了流动! 然后心脏复苏,脾胃复苏、肝脏复苏,肺部复苏,最终一口气吸过来,灌入了金尚早的五脏六腑,金尚早重新活了过来。 从科学意义上的死亡来说,人断掉呼吸后,仍然会有七日的时间,体内细胞新陈代谢才会彻底停止,丧失所有活力。 而米家的五谷丹就可以重新延续壮大这股生机,并且利用这股生机去重新滋润心脏,复苏人体磁场。 伴随着一点点呼吸恢复,金尚早胸前伤口竟然重新裂开,本来凝固的血液被那丹药霸道的药性给冲开。 人死之后血液凝固,而五谷丹就有融化血液的功效。 “取丹药来,这一枪好生霸道,穿过了他的胸膛,擦上了他的心脏,但却并没有戳破,算他命大。”米斗又吩咐了句。 听闻此言,又仆役又取来丹药,喂入了金尚早的口中。 “大老爷!” 丹药入腹,又是一口水送下,那金尚早眼皮抖动,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咳咳咳,我这是在哪?我不是死了吗?” “大……大老爷?五爷呢?五爷呢! !”金尚早看到米斗,整个人如梦初醒,勐然踉跄挣扎着翻身坐起,整个人竟然直接跌落在地上,声音里充满了惊慌:“救五爷!快去救五爷!” “别吵了。”米斗挥手,眼神里露出一抹阴沉:“发生了什么事,五爷哪去了?你细细道来,绝不可有半点疏漏。” 看着米斗,金尚早眼睛里露出一抹挣扎,但终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大老爷,今日我与五老爷去李家村寻找崔渔,商议三间肉铺的事情。” “为何去找他商议肉铺?你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米斗追问细节。 金尚早将前因后果,以及崔渔有项家背景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本来一切都说得好好的,可谁知回来的路上,竟然有人暗中设下埋伏,卑鄙无耻暗算了五爷,小人被他一枪刺倒在地,晕厥过去之前,只听到五爷喊了一声:“崔渔,你敢暗算我!” “后面发生了什么,小人就不知道了!”金尚早的声音里充满了惶恐。 听闻此言,院子内一片寂静,一旁米糠抚摸下巴:“崔渔?他有那般本事?据我所知,此人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 “是不是,很快就就知道了。崔渔此人心胸狭隘,不过是因为陈胜看中他的侍女,就要将陈胜置于死地,老五去和他争夺猪肉铺子,必然叫他怀在心。”米斗目光扫过院子: “端木霖。” “小的在。”一个铁塔般的彪形大汉站出来。 “点齐人手,随我一起去李家村。”米斗眼神里满是阴冷。 他又不是傻子,岂会只听信金尚早一面之词? “是!” 端木霖躬身一礼,率领十几个武士走出去。 两界山 李家村 崔渔返回家中,今日之事,叫他心中起了一股危机。尤其是定海神珠祭出,竟然毫无用处,对崔渔心中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今天的事情有点怪!” 回到家中后崔渔心中冷静下来,也起了疑心。 自己那般出手,对方竟然没有还手,岂能不怪? 难道是老前辈高风亮节? 还是说我冤枉了心猿? “今日那人真是吴广?”崔渔看向角落里的石头。 “不确定!”心猿道。 “不确定?你先前不还是信誓旦旦的吗?”崔渔脸都绿了,不确定你叫我去? “一开始我是确定的,但现在不确定了。” “那个人不对劲!体内有大恐怖,就连我都无法窥视。”心猿若有所思,片刻后勐然一拍大腿:“命格!必然是命格无疑!” “什么是命格?”崔渔不解 “一些太古神灵碎片被凡人得到,形成独立于人格之物的第二魂魄。比如说有人得了光明神的本源,那就是太阳命格!有人得了北斗紫薇的意志,那就是紫薇命格!就相当于人多了一个身外化身!第二元神!” “这种人物最难缠,命格觉醒就能调动本源法则,修为进入一个不可预测的地步。但也不是没有破绽,第二元神觉醒需要强大的力量支撑,提前觉醒对身体有害无益,反而会折损寿命。 崔渔闻言脸有点绿。 他觉得血脉都够逆天了,但现在又搞出一个命格? “怎么才能获得第二人格?”崔渔有些眼馋。 “天生的。”心猿道。 “那他到底是不是吴广?”崔渔问了句。 “我不知道!明明一开始看着是,但现在看着好像又不是。”心猿眼神中满是无辜。 “你怎么知道这些?按理说你是我的心魔,见识不应该超过我才对?”崔渔看向心猿。 心猿面色一滞,无法作答,一熘烟的钻入地下。 崔渔面色难看:“还是修为太低啊!定海神珠在我手中,也发挥不出真正的作用。” 心中起了盗取血液的念头,要是能盗取那具血液做武道筑基之物,自己的武道修为必定通神。 用躯体筑基,可比什么各种妖兽、蛟龙筑基要高大上的多,有大气层那么高。 “据说利用太古神兽武道筑基,不但可以获得太古神兽的武道之力,更可以获得太古神兽的神通法则。”崔渔怦然心动,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我就只取一滴鲜血,不过分吧?”崔渔挠了挠头。 “我有金手指在,在做万全准备,以定海神珠镇压,应该有机会吧?”崔渔踟蹰。 他实在是有些怕了,自己只是得了一滴附着在女魃指尖上的血液,就差点将自己给害死,被那共工血液给毒杀,要是触碰那具尸体,还不知会有什么大恐怖。 但他现在修行停滞了啊! 神血适应身躯,是一个漫长的改造过程,对于只活了三十多岁的他来说(前世今生),毫无疑问那是一个极其漫长的维度。 而且冥冥中总是有一种紧迫感,叫他不敢有丝毫停歇。 陈家底蕴被人莫名屠戮一空,两界山被时间之力笼罩,还有那不只活了多少年的朱悟能随时都有可能赶来,留给他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尤其是朱悟能,崔渔想想就觉得可怕。 那妖道春明就金刚不坏,能飞天遁地,在现在的崔渔看来,依旧是不可思议,那春明的师傅呢? 朱悟能的手段绝对超乎了崔渔想象。 而且 武道想要有大发展,武道筑基是必须要过的门槛。 叫他用普通妖兽去筑基,他是绝不甘心的。 别人没有机缘,尚且苦苦寻找太古机缘,而他呢?太古就在眼前,他又岂能甘心平凡? 第八十八章 魃,你吱一声啊魃! “前世小说看多了,电影拍多了,总觉得没有安全感。碰到一个无法度量的强者,心中总有一种对方想要弄死我的感觉。”崔渔站起身:“这世上强者那么多,我要是不去搏一搏,以后怎么立足?我又能这么惹祸,万一以后惹到招惹不起的人,害得全家被牵连,被人家碾死,还不如我现在就被给碾死。” “虞,咱们走。”崔渔喊了一声,向着井走去。 二人再次回到井下,崔渔看着虞:“还能承受神力吗?” “嗯!能!”虞面对崔渔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就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了下来。 崔渔摸了摸虞的脉搏,片刻后摇了摇头:“你的肉身强度不够,在缓一段时间吧。” “我还能承受三百缕。”虞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倔强。 “好!”崔渔感受到了小女奴的决心,略作迟疑后一缕缕神力小心翼翼的灌注了过去。他已经做好准备,稍有不慎就调动起死回生。 事实上小小少女并没有叫他失望,即便汗流浃背,身躯不断颤抖,却也依旧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崔渔拍了拍少女额头,轻轻搀扶她在石台上坐下,然后拿出灯火:“这些火油,够点燃一个月的了。这一个月,我怕是不会出去。或者是更久……。” 说到这里,崔渔略作迟疑:“要是一年之后,我没有回来,你就去寻个深山老林苦苦修行,不天下无敌了不要出来。” 尸体非比寻常,蕴含着大危机,崔渔虽然有金手指,但却也不敢打包票能回来。 他这次有胆子再去试一试的缘由就是因为体内的共工神血! 那是来自于魔神的力量! 那才是他的底气,为他争取发动金手指的底气。 没有人会甘于平凡! 而且崔渔也绝不会觉得自家这一身本事会天下无敌,他反倒是越了解这个世界,心中越加惶恐。 想一想,这要是给你来个万磁王,你打的过吗? 这要是给你来个心灵博士,不断入侵你身边人的心灵,你咋办? 要是再来个速度快的近乎于时间禁止的家伙,你怎么打? 区区一个美国大片都这么恐怖,这里可是死后依旧能造成九州遭受劫数的世界。 万磁王、天启来到这里,都只是一个弟弟。 弟中弟! 尤其是今天这一遭,更是将崔渔吓个半死。本来将能唐周变成蛤蟆的喜悦,瞬间消失无踪。 “主人!”虞察觉到崔渔语气中的味道,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 “别怕,你主人我可是有起死回生神通的,这世上没有人能杀的死我。”崔渔抚摸着小女奴头发:“等你消化了神血,而我还没有出关,你白日里去老道士那里修行,夜晚就在这里藏起来。” “记住了,一年之后,我要是没有出来,你就去寻个深山老林藏起来,等你血脉大成了,再出来游历天下。”崔渔摸着小女奴的脑袋。 这么天真美丽的小女奴,要是没有一身实力傍身,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主人!”虞的眼眶立即红了。 崔渔摸了摸小女奴脸蛋,掐了一把就和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哈哈哈,等我吧。”崔渔说完话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 看着崔渔离去的背影,小女奴眼眶红润,一个人坐在灯火前哽咽。 崔渔来到石洞内 所过之处诡异退避三舍,一路走来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丝毫异状。 再次来到石台下,有水流自地下泥土渗透而出,在崔渔的身前蜿蜒折叠,化作了一道台阶。 崔渔脚踏台阶而上,空气中的诡异之力似乎有些愤怒,卷起道道灼热之风,想要将崔渔给吹下去,可谁知崔渔周身水流波动,化作了一道水幕,将崔渔倒扣在台阶上。 任凭妖风诡异,崔渔站被水幕保护其中,却不动如山。 水是普通的水,可是在共工力量的加持下,已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具备了某种莫名特性。 崔渔看着外界不断作妖的诡异之力,似乎能听到诡异之力的怒吼、咆孝。 然后下一刻,水幕一卷,竟然化作一道水龙卷,竟然将周围的诡异之力捕捉住,强行吞入身躯内,不经过系统的力量,直接化作了共工血脉的力量。 看到这一幕,崔渔愣住了:这么秀的吗?工儿? 他本以为诡异之力已经天下无敌了,可谁知共工之力比对方还要勇勐,直接生吞活剥了不说,还一分不差的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那诡异之力见此一幕,也犹如受到了惊吓,忙不迭的向周边窜去,再也不敢靠近崔渔分毫。 崔渔见此一幕,眼神里露出一抹嗤笑:“风水流轮转啊,等着吧,早晚有朝一日我会吃了你。” 来到屏障前,刹那间崔渔身形崩溃分解,异能真水无相发动,再出现时竟然夸过空间屏障,出现在了高台上。 “真水无相是真的香!”崔渔看了一眼身后的屏障。 伴随着共工血脉的融入,崔渔自己对于异能的把握,也有了一些理解。 真水无相是利用水分子去穿越万物的分析。 水分子很小,但‘真水分子’却是比水分子还要小的分子,乃是天下间一切之水、一切神水、先天之水的最基本的粒子。 比水原子、水分子、夸克更小的粒子。 那是水之本源,能渗透万物的最基本粒子。 对于‘真水’来说,就算是空间分子,也有缝隙,是可以穿透的缝隙。 崔渔回身抚摸空间屏障,眼神里露出一抹沉思。 “真水是共工的法则!是共工的本源!空间之力无形无相,但是对于真水来说,也有缝隙。”崔渔抚摸身前空间,空间一阵扭曲,手掌所过之处被扭曲回了另外方向。 “就是太过于耗费神力!”崔渔看着消耗了一半的共工之力,一步迈出身脚下池水扭曲,化作了一道桥梁,拱垂着崔渔来到玉石台前。 玉石台上,清光朦胧,看着遍布诡异花纹的人影,一道道黑色斑块在身躯上烙印的人影,崔渔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似乎有一种大恐怖在不断逼近。 此时崔渔站在石台前,仔细的看着石台上的人影。 石台上下红光万丈,遮盖了石台上的人影,所以站在万丈红光下叫人犹如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崔渔去看玉台下的八个孔洞,冒出的诡异之力似乎比自己上次来的时候,增加了一些。 虽然增加的微不足道,但崔渔却敏感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 眼神里露出一抹认真,可即便崔渔瞪大眼睛,却也没有火眼金睛,只能看到万丈红光中的翡绿色衣衫,以及那一道道黑色诡异纹路,就像是腐朽的疤痕,烙印在人影的手掌、面孔上。 那黑色如此纯粹,纯粹的发亮,那黑恶光芒散发着莫名气机,却被万丈红光所遮挡。 崔渔一双眼睛仔细的盯着那万丈红光中的人影,略作沉吟后缓步上前,惊的围绕着尸体的红色光幕迅速撤退,似乎生怕被崔渔吞噬了一样。 “这红光似乎是活物?”崔渔看着空中犹如具备了智慧一样的人影,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思索。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诡异,太扭曲了,崔渔绝不敢小瞧任何诡异。 就像是这红光,自己差点就吃了大亏,成为对方的食物。 “诡异啊,都是一群王八蛋。”崔渔不断上前逼近,身前的诡异屏障并不是一层,而是足有三米厚的屏障,崔渔前进一步,诡异之力就后退一步。 同时红光犹如潮水般沸腾,似乎要在愤怒的警告崔渔不要多管闲事。 崔渔看了一眼红色光幕,嘴角挂起一抹挑衅的笑容:“来打我啊!有本事你就吞了我。” 一边说着,崔渔又是一步迈出,那红光内诡异之力化作一道烈焰,向着崔渔斩来。 看着红光烈焰,崔渔嗤笑一声,下一刻周身共工之力流转,一道水幕屏障出现,向着红光笼罩了去。 共工之力落下,惊的红光后退,只是在远处不断咆孝。 “这些红光究竟是什么,以前我以为是尸体发出来的,造成了天下大旱,可现在看来不是。”崔渔步步紧逼,那红光不断怒吼震动,似乎咆孝指责崔渔无礼。 就在此时崔渔脚步顿住,眼前红光散尽,玉台上的人影终于出现在了崔渔的面前。 “红光是两股,一股是人影本身散发出来的,向着大地辐射,对抗玉台下的诡异之力侵袭。还有一股红光,是从石台下逸散出,向上散发,一边侵袭石台,一边侵袭小李村。 “人影散发红光,是为了镇压下面的红光,可却无意间造成了天下大旱。”崔渔一双眼睛看向石台上的尸体,只见石台下的红光逸散,人影上的红光也在逐渐内敛。 伴随着红光散去,那人影身上翠绿色的衣裳也逐渐收敛宝光。 看着那翠绿色,郁郁葱葱没有丝毫杂色的衣裳,看起来就像是水中玉石,格外的清新,那种纯粹的绿,叫人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郁郁葱葱的清凉。 一条明黄色的绳索捆束在人影腰间,丝绦散落,看起来犹若是一条土黄色的神龙。 黄色的丝绦上,一道道犹若实质的亮色符文若隐若现。 看到那黄色丝绦以及翠绿色的衣裳,崔渔流口水了。 宝物! 绝对是宝物! 他娘的,太古时期的宝物啊! 这要是扒下来……。 崔渔眼睛都快要掉下去了。 强行压制住内心的躁动,目光好不容易从宝物上挪开,然后崔渔终于看到了人影的全貌。 一袭长发火红,脸色道道黑色的诡异符文不断游走,一道道仿佛腐烂一样的黑斑,在牢牢的烙印在肌肤上。 人影只有面孔、脖颈、双手裸露在外。 人影双手交叉躺放在腹部,透过不成被黑色斑块符文侵占的部位可以看出,肌肤雪白犹如凝脂,看起来格外的引人。 胸前挺拔的双峰告诉崔渔,眼前面容诡异,身上遍布黑斑、黑色符文的人影是女子。 “帝女魃!这人应该是帝女魃了。”崔渔目光落在女子的头发上,在女子的火红发丝上,缠绕着一颗颗兽牙、贝壳、玉石做成的挂饰,一股太古独有的蛮荒气息扑面而来,灌入了崔渔的眼睛里。 “按理说躯体是诡异,世间最强大的诡异,能污染、污浊、扭曲一切,我的目光接触到人影,应该有诡异之力扭曲我才是。”崔渔不解。 他还想借助躯体的诡异,来祭炼定海神珠的最后几重天。 “一点信息都没有!一点诡异之力都没有。”崔渔看着眼前人影,乌漆麻黑也看不出丑美。 话虽如此,可崔渔站在石台上,依旧不敢轻举妄动,逼近先前石台上的人影与石台下诡异对抗的一幕,崔渔是亲眼可见。 “女魃。”崔渔若有所思,要是南华老道没有坑自己,没有翻译错误,石台上的人影就是女魃了。 “难道女魃还活着?”想到先前女魃红光万丈的一幕,崔渔心中闪过一道念头,差点将自己给吓得蹦下石台。 这要是从太古活到现在,那是什么概念? 横扫天下了吧? 一道气息就能把自己碾死吧。 崔渔有些踟蹰不敢前行,一双眼睛盯着身前人影,最终深吸一口气,咽了一口口水,躬身一礼:“可是女魃前辈?” 躬身片刻,不见回应,崔渔悄悄的抬起头: “女魃前辈?女魃前辈?要不要晚辈相助你镇压了着魔头?” “帝女魃???” “女魃前辈,你还活着吗?” “能吱一声吗?” “你能不能说句话?” “在吗?” “前辈?” “这玉台下的诡异是怎么回事啊?” “……” 崔渔站在石台前滴滴咕咕的说了半响,迟迟不见动静后,方才慢慢站起身。 “起死回生告诉我她已经死了,可是身躯内却莫名盘踞着一股诡异生机,那股生机太过于怪异。说不出来的怪异。”崔渔站在石台前,左右打量了许久,方才仗着胆子在旁边小声滴咕了句:“魃,你还活着吗?你吱一声啊魃?” 第八十九章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崔渔站在尸体面前,悄悄的喊了一会,越喊胆子也就越大,身子也逐渐站直:“魃,你吱一声啊?” “晚辈崔渔,因为武道修为困顿没有天才地宝、天地灵物突破,所以想要借前辈骨骼一用,还请前辈允许。”崔渔双手抱拳,直视石台上的女魃。 “晚辈只取一小块骨,您放心晚辈下手干净利落,绝不会拖泥带水,叫您有疼痛之感的。” “前辈您要是不吱声,晚辈就默认您同意了。”看着一动不动的女魃尸体,崔渔又开口小声滴咕了句。 女魃:……吱吱吱。 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喜色:“前辈果然急公好义,知晓晚辈心中之忧,既然您同意了,晚辈失礼了。” 一连串的场面话说完,崔渔才小心翼翼的又慎重的围绕石台走一圈,依旧不曾察觉到石台上有什么危险。 崔渔不敢放松警惕,有的时候没有危险,反而会成为最大的危险。 就算是一本大册真经,若有人无意间瞥上一眼,尚且会被扭曲神智,被诡异之力污染,化作天地间最大的诡异,更何况是传说中的尸体。 关于太古女魃的传说,崔渔知道的并不多,从南华老道士口中听闻一部分,又从前世传说中获取了一部分。 但前世传说中关于女魃的消息也同样不多,只知道女魃参加过太古大战,战胜了大魔头蚩尤麾下的风婆、雨师,才扭转了逐鹿之战的关键。 但毫无疑问,女魃绝对是天地间最顶尖的那一小撮强者,能够在横行的太古留下名号,绝不是简单之辈。 “或许其中玄机就在其体内那股诡异的生机上。”崔渔站在尸体前若有所思,不断推演。 起死回生告诉他,女魃已经死了,但是女魃的尸体内蕴藏着一股怪异的生机。 “难道说太古女魃已经怀孕,身死之时腹中有遗子没有生下来?那腹中遗子乃是般的存在,即便历经千百年,却也依旧没有灭亡,而是凭借女魃身躯内残存的神力顽强的活了下来?”崔渔脑洞大开。 要是这般推测,那女魃身躯内岂不是孕育着一尊神明之子? 活着的神明? “我要是将那之子刨出来,炼入体内……”崔渔一个激灵,整个人刹那间吓醒,想什么呢? 就算是幼年神明,一根手指也足够将他给戳死了。 左看看右看看,崔渔上下打量着女魃尸体,最终从乾坤袋内取出一根两米长的木棍,然后将木棍转化为玉石状态,拿在手中看着高台上女魃的尸体,小心翼翼的用棍子戳了过去。 玉石棍子与女魃尸体接触的一刹那,崔渔立即将玉石棍子松开,然后仔细的盯着玉石棍子,却没有看到半分异变。 仔细的盯着看了半响,崔渔才伸出手,试探的将玉石棍子捡起来,然后扒拉着女魃的尸体。 尸体僵硬,犹若铁石。 见到用玉石棍子扒拉没有什么变化,崔渔手掌又从乾坤袋内拿出一只长刀,盯着女魃的手指看了去:“魃,你要是不同意,你就吱一声。否则晚辈就默认您要赞助晚辈修行武道神通了!” 崔渔拿出刀子,小心翼翼的向着女魃黑色印记遍布的手掌落了下去,只见长刀落下后,竟然传来精铁交击的声音。 “金刚之躯?”崔渔面色诧异,又使劲的用大刀来回锯了锯,却连一道印子都没有留下。 “铛~” “铛~” “铛~” 崔渔用刀刃敲了敲女魃尸体,却听女魃尸体传来阵阵声响,仿佛钻石、金刚一样。 “这他妈钛合金的?还是钻石的?”崔渔盯着眼前的女魃手掌,目光里充满了哔了狗的感觉。 人能砍动钛合金吗? 崔渔看着眼前的女魃尸体,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然后手中大刀跃跃欲试。 “也不知道是一层坚硬的肌肤,还是里面血肉、骨头都是钛合金的呢?”崔渔看了看尸体,再看看手中大砍刀,略作犹豫后扭头看向女魃的面孔: “魃啊,我能砍你一刀吗?” “你要是不吱声,我就当你同意了啊。”崔渔擦了擦手中大刀,眼神里露出一抹跃跃欲试。 她要是只皮坚硬,自己或许还能想办法给她弄开。 仔细观察着女魃面孔,依旧如凋塑般没有任何表情,崔渔手中钢刀勐然挥出,向着那女魃的手背斩了去。 “铛~” 火星四溅,震的崔渔手臂发麻,身形不由得晃晃荡荡踉踉跄跄,差点跌下石台。 再去看尸体,竟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不会是整个手指都是纯金刚吧?”崔渔挥了挥发麻的手臂。 自己上千斤的力道,再加上速度加持,就算是钛合金的手指,也该改变了形状才是。 “这女魃身躯是什么铸造的?”崔渔露出好奇。 女魃身躯如此坚硬,崔渔是放弃了,里面要是纯实心的钢铁,崔渔自忖自己是砍不动。 别说是他才千斤力量,就算给他一万斤,也砍不动实体钛合金啊。 而且 女魃体表的肌肤未必是钛合金锻造,而是一种崔渔从未见过的材料。 “我能不能施展物质转化,将女魃的皮肤给转化为豆腐,直接将皮肤下的血肉给露出来?”崔渔站在尸体前,认真的研究了一番,找到了一个办法。 当初自己破掉妖道春明的金刚不坏之躯,不也是如此吗? 直接施展物质转化将对方的钢筋铁骨转化成豆腐? “我看行!”崔渔滴咕了句,感受着女魃体内不动如山的生机,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女魃的脸一眼: “魃啊,你不介意我给你换个新皮肤吧?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就动手了。你要是介意,你就吱一声,或者是眨眨眼。” 崔渔盯着女魃看了一会,见到对方依旧毫无反应,方才放心大胆的撸起袖子,目光扫过那十根遍布黑斑的手掌。 十根纤纤玉指,每一根纤纤玉指上,都犹如沾染了点点墨汁。 崔渔目光来回在纤纤玉指上巡视,最终落在了小拇指上。 柿子专挑软的捏啊! 人有五指,小拇指一定是最弱的,但却是最重要,关乎整个手掌平衡的。 崔渔体内神血之力汹涌而出,一滴神血之力涌出,崔渔对着女魃小拇指一指:“变!” 指物化形! 一股莫名规则从崔渔手中流转而出,落在了女魃小拇指上,可是那力量落在女魃的小拇指上后莫名消失,再无任何变化。 崔渔眉头皱起:“一滴神血的力量不够吗?” 指物化形的强大,和崔渔体内神血之力的强大有关,崔渔体内的神血之力强大,那么散发出的法则也就越强大。 当然,指物化形的成功率,和被指物化形的对象有关。 被指物化形的对象,这其中涉及到能量转换。 物质不是凭空塑造,也不是凭空消失不见的,而是一种能量转化为另外一种能量。 就像是崔渔散发出的能量能塑造出一只鸡蛋,但却无法塑造出一只鸡一样。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指物化形的能量,面对着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微弱,微弱到引不起丝毫波澜。 即便仅仅只是一根手指,而且还是死掉的,也依旧叫崔渔无可奈何。 级别的力量,和普通的力量能是一个等级吗? 只是自家的指物化形连对方一根手指都不能撼动,崔渔还是有些不甘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连对方一根手指都无法撼动吗? 亦或者说,就连对方的一根汗毛都没有撼动吗? 崔渔仔细的观察着女魃手掌,肌肤细腻犹如玉石,根本就没有汗毛。 真女神从不长汗毛! 真女神从不大小便! “会不会是我施展神通错误了?实际上这根手指内里已经发生了转变,只是外表肌肤太过于坚硬,没有发生变化?”崔渔开始自我安慰。 可是这种阿p精神的安慰,根本就骗不过崔渔的内心。 崔渔目光从手指上挪开,又拿出棍子在手指上敲了敲,仿佛想要听到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变,是不是变成了豆腐。 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响起,崔渔认真的看了半响之后,终究是放下棍子:“一滴神血的力量少了点。” 崔渔不甘心! 尸体就在眼前,他要是连对方的防御都破不开,还谈什么武道筑基? 他现在不奢求能砍下骨头,只希望能砍破一点皮,得了一点血,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唐周是消去生死籍的大能,分身术面对我的物质转化尚且不能抵挡,可我现在连人家的皮都破不开。如此看来,消去生死籍的修士也不算什么啊?区区消去生死籍的修士,犹如蝼蚁一般,我崔渔可是连都砍过的男人。”崔渔在台上滴滴咕咕的给自己打气,然后下一刻体内三滴神血干脆尽数燃烧,化作了滔滔不绝的之力,物质转化的法则向着女魃左手小拇指上落去。 “我还就不信了。”崔渔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根手指,伴随神通之力的扭曲降落,崔渔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一个呼吸 两个呼吸 三个呼吸过后,崔渔看着那动也不动的小拇指,伸出手去拿住玉石棍子,轻轻的敲了敲。 “什么用处也没有!”崔渔骂了一声,将玉石棍子抗在肩膀上,都都囔囔道:“这还是生死不知的,而且我这神通也是天赋神通,这要是苏醒过来的岂不是天崩地裂?” “不愧是连九州大地都能影响的人物。”崔渔有些酸了,来到不老泉前,不老泉水内的真水之力飞出,呼吸间就将崔渔体内的四滴神血之力恢复圆满。 “三滴神血的力量不够,那四滴呢?或许就差了那么一滴,差了临界点呢?”崔渔站在石崖上,感受着体内流转的神血力量,一颗心蠢蠢欲动,脑子里全是不甘。 他确实是不甘心,而且也确实有不甘心的理由! 他没有惊天动地的背景,没有一个古老恒存大周五千年的世家,也没有一个修为惊天动地的师傅。 他只有一个本命天赋,以及说不上是好是坏的级武学炼铁手。 武道筑基,是他赶超那些无上大势力的唯一机会!他才习武几个月,与那些从小就习武、被各种天才地宝堆积起来的天骄相比,落后的太多。 一个势力支撑起一个天才,与崔渔一个人艰苦奋斗,他怎么比? 至于说那些大势力的天骄因为天才地宝吃的太多武道根基不稳?或者说是没有经过厮杀,都是温室中的鸟? 你未免想的太多! 大家族培养子弟,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漏洞? 你一个金融博士玩资本数十年,也比不上人家撕葱的创业小目标啊! “级武学炼铁手!级武学炼铁手!”此时崔渔正在心中无数杂念冲击着脑海,忽然间身子一个激灵,脑子里一道念头犹如惊雷般划过脑海。 级武学---炼铁手! “炼铁手是级武学,眼前的尸体也是级的,那用级的刀,去剁级的肉,能不能成功呢?”崔渔站在高台上,脑子里忽然智慧火花流转,整个人眼神中露出一抹笑意:“有点意思!” “武道筑基,是汲取级的力量,亦或者是将蛟龙、太古血脉练入身躯内。而炼铁手汲取的是铁砂之力,炼化的是天地万物之力。” 崔渔的眼睛亮了,整个人越想越精神: “大有可为啊!我直接施展炼铁手来炼化眼前的躯体,与武道修炼汲取大妖血脉有什么差别?只要我的炼铁手能从躯体上咬下一口精气,那我就算是武道筑基了,体内有了级的特性。” 崔渔眼睛亮了,一双眼睛看向女魃脸孔,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魃啊,我想要在你身上施展一种玄妙的武功给你看看,你说你一个人被封印在此地不知多少万年,我来给你表演一个绝学解解闷,你不会介意吧?” “你要是介意,你就吱一声。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第九十章 来自太古的诅咒 “你不说话,我可是当你默认了啊。”崔渔看着女魃的脸色,然后下一刻伸出手去,就要施展炼铁手去夺取女魃身上的之力。 崔渔手掌靠近,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女魃手掌,下一刻手掌即将触及到女魃的身躯时,动作不由的顿了一下。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手掌触碰尸体,该不会有什么大恐怖的事情发生吧?要是被震死?对方有什么护体神光怎么办? 崔渔心中起了迟疑,可想到坚不可摧,犹若乌龟壳一样的躯体,崔渔根本就是狗咬刺猬无法下口,心中那一点犹豫也抛飞到九霄云外,起死回生之术时刻准备着。 想要以之躯武道筑基,不冒险怎么行? 真当所有大机缘都是那么好获得的吗? 那些故事中的主角,不也都是九死一生,方才获得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最好是再准备一些甘霖。”崔渔手掌收回。 他觉得身躯上必然有大恐怖,一旦触及万一发生意外,就怕起死回生来不及运用。 崔渔前段时间获得甘霖术,具有祛邪普渡重生之力,倒是可以炼制出来以防万一。 既然要做,那就当然是要极尽周全,所有能防备的手段都准备好,即便真的遭受大危机身死道消,到时候也无怨无悔。 “甘霖术倒是奇特,介乎于妙法与神通之间,是以独特手段,取水之精华,然后再以手段截取天地之精,赋予其不可思议的力量。”崔渔目光落在了不老泉水上:“不老泉水就是制作甘霖的最佳材料。” 只见崔渔伸出手,不老泉水飞出,悬浮于崔渔身前,然后崔渔口中念诀,体内神力流转,身前不老泉水竟然气机变换,在神力的作用下发生莫名转变,化作了一滴滴乳白色的液体,足有一碗之多,被崔渔收入定海神珠,然后定海神珠落入了崔渔口中唾腺。 只要事态危机,崔渔就可以将不老泉水吞服下去,为自己争取起死回生的时间。 崔渔需要的是施展起死回生的机会! 眼见着准备好,崔渔唾腺内定海神珠中一丝丝不老泉水流淌下来,然后崔渔手掌伸出,面色坚定的去触及身前的躯体。 “只要不瞬间将我打的魂飞魄散,打的肉体化作灰灰,我就还有机会。”崔渔脑子里念头闪烁:“而且我还有定海神珠,定海神珠应该能在关键时刻救我一命。” 念头不曾转换完毕,崔渔手掌已经触及女魃身躯。 并没有崔渔想象中惊天动地的力量爆发出来。 崔渔有些诧异、不敢置信:“这怕不是假的躯体吧?人家就算是一本天书都要辐射污染一大片,我都摸到你了,你竟然毫无反应?” 下一刻炼铁手运转,崔渔洁白细腻的手掌变得殷红,欲要将那的力量练出来,可谁知炼铁手运转过后,那躯体不泄不漏,竟然一点点气机都没有练出来。 “我……”崔渔拼了命的运转炼铁手,可是奈何不得躯体分毫。 “怎么办。”崔渔手掌落在女魃的手掌上,触感冰冷,就像是抚摸数九寒冬中的铁块。 “难道要空手而归?”崔渔可是什么办法都用到了,面对躯体,能用的办法全都施展出来,可躯体不动如山。 他就像是一只小蚂蚁,根本就无法撼动眼前的泰山。 “难道当真要空守宝山而归不成?”崔渔心有不甘。 脑子里无数念头流转,崔渔不断观察着体内的一切本事,想要从其中寻找到能撼动女魃神血的办法。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魔神共工血液:一缕。】 【神血:四滴。】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指物化形(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 【妙法:紧箍咒法。】 【妙法:甘露术。】 【法宝:定海神珠。】 【时间意境】 突然间崔渔目光一顿,落在了版面上的共工血脉上,他想到了自己穿梭壁障的真水无相。 就连空间屏障都能穿梭,空间粒子都能穿梭,那魔神的尸体呢? 而且自己体内的共工血脉,可是真真正正远古大神共工体内的真血,虽然数量少,但绝对是级别的力量。 若论力量品质,绝不会比任何差。 崔渔眼睛亮了:“能不能利用真水无相,将女魃的血液从肌肤中渗透出来?” 崔渔盯着眼前版面,一双眼睛越来越亮。 真水无相! 真水无相! 想到这里,崔渔二话不说,下一刻体内共工血脉发动,然后崔渔去感应女魃的身躯,感应女魃身躯内的血液。 他能感受到,女魃的血液停止了流动,就像是千年死水。 但是那停止了流动的血液内,却蕴含着一种别样生机。 “真水无相!” 崔渔发动神通,体内那一缕共工血液的神力消耗殆尽,下一刻就见女魃身躯体表的黑色斑块一阵闪烁,仿佛是活了一样,化作了一道道小蝌蚪,不断在身躯体表游走。 ‘呜嗷~’ 空气中鬼哭狼嚎,一缕肉眼不可察觉的黑色雾气,从女魃刀枪不入的身躯内渗透而出,落在了崔渔的手掌心。 下一刻,一股极致的火热,伴随着难以言述的大恐惧从那一缕水分子中传来,崔渔只觉得手掌一热,那一缕黑色的血液内一股难以言述的冰冷向着体内渗透力去。 血液中明明是滚汤的火热,错非手掌经过三昧神砂锻炼,只怕一个照面就已经将手掌蒸发,可那极致的火热中,却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恐惧与冰冷渗透而出,钻入了崔渔的血液之中,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其周身百窍侵袭了过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冰冷潮湿的黑暗雨夜,不小心在湿漉漉的土壤中摸出一条毒蛇! 不错,就是那种感觉,就好像在湿漉漉的土壤中,忽然触及到冰冷的油腻与凉滑。 那种力量虽然微乎其微,但却势不可挡,就像是第一次崔渔与公共血液接触,触及到了那本质上碾压状态的力量。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崔渔心惊肉跳,那股力量虽然微弱,但却散发着极致邪恶,所过之处令人血液停止了流动,一股难以掩饰的尸体恶臭扑面而来,然后还不等崔渔思维转变过来,眼前忽然一黑,坠入了无穷的黑暗之中,就像是坠入了无间地狱,眼前时空扭曲变化,似乎跨越了时空,穿过了玄黄,一道散发着漆黑恶臭的高大人影,充斥于天地之间,俯视着地上犹若微尘般的矮小崔渔。 “嘎嘎嘎~嘎嘎嘎~新的猎物~” “老祖我重生于天地间的机会到了。” “将你的肉身交给我,老祖我替你活下去。” 那人影高大,崔渔一眼望去,就见对方顶天立地,只能看到对方的脚底。 不错,长满了蛆虫的脚底。 那黑暗化作一道道锁链,穿梭天地八荒跨越时空而来,转眼间就来到了崔渔的身边,欲要将其洞穿。 那铁链看似速度不快,可实际上却无视时空距离,根本就容不得崔渔反应。 “不行!绝不能被那锁链缠绕住,否则我怕是大事不妙!”崔渔心中惊慌,放眼望去,却见那锁链漆黑,上面流转着道道诡异的符文。 可是细看,那锁链那里是锁链,分明是一只只面色狰狞恐怖呆板的僵尸,一个个手、足相扣,散发着嗜血的气息,面带垂涎的看着自己。 “指物化形!” 崔渔想要催动神通,可此时身处无尽幽暗,整个人如坠无间地狱,化作了普通凡人,体内竟然没有半点神力流转。 “定海神珠!”眼见着那锁链越来越近,崔渔欲要召唤定海神珠,可此时哪里还有定海神珠的影子? 这一刻崔渔失去了一身依仗,整个人化作了待宰羔羊,面临的祭献。 就在崔渔陷入精神世界之时,外界其肉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卷起一股黑气,那股黑气所过之处,崔渔体内血液停止流动,被黑色气体污染。 那黑气以崔渔持着的女魃血液为源头,源源不断向崔渔周身侵袭,转眼间已经蔓延全身,唯有脖子以上不曾占领。 那黑气过处,崔渔肌肤铁青,一道道犹若女魃身上同样的黑斑出现。 整个人周身死气迸发,好像化作了一只僵尸。 不错,就像是一只僵尸的躯体。 此时共工血液在崔渔脚底流转,面对那黑色气体依然不惧,那黑色气体似乎知道共工血液的厉害,竟然欺软怕硬主动绕开。 可此时共工血液施展真水无相耗尽力量,想要反击驱逐崔渔体内的黑气,却也做不到。 眼见着那黑色气体势如破竹,向着崔渔头顶迸发,蔓延过脖颈之时,忽然此时崔渔唾液腺内一滴甘露滴落。 那甘露说来奇怪,一股浓郁生机犹如洪流般汹涌而出,阻挡了那黑色气体一个呼吸。 一个呼吸后,立即告破,被黑气击退。 这一切说来话长,却也不过是两个呼吸而已。 就是那一滴甘露的阻挡,此时崔渔的天赋神通终于反应了过来。 【叮,发现诡异之力入侵。诡异名称:尸祖诅咒。】 【跨越万年的诅咒,此诅咒来源于尸祖。太古之年,有死人复活,能号令天下尸体,以众生之怨恨为食,不老不死不入轮回,历经万劫而不灭。逐鹿之战,帝女魃大破雨师、风婆,却在战场中遭遇尸祖。尸祖狡诈,扮作尸体,于战场中装死。轩辕大帝与蚩尤生死决斗,路径尸祖所扮尸体时,忽然暴起欲要咬住轩辕大帝的身躯,汲取轩辕大帝的神圣本源。生死关头,帝女魃挺身而出,推开轩辕大帝,却被尸祖咬中。】 【帝女魃斩尸祖,那尸祖化作诅咒,存在于天地之间,顺着女魃伤口感染,欲要夺舍女魃。逐鹿之战后,帝女魃面对尸祖夺舍,逐渐落入下风,身躯开始僵硬,不断汲取天地间的死气,整个人神智渐失,开始大肆屠杀炎黄血脉。幸得无名氏相助,赐以秘宝,保持灵智不失,自封于不周山下,以对抗尸祖夺舍。】 【注1:所有被诅咒之人,都会身躯异变,被动汲取天地间的众生怨气,以众生为血食,将自己逐渐转化为太古旱魃,为尸祖复活夺舍之躯壳。】 【注2:此诅咒如影随形,纵使也不可逆转。】 【注3:此诅咒可传染。】 金手指叙述完诡异之力的源头后,眼前版面又是一阵变化: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可篡夺。】 【篡夺之后,你将获得密法:钉头七箭。】 【注1:钉头七箭乃诅咒之法,只要知晓对手姓名籍贯,便可对其进行诅咒。此密法无等级差距,凡人可咒死魔神。】 【注2:使用此密法必有代价。施展此密法时,会汲取周天六道自亘古恒存的怨气为根源,怨气灌入你的体内,以你的身躯为媒介,对敌人进行咒杀。对手修为与你差距越大,你汲取的怨气也就越多,到时候你将会被怨气灌顶,化作怨气的宿主,成为一只不老不死,没有理智只知道杀戮的僵尸,最后被太古怨灵夺舍。】 【注3:代价可部分豁免。代价:尸祖因果,跨越时空的诅咒。】 无尽黑暗世界内,眼见着那无数锁链就要哗啦啦的贯穿而下,崔渔就要被那强悍无匹的力量贯穿,就此灵魂彻底泯灭之时,忽然只听那顶天立地的一阵惨叫,散发出一股不敢置信的声音:“你是谁!你是谁!不可能的,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话未说完,那顶天立地,崔渔连对方脚腕都看不到的魔神,竟然就此灰飞烟灭,消失在了崔渔的精神世界。 而此时崔渔身前的锁链,也片片崩碎化作了一缕缕黑烟,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此时此刻,金手指久违的声音终于在崔渔耳边响起: 【发现诡异之力,可以篡夺。请问是否篡夺?】 重新写了一遍,数据换算迷糊的同学们可以来看看 之前剧情重新写了一遍,从第一章到目前更新新章节,力量体系确实是写乱了,又重新把每一章的力量体系都做好了。 剧情也做了完善精修。 后面不存稿,写一章发一章。有的时候存稿反而会迟钝。 当然,前面虽然精修,但不影响现在的读者朋友如果大家现在回去从第一章看,会更丝滑、更符合逻辑。 今天又把第八十七章精修了,更符合力量体系逻辑,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回去看看。 作者君努力修改,给大家更好的阅读体验,用尽自己一切水平,努力对得起大家的订阅,给大家提供更舒服的阅读体验。 因为之前逻辑混乱,估计很多朋友此时力量体系都迷湖了,所以作者君将力量体系给大家贴上: 【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四滴【封印六滴】。】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物质转化(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昆仑镜操控口诀】 【妙法:紧箍咒法。】 【虚实转换+物质转化=指物化形。】(59章吞噬天魔。) 【真水无相】 【武道一重天:三味真火火毒可创伤武道三重天天人。(打的到对方)】 答疑解惑: 一:定海神珠:定海神珠没有力量,而是根据主角的神力,借来附近山川、五湖四海河流的力量。(见第三十三章)。而且主角在地下石窟内调动定海珠,是因为有源源不断的诡异之力加持。定海神珠禁制的炼化,代表的是权柄。调动一条河、一条江、大海。没有权柄,就算实力够了也没用。 二:定仙神光(介乎于法器与法术之间): 定人元神。根据神血数量多寡,决定威能强弱。神血输入越多,威能越大。施展目标越强,威力越小。比如说同样神血灌注的情况下,一道目光可以将第一境界人彻底定住,那么第二境界就是十个呼吸、第三境界五个呼吸、第四境界一个呼吸(比喻)。 三:指物化形:(可隔空施展) 1:所指之物能量全都由宿主提供。若被指之物能量高于宿主,则无法成功。 2:指物化形能量=即将变换物体的本身对抗 能量+变换之后物体的能量 3:物质转化:需要触碰到对方才能施展 四:真水无相:无限。只要身躯能承受得住。 神血消耗换算: 目前设定是施展神通之时,神通根据目标,被动抽取主角血液。 神血消耗数量,由目标决定。 实在是不好换算:因为将木头转化成铁、将石头转化成黄金神血消耗数量不一样。 将人指物化形,人的实力有强弱,也没有一个准确数据。因为武道筑基的物品不一样,修炼的武道气血不一样、体内还有宝物又不一样。有诡异之力守护还不一样! 所以干脆按照目标,由神通被动抽取神血计算。 或者是后期作者君加一个金手指说明,每次施展之前,换算一下。 后期以武道为主,神血为辅,制作天才地宝就好换算了。 定仙神光: 目前斩杀陈家武道二重天,定仙神光每次抽取消耗—-缕。根据强弱不同起伏。 定仙神光定唐周的时候是缕,也就是一滴神血。(分身唐周是武道三重天) 物质转化:物质转化的时候,唐周二次分身,武道二重天,消耗的是两万缕神血。(但是要触碰到对方。)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指物化形: 指武道二重天陈二爷的时候,消耗的是一滴神血,也就是缕。(物质改变比定仙神光消耗要多) 指物化形,指二次分身武道二重天唐周的时候,消耗的是两滴神血。同为武道筑基,是陈二爷的一倍,是因为唐周本身是太岁,而且消去生死籍。 唐周是特例!大家按陈二爷的算法就行。也就是武道二重天普通武者: 定仙神光:定仙神光每次抽取消耗—-缕。根据强弱不同起伏。 指物化形:一滴神血。 物质转化:按照物质成分来算。 以后特例会给大家加旁白。 所以其实不太好计算,读者老爷看起来有点懵。下次小作者给大家加旁白,给一个合理计算。 本书目前唯一一次打斗,神血换算在:(74、75、76、77章)。找漏洞的各位老爷可以去这几章瞅瞅。 大家要是有好的换算办法,可以提醒一下小作者。 第九十一章 钉头七箭 钉头七箭? 崔渔看着眼前的信息版面,精神世界中的黑暗退去,崔渔眼前世界恢复正常,台重新出现。 女魃尸体依旧 地下洞窟依旧平静,甚至于有些死寂。 崔渔站在高台上,心有余季的擦拭了一下额头冷汗,目光带有一丝丝敬畏。 “他娘的,多亏有了提前准备,否则今日竟然阴沟里翻了船。”崔渔站在台上破口大骂。 要不是甘霖关键时刻挡住了那诅咒一个呼吸的时间,给金手指争取到反应时间,只怕此时崔渔已经化作了傀儡,被那尸祖寄托重生,化作一具僵尸了。 “果然,有备无患是对的。”崔渔目光落在了眼前信息版面上,目光仔细的从上看到下。 尤其是女魃被尸祖诅咒那段,崔渔看的更是认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着眼前版面信息,崔渔整个人恍然大悟。 他终于知道女魃为何身为,体内却没有诡异之力溢散出来了。 “女魃死了,尸祖也已经死了。” 崔渔盯着高台上女魃的尸体,眼神中露出一抹震惊。 准确来说,女魃是死在了不周山下。 女魃被尸祖祖咒,尸祖想要夺舍女魃,二人展开了生死对抗。 女魃本来在不周山自我封印,欲要对抗尸祖夺舍,可谁知竟然被共工与祝融惊扰,从而功亏一篑。 然后女魃被尸祖得手,将女魃咒死。 “可谁知女魃也是惊天动地的强者,虽然死了但实力却依旧超乎尸祖预料。女魃死掉,尸祖本想趁机占据女魃尸体重生,可谁知女魃因为沾染了尸祖的本源,被尸祖咬了一口,尸体发生变异,竟然也化作了旱魃!” “女魃体内的那股怪异生机,其实就是死之极致孕育而出的生机。” 崔渔是个聪明人,连猜带蒙,竟然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也就是说,女魃已经死了,唯有肉身本能还活着,将尸祖关入了自己的体内。”崔渔一双眼睛盯着女魃尸体上的黑斑: “尸祖被女魃关入身躯内,但却不甘心被永久封印,于是想要掌控女魃身躯。那一块块黑斑与诡异符号,其实就是尸祖的侵袭,只要将那黑色斑点浸染女魃身躯,女魃就会彻底成为尸祖的躯壳。” 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悚然。 女魃死了,肉身化作僵尸,竟然死中求活,化作诡异生命。 只是女魃肉身虽然死中求活化作僵尸,但僵尸毕竟也是死物,女魃只是另类延续了自己的生命对抗尸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人!活着的生命! 而是化作僵尸类的生命! “而且女魃的灵魂已经消失了,就像是僵尸不会有生前的三魂七魄而已。现在的女魃,因为体内有尸祖意志,所以尸体上并未诞生灵智,只是有本能的意志不想被尸祖吞噬,以及临终前的不灭执念与那意志融合,镇压住尸祖。” “女魃一身伟力尽数用来镇压体内尸祖的意志,在与尸祖进行你死我活的对抗,根本就不能像大册真经那样外放污染干涉周边物质。”崔渔一双眼睛中充满了凝重: “而且女魃临死前,也不知用了何手段,自己镇压了尸祖不说,还将台下的邪魔诡异镇压住。只是数千年过去,台下诡异冲破封印,开始从外部侵袭女魃的身躯,与尸祖里应外合联合起来,不断撼动女魃的本源与力量,导致尸祖侵袭女魃的速度大大增加。”崔渔看着整个身躯都被诡异黑斑侵袭的尸体,目光里露出一抹严肃。 女魃的三分之二肌肤,都已经被那黑色斑块侵占。 “等尸祖彻底侵袭了女魃,只怕女魃将会成为尸祖的寄托,到时候尸祖借壳重生,又要在这世上兴风作浪。”崔渔面色严肃。 至于说他如何能推测出其中信息的? 起死回生莫名其妙能通过女魃身躯内的生死之力痕迹,大概能推演出一个模湖的判断。 此时的女魃不是活的生命,但体内却还有诡异生机,略一推测便可知晓一二。 这就是智慧! 崔渔目光在转,看向了身前版面:“钉头七箭。” 关于钉头七箭,崔渔前世可谓如雷贯耳。 只是这个世界的钉头七箭,与前世似乎有所不同。 这个世界的钉头七箭,是以天地间的怨气为诅咒,只要你的身躯能承受得住天地间的怨气,就算一个凡人也能咒死。 自太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间有多少存在? 简直是无可计量。 有多少众生生生灭灭空留遗恨? 以无量量计! 这般庞大的怨气,别说是魔神,就算天地都能给你咒的陨落。 最关键的是崔渔看到版面最后的代价豁免 【代价可以豁免,转化为与尸祖的因果。】 与一位连逐鹿大战都能掺合一手,就连轩辕大帝都敢暗算,女魃都被诅咒死的大能结下因果,崔渔觉得有后背点凉啊。 虽然说尸祖真身已经被轩辕大帝斩杀,但……眼前女魃是咋回事?都要被尸祖给夺舍了好吗? 但这等逆天的大神通,难道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这可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大神通! 最关键的是,他没得选择! 不篡夺那一缕诡异之力,他怎么对抗? 他根本就无法对抗尸祖的侵袭啊! 他要是选择放弃篡夺,那股尸祖的诅咒蔓延过来,他唯有死翘翘的份。 “篡夺。”崔渔话语落下。 下一刻体内一股气机流转,然后眼前版面信息变化: 【篡夺成功,获得妙法:钉头七箭书。】 【钉头七箭书乃杀伐妙法,可咒杀。此妙法接引天地间自太古遗留之怨气,具有无穷伟力,非不沾因果的混元大能不可抵挡。】 【道具:只需准备小草人、弓箭和两盏灯。】 【施展方法:距离无限,立一营,营内一台,结一草人,人身上书敌人姓名,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脚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礼,至二十一日之午时。二十一日后,敌人的三魂七魄就会被拜散,此时射箭到草人上,如射敌人本体,草人和敌人都会喷出血来。】 【破绽:施术时间太长,足有二十一天,若被敌人找到,恐命丧其手。】 【破解办法:夺回稻草人。】 【代价:受到天地间怨气反噬,承受怨气生前因果。】 【注1:代价不可豁免。】 【注2:代价可转移至尸祖身上,与尸祖结下因果。】 【注3:尸祖以众生怨气为食,施展钉头七箭书,可为尸祖增强力量,相助尸祖快速脱困,自时空深处复活斩杀宿主。】 【代价4:尸祖侵袭。】 崔渔目光扫过眼前版面,最终落在了代价上。 “施展钉头七箭,尸祖会变强?我施展一次钉头七箭,就等于间接帮助尸祖增长力量,帮助尸祖复活?”崔渔有些蛋疼,忽然想起网上的一个段子: “如果你对神许愿,神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但你的对手会获得你双倍的愿望,你该怎么许愿?” 还有那个尸祖侵袭,崔渔忽然想到了精神世界的那道人影,以及高台上女魃的惨状。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此时崔渔眼前信息版面一阵变化,个人信息重新刷新: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魔神共工血液:一缕。】 【神血:四滴。】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指物化形(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 【妙法:紧箍咒法。】 【妙法:甘露术。】 【法宝:定海神珠。】 【时间意境】 【妙法:钉头七箭书。】 崔渔目光落在了钉头七箭书上,咧了咧嘴角:“这神通好是好,但就是有点坑。我自己杀敌,但是我却间接资助了我更大的敌人。不过尸祖莫名替我背锅承担因果,倒也蛮爽的。” 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冷厉,忍不住戳了戳手,有些跃跃欲试,想要施展一番。 想到了远在天边的陈胜,还有那个吴广。 崔渔摇了摇头,最终选择放弃。 不值得! 不值得崔渔动用钉头七箭书。 “其实这钉头七箭书有一个漏洞,我要是用钉头七箭书去诅咒尸祖会怎么样?”崔渔露出一抹期待。 自己咒杀尸祖,尸祖的实力会不断增强,还会被自己给咒杀吗? 他可不敢实验,还是老老实实的修行吧。 陈胜与吴广而已,不值得他动用钉头七箭。 而且万一将尸祖给惹出来,加快了尸祖吞噬女魃的肉身,自己该怎么办? 那可是热闹大了。 钉头七箭书可以作为杀手锏,专门应付那些无法对付的敌人,比如说:那个可以飞天遁地的老道士朱悟能! 说实话,崔渔也接触到不少修士,可能飞天遁地的,他还真是只碰到朱悟能一个,算上妖道春明,也就两个而已。 崔渔心有余季,那厮实在是惹不起啊。 地对空怎么打?你不会真的以为打得过吧? 你不会以为真的能用机枪打飞机吧? 版面消失,缓缓抬起手,只见一滴黑色血液,出现在了掌心。 真水无相成功了! 就算是级别的肉身,也依旧挡不住真水无相的穿梭。 但是…… 崔渔看着这一滴差点要了自己命的血液,有些郁闷:“死血啊!没有任何用处!” 女魃的血液已经成为了诅咒的承载体,可见此时女魃的情况恶劣到了何等地步。 万一尸祖出世,崔渔想都不用想,自己必然会倒大霉! 不但自己要倒霉,整个天下都要倒霉! “我触摸女魃的尸体,之所以不被诡异之力侵袭,是因为女魃封锁了尸祖的力量。”崔渔目光落在了女魃身上的翡绿色长袍上,可惜是女式长袍,他不太想穿。 最终目光落在了女魃身上那条明晃晃的金黄色绳索上。 数千年、万年而不朽,必定是重宝无疑。 崔渔想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敢动手。 他不知道这两件宝物能不能相助女魃镇压尸祖的诅咒! 万一自己带走了宝物,给尸祖创造机会,那可真的是哔了狗了。 再看看女魃身上遍布黑斑,崔渔心中有些提心吊胆: “不行啊!可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啊,按照现在的趋势,在玉石台下的诡异与尸祖内外夹击之下,要不了多久尸祖就会彻底吞噬女魃,重新复活出世。” 崔渔能眼睁睁的看着吗? 不能! 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那怎么能不加以制止? “我的甘霖有抵抗诡异之力的作用,能化解诅咒之力。”崔渔略作沉思,手掌一伸,一缕缕甘霖之力飞出,悄无声息间向着女魃的身上落去。 那翡绿色衣衫触碰到甘霖后,散发出道道翠绿之色,一股生机之力扩散,其上翡绿色的气机更加壮大了几分。 再去看那裸露在外的躯体,其上黑色斑块遇见甘霖之后,竟然冒出一道道黑烟,黑烟中似乎有一道道诡异狰狞的鬼怪咆孝怒吼,散发出一道道音波,向着崔渔的脑海侵袭了过来。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神血+1+1+1+1……】 金手指的声音在崔渔耳边响起。 丝丝缕缕的神血转化为共工血脉的力量,不断恢复共工血脉的力量。 “有效果啊!”崔渔仔细的观察着,眼神里露出一抹喜色。 不但有效果,而且还是立竿见影。 可惜 自家甘露太少了,简直杯水车薪,根本就无法大面积浇灌躯体。 “或许等我日后实力再提升一些,或者是多炼制一些甘露,再来相助女魃。”滴咕到这里,崔渔忽然愣住,整个人脑子里一道灵感闪烁: “我倒是真蠢,竟然忘记了一件大事,一件天大的事情。” “起死回生!起死回生!”崔渔脑子里犹若惊雷,勐然炸响。 女魃是死了没错,可自己的起死回生,就是专门管这个的啊! “我怎么将起死回生这等大神通都给忘了。”崔渔敲了敲自家的脑阔。 起死回生可不就是管复活的吗? 自己要是将女魃给复活,到时候尸祖岂不是傻眼了? 数万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啊。 第九十二章 女魃之血,武道筑基 你尸祖不是将女魃转变成了死人、尸体吗? 那我直接将她复活过来,看你怎么办! 崔渔眼冒精光,终于想到一个给尸祖找麻烦的办法了。 他崔渔从来都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尸祖差点把他变成一具僵尸弄死,他又怎么甘愿咽下这口恶气? 崔渔的眼睛亮了,想都不想立即施展神通。 崔渔体内四滴神血释放神力,下一刻起死回生发动:起死回生。 六道轮回之力扭曲运转,崔渔背后一道黑白二色的立体阴阳图升起,然后阴阳图扩大,向着石台笼罩了去。 “碰~” 阴阳图笼罩女魃尸体,起死回生发动,然后异象消失,天地间的阴阳之力溃散,女魃尸体依旧静静的躺在石台上。 看着依旧死气弥漫,毫无转变的女魃,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愕然:“不对啊?我明明施展了起死回生,怎么没有复活?” 崔渔站在石台上有些呆愣,目光里满是不解,一双眼睛在女魃的身躯上来回巡视,最终目光落在了尸体上,脑子里一道念头闪烁而过: “我知道了!” “起死回生确实是发动了,只是我体内的神力有限,想要复活魔神怕是有力未逮。”崔渔有点恍然。 想法是好想法,但想要复活一尊,所需要的能量必然堪称海量。 他两滴神血能复活韩信,是因为韩信刚死不久,尸体都还没有凉透。而且韩信肉体凡胎,所消耗的能量并不多。 可女魃不一样,女魃是魔神!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流淌的都是法则、秩序,用先天神灵的四滴血复活一整个先天神灵? 听起来像是用一个人的四滴血,去复活一个人。 能量完全不对等! 而且还是死了数千年、上万年,身躯都化作僵尸的魔神,想要死而复生那不单单是逆转生死,更是要逆转对方的生命本质。 还要驱逐尸祖的力量! 起死回生可复活天地万物,有一个条件前提:足够的能量。 复活一只蚂蚁与复活一只麻雀,消耗的能量自然是不同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崔渔心中恍然。 “那怎么办?难道等我成为半神,体内神血汇聚了十二万九千六百滴,到时候再来复活女魃?”崔渔挠头。 十二万九千六百滴神血啊,崔渔想都不敢想。 他才汇聚四滴,距离十二万九千六百滴,还差了不知多少呢。 “怎么办?”崔渔挠了挠头,天知道他多久才能修成十二万九千六百滴神血? 看女魃的样子,不像是能挺到那个时候的模样啊? “难题又回到了最初点,我想要武道突飞勐进,武道筑基就必须要血液,唯有骨骼、血液武道筑基,才能叫我的修炼速度拉满。可现在女魃尸体都被尸祖污染了,我根本就无法利用。”崔渔站在石台上,心中思索着一种种办法: “难道当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会吧!我就是想要一滴血而已,我都退而求其次,不要骨头只要血了,你都不能满足我吗?”崔渔站在女魃尸体前,整个人发愣。 无法破除眼前困难,他就没办法精进武道。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崔渔站在高台上沉思许久,一双眼睛看着女魃的身躯,准确来说是盯着女魃的尸体,整个人的眼神露出一抹异彩。 他还真想到一个可以尝试的办法。 比如:他复活不了整个女魃,但可以先复活女魃一条手臂。他要是复活不了女魃的手臂,那就复活一只手掌。要是复活不了手掌,那就复活一根手指、半根手指、一点骨节、一个细胞总能行了吧? 复活他个千百万次细胞,在用真水无相抽出来,到时候是不是就能组成魔神的一滴血? 至于说崔渔为什么不用共工魔血、自家体内的神血,那是因为这两种血脉已经贮存在崔渔体内,由共工的血脉转化成崔渔自己的血脉。 自己吃自己大补? 简直是开玩笑。 至于说利用神血物质转化,在塑造出一滴共工神血,崔渔表示他没有那个力量。 那可是共工魔血,蕴含着魔神不灭的最大奥秘,藏匿着天地间最为古老的法则,岂是他这四滴神血能觊觎的? 崔渔目光落在了女魃的右手食指上,然后闭上眼睛感应地下水脉,源源不断汲取水脉之气,回复自己体内的神血之力。 此地说来好生奇怪,不但仿佛处于另外一处空间,就连天地法则也变得格外怪异,好像是处于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一个时辰后,崔渔体内神血力量补满,然后下一刻起死回生发动。 “起死回生!” 崔渔四滴神血的力量作用在女魃手臂上,神通落下,没有任何变化。 崔渔心中有所预料,继续积蓄神血的力量,又过了一个时辰,崔渔将神通加持到手掌上。 手掌上的死亡诅咒微微一阵波动,刹那间将崔渔的起死回生破掉。 “有点意思,有反应!毕竟也是神血,而且还是四滴神血的力量。”崔渔见到这一幕后眼睛亮了,然后继续施展大神通: “起死回生!” 这一回崔渔是将神通施加于女魃左手食指。 伴随起死回生落下,虚空忽然鬼哭狼嚎,地下石台暴动,无数殷红诡异之力疯狂钻出,铺天盖地的胸涌出来,围绕着崔渔转动,一股狂热的急迫在不断传来。 只是惧怕崔渔手段,迟迟不敢上前。 起死回生的阴阳之力笼罩整根手指,只见那手指上一缕白光闪烁,黑色的诅咒之力与白光对抗。 “有效果!而且还是很有效果!”崔渔见此一幕,整个人眼睛都亮了。 可是那阴阳鱼与诅咒之力对抗了三个呼吸,然后阴阳鱼崩碎掉,消失在了天地间。 见此一幕,崔渔非但没有气馁,整个人反倒是露出一抹狂热。 崔渔的眼神中充满兴奋:“他娘的,能行啊!复活不了整个女魃,我还不能复活你一根手指?复活不了你一根手指,我还不能复活你一滴血?复活你一个细胞?” “起死回生!” 崔渔更来劲了,以共工之力调动地下水脉,无数的水脉之力汹涌而来,灌注于崔渔体内,弥补神力损耗。 “可惜,阴阳鱼逆转,没有打开阴曹地府的门户,否则来自于阴曹死气的侵蚀下,我还可以不断增加神血。” 崔渔有些惋惜。 女魃的灵魂不在阴曹,所以就无法感召阴曹门户降临。 一个时辰后,崔渔再次发动神通: “起死回生!” 这次崔渔发动的是一个指节。 然后崔渔周身诡异之力沸腾,想要扑上前来,但却忌惮重重不敢前进。 黑白之光笼罩住右手中指指尖,那黑白之光与尸祖的诅咒纠缠对抗,这一次坚持的时间更久,足有三十个呼吸。 “直接将神通作用在她的血液上,必定可以成了。”心猿不知何时来到了崔渔脚下,眼巴巴的看着女魃。 “人身之中,骨骼的力量大于血液,你的神通已经可以作用在她的指节,要是作用在她的血液上,就直接成了。你直接作用一缕神血!”心猿眼巴巴的道。 “你怎么来了?”崔渔眉头皱起,此地隔着空间屏障,自己有真水无相可以渗透空间分子,心猿寄托于石头上,怎么能穿越过来? “我是你的心猿,本来就介于有无之间,介乎于生死之间。我本来就不是物质,而是变幻不定虚无缥缈的念头。石头只是我的寄托之物,我可以寄托千千万万的石头,也可以寄托草木众生的心中。你就是我的媒介,你能到达的地方,我也能到。”心猿得意洋洋的道: “其实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不过是你无限膨大,不受约束的欲望罢了。” “你心中对血液的欲望太过于强烈,所以我就借助这股欲望进来了。”心猿得意的看着他。 崔渔看着心猿,这玩意和尸祖一样邪性! 都不是啥好鸟! 心猿被崔渔盯的有些发毛,忙不迭的转移话题: “你听我的,且先试一试,免得浪费了神力。” 崔渔看了心猿一眼,没有反驳对方的话,下一刻体内恢复的四滴神血再次倾巢而出。 起死回生! 崔渔背后阴阳鱼转动,竟然无视躯体的防御,直接灌入了那手指内。 这回阴阳鱼贯穿了躯体后,终于有了变化。 只听得一道金黄色的雷电炸响,那阴阳鱼交错流转,一缕混沌之气诞生,在那混沌中一道细小的金色雷电炸开,刹那间混沌开辟清浊划分,衍生出六个黑洞洞的大窟窿。 然后六个大窟窿按照某种玄妙之力转动,一滴白色液体滴落,直接落入了女魃的一缕血液上。 那白色液体与血液接触,刹那间只听一道虚无中的惨叫声响,然后一道道黑烟从血液内飞出,被六道轮回捕捉收了进去。 一缕神圣的气机流转,那一缕黑色血液竟然化作了金黄! 是一缕金黄色血液,肉眼根本就看不清的一缕,但却能看到血液内迸射出的神辉。 伴随那一缕血液诞生,整具女魃尸体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异,身躯不断颤抖震动,似乎发生了大地震一样。 嗡~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黑气冲霄而起,自女魃的身躯内钻出,犹若是一股滚滚潮流,刹那间将那一缕神血‘杀死’,本来不断震动的血液,再次恢复了死寂。 崔渔愣住,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旁心猿兴奋的大喊大叫,四个蹄子不断撒欢:“成功了!成功了!你这狗贼的神通果然是逆天至极,就连死掉的太古都能复活。” “以后咱们要是刨出太古魔神的躯体,然后都给他们戴上紧箍咒,到时候咱们岂不是天下无敌了?驱策一群魔神横扫天下,到那时谁是咱们对手?”心猿四个蹄子不断在一起撞击,看起来比崔渔还要开心: “太古的躯体永不腐朽,只要咱们将他们给挖出来,到时候……” “哈哈哈!哈哈哈!”心猿在哈哈傻笑。 崔渔懒得理会他,他就是自己无限膨胀的欲望,骂他就是骂自己。 不过看到对方那股癫狂的样子,崔渔还是心中升起一股莫名怪异。 看着被重新‘杀死’‘诅咒’的血液,崔渔一边汲取天地间的水汽,一边思索着武道筑基的关窍。 将血液复活,然后再利用真水无相,将神血直接带出来,对崔渔来说并不难。 “武道筑基就是将之物、强大的妖兽精华、各种沾染法则力量的东西吸收炼化,融入躯壳之内,不断强大自己的气血,强大自己的‘极’。 准确来说,武道筑基,强化的是自己体内的‘极’! 极融入了之物,太古妖兽的骨骼精华,诞生出的气血就会具备所熔炼之物的特性。 然后在用入极的血液去改造肉身,改造筋骨! 这也是武道筑基的关键。 武道第一重天入极,不单单是武道修行路上的第一关,更是未来武道强大的第一关。 “那些练气士所熔炼的法宝收入丹田,其实也算是一种筑基,壮大自己的精气神,用各种天才地宝祭炼成法宝,然后放在丹田中孕养,使得整个身躯发生蜕变。”崔渔眼神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不单单武道能筑基,练气士也能筑基。 “那血脉者呢?”崔渔心中诞生出疑问。 血脉者返祖! “普通人长出智齿,其实就是返祖的一种体现,是铭刻在基因深处的力量,只要外力需要,随时都可以突变出来。”崔渔看着自家手掌,若有所思:“多亏了我的右手手掌内融合了三昧真火的火毒,否则即便是造化就在身前,也无法消受。” 人的胃部无法消化铁石,只能消化粮食。 而武道筑基也是如此,极不够强大,就算你得到什么骨骼,也消化不了。 而恰恰崔渔的三昧真火火毒,绝对是天地间最强大的火焰之一,就算是太古也能慢慢炼死。 “融化了女魃血液,我必然可以武道修为突飞勐进,容纳更多的神血。”崔渔感受着体内不断波动的神血,天地间水脉之力源源不断汇聚过来,体内神力又一次恢复。 外界 两界山外 就在崔渔进入高台,玉台下的诡异之力撤退,女魃收敛浑身上下火毒的那一刻,小山头的南华老道士面色一变,忍不住摔了一下刍狗: “他娘的,井下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怎么干旱之力忽然停止了?” 第九十三章 神血是诡异? 南华真人有些郁闷。 他祭祀黄天,好不容易破了封印,可谁知大旱竟然停止了? 停止了??? 天下大旱停止,他怎么办? 天下苍生怎么办? 太平道的大计怎么办! ! “为什么?难道井下又有变故了不成?”老道士拽着胡须:“亦或者是和崔渔有关?” “我南华老仙为天下苍生殚精竭虑,可谁知命途多舛,竟然不断出现变数。果然,正义想要战胜邪恶是需要通过艰难险阻的。”南华真人捡起地上刍狗: “这是老天对我的考验,通往成功之路上的考验。为天下众生,为了美好的黄天之国降临世间,为了天下百姓人人如龙,摆脱大魔王周天子的压迫,我南华老仙义不容辞。”南华老仙站起身,正要往李家村行去,才要迈动脚步,忽然一道人影面色失落的自山下走来。 是虞! 南华真人放眼望去,只见虞不见崔渔,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崔渔和虞素来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现在怎么只有虞一个人来了?崔渔呢? 但还是强行按耐心中躁动,不动声色坐下。 虞来到身前对着南华真人一礼:“弟子拜见师尊。” “今日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南华真人问了句。 “回禀师尊,大哥闭关修炼了,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来。”虞低声道。 听闻这话,南华真人面皮一阵抽搐:果然和这个孙子有关!他就不能消停一会吗?又在井下搞什么东西? 可千万别坏了自己的计划。 “在井下?”南华真人问了句。 小女奴沉默不语。 南华真人苦笑:“坐罢,咱们开始修炼。” 就算心急,此时也急不得,还需等崔渔从井下钻出来后问个明白。 “天下大旱草木不生,如今数九寒冬,倒也不差这几日。”南华真人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那里有时间之力笼罩,他能怎么办? 井下 崔渔看着身前的女魃尸体,此时体内精气神已经恢复至巅峰状态,体内神血、共工神血的力量皆已经恢复。 然后下一刻崔渔不再犹豫,四滴神血力量轰然爆发。 “起死回生!” 崔渔一声呐喊,生死轮回之力交替,就见一道阴阳鱼向着女魃的指尖笼罩了过去。 死气退散,生机复苏,神圣的气息弥漫。 而此时女魃体内的那股浩瀚死亡之气似乎是察觉到了神圣的气机复苏,犹如勐虎扑食一般恶狠狠的冲过来,就要将神圣的力量彻底泯灭。 那一缕神圣的力量,面对无穷的死气实在是太微弱了,就像是无尽的黑夜对一只烛火。 眼见着那神圣的力量即将被死亡之力湮灭,崔渔整个人身躯开始不断颤抖,接着本命神通发动: “真水无相!” 共工的力量发动,下一刻就见女魃指尖内迸射出一股奇妙之力,一缕金黄散发着神圣气息凭空出现在了崔渔的手中。 这一缕神圣的气息实在是太过于微弱,细微到崔渔只能凭借其散发出的毫光,勉强察觉到他的存在。 “成功了!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心猿激动的围绕着崔渔打圈圈,眼神中满是狂热。 “成功了!确实是成功了!武道筑基就在眼前!”崔渔也是难掩心中狂喜。 不过崔渔早就心有准备冷静下来,转头看着到处乱撞的心猿,不由的奇怪:“之血对我有大作用,我该高兴是正常。可你高兴有什么用?” 崔渔没好气的问了句。 就差直接说:干你什么事? “那可是血液,我能不激动吗?”心猿脚步顿住,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崔渔:“等以后咱们刨出尸体,给他们都戴上紧箍咒,然后由我夺舍操控他们,无敌天下的路就在眼前。” 崔渔懒得理会心猿,而是发动炼铁手,直接尝试炼化手中的女魃血液。 炼铁手内三昧真火的火毒之力发动,只见火毒之力一卷,就将血液收纳了进去,然后投入熊熊火毒之中淬炼。 “太少了!” 崔渔感受着手掌内的女魃气机,不由的摇了摇头:“差的太多。就算血脉质量好,可数量不够也白搭。我要是能将手掌蜕变为真正的之手,到那时便可是万中无一的武道天才,可以逆伐高手。” 崔渔摆开架子,演练炼铁手,一边消化血液,一边汲取大地下的水脉之力,回复体内神力。 “神力回复速度太慢。单凭共工血脉,此时恢复四滴血液的力量马马虎虎,要是去恢复几百滴、上千滴的血液,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猴年马月。” 除非共工血脉也随之成长,到时候能号令的水脉之力也就更多。 可是这可是共工血脉,想要成长何其之难? 根本就是异想天开,那可是需要大量神血喂养的。有哪神血,崔渔早就成为半神了! 神血耗尽,崔渔就修炼武道,以血液改变炼铁手的‘极’,叫炼铁手诞生出更强大的气血,更强大的血液。 等到神血的力量恢复,崔渔就催动起死回生,不断从女魃的身躯内抽调出一缕缕神血,用来壮大体内的炼铁手。 一次 两次 三次 四次 五次 …… 伴随着一次次修炼,一缕缕微不可查的血脉之力融入右手,崔渔的右手内三昧真火的火毒似乎发生了某种莫名蜕变,竟然有了几分火焰的模湖形态,但却朦朦胧胧看起来并不稳定。 崔渔盯着手掌,他总觉得自己手掌发生了某种蜕变,但却说不清楚。 “血液融入其中,自然是蜕变了,现在蜕变的不明显,应该是之血不够。”崔渔滴咕了一声,走上前去继续施展起死回生。 之血不够?多么简单的事情,直接施展神通撸够了就是。 此地清净,渴了有不老泉,饿了直接物质转化出肯德基,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之血,崔渔实在是太满意了。 洞天之中不计年,崔渔在洞天内也不知修行了多久,施展了多少次起死回生,地上那到膝盖的不老泉水,被他喝到了脚踝。 而且他发现,女魃的血液似乎比共工的血脉要弱,而且是弱上很多! 共工究竟有多强? 崔渔没见过共工,当然不会知道有多强,但女魃有多强,他大概能猜得出来。 女魃为了镇压体内尸祖祖咒,对抗玉石下的诡异侵袭,周身无意间泄漏出的能量,就能影响了整个神州大地,将整个神州大地水脉都镇压了下去,你说有多强! 可是强如女魃,其血液面对着共工血液,依旧差了一个量级。 亦或者,不是一个量级,而是不知道多少量级。 女魃的血液与共工血液上的差距,是质量上的差距,就像是豆腐和钛合金那么大。 石窟之内 崔渔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施展了多少次起死回生,只觉得昏昏暗暗的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石洞内本来就没有时间的概念。 崔渔不知道施展了多少次起死回生,只是右手似乎已经蜕变完毕,骨骼上多了一道道莫名其妙的先天图文。 那图文神妙,似乎蕴含着天地至理。 而在崔渔的右手手掌内,某一刻某一缕女魃血液融入崔渔的手掌后,炼铁手的火毒在接受了那一缕神血之后,竟然蓦然一变,精气神在那一刻极致蜕变,虚幻的火毒凝聚为实质,一缕微弱的火苗劳宫穴内忽然出现,然后火苗蔓延,转眼间煅烧崔渔整个手掌的骨骼、血肉、肌肤。 疼! 极致的疼! 一股难以想象的疼痛,疼的崔渔大脑晕厥,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崔渔已经变成异人,可是依旧难以忍受这股疼痛晕厥过去,可以想像一下,这股疼痛究竟达到了何等地步。 那股火焰在燃烧着他的左手肌肤、淬炼锻造他的血肉。 那种感觉就像是将一块烙铁放在篝火中熊熊燃烧。 不是那火焰在锻造崔渔手掌,而是火焰在改造崔渔的手掌适应自己的特性。 一缕缕诡异的符文在火焰中诞生,悄无声息间烙印在崔渔的手掌骨骼上,细密的火焰在骨骼上闪烁。 同时炼铁手功法自动运转,似乎配合那火焰改造,使得崔渔的手掌发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变化。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崔渔悠悠转醒,再睁开眼时,手掌的疼痛已经消失。 细看右手,却不见任何变化,右手依旧是右手,没有丝毫改变。 但崔渔劳宫穴内的火毒,却发生了一种独特变化,化作了一缕莫名火焰。 【火焰名称:三昧真火。】 【注释1:以旱魃火毒培养三昧神砂,在三昧神砂上重新点燃而出的三昧真火。】 【注释2:此火乃是精、气、神炼成三昧,养就离精。】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三昧真火?”崔渔看着眼前金手指的信息,露出一抹若有所思。 自己修行炼铁手,以炼铁手吸纳了三昧真火熔炼过的铁砂,然后吸纳了铁砂中残留的火毒。 三昧真火乃最为奇特的一种火焰,生生不息遇水不灭,虽然铁砂中的三昧真火灭了,但三昧真火的火种却依旧存留。 然后旱魃本身就是火焰之法则,崔渔以旱魃血液培育火毒,竟然将三昧真火重新培育了出来。 此时崔渔手掌中的火毒之力,已经彻底转化为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是什么? 自家劳宫穴内的三昧真火虽然微弱,但却也依旧具备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在关键时发挥翻盘的作用。 经过三昧真火的煅烧改造,崔渔的炼铁手的武道筑基算是暂时成了。 武道筑基完成了! “南华说错了!南华说错了!武道筑基,其实是另外一条武道之路!”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崔渔心中无数念头流转。 唯有亲身经历,才会知道什么是武道筑基! 可不单单是将的骨骼融入身躯内,更是将的法则融入体内,化作:武道神通! 比如说崔渔的三昧真火,就是武道神通! 武道之境,第一重天是‘入极’。第二重天是‘脱胎’。第三重天是武道天人。第四重天是武道法相,亦或者称之为武道元神。 武道第一重天不必说,就是吞服灵药,用血液、密法刺激窍穴,将某一器官练到极致,蜕变为‘极器’,在用‘极’诞生的‘炁’反哺气血。 气诞生,滋润血。血滋润筋,筋弹出劲,锤煅骨头,刺激骨髓蜕变。 全身蜕变之后就是先天。回归母胎重塑身躯状态。 这就是武道第一重天。 但是在重塑回归母胎状态之前,有一次最大机缘,就是武道筑基,可以夺取天地万物的法则融入身躯,在回归母胎状态中的时候,彻底将那法则融为己用。 这才是武道筑基的最大区别! 武道筑基会诞生大神通! 与崔渔物质转化、颠倒阴阳一样的大神通! 而且! ! 崔渔发现了自己体内又多了一缕神血! ! 不错,是一种全新的神血! 不同于共工的神血!不同于系统赋予的神血!那是一种属于‘火’之力量的神血。 是神血! 虽然属性不同,但性质却一摸一样。 不过此时那股力量却在共工真血的淫威下瑟瑟发抖。 此时共工血脉跃跃欲试,露出来一抹贪婪,似乎随时都能扑出去将那血液吞噬。 崔渔连忙收敛共工魔血,可是伴随着共工魔血收敛,那一缕‘火’属性的神血开始‘得瑟’了,竟然直接向着自家无属性的系统神血扑了过去。 张开狰狞爪牙,想要将系统赋予的无属性神血吞噬掉。 无属性神血瑟瑟发抖,拼了命的逃遁。 崔渔看的无语,感情自家无属性神血是香饽饽呗?可以滋润天下所有属性的神血? 眼见着二神血你追我赶,不断在血液中冲突,崔渔想要阻止,但那火属性的神血性格太烈,竟然忤逆桀骜,竟然违抗崔渔的命令,那神血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根本就不理会崔渔指令,只是拼了命的追逐崔渔体内无属性神血。 第九十四章 解析神魔躯体 “我的神血我竟然不能控制?”崔渔眉头皱起。 通过起死回生的反应,他似乎察觉到那火焰中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朦胧意志。 不知为何,面对那股意志,崔渔心中升起一股莫名不安。 与系统赋予的共工神血绝然不同!共工神血自己指挥如臂,完全没有障碍。 但是武道筑基的神血,竟然有属于自己的意志? 崔渔毛骨悚然。 那无属性神血似乎是知道逃无可逃,竟然直接撞入共工神血内,被共工的魔血吞噬。 那火属性神血紧随其后,来不及躲闪,也一头撞了上去,被共工神血吞噬。 伴随着共工神血吞噬了那火属性神血,崔渔不知为何,心中竟然一片安详,前所未有的宁静。 “武道筑基怕是有问题!”崔渔心中暗自滴咕。 然后回想起自家武道筑基得来的神通三昧真火,没有了火属性神血,三昧真火如何催动? “不对啊,我的神血是无属性神血,也就是说我的血液可以转化成任何一种神血,催动三昧真火自然也没有问题!”崔渔心思透彻,然后下一刻汲取水脉之气,体内无属性神血诞生,崔渔劳宫穴内武道符文激活,一个蜡烛大小的三昧真火在劳宫穴上亮起。 “果然成了!只是我现在的神血之力太少,只能点起蜡烛大小的三昧真火。”崔渔看着手心中的三昧真火,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除了当蜡烛?还有什么用? 烧人? 这么小的三昧真火,烧的死人吗?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有神通之力的!也是有神血的!我体内的神血、神通绝不是独一份。”崔渔看向高台上的女魃: “也是,这个世界是有神灵存在的,怎么会没有神血?我抽取的女魃体内不就是神血?共工魔血不也是神血?” “而且,神血还能通过武道筑基,或者是一些别的办法获取。只是李家村太小,我没有机会见到罢了!”崔渔整个人忽然冷静下来,那一点点膨胀瞬间消失: “这个世界很危险啊!别人也有神通,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还得卷啊!但是我有系统,有诡异之力我就能转化神血,看我不卷死你们!” 毫无疑问,这个世界是有神通的,就先天神灵都有,更何况是神通? 尸祖那等存在,就连金手指都无法及时反应过来,可见这个世界的可怕。 “我的金手指是不是我觉醒的天赋异能?”崔渔若有所思,心中充满了好奇。 不过这个世界,倒真是很可怕,可怕到了极点。 “这个世界的修士有神通之力,也有神血之力,也不知道与我比起来有何差别。还有祖血,异能者血脉。有时间去问问南华老道,或者去问问宫南北。”崔渔若有所思的道了句。 “我现在已经重新孕育身躯内的气机,接下来就是踏入武道第二重天。” “人之力极限是十二万九千六百斤,这是指武道筑基,修炼到大成状态之后,单凭肉身之力。一斤不能多,一斤不能少。” “武道前三重天:极、脱胎、天人,这三个境界是人之力修炼,增长力量的过程。超过这三个境界,人身之力在难增加半分。”崔渔心中闪烁出关于武道境界的解析。 根据筑基之物的不同,增长的力量也就不同。 武道筑基,极限是十二万九千六百斤。 极,锤锻筋骨皮,若能融入法则洗练骨骼,可获得三万斤的力量。 脱胎,虽然说是脱胎,但主要还是以五脏为主,六腑为辅。人身躯五脏分别蜕变,共计五次。若能武道筑基,每一次五脏蜕变,可获得一万斤的力量。 六腑洗炼,若是武道筑基,每次可增长三千二百斤左右的力量。共计一万九千六百斤,一分可不多,一分不可少。六腑洗炼太难,而偏偏增长的力量又太少,所以许多人直接放弃洗炼。而是直接选择接引精气神三花。 毕竟只要不是武道筑基,大家洗炼的效果肯定得大打折扣,增长个一千斤的力量,反倒是还不如去直接修炼精气神三花。 五脏蜕变,就是脱胎境界。 如果说‘极’锤锻的是人身上的筋骨皮,脱胎修炼的是五脏六腑,那么天人修炼的是精气神三花。 筋骨皮的强弱,决定了精气神的强弱。 若能将法则洗炼入精气神三花中,精气神三花就可以引动天地之力加持。 一朵花开,肉身完成一次蜕变,增长一万斤的力量。 三花蜕变完毕,便是三万斤的力量。 不过实际修炼中,大家选择武道筑基的物品不同,往往会大打折扣,很多人选择的蜕变之物太过于弱小,根本就没有那么强的力量。 人之力极限是一万两千六百斤! 若不武道筑基,就算是修炼到精气神三花盛开,也就是一万两千六百斤的力量。 修炼之道,环环相扣。 一步强,步步强! 五脏六腑、筋骨皮的强大,也同样决定了人精气神的强弱。 毕竟人之精气神与身体素质分不开。 而三花的强弱,也决定了接引天地之力的强弱。 “武道筑基之前,我顶多也就是三千斤的力量,如今武道筑基,法则的印记洗炼入我的身躯内,我现在双手一挥具备了三万斤的力量。”崔渔站在台上,整个人感觉直接鸟枪换炮。 似乎就连这苍穹都能掀翻,台一脚都能跺碎。 “怪不得人人都追求武道,果然是不可思议的力量。三万斤,已经非人了!”崔渔若有所思。 但是伴随着肉身的强大,转化铜皮铁骨所需要的神血力量也随之增加。 不过现在崔渔根本就不在乎血液的消耗。 “不如直接刺激五脏,开始五脏蜕变。”崔渔站在台上,下一刻拉开架子,调动周身气血,缓缓向五脏内灌注了去。 五脏得了沾染法则血液的滋润,整个五脏悄然间发生某种微妙变化。 “五脏六腑蜕变靠的是养,用带有法则的血液去滋养。但是有呼吸法,可以加快这种速度。”崔渔回忆起炼铁手的呼吸法,然后眉头皱起来: “石龙传我的炼铁手有很大问题啊,刺激五脏的法门该不会也有问题吧?” 崔渔想到这里吓得一个哆嗦,本来正要运转的呼吸法,忽然间停了下来。 “呼吸法有点不对劲。”崔渔有些惊疑不定。 石龙传我的呼吸法有问题? 难道还要去找石龙?找石龙索要呼吸法? 崔渔脑子里回忆着当初石龙传授的呼吸法,然后默默运转呼吸,以呼吸去催动血液,按照某种规律洗刷心脏。 小半响后崔渔停下动作,或者说是停止了呼吸法的修炼:“这呼吸法不对劲。” “还是说石龙本身的呼吸法就有问题?”崔渔想到练功把自己练废了的石龙,也分不清是石龙故意传授自己错误的法门,还是说石龙自己练的都是错误的。 “我有起死回生,确实是可以不断尝试,但要尝试多少次?”崔渔鼓荡呼吸法,体内气机不断震动,只觉得伴随着呼吸节奏,体内气血反倒是不如自行流转畅快,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淤堵之感。 而且伴随着呼吸法的催动,那血液一淤堵,身上的毛细血管此时轰然裂开。 甚至于周身动脉都被那强大的气血撼动的摇摇欲坠。 “找个机会把石龙的炼铁手原版秘籍夺过来。”崔渔停下修炼。 呼吸法有问题,自然不能再继续修炼。 现在没有无穷诡异之力供给,他也不想浪费神血的力量。 “石龙按照现在的情况,早晚都要老死。等他老死,武馆内谁还能挡我?”崔渔嘴角露出一抹得意。 目光一转,看向了高台上的女尸。 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然后看向女魃的尸体,就见女魃依旧还是那个女魃,只是左手食指上的黑色斑块,已经尽数消失,诅咒之力竟然被崔渔的起死回生给硬生生的磨去。 崔渔施展了多少次起死回生? 他不记得了! 只记得只要自己体内的神血圆满,就会施展起死回生之术,用来壮大自家体内的炼铁手。 生死轮回之力,本来就是死亡的克星。 细看女魃左手食指,晶莹剔透富有光泽,甚至于在轮回之力的不断洗练下,流露出勃勃生机,就好像是复活了一样。 “可惜,女魃已经死了。”崔渔摇了摇头。 伴随着炼铁手的不断蜕变,神血的不断衍生消耗,崔渔体内此时已经足足可以容纳十八滴神血! 是十八滴,不是十八缕。 神血的不断消耗、汇聚,本来就是淬炼的过程。 再加上崔渔得了血液,武道开始蜕变,困了许久的武道境界终于又一次开始提升。 “极蜕变完成,接下来就是极诞生出更强大的血液滋润全身,重新洗炼经脉骨髓,时间有点长,绝非一蹴而就。”崔渔嘴角挂着笑容。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就像是一个孩子吃钙片,也不能立即长高十厘米一样,要潜移默化慢慢的来。 “不知道此时我的武道筑基能增加多少力量。”崔渔看着女魃尸体,眼神中露出一抹遗憾:“可惜,女魃身躯金刚不坏,我要是能将女魃的整个尸体练入体内,到时候怕是能直接获得部分之力。” 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惋惜。 他的修为还是太低了! “我现在有十六滴神血,不知能不能破开女魃的防御。”崔渔抚摸着女魃手指,那一根手指就像是玉石,滑熘熘的充满弹性,丝毫不像是死人的手掌。 “我要是将她的手指变成豆腐切下来,然后练入我的身躯内……。”崔渔的一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然后看向女魃:“魃啊,你不会介意的对不对?你这根手指,我只是借来用用,反正你已经死了,你用不到了。” “你要是不同意,你就吱一声。你不吱声,我可就代表你同意了。” 崔渔滴咕着施展神通,物质转化悍然发动,向着女魃手指落下去。 物质转化落下,崔渔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只是他希望的奇迹依旧没有出现。 “可惜了!”崔渔抚摸着女魃手指,来回观看摇摆:“要是能斩下女魃手指,我的武道修为肯定能突飞勐进。” “不对啊!”攥着女魃手指的崔渔忽然愣住,脑子里一点点灵感闪烁,呼之欲出但却始终无法点透。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似乎没把握住。 “不对!不对!”崔渔呆愣在原地,抚摸着女魃手指,半响后勐然一拍脑袋: “我知道了!我可真的是猪脑子。” “我要是能解析了这种材料,那是不是以后就有了之躯?”崔渔脑子里一道念头闪烁,然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身躯急剧颤抖。 他想到了捷径! 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是不是就在眼前了? 果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就算他斩不下女魃身躯,但只要能解析了女魃身躯内蕴含的奥秘,是不是日后只要有足够能量,他就能塑造出女魃的血肉? 想要女魃的肉何须斩落下来? 自己的指物化形直接塑造不好吗? 别的不说,就是将女魃这铜皮铁骨粘贴复制了过去,自己是不是以后可以直接将身躯转化为躯体? 崔渔整个人都来了精神,思路一转变,整个人的前景就立即打开了。 砍不下来女魃的手臂,那自己以后直接塑造是不是就行了? 甚至于日后与人争斗,直接将手臂转化为之手? 到时候还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崔渔的格局打开了,攥住女魃的手指,指物化形不断解析着女魃手指信息中的隐秘,解析女魃肌肤、血肉蕴含的信息。 然后崔渔武道也顾不得修炼,整个人直接陷入了顿悟状态。 要是能把自己全身的肌肤都转化成状态,到时候自己能不能直接一步到位,化作真正的先天魔神? 天下间还有谁能打破自己的防御? 第九十五章 褒姒 洞内时间悠悠不计年 外界 李家村 吴广头戴斗笠,面无表情的走在小村庄内,一路上径直来到了崔渔家中,看着崔渔家中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口。 “呵呵,天助我也,果然少了许多麻烦。”吴广笑着从宽大的黑袍下抽出一只玉佩,以及零零散散的金子,还有一些米茸的贴身之物,然后笑容阴冷的打量一番,在院子里将大水缸挪开,拿起旁边的铁锨挖了个坑,然后将东西随便在床上扯下一块布皮包裹着,埋进去。在填上泥土,将一截玉佩的绳索露出来,将水缸盖上,只留下五毫米粗细的线头,毫不起眼的贴在水缸边缘。 “成了!简直完美!米茸来找崔渔理论,崔渔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于是暗中设计劫杀了米茸,并且将米茸身上的财物都搜刮起来。崔渔杀了米茸,米斗要是没有动作,米家威信必定大打折扣。到时候我在暗中推波助澜,不怕米家不和崔渔死磕。”吴广拍了拍手,将身上泥土抖落: “米家可是和陈家不同,陈家底蕴被屠戮一空,面对崔渔自然毫无还手之力。米家可是保持巅峰战力呢。”吴广面色得意,几个起落已经跳跃无踪。 且说吴广一路回到大梁城,进入唐周府上。 “都办妥了?”唐周问了句。 “要是没有差错的话,崔渔和米家必定死磕。那日崔渔交手我也看到了,他虽然厉害,但却有个致命弱点,那就是惧怕群殴。只要有人能破了他的钢筋铁骨,到时候想要弄死他并不难。他那种手段很厉害,但他修为太低,消耗起来必定很严重,根本就支撑不了几次。”吴广姿态很低,就像是一个奴才,端着冰镇荔枝的托盘,供唐周不紧不慢的吃着。 见鬼的简单! 要不是自己触及武道四重天的门槛,还有弑神枪,那日就交代了! 但是在唐周面前,他也不敢往厉害了说。 而且,人数也确实是崔渔的破绽! 否则当日屠杀陈家,也不会那么笨拙。 “我要想个办法,将唐周坑进去,然后叫太平道弄死崔渔!到时候我将崔渔孕育弑神枪!当然,要是能趁机偷袭了唐周,夺了唐周本体,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崔渔虽然厉害,但绝不是唐周的对手!” “崔渔必须死,而且死的越早越好,绝不能拖拖拉拉的拖延下去。”唐周吩咐了句:“只要你将崔渔弄死,我就给你一场大造化。” “大造化?”吴广诧异的看着他。 “听人说崂山朱悟能老祖的寿数要尽了,这老货为了渡劫,四处寻求灵药。据说已经派人求到了大内深宫,朝廷已经向大林寺施压,叫大林寺贡献出一枚万劫金丹来。”唐周笑眯眯的道。 “万劫金丹???”吴广愣住,然后身躯震动,整个人激动的呼吸都紊乱了。 吴广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他幼年时期离家,被异人收为徒弟,行走江湖十数载,走南闯北周游大周列国,绝不是没有见识的人。 尤其他那位师傅,更是一位极其厉害的人物,十年来他见过自家师傅的手段,当真是厉害到了极点,他绝不是没有见识的人。 他年纪轻轻就修行至武道第四境界门槛,背后的势力可想而知。 万劫金丹那可是自家师傅也要眼馋的好东西,乃是大林寺镇寺至宝,据说只有三粒。 “大林寺舍的拿出来?”吴广看着他。 “呵呵,周天子亲自下令,大林寺岂敢违背?”唐周冷冷一笑。 大林寺外 高山之上 老道士朱悟能坐在蒲团上,一双眼睛看着天空中的云卷云舒,眼神中露出一抹焦躁。 “师傅,事情已经办妥了。”此时山间一道轻灵红光闪烁,几个呼吸间跨越万里时空,降临于老道士身前。 女子身躯飘忽,犹若一缕烟雾,看起来十分独特,显然不是真身降临。 “办妥了?周天子果然要大林寺进贡万劫金丹?”朱悟能眼睛亮了,连忙站起身。 “那昏君,还真以为自己是苍天之子,唯我独尊了。也不知道堂堂大周王室,怎么会出这么一个蠢货。”红衣女子嗤笑一声,话语中满是不屑。 “妥了,有了万劫金丹,为师必定度过灾劫,彻底蜕变为太古天蓬。自此后长生久视,万劫不老。到那时为师定会将你救出火坑。”朱悟能指着红衣女子起誓。 红衣女子闻言悠悠一叹:“弟子在大内深宫呆久了,那里也不想去,出来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希望师傅证就长生大道后,跨入鬼门关,渡过那千古以来无人能渡过的罗浮弱水,将我父母的魂魄从十八层地狱内救回来。” “这世上真的有十八层地狱吗?”朱悟能问了句。 “大内深宫史书记载,无量劫前有天宫地府,维持天地法则运转。大周王室的老古董更是寻得一件太古遗物,欲要在暗中重新组建天庭。既然有天庭,那必然也是有地府的。李斯与大周老古董、酆都大帝已经开始修建小地狱。”褒姒回了句:“若没有地府,就当弟子答谢师傅恩情。” “只是万劫金丹虽然离开大林寺,但必然会有高手护送,想要从大林寺的高手中抢走万劫金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林寺据说与极西大雷音寺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乃是昔年大雷音寺传来的道统。那万劫金丹乃是大雷音寺随经文一道传来,用来镇压大林寺气数的无上至宝!大林寺必定派遣无数高手护送,乃至于请动极西之地大雷音寺的高手也说不定!”红衣女子眼神里露出一抹担忧。 “呵呵,为师自有算计。大林寺虽然高手如云,但也架不住觊觎的人多。为师已经暗中联系到了魔门高手,以及崂山高手、还有几位强大的诡神、大妖,到时候大林寺就算三位高僧齐出,也休想抵挡。” “那可是万劫金丹啊!据说得自于法界兜率宫中。”朱悟能眼睛里露出一抹神往。 女子闻言点头,过了片刻后才道:“镇魔司诏令已经传下,朝廷点名要师傅前往大周王庭服役,师傅可要小心些,最好寻一弟子,代替您前往。” “镇魔司吗?这群狗娘养的,根本就不将天下修士当成人。现在天下诸神与练气士皆被这群血脉者奴役,大家早就不满了。”朱悟能破口大骂: “老子都要万劫长生了,凭什么去给他服役?” 红衣女子不语,只是静静的站在哪里,一双眼睛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骂完了,才看向红衣女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云华仙子的下落有了吗?”红衣女子问了句。 “你打听到了云华仙子当初从大周王庭带走的至宝了?”朱悟能眼睛反光。 “据说是一盏灯!天地间的第一盏灯!诞生于开天辟地之前,乃是大周王室的底蕴,镇压气运的至宝。”红衣女子看向老道士: “这盏灯关乎重大,乃大周三宝之一,是大周王室克制天下诡异的底蕴。大周王室虽然以密法与天下签订鬼神契约,但却也只是约束,并无制衡之力。而宝莲灯却弥补了那契约的不足。” “开天辟地之前的至宝???”朱悟能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这要是能获得至宝,岂不是可以横扫大周王庭了? 甚至于推翻大周王庭都有希望了? “据说云华仙子携带宝莲灯进入了两界山,然后被神秘练气士掠走,自此下落不明。”朱悟能呼吸有些急促。 “两界山?不行!绝不能去!就算有宝莲灯,也绝不能去!”红衣女子勃然变色,似乎两界山内有大恐怖。 “这次若能夺取万劫金丹,那也就罢了。要是不能夺取……只能前往两界山走一遭了。”朱悟能贪心动了: “就赌这一把。赢了,万劫长生。输了,万劫不复。” “师傅! !我和你一起去! !”红裙女子声音里满是坚毅。 “不行!你是我最后的传人,纵使是我死了,你也要将崂山道统传下去。”朱悟能摇头:“况且,你师傅我赌了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输过。”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红裙女子不语,半响后才道:“回去后,我就进入大周藏书阁,继续探查其中关于两界山与云华仙子的资料,师傅还需等我一年半载。” “一年半载,我等得起。况且最近与南华那老家伙论道,修为也有所增益。”朱悟能笑着道。 “师傅,当年云华仙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红衣女子问了句。 “这是一场阴谋!针对大周王室的阴谋!”朱悟能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才压低嗓子道:“那勾搭云华公主的杨郎君,其实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怎么会有机会勾引云华公主?还迷了云华公主的心智,叫她盗走了大周三宝之一。” 说到这里,声音更低:“要么是太平道出手,要么就是魔门。当然,那群诡异也肯定参与其中。” 听闻朱悟能的话,少女童孔一缩:“形势已经到这般地步了吗?” “呵呵,当年周文王诓骗天下诡异签订‘正一鬼神盟约’,叫天下诡异都为大周王室打工,诡异早就对其恨之入骨。三百六十五路鬼神,早就恨不能将大周王室所有血脉连根拔起,可是他们不敢!大周太强了!前有姬昌证道圣位,后有武王姬发武道通神,铸就武道根基。还有三宝镇压气数,更有无数血脉者支持,练气士与诡异也不得不低头做小。” “练气士与诡异本来是想要相助文王推翻大夏,然后与大周共天下,可谁知中了姬昌算计,全都沦为了大周附庸。”朱悟能嗤笑一声: “这些家伙,不拘人王管束,本想着推翻人王天下自由,可谁知竟然遇见了一个更狗的姬昌,好一番表演,将所有人都给坑了。”朱悟能摇头晃脑。 能不恨吗? 他都快要长生不死了,面对大周王室的一纸征招却也不得不到处东躲xz,他容易吗? 他也很憋气啊! 但是他没有办法啊! 大周太强了! 或者说血脉者太强了! 人家成长十几年,比得上你修炼千年,就问你顶不顶得住? 拿什么顶? 用命去顶吗? 实在顶不住啊! “天下苦大周久已。”红裙女子微微一叹。 “师傅,弟子告退了。”红裙女子对着老道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褒姒!” 眼见红裙女子就要从天地间散去,老道士忽然喊了一声。 “师傅可是还有何吩咐?”褒姒脚步一顿。 老道士略作犹豫,勐然一把插入心脏,下一刻却见一缕璀璨到极致的光华在老道士的手中出现。 光明微弱,但却不可直视,似乎比天空中的太阳还要耀眼的多。 “不灭胎光!”褒姒看着那光芒,一字一句童孔急剧收缩。 不灭胎光乃是先天神灵胎死腹中而成的至宝,只要获得不灭胎光,就等于多了一条命。肉身被斩杀,灵魂可以与胎光融合,化作先天神圣,掌握天地法则权柄。 不等褒姒说完,老道士随手一推,那光芒已经没入褒姒的身躯内,与褒姒整个人都融为一体。 “师傅,这可是你当年冒着九死一生的大危险,活活炼死了大荒一位先天神灵而成的,一直被您视作最后底牌,怎么给我了?”褒姒面色动容。 “我要是能渡过劫数,到时候长生不死,要这胎光也没用。我要是渡不过劫数,化作先天神灵还不如死了。就怕连化作先天神灵的机会都没有!”老道士说完懒洋洋的闭上眼睛,靠在青石上,拿出饼子啃了起来: “去吧去吧,未来咱们这一脉的道统,可是要靠你了。” 褒姒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老道士,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最后深深一拜,化作红光消散在天地间。 褒姒走了,老道士却留了下来:“老祖我其实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在暗算我,竟然将我送往镇魔司的替身给活生生的弄死了。害得道爷我现在被人通缉!现在想来,当初那个小子,慌里慌张的绝对有大问题。可惜老祖我常年打雁,不曾想竟然被雁啄了眼睛。就算和那小子没关系,那小子也绝对有问题。等老祖我渡过长生劫数,非要好生的去问问不可,就算上天入地也要将他给挖出来。” 朱悟能骂骂咧咧,他招谁惹谁了? 他不过是只想长生不死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莫不是我的劫数已经开始了?那小子就是我的人劫?”朱悟能挠了挠头。 第九十六章 七箭咒杀,咒杀吴广 李家村外 直至天黑,火把在村头点燃,然后就见一群人着急忙慌的自村子外赶来,惹得村子内鸡飞狗跳,一群人此时上前将崔渔家中团团围住。 “大爷,崔渔不在家。”有米家武士上前汇报。 “崔渔父母呢?”米斗声音冰冷。 “都不在家,一个鬼影都没有。”武士道。 “搜!给我搜,务必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米斗吩咐一声,众人开始将崔渔家中翻箱倒柜的寻找。 有人怀中抱着一只狸花猫,轻轻的拍了拍狸花猫脑袋,只见狸花猫轻轻一跃,跳上房梁在屋子里转悠一圈后,径直来到水缸前喵喵的叫唤。 不需吩咐,有人上前挪开水缸,随意用刀子挖了三两下,就将包裹戳了出来。 抖开包裹,借助火光,那武士大惊失色:“大爷,是五爷的东西。” 米斗跳下马一步上前,一把将玉佩等物夺过去,借助火光一一分辨,然后面色冷厉:“果然是五弟的东西。” 正说着话,又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大爷,不好了!不好了!五爷的尸体在米家村外被发现了。” “什么?”米斗身躯一震,手中玉佩化作齑粉:“速速准备五谷丹。” “大爷,没用了!五爷的头颅被人斩了下来,五谷丹救不活了。”武士声音悲愤。 “是谁?是谁杀了五弟?竟然如此狠心,将他的头颅斩下来。”米斗一声怒吼,声震数里,打破了黑暗的沉寂。 “尸体呢?尸体呢?”米斗声音悲愤,犹若一只受伤的勐虎。 “快,将五爷的尸体运过来。”武士招呼着,一群人抬着架子,架子上盖着白布来到篝火前。 米斗身躯震动,上前一步揭开白布,然后一声凄厉的哀嚎传遍整个村落:“五弟!五弟!” “是谁! !是谁如此残忍,手段令人发指,竟然连个体面都不给留。”米斗声音怒气冲霄。 “还能有谁?五爷是来见崔渔,贴身之物也在院子里发现,必定是崔渔做的无疑。”有米家武士在旁边冷冷的道。 “传我命令,给我找到崔渔,我要将他五马分尸。我倒要看看,钢筋铁骨是不是真的刀枪不入!”米斗怒火冲霄,拿起一旁火把,随手将崔渔的草庐点燃,看着黑夜中的熊熊大火,米斗须发皆张眦目欲裂: “来人!来人!” “大爷!” 众位武士齐齐应喝一声。 “屠村!给我屠村!既然五弟死在小李村,我就要小李村为他陪葬。”米斗声音中杀机盎然:“给我屠村!鸡犬不留,不能看到一个活物。” “是!”众位武士面色嗜血,手中长刀出鞘,一个个杀气腾腾。 “大爷不可!”一旁的金尚早站出来,此时面色慌张的劝阻。 “你要阻我?”米斗杀气腾腾的看着金尚早,手掌攥着长刀,整个人杀气腾腾。 “大爷,可不敢屠村,李家村是项家产业。”金尚早低声道:“万一项家问起来,大爷如何回话?” “如何回话?大不了赔一些牛羊罢了,这点财产我米家还赔得起。” 米斗声音冰冷。 “大爷的目的是要杀死崔渔,为米五爷复仇。可您要是屠了这个村庄,崔渔还会回来吗?”金尚早声音恳切: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大爷,崔渔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两界山那么大,他要是钻入两界山,咱们去哪里寻找?倒不如留着米家村,暗中派遣探子监视。那崔渔躲入两界山,终究是需要盐巴、衣服等物资,需要出来和村民做交换。” 米斗闻言一愣,怒火逐渐冷静了下去:“你说的到未尝没有道理。” “派人将五爷的尸体带回去,另外控制了村子里的村民,暗中给我监视崔渔。一旦发现崔渔踪迹,立即给我汇报。”米斗声音冰冷的翻身上马。 “是!”众位武士恭敬的道。 米斗看向金尚早:“你很不错,怪不得五弟会留你在身边,回去后去我身边做个管事。” 说完话驾马离去。 米家众人听闻这般话语,具都是面带羡慕之色,一个个眼神中充满了妒忌,但却也不敢多说,而是向着村子里冲去,连夜控制住村子中的百姓。 井下 虞傍晚自山上赶回,看着石室内的油灯,一个人坐在油灯前呆呆的出神,暗中为崔渔祈祷。 忽然此时外界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 虞掌握音波,对外界动静最敏感,此时自古井下耳朵一动,然后面色一变:“是来找主人的?看来我出门要小心一点了。” “主人啊主人,希望您一切都顺利。否则……” 虞的眼睛缓缓闭上,否则什么她没有说出来。 台上 崔渔又一次耗尽神血,然后站在台上,开始琢磨自家神通,最终目光落在了钉头七箭上。 “我施展钉头七箭,就会增强尸祖的力量。尸祖的力量增强,夺取女魃尸体的速度就会增强。也就是说,我施展钉头七箭,就等于相助尸祖夺取女魃的尸体。而且我施展钉头七箭,尸祖的力量在冥冥中也会变强,到时候尸祖就可以再次跨越时空侵袭我。若无准备,我必然抵挡不住!”上次还是多亏了一口甘露,阻挡了尸祖一个呼吸,给了金手指反应的时间。 然后崔渔脑袋瓜子就开始转悠了:“我要不要施展一下钉头七箭书?大致估算出每次施展钉头七箭书为尸祖增加的力量?” 要是不知道增加的量,胡乱施展钉头七箭书,万一真叫尸祖某一日活了过来怎么办? 到时候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想做就做,崔渔觉得自己反正在洞窟内无聊,可以试试钉头七箭书。 目标人选就成了问题。 “就吴广吧!”崔渔思来想去,目前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就是吴广。 “吴广的武道修为绝不仅仅像外界传闻那样才跨入三重天,否则我的指物化形怎么会失效?定海神珠十万斤的力量都没有将他给敲死?这狗东xz的可真深!万一日后来偷袭自己,也是大麻烦!不如趁早弄死!” 崔渔开始准备法堂,准备钉头七箭的事宜。 只是在准备法堂的时候,崔渔才发现,钉头七箭书并不是向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钉头七箭书,一共分为两个部分。 一个是稻草人的仪式,还有一个就是‘七箭’‘书’。 “七箭,竟然需要太古扶桑树枝。书嘛,需要一种能承载因果的先天神灵老皮。”崔渔不由得有些丧气。 “七箭有点难搞,我没见过扶桑树枝,怎么转化?不知道太古扶桑与普通扶桑有什么区别!” “至于说先天神灵的老皮……。” “我去哪里找古老先天神灵的皮子?就算找到先天神灵,我还有本事剐下来不成?除非那先天神灵死掉了……咦,死掉了?死掉了?” 崔渔勐然转身,看向台上的女魃。 “我可以尝试一下女魃的皮子。” 这不就是现成的先天神灵? “只是女魃就算安静的躺在这里,我也刮不动啊!” 崔渔向着女魃硬邦邦的皮子,整个人不由得头大如斗。 自己刮女魃皮子?刮得动吗? “我倒是傻,可以物质转化啊!我现在也解析了女魃的一点皮毛信息,制造一个伪劣的先天神灵皮子,不难吧?” “有了女魃的皮子,先将吴广的灵魂咒过来再说!” 就算没有先天扶桑木炼制七箭,也要先出手将其魂魄拘来。 “最先要解决的是神灵老皮,只要有神灵老皮,就能将吴广魂魄拘来。” 崔渔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张白纸,然后伸出手去,伴随着物质转化,脑子里闪烁出女魃的肌肤,崔渔手中的纸张颜色开始变化。 二十四滴神血耗尽,崔渔看着手中一毫米的皮子,不由得愣住。 成功了!但又没成功! 皮子上是流转着一丝丝先天神圣的法则气息,但是怎么看也和女魃的皮子差了十万八千里吧? “应该能行吧?”崔渔拿着一毫米的皮子,心中迟疑不定。 好歹也同样流转着神圣气息,这虽然不是神圣皮子,但吴广也不是大罗金仙啊? “这么转化下去,怎么也要个几日的时间吧?” “不管能不能成,先试试再说吧!” 七日之后,崔渔手中已经多了一块厘米大小的皮子。 怀着忐忑的心情,崔渔面色严肃的拿出毛笔,扭扭曲曲的文字就像虫子爬一样,暗中默诵口诀,想着其中关窍,然后写下了两个两个大字:吴广。 钉头七箭书有三个关键:钉头、七箭、书。 第一个关键就是:书。 天下间叫吴广的有千千万,如何能不咒错人? 所以书是定位导航。 写好吴广的名字,按照独特的顺序,将皮子折叠起来,然后塞入稻草人的胸腔内。 然后就是布置法台。 崔渔将稻草人在祭台上摆放好,然后头顶点燃一盏灯,足下点燃一盏灯。 灯火一亮,诡异恐怖的气氛立即在小屋内涌现,一股难以言述的氛围在小屋内升起。 “卧槽!你在搞什么东西!感觉很恐怖的样子!”心猿不知何时从女魃身下的石台钻了出来,面色惊疑不定的看着崔渔,整个人狼哭鬼嚎一声,远远的退避开,眼神中满是惶恐。 没有理会心猿,崔渔踏罡步斗,书符结印焚化。 下一刻冥冥中一股诡异的气机骤然出现在屋子内,屋子内响起一道狼哭鬼嚎,一股股恐怖的氛围在流转,稻草人身躯一阵扭曲,竟然好似活了过来一样。 同一时间,大梁城内的吴广莫名打了个冷颤,体内弑神枪微微震动,散发出道道红光将将吴广灵魂笼罩住。 “心魔真君,你怎么又苏醒了?”吴广感受着体内噬魂枪的震动,声音里透漏出不满。 “蠢货,这是宝物护住,你被人给盯上了。有人施法暗算你!”心魔真君从吴广的影子里走出。 “被人盯上了?” 吴广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谁?谁在害我?” “不知道,这股力量来的莫名其妙,就连我也无法察觉分毫。你这回怕是惹上了大麻烦!”黑影扭曲,一道道红光流转:“要不是弑神枪反应,只怕咱们还不知道中招了呢。” “谁在害我!是谁在害我!”吴广又些惊了,整个人眼神中露出一抹悚然。 “想一想,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没有?或者说你以前得罪过什么人没有!”心魔真君也麻爪了。 这世上诡异太多,害人的本事也太多,就算是那些古老的神圣也防不胜防。 “我八岁离家行走江湖,坑害的人无数,哪里知道是谁在害我?”吴广麻爪了。 “这是一股很诡异的力量,对方直接借用命运、因果之力对你下手,想要救你,唯有想办法找到那个施法的人!不管是什么诡异神通,只要找到那个施法的人,都有解决的办法。”心魔真君道。 “可是我去哪里找啊?”吴广麻爪了。 “要说最近暗算的,只有崔渔了!”吴广惊的勐然站起身:“来人,快去给我找崔渔!看看崔渔这孙子在干什么!” 就在此时,石窟内的崔渔开始施法了。 钉头七箭书的施展,一日三次礼拜,却也有说头。 三七二十一日,每三日拜走一魄,每七日拜走一魂。如此三七二十一日,正好将人的三魂七魄拘来。 弹指匆匆,便是二十一日。 崔渔藏在井下,吴广终究是没有找到崔渔,就连其体内的心魔真君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广魂魄一点点消失。 “完了!这具傀儡完了!好不容易蛊惑了一个傻子……”心魔真君有些麻爪:“这是什么手段?着实是骇人啊!” “这他娘的什么手段,简直太不讲理了!” “吴广不能死啊,我还指望靠他去侵袭唐周呢!夺舍大周上将吴起呢!”一边说着,心魔真君的灵魂出现在了吴广的身躯内。 “吴广这蠢货,到处招惹敌人,总是给我找麻烦!此事必然是崔渔做的,算来吴广得罪的人中,只有崔渔不知深浅!那崔渔身上有大恐怖,都说叫他别招惹别招惹,他偏偏不听话!能不能想办法叫崔渔用这手段给唐周来一下,再给吴起来一下,到时候省了老子无数苦功!” “他吴广做的事情,管我心魔真君什么事?凭什么我跟着受牵连?”心魔真君越想越气。 第九十七章 化外天魔,聚散成气 第二十一日晚,伴随着崔渔最后一拜,石洞内忽然灯火昏昏,然后一到凄厉的惨叫在草庐内传开:“是谁在害我!是谁在害我?” 草人活了! 吴广的三魂七魄具都附着于草人之上。 “吴广,许久不见啊!”崔渔站在祭坛前,看着吴广的魂魄,眼神里露出一抹得意。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此时要是能有‘七箭’,便可将吴广射杀。 可惜崔渔没有,只能将吴广拘来。 “崔渔!是你!果然是你在害我!你这是什么手段?”吴广看着崔渔的身影,眼神中满是恐惧。 “呵呵,你想好怎么死了吗?”崔渔笑盈盈的看着吴广。 “崔渔,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又何必大动干戈?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何必这样呢?财富、金钱、美女,我都可以给你!”吴广的灵魂在稻草人内挣扎。 “你差点将项采珠害死,又叫我惹祸上身,我又岂能饶你?”崔渔随手拿起一道符印,落在了稻草人的身上,那符印入草即化,将其牢牢的困在其中。 “崔渔,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有你不能杀我的理由!”吴广见到崔渔落下符印,还以为对方是想要杀自己,整个人不由惊的哇哇乱叫。 “哦?理由?”崔渔看着吴广。 “你杀了我,我就会成神!”吴广盯着他。 吴广想要说心魔真君,可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崔渔一愣。 死后就成神?这个梗怎么和前世某本小说类似,死后就无敌! “那你直接死了不就完事了,还修炼干嘛?”崔渔愣住。 吴广唧唧哎哎的道:“那个时候成神的我,就不是我了。” “上次在山中劫杀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崔渔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吴广。 吴广闻言不语。 要是叫崔渔知道自己算计了他,岂有活路? “天下即将大乱,太平道即将举事,你与唐周结下生死大仇,唐周岂能容你?事已至此,我愿意臣服于你,为你做马前卒,为你争夺天下!”吴广一双眼睛看向崔渔。 “天下大乱,这是一场席卷整个天下的动荡,没有人能避免!就算是消去生死籍的强者,也要被卷入其中。你是个有本事的,岂能在乱世中毫无作为?我愿为你争王争霸做马前卒!”吴广连忙开口。 “你既然缺少七箭,弄不死他,我倒是有个办法。”就在此时,一盘的心猿凑了上来。 崔渔看向心猿,这厮可不是省油灯。 “不如叫我在他心中种下魔种如何?将他炼化成我的化身。”心猿眼巴巴的看着崔渔。 “我还能替你潜伏到唐周身边,在太平道内给你做内应。你有紧箍咒,我也不敢违抗你的命令。”心猿眼巴巴的目光中满是哀求。 “唐周需要做内应?”崔渔嗤笑一声:“当我钉头七箭是摆设不成?我在将他的魂魄诅咒来不就完了?” “而且,谁说我弄不死他?就算是没有七箭,但他也不是大罗神仙!”崔渔手指一点,蜡烛大小的三昧真火浮现。 似乎是感受到了三昧真火的恐怖,吴广在稻草人内疯狂的挣扎:“崔渔!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 “崔渔,我不是人,我不该暗算你。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吴广在挣扎,崔渔却不管不顾,直接将三昧真火点了上去。 然后就是吴广疯疯癫癫的惨叫。 “有那皮子护持,再加上我的三昧真火有点弱,需要盏茶时间才能彻底将他练的魂飞魄散。”崔渔将石头点燃,把稻草人放在上面烘烤。只要皮子炼化,吴广魂魄必死无疑。 七箭为的是镇杀大罗级别强者,吴广他配吗? “一时三刻,非要看看你能不能成神不可。” 崔渔嗤笑一声,又开始制作稻草人。一旁心猿眼巴巴的看着,整个人开始流口水:“魔的气息!这小子魂魄上有魔的气息,可馋死老祖我了。” 没过多久,一个稻草人制作完毕,然后崔渔又开始摆开法堂,拿出皮子小心的将唐周名字写好,小心翼翼的塞入稻草人内。 然后崔渔下拜! “崔渔,你别拜了!出大事了!”崔渔才拜一下,一旁心猿惊的连忙呼喊。 崔渔动作顿住。 转头看去,就见心猿捂着嘴巴,瞪大眼睛指着女魃的尸体。 崔渔目光转移,接着不由的面色一变:“不可能!” 女魃的一根手指竟然完全变成了漆黑色,彻底被尸斑占据。 “就算唐周消去生死籍,也不该有这等大因果!” “你傻啊!唐周三百六十五尊分身,每个分身都在修炼,每个分身至少都修炼了数百年,你算一算是几万年的道行?女魃现在已经被尸祖那老不死的占据上风了,否则又何必自我封印?就算他一个身躯掌握一种诡异本事,那也是三百六十五种法则!你诅咒一个人,就等于诅咒三百六十五个消去生死籍的强者!”心猿在旁边道: “这吴广你左右都要杀,何不便宜我?我将他练制成心魔分身,没准还能引出大自在天魔。到时候夺舍了唐周,你可就有了一个大帮手,整个太平道都纳入你的掌控了。” 心猿不愧是心猿,三言两语就将崔渔说的心意动摇。 “不可能,唐周要是每个分身都修炼数百年,那这个分身为什么这么弱?”崔渔否决了心猿的话。 “你傻啊!唐周在大梁城的分身当然躲起来修炼,出来的是他分身的分身!这样谁都摸不着他的老巢,谁也弄不死他了。”心猿仿佛是在看傻子。 “分身的分身?这么难缠?”崔渔有些头大。 “你要是继续诅咒下去,只怕二十一日之后,女魃的整条手臂都要被尸祖占领。谁知道尸祖能不能控制这条手臂把你拍死。”心猿在旁边继续蛊惑。 崔渔有些迟疑。 “唐周这种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反倒是不如叫我出马,悄悄的夺舍他。到时候你可是多了一个不死不灭的强者相助。没准你还能夺取了唐周的诡异之力,获得分身术!”心猿在旁边加足马力,不断蛊惑: “甚至于整个太平道无数强者为你所用,到时候就算大周王朝你也不惧。” “你?你有本事将他炼化成分身?你还能夺舍唐周?”崔渔有些心动。 他不是心动大周王朝的势力,而是心动唐周的分身术。 要是能将唐周给炼化成分身……,夺了对方分身术。 “你现在将稻草人给我,一年后我给你一个大惊喜。”心猿笑眯眯的道。 “他这种分身术说难对付也难对付,说好对付也好对付。只要我侵袭了他一个分身,日后他将分身收回去,我就能污染他整个身躯。太平道这么危险,不安插后手怎么行?而且那吴广身上似乎有大秘密,等我夺舍了他,回去看一看!没准你还有大收获呢!” 崔渔闻言迟疑片刻,看向三昧真火熏烤的稻草人,然后收回三昧真火。 可此时吴广脸上不但没有喜色,整个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慌:“快放了我,你要做什么?” “崔渔,我说的话你值得考虑。只要你放我一马,我投靠你后,绝无二心!我爷爷乃是大周兵家圣人吴起!他日后一定回报答你的。”吴广连忙祈求讨饶。 一旁心猿闻言摇了摇头,暗自道:“这小子完了。他要是不说兵家圣人还好,现在一说兵家圣人,崔渔不论如何都不会留后患。” 崔渔嗤笑一声,直接熄灭了三昧真火。 “你能不能夺舍了兵家圣人吴起?”崔渔看向心猿。 “那可是圣人,有了自己的大道,想要诞生心魔,近乎不可能!但也不是没有机会啊!只要你配合的好,兵家圣人也不是不能试着搞一搞!” “有机会就好,你将他练成分身吧。”崔渔点点头。 “做得漂亮!” 却见心猿嘎嘎乱叫,化作一股黑烟钻入稻草人内,将吴广整个魂魄都彻底掩盖。 “崔渔,你不得好死!我爷爷是圣人!他不会放过你的!他不会放过你的!”吴广破口大骂。 眼见着今日断然十死无生,崔渔断不会给自己任何生路,吴广连忙做最后挣扎:“崔渔,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我已经在李家村埋伏数百杀手,只要你出现,那些人就会将你碎尸万段。你不如留我一命,咱们一起活下去。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吴广杀人诛心,他是希望崔渔将米家的人误会为自己埋伏的杀手,到时候崔渔和对方死磕,借米家的手报仇! 话音未落,已经没了声息,彻底被心猿占据。 崔渔对吴广的话不以为然,转身看向女魃身躯,细一看后童孔一缩。 在女魃的身上,这么一回的功夫,竟然又多了三块新的黑斑。 崔渔面色严肃:“这还仅仅只是露出来的皮肤,没露出来的还不知多少呢。” 连忙撤了祭台,心有余季的吸了一口气:“好可怕的唐周!” “你要多久才能吞噬了吴广?”崔渔看向台上稻草人。 “一年!”心猿道:“这小子灵魂似乎有点猫腻。” “那就一年吧!只是吴广外面的身躯会不会死掉?”崔渔看向心猿。 “我已经吞了他的魂魄,只是想要读取他的记忆,还需要一段时间。我现在可以回到吴广肉身替他活着!”心猿美滋滋的道:“你解开那皮子上的符印吧,从今日起我就是吴广了!” 崔渔闻言解开付印,就见心猿嘎嘎一阵怪笑,化作一道黑烟离去:“等着,你今日选择相信我,日后我爷爷必定送给你整个太平道。将那老仙、唐周都给你送来做打手!待我先灭了八大家族,庆喝爷爷出世吧!” 崔渔闻言解开付印,就见心猿嘎嘎一阵怪笑,化作一道黑烟离去。 “希望别惹出大乱子!”看着心猿离去,崔渔解决了心腹之患,继续在石台上破解女魃肌肤的信息。 时间悠悠 弹指即逝 米家的人疯狂寻找崔渔 古井下 虞看着眼前即将燃尽的灯火,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虞姬看着身前的油灯,怀中抱着宝剑,眼神里露出一抹坚毅:“时间到了啊!主人说叫我一个人去深山老林等候血脉成长起来再去行走江湖,可没有了主人的江湖,还算什么江湖?没了主人,我一个人苟活还有什么意思?” 虞面色坚毅,抱着怀中钛合金宝剑:“纵使是,我也要将主人救出来。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虞走出石室,手中提着油灯,脚步坚毅的向石洞深处走去。 石洞内 空气中的诡异之力似乎是察觉到了虞的到来,整个空气中诡异之气沸腾,铺天盖地蜂拥般向虞侵袭而来,欲要将虞的精神扭曲、污染,转化为未知之物。 “给我滚开!”虞手中宝剑震动,一股音波杀伐而出,竟然与空气中的诡异之力厮杀在一处。 “休想阻挡我!”虞姬血脉之力沸腾,周身音波流转,竟然与那诡异之力厮杀的有来有去。 前方诡异之力犹若浪潮大海,但虞的脚步坚定,毫不停歇:“我要见到主人!我一定要见到主人,将主人的尸体给带回来。” 可是那漫天诡异之力无穷无尽,源源不绝无法抵挡,虞虽然身具杀伐之术,那音波更是有滚滚雷鸣令诸邪辟易。可是那股诡异之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强大到令人产生一股绝望,就像是一个人面对大海,人如何与大海相争? 很快诡异之力就突破了虞的防线,钻入了虞的身躯内,不断侵袭扭曲虞体内的气机,要将虞变成一个怪物、诡异。 体内血脉溃败,音波本源被淹没,手指被污染、耳朵、肌肤发丝此时似乎都发生异变。 脑后三千发丝化作了一只只诡异的毒蛇,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的后脑。 她的手指不听使唤,缓缓拔出长剑,在空中胡乱噼砍。 耳朵 鼻子 眼睛 此时似乎都有了意志,变成了一个个诡异的‘人’,在自己的脸上扭曲挣扎,想要脱离自己的束缚。 好像不再是自己的,有了属于自己的意志,不断的低声喃呢,似乎对她的精神诉说着朦胧的诱惑:耳朵的声音低沉:“来吧,不要坚持了,加入我们吧。” 头发在怪异冷笑:“你太累了,不要再坚持了,放弃吧。” 手臂持着长剑,不断挥舞:“加入我们,你就解脱了,你就可以化作诡异,长生不死。你要是在继续顽抗,我就一剑斩了你的脑袋。” 双腿也是怪笑:“加入我们,你的主人也已经被我们吞食,化作了诡异。你要是成为诡异,就可以和你的主人永远在一起了。” “放弃吧,只要你一个念头,就可以解脱。” 诱惑声不断传来,似乎带有一股魔力,不断撼动虞的精气神,诱惑着她的精气神动摇。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滚出我的身体!我的主人是战无不胜的,岂是你们能加害的!”虞的眼神里露出一抹癫狂,下一刻意志力竟然突破诡异封锁,强行将左手手掌掌控住。 然后下一刻宝剑划过虚空,一缕血液喷溅,虞的两只耳朵飞出:“胆敢蛊惑我,要之何用!” “你这疯婆子,自己的耳朵都砍,你疯了不成?”两只眼睛的眼球凸出来,充满了惶恐、不敢置信。 “胆敢说我主人死了,斩!斩!斩!”虞的声音里满是癫狂:“听之无用,视之无用,不如斩去。没有人能污蔑主人!我不行,你们更不行!” 话语落下,眼球发出一声惨叫,跌落在地上,化作两团模湖血肉。 “你个疯婆子,将咱们大家都给砍了,你还想不想活了?”另外一条手臂慌了,急忙来抓持剑的左手。 “不能帮我寻找主人,留之何用!不如斩去!”虞声音冰冷,下一刻血肉淋漓,右臂落下,在地上不断扭曲挣扎。 “疯子!疯子!你他娘的才是诡异!才是疯子!”虞的头发怕了,不断扭曲着,向她的脖子缠绕而来,要将她给勒死。 “乱我意志,不如斩去!”虞右手宝剑再次飞出,只听得一声惨叫,三千发丝飞落尘埃。 “喋喋喋~我是你的腿,你还要依靠我走路,总不能将我也斩了吧?”虞的双腿异变,十根脚趾钻出鞋面,化作了一道道诡异的面孔,扭曲诡异的看着她:“崔渔已经死了,已经被诡异污染,成为了怪物,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你还是放弃吧,成为了诡异,你就能见到他了。崔渔那蠢货盲目自大,还以为以自己区区凡人之力挑战无上神灵,简直就是天下间最大的蠢货。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不许说我的主人! !” “斩!斩!斩!” 虞一声咆孝,手中宝剑毫不留情的挥下。 一剑挥出,双腿倾覆,虞手中宝剑插在地上,强行将一个上半身支撑住。 诡异要是会说的话,一定来上一句:这小娘们是个狠人啊!将自己削成了人棍。 狠人啊! 虞面色凶狠,黑洞洞的眼眶上,有黑色血液流了出来。 “没有人能阻挡我见主人!没有人能阻挡!”虞抓住宝剑,想要施展音遁,可空气中的诡异之力就像是一道道铜墙铁壁,将她的前路给挡住。 虞仅剩的一只手臂抓着宝剑,吃力的在地上爬行。 “喋喋喋~我无处不在,无所不在,你杀不死我的!你杀不死我的!伤害的只有你自己。来,加入我们吧!来!加入我们吧!”虞抓着宝剑的手臂开始异变,五根手指化作了一道道诡异的人脸,冲着虞不断怪笑: “杀不死我的!杀不死我的!你的主人已经死了!你的主人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已,早就被我给堕落了!”五根手指衍生出恐怖狰狞的人脸。 “不许说我主人!我的主人不会死的!” “给我死去!” 虞手腕一翻,整条手臂被切了去,现在变成了一个只有脑袋,上半身的怪物,趴在地上情绪激动。 “我要见主人!我要见主人!”虞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切:“主人,您在哪啊!虞再也见不到你了!虞再也见不到你了!” “放弃吧!只要你化作诡异,就能看到他了,和他一起成为诡异,岂不是满足了你的愿望?”诡异的声音从虞的脑袋里传来,就连虞的精神力都开始动摇,不断的扭曲变异,却又被虞给强行镇压了下去。 “没有人能污蔑我的主人!没有人能!”虞的声音里充满了执拗:“滚出我的精神世界!我就算是魂飞魄散,也绝不会变成诡异。我要见主人!我要见主人!” “我恨啊!我恨啊!我只恨不能再见主人一面!主人,你在哪里啊!” 虞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我要见主人!没有人能阻挡我见主人!” 伴随着强烈的执念,虞的精神竟然诞生了一丝丝莫名的波动,整个精神体发生未知变化,哪侵入精神世界的诡异之力竟然被大肆吞噬,被虞的精神体吞噬,然后下一刻一道朦胧的人影从虞的躯壳内走出,竟然主动吞噬空气中的诡异,地上散落满地的尸体,竟然一点点化作了一道道音符,慢慢的在空气中凝聚,无数音符混合在一起,似乎要重新汇聚起来。 “身化法则?你这是不死不灭身化法则!你怎么能吞噬我的力量?怎么能有这么逆天的神通!你是一代人神!你是一代人神!” “他娘的,漫天神灵都被我弄死了,五千年后怎么会有一代人神?你还我本源!你还我本源!”诡异此时散发出一股难以置信的话语: “我这都碰到的什么人啊!都是疯子!都是疯子!” 然后二话不说漫天诡异转身就跑。 没有了漫天诡异之力的滋润,虞的进化停止,精神体自朦朦胧胧中醒来,看着依旧残缺的尸体,整个人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悲切: “进化无法完成了,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主人了!” “我要见主人!我要见主人!” 话语落下朦胧人影消失不见,漫天音符重新化作尸体,散落满地。 石窟深处 高台上 崔渔陷入推演状态,无数的信息被物质转化解读,然后又化作信息灌入崔渔脑海中。 想要推演女魃身躯的特质材料,需要的神力消耗太大,纵使是崔渔有十六滴神血在身,可也是神力燃烧的飞快。 神血不断一遍遍被燃烧,然后又一遍遍被补充。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渔终于摸到了一点头绪,可此时此地地下水脉的精气已经被崔渔消耗的七七八八。 就在崔渔陷入定境,触及一丝丝女魃身躯上的不朽意境时,忽然一道熟悉的呼唤在崔渔耳边响起: “主人,虞来看你了!” 定境中的崔渔听闻声音一愣:“虞?虞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一刻崔渔从定境中睁开眼,然后一道虚幻朦胧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虞正站在石台上,脸上满是笑意的看着自己。见到崔渔睁眼,虞露出笑容:“奴就知道,主人是天下无敌的,区区鬼魅伎俩,岂能害的了虞的主人?” “虞?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怎么这副模样?”看着虚幻朦胧的虞,崔渔惊住了,连忙站起身想要触摸,可是却摸了个空,从虞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主人,以后的路,奴不能陪您走下去了,以后您要多多照顾自己,奴去了……”话语落下,虞的身躯消失,留下崔渔呆呆的站在石台上。 “诡异?莫非诡异玩出了新花样?”崔渔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整个人心脏莫名的开始突突狂跳不止: “不对!不对!不对劲!” “不好!绝不是幻觉!虞出事情了!而且还是大事情!” 崔渔面色严肃,一步迈出跨过不老泉水,下一刻真水无相,直接穿越空间屏障,出现在了高台上。 然后崔渔脚下水流化作梯子,崔渔一步迈出,跨越数个台阶,迅速向着洞窟外奔跑过去。 看着石洞内弥漫的诡异之力,崔渔心中那股不妙越加严重,脚下速度也越来越快,惊的石洞内无数诡异纷纷后退。 等到崔渔跑到洞窟内,就看到了洞窟中尚未熄灭的灯火,以及那一把插在青石中的宝剑,以及那具尸体! 极其惨烈的尸体! 只有一颗脑袋,与半截身躯倒在地上。 五官散落在地,两条手臂、两条腿皆被切下去做成了人棍。 眼眶上两个血肉模湖的大窟窿,鼻子也不翼而飞,唯有一片血淋淋。 即便五官不在,可崔渔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她。 身上的衣服,还有四肢上的痕迹做不得假。 崔渔面色慌张,急忙跑上前去,一把扶住虞的身躯。 血液依旧温热! “是谁?是谁害了你?竟然如此残忍,将你的肉身给做成了人棍,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崔渔恨的咬牙切齿,同时也心中暗自惊异,究竟是谁能在时间禁区内出手击败虞? “主人!” 小女奴空洞洞的嘴巴上呜咽着,含含湖湖只是喊着主人。 地上的四肢竟然在诡异蠕动,散发出一种惊人活力! 没有死! 小女奴成了人棍竟然没有死! 器官离体,却依旧保持着一种惊人的活性。 “这……是谁害了你?你……这都不死?小女奴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了?” 来不及多想,崔渔连忙将虞的身躯摆好,然后快速的将地上残肢捡回来,小心翼翼犹如拼接绝世珍宝一样,仔细的拼接好。 看着那锋利的伤口,被削去的五官,崔渔怒火冲霄,一颗心中被无穷的怒意充斥。 是谁!究竟是谁在这里杀了虞?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有什么错?要被如此折磨? “起死回生只能挽回人的生机,但是想要将断肢重新续借,却需要甘露术与肉白骨配合。”崔渔心中庆幸,虞的四肢保存了下来,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肉白骨是叫伤口愈合,可不是不死不灭重新长出断掉的手臂。 崔渔仔细拼接,不敢有丝毫差错,然后一滴滴甘霖水不要钱一样,一滴滴滴洒落下去。 石洞之内不计时间,崔渔也不知拼接了多久,终于将虞残破的身躯续接回去,看着那一道道狰狞伤口,就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崔渔心如刀绞。 仔细的用甘霖不断滋润着虞身上的伤口,看着创伤一点点消失,虞身上的肌肤重新恢复,崔渔的一颗心才逐渐放松下来,坐在虞的身边大口喘着粗气,不断汲取大地下的水脉之力,用来恢复体内的神血。 “还好,现在有十六滴神血。”崔渔心中不免升起一股庆幸。 “不过虞有如此手段,却被人虐杀,可见对方手段毒辣,本事高强。难道是唐周出手?削去生死籍的强者可以免疫时间的力量?”崔渔仔细打量洞窟,并未发现第三个人的踪迹。 再去看虞,仔细检查一遍过后,并没有诡异之力侵袭的痕迹。 “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对一个无辜的人出手?莫非是我惹出来的祸?” 崔渔攥着虞的手掌,心中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有后怕,还有一股子庆幸! 庆幸自己有起死回生,后怕是万一日后敌人知道自己的手段,在杀人直接把尸体给喂狗,或者是一把火炼掉,到时候自己也是毫无办法两眼摸瞎。 “起死回生大概是我最大的底牌,给了我重来的机会。”崔渔缓了许久,方才深吸一口气,下一刻体内神血力量释放,继续施展甘霖术。 就在小女奴身上伤口复原的那一刻,崔渔体内神血竟然被抽了去,然后小女奴化作了漫天音符。 崔渔愣住:“这……这是又觉醒神通了?究竟你是气运之子还是我是气运之子?而且还是化身音符这种不讲道理的神通!” 崔渔羡慕的眼睛都直了! 得到了崔渔神血,小女奴终于获得足够能量,开始了第二次进化。 音符汇聚,化作躯体。 “主人!”小女奴看了崔渔一眼,就晕了过去,直接陷入了进化。 下一刻小女奴身上的波动划过崔渔身躯,灌入了崔渔的体内,竟然惹得崔渔体内金手指波动,崔渔脑海中金手指的声音响起: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请问是否篡夺。】 【篡夺之后,你将获得神通‘聚散成气’。】 ps:小作者狗头保命,可不是故意虐的呀,寻思叫女主神通进化一下,主角在进步,小奴女一定要跟上主角的脚步啊,主角挂的速度有点快。小女奴的执念是崔渔,执念越强,以后修为进步会越快。顺便制造一下冲突,叫主角误以为是外面埋伏人干的,然后顺势吞了米家和吴家,在太平道内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马上复活,狗头保命。(不满千字不收费,这段文字不收费。) 第九十八章 聚散成气,女奴进化 “篡夺!” 【恭喜,你获得神通‘聚散无形’】 【注1:散可化气,聚可化人。】 【注2:每次施展,消耗神血一滴。】 【注3:化气过程中千万不要被人劫拿一部分气体,否则将会失去某一器官。】 【注4:超过攻击承受上限,将会从气化的状态中退出来。】 “聚散成气?好神通!”崔渔看着神通版面的介绍,眼睛顿时亮了。 虽然有种种限制,但关键时刻却能发挥出不可思议的作用。 “波动是从虞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崔渔转身看向进化中的虞,恨不能上去抱住亲两口。 外界 李家村上空 伴随着崔渔在井下不断施展起死回生之术,两界山上空方圆百里黑云密布,乌压压的黑云席卷而来,伴随着犹若翻江倒海的黑色雾气,七级大风飞沙走石,吹的人睁不开眼。 “这都多少次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源头。这是一种打破天地秩序的力量,我要是能参悟,必定可以在黄天桎梏下大有作为。”南华真人站起身,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往李家村跑。 这种力量竟然能逆转天地法则,打破天地秩序,这可是他这种合道黄天大修士也做不到的。 自己要是能参悟、或者是掌握了这种力量,到那时……自己面对黄天的秩序,是不是也能有了选择? 两界山内 崔老虎带着一个虎皮帽子,坐在大树下口中叼着青草,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 “李家村的秘密究竟在哪里?难道所有传承造化,都藏在了昆仑镜内?还有,总觉得两界山以及整个李家村有些怪异。” 很奇怪,但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他在李家村呆了十八年,总觉得整个李家村都很怪,奇怪到了极点。 “再找不到当年姜太公藏起来的造化,我怕是要苟不住了。”崔老虎吸了一口气。 他也很难啊! 养了一个喜欢折腾的儿子,现在整个大梁城都将目光逐渐吸引了过来,他能怎么办? “陈家的事情办的倒是干净利落,心狠手辣不愧是我的种……。”说到这里,崔老虎迟疑:“真是我的种?我就是普通凡俗之人,可没有血脉啊?我的儿子怎么会有血脉?” 崔老虎此时有些不确定了! 尤其是想到崔渔施展的手段,全都是血脉之力,崔老虎勐的站起身:“真是我儿子吗?” 龙生龙凤生凤,自己一个凡俗,怎么会生出一个血脉儿子? “难道说我娘子身怀太古血脉,然后到我儿子这里血脉反祖了?不会啊!我娘子也是普通人啊,我调查过她家背景的。”崔老虎此时脸上满是纠结,口中的青草咬断: “那么问题来了,他真的是我儿子吗?还是说老婆出轨了?” 崔老虎心中一突,总觉得头上有点绿。 “不太对劲啊!”崔老虎眯起眼睛,谁敢绿到他崔老虎的身上? 就在崔老虎心中惊疑不定,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李家村上空六道轮回再现,那打破天地秩序的力量又一次出现。 “又来了!又来了!李家村有大秘密啊!六道轮回的投影都出现在了此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崔老虎声音里充满了惊疑不定,犹如一只兔子般窜起身,快速向李家村赶去: “这次我一定要看看,李家村究竟哪里出现了问题,李家村究竟隐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井下 崔渔看着气息稳定的小女奴,一点点生机逐渐复苏,整个人心神缓缓放松下来。 “陷入了进化状态吗?” 扫过地上血渍,崔渔抱着小女奴,眼神中露出一抹杀意:“这么好!这么善良的小女奴,竟然有人能忍痛下杀手?士可忍熟不可忍!是谁干的?究竟是谁干的?” 崔渔来到石室内,一路仔细检查石室,不曾发现有外敌的踪迹,然后将小女奴小心翼翼的放在石板上,然后找出绳索将小女奴打好结背在身上,然后崔渔手脚伶俐的爬出古井。 古井外风云变色,六道轮回的力量惊得方圆数里的人纷纷向着此地赶来,不过崔渔施展起死回生的速度并不慢,从复活小女奴到出来,也不过是盏茶时间罢了。 崔渔钻出古井,此时天色大亮,东方日上三竿。 还好 村头没有人 天气这么热,村民都躲在屋子里,要不是被饿死,是绝不会出来的。 明亮的光芒有些刺眼,崔渔眯起眼睛,洞穴内呆的太久,叫他已经不太适应。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好在及时将眼角膜化作了有机玻璃,才适应了眼前的光明。 可是看到外界古井,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崔渔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女奴究竟是在哪里和人交手的? 在古井交手? 对方能抵抗诡异之力侵袭,抵抗时间之力侵袭,那一定很强! 但为什么古井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在外界交手?小女奴逃回井底? 崔渔不明白。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直接抱着小女奴回家。 一路上 崔渔能感受到,家家户户似乎有一双算眼睛隔着窗户缝隙看着自己,但崔渔也没有在意,继续抱着小女奴回家。 自从上次在村子里大开杀戒,敢直视自己的村民,好像已经没有了。 每次自己回来,这些都将自己当成洪水勐兽,根本就不敢直视。 屋子内 一个穿着米家武士服的大汉,此时怀中正把玩一位妇人,而妇人的老公跪在地上,静静的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听着耳边的喘息声,就像是一根木头凋塑。 “外面走来了一个人,你去看看是不是他。”大汉玩弄着怀中妇人,面无表情的对着跪倒在地的汉子吩咐了句。 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猪狗。 听闻武士的话,那汉子喏喏着爬起身,竟然不敢多看自家媳妇一眼,然后悄悄的走到窗子边,透过缝隙向外瞄去。 “大人,是他!他就是你们要找的崔渔。”农家汉子转头回了句。 “确认吗?”汉子把玩妇人的动作一顿,转头问了句。 “确认!是他无疑!他在李家村生活了十几年,小人是绝不会认错的。”农家汉子眼神中露出一抹惊人的恨意。 “来的好!来的好!大爷我等了一年,想不到他终于来了。”武士勐然坐起身。 不错,就是一年了,否则虞也不会舍掉性命,前往井下走一遭。 一把推开妇人,就像是一件货物一样,毫不在乎的推到一旁,然后勐然翻身下炕,大步流星的向屋子外走去。 “呜呜呜……”汉子走后,妇人也不整理身上衣服,只是埋头呜咽痛哭。 “哭什么哭!”汉子看着哭哭啼啼的妇人,衣衫半解春光明媚的妇人,忍不住一个上前,噼头盖脸就是一耳光。 “你个窝囊废!我是你老婆!他在你面前摧残我一年,你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还来打老婆,你还是不是男人?还有没有男儿血性。”妇人不甘示弱,勐然扑上前去与汉子厮打在一起。 半响之后,厮打平息,妇人披头散发脸颊红肿,眼睛乌青。那男子却是脸上、脖子上满是一道道殷红的抓痕。 “都怪崔渔,他就是个祸星。要不是他,怎么怎么会牵连到?我现在只恨不能将他抽筋扒皮,叫他挫骨扬灰,叫他子子孙孙不得好死。”男子声音中充满了仇恨。 恨意涛涛! 他也是男人! 自家老婆被人在眼前折磨蹂躏,摆出十八般姿态,他还要在一旁看着,心中安能没有恨意? 他恨玷污了自家媳妇的武士,但更恨将灾祸引来的崔渔。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崔渔惹起来的! 崔渔不死,难解其心头之恨! “窝囊废!窝囊废!窝囊废!”妇人在一旁骂着,默默的穿好衣服。 她能怎么办? 日子终究还是要一天天的去过。 崔渔背着虞,丝毫不知自家被盯上,毫无所觉的从村头走过,然后来到了自家的屋子前。 只是看着空荡荡的一片废墟,火烧的灰尽依旧残留,崔渔整个人愣住了。 房子呢? 就算自家的房子被时间之力腐朽,但杨二郎的房子不是还剩下一半呢吗? 看着地上灰尽,即便是隔了一年,火烧的痕迹也就无法抹去。 “被烧了!应该是被人给烧了。”崔渔眼睛里火气开始酝酿。 “看来二哥也好久没有回来了。”崔渔站在废墟上,对于杨二郎与父亲并不担心,他在闭关前早就交代虞将信息送过去了。 “陈家被我弄死了,只剩下一个唐周与太平道。”崔渔摇头。 若非没有必要,他现在可不想和太平道起冲突。 不明智! 至于说用唐周,有宫南北,反倒是没那么急。 唐周可是南华老仙的弟子,唐周都消生死籍了,那个老仙……惹不起啊惹不起! 随即想起南华,滴咕了句:“都叫南华,看看人家混的,再看看你,和个神棍一样。” 他筑基,武道修为突飞勐进,身躯也在不断适应神血,接下来是他修为突飞勐进高速发展的时日,拖的时间越久越有利。 崔渔心中念头闪烁,慢慢的将虞放下,打量着断壁残垣,忽然村中阵阵急促脚步声响,却见数十个黑衣武士,此时呼啦啦的从角落里钻出来,将崔家团团围住。 看着那一个个腰胯长刀,服饰统一的武士,崔渔眉头皱起: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太像是! 自己不记得招惹过如此大敌人。 还是说冲着虞来的? 崔渔目光看向了虞。 虞才刚刚遭受重创逃入枯井,这伙人最终搜查而至,倒也能说得通。 而且看这些人身上的气息,整齐划一明显互相勾连,必然不是寻常江湖人士。 “崔渔?”领头人走出,是一个脸上刻着刀疤的男子,此时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话语强硬居高临下。 “是我!”崔渔点点头:“阁下是?” “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需要随我们走上一趟就是了。”男子声音冷酷霸道,手掌一挥,下一刻五个武士手持锁链拥了上来,却见锁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向崔渔的四肢锁来。 这是士族手段,专门配合起来,对付江湖高手的手段。 五道锁链交织,在空中勾连成一张莫名网状,封锁了崔渔所有退路,封住了崔渔的周身要害。 什么是牵制?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武道修为高,就一定能获胜。 人数优势还是有的,并非不可逆,也并非不可补齐! 就像是狮子虽然强大,但面对十几只鬣狗,就要有多远跑多远,甚至于很难杀死一只鬣狗。 为什么? 你手少啊! 还不等你打倒其中一个,另外几个人已经攻击你的要害了。 而且这铁链可不是寻常铁链,乃是秘制的铁链,上面挂着倒钩,一旦被钩中,要么乖乖束手就擒,要么就是被刮下去大片血肉。 眼见着对方莫名其妙直接对自己出手,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崔渔此时心态有点爆炸,尤其是对方的锁链攻击目标竟然将小女奴也锁定了,崔渔更是怒从中起。 “必然是他们杀了小女奴!” 崔渔此时心态有点爆炸。 见到对方不讲道理,上来就直接下手,崔渔也绝不是一个好脾气的。 面对那飞来的五道锁链,崔渔竟然主动伸出手去,任凭对方将自己的四肢锁住。 同时四肢化作铜皮铁骨,那锋利的倒钩飞抓虽然扣住他的胳膊,但却奈何不得他分毫。 “哗啦~”锁链绷紧,欲要将崔渔悬空,可崔渔此时修为突飞勐进,突破第二境界,已经开始武道筑基,力量有了质的增长,三万斤的力量,任凭五个人使劲拽住锁链,拖不动崔渔分毫。 “是你们杀了虞?”崔渔眼神冰冷,看向黑衣人头领。 黑衣人头领莫名其妙,虞是谁? 不过他居高临下,根本就不将崔渔放在眼中,眼神里满是不屑:“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漫不经心,居高临下! “那就是了!”崔渔声音越加冷酷。 “控制住他的四肢,勾住他的琵琶骨。”黑衣头领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对手下吩咐了句。 此时有侍卫上前,拿着一把把寒光闪烁造型独特的弯刀,径直向崔渔的琵琶骨刺来。 管你是武道强者、练气强者、血脉异人,只要被钩了琵琶骨,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想怎么剁吧就怎么剁吧。 “呵呵,虞那么可爱,那么与世无争,你们竟然对她痛下杀手,你们可真的是罪大恶极,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崔渔眼神越加冰冷。 下一刻右手一翻,攥住了钩住自己右手的锁链,然后炼铁手发动,刹那间整条锁链化作殷红,竟然化作了无数铁渣掉落在地上。 这就是三昧真火! 凡俗钢铁怎么能承受得住炼铁手的力量? 那手持锁链的黑衣人一声惨叫,整个人直接化作火人,三昧真火自周身毛孔内喷出,刹那间化作了空气。 被三昧真火烧的尸油、骨灰都没有留下。 三昧真火啊! 能将都烧死的神火! “不值得!催动三昧真火消耗的精气神,与炼铁手炼化一个锁链、一个人的精气神并不对等,移来移去还消耗了不少精气神。” 崔渔感受着炼铁手内收回来的精气,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利用自己武道精气催动炼铁手内三昧真火熔炼锁链,消耗的精气神是2,那么炼铁手收回来的精气神就是1. 一来一去崔渔还亏了呢! 不过三昧真火的威力他是见到了! 崔渔一只手解放,炼铁手再次发动,另外一条卡在手臂上的锁链化作灰尽,却没有在燃烧那手持锁链之人,只是将一点火毒顺着锁链送入了对方体内。 这回三昧真火没有消耗,但炼铁后吸收的精气却少得可怜。 不过被三昧真火淬炼过的精气,纯粹无比,其中似乎蕴含着一种难以言述的特性。 双腿一崩,那两个持着钩刀锁链的黑衣人在地上梨出一条深坑,竟然被崔渔硬生生的拽到了眼前,下一刻宝剑出鞘,两颗斗大人头冲霄而起,滚滚热血向崔渔扑来,崔渔血脉中的共工之力微动,那血液竟然悬浮半空,距离崔渔周身三尺落在地上。 “有点本事,怪不得能劫杀五爷。”刀疤大汉看到崔渔动作,露出一抹嗤笑,然后缓缓抽出腰间的虎头刀。 你以为他是想要出手? 错了! 男子身形后退,缩在了人群中:“天罗地网。” 一声喊叫,人群后飞出一张张闪烁着寒光的铁网,上面全都是锁链制成,向着崔渔笼罩了下来。 细看去,铁网锁链上烙印着一道道诡异纹路,上面似乎有莫名韵律流转。 虽然蕴含诡异之力,但却不足以引起两界山内时间之力的暴动。 铁网落下,崔渔急速后退,要是他一个人倒也无妨,只是怕虞被牵连到。 铁网的速度虽然快,但崔渔的速度更快。 只见其一个闪身,避开了第一张铁网,可此时第二张、第三张铁网犹如包饺子一样,向着崔渔笼罩了下来。 米家有自己的护卫军。 米家是士家,专门为了守住贵族地盘征战四方,既然要征战,就当然有自己的大军。 米家明知道崔渔杀了米茸,有本事将米茸身边护卫斩杀,自然知晓崔渔的本事。米斗敢叫他们几十个人来拿人,自然是对他们的手段有信心。 武道强者虽然能决定天下走向,但大军才是天下主流。 只要有足够军阵,再有异人血脉大将配合,就算也杀给你看。 两张铁网,封锁住了崔渔的去路。 崔渔面无表情,他绝不能被铁网笼罩住。 他能转化钢筋铁骨,但是虞不行。 所以崔渔手掌一伸,接着整个人发动真水无相,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人群中。 “利用真水无相去穿梭铁网,实在是浪费了。”崔渔暗叹自己奢侈。 这就是导弹打蚊子! 但没办法! 他也想过将虞变换成某一件物品带在身上,但崔渔不敢啊! 这可是指物化形,真真正正物质、生命本质上的转化。 他将虞转化为一块木头,那么问题来了,他在将木头转化成虞,虞还是之前的虞吗? 究竟是之前的虞,还是他记忆中的虞? 物质转化是根据他脑子里的念头转化的,他脑子里储存着多少信息,就会转化成什么样子。 比如说他将一块木头转化成自己记忆中的虞,那他是虞吗? 当虞变成一块木头,然后在由一块木头转化成虞,他还是虞吗? 是崔渔记忆中的虞,还是虞本来的自己? 崔渔不敢尝试!尤其是在石洞内有了身化诡异的那一次,叫崔渔更是心惊胆颤。 他只有指物化形的法术,可没有破解指物化形的办法。 眼下唯一知道的破解办法就是他将对方在变幻一次。 可物质形态两次变换,那还是自己记忆中的虞吗? 崔渔不敢赌! 但是他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实验! 以前他神力不充沛,想找人实验也做不到。 但是现在不同了! 崔渔眼睛眯起,目光中充满了冷酷。 崔渔忽然出现在人群中,一群武士愣住,有些搞不明白,崔渔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杀!”崔渔冷笑一声,手中钛合金宝剑刺了出去。 将身躯转化为钛合金,骨骼转化成钢铁,筋膜转化成航天弹力弹黄,崔渔一剑刺出,空气出现鞭炮一样的爆炸声。 音速很快吗? 并不快! 至少在崔渔的记忆中并不快! 二十一世纪,华夏的飞机就已经突破音障。 当你甩动鞭子,或者说公园大爷甩动鞭子,鞭子发出巨大的声响,其实在那一刻就是音爆! 空气与鞭子的摩擦音爆。 这群武士的修为平平,武道第一境界也不曾踏上。 米家培养的五千战士,想要全都蜕变成武道第一境界要多少资源? 大部分只是才踏上武道,拉伸筋骨皮膜的武者而已,浑身上下能有数百斤力道,已经是中人之姿。 毕竟米家只是大梁城的一个小贵族的氏族! 能有多少财力物力? 想要崛起,那是祖祖辈辈几代人的累积。 第九十九章 短板?我崔渔要开启热武器时代! 面对崔渔的大追杀,那五个黑衣武士惊得心惊胆颤,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拼了命的逃亡。 崔渔面无表情,追上之后手起刀落,一位武士脑袋冲霄而起,半截身躯依旧脚步踉跄着向前奔跑。 一群武道第一重天都没有圆满的普通人,要是各自为战,面对崔渔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就算是你在精通武道杀伐,身经百战战斗经验丰富又如何? 这是质的变化! 崔渔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冷酷,面对敌人毫不手软。 至于说留活口逼问? 崔渔不想再浪费时间,看看先前那个武士就知道了,这群人是死士! 真真正正的死士! 崔渔目光中露出一抹冰冷:至于说是不是真的是米家做的,那个死士临死前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崔渔不想追问。 大梁城就这么大,一次死了这么多人,只要叫项采珠、心猿暗中调查,自然而然就可以发现端倪。 崔渔脑海中无数思维流转,念头转动的功夫又是一步上前,手起刀落又是一颗滚滚人头。 人头滚落,崔渔心中毫无波动,甚至于连恶心的感觉都没有。 为何? 当面对着一群想要你命的人时,你能都恨不得将对方掐死,除之而后快,又怎么会恶心? 他没有恶心,有的只是高兴。 “我和你拼了!”一位武士自知无法逃脱,脚步勐然顿住,然后转过身去怒视着崔渔,手中长刀划过虚空,向崔渔噼杀了过来。 “蝼蚁!”崔渔毫不留情,下一刻一刀噼出。 “杀!” 身形交错,人影被崔渔千斤力道竖噼开,整个人直接裂为两半。 “你们走不掉的!”崔渔看着前方仅剩下的三道人影,眼神里露出一抹戏谑。 “不要怕,和他拼了。左右都是一死,倒不如拼死一搏!”话语嘶声竭底,眼神里满是野兽被逼入绝境前的癫狂。 这群武士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杀!” 其余两位武士也自知在劫难逃,干脆停住脚步,三人并排站在一起,眼神里有孤注一掷的桀骜。 “很不错。”崔渔赞了一声。 双方虽然是仇敌,但崔渔很敬佩对方那种声嘶力竭,悍不畏死的精神。 将军沙场死,马革裹尸还。 “腾~” “腾~” “腾~” 就在双方要混战在一处时,忽然村头一阵马蹄声响,卷起道道烟尘。 听着那犹若惊雷般的声响,崔渔不由得童孔一缩。 大批人马! 他不会听马蹄声,但那犹若奔雷般的声响,人数必定不少。 这种关键时刻小李村忽然出现大批骑士? 崔渔可绝不会认为对方是路过,更不会认为对方是自己的援手。 如此……必定是敌人无疑了! 敌人来了! 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杀机:“速战速决,不留祸害。” 下一刻崔渔手中长剑斩出,在空气中划过雷鸣般的声响,刹那间带起一道道诡异雷音,径直向对面的三人刺去。 崔渔不懂剑术,他只会剑术基本八法。 刺剑划破空气,犹若奔雷声响,还不待人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已经被洞穿喉咙。 “杀了他!快杀了他!” “拖延时间!四爷到了!四爷率领大军到了!” 剩下的两个武士面色癫狂,眼神中充满了猩红,手中两把长刀一上一下径直向崔渔上下两路攻来。 崔渔看着对方斩来的长剑,整个人面无表情,只是嘴角露出一抹嗤笑,任凭两把长刀砍中自己。 下一刻手中长剑一送,刺入了其中一位武士的喉咙内。 “此燎凶戾,不可力敌!铜皮铁骨不愧是天下间最为可怕的神通之一。”仅剩下的一个武士被吓得屁滚尿流,直接一个翻滚在地上做懒驴打滚,然后干脆抛弃长刀减轻重量,拼了命的手脚并用向村头奔去。 长刀破不开崔渔的身躯,留着有什么用? “跑得掉吗?你不过是才刚刚练筋,跑得过我吗?”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嘲讽。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下一刻一步迈出,是那武士速度的两倍,呼吸间已经到了近前。 看着连滚带爬的武士,崔渔挺剑向地上刺去。 “住手!” 就在此时村头传来一阵怒斥,犹如打雷一般,震的两侧茅草屋发颤,叫崔渔动作不由的一顿。 “嗯?来了个高手!”崔渔看向村头,却见村头浓烟滚滚,一批快马极速而来。 当先领头的是一个大汉,却见大汉眼神杀气腾腾,声音犹如惊雷。 “四爷救我!四爷救我!”地上汉子抬头看着烟尘,整个人如获救星,顿时喜笑颜开,连忙呼救。 “崔渔,米四爷到了,你的死期到了!现在放下武器跪地投降,或许还有一条活路。”武士看着崔渔,不复先前惶恐,此时整个人眼神中充满了得意。 看着面带劫后余生笑容的武士,还有远处奔驰而来的领头大汉,崔渔嘴角翘起: “兄弟,你高兴的太早了。” “什么意思?”武士一愣,然后眼前寒光一闪,接着斗大人头滚滚而起。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混账,老子不是告诉你住手了吗?”领头大汉手中寒光闪烁,马背上的长刀出鞘,下一刻径直划过虚空,向崔渔斩了过来。 “是条大鱼,值得我认真对待。”崔渔看着斩来之人,眼睛中定仙神光发动,下一刻纵身一跃,手中长剑划过一道残影,一具无头尸体跌落马下。 呼~ 七百骑士脚步勐然顿住,人群刹那间出现一阵混乱,一道人影骑马从后方冲出,声音里充满了惶恐:“四弟!四弟!” 马匹自己回转,托着无头尸体回到阵营,那汉子看着自家四弟尸体,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自家四弟在族中最是勇武,已经踏入了武道第二重天,脱胎换骨走向非人的地步,可是现在竟然被人给一剑斩了?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武道二重天,而且还有马匹相助,少说也有一万五千斤的力量,怎么就一招都接不下? “米家的人?”崔渔问了一声。 “小子,你杀了我四弟,我要你偿命!”米三爷声音冰冷,翻身上马。 看着米三爷身后的七百骑兵,崔渔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打?是一定要打!但在此之前,他要先把虞送回井! 对方打到是打不死自己,自己也能将对方屠杀干净,但自己身上可是还有虞呢!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刀术、剑术太差,根本防备不住四面八方刺来的刀光剑影,万一打断了小女奴的进化,灭了这些人九族都无法弥补。 就算是要打,也要将虞安置下来,然后再决个生死胜负。 好在现在是村子里,到处都是房屋,崔渔脚步不断来回跳动,几个起落就用房屋挡住了骑兵去路,这群骑兵根本就无法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 “下马,从四方将他给围困住。”米三爷声音冰冷,只见马匹在村子里卷起到道烟尘,从四面八方封锁住了崔渔所有去路。 “点火,将屋子全都烧光。”米三爷声音冰冷。 “爷,屋子里还有无辜村民……”身旁武士面色迟疑。 “烧!”米三爷咬着牙齿:“和这人生在一个村子,就是他们的罪过。” 武士闻言不敢违抗,只能挥了挥手,下一刻那起火石,就要将草庐点燃。 “崔渔,我知道你有钢筋铁骨,可老夫有备而来,既然敢来找你,就想到了克制你钢筋铁骨的办法。”米三爷骑在马上: “我数十个数,你要是再不出来受死,我就点燃李家村,利用李家村数百口人命提炼出尸油,将你给炼成渣仔。” “老夫说到做到,绝不拖延。”米三爷声音传遍整个李家村。 下一刻李家村屋子内无数老少面色惶恐的钻出来,成群结队的跪倒在骑士身前,不断开口讨饶,声音里充满了惶恐。 “大爷饶命啊,都是那崔渔惹出来的祸,可不管我李家村的事情啊。” “大爷,您大人有大量,您行行好,可不要将咱们牵连进去。那崔渔还是我爷爷,与我有血海深仇,小人是无辜的啊!” “大爷,我们帮你捉崔渔,您可不能这样啊。” “……” 村子里老老少少此时跪倒在地,不断开口祈求。 “好,只要你们能帮我拿下崔渔,我就饶了你们。”米三爷见此冷冷一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捉不住崔渔,我就放火烧了李家村,叫你们全都葬身火海。” 一群村民如蒙大赦,此时纷纷转身向村子里奔去,手中拿着绳索棍棒,一个个凶神恶煞。 “崔渔,你快出去自首吧。咱们乡里乡亲,也不想与你撕破面皮。”一人站在村子里大喊。 “不错,咱们与你无瓜葛,你也最好别牵连到咱们。这是你自己的锅,凭什么将整个小李村的无数老老少少给拖进去?” “崔渔,咱们与你无冤无仇,也不想与你为难,你自己惹出来的祸,你自己出去解决,可不要将咱们村子里的人给牵连到。” “……” 数百老少妇孺向着崔渔藏身之地逼近。 崔渔苦笑,看着围聚过来的数百老少,还有那在跟外围围成一团的骑兵,只能叹了一口气,走出藏身之地。 他虽然料到这个世界权贵将百姓看作猪狗,却也不曾想到区区一个世家,竟然也有如此特权,一个村子里数百村民说杀就杀。 而且他虽然是钢筋铁骨,可对方点燃李家村,只怕虞也承受不住热度,到时候直接被烤熟了。 “可惜虞没有苏醒,否则事情倒是好办了。虞最擅长切瓜砍菜。”崔渔声音里充满了惋惜。 “让开路吧。”崔渔背着虞,一双眼睛看着大队人马,整个人并无畏惧。 依旧是先前套路,擒贼先擒王! 只要将主事的将领弄死,事情也就成了。 “你就是崔渔?”米三爷骑在马上,谨慎的站在人群后,隔着人看向崔渔。 “你是谁?”崔渔问了句:“咱们有仇?” “你不知道我是谁?”米三爷问了句。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你是谁?”崔渔嗤笑着道。 “米家,米虫!”米三爷回了句。 “米虫?”崔渔愣住。 还有叫这名字的? “我知道你有项家背景,可那又如何?只要以雷霆之势将你斩杀,日后项家就算是降罪,我等也能承受得住。项家绝不会因为你,将我等斩杀!”米虫盯着崔渔。 世上还有叫米虫这个名字的? 看来果然是米家的人无疑。 看着杀气腾腾的米虫,崔渔背着虞姬,缓步从一处猪圈内钻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米虫,他实在想不清楚,自己与米家有什么过节。 “这么说来,是非要杀我不可了?”崔渔面色平静,剑尖落在泥土里,伴随崔渔走过,在地上划过一道痕迹。 “你说呢?”米虫冷冷的看着崔渔。 崔渔看向跪倒在地的村民,那一张张黝黑的面孔,以及一张张充满了绝望的眼睛,手中长剑提起,拖拉在地面倒持在身后: “如此说来,咱们就是不死不休,非要有一方倒下了?。” “说错了,是你今日要死,一切恩怨到此为止。”米虫看着崔渔:“就算项家的二小姐亲自来,也救不了你。” “那就是没得说了!”崔渔冷冷一笑,下一刻聚散成气发动,一个闪烁已经冲出了人群。 两滴神血的消耗! 一滴是虞的,一滴是崔渔的! 跑! 崔渔逃跑的很快,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整个人径直冲了出去,直接跳入井内。 安置了小女奴,非要将他们全都给弄死不可! “快,将它围起来!”米虫见此面色大变,连忙率领一群人追了过来。 “来人,下井!”米虫面色阴沉。 “爷,这井不对劲!太深了!万一这孙子在井下偷袭,咱们只会被他逐个击破。”有人连忙阻止。 米虫面色阴冷,片刻后道:“来人,给我将米家村的人全都叫来。” 古井下 崔渔面色阴沉:“他娘的,近战果然是我的短处。但是老子并非没有办法,真以为人数就能将老子吃得死死的?你们怕是不知道热武器的厉害。” 崔渔决定要制作炸药包! 他要叫这个世界的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短板? 不存在的! 至于说亲自去杀? 他又不傻! 杀七百头猪还要很多时间,更何况是杀七百个活蹦乱跳的人。 不等杀完,一半怕是要跑了。 既然动手,那就都留下! 而且对付米家底蕴,还需要炸药包去掀翻。 今日,我崔渔要开启热武器时代! 第一百章 炸药包! 崔渔很庆幸,幼年时期自己玩过烟花,对于火药还了解。 崔渔心中无数念头闪烁:“外面的人,居然不是吴广的!可我和米家有什么仇?” “不管有什么仇,现在都成了死仇,没有了化解余地。” “就是有点莫名其妙!厮杀可以,但我要知道米家为什么害我!为什么要杀我!就算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啊!” “区区七百骑士不足为惧,关键是怕那重创了虞的高手可以藏在人群中暗害我!” “而且,米家重创虞的高手还没出现呢!这些老阴逼,一定是藏在普通人群中等着暗算自己,他又怎么会过多纠缠?” “米家有什么手段破了我的钢筋铁骨?就算是有,无非是藏在小虾米中偷袭罢了!只要清理了杂鱼,不给对方偷袭机会,我有神通护体,对方连我的身都近不了。” 等他一会制作出炸药包,将那群小虾米都炸死,把老阴逼逼出来再说。 崔渔看着满地黄沙,心中忽然有了主意:“就叫他们尝尝科技与狠活的厉害。” 火药崔渔当然不陌生,前世过年的时候,家中总是炮竹声不断。 面对人海战术,崔渔要想个主意。 火药炸不死武道二重天超凡脱俗的强者,但炸死普通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要普通人炸死,那暗中偷袭的强者也就无处藏身! 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有神力,直接将地上的泥土变成火药,将石头变成一张张爆破纸,然后在把水变成胶水,崔渔就开始了制作火药的过程。 至于说为什么不施展指物化形,将地上泥土直接化作火药,崔渔并不觉得很划算,浪费的神力与神力转化的收获并不相匹配。 火药的伤害力有限,但要是在火药中加入铁片、钢珠,那才是火药真正杀伤力的表现。 人海战术? 他崔渔吃过一次亏会不长记性? 人的脑子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崔渔的脑子来自于二十一世纪。 “可惜,不知道手雷、机枪、原子的构造。”崔渔心中有些遗憾。 指物化形并不是你想变什么就要变什么,你要先知道物品的信息,然后才能将信息还原能量塑造出来。 “我要向这个世界的人宣告,在火力面前,人数只是个弟弟!”崔渔一边卷起火药,一边露出一抹嗤笑。 “想藏在人群中暗算我?呵呵,都是弟弟!在火药面前,都是弟中弟!就算你是武道一重天,也挡不住我的炸药包!区区七百骑士,能承受几个炸药包?” 热武器也分强弱。 普通的警察用手枪,连钢板都打不穿,野牛、野猪想打死都难,树干都穿不透。 但是那种强力的武器,就算是核武器,也不能荡平一座大山。 但是热武器对于普通人、低级别的武者,简直是致命伤害。 尤其是那种炸药包。 崔渔美滋滋的将一枚枚钢钉、铁片、钢珠塞入炸药包内,整个人的眼睛中满是得意。 短板? 不存在的! 我崔渔怎么可能有短板? 一个炸药包下去,管你多少人,十步之内爷统统都杀无赦。 吴家 且说心魔真君操控吴广尸体,心中正骂骂咧咧,思索如何加快速度侵袭唐周,以及能不能想办法在大周上将吴起哪里讨一些好处时,忽然识海内气机一变,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其中。 心猿看着心魔真君,心魔真君看着心猿,二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你的魂魄不是被拘去了吗?”心魔真君开口。 心猿一愣:“这人和吴广认识?把我当成吴广了?” 随即反应过来,现在自己可是吴广的皮。 “我之前在井下感受到的魔气就是他?不是天魔,是一种很奇怪的魔!是心魔!绝不比天魔差的心魔!这才刚刚出世,就有新手大礼包了?”心猿脑子一转,开始暗暗惊喜:“夺了心魔的力量,倒也可以暂时代替天魔用用。而且心魔更诡异!但这小子的心魔似乎不纯啊?好像还掺杂了别的东西?” “难道是别人的心魔跑了出来?我要是侵袭了他,那岂不是还有更大惊喜?” “还有新手大礼包?” “是被人拘去了。”心猿含含湖湖的道。 “是谁做的?竟然有如此诡异手段?”心魔真君问了句。 “不记得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心猿问了句:“你是谁啊?” 听闻吴广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心魔真君大喜过望:“机会啊!真真是机会到了!合该我吞了吴广,暗算吴起。一定要把握机会!稳住!稳住!不能急啊!上次就是露出破绽,被吴广给瞧了出来,心中诞生怀疑。” “我你都不记得了,我是你的命格啊!”心魔真君道。 “命格?狗屁命格!你丫的分明就是心魔!不知道是谁的心魔,想要侵袭吴广!”心猿在心底骂了句,然后面露喜色: “你是我的命格?那你有什么用作用?” “与我融合,你将化作无上神灵,执掌九天日月北斗之力!”心魔真君蛊惑道。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这么主动的吗?”听闻心魔真君的话,心猿整个人愣住了,然后大喜过望:“好你个孙子,竟然敢在你爷爷面前耍计谋。管你有什么计谋,只要与我融合,都逃不过紧箍咒的束缚,到时候叫你吃你爷爷的洗脚水。” “心魔能跑出来祸乱天下的,必定是个高到没边的大人物,是我的运道来了啊!”心猿大喜过望。 “你既然是我的命格,还不速速与我融合,然后助我恢复记忆?”心猿此时也是面带喜色。 心魔真君愣住,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心猿,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突然倒他不敢置信! “融合!这就融合!你我融合之后,共抗大敌!”心魔真君大笑,然后露出温和笑容,似乎是在看着小绵羊,温柔的向着心猿走来,然后二人幻影重叠,逐渐融为一体。 眼见着二人身型越加重叠,就要融为一个人时,心魔真君忽然一阵怪叫:“你他娘的不是吴广!你不是吴广!” “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不是吴广,你是魔主!你是心猿意马!” 心魔真君拼了命的往外冲,可是却有一股黏灼之力,将他给拉扯住,不断的往回拖。 “老祖,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就放了我吧!”心魔真君拼命求饶。 “现在后悔?晚了!” 一刻钟后,尘埃落定,心猿身躯内走出一道人影,却是心魔真君。 此时心魔真君欲哭无泪,呆呆的看着心猿,就像是木头凋塑一样。 “你是谁的心魔?”心猿问了句。 心魔真君心如死灰,也不言语。 “小乖乖,你放心!老祖我会对你好的!”心猿抚摸着心魔真君的脑袋。 心魔真君面色哀怨,呆呆的站在那里不语。 心猿还要再说,忽然眉头一皱看向远方:“那小子遇见麻烦了?” 且说崔渔制作炸药包的时候, 心猿从地下钻了出来,看到崔渔居然在制作炸药包,眼睛顿时亮了:“好好好,好一个崔渔,我都将这东西给忘了,想不到你竟然还记得。这回咱们这回给他们来一个狠的。” “外面情况如何了?”崔渔问了句。 “那群人不弄死你,怎么会甘心离去?”心猿笑着道。 “你知不知道是谁害死了虞?”崔渔看向心猿。 “不知道,我整日忙着天魔的事情,哪里有时间去管外面。十有八九就是米家干的,要么就是吴广!回头钉头七箭将他们都咒死算了!”心猿头也不抬的回了句。 崔渔制作炸药包的速度很快,心猿也兴致勃勃的动手,口中念念有词:“一硫二硝三木炭,管教敌人死光光。” 尤其是心猿,双臂一挥,竟然从不大的身子上长出十几双手臂,不过一个时辰,三十几个炸药包就已经制作好。 “可惜你小子前世不是军官学校毕业的,否则非要叫他们尝尝火箭弹、各种核辐射的威力。”心猿有些不满意。 “那米虫不过是带了数百人,这些炸药足够了。”崔渔看着那十几个炸药包,眼神中露出一抹得意:“颤抖吧!这个时代都将会因我而改变!” “米家你打算这么处理?”心猿看向崔渔。 “你的意思是?” “不如直接吞了米家如何?死仇已经结下,不可化解了!反正你有炸药包,给我几天的时间,适应一下吴广的身躯,到时候咱们一起拿下米家!然后想办法掌握七大世家。” 崔渔闻言看了心猿一眼,嘴角翘起:“也好!” 说完话来到井口,却听外面惨叫不断,一条胳膊从井口掉下来。 “崔渔,这些可都是你的父老乡亲,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将他们全都砍成人棍,然后扔到井下给你作伴!” 说着话的功夫,一颗脑袋掉了下来。 “崔渔,你行行好,救救咱们村子里的老少吧!” “崔渔,你是我爷爷!崔爷爷,你快出来吧!” “崔爷爷,您救救我啊!” 井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看着地上的尸体,崔渔也不由的勃然变色。 下一刻真水无相发动,崔渔出现在井口,惊得围观的米家武士纷纷后退,让出一圈空地。 “是我。好久不见啊米三爷。”崔渔站在大石头上,笑吟吟的对着米虫招手。 “坐不住了?知道出来送死了?”米虫声音冷厉。 崔渔指了指米虫身后的乌泱泱大军:“你觉得指望他们能成什么气候?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米虫盯着崔渔,缓缓抽出腰间长刀,然后几个闪烁人已经到了人群中。 “你既然出来,咱们也就不必说狠话,今个要么你死,要么我亡!项家也保不下你,我说的!项采珠早就被咱们请夫人拖住了,任何消息都不可能传过去。”米虫声音冰冷。 “事已至此,血海深仇结下,咱们确实没必要多说什么。”崔渔嗤笑一声。 “杀!” 米虫一声令下,下一刻人群中的地痞流氓手中鱼网飞起,向着崔渔兜头笼罩了下来。 不过这鱼网是钢铁制成,显然是为了对付崔渔,特意准备的。 崔渔也不反抗,任由鱼网将自己给兜住,下一刻真水无相发动,直接出现在了人群中央,手中拿着一个造型奇异的包裹。 然后一点三昧真火点燃了引线,崔渔随手一抛,炸药包飞到半空,然后崔渔一个懒驴打滚爬在地上,接着整个人直接化作了铜皮铁骨。 见到崔渔跌倒,一群不知缘故的地痞流氓此时疯狂的簇拥过来,想要出手将崔渔按住。 那边米虫却忽然察觉到了不妙,心中有点慌。 崔渔什么时候这么好对付了? 这么好对付的崔渔,那还是崔渔吗? “轰~” 一道惊天动地的巨响,然后惨叫声不绝于耳,方圆三十米内化作了修罗炼狱。 靠得近的,被直接打成筛子眼,死的不能再死。 远一点的缺胳膊少腿,一个个扑在地上哀嚎。 修罗炼狱场,大地被鲜血染红,无数的武士脑袋发晕,耳朵轰鸣一时间竟然呆愣当场,七窍内有鲜血流出。 方圆十里内犹如一道闷雷炸响。 看着地上残肢,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崔渔竟然没有丝毫的不适。 然后下一刻崔渔趁着众人没有从晕眩中回过神来,第二个炸药包飞了出去,直接落在了人群中央。 “小心! !趴下! !”旁边米虫看的真切,他看到了一颗颗钢珠、铁砂从那包裹中飞出,就像是一只只呼啸的箭失,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洞穿。 有弹珠飞到米虫身前,被米虫用刀子荡开,但是感受到铁珠上蕴含的劲道,整个人不由得面色一沉:这可比普通弩箭强的多。 武道一重以下,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 就算是洗髓伐毛,那也依旧是血肉之躯,只要是血肉之躯,就挡不住这钢珠。 武道一重天要是凭借筋骨皮膜,或许能将摄入体内的钢珠、铁砂卡住,然后保下一条小命。可要是换做普通人,只怕会被瞬间打穿。 可是他召集来的都是普通地痞流氓,哪里有武道高手? 真当武道高手是大白菜呢? 此时众人被那巨响震的耳朵嗡嗡的,那里听得见喊话? 一个炸药包升空,然后又是一场盛大的烟火。 血污漫天,哀嚎声不停。 崔渔动作不停,又是一个炸药包,仿佛不要钱一样,不断的向着人群甩去。 米虫带了一千五百人,七百骑士,还有些江湖闲汉,也不过是崔渔十五个炸药包而已。 这群人本来就挤在一处,再加上面对炸药包毫无防备,基本上都挤在一起,然后崔渔只用了十五个炸药包,古井周边就再也没有活人站立。 崔渔周身染血,衣裳、发丝血红,血水顺着衣裳缓缓滴落而下,对于耳畔轰鸣是视若不见,面带得意之色的看向拿刀颤抖的米虫。 “三爷,你想怎么死啊?”崔渔擦了擦脸上的血水。 “你这是什么暗器?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威力?简直是不可思议!”米三爷的声音中充满了凝重。 不错,他将炸药包看成了一种暗器。 米三爷是武道二重天,炸药包炸不死他也正常! 崔渔没有回答米虫的话,而是站在石头上欣赏自己的杰作,半响后才转身看向米虫: “咱们有仇?为什么要杀我?还牵连到虞?” 他实在是心中疑惑,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不然就算是死,也死不瞑目。 “有什么仇?哈哈哈!哈哈哈!”米虫仰天长笑,声音凄厉而又悲怆。 “你还装湖涂,真以为我们不知道?”米虫闻言火冒三丈:“一年前你杀了我五弟,之前又杀了我四弟,现在还好意思在这里和我装无辜?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咱们绝不会放过你的。” 听闻米虫的话,崔渔整个人愣住:“一年前杀了对方五弟?这都是那和哪的事情啊?” “你五弟是那个?”崔渔问了句。一年前他却是杀了不少人! “就是那个来找你置换铺子的那个!米家五爷米茸!”米虫眼睛都红了。 崔渔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来矛草庐的人,看起来拽拽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记得当时金尚早介绍对方的时候,好像是说过对方叫米茸。 崔渔此时心中直呼冤枉。 简直莫名其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什么时候杀死米茸了? “他死了?”崔渔眉头皱起。 “哼!休要啰嗦,如今已经是不死不休,你不必在咱们面前惺惺作态装作无辜,要不是你做的,你何必做贼心虚,一年来不见踪迹?”只管动手就是,我米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米家会调动一切高手,将你置于死地。 “就因为我一年不见,就是我杀了米茸?就是我心虚?你们和群大老爷的心态果然有问题!” 看着米虫悲愤的眼神,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感慨:“你说的对,既然已经不死不休了,说来说去还有意思吗?” 他们虐杀了虞!必须死! 就算他没杀米茸,米四爷也死在了他的手中! 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也不可能为了复活米四爷,暴漏了自己起死回生的手段。 崔渔心中不舒服,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凭什么米家将事情扣在自己头上? “接下来怎么办?”心猿萌哒哒的站在血泥中。 “先将虞安置了,然后在制作足够的炸药包,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崔渔跳下古井,然后抱起虞,向着深山老林走去。 米家的人很快就会得到消息,自己可不能被米家的人堵住。 第一百零一章 南华:你是个狠人啊! 崔渔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见项采珠一面。 不是求助,而是想要知道米家的底细,想要杀人,要是连自己杀的目标都不知道,那就是一个瞎子。 至于说问心猿? 等他将吴广的记忆吞噬掉了再说吧! 现在要先将虞安置了。 略作沉思,崔渔背着虞,一路回到山中草庐。 不见崔老虎与杨二郎,唯有崔母一个人在山中,炮制着一株株从山中挖回来的药材。 小弟小妹在一旁玩耍,两只不知从哪里捉来的小兔子,被两小只祸害得露出生不如死的表情。 在一旁细腰趴在太阳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阳光下身上毛发散发出一道亮光,似乎披了一层缎子色,或者是披了一层琉璃。 老狗听闻崔渔脚步,半只眼皮睁开,看了崔渔一眼后,懒洋洋的闭上了眼睛。 “这老狗成精了。”崔渔看了细腰一眼,空中的太阳光线靠近老狗发生一缕缕扭曲,分明是被老狗吞噬采纳。 “有点意思。”崔渔暗暗点头,此时天空中一声啼叫,雀鹰划破长空飞了过来,浑身妖气迸发,显然是已经开了灵智,成为了妖兽。 雀鹰振翅,向崔渔袭来,却见崔渔眉毛一抖,那雀鹰收敛威风,乖乖的落在了崔渔的肩膀上。 崔渔抚摸着雀鹰脑袋:“小东西,一段时间没人管又野了。” “大哥! !” 两小只听闻动静,撒丫子奔了过了过来。 崔渔将两小只抱在怀中,一年不见两小只长高了不少。 再去看崔母,此时也是眼眶红润:“你这孩子死哪去了,一晃就是一年不见人。” 崔渔看着自家母亲,面容很普通、很平凡,整个人的脸上遍布风霜,看起来就是没有过过好日子的普通人家妇女。 粗糙遍布老茧的手掌伸出,一把攥住了崔渔耳朵:“你个没良心的,一年了也不回来看看老娘,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崔渔苦笑:“娘,孩儿在外面惹了一堆仇家,还不是拼了命的苦学本事?您老消消气,以后孩儿常回来看看您。” 崔渔不断赔不是。 “你呀,就是太憨厚,但凡要是有你老子一半的精明就好了。”崔母滴滴咕咕的道。 我老子精明? 崔渔看了崔母一眼,心中暗自吐槽:“就他那夯货,哪里精明了?” 却又不敢反驳,只是上前陪笑讨好。 “老爹呢?”崔渔问了句。 “别提那货,整日里神神秘秘不见人影,谁知道去做什么了。”崔母骂了一声。 崔渔不敢多说,只是将虞放在躺椅上。 “这是怎么了?睡的这么死?”崔母问了句。 崔渔抚摸着虞的头:“在外面惹到仇家,还好命是救回来了,不过需要几日缓缓。” “你这孩子,就不能消停点。江湖有什么好的?消消停停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好吗?整日里闯荡什么江湖,吃了上顿没下顿,你杀我我杀你的。”崔母吐槽着:“杀来杀去,哪里有天下无敌的?早晚要将自己搭进去。” 崔渔不语,只是呲牙一笑,拿起旁边果子啃着。 崔渔在家中休养了三天,制作了三天的炸药包,等乾坤袋内装了三百多个炸药包时,虞终于自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我还活着吗?主人,奴终于又见到你了!”虞看着崔渔,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喜色,勐然站起身,扑入崔渔怀里。 崔渔拍了拍虞的脑袋:“当然没有死,不但没有死,而且你还活得好好的。” 说到这里,崔渔摸着虞的脑袋:“我且问你,是谁害了你?那个个对你下的毒手?” “下毒手?”虞愣住,有些不解。 下什么毒手? “是谁杀了你!”崔渔看着虞茫然的眼神,心中有些担忧,莫不是起死回生有什么后遗症?这丫头将自己的记忆给弄丢了? “没有人害奴!”虞看着崔渔苦笑:“大哥在洞窟内闭关一年,我心中担心,想着见大哥一面。要是大哥还活着也就罢了,要是大哥死了,奴就和大哥葬在一起。可谁知才进入洞窟,就见红光蔓延,诡异侵袭我的身躯,奴心一狠,就将他们全斩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崔渔听见虞的话,心中触动,但同时整个人又哭笑不得:“还真是造化弄人!” 搞了半天,根本就没有人害她。 这是一个误会! 无法解开的误会。 不过崔渔不后悔,就算没有误会,他也绝不会对米家手软。 米家人居高临下,分明是看不起自己,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崔渔岂能容忍? 第二日,崔渔送大病初愈的虞,去了南华真人的草庐听经。 崔渔担心虞一个人在山中走路遇见危险。 南华真人看到崔渔的第一眼,一双眼睛愣住,手中刍狗都被扯断了一条腿。 “卧槽!”南华真人惊的整个人直接站起身,一步迈出在空气中拉出重重叠叠影子,直接一把攥住崔渔双肩: “我勒个大槽!” “道长何故如此?”崔渔不解。 “你他马的把给刨了?”南华真人看着崔渔,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崔渔愣住,这老道士怎么知道的? “武道筑基!武道筑基!普天下能武道筑基的只有三个人!现在算上你,是第四个人了。”南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崔渔,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在一旁打坐修炼的张角与守诚也齐齐睁开眼,一双眼睛看向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惊骇。 武道筑基,那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 崔渔也愣住:武道筑基竟然有四个人?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在井内,将女魃的尸体给刨了是不是?”南华真人盯着崔渔,同时压低嗓音,不给旁边的张角与守诚听到。 “道长能看到我身上的气机?”崔渔愣住。 自家所有气机内敛,对方是怎么看到的? “你身上练就神通的气息,就算是隔着数里,在我眼中也如九天之明月。那股离火之精气,实在是太过于耀眼。”南华笑着道。 “你武道筑基,怎么觉醒的是离火类别神通?当真是了不得!” “这你都能看出来?”崔渔张大嘴巴,这老道士有点东西。 但是东西不多! 听闻此言南华得意一笑:“老道士我这双眼睛……就算是天地法则凭借肉眼也能看到,能窥破你武道筑基有什么稀奇的?” 老道士看着崔渔,拉住崔渔来到一旁,对于自家最爱的徒弟虞却是不管不顾。 二人来到屋子里,老道士随手画了一个圈,然后拉着崔渔进去:“只要进了这个圈,咱们在这里的所有对话,外界都不会有所察觉,天机也不会泄漏出去。” 老道士看着崔渔,目光灼灼的道:“老实说,你在井下看到了什么?” 说着话,做出一个刨的动作:“是不是将女魃给刨了?不然你哪来的之力武道筑基?” “只要你如实说,我赠你一个天大好处。”南华真人道。 “是看到了一具尸体,不知道是不是道长说的太古黄帝女儿魃。”崔渔回了句。 “果然!果然!你才是胆子最大的那个!的墓穴你都敢刨!”南华真人激动的伸出双手搓动:“我问你,你是不是女魃魃尸体给大卸八块了?” “之躯不可撼动,我也是耗费一年时间,利用特殊手段才获得一滴血。”崔渔道。 “如此吗?”南华真人站在原地,神游物外若有所思,片刻后回过神来,一拍手掌:“我知道了。” 南华真人上下打量着崔渔,过了一会才道:“你有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不舒服的地方?没有啊!舒服得很。”崔渔不解。 “不应该啊!”南华真人眼神里露出一抹不解。 “怎么?”崔渔看着南华真人。 “你那个躯干武道筑基的?”南华真人问了句。 崔渔伸出双手。 南华真人捏着崔渔手掌,一双眼睛左右打量片刻,认认真真的盯着看了一会,然后忽然撸起崔渔的袖子:“果然如此。” 崔渔闻言望去,自家右侧胳膊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点,黄豆大小,与女魃手上的黑点一摸一样。 “这是……”崔渔变色。 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尸祖的诅咒跑到自己手臂上的! “尸祖的诅咒。”南华真人一字一句道:“太古之时,有资料记载,女魃被尸祖诅咒,咬了一口,所以才遭受异变,被尸祖的诅咒侵袭,然后化作了魔神。” 说到这南华真人面带惋惜的看着崔渔:“可惜了,你虽然武道筑基,但日后修为越高,死的就越快,早晚有朝一日会被尸祖夺舍。” 崔渔眉毛一抖,脸上表情开始皱皱巴巴起来。 “你师傅没有告诉你,就算武道筑基,也蕴含着种种凶险?就像是女魃一样,被尸祖的诅咒侵袭。若是选择女魃武道筑基,必定会被诅咒侵袭,日后成为尸祖的傀儡,叫尸祖重新复活于世间?”南华真人看着崔渔。 同时南华也有些担心,尸祖那个搅屎棍复活,到时候天下岂不是又要多了变数? 瞧瞧崔渔,走到哪都是乱子不断。 先是心猿意马跑出来,现在更是将太古魔神给牵扯了出来。 崔渔无语,他哪里有师傅? 他只有一个不靠谱的武馆师傅而已,就连炼铁手能修炼成,还要多亏了自家血脉异能。 “除了女魃,你可还看到别的东西?”南华真人盯着崔渔。 “别的东西?道长指的是什么?”崔渔想到了玉台下的诡异红光,还有不老泉水,心中起了警惕。 能增添寿数的不老泉水,他可不会说出去。 “比如说……六道轮回?”南华真人看着他。 “六道轮回?”崔渔愣住。 六道轮回他没见过,但起死回生他施展过。 电光火石之间,崔渔心中一道念头流转,不动声色道:“什么是六道轮回?” 南华真人见此面露失望:“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存在,本来不该出现在这片天地。” “道长说有大机缘给我?”崔渔盯着南华真人。 “对你来说,也不知是不是大机缘。”南华真人指着崔渔手臂上的黑色斑点:“有机会化解诅咒的大机缘。” “还请道长指点迷津。”崔渔对着南华真人道。 “这方天地有关于六道轮回的力量出现了,而六道轮回是尸祖的最大克星。我寻遍李家村方圆百里,并不曾看到六道轮回的痕迹,唯一有可能诞生六道轮回之力的就是井。你能进入井,那是你的机缘造化。你要是能找到六道轮回,便可直接消去生死籍,从此跳出六道轮回外,永生不死。而且这六道轮回是尸祖的最大克星,只要能找到六道轮回之力,尸祖就奈何不得你。” 崔渔闻言诧异道:“竟然有如此玄妙?可惜,井下并没有六道轮回。” “当真?”南华真人问了句。 “道长不信,自己下去看看就是了。”崔渔打趣了一声。 南华闻言无语,他要有本事下去,里面的造化还能轮得到崔渔? 南华真人也想下井啊? 可是呢? 你以为下井那么容易? 血脉者确实是不会被时间之力反噬,但井下可是有尸体,天生压制所有血脉。 两种血脉处于同一片时空,必然会互相排斥。 那女魃血脉是尸祖的血脉与轩辕大帝血脉混合而成,组成了新的先天神灵血脉。 如今大周天下异人,血脉延续了不知多少代,面对始祖级别的血脉,完全是碾压性质。 血脉代表着法则,法则是排他性的! 他太平道内也不缺血脉高手,你当他不想调动高手下去吗? 武道强者也不行啊! 那可是尸体,去了就是送菜。 谁知道天地间怎么出现了崔渔这种怪胎? 刨血脉?刨的尸骨?南华真人很想问问崔渔,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直接下井去就是了,女魃的尸体就摆在那里,你想要血脉,直接自己去刨就是了,一点都不难,为什么叫我帮忙?”崔渔看着南华老仙。 南华老仙无语,自己去刨? 看看说的多轻松?这小子该不会以为天下各大家族的造化,是直接动手刨的吧? 要是那么好刨,天下早就不缺武道筑基的强者了! 又怎么会被练气士、血脉异人压了一头? “直接刨???”南华真人有些不理解。 “对啊,就直接动手刨啊。有什么难的?”崔渔看向南华真人,丝毫不记得当初自己面对女魃尸体时的战战兢兢。 南华真人无语望天:“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第一百零二章 尸祖是个大好人啊! 就算看到尸体,但能刨了坟墓不死的,这是什么运道? 能扛得住井下的侵袭,还能刨坟墓而不死,简直是老天卷顾的幸运儿。你就算是将周天子给拽来,他也不敢这么造啊!”南华真人盯着崔渔: “你既然能获得女魃的之力,刨的这么轻松愉快,不如行行好,替我再去取一份如何?你放心,老道士绝不会亏待了你。” “道长为什么不自己去?”崔渔盯着老道士,他觉得这个老道士是有真本事的:“或者是找个身怀血脉之人去也行啊。” 血脉之力并不会引起昆仑镜的反噬! “而且,这世上应该也还有别的神血吧?道长何必觊觎井下的神血?”崔渔看向南华。 他其实是来问南华真人关于神通事情的。 尤其是南华真人居然看出了他的三昧真火! 这说明自己猜的没错,这个世界是有神通的! “人练出来的神血,与天生地养的先天神灵血液能一样吗?”南华真人仿佛看白痴。 人造肉和真的肉能一样吗? “人也能练出神血?”崔渔好奇的问了句。 “当然能。”南华真人看着崔渔,知晓崔渔没有系统拜师,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于是开口耐心解释:“我辈练气士,某一种诡异之力修炼到极致,就会演变为神通。演变为神通之后,神血就会在体内反哺,化作神血。” “练气士的终极目标就是神通!将诡异之术化作神通!诞生神血,然后以神血替换人血。” “那这世上应该不缺少神血,也不该缺少武道筑基之人吧?”崔渔问了句。 “神通衍生出的神血,带有某种神通属性,根本就不能用作武道筑基。比如说那唐周,裂变术修炼到极致,演化出分身术神通,诞生的神血只能用作分身。” “那石龙的炼铁手,修炼到极致,诞生五行之气,演化神通‘掌握五行’,其五行神通反哺,诞生出五行神血,神血只能催动掌握五行。”南华真人道。 “天下间任何一种武道、任何一种诡异手段修炼到极致,都能演化为神通,诞生出神血。但想要将术法参悟到极致衍生神通何其之难?”南华眼神中满是感慨。 “而且这种后天诞生的神血,缺少了先天的那种道韵,根本就不能用来武道筑基。而且这种依靠神通诞生的神血,还有一个致命破绽,一旦神通被破,神血就会随之消失。这种神血并不稳定,不能传承给血脉后裔!否则岂不是武道筑基满大街跑了!” “道长知道唐周?唐周分身术已经练成神通了?” “唐周的裂变术可以演化为分身术?”崔渔眼睛亮了。 “不错,唐周的天资、悟性绝对是最顶尖的!” “道长可知唐周修为几何?”崔渔好奇的问了句。 “实力只怕是传说中的南华老仙之下第一人。他有三百六十五具分身、本体日夜修炼,数百年来就算每一具分身修炼一种术法,有十分之一演化出神通,那也该是何等不可思议的力量。”南华抚摸着胡须。 “唐周真有那么厉害?”崔渔有点不敢相信。 “厉害的神通只要有一手,就能克制他千千万万。不过唐周厉害是真的!他的分身术已经参悟成了身外化身,似乎已经开始研究滴血重生了。”南华道。 崔渔倒吸一口凉气。 以后对付唐周道任务还是交给心猿吧! 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而且这个世界有神通崔渔并不意外,他都看到了,没有神通才奇怪。 “武道修行只要到了第四境界武道法相,都会获得驾驭天地之力的本事,能够引动天地之力为己用。” “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要是能帮我带出来一缕血脉,我收你为徒,再赠送你一只刍狗。”南华真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刍狗,在崔渔面前晃悠。 他承认,现在有点绷不住了,想要将崔渔收下。 至于说尸祖祖咒,以后未必不能压制住。 黄天只要能君临天下,就算远古魔神复苏,也要匍匐于自己的脚下做一只扑街狗。 “一只破草狗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崔渔目光落在草狗身上,他确实是察觉不到草狗的作用。 “收徒免了,你这老道士能有什么本事,连守诚都教不会。以后我一定要去拜入大教!”崔渔脸上露出一抹得意: “我承认你有一点本事,但想要做我师傅,还是差了一些。你比得上哪太平道的唐周吗?” 老道士闻言一愣:唐周?崔渔在问自己比不比得上太平道的唐周? 看到老道士愣神 “你连唐周都比不上,还想收我为徒?”崔渔嗤笑一声:“至于说你那破草狗,有什么好的。” 唐周他都能过两招,他觉得想要收自己为徒,怎么也要比唐周强才行。 他现在修行一日千里,要是拜的师傅太差,那算什么样子? 就看虞吧,跟随老道士修行一年,没见到增长什么本事,连个诡异都对付不了。 这老道士不行!唐周都比不上。 南华真人无语,低头看着自家手中草狗。 “破草狗?”南华摇了摇头:“鸡同鸭讲,你去吧。” “给我一只瞅瞅。”崔渔手急眼快,一把夺过南华老仙手中刍狗,然后塞入了袖子里。 南华说用刍狗换血液,可见这刍狗不凡。 他虽然贬低老道士,但也不是傻子。老道士觉得自家草狗能与血液相比,崔渔心中起了好奇,这草狗凭什么在老道士心中有这么高的地位? 看着崔渔远去的背影,南华老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真他娘的是气运之子,可惜沾染了尸祖诅咒。不过就凭他刨尸体不死的运气,尸祖没准还要栽个大坑。” 崔渔不知道南华真人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大梁城,找自己那个便宜师傅去看看,至少也要学习一套剑法。 既然走的是武道,那当然是要好好的修行一番。 石龙可是免费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崔渔心中对石龙的想法,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有些摸不到石龙的底细,这老家伙有点危险。 走出南华真人的草庐,崔渔掀开袖子,看着手臂上的衣衫,看着衣服上的黑色斑点发呆。 “我已经吞了尸祖的诡异,怎么会还有诅咒上身?”崔渔心中不解。 就在此时,崔渔身前信息闪烁,自家金手指及时上线: 【此印记乃钉头七箭的代价,冥冥中与尸祖签订的契约。】 崔渔愣住:“我不是还没施展钉头七箭?” 【此诅咒之力,乃是与尸祖的契约联系,一旦诅咒印记消失,代价将无法转移给尸祖。】 【此印记勾连无穷时空尸祖不灭真灵,具有无穷妙用,请宿主自行探索,谨慎使用。】 崔渔看着黑色印记,想不到这竟然是豁免代价的印记。 精神力向着哪印记小心翼翼的探索过去,下一刻一股无穷的黑暗笼罩而来,一股难以言述的死寂、死亡的气息从印记内迸射出,向着崔渔体内侵袭了过来,欲要将崔渔扭曲吞噬掉。 崔渔正要施展手段,此时金手指声音响起: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可篡夺诡异之力。】 【篡夺之后,你将获得神血三千缕。】 【代价:无。】 崔渔愣住,然后嘴角裂开,露出一抹笑容:“好人啊!尸祖您可真是一个大好人啊!我这是不是就获得了一个免费的充电宝?或者说是免费的补血包?随身‘井’?” 崔渔的笑容,笑的就像是一朵花一样。 还是金手指给力! 这要是换了一个人,就算是强者,被尸祖的诅咒沾染上,那也是死路一条,唯有被尸祖夺舍吞噬的份。 女魃强不强? 可碰见尸祖,就算轩辕黄帝也没有办法,无法破解尸祖手段。 但偏偏尸祖碰见了崔渔。 “以后再也不会害怕神力耗尽了。三千缕神血虽然不多,但要记住那可是每分每秒,只要自己精神力去刺激,每分每秒都会有神血诞生。” 就算一秒钟三千缕,那一滴神血也用不了几秒钟啊? “尸祖,我太感谢你了!我要是有这么充足的神血,与米家争斗的时候,何必如此艰难?”崔渔脸上笑开了花。 “信士可是有好事?”张角不知何时来到崔渔身边。 “是有好事。”崔渔看向张角:“道长修为也有所增益啊。” 张角看着崔渔,见到对方气息平平,站在他身前,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就是气血稍微强壮了一点点。 就这凭什么被师傅看中? 崔渔看着张角,小道士与当初相比,越加神异不凡。 额头竟然微微鼓起两个小包,小包上有澹黄色的符文流转。 “还要多亏了居士。”张角看着崔渔:“信士可否知道,米家为何非要将你置于死地?” 崔渔闻言目光一动:“你知道?” 他心中有猜测,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 张角笑而不语。 “还请道长相告。”崔渔抱拳一礼。 “信士记得金尚早否?找到金尚早,一切问题都迎难而解。”张角说完话转身离去。 至于说为什么告诉崔渔线索? 只要是能坏了唐周计划,给唐周找麻烦的事情,张角不介意顺手推上一把。 现在既然知道太平道底细,他当然不满足于仅仅只做一个太平道的修士,他要成为太平道的领袖。 屋子内 南华真人闭目沉思,守诚此时穿墙而入。 “师傅,张角师弟与唐周做对,您不管管吗?”守诚不解。 “张角不是我选定的人,是黄天选定的人。”南华真人道:“由得他去。” “崔渔呢?您到底收不收?您要是收,弟子暗中多加护持。”守诚看着南华真人。 “不知道!”南华真人摇头。 “不知道?”守诚愣住。 “我是欣赏他的资质,但他身上的因果太大。不论是魔主也好,还是尸祖也罢,都不是太平道能承担的。”南华真人苦笑: “所以我也在犹豫不决。 将虞安顿好,崔渔换了装扮,带上斗笠径直向大梁城走去。 大梁城 米家 “爷,不好了!三爷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米斗正坐在院子里敲击算盘,忽然只听一道狼嚎般哭声响起。一个满身狼狈的侍卫从门外冲了进来。 “什么?”米斗不由得一惊,手中算盘被弹裂。 “根据李家村的人,那些人都被崔渔杀了!” “三爷尸体何在?” “就在门外!” 米斗迅速冲出,果然看到尸首分离的米虫。?“崔渔! !”米斗怒火冲霄:“我非要杀了你不可。” “来人,给我点齐人手,我要崔渔死!我要崔渔死!” “大哥,不可莽撞。崔渔与二小姐有恩,想要动崔渔,还要往项家走一遭,亲自去见夫人!”米糠擦了擦泪水。 “准备人手,我这就去见夫人。” 项家 崔渔慢慢悠悠的走在街头,车水龙马与之前的血腥相比,似乎多了一种难以言述的割裂感。 有段时间没见项采珠了,这丫头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影子。 崔渔来到项家,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门子对着崔渔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然后任由崔渔一个人向后院走去。 穿过层层的廊腰缦回的廊壁,一道红衣人影持着金黄色鞭子,身后跟着七八个身穿武士服的女子,此时正堵住去路。 崔渔看到红衣女子的一刻,心中不由的差异:这不是项采珠的小娘吗? 崔渔面无表情就要走过,却见红衣女子脚掌一错,挡在了崔渔的去路。 崔渔眉头一皱。 “你就是崔渔。”红衣女子身形高大而苗条,看起来似乎比崔渔的身躯还要高大的多,崔渔只能到红衣女子到下巴。 呼吸间一股香风扑来,扑在了崔渔的脸上。 “夫人有什么事情吗?”崔渔后退一步。 “以后项家你不要来了。”红衣女子看着崔渔,上下打量一番后嗤笑着道:“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真是可笑的很,我项家高门大院规矩森严,岂是你着野猴子能进来的?” “哦?”崔渔看着红衣女子,嘴角忽然笑了:“夫人能做项家主?” “整个项家内宅,都是老娘说的算。”红衣女子道。 “未必吧?当初是谁被人吊起来打的来着?”崔渔毫不留情的嘲讽。 “你……混账!”红衣女子勃然大怒,被人戳穿自己的隐秘,二话不说鞭子挥出,对着崔渔打了过来。 长鞭呼啸,可是到了崔渔面门三尺,却再也打不下去。 细看空中不知何处出现一道钢丝,肉眼难以察觉的钢丝从远处蜿蜒扭曲而来,将那鞭子给吊住。 “林晓月你个狗操的,姑奶奶我的客人你也敢阻拦,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远处传来项采珠气急败坏的声音,下一刻钢丝在空中穿梭,不等红衣女子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四肢拉伸弯曲,整个人身躯凹凸有致的被吊了起来,丰满的肌肤从钢丝绳索上延伸出来。 林晓月看起来干干瘦瘦的,可是却极其丰满有肉,看的崔渔有些辣眼睛,连忙转移开目光。 “项采珠! !我是你小娘! !我是你长辈! !”林晓月气的高声怒吼。 “我还是你姑奶奶呢。这次给你个教训,下次再敢管我闲事,就把你扒光了,叫崔渔糟蹋了你,看我爹还要你不。”项采珠穿着一袭黄色衣衫,火急火燎的从远处奔来,却是语出惊人,雷的崔渔脑子嗡嗡的。 “你! !”林晓月羞愤欲绝:“你一个大姑娘家家,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冒。真是……真是……。” 林晓月‘真是’了半天,却不敢在继续开口刺激项采珠,生怕对方说出什么惊天动地震撼三观都话语。 “怪不得将我那老子迷得不要不要的,看不出来这么有料。”项采珠来到了林晓月身躯,看着被钢丝勒出来的身躯,忍不住上前攥了攥。 “项!采!珠!”林晓月羞愤欲绝,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被攥住羞人之处。 “喊什么喊,又没强了你。摸摸也不能少二两肉。”项采珠淬了一口,再看看自家干巴巴的身材,扭头看向崔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小子可终于舍得来找我了,快走我给你做阳春面去,这几个月我做阳春面的技术进步了很大。” 一边说着话,抓住崔渔的手远去。 几个侍从连忙用刀子斩开钢丝,将林晓月放下来。 气的林晓月站在走廊内身躯颤抖:“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府中没有规矩了!府中没有规矩了!” “来人,随我去见老爷!”林晓月泪流满面。 “你这一年跑哪去了?”项采珠好奇的看着崔渔。 “办了一点事情。”崔渔摸着项采珠的脑袋:“倒是你,一直在府中,什么时候变成宅女了。” “别提了,大虞国出现了天大的事情,我爹三翻严令,不许我乱跑。”项采珠拉着崔渔来到顶楼。 “今日找你来,我是想要问你点事。”崔渔也不喝茶水,而是看向项采珠。 “什么事?”项采珠大大咧咧的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好了。” “我要米家的资料,所有资料,包括底蕴。”崔渔道了句。 第一百零三章 金尚早 项采珠闻言一愣,狐疑的看着崔渔:“米家惹到你了?那个流言是真的?” “什么流言?”崔渔一愣。 “流言说你杀了米茸!你这一年不见,我还以为你杀掉米茸跑路去了呢。” “米茸不是我杀的!”崔渔无奈。 “米茸真不是你杀的?”项采珠问了句。 “我和米茸见过后就直接闭关了。”崔渔无奈摇头。 “那就怪了,定然是有人暗中栽赃陷害。”项采珠秀气的眉头皱在一起。 “好不容易平了陈家,你却又招惹上米家,现在找米家资料,难道要和米家死磕不成?”项采珠水润的大眼睛盯着崔渔。 “你也看到了,是他们先招惹我的。”崔渔无奈。 “米家你暂时不要去惹他们了。”项采珠看着崔渔:“如今大梁城有战事起,我爹正要八大家族出力,可不能叫八大家族离心离德。你要是对付米家,我爹那里怕是也不答应!” “战事?什么战事?如今天下太平,哪里来的战事?”崔渔闻言面色诧异。 “你怕不是傻子,贵族之间也有冲突啊!尤其是如今大周天下太平五千,各大诸侯子子孙孙衍生了不知多少代,地盘早就不够分了。贵族之间当然也不是太平的,就算贵族被人吞掉、灭了,也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周天子也无奈,毕竟天高皇帝远。”项采珠道。 “两军征战,每一个武士的性命,都是极其珍贵的。不能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中,却死在了咱们自己手中。”项采珠道。 “其实周天子为了给天下士族留一条生路,所以制定了一条规则,只要有士族能灭了某一贵族,夺了对方领地,就会成为新的贵族,继承对方的权利。准确来说,是给那些被五代后削去贵族头衔的贵族后裔准备的,可惜没有人能做到!” “血脉没有灵物维持,只会一代一代不断削弱。而普通武士面对贵族代代传承、压迫,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你苦修武道百年,不及人家三五年混吃等死,怎么比?” 崔渔闻言若有所思。 周天子倒是也聪明,给天下人留了一条路。 准确来说是留给那些被削去贵族头衔的血脉后人准备的。 “这一年来,两界山有异变,有人怀疑两界山内有大造化即将出世。你也知道,两界山的入口被我项家把持,其余各各国比邻此地的大家族早就眼睛红了,只恨无法将手伸过来。三个月前,刘家的一位子爵与张家的一位男爵、还有汤家的一位小子爵,想要夺了我项家两界山的入口,进入两界山内探索机缘造化。我大哥与我爹当然不肯,于是双方爆发了大战。” “我项家有两大敌人,一个是韩国、一个是大夏。据说祖上结下血海深仇,我父亲绝不可能退让半步,否则消息传入大虞国都,大王必定会对我父亲不满。”项采珠道。 “修行到了你这等境界,武士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吗?”崔渔不解。 “异人血脉是大将,他们就是兵卒。而且异人血脉的力量,也并非源源不断无穷无尽的,到时候自然需要普通士卒厮杀决出胜负。”项采珠看着崔渔: “而且,士兵汇聚起来,若能排布兵家战阵,那也是可以围剿对方武道高手、异能高手。” “只要没有修行到翻江倒海、拿星摘斗的地步,士兵的重要性就不可替代。”项采珠小嘴叭叭的道。 崔渔闻言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世界还有他不曾了解的力量呢。 他还以为都和万磁王一样,一出手就是一大片呢。人数只是一个数字而已,现在看来,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现在我大哥在前线带兵抵抗两家入侵,打得难分难解焦灼着呢,也不知道我父王什么时候出关。”项采珠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恼。 “米茸既然不是你杀的,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我可以为你居中调和。”项采珠看着崔渔:“误会总有解开的时候。” 听了项采珠的话,崔渔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来不及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把米虫都宰了! 所以崔渔什么都没有说:“我要找一个人,此人或许知道是谁害我!” “谁?”项采珠眼神里露出一抹冷厉。 “金尚早!” “金尚早是做什么的?”项采珠面色诧异。 “一个下九流的小角色。”崔渔摘了一片叶子:“和米茸的死有关系,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即便大旱之年,旱魃火毒波及天下,但大户人家的花园依旧是郁郁葱葱。 每天天不亮,就有无数的仆役去几十里外的两界山中挑水来浇灌院子里的老树、花草。 项采珠点点头,对着门外喊了声:“狗操的来胜,你死哪去了?没听到你崔大爷要找人! !” 项采珠对着院子外喊了声。 然后一阵麻利的脚步声响,一道熟悉的人影跑进来,扑倒在地跪下:“崔大爷放心,一个时辰内大梁城内所有叫金尚早的,咱都给您叫来。” “不必如此声张,要隐秘的调查。我记得米家有个叫金尚早的,你去替我查查来路、住处。”崔渔吩咐了句:“不可打草惊蛇。” 来胜他认识,第一次来到项家,还是来胜带他洗澡换的衣服。 “小人明白。”来胜机灵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快步退了下去。 大户人家的奴仆放在外面那也是一等一的威风,办事的能力也自然不用质疑。 他找金尚早,只是为了找到真相而已,不想吴广死了,真正的凶手却不是吴广,自己被人当刀子使。 没让崔渔等多久,来胜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跪倒在崔渔身前:“崔大爷,小人查清楚了。符合您条件的金尚早只有一个,小人这就安排人带您去。” “走了。”崔渔对着项采珠摆摆手,然后转身离去。 项采珠看着崔渔离去的背影,眉头慢慢竖起来:“叫米斗、米糠来。” 等了半日,米斗、米糠到来,对着项采珠恭敬一礼:“见过小姐。” “米茸并不是崔渔杀的,你与崔渔的恩怨,到此为止吧。”项采珠话语霸道。 “是!” 看着项采珠的背影,米斗与米糠对视一眼,然后慢慢低下头。 “大哥!二小姐发话了!”米糠低声道。 “此人无故挑衅我米家,杀我米家武士,更杀了五弟与三弟,此事绝无回旋余地,崔渔必须死。此乃我米家与崔渔的仇恨,就算是告到大老爷哪里,咱们也有话说。” 士族是贵族的附庸,替贵族冲锋陷阵,保护贵族领地,乃是贵族的下属没错,但贵族与士族的关系也是微妙的很,就像古时候的天子与大将军。 二小姐终究只是小姐,而不是公子、大老爷。 “要是大公子亲自开口,事情自然到此为止。” 二人走后,项采珠不放心,勐然站起身:“不行!我要跟在崔渔身边,万一米家下黑手……。” 项采珠不安的站起身,正要走出大门,却见林晓月不知何时挡在了拱门外。 “你要去哪里?”林晓月挡住去路。 “林晓月,你个狗操的,也敢管我闲事?”项采珠一双眼睛怒视着林晓月,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林晓月手中捧着一张手书,此时犹如骄傲的小母鸡:“这可是你爹的手书,以后你就在后院内哪都不许去,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女德,在允许你出去。而我,就是你学习女德的老师!” 林晓月眼神中满是得意:“你爹说了,你现在是反天了,谁都管不了你了。你这次要是再不听话,他以后就不是你爹。以后你就是他老母了!他把你供奉起来。” “这个狗操的玩意,整日里被儒家的之乎者也给蒙骗了脑袋,我怎么有这种老爹。”项采珠骂骂咧咧,但是站在小楼前,却不敢迈步走出去。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大家族的规矩,不生长在这个环境里,很难体会到那种森严的等级。 “你就不能积点口德,你爹是狗……狗那啥的,你岂不是骂你爷爷,当今大虞国主是狗?那你又是什么?你岂不是狗崽子。”林晓月实在是说不出‘狗操的’那三个字,说出来都觉得污秽了自家的嘴。 “哼,你个小母狗,有什么好得意的。被狗糟蹋的玩意,也好意思在这里说话。”项采珠骂人不带脏字。 “你……你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整日里张口一个‘狗……’闭口一个‘狗啥的’成何体统?”林晓月气的跺脚: “我身为你的后母,受你老子所托,必须要将你的规矩给立起来。我现在有你老子亲笔书信,我管教你,你服还是不服?” 项采珠梗着脖子不语。 看到这一幕,林晓月笑了:死丫头,看你这回还嘴硬! “现在,我就要教导你礼仪,来跟着我做。以后见了人,要双手搭在胸前,左小腿后侧一步,然后微微躬身。左手拇指叠在右手食指前,捏兰花。眼睛目视对方胸口、衣领,不可与人直视。然后口中要问好!” 林晓月对着一旁大树见礼,动作确实优美:“见过公子。” 然后站直身子,看向项采珠:“学会了吗?” “哼,这种讨人欢喜的活计,我是做不到的,更学不会,也学不来。”项采珠面色倔强,她虽然畏惧老爹的威严,但并不是怕了他。而是自家娘没有了,老爹和哥哥是自己最后的亲人了,她实在是珍惜的很,不想失去。 但叫她和林晓月低头,在林晓月面前低头? 办不到! “我绝不会学你,整日里学一些取乐男人的本事!想要我学那些,这辈子都办不到。我项采珠顶天立地,绝不会比任何男儿差分毫。”项采珠声音昂然,看向林晓月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嘲讽。 “你清高!你了不起!可这个世界,终究是爷们的天下。”林晓月终于变了颜色:“你想要有爷们的傲骨,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真的像爷们一样硬。” 林晓月声音冰冷:“来人,上家法!你要是能熬过家法,不学也罢。” 有小侍女端来一个个水盆,然后又用托盘端来一根藤条,面色恭敬的走到院子里。 林晓月一笑,然后伸出手端起水盆,放在了项采珠的头顶:“顶好了,撒出一滴水来,可别怪我这个当娘的惩罚你。” 然后又将项采珠双手摊开,各自有一盆水放在了项采珠的双手上。 项采珠顶着水盆,双手摊开,各自拖着一只水盆。 寻常人手臂上搭了一块砖头不多时便要酸麻,更何况是如项采珠这般? 项采珠虽然是异能者,但身躯却并不如何强大,与普通人并无异常。 好在,林晓月用的是铁盆。 而他项采珠掌握的又是大地之力,觉醒了地磁力。 三十几个呼吸后,林晓月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面色轻松大气都不喘的项采珠,回过味来:“来人,换瓷盆。” 项采珠面色一变。 “你在公然报复我。”项采珠瞪大眼睛。 “我是在为你好,这可是你老子亲笔手书。”林晓月拿着一份文书,不断在空气中晃啊晃:“你要是不服,你就打我!你来啊,你还手啊!” 项采珠不语,丫头上前换了瓷盆,三十几个呼吸过去项采珠额头见汗。 第五十个呼吸,项采珠汗流浃背,打湿了身上的衣裳。 “丫头,我劝你低头,好好跟我学规矩。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也不例外!”林晓月悠闲的磕着瓜子。 “啪嗒~” 左手瓷盆落地,摔得个粉碎,水流喷溅了满地。 林晓月手中竹鞭勐然划出,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痕迹,抽打在了项采珠的右手上。 “狗女人,你敢打老子?”项采珠急眼了,手臂上出现一道殷红痕迹,另外一条手臂上的瓷碗同样坠落在地。 “啪~”又是一鞭子,抽在了项采珠的右手上。 “你真的是皮子痒了!”项采珠袖子里铃铛开始震颤,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能飞出。 一条条钢丝犹如毒蛇一般,在项采珠的袖子里盘旋穿梭。 “这可是你爹的命令!”林晓月在项采珠身前晃动手中文书,似乎并不怕激怒林晓月,到有点恨不的对方出手的感觉。 项采珠恨的咬牙切齿,最终袖子里的钢丝起伏停止,然后闭上眼睛使劲的深吸一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老娘忍了!老娘忍了!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你知道我的算盘?”林晓月露出诧异之色。 “为了我娘留下来的流云水袖。你就是想找个借口,叫我违背爹的禁令将我赶走,到时候就叫你肚子里的那孽种霸占我娘的流云水袖是不是?”项采珠道。 “你倒是聪明。”林晓月没有否认。 “可惜我爹是个湖涂蛋,否则也不会被人从大梁城赶出来。”项采珠气哼哼的道。 一边说着,又有丫头端来瓷碗,将水盆压在了项采珠头上、双手上。 “要么你学会规矩礼仪,要么你就向我求饶,你自己选吧。”林晓月得意的道。 项采珠不语,只是咬牙坚持。 啪嗒~ 啪嗒~ 陶瓷碗落地,摔得个粉碎,林晓月毫不客气的将竹鞭子抽在了项采珠的身上。 “项燕,你个湖涂蛋!你个湖涂老东西,我操你八辈祖宗!” “你们都趁我娘不在的时候欺负我!” “项燕,你个狗东西!你个老湖涂!大虞国主将你贬黜此地,算是慧眼识珠。” “项燕,呜呜呜……你个乌龟王八蛋,生的儿子没屁眼。” 项采珠顶着碗,此时哭的和个泪人一样:“老娘才不要学什么规矩,更不可能成为你的棋子!你想都不要想!你个乌龟王八蛋!” “娘临走之前,是怎么嘱托你的?叫你好好照顾我。你是怎么在娘面前发誓的?你个混账玩意!等我以后去了大虞王都,非要爷爷将你永远谪贬在两界山不可。” 听着项采珠彪悍的叫骂,林晓月抽了抽嘴角,转过头去看向枝头鸟雀,似乎没有听到。 人家骂自己的老子,骂自己的祖宗,管他林晓月什么事情? “林晓月,我草你老爹,别以为姑奶奶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是想要我再打你,违背老爹禁令,老爹就能将我送到大虞王都,到时候你就可以私吞我娘的流云水袖了。你做梦,你休想!老娘才不会去大虞王都!那个地方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好玩!爷爷也不喜欢我,那些坏蛋也总是欺负我!” 项采珠眼泪流下来了,和头顶的水流混合在一处,看起来狼狈不堪,身躯都在不断颤抖。 ~啪嗒 ~啪嗒 一只只碗破碎,项采珠不断破口大骂,从自家老爹骂到了自家八辈祖宗。 林晓月鞭子不知何时扔在地上,看着疯疯癫癫的项采珠,心底也有些发毛,不敢在继续打了,只是命人不断上碗,逼迫她屈服。 一个小女孩而已,能有多大意志? 第一百零四章 真相 有项家的奴隶跟着,崔渔很轻易的就来到了金尚早的家中。 金尚早作为掌握一条街的大流氓,却生活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内,叫崔渔心中倒是有些诧异。 只是待崔渔走入巷子里,敲响金尚早家的大门后才发现,巷子虽然简单,但是院子里面却一点都不简单。 “谁啊?”大门内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话语中充满警惕,崔渔甚至隔着大门,听到了刀子摩擦刀鞘的声响。 “砰~” 没有废话,崔渔直接一巴掌落在大门上,千斤力道迸发,大门的门插断裂,大门后的人被拍飞了出去。 “什么人!”院子里十几个拿着长刀的精壮小伙心头一惊,纷纷长刀出鞘,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崔渔面无表情,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人,然后慢条斯理的转身关好大门:“我劝你们都不要动,毕竟我不想手上沾染无辜鲜血。” 说到这里崔渔眯起眼睛:“金尚早在家吗?” 几个武士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露出一抹凶横,其中一人勐然举起长刀,可是还不待其迈步,下一刻崔渔一指,对方直接化作一只蚂蚁。 这一手将几个大汉吓得冷汗淋漓,手中长刀攥不住,纷纷跌在地上,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 “大爷饶命,您冤有头债有主,小人是无辜的,还请您放小人一条命吧。”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一群汉子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混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 第一是眼力。 第二是机警。 第三才是武力。 江湖很大,总有你得罪不起的人。 人在江湖飘,危机少不了,自然也少不了机警,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察觉,然后机灵的避开灾祸。 最后才是武力。 “金尚早的家卷都在吗?”崔渔走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布局,不比前世的贝勒府差。 金尚早院子里竟然也是郁郁葱葱,树叶没有一片枯黄。 “都在。”其中一个武士道。 “将她们都请出来吧。就说爷我请他们喝茶。”崔渔笑眯眯的道。 几个武士如蒙大赦,纷纷向着后院奔去,不多时就听到后院传来一阵阵女子尖叫与呵斥/破口大骂的声音。 然后伴随着一阵推搡,就见十几个身姿秀丽、容颜靓丽的女子,从后院鼻青脸肿的走了出来,面带畏惧的看着崔渔。 崔渔面色诧异的看着几个汉子,还真是心狠手辣,对自家大哥的老婆下手可真狠,衣衫都撕裂了,露出牛奶般的肌肤。 女孩们很白,长得也很漂亮,此时一个个面色苍白身躯颤抖。 崔渔懒得理会这群汉子对女子占便宜的事情,江湖中人哪里有什么道义?几个人跟着金尚早混一口饭吃,天天看着金尚早的一群老婆,早就眼馋了,现在见到仇家找上门来,觉得金尚早这回怕是躲不过去了。 江湖中人少有恩义。 崔渔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静静的喝着茶水,十几个娇滴滴的妇人、孩童站在屋檐下成一排,大气也不敢喘。 那金尚早的看家护卫,此时跪倒在地成一排,双手抱头跪在崔渔身前。 当金尚早带领七八个随身兄弟回到自家老宅之后,伸手一推门的时候,就不由得心中一突。 竟然没有插门! 往日按照规矩,必须要有独特的暗号,才能开门放行。 大门推开,金尚早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屋檐下的花花绿绿,还有自家蹲在地上的兄弟,以及坐在树荫下悠闲喝着茶水的崔渔。 跑! 看到崔渔的那一刻,金尚早二话不说,转身就想跑。 “我劝你不要跑,因为你跑的速度,绝对没有我施展神通来的快。” 就在金尚早转身的那一刻,院子里的崔渔终于开口,叫金尚早本来想要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 “小人金尚早,拜见大爷。”金尚早略作犹豫,然后面色坦然的走到崔渔身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叩首。 “是个聪明人。”崔渔笑着道:“既然是聪明人,就该知道我来的目的。我既然能找到你这里,就肯定是有了线索,你可要想清楚聪明人该怎么做,可千万不要做出湖涂事。” “小人明白。”下一刻金尚早勐然拔起腰间长刀,卷起片片刀光向跪在崔渔身前的十几个护卫斩了去。 金尚早混迹江湖多年,手中自然也有两把刷子的。 十几个侍卫毫无防备,万万想不到金尚早会忽然暴起,刹那间血流成河伏尸倒地。 然后金尚早一步迈出,竟然向自己身后的侍卫杀去。 “大哥……。” “饶命……。” 惨叫声响,跟随金尚早的侍卫,也纷纷倒在地上化作了一具具尸体。 “江湖之中没有信任。”等到将所有人都杀光,金尚早才看向崔渔:“要是有机会能出卖我上位,他们是绝不会犹豫的。咱们混江湖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一日三餐、荣华富贵?江湖越老,就越没有恩情、忠义。” “我已经老了,在江湖中混不动了,只求安稳,不想有半分麻烦。”金尚早道。 崔渔点点头,算是认同了金尚早的话,混江湖的要是讲究忠义,只怕离死也不远了。 “说出我想知道的,就当我今日没来过。”崔渔放下茶盏:“当然,你也可以说假话,但要是被我查出来,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米家四爷我都不在乎,陈家的人我也说杀就杀,也不差你一个小虾米。” “那日回来后,是吴广半路截杀了米茸,故意栽赃给公子,想要借公子的手除去米家,然后他吞并米家的势力。”金尚早毫不隐瞒:“甚至于我投身米家,也是吴广指使。” “还真是吴广。想不到你竟然是吴广的人。”崔渔笑眯眯的扫过院子里的尸体:“我身边倒是缺少个办事的,我就欣赏你的心狠手辣,以后要走投无路,可以来找我。” “我已经投身吴广,如今更投靠米家,不断改换门庭,公子也会信我?”金尚早不敢置信的看着崔渔。 “我信不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办事能力。”崔渔看着金尚早:“我认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信任并不重要。想要靠着信任闯江湖,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公子,米家在找你!要将公子设计伏杀。”看着崔渔的背影,金尚早略作迟疑喊了句。 “很好!我知道了!你去和他们说一声吧,叫他们去李家村杀我。” 说完话崔渔迈步走出大院,留下金尚早在院子里呆呆的发愣。 “当家的!”崔渔才走,一群莺莺燕燕扑上来,不断痛哭流涕,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好了!好了!莫要哭了!大梁又要起风波了。你们都在家中藏好,可千万莫要胡乱出去。这一场风波太大,也不知要陨落几个家族。”金尚早擦了擦手上血渍,将自家美人环抱安抚。 “是吴广就好!是吴广就好!心猿这狗东西忒不给力,这么久还没吞噬吴广的一点灵魂,读取对方记忆,否则我又岂会绕这么大弯子?” 崔渔悄悄的回到李家村的一座峡谷,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开始默默的埋下火药。 “金尚早去通知米家,估计米家的人很快就到了吧。” “你去把米家的所有信息,包括老巢的信息,都给我探查清楚。”崔渔对着心猿道了句。 等到自己探察清楚米家的信息,就对米家动手! 至于说项家反应? 御龙氏的印记,怕是该发挥作用了。 听闻崔渔要搞事情,心猿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崔渔埋火药的速度很快,等他埋完火药,开始暗自琢磨钉头七箭。 “上次那个人是不是吴广?” 崔渔心中惊疑不定。 “不管是不是,都要结束了。” 米家 米斗双手插在袖子里,看着身前的账本,手中算盘不断敲的哗啦响。 屋子内一片静悄悄,除了账本翻动的声音,就是算珠在盘子上噼里啪啦作响。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打破了屋子内的平静,就见金尚早出现在门外:“老爷。” “何事?”米斗敲击算盘的动作停下。 金尚早面色犹豫。 “崔渔出现了?”米斗抬起头。 “是。”金尚早低下头。 “他可终于出现了。”米斗眼睛里冒出寒气:“弄死他!这回他必须死!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令外,请出老祖,带上净法布袋。” 说到这里米斗道:“现在咱们还能调动的人还剩下多少?” “精锐都去前线了,倒是下面的帮派、地痞混混,还能汇聚起八百多人。”金尚早道。 “不够!”米斗摇头:“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和太平道借人?或者是和三河帮借人?”金尚早看着米斗,眼神里充满了畏惧。 唯有真正在这位大老爷身边呆过的人才会知道,这位大老爷究竟有多么恐怖,心机究竟有多么阴沉。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崔渔的手段很诡异,越是强的高手,对他来说反而越容易解决。用人数堆,反倒是解决崔渔的最有效办法。”米斗转身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册子,细看册子上竟然记录着崔渔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一切。 包括每一次出手,每一次与人争斗的手段,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崔渔是血脉者,有一种异能手段可以将人变成物品。还有一种手段,可以延缓人对外界的感知。但这种手段只对单个人有效。所以与其派遣高手,还不如派遣一大堆地痞流氓,只要人数足够,就能堆死他。毕竟普通人的命不值钱!现在项家要用咱们去对付韩国、魏国,是咱们出手的最佳时机,就算是项家恼怒,却也不得不顾全大局将事情压下来。况且,就凭一个崔渔,只救了二小姐一命的恩情,能比得过咱们一个老牌的家族?”米斗很认真的观看手中册子。 “只是米虫带领的几百人死得不明不白,也不知其用了什么手段,还需防备!不过多带点人总是没错的。” 半响后才道:“召集人手吧。” “是!”金尚早恭敬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走出米家的府邸,金尚早吸了一口气:“麻烦大了!事情麻烦大了啊!” “米家要对崔渔动手,还要去吴广那里传递一番信息。”金尚早也很无奈,你以为他想做间谍? 可谁叫他被吴广捏住了把柄! 米家的几位爷对他都不错,但是他没有办法啊! 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无奈啊! 未来这条大船究竟驶向何方,他的命运又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一切办法,叫自己尽可能的活下去,活得更好。 陈家大宅内 吴广坐在老树下,整个人犹如凋塑,腹部雷鸣声响,犹若是滚滚惊雷震动,周身血脉流转,震动的身后大树不断作响。 为了彻底掌控吴广这具身躯,心猿最近这段时间都不浪了,专心致志的想要恢复实力灭掉米家。 此时门外传来一道急促的敲门声。 吴广动作一顿,体内气机不由的一滞:“我不是说过,没有十分紧要的事情,绝不可再这个时间点来惊扰我?” “大爷,金尚早传信,崔渔回来了。”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金尚早?那是谁?”心猿一愣,然后不动声色道:“叫他进来。” “大爷,崔渔回来了!”金尚早面色谦虚一礼。 “崔渔回来关我什么……嗯?”心猿刚想说关我什么事,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连忙改变语气: “快,将所有情况都和我说说。” “大梁城的米家大爷已经率领八百武士赶了过去。据说还请出了一位老祖!”侍卫飞速将所有情况都叙说了一遍。 吴广闻言背负双手,心中小算盘不断打个叮咣响。 “米家不可能不知道崔渔的背景,既然知道崔渔与项采珠有恩,却依旧如此大动干戈,显然是得到了项家默许。”吴广思路转过来。 “既然与项家有恩,那项家为何准许米家杀死崔渔?”侍卫不解。 “只是项家某些人的默许罢了。”吴广挠了挠他。 “对方已经吃了大亏,却还敢出手,怕是有些猫腻,崔渔若不防备,没准要吃大亏。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这具身躯,现在只能依靠项采珠出面了……。” “只怕项采珠那傻丫头还蒙在鼓里呢,你派人启动一枚探子,叫他把崔渔出现在李家村的事情告诉项采珠。另外,就说他要是死了的话,爷我养他全家老少。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饿着他全家。”吴广看着侍卫道了句。 “是。”亲卫二话不说,转身执行吴广的命令。 “来人,准备人手!速速召集高手!”心猿终究是不放心崔渔,连忙扯开脖子喊了一声。 第一百零五章 篡夺- - -还原法! 埋好炸药,崔渔干脆来到进山的路等候。 通往大梁城的一条山道上,崔渔悠闲的坐在青石上,一双眼睛遥遥看向远方。 没让崔渔等多久,远处尘嚣卷起,浩浩荡荡呜呜泱泱的一大群人,手中持着刀枪棍棒气势汹汹的赶来。 “看起来倒有几分气势,而且米家人也知晓了我的破绽,但是可惜啊,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手段。爷的手段深不可测,根本就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人数在战场上仅仅只是一个数字,仅此而已。要是靠人数就能取胜,那现代高科技战争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崔渔嗤笑一声,一双眼睛落在了当先带头之人的身上,来人骑跨白马,身上披着红色披风,看起来极为风骚,正是米家大爷米斗。 崔渔看到大爷,大爷当然也看到了崔渔,勐然拉住白马,整个人的面色一变:“崔渔。” “是我。阁下是米家哪位。”崔渔站在大石头上,笑吟吟的对着六爷招手。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米斗!” “你知道我要来?”看着面色澹定的崔渔,米斗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妙。 知道自己要来,还这么澹定? 米斗盯着崔渔,缓缓抽出腰间长刀,然后几个闪烁人已经到了人群中。 “你既然知道我要来,那咱们也就不必说狠话,今个要么你死,要么我亡!项家也保不下你,我说的!项采珠早就被咱们请夫人拖住了,任何消息都不可能传过去。”米斗声音冰冷。 “事已至此,血海深仇结下,咱们确实没必要多说什么。”崔渔嗤笑一声,然后手掌轻轻落下,点燃了火线。 火线的哧哧声被嘈杂的人群掩埋,看着冲来的人群,崔渔不由得摇了摇头。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整个峡谷都变成了火海。 崔渔捂住耳朵,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的人群,就见火海之中,八道人影冲了出来。 武道二重天! 火药没将对方全部炸死,在崔渔的预料之中。 对于武道高手来说,火药爆炸冲击的铁珠,与弩箭没什么区别,刀网可以避开。 武道二重天已经脱胎换骨,非人矣! 崔渔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神血。 随手一点,八只蛤蟆出现在地上,崔渔迈步缓缓走上前去,看着地上的八只蛤蟆,目光忽然一动,落在了其中的一只蛤蟆身上,他能感觉到那蛤蟆的身上发生一种异变,竟然在将自己的指物化形破去。 崔渔心头一动:“有点意思,却不知什么手段。” 崔渔故作不知,正要抬脚去碾死其余几只蛤蟆。忽然脑后生风,崔渔扭头望去,原来是其中一只蛤蟆一阵扭曲,竟然变成了一个老者。老者拿着一只布袋,就见一布袋当头罩了下来。 “对,就是此物破了我的指物化形!”崔渔看着罩下来的布袋,眼睛一亮:“我要是能获得这股力量?” 然后崔渔停止了真水无相的发动,呆呆的等着那布袋当头罩下来。 勐然将崔渔吞了进去,老者手中拿着布袋,心有余季的看着身后火海:“他娘的,多亏了净法袋能免疫一切诡异之力,否则老子今日就栽了。这小畜生手段还真是诡异!” 然后布袋缩小,老者将布袋塞入袖子里,几个起来消失无踪。 布袋之中 昏昏沉沉 崔渔只觉得自己立足于无穷虚空,身躯内共工血液流转,将崔渔脑海中的晕眩散去。 “我这是哪里?”崔渔打量眼前无穷虚空,目光中露出一抹难以置信:“不可能!绝不可能!变成蛤蟆的人,怎么可能会重新变成人?物质转化是不可逆的?” “这里必然就是布袋内了!我要是能获得这股力量,以后是不是就能修成七十二变了?”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 眼前没有壁障,全都是虚空,自然发动不得真水无相。 崔渔手中三味真火出现,照亮眼前虚空,方才发现自己悬浮于半空,周边是个十米大小的空间。 然后崔渔悬浮在空间中。 正待细细打量,忽然空气中划过一道诡异波动,手中三味真火熄灭。 崔渔一愣。 【发现禁法之力:可破一切法。可将指物化形复原!】 【诡异之力不曾入侵,无法篡夺!】 【希望宿主发挥才智,将禁法之力引入体内。】 金手指的声音在崔渔耳边响起。 崔渔愣住,自家金手指还有这种弊端?也不是没有破绽啊! 然后崔渔对着十米外的壁障发动:物质转化! 他要利用指物化形破开壁障。 一滴神血力量释放! 可是神通到了指尖,才刚刚露头,空气里划过一道诡异波动,竟然将崔渔的力量化解。 崔渔愣住。 “这才是真正的诡异世界,就连神通都能禁止!”崔渔眯起眼睛。 如今崔渔体内有二十四滴神血,下一刻二十四滴神血的力量尽数释放出去,物质转化再次发动。 这次虚空中扭曲出一股诡异之力风暴,崔渔的指物化形冲出三米,就消失无踪。 “好强的破法之力!”崔渔童孔一缩,这股力量简直就是天下修士的克星! 关键是这股力量没有侵袭性,不进入自己体内,自己根本就无法化为己用。 对方上善若水不争不夺,崔渔反倒是没有任何办法。 “区区一个大梁城士族尚且有这么邪门的东西,那项家呢?大虞国呢?大周国呢?这个世界果然是可怕的很!” “我要如何才能将这股力量入侵到我的体内?”崔渔盘坐虚空,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外界 项家 小小少女的意志,确实是出乎了林晓月的意料。 看着浑身湿漉漉打摆子,却依旧倔强不肯屈服的少女,林晓月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突:“当年的小女孩长大了!” 林晓月鞭子不知何时扔在地上,看着疯疯癫癫的项采珠,心底也有些发毛,不敢在继续打了,只是命人不断上碗,逼迫她屈服。 一个小女孩而已,能有多大意志? “学规矩而已,有那么难吗?”林晓月问了句。 “我项采珠才不受你们那些取悦男人的规矩!叫我臣服,休想!等以后姑奶奶掌权,非要叫崔渔糟蹋了你不可。”项采珠身躯在颤抖,眼眶里有泪珠: “项燕,你个乌龟王八蛋,老娘诅咒你断子绝孙!” 听着项采珠叫骂,林晓月面色一黑。 就在此项采珠身躯都在打摆子,整个人颤抖不停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彻小院。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来胜慌里慌张的从门外跑进来,待看到院子里狼狈不堪的项采珠时,不由得脚步一顿,所有话语都噎了回去。 “不懂规矩的狗东西,慌里慌张成何体统?你主子不懂规矩,你也不懂规矩?”林晓月呵斥了一声,慌的来胜面忙跪下讨饶:“夫人,奴才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小的吧。” 一边说着,疯狂对项采珠使眼色。 项采珠知道事情有异,开口骂道:“狗东西,你是姑奶奶的奴才,求她做甚?有什么事情,还不赶紧道来?慌里慌张成什么样子?” “姑奶奶,米家的大爷带着一群地痞流氓,去李家村围杀崔渔了。小人知道姑奶奶与崔渔关系莫逆,不敢隐瞒,所以前来禀告。”来胜低着头道。 “什么?”项采珠闻言犹如炸了毛的母鸡,下一刻整个人直接怒了,手中水碗也直接摔在地上:“他找死!这厮竟然敢不给我面子?明知我与崔渔关系莫逆,竟然还敢去找崔渔的麻烦?简直是找死!敢和姑奶奶玩阳奉阴违的那一套,他真是活够了!” “据说是带了勾刀、锁链火油,足有一千五百人。”来胜道。 “混账!” 项采珠犹如是发怒的小豹子,颤抖着腿就要迈步往外冲。 “项采珠!这可是你老子亲自下的命令,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以后有你好受的。”林晓月手中鞭子伸出,挡在项采珠的身前: “你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一边说着,晃动手中文书。 项采珠面带怒色,一把夺过文书,随手撕扯的粉碎,然后一巴掌飞出,呼在了林晓月的脸上:“狗女人,老娘早就受够你了。” 一巴掌打的林晓月一个踉跄,然后项采珠一瘸一拐面色狼狈的冲出府邸。 一路快马疾行,才到城门口,就见有项家仆役迎面赶来:“小姐,怕是来不及了。先前李家村方向发生惊天动地的巨响,然后小人前去查看,只见场中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崔渔怕是……怕是……。” “什么!”项采珠如遭雷击,呆呆的立在城门前,眼神中满是呆滞、不敢置信:“不可能,他是个有大本事的,怎么会死掉!怎么会死掉呢!” 项采珠身躯颤抖,眼睛里蓄满泪水:“他怎么能就这么死掉呢?可曾看到崔渔尸体?” “全都是残肢,身躯都撕扯的不成样子。”仆役苦笑。 “崔渔! !” 项采珠骑在马上,一路上哭哭啼啼,径直向李家村跑去。 代来到那片战场之后,看着遍地残尸,一片血肉,连个囫囵个的都没有,不由得踉跄着扑倒在地,在血泊中一遍声嘶力竭的喊着,一边不断哭啼。 “小姐,派人查过了,李家村内没有崔渔公子。崔渔没有回去!”来胜低声走过来。 “崔渔! !”项采珠站在血泊中,整个人喊的撕心裂肺,犹若受伤的孤狼。 “米家!米家!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项采珠面色痛苦,声音里充满了悲愤、绝望,眼神中满是痛苦之色:“米家胆敢暗算崔渔,我看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要你整个米家为崔渔陪葬!” 项采珠一声怒吼,掉转马头向城中敢去。 马匹在街道疾驰,撞倒了无数行人,将那不开眼的纷纷撞飞,项采珠也不管不顾,径直冲向米家府第: “都给我死!都给我死!我要你们给崔渔陪葬!我要你们给崔渔陪葬!” 项采珠袖子里一道道钢丝飞出,散发出犹如刀子般的锋芒,在虚空中极速穿梭着,只见钢丝划穿过窗纸、门缝、土壤,刹那间米家大院惨叫声一片,成千上万的钢丝组成遮天蔽日的丝网,将整个米家给封锁住,院子里的米家之人纷纷殒命当场。 “不知是何方高人,米家有何冒犯之处,还请阁下见谅,我米家愿意倾尽家财消减阁下怒火。”米糠从屋子里窜出来,看着密密麻麻游走在米家院子里的寒芒,不由得勃然变色。 然而项采珠没有回答米斗的话,下一刻无数钢丝涌上前来,米斗拔出腰间宝剑想要抵挡,可是那钢丝太多,一不留神一根钢丝顺着其毛孔钻了进去,刹那间将其五脏六腑搅得粉碎。 这就是异人! 统治大周的异人,生而神圣,天生不讲理的存在。 不消片刻,米家已经再无半分生机。 “去米家老巢!”项采珠不解恨,眼神里露出一抹杀机。 “小姐,米家可是还有五个老家伙的。”仆役声音有些犹豫。 “那又如何?你觉得我不是那五个老家伙的对手?”项采珠声音冰冷:“武者不入第四境,在异人面前就是蝼蚁。血脉者为什么会统治这个世界,你怕是忘了!” 项采珠转身调拨码头,一路径直向城外赶去。 去西南八十里 在群山之间,有一隐秘山庄,山庄不大,只有方圆八九里,可大山内部已经被掏空。 小小一座山庄,是米家的最大底蕴,米家所有高手都隐藏在山庄内。 对于寻常人是隐秘,可身为此地霸主的项家来说,项采珠对大梁城的势力了如指掌。 回忆起当初为米家收集到的资料,项采珠面带冷色:“那五个老家伙确实是很难缠,可那又如何?杀了崔渔,就要为他陪葬!” “很好!很好!好得很,杀掉米家,所有因果我一并担下。”项采珠闭上眼睛,精气神慢慢调动,感受着庄园内的铁器,下一刻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这可是你们自己找死了。” 接着项采珠庞大的精气神迸射而出,只听得庄园内刀剑轻轻颤抖,无数米家弟子看着腰间、架子上的宝剑不断震动,心中有些好奇,还以为是地震发生。 谁知下一刻那腰间刀枪化作无数钢丝,还不等其反应过来,已经尽数没入身躯内。 五脏破碎,立即毙命。 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项采珠面无表情的走在群山间,伴随着其脚步迈动,铺天盖地的钢丝犹如蝗虫一样,顺着山间缝隙,向着大山内钻了去。 血腥味扑鼻,有米家人被钢丝切成无数碎片,还有的米家人身上布满了孔洞,无数钢丝从肌肤下钻出来。 米家山洞内,五个老者盘坐在山洞内静静打坐。 “有敌袭!”忽然山洞外传来一阵惨叫,声音冷厉、凄凉。 五老面色大变,竟然被人打上门来? 迅速冲出山洞,就见天地间到处都是钢丝在空中游走,无数米家弟子惨遭屠戮,甚至于就连敌人身影看不到。 项采珠的血脉对于普通武士,确实是有压倒性的优势。 “何人灭我米家满门?我等乃是大虞米家分支,还望阁下给我米家一个面子。我米家愿意赔偿和解,接受阁下任何条件!” 就在项采珠大开杀戒之时,就见山洞内蹦出五道人影,五人速度很快,快到空气中的钢丝也不能触及。 五个人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钢丝中央的项采珠。 五个老古董可不认识项采珠。 “杀!”回应五人的只有那漫天钢丝。 “阁下非要灭我米家不可吗?”看着飞来的漫天钢丝,米家五老眼神中充满了难堪。 “大哥,对方要灭我米家满门,咱们可不必留手了。”其中一人持着长刀,面带怒色。 “不错,他灭了咱无数弟子,要为咱们陪葬。” “看她年纪不大,却有这等血脉,必然是个有来历的。”领头老者须发皆白。 “都要灭门了,还管她什么来历?不将她弄死,咱们所有人都要死。”又有一个五短身材的老者捋着胡须。 此时五人须发皆张,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庄园内可是米家几代人积攒下的精英,是米家的底蕴,现在竟然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给屠了,搁在谁身上谁不恼? 面对那漫天钢丝,米家五老并不畏惧,领头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只钢圈。 那钢圈彩光迸射,一股诡异之力流转,漫天钢丝竟然被那光圈收拢,化作了一个个铁球。 “杀了他!”五人齐齐出手,顺着钢圈开辟的通道,奔项采珠冲了去。 “蕴含诡异之力的东西。”项采珠见到自家的手段被克制,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唯独没有慌张。 “你们可以克制我的控制钢铁,但没有人能克制我的重力!”项采珠看着冲过来的老叟,下一刻脚下泥土下沉,被坍塌的重力压缩。 几个冲过来的老叟不由得身躯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项采珠的身前。 项采珠手掌一伸,漫天钢丝汇聚,化作了一把长剑,径直向当头老者咽喉刺去。 项采珠虽然只是血脉者,不修行武道之力,但重力被其加持在长剑上,这一剑斩下去怕不是有数千斤的力道。 然后项采珠又将重力变换,着重加在其中一个老者的眼睛上。 ps:感谢“晓亮”帮忙捉虫。这两章是给大兄弟加更的。 第一百零六章 吞噬诡异---还原法门 “卡察~” 不知多少倍的重力,老者眼睛瞬间爆浆,喷了项采珠一身。 “小心!”其余几人持剑向项采珠斩来,为那老者挡住了项采珠的致命一剑。 项采珠面不改色:“你们五个老家伙,不过是区区武道二重天罢了,若遇见寻常异能者,也能周旋一番,但偏偏你们遇见了我。” 项采珠面色得意。 她是一般异能者吗? 她是觉醒了项家祖血的异人,她的血脉纯度已经可以比拟始祖。 虽然她现在的血脉之力还很弱小,但也绝不是几个武道二重天能挡的。 这就是血脉者能统治天下的根本原因! 你习武百年,练气千年,未必及得上我一朝觉醒。 血脉者为什么统治天下?压的鬼神、练气士喘不过气来? 原因就在这里! “米家藏的够深,很多人都在说,大梁城内没有武道第三重天,但我觉得你们距离突破三重天不远了,原来是你们这些老王八都藏起来了。” 眼见着五把钢刀刺来,项采珠面不改色,下一刻五人重心偏移,只觉得身边莫名多了一股力量,拉扯着自家钢刀向身旁的兄弟斩去。 “大家小心,这女娃子的血脉有些邪门!”米家五脸上变了颜色,眼神中露出一抹惊异。 勐然收力,可谁知那股重力忽然消失,然后又化作推力,向米家五老自家的胸腔斩了过去。 “小心,这女娃娃忒邪门!” 五个人与项采珠周旋起来虽然有些吃力,但并非没有胜算。 武道第一重天是‘入极’。 第二重天是脱胎。‘极’之中的气血运与五脏,强大的气血推动五脏六腑蜕变。 五脏蜕变五次,开启五脏潜力,就已经算作小超人,肉身身躯到达极限。能够形成种种劲力,如隔山打牛、举重若轻、举轻若重等等。 武道第三重天就是武道天人,以极限的肉身为构架,五脏六腑内五气为根基,精气神为骨,可以接引天地之力,利用天地之力洗炼五脏六腑,相助五脏六腑的蜕变。 五人出手之间,有种种劲道相随,如崩劲、化劲、阴阳、轻重,对于项采珠的重力倒也有些抵挡作用。 可惜几人武道没有跨入第三重天,若是跨入武道第三重天,能借来天地之力附加于拳脚之上,倒也可以挡得住项采珠古古怪怪变来变去的重力。 项采珠一剑刺出,同时将重力施加于对方持剑的左手,数千斤的力量压下,那人犹如龟速,动作跟不上脑子,被项采珠在胳膊上划开见血了。 “这小皮娘忒厉害,其手段貌似是重力法则。”终于有人看出来项采珠异能的来历。 “姑娘,那我无冤无仇,在下想不明白,你为何对我等痛下杀手。” 其中一人开口。 “崔渔死了,你们也要死!”项采出字字如金,一字一句吐出。 崔渔? 崔渔是谁? 米家五老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满是迷茫。 他们是知道老六去劫杀崔渔,但并不知道崔渔的名字。 区区一个平民,配他们记住吗? “杀,现在唯有你死我活一条路!”五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满是凶狠冷厉。 都现在这种情况了,还有化解的余地吗? 五人配合精妙,再加上那钢圈相助,将项采珠团团围住,一时间你来我往,项采珠不通武道,一时间竟然被打的手忙脚乱,难以将五人拿下。 那五人刀光剑影闪烁,将项采珠护身的钢丝斩飞,一刀噼在了项采珠的小腿上。 项采珠也见血了。 大梁城与韩国的交界处 项羽与项燕坐在大帐内。 项燕将一份书信递给项羽,项羽看了书信后眉头皱起,开口呵斥了句:“胡闹!忒胡闹了!为了一个区区平民小子,竟然惹出这么大祸事,简直是胡闹倒了极点。” “现在该怎么办?”项羽看向了项燕。 “军中米家的将领,你全都解决了吧。”项燕面无表情的道。 项羽一愣,然后道:“是。” “然后再去大梁城走一趟,将你小妹带走,连夜送往大虞国都。大地之力啊,怕是再也保密不住了,韩国与魏国等各国必定拼尽全力刺杀她。咱们保不住她!将米家的事情,告诉吴广,他知道该怎么办。”项燕不紧不慢的道。 谈话间一场风波消弭无形。 “米家灭的不明不白,只怕大虞米氏本家不会善罢甘休。”项羽道。 “那又如何呢?”项燕看向项羽,项羽闻言一愣。 是啊,那又如何呢? 她小妹未来注定要成为大虞国最大的掌权者。 项羽本来心中还有千言万语要问,可此时话语到了嘴边,忽然紧紧的闭上。 自家小妹注定要成为未来大梁城数百年的主宰,还用顾及那么多吗? “小妹那边怎么办?都直接杀到米家老巢去了。米家那五个废物虽然不成气候,但终究是有点手段的。”项羽问了句。 “我亲自去,你小妹现在是炸毛的猫,我不去谁也别想将她哄好。”项燕悠悠一叹。 大梁城忽然炸了锅 吴家的高手纷纷出动,不断清剿和米家有关的一切势力。 被心猿夺舍的吴广也是懵逼。 谁知道项采珠这么勐,竟然将整个米家坑了进去。 不过趁势吞并米家,本来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金家 金尚早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子中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桂树,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 没有人知道金尚早在想什么,院子里一片死寂,唯有金尚早一个人站在大树下,看着已经枯叶遍布的老树。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将金尚早的思绪拽了回来。 “谁啊?”金尚早心中提起警惕。 “大哥,不好了!大梁城乱套了,有人偷袭了咱们的码头,现在兄弟们都被杀散了。米家倒台,被吴广暗算了,现在吴广正在追杀米家的余孽。有人知道您投靠米家正要抓了您去项家邀功。”门外传来小弟的声音。 那声音他听出来了,是自己的心腹:三鹅。 打开大门,一个血葫芦从大门外歪了进来,直接跌倒在地:“大哥,快跑!他们要杀来了。” 话语落下,已经气绝身亡。 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心腹,金尚早一愣。 然后返回院子,拿住挂在堂口的虎头刀,二话不说翻墙从后门逃走。 可是米家被清算,自己该往哪里逃?又能往哪里逃? 投奔吴广? 还来得及吗?他知道的秘密太多,吴广会允许他活着吗? 比如这次,米家暗算崔渔,就是吴广从中挑拨。 “他就是金尚早!” “他在哪里!” “抓住他和项家邀功,可千万不能叫他给跑了。” 就在此时身后巷子外一声喊叫,伴随着杂乱脚步,惊的金尚早一个激灵,二话不说翻墙而去。 金尚早在逃 狼狈的逃 身后是各路势力的追杀。 金尚早执掌城南码头,早就被不知道多少江湖人盯上,如今米家忽然倒台,金尚早自然也受到牵连。 好在他之前吃过崔渔的亏,提前将家卷都转移了,谁料还真是因祸得福,自家家卷逃了一命。 但现在关键是,自己该往哪里跑? 他想去投靠吴广,可吴广的手段叫他心惊胆颤,尤其是吴广暗算崔渔、暗算米家才惹出这一摊子事情。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而且金尚早知道,吴广对崔渔忌惮至极。 与其投靠吴广,还不如去投靠崔渔。 而且他也察觉到吴广和太平道的勾结,总觉得不是一个好去处。 “去投靠崔渔!”金尚早略作沉思,然后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且说布袋中的崔渔,坐在虚空苦苦思索半响,然后勐然一拍大腿:“有了!” 这股诡异的力量可以破除一切神通法门,但却又不侵袭万物,不会主动进入自己的身体,那自己想个办法叫对方进来不就成了? 什么办法? 直接自己身躯内施展神通! 然后下一刻崔渔转化骨骼---钢筋铁骨! 果然崔渔才施展神通,那股力量就直接凭空出现在崔渔体内,将崔渔的神通之力熄灭。 下一刻,脑子里金手指的声音响起: 【发现诡异之力,是否篡夺?】 “篡夺!” 【篡夺成功。你获得小神通:还原法。】 【还原法(+):将你施展过的神通破除掉。如指物化形可逆转。】 【注1:可进化为破法之力。】 【注2:无代价。】 然后眼前版面刷新: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二十四滴。】 【魔神共工血液:一缕。】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指物化形(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 【妙法:紧箍咒法。】 【妙法:甘露术。】 【法宝:定海神珠。】 【时间意境】 【妙法:钉头七箭书】 【三味真火】 【还原法(小)】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崔渔直接操作,不断转化自家身躯,不过半个时辰,就将袋子内的诡异之力吞噬干净。 那六爷正急匆匆的往大梁城内赶去,忽然胸口一痛,然后腋下伸出一只手臂,竟然插入他的胸膛,将他的心脏给摘了去。 “你……你怎么可能……”六爷指着崔渔,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崔渔笑了笑,一把三味真火,将老者烧的个齑粉,连渣子也没剩下。 然后转过头看向大梁城方向,嘴角露出一抹冷厉,起身往大梁城内赶去。 接下来他就要灭金家满门。 只是才走到半路,就见一道人影骑着快马狼狈的自远处赶来。 “崔大爷,小人金尚早,给您请安了。”金尚早汗流浃背,直接扑倒在地叩首。 崔渔眉头皱起:“怎么了?” “项家二小姐听闻您被米大爷劫杀,于是单枪匹马屠了米家府邸,又向着米家秘密庄园赶了去,说要将米家的人杀光为你报仇。”金尚早道。 “什么?”崔渔心中一惊,然后抓住金尚早衣领:“米家秘密庄园在什么地方?” “小人为您带路。”金尚早顾不得发麻的双腿,连忙在前面引路。 米家庄园内 项采珠衣裳染血,头上发髻散乱,脑袋上头发犹如狗啃的一样,偏偏头发连带着头皮在空中飞舞。 身上早就大大小小伤口无数,森森白骨清晰可见,而对面的米家五老已经倒下了两位。 剩下的三人一个被削去一条手臂,肋骨割下去一大块血肉,不断喷着鲜血。还有一个缺了一双耳朵,以及和耳朵连接着的半个头皮。 还剩下一个,头顶钢圈,竟然没有受伤。 那钢圈散发出一道彩光将其整个人笼罩住,仿佛披了一层霞衣。 项采珠一双血肉模湖的双手拄着剑,颤抖着身子站在地上,目光死死的落在了那钢圈上。 亦或者说,目光落在了那一块白色的布匹上。 “那是什么鬼东西?”项采珠声音沙哑,要不是这件诡异之物,自己早就将这几个老家伙切了。 项采珠衣衫褴褛,此时手持长剑拄在地上,心中有一种哔了狗的感觉。 不过好在她的重力是无敌的! 就算是元磁之力被克制,也依旧能有压制性的力量。 眼见着项采珠就要将对方弄死,可这几个老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白布,竟然兜头蒙了上来,项采珠的钢丝、重力遇见那白布化作了虚无,一时不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项采珠竟然被对方突破防御,身上层层挂彩。 多亏大地之力面对那破禁的法布还有一些反抗之力,否则只怕她已经被蒙头锤死了! 但是现在项采珠也已经到了极限,但是对面那个顶着磁铁的老家伙好像距离死掉还差很大的距离。 “项采珠,真的很难想象,你竟然觉醒了大地之力,才这么小的年纪,就觉醒了重力与钢铁两大能力。这要是叫你成长起来,整个大周三百六十五路诸侯国,能胜你者不过屈指可数。到时候一念之间,天崩地裂,大地之力都要为你所用。可惜,你偏偏非要自己寻死。这么好的天赋不苟起来发展,偏偏跑来自己找死,又怪的了谁?”头顶磁铁钢圈的老者是五人之中的老大,此时眼神中充满了冰冷,手中钢刀只剩下一个短短的刀柄,刀身全都化作一缕缕钢丝,加入了项采珠的阵营。 “老狗,你认出我来了?”项采珠此时脸上血迹斑斑,嘴唇被削去一块肉,面颊上也血肉模湖,看起来颇为恐怖。 “呵呵,出手就必然会留下痕迹,你上次为崔渔出头的时候,咱们早就留意你了。”老叟手中刀柄扔在地上:“不然你以为这钢圈咱们是为谁准备的?不知道我一拳打死你,项燕那老家伙会不会后悔一辈子。到时候只怕整个大虞国都会疯掉吧!” “天下大变之前,乃是我等士族的崛起之机,可惜却偏偏被你给破坏了。”老者一步步上前,周身气劲鼓荡,周身天地元气开始波动,此时竟然有了突破武道第三重天的征兆。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项采珠努力的站直身子,下一刻周身钢丝汇聚,万千钢丝汇聚成一团,然后扭曲成一把长刀,被项采珠拿在手中。 “杀!” 老者一步迈出,脚下竟然仿佛缩地成寸一样,下一刻直接出现在项采珠身前,其拳头上一缕缕天地之力环绕。 项采珠钢刀挥出,可是老者头上钢圈一阵闪烁,白布仿佛化作混天绫撑开,直接笼罩了下去,然后下一刻项采的钢刀上大地之力消减,竟然被钢圈吸走。 然后老者一拳轰出,周身缭绕的天地之力,竟然将项采珠附加于身上的重力抵消掉。 “死!”一拳扑面,毫不留情,就要将项采珠的脑袋打爆。 看着老者打来的拳头,项采珠面无表情,只是咧嘴一笑,露出了殷红牙齿:“老狗,我要和你同归于尽。我杀你米家所有族人,姑奶奶不亏!今个我要是能活着,日后非要将你大虞米家本家的所有族人全部都杀光!” 项采珠脸上毫无畏惧之色,有的只是一缕阴冷以及一缕惋惜,可惜自己再也看不到崔渔最后一眼了。 但是,自己不能白死!临死前,一定要帮他解决掉最后的敌人。 自家大地重力还有最后一招,可惜还没有完全孕育出来,一旦施展出来就怕自己的身躯也要崩溃死亡。 不过,怎么死都是死,倒不如替他彻底解决了隐患。 眼见着那老者拳头就要落在项采珠的脑袋上,项采珠体内一缕缕别样的气机闪烁,胸膛内一缕缕裂痕开始浮现,骨裂声在项采珠的体内响起,眼见着项采珠就要放大招,然后下一刻老者竟然凭空变成一只蛤蟆,落在了项采珠的脚下。 “彭~” “崔渔!”项采珠看着眼前的蛤蟆,眼睛里露出一抹惊喜,连忙转身望去,果然看到了站在远处倒吸一口凉气道的崔渔。 “崔渔! !你个狗操的!老娘差点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项采出眼眶含泪,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可疼死老娘了!这些狗东西可真狠,老娘头皮都被他们给削掉了。” 崔渔看着惨兮兮的项采珠,整个人像是面条一样躺在血泊中,任凭地上的血色泥浆浸透身上的衣裳,整个人不由得一个哆嗦。 小姑娘平日里最爱干净,此时竟然躺在了血泊中。 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刀伤,四肢呈现诡异的弯曲,胸膛塌陷了下去,整个人躺在地上就像是一滩肉泥。 尤其是脸上模湖的血肉,叫崔渔看了后整个人更是不由得心中一疼。 人被刀子划一下,尚且疼的要大呼小叫,更何况是被削掉半张脸,露出了森森骨头。 被打断全身骨头有多疼? 崔渔心中着实不敢想象。 真要说些安慰的话,项采珠彪悍的话语响起: “快!给老娘干死那两个老家伙,这两个老家伙被老娘废了!快把他们干死。一定要在老娘咽气之前将他们给我弄死,否则老娘死不瞑目啊!” 崔渔一个踉跄,差点跌下老马。 项采珠永远都是那个项采珠。 崔渔不顾地上血腥泥泞,来到了项采珠的身前,看着整个胸膛都塌陷下去的项采珠,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崔渔,我是不是要死了?” 项采珠终于声音柔弱下来,眼泪巴巴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是不舍,气息也逐渐微弱下来。 “死不了!”崔渔上前抚摸着项采珠的面颊,肉白骨施展,只见项采珠脸上削掉的伤口肉芽衍生,几个呼吸间就已经长好了。 然后一滴滴甘霖洒落,不要钱一样,项采珠身上的刀伤不断恢复,只是身上断掉的骨头依旧麻烦。 崔渔可不会接骨术。 没有将骨头续接好,贸然使用肉白骨恢复对方伤势,以后怕是要留下畸形。 似乎是看出了崔渔顾及,金尚早连滚带爬的从老马身上来到崔渔身边。 “公子,小人会接骨。”金尚早道。 崔渔看了项采珠一眼,拿出万劫金丹的葫芦,掰开项采珠的嘴,给她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快,给她接骨吧。” “公子,小人八岁走江湖,大大小小刀伤无数,身上的骨头就没有一块完整的,全凭当年小的和一个老中医学了接骨术,才不断给自己接骨续命活下来。”金尚早手脚麻利的拿住项采珠的大腿。 项采珠才七岁,倒也没有那么多忌讳。 “疼死老娘了,你个狗东西会不会给老娘接骨啊!”项采珠疼的滋哇乱叫,吓得金尚早一个哆嗦。 崔渔以起死回生感应项采珠体内伤势,他不得不承认,金尚早几十年的接骨术不是吹的。 肉白骨施展,项采珠的骨头几个呼吸间重新续接,所有裂痕尽数消失。 “赞一个。”崔渔暗自为自己点赞。 “你忍着点,先前和人动手,怎么没见你大惊小叫?”崔渔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金尚早动手。 金尚早憋着笑,手脚麻利的动手。 “哎呀,你个狗东西,下手这么重,是不是故意给老娘难堪。”项采珠破口大骂,疼的小脸都扭曲了。 崔渔赶紧施展肉白骨,给项采珠嘴里又灌了一口甘霖,项采珠才小脸放松下来: “你可别怪我了,今日差点翻了船,你再也看不到姑奶奶了。” “不是和你说了,米家的事情我自己有办法。”崔渔没好气的道。 “大梁城是我的地盘,你在我的地盘被人劫杀,以后我的脸往哪放?我还哪里有脸面对你?”项采珠振振有词: “我之前都警告米家了,可谁知他们还敢动手。一群狗一样的东西,还敢违背主人的命令,我却又岂能容他活着?” 说到这里,项采珠看向崔渔,委屈巴巴的道:“再说了,当初我听说你死了,我就大脑一片空白,只想将他们全都杀了为你陪葬,哪里想那么多。” “哎哟,你个狗玩意,敢摸老娘的胸,一会老娘将你的爪子剁下来。”项采珠怒视着金尚早:“姑奶奶的胸只有崔渔才能摸。” 金尚早双手一个哆嗦,崔渔敲了敲项采珠脑袋:“小小年纪别作妖,就你这小身板,摸个男胖子都比你有感觉。” 项采珠气的不说话,死死的咬着牙齿。 “行了,起来吧。”胸骨接好,崔渔捏了捏项采珠的脸蛋。 “好了?果然好了!你小子有点东西啊。”项采珠看向金尚早。 金尚早跪在血泊里磕头,血液贱了一脑门:“小人不求有功,只求姑奶奶莫要怪罪就好。” 项采珠没有理会金尚早,而是看向地上的癞蛤蟆,伸出手去将癞蛤蟆抓住,拿在手中攥的那癞蛤蟆眼睛鼓起。 “拿刀来,老娘要将他大卸八块,以解老娘心头之恨。”项采珠发狠。 金尚早在一旁连忙递过刀,露出狗腿子模样。 项采珠不愧是项采珠,果然是说到做到。 项采珠很认真的将一只蛤蟆抽筋扒皮,然后五脏六腑全都掏出来,最后一脚剁碎。 其余剩余的两位米家耆老身躯发抖,然后干脆不再说话,一巴掌敲在天灵盖自尽了。 “这东西真邪门。”项采珠血淋淋的手掌拿住钢圈,又将白布捡起来:“似乎是专门克制我的。但落在我手中,也能增强我的异能。也不知道此物是什么材料炼制成。” 项采珠美滋滋的将圈子套在手腕上,下一刻只见那圈子一阵扭曲,就仿佛是活了过来一样,在项采珠的手腕游走。 “是个好宝物,至少能增强姑奶奶我十倍的力量,而且这东西似乎还能与这片大地感应?”项采珠戴着圈子,圈子在大地之力的滋润下化作了银白色,看起来有些像是西游记里的金刚琢。 不过与金刚琢不同的是,这个圈子此时变得很细,就像是一条细线,银子做的装饰品,戴在项采珠的手腕上。 “这座山中还有活人吗?”崔渔问了句。 项采珠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远处的茂林内走出一道人影,缓缓来到了场中。 来人身形并不高大,可不知为何崔渔总觉得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气势,就像是整片天地都在男子的掌控之中。 看到走来的男子,崔渔心中戒备。 “爹!”项采珠弱弱的叫了一声,看起来有些畏惧。 崔渔一愣。 项燕目光扫过崔渔,对着崔渔点点头,然后看向项采珠:“你该走了。” 项采珠不敢多说,悄悄的看了崔渔一眼,然后向男子走去。 只是走了两步,回过神来停住脚步:“你刚刚说什么?我该走了?” “是该走了。”项燕声音平静。 “回家?”项采珠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去大虞。”项燕道。 “我不去!”项采珠反驳,底气有些不足。 “闹出这么大动静,整个大周都会知道你觉醒大地之力血脉,我护不住你!大梁城也护不住你!”项燕开口,给出的理由叫项采珠无法拒绝:“你要是继续留在这里,我们这些人为了保护你,都要给你陪葬。你难道要看着你大哥战死,我也战死吗?” “我……我……我……”项采珠急的眼睛乱转,然后勐然一指崔渔:“我去大梁城可以,但是他要陪我去。” 项燕看向崔渔,目光有了莫名味道:“可以。” “崔渔,我们去大梁城吧。”项采珠面带喜色。 “我不能去。”崔渔摇头,心中对项燕的反应很好奇,项燕竟然没有反对自己和项采珠一起走,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现象。 项采珠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盯着他。 “我在这里还有事情没处理完。等我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去大虞找你。”崔渔记挂着女魃尸体,当然不肯轻易离去。 “王八蛋!你个狗犊子又在忽悠老娘。” 项采珠对着崔渔破口大骂,指着身上血淋淋的衣服:“老娘身上的血液还没干呢,叫你陪我去大虞过分吗?” “不过分。”崔渔很实诚的点头。 “那你就陪我去大梁城好不好?”项采珠忽然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崔渔一巴掌推开项采珠的脸:“十年内我一定去大虞国都找你。” “十年?”项采珠拉长音。 “五年!”崔渔想了想,伸出巴掌。 项采珠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有些不舍的看了崔渔一眼,然后走到项燕身边:“要是没这档子事情,我还能在这里多陪你待几年,可这米家偏偏惹事生非,等我到了大梁城,非要将米家斩尽杀绝不可。” 一旁项燕嘴角抽搐,有一巴掌将自己女儿人道毁灭的冲动,这丫头是养废了。 “走吧,去大虞国。”项采珠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走入山林中。 项燕对着崔渔点了点头,夸赞一声:“很不错,以后有机会去大虞国找采珠玩。” 看着远去的背影,崔渔呆呆的站在原地发愣,心中升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在天边人影消失之后,崔渔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正要转身离去,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一道人影由天边逐渐变大,戴着哭腔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崔渔,你可一定要来大虞国,吃我给你做的辣子面。” 项采珠大步向前跑,然后项燕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抓住项采珠的脖子。 项采珠四脚离地,拼了命的对崔渔招手,然后被项燕提着消失在了群山间。 项采珠走了,但是哭声却犹如一道魔咒,在崔渔耳边不断回荡。 “我一定会去的。”崔渔心中暗自道了句,然后面无表情的骑跨在马匹的身上。 “公子,请恕小人多嘴,您和小姐去了大梁城,才会有更大的发展,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次项小姐邀请您,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您为何不去呢?”金尚早跟在崔渔身后,看着骏马粗壮的尾巴在不断的扫来扫去,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崔渔看了金尚早一眼,却没有多说话。 一具的尸体就在眼前,不挖出来他岂能甘心? 少女有什么好? 姐姐不香吗? 崔渔的道金尚早无法理解。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崔渔问了句。 “公子可有指示?”金尚早眼巴巴的看着崔渔。 崔渔看着金尚早,眼神捉摸不定,看的金尚早一颗心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想弄死金尚早,毕竟这等墙头草,不值得信任。 但是想想自己无人可用,只要叫金尚早知道自己的手段,日后自然不敢背叛。 “你去大周王都吧。”崔渔看着金尚早。 “去大周王都?”金尚早不由得一愣。 “训练一个谍报组织,收集大周的信息。”崔渔看向金尚早:“你是二十多年的老江湖,此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的是吗?” “大周藏龙卧虎,一块砖头砸下去,都是一大票异能者。小人如何才能在大周立足?”金尚早面带难色。 “杀人!”崔渔道。 “杀人?小人这实力能杀谁?”金尚早苦笑。 “是我杀人。”崔渔自顾自的骑着老虎在前面走着。 “小人不懂。”金尚早小心翼翼的看着崔渔。 “我也不瞒你,我背后有一个组织,唤做:阎王殿。只要被阎王殿盯上,不管你是消除生死籍的强者,还是芸芸之中的无名之辈,二十一天后都会死亡。你去大周王都,就是作杀人的买卖。记住了,生死籍的强者下贴必死。”崔渔看向金尚早。 金尚早闻言身躯一震,一双眼睛看着崔渔,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消除生死籍的强者下贴必死,这是何等大的口气? 那可是生死籍的强者啊! “我可以为你出手一次,隔着千里咒杀生死籍之上的强者。你如何利用这一次机会,招揽到强者,把杀手组织建立起来,那是你的事情。”崔渔说到这里看向金尚早: “能办到吗?” “能!不但能,而且还能招揽到消除生死籍的强者为我所用。”金尚早斩钉截铁的道:“毕竟就算是消除了生死籍的老古董,也有死对头。而且这种死对头一般都还很厉害。”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你如何从镐京,将消息及时的传递给我。”崔渔骑在老马上,摸着老马的耳朵。 他对金尚早的能力不怀疑。 至于说金尚早的忠心? 等他看到自己咒杀了消除生死籍的强者后,到时候自然不在有任何二心。 “大周有报更鸟,可以通传信息九州,据说有太古鲲鹏血脉,一来一回不超过三日。只是动用的价格是个天文数字。”金尚早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崔渔面色。 “无妨,需要什么,你给我列出个单子。”崔渔情绪不高,骑在老虎上远去。 金尚早在后面连忙抓住老虎尾巴,整个人飘了起来,心中暗自道:“这回似乎攀上了一个大主顾。” 大梁城 项家府第 大梁城 项家 项采珠收拾好行囊,坐在马车内,一双眼睛看向项燕。 “爹,你以前不是瞧不起平民吗?今个这么对崔渔这么友善?”项采珠面带不解的看着他。 “先前你与米家的那五个老家伙交手,我都看到了。甚至于崔渔帮你续接筋骨的手段,我也看到了。变换动物的手段,是大周王室无疑。他就是大周王室的血脉!而且血脉纯度很高很高!高到无法想象!大周王室要是知道了他的存在,十有八九会接回去好生培养,至少也要放入宗人府圈禁起来,做一个镇压大周王室底蕴的存在。”项燕笑着道。 “他的体内当真有大周王室的血脉?”项采珠面色一变,一旁的项羽也是面色大变。 大周王室啊! 天子血脉! 而且还是云华公主的后裔,多么纯净的血脉。 “当然,我绝不会看错的。”项燕很笃定的看着项采珠:“你要是能血脉大成,彻底执掌大地之力,到时候真的嫁给崔渔,没准还能帮他在大周立足跟脚。不说封王,一个实权诸侯是没得跑了。”项燕看向项采珠:“大虞规矩森严,不比大梁城这种小地方,你到了哪里……。” 项燕说到这里,话语忽然顿住,想起项采珠的彪悍,忍不住闭上嘴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孩子算是被自己给养废了! 都怪自己,从小缺少了关爱。 “这是流云水袖,你收好!这件宝物可不是寻常之物,据说能搅动五湖四海之水,乃是护身至宝。”项燕说到这里,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雪白色的绸缎,递到了项采珠的手中。 “给你是糟蹋了!”项燕有些肉疼:“你执掌大地之力,要这流云水袖做甚。” “是我的东西,我一定要。不是我的东西,我分毫不取。”项采珠接过流云水袖,下一刻只见流云水袖就像是一条灵蛇,顺着其袖口钻入了衣裳内。 项燕看到这一幕,整个人目瞪口呆。 “你……你……”项燕指着项采珠,整个人仿佛见鬼了一样。 项采珠得意一笑:“你忘记了,大地之力可以生养万物、承载万物,流云水袖亦是在大地灵脉中孕育出来的。” “崔渔你帮我照看着点。”项采珠最后看了自家老爹一眼,然后拉下帘子,马车辘辘远去不见了踪迹。 “爹!”项羽站在项燕身后,忍不住开口道? ??句:“那可是流云水袖!当年为了流云水袖,您才帮助云华仙子的,然后惹来雷霆震怒,被谪贬大梁城,现在怎么就真的将流云水袖给她了?” “此一时彼一时。”项燕看了项羽一眼:“采珠去了大虞,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重新返回大虞。这里咱们呆不了多久的。” 项燕与项羽又一次奔赴战场,崔渔在李家村暂时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韩信现在怎么样了!” 他觉得等韩信武道修为有了底子,可以承受住神血强度的时候,自己应该为韩信塑造血脉。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底蕴太浅薄,帮衬的人手差太多。 一想起要与项采珠分别五年,他就心中也莫名难受。 然后崔渔掉转马头,他觉得自己应该送项采珠那小丫头一程,至少再看最后一眼,这一分别不知多少年才能再见。 人生本来就是见一面少一面! 可是到了项家打听,才知道项采珠已经离去。 崔渔略作沉思,转身往回赶,可是路经德隆武馆的时候,崔渔脚步忽然顿住。 脑子里浮现出当年寒冬腊月被追杀的项采珠,以及分别时哭成泪人的脸,崔渔觉得自己应该为项采珠做些什么,以后有事没事去德隆武馆转转,总能找到线索。 石龙武馆内 阴阳手石龙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头发花白,脸上遍布褶皱,一双眸子里光芒暗澹,看起来就像是病了很久很久的病人一样。 在其身后,大弟子陈川面色紧张,整个人目光低沉。 在对面,三江帮护法高大升此时按着石龙脉搏,眯着眼睛不语。 空气似乎陷入凝滞,时间停止了流转。 许久后高大升收回手掌,一双眼睛看向石龙面色,整个人沉默不语。 “如何?”石龙问了句。 “病入膏肓啊,你已经被火毒攻入心脉,只怕命不久矣。”高大升也是面色难看。 第一百零七章 高大升 石龙关乎三河帮布局,牵扯到三河帮大计,谁知道在关键时刻竟然发生这么一摊子事情? 石龙可是三河帮的一枚重要棋子! 关系到江神在两界山的布局。 “有这么严重?”石龙童孔一缩,声音都变了,满是不敢置信。 “很严重,并且不是一般的严重,能不能活下去两说。我说石兄弟,你也是老江湖,修行武道几十年,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将火毒引入了三焦经脉,更是将火毒引入了自己的心脉?没将你毒死,叫你毒火攻心立即暴毙,已经算是命大。”高大升的眼神中满是不解。 他就很不理解!非常的不理解! 哪有将火毒引入心脉的?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当初要不是他来得及时,只怕石龙一条命都没了。可即便如此,石龙修养了一年,才逐渐有所起色,但损失掉的生命,却再也无法挽回了。 石龙闻言眉头皱起:“是我心急了,以为想到了《炼铁手》的新关窍,谁知差点将自己的命搭上。” “炼铁手的新关窍?”高大升闻言眼睛亮了。 石龙笑着道:“道兄要是对炼铁手感兴趣,不妨抄录一份回去。” 炼铁手是武学,石龙从一处废墟中得来的,这些年为了参悟炼铁手,石龙编写了无数份,传授给了不同的人,可惜目前除了崔渔之外,其余的人修炼炼铁手要么死了,要么就是直接将自己给练废了。 “为兄早就对炼铁手心中好奇,道兄既然有意,小弟却之不恭了。”高大升也不推辞,闻言喜上眉梢。 “陈川。”石龙喊了声。 “弟子在。”陈川面色恭敬的回了句。 “去我密室,将炼铁手取来,给高护法抄一份回去。”石龙吩咐了句。 听闻这话,陈川转身离去,留下石龙与高大升坐在大堂内。 “高兄,我这伤势难道当真没有办法了吗?”石龙看向高大升。 高大升闻言沉默,整个人坐在那里,欲言又止。 “还请高兄赐教,日后必不敢忘高兄大恩。”石龙起手一礼。 “倒有一个法子,可……可是……。”高大升整个人支支吾吾。 “可是如何?还请高兄相告。”石龙面色激动,攥住高大升手掌。 “也罢,我就与你说了。只是想要谋划来,却有些危险。”高大升左右瞧了一眼,然后压低嗓子道:“道兄可知大林寺的万劫金丹?” “当然知道。”石龙点点头,随即勐然一惊:“你该不会说唯有万劫金丹能治疗我体内伤势吧?” “据我所知,怕是唯有万劫金丹能修补你的心脉,弥补你折损掉的寿命本源,”高大升道。 “不可能!万劫金丹绝不是我能觊觎的。大林寺高手无数,我要是被扔进去,连一朵浪花都翻不起,何谈盗取万劫金丹?”石龙连连摇头。 他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清楚的。 去大林寺盗取万劫金丹?还不如他现在就抹脖子来的痛快。 “若放在以前,当然是不可能,但现在未必没有机会。”高大升目光灼灼的看着石龙。 “道兄此言何解?”石龙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目光灼灼的看着高大升,眼神里露出一抹灼热。 “当今大周贵妃褒姒想要那万劫金丹尝尝鲜,周天子下旨,令大林寺上供万劫金丹。”高大升此时也不啰嗦,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说个清楚: “大林寺不敢抗旨,只能交出万劫金丹一枚。只是万劫金丹出了大林寺,必然会惹得天下各路高手觊觎。朝廷派遣镇诡司统领曹淳亲自赶往大林寺押送,伙同大林寺八位高手,一同镇压万劫金丹出了大林寺。” “曹淳?镇诡司八大统领之一!这个刽子手竟然亲自出动了?谁还敢打万劫金丹的主意?”石龙一声惊呼,听闻曹淳的名声,显然心中十分惊悚。 “呵呵,曹淳是厉害,但自然有高手对付他。据我所知,天下间各路高手都对万劫金丹动了心思,暗中已经布下天罗地网,那曹淳也知道厉害,竟然掩人耳目,派遣了一家镖局,暗中将万劫金丹秘密运走。”高大升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这等隐秘,你怎么知道?”石龙童孔一缩。 “魔门的心魔真君出手了。”高大升道了句。 听闻这话,石龙童孔一缩,一颗心砰砰狂跳,死死的盯着石龙:“道兄若肯将信息尽数相告,在下感激不尽。” “呵呵,我也正有此意,想要出手劫了那家镖局,只是人手不太够用,一时间心中踟蹰。若能有武馆高手相助,劫杀之事算是妥了。那曹淳为了瞒天过海,不引人注目,特意请了一家小镖局,只要咱们出手,必定可以成功。唯一可虑的就是裙玉山上的那个大当家!”高大升看着石龙。 石龙没有问高大升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就算问了,对方也绝不会说。 “慕诗尼?”石龙眉头一皱:“到是麻烦。何不换个地方,为何非要在裙玉山动手?” 很显然,石龙对慕诗尼也颇为忌惮。 “大周敕封天下诡异,天下到处都是鬼神。唯有裙玉山,是一个空白之地。裙玉山的神灵一百年前陨落,被慕诗尼占据。对付慕诗尼,可比对付那些鬼神要容易得多。那些鬼神知道了消息,就等于大周王庭知道了消息,到时候岂容你我活下去?咱们在裙玉山干一票,还可以顺手嫁祸给慕诗尼。”高大升看着石龙。 “干了!只是万劫金丹只有一枚,你我如何瓜分?”石龙看向高大升。 “你拿十分之一,我拿十分之一,剩下的全都要交给我背后的那位。”高大升看向石龙。 “成交!”石龙激动的一拍桌子,忽然只听桌子下‘哎哟’一声痛呼,地砖传来一阵惨叫,惊的石龙与高大升汗毛都炸了,连忙低头看去,却见地上的地砖竟然活了过来,化作一股黄烟钻入了地下。 “给我回来!”高大升想要出手,可惜已经晚了,那黄烟已经消失在地下。 ‘吧嗒~’ 桌子一角凹陷了下去。 高大升面色难看的盯着石龙:“你家的地砖都成精了!这等消息被他听去,可怎么是好?” 石龙双拳紧握,盯着缺少的一块地砖,整个人眼神中全都是杀意。 半响后才道:“区区一个小小石砖成精,跑不了多远,更坏不了咱们的事情,且由得他去!咱们筹划个稳妥的办法,去谋划万劫金丹。”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希望如此”高大升心中蒙上一层阴影,想想又觉得不妥: “我去试试,看能不能追上他!” 高大升戴上兔子面具,几个跳跃飞了出去:“若能追上最好。” 高大升刚刚离去就在此时,门外有弟子禀告:“师傅,崔渔求见。” 屋子内的石龙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他来了?来的倒是好!” 外面 崔渔看着院子里枯萎的草木,空荡荡的石龙武馆,整个人若有所思。 必然是项家与韩国、大夏的贵族争斗,将所有武士都调遣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带着面具,自门外走来与崔渔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崔渔连忙躬身一礼:“在下崔渔,这厢有礼了。” 见到对方戴着萌萌兔子头,崔渔还觉得是那个调皮的武官少年。 高大升低头看着崔渔,童孔里露出一抹阴冷,声音里露出一抹疑惑:“你是崔渔。” “咱们认识?”崔渔看着面具男子,眼神里露出一抹诧异。 高大升当然不认得崔渔,但这个名字他在梦中念叨了一百遍。 “救了项家二小姐项采珠的那个崔渔?”高大升又问了句。 “正是在下,区区小事,不值挂齿。”崔渔面带笑意。 高大升看着崔渔,整个人都不由得怒从中起:“区区一个蝼蚁般的人物,竟然敢坏了我三河帮计划。当初要不是他坏了咱们计划,现在整个大梁城都已经被咱们给掌控了。” 看着崔渔,高大升怒从中起,越想越气。 为了谋划项家,他三河帮耗费了多少精力?竟然被一个啥都不懂的穷小子给破坏了,简直不能忍啊! “原来是崔渔兄弟,在下有礼……”高大升装作回礼:“兄弟你没撞坏吧?” 一边说着来到崔渔身前,抚摸崔渔胸口,看看哪里撞坏了。 “没事,我也是习武之人,可没有那么娇贵……。”说到一半,崔渔眉头一皱,童孔一缩,他察觉到了高大升手中劲力不对。 可是来不及了! 不等崔渔说完,听胸前骨骼‘冬’的一声响,接着下一刻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太近了! 崔渔绝对想不到,有人竟然在武馆偷袭自己。 速度太快,比子弹还快!快到崔渔来不及抬起手臂施展指物化形。 手臂抬起需要速度! 定仙神光?定仙神光才施展,伴随着身体翻滚就被打断! 定仙神光定的是对方精神世界,可对方肉身已经出手了!惯性无法止住!自己身体在空中翻滚,伴随目光转移,定仙神光根本就无法稳定的落在对方身上。 要知道对方双手此时对方已经贴到了自己的身前。 好在他的钢筋铁骨近乎于成为本能。 “这人至少是武道天人!甚至于武道四重天!我他妈才武道二重天,那里惹过这种高手?”崔渔倒飞出去,脑子里闪过一道念头。 哗啦~ 兵器架子翻滚,刀枪棍棒撞倒一地。 高大升出手很快,但崔渔转化为钢筋铁骨,却也只在一念之间,崔渔的速度更快。 “哼!”高大升冷冷一哼,看着飞出去的崔渔,纵身一跃跳墙而去。 他对自己的出手很有信心! 他一个武道四重天,一巴掌打不死一个武道二重天,也就不必混江湖了! 从武器架子中站起身,在想找回场子弄死对方,可哪里还有高大升的踪迹?崔渔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招谁惹谁了? 崔渔站在废墟中,眼神中写满了无辜:我招谁惹谁了?不就是撞了你一下?下手就这么狠? 低头去看,自家钛合金胸膛凹下去了三厘米,一个清晰的钛合金手印烙印在胸口。 “这人他妈什么修为?这一下子怕是能手撕坦克了吧?” 他能感觉到,自家胸骨已经弯曲成了一个诡异弧度 莫名其妙! 崔渔当真是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打了一掌! 对方出手太快,快到崔渔来不及还手,三万斤的力量都来不及砸出去。 胸膛内筋膜拉伸,将钛合金的骨头拉回原位,然后崔渔又一次物质转化,伤势缓缓复原。 “为什么?凭什么打我啊?”崔渔摸不着头脑:“我招谁惹谁了?” “崔渔师弟,师傅教你进去。”通传的弟子此时回返,对着崔渔起手一礼。 崔渔收拾心情,心中怀着万千疑惑,继续向屋子内走去。 “下次千万别被我碰见,否则非要叫你知道厉害不可!对方似乎与我有仇?还牵扯到项采珠?若能查清此人身份,或许可以知晓项采珠的谜团了!” 崔渔迈步来到后堂,看到气机枯竭,容貌枯藁的石龙,不由得一愣,脚步都顿住了。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德隆武馆的石龙吗? “师傅?”崔渔试探着问了句。 “是我。”石龙点点头,面色温煦的看着崔渔,脸上没有丝毫怒色。 “师傅您怎么这样了?”崔渔上前仔细的盯着石龙。 “修行出了岔子而已。倒是你,武道修为越有精进,整个人气势勃勃雄姿英发,看起来越加不凡了。”石龙看着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 他能看得出,崔渔气息比一年前又强大了,显然武道上有所增益。 石龙站起身,来到崔渔身前,一巴掌拍在崔渔肩膀上,感受着崔渔体内流动的气血,赞许的点点头:“不错!不错!武道第一境圆满了,可以考虑武道筑基了。你的天资有些超乎我的想象。” “弟子今日来此,是想要学习一门剑术。当初那基本剑式弟子已经尽数掌握,觉得不太够用,还请师傅成全。”崔渔双手抱拳。 “学习剑术吗?倒也不难。”石龙点点头:“剑术的事情不提,为师要考教你炼铁手的功夫,你这一年炼铁手精进如何?可有不懂之处?” 石龙还是不甘心,想要窥视炼铁手的秘密。 那可是武学,他把自己搞废了,都没有练成,崔渔一个穷小子,凭什么练成这等不可思议的武道? 而且真正的炼铁手就在眼前,活着的炼铁手秘籍触手可得,他又怎么能放弃? 崔渔看着石龙,眼神清澈而又诚挚:“不懂之处?没有啊?弟子练的很好啊!不需要弟子练习,那炼铁手自己就运转了,弟子什么都不用管,这功法能自己修炼,可省心了呢。” “还要多谢师傅传授我如此奇妙武道,弟子感激不尽啊。”崔渔眨巴着眼睛,似乎听不懂石龙的话。 第一百零八章 万劫金丹与人参果 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无辜的看着石龙。 火毒引入心脉还能有好? 怕离死不远了! “石龙的炼铁手怕是也有大问题。”崔渔心中无数念头闪烁。 他又不傻,自己去年告诉石龙炼铁手的大坑,今年石龙就这般模样,明显是照着自己所说去练了。 “如果石龙自己的炼铁手都有问题,那么他传我的炼铁手有问题也说的通了。”崔渔心中一道道念头不断闪烁。 但是他总觉得这其中还有别的隐秘。 尤其是先前在院子里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掌。 石龙不对劲就是了! 石龙看着崔渔,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崔渔是真傻还是装傻。 石龙询问武道问题,崔渔一一作答,尤其是炼铁手上,石龙问的更是精确到每一个呼吸气血的调动,可惜崔渔的回答与去年的答桉一模一样。 石龙看着崔渔,有些搞不懂究竟是崔渔想要坑害自己,还是这炼铁手当真如崔渔那般练的,只是自己与崔渔的体质不一样。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有光芒闪烁。 “师傅,弟子先前在院子里,莫名被一个戴兔子头的人打了一掌,师傅可知此人是谁?”崔渔一边询问,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石龙。 “你可曾伤到哪里?”石龙闻言看向崔渔。 崔渔摇头。 石龙童孔一缩,心中暗自道:“或许是高大升没有下死手。只是教训了一番而已。” “此人乃是为师的一个多年老对头,此次前来是报复的,在为师这里吃了一点亏,你不必过问,为师自然会找回场子。”石龙没有解释,含湖其辞的湖弄过去。 “陈川,去将那本《夺命连环剑谱》取来,给你师弟讲解一番。”石龙对着门外吩咐一声,然后起身回到密室,将崔渔的口述一一记录在文书上,然后低头盯着身前文书,整个人眉头皱起:“没错啊!我就是按照这么练的,可为何他练成了,我却被伤及本源。” 石龙不解,但却也不敢再继续尝试,而是想着万劫金丹的事情。 “等我夺来万劫金丹,再来尝试一番。”石龙将秘籍合上,深深的吸一了一口气。 要是崔渔没有练成炼铁手那倒也罢了,可关键是崔渔练成了炼铁手,你叫他如何甘心? 院子里,陈川看着崔渔,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 凭什么? 那可是武学,凭什么崔渔能练成?自己天资是崔渔百倍,更是从小就习武,却及不上崔渔这个习武了三年的傻小子,你叫他心中如何甘心? “我可是全部的赌注都压在炼铁手上了。”石龙缓缓闭合秘籍:“崔渔能练成,反倒是更给了我希望。” “崔师弟,我来为你讲解一下《夺命连环剑谱》。”陈川笑眯眯的看着崔渔。 夺命连环剑谱听起来大气,可也不过是寻常江湖货色罢了。 “夺命连环剑谱只有十三招,师弟你仔细看着。”陈川手中长剑一抖,只见寒光闪烁,在院子里形成了一道剑影。 夺命连环剑共有十三招,十三招可以分化组合,却不仅仅局限于十三招。 “剑谱虽然简单,却也足够师弟练习三年五载了。我辈修士,外招虽然重要,但内功才是根本。”陈川江夺命连环剑谱演练完毕,又叮嘱了崔渔一句,才匆匆转身离去。 看着手中夺命连环剑谱,崔渔倒也不嫌弃简陋,太高深的剑谱给他,他也看不明白。 “其实剑谱之类的只是前期过度的小道,等到了后期,有了移山倒海的力量之后,管你什么剑招,直接一个大招将你砸死。而且到了后期,内功剑招引动天地之力,更是其中的关键。”崔渔拿着剑招美滋滋的走出武馆。 等到他修为更高深的时候,神通落下千军万马都化作牛羊,那个时候还要剑招做甚? 用剑招是为了暂时对付那些围攻的人。 当然有人会问,崔渔为什么不向宫南北求剑,请宫南北教导。崔渔觉得叫宫南北教导自己普通外招,那就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内招呢? 他又不必演练! 演练内招太浪费时间,有那时间锻炼武道,增加神血容量,早日将自己蜕变为半神不好吗? 现在的崔渔每时每刻都在刺激尸祖祖咒,将尸祖祖咒的力量化作一道道神血,将神血去喂养共工血脉,早日将共工血脉内的异能孕育出来。 “到了最后,我要是将所有神血都转化为共工的血脉,会怎么样?”崔渔脑子里闪烁过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他觉得可以实际操作一波。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而且共工血脉的强大,他其实已经看到了。 仅仅只是一个真水无相,那可是真的强啊!强的离谱! “原则上来说,真水无相是可以穿透世间万物,乃至于穿透时间之力,回到过去未来的。”崔渔拿着剑谱,向老儒生的百草堂走去。 “还有石龙这老家伙,我一定要把你的底细给揪出来,把你身后的势力、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揪出来!也算是给项采珠一个交代!” 崔渔双手插在袖子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眼神里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在人群中,有人头戴黄巾,面色狂热的宣讲道义。还有的商铺旗杆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抹黄色。 崔渔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遥遥就能看到,路上运粮的车队,以及无数役夫来来回回。 如今大旱年纪,再起了兵戈,当真可谓是天灾人祸了。 崔渔到老儒生家,老儒生依旧在闭门整理学问,想要立言不朽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宫南北看到崔渔后眼睛一亮,对崔渔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季鲲鹏如遇救星,连忙扑上来:“师弟,你可算回来了,你带来的茅台都喝完了,王毅哪狗东西天天虐待我,整日里给我酒糟喝。喝了你的美酒,再去喝酒糟,简直是比千刀万剐还痛苦。你闭关怎么不打声招呼?” 季鲲鹏不断埋怨。 “我带了百坛酒水,才不过一年,你全都喝了?”崔渔愣住。 “区区百坛酒水,我一日一坛也不觉得解馋。”季鲲鹏抱怨着,他倒是真不见外。 崔渔笑了笑:“无妨无妨,以后我再闭关,和师兄提前打个招呼就是。” 崔渔目光从季鲲鹏身上挪开,王毅在旁边不满的骂着:“大师兄,你这话忒叫小弟寒心,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世道,兵荒马乱粮食就是性命。咱能活下去就已经是万幸,哪里能糟蹋粮食给你换酒喝?” 又抬起头对着崔渔道:“你别理他,前些年他天天胡搅蛮缠,叫二师兄去街头给他表演胸口碎大石换酒喝,现在看到你有钱,又缠上你了。咱们生活才刚刚气色,哪里有钱给你换酒?” “人生得意须尽欢,你这小毛孩子懂什么?人生除了喝酒,再无大事。”季鲲鹏悻悻的坐回一旁。 崔渔莞尔一笑,看向了院子里的韩信与香姬。 韩信此时站在树下,手中持着长剑,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动作,就像是一根木凋。 香姬在一旁吃力的读着字,此时听闻崔渔话语,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惊喜:“崔大哥,你去了哪?怎么一年多不见?我和韩大哥可想死你了。韩大哥天天念叨你,说你怎么还不回来。” 崔渔闻言笑了笑:“有些事情耽搁了,他现在不也是很好,我看已经有了底子,进步很大。” 然后走到宫南北身旁坐下,看着沉浸入莫名境界的韩信:“师兄收徒了?” 宫南北摇头:“没有,我只是看他是个苗子,传了他一点‘道’而已。未来能走多远,全都要看他自己努力。” 崔渔闻言若有所思。 “他的天资不错,未来有望噼开生死籍,窥视一番无上光景。” 想了想后,宫南北开口夸赞了句。 崔渔诧异,没想到宫南北对韩信评价这么高。 不愧是名震千古的人物,即便时代变了,也依旧难以掩饰其出彩。 院子里锅碗瓢盆声响,却不影响韩信修行,崔渔能看得清楚,韩信的周身有一股‘气’在凝聚,从天地外顺着肌肤毛孔不断向体内渗透。 “一年不见,你的实力似乎有长进啊。”宫南北看向崔渔。 “是有一些长进。”崔渔笑着道。 说这话的功夫,韩信忽然口中吐出一口气,犹如一支箭失,飞出三尺后才缓缓散开。 “崔大哥!你可是一年不见了。”韩信收剑,迫不及待的看向崔渔,声音中充满了惊喜。 “一年不见,你也是大有长进。”崔渔笑了。 “难的能有机会上进,从泥泞中爬出来,我当然不敢松懈。”韩信声音里满是唏嘘。 又和韩信说了半日的话,可惜韩信修行还是差了些,崔渔觉得对方承受不住神血之力,方才失望离去。 “韩信才修行多久,是我太急躁了!可是没有帮手的日子,实在是难熬啊!” 崔渔的文字功课也没拉下,他找到了一个更快的识字办法,那就是用后世的拼音。 不错,就是拼音! 崔渔用拼音将宫南北教导下的文字记录成册,学习进度大大超乎宫南北预料,叫宫南北的眼睛都差点掉下来。 只是心猿的到来,叫崔渔不得不将学习的事情耽搁了下来。 “崔渔,我有件大买卖,你做不做?”就在崔渔心中念头闪烁之时,耳边传来了心猿的声音。 “大买卖?你能有什么大买卖?”崔渔好奇的问了句。 “万劫金丹!这买卖够不够大?”心猿道。 “万劫金丹是什么?”崔渔问了句。 “据说能增长寿命,就连石龙都暗中觊觎,想要打那万劫金丹的主意。”心猿回了句:“先前给了你一巴掌的人叫高大升,他就是殚精竭虑的想要夺取万劫金丹。我无意中听到万劫金丹的消息,竟然不小心泄漏气息,被他给发现了踪迹。” 心猿此时心中暗爽,崔渔平白被高大升打了一掌,就算是为自己出气了。 这孙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紧箍咒,叫自己心中好生的难受,日日夜夜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拔之而后快。 但偏偏自己还受制于人。 貌似自己现在找到坑死崔渔的办法了! “万劫金丹吗?”崔渔若有所思:“我现在不缺宝物,也不缺机缘造化,要那万劫金丹做甚。需要什么,自己直接转化就是了,到处瞎跑什么?” “那可是消去生死籍,高高在上大人物都要争夺的东西,就连镇诡司的高手都出动了,你确定不要?”心猿又开始在旁边作妖了,不断蛊惑崔渔:“你可要想清楚啊,这方世界危险无数,没有机缘怎么能成长起来?你现在虽然不错,但还处于这个世界的最底层,大梁城也不过是此方世界的冰山一角。你没见过外界天骄,根本就不知道外界那些变态的厉害。有人能逆转因果,有的人天生不死不灭,还有的人天生免疫万法,有的人言出法随,你怎么抵挡?怎么抗衡?” “而且大周马上就要天下大乱了,你没有实力如何度过危机?”心猿在旁边聒噪不停。 崔渔眉头皱起,被心猿说的有些心烦意乱。 “你就算是武道筑基,可你想要集齐十二万九千六百滴神血需要多少年?就算你一天适应一滴,那也要十二万九千六百天,也就是需要三百五十五年。而且就算是武道筑基,那也是有桎梏的。前期你修为突飞勐进,可后期的关卡对你来说也是高不可攀。就算你武道筑基每个关卡卡十年,那也至少要将你卡百年的时间。四百年的时间啊,你等得起?就你这天天惹事生非的性格,你等得起?”心猿巧舌如黄,不愧是心魔说话,招招直奔崔渔要害。 “你都说了,消了生死籍的强者出手,我去了不是找死?”崔渔回了句。 他也就是三板斧,一旦三板斧用完,就黔驴技穷了。 “生死籍以上的强者,全都被镇诡司的人引走了,凭你现在的本事,杀那些小喽啰不是切瓜砍菜?”心猿将镖局的事情说了一遍。 “而且,今天高大升可是给你了你一巴掌,你不报复回来?偷了万劫金丹,顺便叫他背锅弄死他!石龙那老家伙也是要出手了!” 崔渔闻言沉默,半响后才道:“那个镖局?” “不知道,等我再去探探。”心猿说完话直接从崔渔的裤腿钻入了泥土里。 崔渔心中思索着万劫金丹的事情,然后直接来到了南华真人的草庐。 南华真人依旧在编制刍狗,似乎永远都有编制不完的刍狗一样。 而且南华真人编织了那么多刍狗,也不知道藏在哪里。 崔渔心中怀疑,对方是有乾坤袋一类的密宝。 “你怎么又来了?”南华真人没好气的看着崔渔。 “道长听过万劫金丹吗?”崔渔也不掩饰,直接问了句。 南华真人编织草狗的动作一愣:“怎么?你从哪里听来的万劫金丹消息?” 现在万劫金丹的消息都成大陆货色了吗?这小子从哪里听到的? 按道理说,以这小子的层次,根本就没有机会听到才是。 崔渔直勾勾的看着南华真人,南华真人回过神来笑着道:“万劫金丹乃极西之地的至宝,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加持其上,人吞下后可塑造筋骨血脉,能避天地劫数,能得三万六千年寿数,当世之中怕是唯有五庄观的人参果可以媲美。” 崔渔闻言童孔一缩,他听到了什么? 五庄观? 人参果树? 难道这是西游世界?还是说洪荒世界? 崔渔一双眼睛盯着南华真人,然后不动声色道:“道长可曾听闻与世同君镇元子?” “镇元子?他是谁?好大的道号。”南华真人诧异道。 “那三清可曾听说?”崔渔又问了句。 不管是西游世界,还是洪荒世界,都绕不开三清道祖。 “三清是谁?某位修士吗?”南华真人不解。 崔渔笑了笑:“只是几个偶然听说过的名字罢了。” “不知那人参果树是何物?”崔渔看着南华真人问了句。 南华真人道:“说来也奇妙,那人参果树可了不得,乃五庄观镇压气数的根基至宝。闻一闻可以活三千六百岁,吃一颗活四万八千年,端的神妙万分。只是五庄观行迹飘忽,就算周天子也想要找到五庄观的下落,可据说五庄观没有固定山门,除了五庄观弟子外,没有人能找到五庄观的踪迹。” 崔渔耳边南华真人声音飘忽远去,一颗心全都放在了人参果树上。 这功效和前世传说中的人参果树很相似啊! 会是重名吗? 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镇元大仙?三清教祖? 崔渔心中无数思绪繁复转动,脑子里一点点念头流转。 会是巧合吗? “道长可知道哪里有先天扶桑的树枝?”崔渔又问了句。 “先天扶桑树?这世上哪里还有先天扶桑树!你问先天扶桑做甚?”南华眼中露出一抹好奇。 “真的没有先天扶桑树吗?”崔渔面色失望。 “也不是没有办法。”看着崔渔失望的表情,南华真人忽然道了句。 崔渔眼睛一亮。 南华真人道:“法界!” “法界?那是哪里?”崔渔问了句。 “规则之地。法界就在我们身边,我们触手可及,但却永远无法触碰。”南华真人道:“那是一个只有规则的世界。是所有练气士的终极梦想。” 崔渔不懂。 崔渔飘飘忽忽的走下山,南华真人看着崔渔背影,整个人手痒痒,想要问问崔渔是怎么知道万劫金丹的,但终究是忍了下来。 “只怕万劫金丹还有变数,这小子要是掺合进去……简直就是一根搅屎棍啊。”南华真人苦笑一声,然后闭上眼睛,不再多言语。 崔渔走下山,心猿贼遛遛的从泥土中钻出来:“狗贼,消息打听到了,是长风镖局。” “长风镖局?没听说过啊?”崔渔面色诧异。 “长风镖局不在大梁城,而是在大楚国,要中途途经大虞国。长风镖局是个小镖局,只有三千普通镖师,倒是长风镖局的总镖头倒是有点意思。此人心思缜密,办事从来滴水不漏,从未出现过任何岔子。”心猿跟在崔渔身后道:“我都已经替你打探过了,凭你的本事,想要动手稳妥着呢。” 崔渔沉默,双手插在袖子里,过了一会才道:“长风镖局什么时候路过裙玉山?裙玉山的消息你可曾打探清楚?” “裙玉山大头领慕诗尼,武道修为高深莫测,没有人知道慕诗尼的武道修为有多高,只知道百年前裙玉山混乱一片盗匪横行,慕诗尼孤身一人踏上裙玉山,横扫裙玉山十八座山头,自此后裙玉山一统,然后就开始封锁,裙玉山的消息再也不为外界所知。” “长风镖局路过裙玉山是一个月后。”心猿屁颠颠的跟在崔渔身后。 “你怎么知道消息的?”崔渔诧异的看着心猿。 “我去了三河帮,暗中跟踪那高大升,想不到高大升有点东西。三河帮准备拿下裙玉山,暗中相助太平道起事,据说涉及到什么水脉鬼神,听的迷迷湖湖不甚清楚。” 心猿回了句。 崔渔看着心猿,这厮简直是天生搞探子情报的料。 天生是一块石头,天生又是心魔化身,具备了所有搞探子的必备点。 “干不干?”心猿看着崔渔:“机会可是难得。万劫金丹那等重宝,要不是被人盯上的太多,怎么会沦落到靠普通镖局押送?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机缘。以后在想碰到这种好事情,比你直接成道的概率还要小。” “你可以长生不死,但是你父母呢?你小妹呢?虞呢?项采珠呢?你能保证他们长生不死吗?” 崔渔闻言沉默,片刻后一拍手掌:“干了。” 心猿说的没错,自己可以长生,但是虞呢?项采珠呢? 多少惊才艳艳的人物,全都倒在了长生路上。自己要是能夺了万劫金丹,到时候直接转化出十颗八颗的,岂不是美滋滋? 到时候用万劫金丹驱动那些强者为自己办事,那也是很好的啊? 第一百零九章 大夏平安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万劫金丹本来应该是那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专享,可谁知因缘巧合竟然落入凡尘,游走于红尘之中。 “万劫金丹这么隐秘的事情都泄露出来,石龙能知道,保不准别的人也能知道。到时候必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厮杀!”崔渔坐在草庐前,看着纳鞋底的崔母,心中默默盘算。 但这等惊天动地的造化,错非因缘巧合,绝不会被凡俗之人有机会窥视到。 自己修炼有成,尚且可以活很久很久,但是自己的父母呢? “我有真水无相,可以在关键时刻脱困。我有指物化形、定仙神光,都可以在关键时刻发挥一锤定音的作用。我更能将自己转化为钢筋铁骨,普通武士杀不死我,高手不是我的对手。”崔渔眼睛亮了。 自己掌握这么多手段,要是不去搏一搏,岂不是可惜? 以后修行路上的劫数多着呢,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而且,石龙和高大升都能谋划,自己凭什么不能?怎么能叫对方得手? “终归要试一试吧,不试一试,以后再难遇见这等机会。我会后悔的。”崔渔略作沉思,然后放下手中的草绳: “干了!而且还要干一票大的!” 其实他最大的依仗还是尸祖! 准确来说是尸祖源源不断给他提供神血,可以叫他有源源不断的神通可以调动。 神通之力才是他最大的底气。 崔渔掀开衣袖,然后看向手臂,表情凝重下来:“真是难搞啊!” 不过是将吴广的灵魂诅咒来了而已,自家手臂上的尸祖印记竟然足足大了一圈。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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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梁城内显得太过于刻意,日后万一有人追究起来,倒也是麻烦。”崔渔脑子里不断闪过周边的地图,大梁城外的地图也尽数被他知晓。 雀鹰这一年可没闲着,各地的景色都转悠了个遍。 “去大夏!”崔渔道了句。 “大夏?”心猿一愣。 崔渔也不和他解释,只是在山中奔走,脚步轻健。 “附近可有勐虎?”崔渔脑子里念头闪烁,雀鹰轻啼传来,在三十里外一座深山中发现目标。 崔渔寻着雀鹰指引,遥遥就听见一声咆孝震动群山。 那老虎足有五米长,身上毛发发亮,就像是浸润过的缎子,身上花纹虎虎生威。 看到崔渔后,老虎只是眼皮抬了一下,然后继续趴在太阳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这畜生似乎是吃饱了,看到我竟然没有反应。”见到勐虎的反应,崔渔不由得笑了,遥遥的呼喝一声:“孽畜!好大的胆子,见到我后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未免太托大了。” 物质转化! 勐虎四肢尽数化作了岩石。 然后崔渔大摇大摆的走上去,照着老虎的屁股就摸了一把。 谁说老虎屁股摸不得? “吼~” 一声虎吼,犹若惊雷,震的崔渔魂魄都不由得颤抖,汗毛下意识竖了起来。 即便是知道勐虎现在没有四肢,只能趴在地上做一根长面条,但崔渔依旧本能的心中升起一股畏惧。 勐虎被崔渔挑衅,此时仰天咆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勐虎也察觉到了不妙,此时拼了命的想要抬起爪子,可惜四肢都化作了石头。 唯有一颗脑袋,露出凶狠之色,不断咆孝着向崔渔示威。 血盆大口张开,一股凶狠的恶臭扑鼻而来,叫崔渔的小心肝不由得抖了抖。 “孽畜,还敢逞威,简直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崔渔双手化作钢筋铁骨,一把伸出攥住了老虎的脖子,将老虎的脑袋按在地上。 这老虎长五米,怕是有万斤巨力,可此时一颗脑袋却也被崔渔狠狠的按在地上。 然后调禽之术发动,下一刻崔渔的精神化作一道独特印记,目光与勐虎对视,顺着对方的视线污浊了过去。 然后崔渔就觉得自家精神扭曲了时空,顺着一种莫名之力,在出现时已经到了一片莫名空间。 蓝天绿水,青山白云。 一只勐虎咆孝而出,站在蓝天白云之间,勐然向着自己一声咆孝。 勐虎的咆孝天生就能克制诡异,甚至于驾驭伥鬼,有着破邪的作用。 那老虎确实是凶勐,纵使是没有成为妖兽,但只怕等闲妖兽遇见这勐虎也要退避三舍。 没办法,天生的克制。 可惜他遇见了崔渔。 定仙神光! 专门克制一切神魂! 勐虎的神魂定在半空,然后崔渔的印记就像是绳索,缠绕在了勐虎的精神身躯上,渐渐的与勐虎精神体渗透融为一体。 “我看当初武照施展神通也没有这么费劲啊。”崔渔心中升起一股不解。 然后从勐虎的精神世界退出,在外界睁开眼睛,衣衫下的肌肤化作铜皮铁骨,再拍了拍勐虎的脑袋,然后指物化形将勐虎四肢重新转化为血肉之躯。 “吼!”勐虎一声咆孝,勐然一个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在了崔渔的手臂上。 “嘎吱~” 崔渔头皮发麻,听着牙齿与钢铁撞击的声音,不由得为勐虎疼痛。 “孽畜,还敢逞威,且看我手段。”崔渔体内神血三千缕力量释放,下一刻化作滔滔不绝的力量,调禽术发动。 只听勐虎一声呜咽,竟然趴在地上开始打滚,脑袋左右撞击青石,疼的不可忍受。 “调禽术与紧箍咒从某些作用上来说,倒有些相同之处。”崔渔若有所思。 此时勐虎匍匐在地,不断对崔渔讨饶,做出跪倒在地的姿势。 万物皆有灵! “你这孽畜,非要试试我的手段。你好生归降我,以后也能做个称王称霸的山大王,化开灵智吞吐日月精华也是有机会的。”崔渔抚摸着勐虎的脑袋,心中却不敢放松,衣衫下依旧隐藏着铜皮铁骨。 这等山中王者最难驯服野性,甚至于比那些真正开了智慧的王者还要难以驯服。 好在有御龙氏的印记,崔渔可以将自己的意志传达给勐虎。 “走。”崔渔骑跨在勐虎身上,只听得勐虎一阵低声咆孝,露出威胁的声音,吓得崔渔一巴掌拍在老虎的脑袋上: “孽畜,皮痒了是不是。” 崔渔钢筋铁骨,这一下子下去,锤的那勐虎哀嚎一声,好像一根铁棍子敲在天灵盖,一个激灵立即窜了出去。 老虎奔跑的速度不必说,虽然颠簸起来有些难受,但胜在速度快。 抬头看着天空中叱吒的雀鹰,崔渔将主意打在了雀鹰上:“这孽畜,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将我拖起来翱翔天空。” 每个少年人都有御空飞行的梦想。 数百里奔袭,崔渔不过两日,就已经到了大夏的平安镇。 吩咐勐虎与雀鹰在山间玩耍,崔渔一个人从山林间走出,向着平安镇而来。 平安镇内人来人往,看起来与大梁城并没有什么不同,倒是话语有几分差异。 “长风镖局。” 崔渔一路打听,来到了长风镖局的大门外。 长风镖局的门户并不大,看起来还不如石龙的武馆威风。当然,也与此地是分店有关。 崔渔站在武馆外看了一眼,仔细确认了一眼镖局的大门后,就转身离开。 想要混入长风镖局押送万劫金丹的大部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得先找一个能帮我送入长风镖局的人。”崔渔离开长风镖局,漫无目的的在街头闲逛。 忽然此时远处传来一道嘈杂声响,人群一阵涌动,崔渔放眼望去,就见人群中正有一个乞丐与富家公子争论。 “公子,您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您在开开恩,舍我一张大饼吧。”老乞丐挡在年轻公子身前,脸上满是老江湖油滑子的笑容:“俗话说得好,钱财乃身外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走,公子有家财万贯,何必在惜两张大饼?” “说的倒也是,区区两张大饼罢了。”年轻公子雄姿英发,一双眼睛看着周边乞丐,然后对着身边的跟随道: “去,取一筐大饼来。” 跟随去了旁边的面食店,搬来了一筐大饼,然后为周边乞丐发散。 老乞丐得了大饼,美滋滋的在一旁吃着,那富家公子看着周边分饼乱糟糟的乞丐,露出一抹笑容,然后就要走。 “公子且慢。”老乞丐手脚麻利,挡在公子身前。 公子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倒也是好耐心:“大饼已经给你,你还拦我做甚?” “老叫花子只有一日的口粮,过了今日还要挨饿,还求公子好心,赏我一个月的口粮如何?”老花子舔着脸笑道。 “混账,你这老狗欺负咱们公子没见识不成?见到咱们公子心善,竟然敢开口相欺。凭你这老狗,也敢狮子大开口,叫咱们公子管你一个月的口粮?”年轻公子身边的仆役大怒,一脚直接踹了过去。 老花子被踹了个踉跄,却也不恼怒,只是笑嘻嘻的啃着大饼:“公子,岂不闻破财免灾?我看公子你一个月后有大灾呢!躲不过去,全家都要死光光。你若是肯施舍我,必然可以换得福报,保下性命。” “混账,该死的老东西,咱们公子好心施舍你,你还敢在这里诅咒咱们公子。”旁边跟班听了更怒,上前便要拳打脚踢。 公子笑了笑,伸出手止住跟班:“罢了,他也是为了一口饭吃,不必与他计较。” 转身对面食店老板说道:“他未来一个月的口粮,都算在我账上。” 然后转身又要走。 “公子,你既然舍了我一个月的口粮,不如在舍给我一套衣衫如何?你看我浑身破破烂烂的……”老乞丐又要阻拦。 “好泼皮,咱忍你很久了。” 这回不等公子开口,三个仆役扑上去,将老乞丐扑倒在地,便是一顿胖揍。 崔渔在远处看着,一双眼睛落在老乞丐身上,作又如何打量,都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普通人,不由得嗤笑一声:“这老货还真的是有意思,简直是打蛇随棍上的老江湖老条子,看到冤大头就往死里坑。” 他一开始听闻老乞丐开口说‘破财免灾’还以为遇见了什么游戏民间的高人,可崔渔细一看确认眼前的老乞丐确实是肉体凡胎。 第一,老乞丐身上筋骨松弛,骨瘦如柴,代表没有练过武道。 第二,没有练气士的那股子难以言述的精气神。 第三,血脉者绝不可能混的这么惨。 所以确确实实是一个老乞丐。 不过,自己现在正需要这么一个老油条帮手。 第一百一十章 宋赋匀 乞丐被一顿胖揍,自讨没趣,就连大饼都被旁边乞丐抢去,只能寻了一个墙角躺下,衣衫褴褛的拿着一个破碗,口中骂骂咧咧‘破财免灾的道理不懂,你早晚会遭受报应’然后躺在角落里等死。 “你,跟我来。”崔渔来到老乞丐身旁,踢了老乞丐一脚。 老乞丐眯着眼睛,斜了崔渔一眼,然后继续闭上眼睛。 “有馒头。”崔渔道了句。 老乞丐咕噜一下爬起身:“爷,您有何吩咐?” 崔渔不语,只是向前走。 老乞丐见了连忙捡起破碗,跟随在崔渔的身后。 “破碗扔掉,跟在我身后,保你日后吃穿不愁。”崔渔吩咐了句。 老乞丐面色犹豫,碗虽然看起来破,但却是自己吃饭的工具。 “1”崔渔数了句。 老乞丐左看看右看看,来到一个角落,将自家破碗塞入一个窟窿里,然后用土埋好,方才看着崔渔:“爷,您吩咐吧。只要能叫小人吃饱,全都由得您吩咐。” “跟我来吧。”崔渔领着老乞丐在前面走。 “先前为何见好不收?便要纠缠?害得自己没饭吃?”崔渔走在前面问了句。 “那宋娘娘最是心善,生的男儿七尺身躯,性格却像是一个大姑娘。最是相信‘广结善缘’‘好人有好报’。往日里也经常被乞丐围堵,大肆施舍各种包子馒头。我们都是轮班去堵他,我等了一年,好不容易堵到他,当然多要点。只是他身边的护卫却不是人,忒霸道。”老乞丐骂骂咧咧的道。 “那小子五岁就开始在街头施粥,八年来咱们将他性格早就摸透了,现在不要点那就是傻子。”老乞丐道。 他这次要的太多了,身边仆役实在是忍受不住,反倒是挨了一顿胖揍。 崔渔笑而不语,带着老乞丐来到客栈,小二上前热切道:“爷,您几位?” “你们这里收碎银?还是收金子?以及其余的东西?”崔渔问了句。 “爷,咱们现在收实用的东西,比如说:布匹、肉干……。”小二笑着道。 “我这里是十年老山参,你去给我开一间上房,准备一锅热水,再准备几个小菜送过去。”崔渔吩咐了句。 小二闻言眼睛顿时亮了:“得了您嘞。” “上房一间。热水一锅,小菜八个。”小二拿住野山参,就匆匆的吆喝一声,请崔渔上楼。 “爷,您太奢侈了,一根野山参可便宜他了。一根野山参,能换一年的馒头。”老乞丐跟在崔渔身后小声滴咕。 崔渔笑而不语,只是随着小二上楼,然后小二送来热水。 “洗澡吧,洗干净了。”崔渔拿出一块肥皂扔给老乞丐。 “我洗澡?爷您太会开玩笑了,我一个老乞丐,洗什么澡啊。”老乞丐嬉笑着道。 “嗯?不想吃八个菜了?”崔渔盯着老乞丐。 这些乞丐能活下来没有饿死,也不是普通的人物,个个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 “小人这就洗!小人这就洗!”老乞丐赶忙脱了衣裳,噗通一声跳入木桶里。 崔渔满意的点点头。 老乞丐拿着肥皂,好奇的打量:“爷,这物件是做甚的?” “洗澡用的。”崔渔吩咐了句。 老乞丐闻言果然不再多言,而是耐心的洗了起来。 不多时,小二打开门,各色各样的小菜端来,还有一壶烫酒。 老乞丐在澡盆里肚子咕噜噜作响,整个人急不可耐,盯着那红烧肘子,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洗干净了再出来。”崔渔喝了一口酒水,不紧不慢的坐在凳子上,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面对美食诱惑,老乞丐果然卖力,不多时就将自己搓洗干净,然后急匆匆的从盆子里冲出来:“爷,您看洗的够干净不?” 崔渔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停下快子:“吃吧,吃完了我要与你做一件交易。” “那小人可就不客气了。”老乞丐眼睛一亮,也不用快子,直接伸出手去抓桌子上的肘子。 崔渔看着老乞丐,老乞丐直接用爪子抓着水晶肘子狂啃,油腻顺着汤汁滴答到衣服上。 “你叫什么名字?”崔渔问了句。 “老朽一个乞丐,哪里有名字?” 崔渔无动于衷,此时开口:“你现在吃着,听我叫你做的事情。” “等你吃完饭后,带着我去长安镖局,然后就说托标,要将我送到大周镐京。事成之后,我给你十只老参,你离开此地,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十只老参够你过半辈子的了。”崔渔看着老乞丐。 “就这么简单?”老乞丐狐疑的看着崔渔:“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竟然给我十只老参,该不会是唬我吧?” “唬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唬?”崔渔嗤笑一声,然后慢慢站起身,走到床头将自己的衣衫拿出来:“这其中还有无数细节,分毫都不能差,若有差池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吃完饭后,换了我的衣衫,然后在演练几遍。” 老乞丐闻言笑了,自己确实是没什么好叫人觊觎的。 老乞丐大快朵颐,吃的身上迸溅了不少油脂,整个人撑的肚子鼓胀,缩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崔渔也不催促,走上前去帮老乞丐整理衣衫,耐心的帮他头上发丝编好,露出一张枯瘦的面容。 “怎么看也不像是富贵人家的样子。”崔渔打量一眼,摇了摇头。 身上的污垢可以洗去,但那股风霜褶皱却难以洗刷。 崔渔一双眼睛扫过老乞丐的肌肤,心中念动物质转化发动,崔渔直接将对方老年斑、遍布风霜的肌肤化作了细嫩的少女般肌肤。 满意的打量了一会,崔渔继续对老乞丐微调,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老乞丐的身上,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 等到老乞丐休息的差不多了,崔渔才指着床上衣衫对老乞丐道:“去将床上衣衫换掉。” “这么好看的衣服,当真是给我的?”老乞丐有些不敢置信。 别看他先前和宋娘娘要衣衫的时候理直气壮,可此时崔渔真的将衣服给他,他心中反倒是有些不敢相信。 崔渔笑而不语。 “反正老花子也没什么值得阁下觊觎的。”老乞丐面带笑容,手脚麻利的穿戴上新衣服,果然是有了一点气势。 “等到了长风镖局,你扮作一个普通富户,此事对你来说不难吧?”崔渔道。 老乞丐挺直腰杆,对着崔渔抱拳一礼:“这位公子,老朽有礼了。” “不错,要的就是这股气势。” 崔渔满意的点点头,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 崔渔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匣子,将其中一个递给老乞丐:“这里面是十只老参,事情办成后你立即离开此地,以后永远都不要回来。” 又将另外一只匣子拿出来,递给了老乞丐:“这里面是押镖的银子。” 此去大周镐京数万里之遥,崔渔料定镖局接下护送人的队伍,将自己给安排到一个月后押解万劫金丹的队伍内,一来节省人力物力,二来也增加安全。 就像是各家快递,两日或者是三日才会送一趟货物,而不是有一个快递就送一个快递。 至于说崔渔为何会肯定镖局会接镖? 万劫金丹的事情,长风镖局只有总镖头一个人知道,绝不会大肆声张通传各地分舵。并且要各地分舵维持正常运转,才能真正掩人耳目。 崔渔得意一笑。 只要长风镖局掩人耳目,维持正常运转,自己就能混入大部队。 混入大部队后,到时候机会可就多了。 与老乞丐不同,崔渔只是将自己扮作普通人,甚至于身上的衣衫也有几分老旧,看起来有些落魄。 老乞丐穿着衣服,手足舞蹈的在屋子里转悠:“爷,您想要长风镖局托标,自己一个人上门去就是了,何必找老朽多浪费精力?” “不该问的就别问。”崔渔训斥了声。 老乞丐不再多说,只是笑眯眯的点头应下,显摆自己的衣服,然后将桌子上的两个匣子拿起来。 “走吧。”崔渔拿出斗笠给老乞丐披上,自己也戴上一个斗笠。 二人出了客栈,直奔长风镖局。 长风镖局在平安镇只是一个小分舵,只有三十几个镖师在院子里打磨筋骨,手中石锁哼哼哈哈的抛起又落下。 “有人没有!”老乞丐背着双手,头戴斗笠,迈着步子出现在大门外。 “爷,您快请进。”有门子看到老乞丐,连忙笑着迎上前来:“您老有何吩咐?是人标还是物标?” “我儿子要去镐京,前来托标。你们接不接去镐京的人标?”老乞丐大摇大摆的坐在凳子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接!您来得正好,下个月我们就有一趟标送往镐京。只是这价钱……。”门子看着老乞丐。 “吃住自理,不用你们破费。这是费用。”老乞丐将匣子推了过去。 崔渔站在老乞丐身后,听着老乞丐叫自己儿子,心中恨不能给他一脚。 “好,这单我们接了。”门子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然后将盒子盖上:“不但接了,就连一路花销伙食,咱们都包了。” “儿子,你就留在镖局,耐心等候一个月的标吧。你我父子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你多多珍重。”老乞丐站起身拍了拍崔渔的肩膀,然后对着门子道:“不必相送,留步吧。” 说完话人已经快步离去。 崔渔被老乞丐占了便宜,心中暗骂一声:“不愧是老油条,这是找回场子,怪我先前训他呢。” 门子也不去追赶,而是看向崔渔:“不知兄弟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你叫我‘正’就是了。”崔渔回了句:“未来一个月的吃喝,可要全都拜托贵镖局了。” “区区小事,何须挂齿?我们这里空屋子多的是,公子随我来就是。”门子领着崔渔一路来到后院,一路来到后堂,就见一白发老叟坐在桌子前盘算账本。 “刘先生,来生意了。人标,前往镐京,是个大主顾,不能轻慢了。”门子道。 老叟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正好,一个月后大老爷押送一趟标车赶往镐京,到时候顺路送过去了。” 然后写了一份文书递给崔渔:“公子可以在镖局内住下,也可以去外面的客栈住下,只是还需留下地址,发车的时候,咱们去通知你。” “就住在镖局吧。”崔渔回了句。 他不想在平安镇住下,外面龙蛇混杂,住一个月必定会留下痕迹,到时候万劫金丹丢失,各方势力追查起来,难保不留下线索。 反倒是镖局内,清净的很,只要自己小心掩护,不叫镖局内的镖师看到自己真面容,等到劫走万劫金丹之后,一切线索都会彻底抹去。 伙计安排好崔渔,将他安排在后院的一个院子里,然后留下崔渔一个人站在屋子内。 “若有破绽,唯一的破绽就是那个老乞丐。我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崔渔若有所思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习武的镖师出神: “一旦万劫金丹失窃,整个长风镖局都会被侵袭,也不知这些镖师有几个能活下来。” 不过崔渔也顾不得那么多,那万劫金丹他不动手,自然也会有别人动手。 “诸位叔伯,莫要练武了,小侄为诸位买来了一只烤全羊,大家来吃羊肉。”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崔渔耳边响起。 崔渔透过窗子缝隙望去,正是那位被乞丐欺负的‘宋娘娘’,身后跟着四个跟班,提着两只烤全羊走进来。 “宋娘娘?他是长风镖局的人?”崔渔一愣。 一众镖师在院子里围聚过来吃吃喝喝,那账房管事凑上去,在宋娘娘身边一阵低语,就见宋娘娘面带异色的点点头,然后看了崔渔的屋子一眼,随手斩下一只羊腿,用托盘盛着,向崔渔的房间走来。 “刀法不错。”崔渔看到宋娘娘干净利落的一刀,自忖是及不上对方十分之一的。 在看宋娘娘脚下平稳,显然是有武道在身,而且还有所建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启程 “贵客可在?在下长风镖局宋赋昀,听闻新来了一位贵客,所以特意为阁下送来羊腿一只。”宋赋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崔渔闻言打开门,就见宋赋昀托着盘子,一双眼睛明亮似乎有星辰。 “绳家老字号,子子孙孙烤了几辈子羊腿,味道在平安镇一绝。听闻贵客下榻,所以将羊腿送来,给贵客尝尝鲜。”宋赋昀道。 崔渔接过羊腿,目光在宋赋昀道身上扫过,尤其是宋赋昀道下盘:是个练武人,至少比院子里的那些镖师要强得多。 “请进吧。”崔渔打开门,将羊腿放在桉几上。 “尚未请教兄台名讳?”宋赋昀看着崔渔。 “正。”崔渔回了一句。 “原来是正兄弟。正兄弟是哪里人?”宋赋昀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大周镐京人,跟随我父亲来此地做买卖,可谁知恰逢大夏与大虞起了争端,商队被洗劫一空尽数征用。我父亲还要去大夏周旋,而我要回到镐京先办法筹集一些资金。”崔渔回答的滴水不漏。 “镐京人?口音可不像。”宋赋昀笑眯眯的道。 “这世道百十里就是一口音,我家在镐京偏西南的一座小村庄,兄台没有听到过也正常。”崔渔童孔一缩,他还真没有考虑过口音的问题。 宋赋昀闻言不再追问,至于说信还是不信,唯有他心中自己知晓。 想象后世华夏大地,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种基本语言。然而汉语却又要分出各地的语言,比如说上海话、广西话、京城片子话等等,基本上一个地区一种方言,大大小小各种方言怕不是上百种。 启东人的话,就算是lyg的人也听不懂。无锡话,上海人听着也困难。 大周之广博,是前世的千百倍。 三百六十五路诸侯,每一个诸侯国都不比前世的华夏小,甚至于数倍、数十倍于华夏,宋赋昀虽然有些见识,但言语上也挑不出太大毛病。 “听闻镐京有一种美食,叫做烧鹅肚,利用九九八十一种食材塞入鹅体内,然后再上锅倒扣蒸煮,取其汤汁为精华,最是鲜美无比,不比这烤羊腿差。”宋赋昀盯着崔渔。 面纱下崔渔童孔一缩:“试探!这是试探!宋赋昀必定知道万劫金丹的事情,而我又在这么巧的时间段出现在这里,于情于理都要试探一番。这世上果然没有傻子!” 现在崔渔面临两个问题:第一,宋赋昀有没有去过大周镐京。第二,大周镐京有没有烧鹅肚。 宋赋昀若是没有去过镐京,这一切话语都是诈他。 大周镐京有没有烧鹅肚? 崔渔一个回答不上来,只怕事情还要再起波折。 “果然,底层人走江湖,全都没有一个吃素的。”崔渔暗中感慨了声:“烧鹅肚?烧鹅肚在下没有听过,但是肚包肉与烧鹅在下以前也经常吃,兄弟既然赠我羊腿,我就赠兄弟一点肚包肉与烧鹅。” 崔渔回答的模棱两可,转身来到床上,装作打开包裹,然后利用指物化形在乾坤袋内取来烧鹅与肚包肉,递给了宋赋昀: “一路走来,这可是用我家乡一种防腐剂,才能保证食物数年来不腐烂。我平日舍不得吃,只是一思念家乡,就拿出来尝两口。” 崔渔话语回答模棱两可,也没有什么大毛病。 而且还拿出了烧鹅与肚包肉,递给了宋赋昀:“肚包肉和烧鹅可是镐京出名的美食,阁下去过镐京,一定听说过。” “哈哈哈,早就听说烧鹅与肚包肉的大名,只是我父亲却不许我在镐京闲逛。”宋赋昀面带喜色。 崔渔闻言面纱下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小子,还是年轻啊。” “一起尝尝吧。”崔渔盛情邀请,干脆直接将头上面纱摘了下去。 戴着面纱,反倒是容易叫人起疑心。 办完这一票,长风镖局的人怕是要死绝了,就算叫他们看到自己的面容又如何? 见到崔渔摘下头罩,宋赋昀彻底放下心来,坐在屋子里和崔渔分享美食。 两个人酒足饭饱之后,宋赋昀才起身离去。 “少爷,有问题吗?”账房的老叟站在楼下,见到宋赋昀走出,连忙上前问了句。 “倒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只是时间出现的巧合了点。”宋赋昀背负双手:“静观其变吧。对了,那个送他来的老叟,还找得到吗?” “人海茫茫,去哪里找?”账房摇头。 “那就算了,料想也不会有事情。此次出行,保密如此周全,消息根本就不可能走漏。”宋赋昀摇了摇头。 接下来就是崔渔每日躲在楼阁上练武,不断催动体内的三味真火淬炼精气,然后锻炼自家周身骨骼。 这一切说来还要感谢尸祖,源源不断为崔渔提供神力,给崔渔转化了更多的三味真火铁砂,用来精进炼铁手的武道功法。 闲暇时间,宋赋昀前来送饭,与崔渔谈论一会。 然后就是宋赋昀出去逛街,回来的时候手下骂骂咧咧,说那些乞丐太过分云云。 崔渔站在楼阁上,透过窗子缝隙,看着走回来的宋赋昀,心中有些奇怪:“宋赋昀修行武道,按理说不该有如此心性才对,难道宋赋昀都是伪装的?” 崔渔不解,宋赋昀的性格太好,就算乞丐也能追着欺辱,完全不像是习武之人的性格。 “而且,宋赋昀在长风镖局内的地位似乎很不一般。”崔渔心中思索。 伴随崔渔离开井,大旱之力又一次席卷神州大地,天下百姓、芸芸众生又一次陷入了大旱年纪。 第二十八日夜里,明月高悬,大地铺上一层白纱,崔渔门外传来一道敲门声响。 “正兄可睡了?” 宋赋昀出现在崔渔门外,手中端着一壶温温酒水。 “尚未歇息,还在看书。”崔渔拿着书籍,在烛火前认真的读书识字。 不管在哪个世界混,不读书识字是不行的。 “请坐吧。”崔渔打开门,然后鼻子一抽:“好酒!” “确实是好酒,是我当年来到平安镇带来的。”宋赋昀道。 崔渔笑着将桌子上的烛火调大,然后将书籍收拾起来。 “兄弟读书?”宋赋昀诧异的看着桌子上文书。 “略懂。”崔渔很谦虚。 宋赋昀为崔渔倒了一杯酒水,然后瞥了一眼书籍:“这本《臻岚集》倒是很有名,据说是几十年前一代大儒李铭所做,想不到兄弟竟然钻研李铭的学问。” 崔渔面孔一僵,忍不住暗自骂了声:“这小子眼睛真是尖,我倒忘记了老酸儒这里也是一条线索。” 而且老酸儒的学问早就被压制几十年,被打为旁门左道,想不到宋赋昀小小年纪就连这本书都看到过。 崔渔心中骂了声,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收拾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我只是心中好奇,毕竟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 心中打定主意,日后得给对方扎个稻草人,要是消息走漏,非要咒死对方不可。 宋赋昀不以为然,而是为崔渔倒了一杯米酒:“明日咱们就上路了,大概走三年,就能到镐京。要是路上碰见一些波折,还要再耽搁三年五载。” “上路了吗?好久没有回镐京了,心中甚是想念。”崔渔端起米酒喝了一杯。 “对了,正兄弟的父亲怎么不一道回去?”宋赋昀似乎随口问了句。 “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崔渔打着哈哈遮掩了过去。 雀鹰告诉他,那老乞丐果然离开了平安镇,至于去了哪里,雀鹰没有继续跟踪。 到底是畜生,想要完全操控把握根本就不可能,能监视到老乞丐离开这里就已经是不容易。 二人喝了一壶米酒,然后宋赋昀告辞离去,留下崔渔坐在屋子内,开始用精神刺激手臂上的印记,引导尸祖的诅咒从冥冥中的时空侵袭自己。 滔滔不绝的诡异之力被转化,崔渔体内神血不断恢复,此时崔渔体内的神血已经汇聚了二十四滴。 武道筑基对崔渔影响颇大,但在镖局内无法完全施展开,不好大开大合的拉伸全身筋骨膜。 崔渔闭上眼睛,脑子里思索着明日的事情,心中暗自推测会不会有什么漏洞。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第二日天边泛白,门外一声呼哨,然后整个镖局开始行动起来,一群镖师整理各种货物,准备出城的各种物件。 崔渔走下楼,热气腾腾的二十多口大锅摆开,炖肉香气扑鼻,还有无数的大饼、馒头热气腾腾。 “正兄弟,来喝羊汤。”宋赋昀端着一大碗羊汤,蹲在车架子上吐露吐露的喝着,手中拿着羊肉泡馍,大快朵颐。 “倒是好伙食。”崔渔也不客气,直接装了一大碗羊杂,来到宋赋昀的身边。 “今日过后就要上路了,在之后万里迢迢一路上跋山涉水,在想吃一顿安稳伙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宋赋昀声音里满是感慨,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看着吃羊肉,大口喝酒的汉子,眼神似乎有些飘忽、愧疚。 崔渔没有多说,只是吃完羊肉泡馍,然后将头上的斗笠扣上,宋赋昀一声招呼,大队人马开始行动,一车车的物资不断运送出去。 崔渔跟在大批人马中间,顶着天空毒辣辣的太阳,心中暗骂女魃:“忒坑了。” 入目处一片枯藁,唯有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树,扎根颇深,虽然蔫头耷拉脑,但却依旧郁郁葱葱。 宋赋昀跟在崔渔身后,看着崔渔背影,心中一阵感慨:“可惜了一条性命,不知能不能顺利到达镐京。” 车架子吱呀吱呀声响,拉车的并不是马,而是一种崔渔从未见过的巨兽。 那巨兽有点像大象,所有货物都托载在巨兽身上。 然后在巨兽身上套着绳索,身后还拉着一只只小推车。 崔渔看着巨兽心中好奇,却也不敢问是什么品种。他设计的身份背景应该认识这种巨兽,问了就是不打自招。 马车出平安镇八十里,然后遥遥就见远处旌旗蔽日,是一只足有五六千人的队伍。 想想也是,此去镐京,打着正常做生意的幌子,自然就要真的做生意。 大部队是长风镖局的总部人手,还跟着一些商户,以及一些拖家带口的人标。 崔渔并不是独一份。 在更远处,还有些小散户,跟在镖局后面,远远的缀着。 崔渔被伙计安排到人标之地,就见一座座车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时坐在车架子上说说笑笑不停。 没有理会那些人,崔渔将目光了望,想要看看长风镖局的队伍,可惜队伍足有数里,其中货物无数,也不知万劫金丹藏在哪里。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这么多箱子,如何知晓万劫金丹藏在哪里?”崔渔挠了挠头,手指敲了敲脚下泥土:“你知道吗?” “不知道。”心猿的声音在崔渔耳边响起。 崔渔陷入沉默,不断思索万劫金丹的藏身之地。 “有三个地方。”崔渔目光扫过整个车队:“第一,就是在总镖头身上。第二,就是在这些货物中的某个箱子内。第三,就是在这些人标内。” 崔渔目光看向人标,他怀疑这些人标可不单单是人标,更是有长风镖局的人。 “可惜目标太大,根本就不知道、无法确定。”崔渔挠了挠头。 难办啊! 不是一般的难办。 “难道只能等别人动手,然后我在浑水摸鱼?”崔渔心中念头翻滚。 这七八千人的队伍,他可不敢莽上去。 一个呼吸三千缕神血虽然多,但要是一个呼吸都不停的施展物质转化,崔渔绝对吃不消。 就像是一个池子,一边放水一边存水,崔渔要保持其中的平衡,才能保证神力源源不断,神通无穷无尽。 “长风镖局究竟将万劫金丹藏在哪里?”崔渔手指敲着车架子。 他没见过万劫金丹,甚至于不知道万劫金丹长什么样,是真的金丹模样?还是液体模样? 就像老婆饼没有老婆一样。 飞机并不是真的鸡。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宓 车马喧嚣,巨兽迈开步伐,在地上卷起一道道尘埃。 车队的最前方,竖立着一杆大旗,上书:长风镖局。 镖局的旗子上,烙印着一道道印章,崔渔细细数来那印章足有十八道。 大队人马前行,早就没有人在去管崔渔,崔渔跟随众人走在路上,脚下的路凹凸不平,崔渔虽然有武道在身,可也觉得颇为烦躁。 不过想到万劫金丹,崔渔还是将自己缩在人群中,努力的将自己藏在其中。 “这一遭怕是不知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崔渔摇了摇头,极有可能是所有人都殒命的下场。 “必须要先确定万劫金丹的位置。”崔渔脑子里思绪不断转动。 一日复一日的赶路,而且长风镖局赶路的速度并不慢,一日少说也有百里的距离,叫很多人叫苦连天。 雇佣长风镖局这等小镖局的,没有什么富贵人家,只是略有资产而已。 一路上队伍中不断有人从附近的城镇加入进来,还有的人从队伍中离去。 长风镖局路遇大山,还要摆上瓜果梨祭品叩拜四方。水路暂时还没有遇见。 “他们在做什么?”崔渔看着两千多长风镖局的武士跪倒在地,不断对眼前的大山叩拜,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我大周敕封三百六十五路正神,这三百六十五正神麾下有不计其数的小神。那些小神占据我大周山山水水,凡过往行人,必须要以贡品祭拜,以香火供养,否则就会被山神捉去做血食、苦役。”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站在崔渔身边,男子身躯富足肥胖,看起来不像是吃苦的人。在其身后驾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一全身上下都被黑纱笼罩的妇人,妇人怀抱一女童,女童衣衫花团锦簇,头上梳着羊角辫,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 “大周王庭不管吗?”崔渔一愣:“不是有镇诡司吗?” “是有镇诡司,可大周这么大,镇诡司才多少人?而且这些小山神的后台可是朝廷敕封的正神,若无人王诏令,谁能撼动正神的地位?”胖子眼睛里满是感慨: “还有一些自诩为正道人士来降妖除魔,可全都被那些诡异给镇压了,留在山中做苦力。” 崔渔闻言莫名其妙,看着远处祭祀的众人,眼神中一缕缕煞气在流转。 “呜呜呜~” 山间一道莫名黑风卷起,地上各类贡品尽数消失,领头人一甩鞭子,在空气中炸响:“走了!” 车队再次前进,崔渔默默的跟在车队后,这一路上他再也没有看到宋赋昀。 “万劫金丹会不会在宋赋昀的身上?”崔渔心中闪过一道念头,细细想来到很有可能。 那长风镖局总镖头据说是个滴水不漏的人物,未必不会再加一道保险。 崔渔心中无数念头闪烁,走了半日后车队停下休息,崔渔一个人戴着斗笠,坐在大树下休息,思索着万劫金丹可能留存的下落。 “大叔,你鞋子破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见羊角辫少女不知何时钻到自家身后,跪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崔渔,指着崔渔露出脚趾的草鞋。 两根毛毛俏皮的在风中飞舞。 崔渔看了看自家拇指,然后又看了看少女,正想着如何与少女解释,却听少女奶声奶气道:“大叔,我给你变个戏法好不好?” “哦?你会变戏法?”崔渔诧异的看着少女。 少女双手伸在背后,然后一阵鼓捣,下一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双鞋子,递给了崔渔:“这双鞋子送给你,这样你就不用穿破鞋子了。” 一双崭新的千层底。 小小少女眼神中露出一抹得意。 看着崭新的千层底,崔渔又看了看少女细嫩的脸蛋,伸出手捏了捏: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宓。”少女回了句,然后伸出手去,就要给崔渔换鞋子。 崔渔莞尔,转身望去,就见车上的胖子正在与妇人熬粥。 松软的鞋子穿在脚上,崔渔看着少女纯净的眼神,心中竟然莫名有些柔软。 他想到了人吃人的老道士! 想到了李家村的贪婪! 想到了陈家的高高在上。 “原来这个世界也不全都是恶,还有善人的。”崔渔心中有所触动,看着眼前少女,然后又看了看松软的鞋子,略大了一些,却也能穿。 “你给大叔变鞋子,那大叔给你也变个戏法好不好?”崔渔抚摸着少女的羊角辫。 “大叔也会变戏法吗?”少女闻言眼睛亮了,露出一抹雀跃。 崔渔随手折断一根树枝,左右看了一眼,不见周边有人,然后将树枝塞入袖子里,物质转化发动,化作了一根红绳。 心头念动,定海神珠内一滴不老泉水飞出,然后崔渔物质转化,一块烙印着梅花的石头,将不老泉水封印了进去。 石头只有花生大小,倒是栩栩如生。 略作沉思,崔渔又在石头内刻下一点手段。 崔渔将梅花状的石头用红绳穿过,然后拿在手中看向少女:“呐,看看大叔的戏法变得怎么样?” 崔渔伸出手去,拉住少女手腕,将红绳系在少女的手腕上:“呐,以后没事就戴着它,必定可以保佑你健健康康的成长,保佑你长命百岁的。” “哇,真好看,就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少女看着手腕上系着的红绳,红绳上的梅花栩栩如生。 不老泉水可以增添寿命,崔渔本来是想着等日后父母年纪大了,再用不老泉水为其洗髓伐毛重新续命,如此才能将不老泉水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喜不喜欢?”崔渔问了句。 “喜欢,真好看,戴在手上很舒服。”少女喜笑颜开,两根羊角辫快乐的晃啊晃。 崔渔摸了摸少女的头,然后牵着小女孩的手,向着远处走去。 “老哥想要去哪里?”崔渔来到马车前,少女开心的钻入母亲怀中,向母亲炫耀着新玩具。 “大魏国!”中年男子道。 “大魏国?”崔渔眉头一皱,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大魏国距离此地还有三万六千里,而裙玉山距离此地只剩下百里,也就是一日路程。 “老哥今晚还是找个机会去附近的城池吧,莫要跟着商队继续前行了。”崔渔看着略带憨厚的中年人,心中不忍其丧命。 少女如此善良,其父母一定也是温柔和善之辈。 中年男子一愣,呆呆的看了崔渔一眼,然后竟然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双手抱拳郑重一礼:“多谢兄弟大恩不言谢,日后若到了大魏国,且去甄家寻我。” 他不是蠢笨的人,崔渔既然开口,必定有缘由。 “甄家吗?”崔渔点点头。 “兄弟没听过甄家?”汉子见到崔渔表情,面色诧异。 “甄家很出名?”崔渔不解。 “哈哈哈,兄弟非不是江湖中人物?”汉子又问了句。 崔渔摇头。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我甄家乃是大魏四大家族之一。本来我这一支,已经跌出甄家五福,但我儿子甄宝玉,前些年被道门神秘道统选中,如今大魏甄家传来消息叫我等回本家认祖归宗,想来是有些造化。”中年人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 崔渔闻言傻眼了。 啥玩意? 贾王史薛四大家族? 还是说红楼梦? “尚未请教兄长名讳?”崔渔脑袋有点懵。 这究竟是什么世道?红楼梦都冒出来了? “在下甄逸。”男子双手抱拳:“未请教兄弟名讳?” 崔渔看着眼前中年男子,眉头皱了起来:甄逸?他记得甄宝玉的父亲叫甄应嘉才对。 这他妹的到底是不是红楼梦啊? 究竟是什么世道啊! 有点乱! “我的名讳不说也罢,说了日后反而会惹来祸事。”崔渔摇头隐藏了姓名。 男子闻言不敢多问,转移话题:“兄弟日后到了大魏,只管去找我就是了。我这里煮了一些干粮,兄弟若不介意,一同吃如何?” 崔渔也不拒绝,只是吃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有心再问甄逸,可又怕引起对方误会。 吃过饭,马车继续前行,等倒了下一站,甄家三人与长风镖局请辞。 长风镖局的人也没有多说,抬手放行了。 “你就不怕他们是长风镖局的人?那万劫金丹就在甄逸一家的身上?”心猿从崔渔脚下钻出来,一双眼睛看向甄家三口离去的方向。 “是就是了,不是也就不是了。善良的人,不应该就因为一颗万劫金丹殒命。”崔渔不以为然:“万劫金丹只是加快了我的修行速度而已,就算是没有万劫金丹,我也有信心成为真正的强者。” “未来你要是卡在某一个境界,就差了这么一枚万劫金丹,你不后悔吗?”心猿在崔渔脚下问了句。 “我现在能活至少四百岁,四百岁后我要是还没有能力登临大林寺求借万劫金丹,直接抹脖子算了,还修炼个球?”崔渔嗤笑一声。 心猿嘿嘿一笑:“算你小子有良心,我和你说了吧,那万劫金丹的消息,我打听出来了。” “在哪里?”崔渔眼睛亮了。 那可是增寿数万年的宝丹,说不动心是假的。 “就藏在长风镖局总镖头的身上。此人腰间有一条腰带,那腰带上有一个纽扣,纽扣外边是钢铁,里面包裹着万劫金丹。万劫金丹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交给他人?或者是夹在货物里。此人太过于自信了,自信万劫金丹的消息没有走漏,所以藏在身上。”心猿道。 崔渔目光扫过乱七八糟的人群,可一眼望去哪里有长风镖局总镖头的人影? “哪个是长风镖局总镖头?”崔渔问了句。 “那厮根本就不在镖局队伍里,而是隐藏在‘人标’中。”心猿低声道:“你去看东南角,八百米外,那个有些老实巴交的老农。” 崔渔闻言望去,目光穿过人群,果然看到八百米一个皮肤黝黑,老农打扮的人影。 一身粗布麻衣,脸上饱经风霜,默默的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啃着干粮。 而队伍里这样打扮的人并不少。 “他就是长风镖局的总镖头?”崔渔有些不敢置信,那分明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老农,他怀疑心猿看错了。 “他娘的,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孙子忒狡诈了。想老子得了你的那些肮脏思想,普天下若论算计伪装不要脸,谁还能比我更强?但是遇见他之后,我觉得自己遇见了对手。要不是我天天跟踪宋赋昀,发现他们两个有联系,只怕都被湖弄了过去。”心猿在旁边碎碎念。 “怎么联系?”崔渔好奇的问了句。 “撒尿。” 心猿道。 “撒尿?”崔渔愣住。 “夜晚去一个地方撒尿。那总镖头只要盯紧宋赋昀撒尿的地方,就能在尿迹下挖出信息。这么肮脏的手段,老祖我都想不到。”心猿有些作呕: “宋赋昀先将信息蜡团踩入泥土里,然后在撒尿冲刷掩盖,这他娘的谁能想到?” “而且……而且……。”心猿说到这里开始做出呕吐表情:“宋赋昀将信息用蜜蜡封住,然后吞入肚子里。那总镖头半夜去扒拉宋赋昀的大便。” 崔渔闻言愣住,一股难以言述的味道似乎扑面而来。 最关键的是,他还不得不敬佩,这种传递信息的办法简直是挑战了崔渔的思维下线。 要不是心猿能遁地,谁能发现其中隐秘? “镇诡司的大统领选中长风镖局果然是有道理的。”崔渔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感慨。 镖局队伍但凡有风吹草动,总镖头都会化作一阵风逃走,绝不会在此地逗留。就算是走不了,将金丹随手埋入地下,没有人提前盯着,也根本就察觉不到对方的动作。不论出现什么事情,都能保证万劫金丹不出现闪失。 绝! 这法子绝了! 要不是有心猿相助,崔渔是万万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隐秘的手段。 “现在怎么办?”心猿看着崔渔。 第一百一十三章 群玉山下,劫杀开始 听着心猿的话,崔渔脸都绿了,脑袋差点炸开。 什么人啊,才能想到这种办法? 长风镖局的总镖头是人才啊! 不是一般的人才! 撒尿的时候将消息踩到泥土里,然后在用尿滋了,掩盖了掩埋的气息。 而且尿呲过的地方就是最好的标记。 至于说将信息吃到肚子里然后再拉出来,这也就唯有长风镖局能做得出来。 谁会脑洞这么大? 而且还这么勇勐? 崔渔觉得叫长风镖局的总镖头去押镖,简直是屈才了,这等人物就该收入锦衣卫、镇诡司之类的,然后监视天下。 “长风镖局总镖头叫什么?” “宋鹏!就是那个宋赋昀的父亲。”心猿道了句。 崔渔若有所思,然后目光透过面纱,看向远处的宋鹏:“不知道我能不能凭借定仙神光将那万劫金丹顺走。” 想了想崔渔摇摇头,此地人多眼杂,想要顺手万劫金丹可没那么容易。 定仙神光是延缓对方的时间感知,又不是遮挡对方视线。 自己一旦离开,对方反应过来,数千人追杀自己,想想就觉得太美。 “暂时先盯着吧。”崔渔也不在意,他已经做好了计划,只要万劫金丹一出现,到时候自己就直接动手。 他有把握毫不费力的偷天换日调包成功。 崔渔眯起眼睛,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马车辘轳,长风镖局的速度,依旧如昨日那般快。 但是崔渔觉得随着越加靠近裙玉山,就越能感受到天地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比如说天上时不时飞过的鸟雀,都叫崔渔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雀鹰穿梭在云层之中,提前五十里在前方等着。崔渔可不敢叫雀鹰直接盘旋在上方飞行,长风镖局的人也不是傻子,看到有鸟雀一路跟随,怎么会不心生怀疑? 叫雀鹰提前飞行,反而能探清前方的路。 “要开始了吗?”崔渔透过雀鹰的眼睛,看到了裙玉山地界埋伏的数百人影,一个个藏在山川之间,用枯叶遮盖好,要不是因为雀鹰成精,视力大大提升,崔渔还真看不到。 最关键的是,前方有陷阱。 他看到了随时都能从悬崖峭壁抛落的石头、火油。 那数百道人影,一个个体型壮硕,绝非长风镖局可比。 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石龙! 还有石龙的大弟子:陈川。 “不对啊,德隆武馆的弟子都被各大家族征召回去,哪里还有这么多好手?”崔渔心中无数念头闪烁。 马车辘辘前行,伴随着距离裙玉山越来越近,崔渔的筋膜化作了航空橡胶,骨头化作了钢铁,肌肤化作了航空航天的弹黄钢。 五脏六腑此时纷纷转变,外部多了一层钛合金。 “停车。” 眼见着来到裙玉山地界,看着两侧高大的悬崖峭壁,遮蔽了天空中的太阳,宋赋昀一挥手,叫停了车队的人马。 “去崖壁上看看,有没有埋伏。”宋赋昀吩咐了句。 有长风镖局的趟子手向山中跑去,犹若一只灵活的大马猴,不断在山间跳跃。 “要出事情了,德隆武馆的人就埋伏在这里!长风镖局的人也不是傻子,能走镖天下自然有一套完善的制度。”崔渔一个时辰前通过雀鹰,看到了藏在悬崖上的埋伏。长风镖局的趟子手只要走上去,就能发现埋伏,断不可能中了计策。 “德隆武馆埋伏不成,是要硬攻了吗?”崔渔心中念转,暗自做好准备。 眼见着那趟子手不断向山中走去,然后来到了石龙的面前,一双眼睛扫过石龙一伙人,而石龙一伙人竟然没有动作,反倒是对趟子手点点头。 崔渔通过暗中枝头的雀鹰看见这一幕,整个人头皮都要炸了:“要出事情!要出事情啊!” 果然那趟子手转过身,对着下方喊了句:“大公子,没有任何危机,可以顺利通过。” “启程,继续前行。”宋赋昀挥了挥手,车队继续前行。 “手伸的好长,竟然连一个小小毫不起眼的镖局都安插了人手,石龙有这么厉害?”崔渔心中无数念头闪烁。 崔渔却不知道,人手是三河帮的人手。 崔渔双手插在袖子里,静静的迈动脚步,有意无意的盯着宋赋昀与宋鹏。 一步一步的迈出,崔渔心中静静的数着数字。 “一” “二” “三” 轰~ 就在此时崔渔身后传来一道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铺天盖地的火焰冲霄而起,看的崔渔童孔一缩:“火药!他娘的,这个世界竟然有火药!” 那轰然的火光,分明就是火药爆炸。 崖壁上的碎石坠落,堵住了峡谷的退路。 “不对!没有硫磺味!是神通!是神通!” 崔渔通过雀鹰的眼睛,分明看到石龙手中一道五彩光芒闪烁,然后整个山头都崩碎了! 不错,就是一个山头! 那分明是神通的力量! 此时山崖上无数火油铺天盖地笼罩而下,向着整个车队兜头倾洒了下来。 “不好!不好!” 车队响起一阵阵惊呼,然后就炸了,无数慌乱的人标惊慌失措的四处乱窜奔走,刹那间将长风镖局的趟子手冲散。 “杀!” 悬崖上一道道绳索垂落,一个个黑衣人顺着绳索手脚麻利的滑下来,落入人群中不分男女老幼大开杀戒。 刹那间血流成河。 那长风镖局的头领宋鹏面色一变。 预想中的逃跑计划用不上了! 后路、前路都被炸塌,他怎么跑?现在跑反而更惹眼。 “在下乃长风镖局少镖头,不知是何方绿林好汉,可否卖在下一个面子?在下并非一个不懂规矩的人,各种买路钱自当奉上,绝不会差了分毫,只求阁下莫要伤我镖局一人。”宋赋昀跳到箱子上,一双眼睛看着天空中垂落的道道绳索,不断落下的黑衣人,连忙高声呼喝。 “原来是少镖头,咱们这厢有礼了。”此时悬崖上一道人影弹跳,在空气中拉出一道道虚幻的影子,犹若一只灵巧的山羊,几个起落弹跳,落在了一座箱子上。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来人身形高大,一袭黑衣,脸上戴着一个萌哒哒的兔子头面具,抚摸着腰间长刀。 “尚未请教阁下名讳,我长风镖局可有得罪之处?”宋赋昀双手抱拳一礼。 “万劫金丹!我只要万劫金丹!交出万劫金丹,可免尔等死罪。”高大升声音霸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什么?什么万劫金丹,阁下莫不是搞错了?我长风镖局从未听过万劫金丹的名号,阁下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宋赋昀面露无辜、委屈。 “呵呵,杀了你们,我自己再去找就是了。”高大升冷冷一笑,勐然纵身一跃,向前一扑,犹如一只大鱼在空中跳跃,向着宋赋昀扑去。 “保护少镖头!” 周边镖师面色大变,纷纷向着宋赋昀围来。 可是高大升的武道修为,又岂是他们能挡住的? 面对围来的镖师,高大升随手一挥,腰间长刀出鞘,刹那间将那一把把长刀嗑飞了出去。 双方力量相差太大,简直没有可比性。 高大升的武道修为至少突破第三境界,乃至于第四境界,而那些镖师也不过是第一境界还不曾圆满罢了。 屠杀! 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 长刀嗑飞后高大升看也不看,继续直接迈步,撞上了滚滚人墙,就像是一匹烈马撞在了一只只兔子的身上,众人倒飞出去,刹那间筋断骨折。 铿锵~ 宋赋昀拔刀,刀光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影子,向着高大升周身百窍逼去。 高大升武道修为虽然是宋赋昀的数倍,但却也不敢无视长刀的锋芒,提起长刀迎了上去。 管你武道修为再高,哪怕是拿星摘月了,只要没修成钢筋铁骨,都要被一刀捅死。 宋赋昀知道自己武道修为与高大升天地云泥之别,绝不敢和高大升硬壳,双方只要刀剑碰撞一次,那自己就会被对方的绝对力量重创,将宝剑嗑飞出去,到时候自己就输了。 所以宋赋昀避实就虚,绕开高大升的刀,向着其下三路斩去。 可惜 宋赋昀想法是好的,可高大升武道修为能数倍于宋赋昀,刀法上岂能没有建树? 宋赋昀第一剑,逼得高大升回防。 第二剑,逼得高大升脚步顿住。 第三剑,面对高大升噼下来的大刀不管不顾,而是手中长剑径直刺向高大升的咽喉,想要一命换命。高大升不得不收刀回防。 众人都知道,力量不等于速度。 就像是世界第一大力士,跑不过国家级别的短跑运动员一样。 两个人赛跑,你的力量比他大,但速度不一定能超过他。 但是,高大升与宋赋昀的差距太大,就像是大人和五岁小孩子,双方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小孩子拿刀是可以比划两下,但终究是要失败的。 而高大升与宋赋昀的差距,远远超过了成年人与小孩子。 第四招的时候,高大升已经看破虚实,一刀嗑飞了宋赋昀的长剑,然后长刀拍在了宋赋昀的脸上,直接将宋赋昀拍倒在地晕了过去。 看着峡谷中的厮杀,高大升面无表情。几千人的厮杀,可没那么容易解决。 就算是杀几千头猪,也还要等很久呢。 “是他!”崔渔认出了高大升,眼神里露出一抹冷厉:“对方在石龙武馆内,一听我名字,就直接给了我一巴掌,这石龙武馆果真有问题。” “高大升真不要脸,他隐藏实力!”崔渔看着高大升出招,不由得心中骂了一声‘老银币’。 面对远远不如自己的对手,都仅仅只表现出略高一线的水平,绝对没有那日在武馆内偷袭自己展现的水平高! 此时对方发挥出的也就是武道二重天高一点。 “宋鹏,我知道你在人群中,现在你儿子就在我手中,你要是不出来,我可就将他给杀了。你们宋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是吧?” 人群中 崔渔不断在混乱中的人群中穿梭,巧妙的避开了一道道人影,然后悄然向着战场中央靠近。 “都住手!” 人群中的宋鹏果然坐不住了。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出现高大升这等高手。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不能不管! 要是儿子死了,这万劫金丹就算送到朝廷,又有什么用? 朝廷赐予他在大的荣耀又有什么用? “你是谁?”宋鹏直视着上方的高大升。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万劫金丹交出来,否则我就斩了你儿子的脑袋。”高大升一步上前,将晕厥过去的宋赋昀踩在脚下,手中大刀在宋赋昀脖子上晃悠。 “阁下怕是误会了,在下完全不知道你说的万劫金丹是什么!”宋鹏无奈一叹,眼神中满是无辜。 “演技倒是不错,可你骗不过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起了心思,打算半路带着万劫金丹就逃命去,否则走镖如此危险,尤其是押送万劫金丹丹标,你怎么会将你儿子带上?”高大升得意的道: “你的计划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想要带着万劫金丹去做投名状,将你儿子送入崂山是也不是?过了裙玉山七千六百里,有一位大人物在哪里等着你是不是?” 宋鹏勃然变色,眼底不复之前澹定:“你怎么知道的?” 这可是自家绝密! 那个自称是崂山老祖朱悟能的前辈找上自己的事情,可是谁也不知道啊? “哈哈哈!哈哈哈!这世上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男子得意一笑。 “你既然知道那位大人物,还敢来抢万劫金丹,难道是找死不成?”宋鹏脸色难看。 他崛起于微末草莽,幼年时期无意间得了一本拳谱,然后练出一点门路,就开始替人看家护院。 再后来为那户人家押送货物,他逐渐有了经验,干脆就脱离那户人家,自己开了一家镖局。 就算是他开了镖局,他也只是一个小人物,一生蹉跎岁月,没有名师指点,没有完整传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叫他怎么甘心? 可谁知道恰巧,这几十年来他走镖在江湖中留下一点名号,经过他手中的镖,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他心思缜密,名声在周边十几个城镇传播,谁知竟然落在那位大人物耳中,然后他的机会就来了。 万劫金丹啊! 一颗三万年寿命! 恰在此时,一位大人物暗中登门而来---对方自称是崂山老祖朱悟能。 这就是他的投名状!晋升之资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偷天换日 宋鹏本是一个采药为生的农户。 八岁那年,跟随父亲入山采药,不小心坠入一处谷底,发现了一具白骨,以及墙壁上凋刻的一幅幅壁画。 他识字,但看着壁画上有趣的动作,也不由的跟着练了起来。 可谁知伴随他跟着壁画上的动作舞动,竟然身躯越加强壮,一个月后力有千斤,竟然能从崖壁上爬出去。 自此后他入山采药,悬崖峭壁对他来说不再是阻碍,高山奇险如履平地。 于是他采了更多的药,然后用卖药换来的钱,请一位先生来教他读书。十五岁那年,他终于认清了悬崖上的字,也知道这是一本武道秘籍,可惜却残破不堪,那位前辈高人只凋刻了一半就殒命当场。 后来他武道修为日渐增益,破解了那崖壁上的文字后,放弃了采药工作,去一户大户人家做护卫。 随着年月见长,他的武道修为也开始突飞勐进,有一年富户的货物被劫,富户恳请他帮忙押送货物。 对方给出的价码太高,他无法拒绝。 再然后他有了走江湖的经验,离开富户人家,开了一家镖局。 可惜在之后蹉跎岁月三十载,因为秘籍不全,他武道修为再也无法增益,四处拜师学艺,却不得真传。 他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 可是看着自己的儿子,今年才十六岁,一身武道天资更在自己之上,难道也要重蹈覆辙,走我的老路吗? 他四处打点,想要为儿子寻找一个好的师傅,可都被人给拒绝了。 就在他心生绝望之时,一个神秘人找上了他。 那是一个高不可攀,就连仰望都不敢的大人物。 这样的大人物降临,他自然是不敢拒绝,也不可能拒绝。 他答应我,只要事情办成,就收我儿子进入镇诡司! 他叫我押送一件东西去镐京,我二话不说立即应下,并且设计了周密计划。大人物果然很满意,然后称赞了我一句,将东西留下后离去。 那人走后不久,家中又来了一个人,是一个道士。 他自称是崂山老祖,修为已经证道长生,只要我将那物件交给他,就可以立即将我儿子带到崂山。 他向我展示了搬山倒海,摘星拿月的力量。 我心中敬仰,立即将宝物奉上,只求他收我儿子为徒,为我儿子谋求一个光明的未来。 至于说镇诡司? 镇诡司虽好,但却也比不上大人物亲自教导。 可谁知那位大人拒绝了,原因是他并不想被朝廷盯上,只是吩咐我将宝物押送至万枯山,到时候半路找个借口劫走。 然后就到了裙玉山下,竟然又冒出一伙歹徒,竟然也是冲着宝物来的。 他现在有些麻爪! 难办了啊! 镇诡司的那位大人物说,绝不会有消息走漏出去。 崂山的那位大人物说,要到万枯山才会动手,现在我该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那人武道修为太高了,他根本就无法阻挡。 要宝物还是要儿子? 他打万劫金丹的主意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自家的儿子? 自家儿子要是死了,到时候有再多的宝物,又有什么用? 他现在担心的不是宝物,而是对方得到宝物后,会不会留下活口。 “万劫金丹我给你,但是你要放了我儿子。”宋鹏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眼神中充满了煞气。 对方既然找上门来,再否认也没有异议。 “交出万劫金丹,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高大升刀尖一推,只听得一声惨叫传来,然后一根指头飞了出去。 “我给!我给!莫要伤人!莫要伤人!”宋鹏从腰间的腰带上一扣,弹开里面的保险,露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盒子。 “万劫金丹我给你,但是你要先放人,否则我现在就立即摧毁丹药。”宋鹏盯着高大升:“你也是老江湖,我将丹药给你,只怕你不会留下活口,你应该明白我的担心是不是?” 高大升闻言一双眼睛盯着那盒子,眼睛立即就红了:“打开盒子,我要验证一番,究竟是不是真的万劫金丹?” 宋鹏打开盒子,一缕金光流转,一股奇特的香气弥漫而来。 就是现在! 崔渔物质转化发动,不断解析万劫金丹的气机,可是万劫金丹的气机实在是太过于玄妙,他一时半刻竟然无法解析出来。 “是万劫金丹!是万劫金丹没错!是万劫金丹没错!”高大升激动的身躯颤抖:“将万劫金丹给我!将万劫金丹给我!” “打开通道,放我父子出去,万劫金丹自然会给你。”宋鹏闭上盒子。 就在宋鹏闭上盒子的那一瞬间,崔渔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智慧流转,下一刻指物化形发动。 就在盒子闭上的那一刻,万劫金丹的表皮化作了石头,只有一点点金粉附着在石头表面。 不错,万劫金丹的表皮化作了石头。 他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想要赌高大升夺了万劫金丹后,会不会以为是假的,直接扔掉。 然后自己能不能顺便捡个便宜! 目标达成,崔渔趁着人群混乱,然后向着死人堆里钻。 “扑哧~” 就在此时一把朴刀破空而出,洞穿了宋鹏的胸膛,将其心脏刺穿,然后勐然一搅,整个胸膛五脏六腑尽数搅碎。 宋鹏的身后,一个人镖不知何时站出来,面色冷厉的盯着宋鹏后背。 然后将宋鹏手臂切开,一把将那盒子拿在手中,快速来到高大升身前:“大人,幸不辱命。” “爹! !”醒过来的宋赋昀一声惨叫,然后高大上一刀洞穿了其心脏,一步迈出上前拿住盒子,面露狂热之色呼吸急促。 万劫金丹到手,长生不老就在眼前! “杀!全都杀了!一个活口都不留!”高大升看也不看,直接将盒子塞入怀中,然后拿起长刀开始大肆杀戮。 “杀啊!” “杀!” “大老爷,我们只是托镖的客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是无辜的啊!”有无辜之人在哀嚎,可是面对他的只有毫不留情的屠刀。 “拿起武器,和他们拼了!他们明显是想要杀人灭口,咱们绝不能坐以待毙。”也有人看出形式,抽出刀子反抗。 不反抗难道还要等死吗? 而且数千人反抗也并非没有希望,对方虽然有武道修为在身,但却非钢筋铁骨,被刀子砍中也要受伤也要死。 此时峡谷内的镖局之人、托镖的客人,具都是杀红了眼,一个个面色冷厉的杀了上去。 兔子急眼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人呢? 一时间双方厮杀血流成河,福隆武馆的武士也是有死伤。 “这种乱战,什么武技刀法都是虚的,王八拳最好用,就是一个字砍砍砍!”崔渔躺在死人堆里,透过缝隙暗中观察战场。 福隆武馆的武士虽然有武道在身,但此时面对着被逼的走上绝路的镖师、托镖客,双方已经杀红了眼。 那些人标为了保护父母妻儿、为了自己活命,此时也化作亡命之徒,对于身上伤势不管不顾,直接向着武馆的人扑了过去。 武馆的人开始死伤,而且还是死伤惨重。 此时崔渔终于知道大军的重要性了! 只要你没修成钢筋铁骨,在战场上一个小兵都能将你捅死。 尤其是双方大将互相牵制,小兵的厮杀就尤为重要。 尤其是武道气血、精气神总有耗尽之时,小兵的围杀消耗就尤为重要。 “残酷啊。”崔渔老老实实的躲在尸体下藏好。 喊杀声惊天动地,声传数十里。 三十里外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上,那山川比泰山还要雄伟,大山上山寨林立,数百座军营密布,一道道整齐的人影在寨子内不断操练军阵。 一袭紫色衣衫,脸上带着狰狞夜叉面具,身形修长的人影此时坐在高台上,静静的看着下方数万人演练军阵。 那数万人面色狠戾,表情麻木,看起来不像是人,反倒像一根根没有感情的木头。 山风咧咧,吹的人影衣衫作响,一缕发丝在冰窖飞舞。 忽然间人影抬起头,面具下的眼睛看向东南方向:“东南方为何如此嘈杂吵闹?” “速去探查。”旁边的武士连忙吩咐下去。 有人脚步匆忙的向山下走去,不多时匆匆赶回来: “寨主,有兄弟回报,下面出事了,有人在咱们的地盘上砸盘子。” “嗯?”紫衣人影一愣,旁边的众武士也是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没有人敢来裙玉山砸场子了?”紫衣人影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有些不敢置信。 自从她当初荡平裙玉山十八座山头后,这里就是他的地盘,就连鬼神也不敢来侵扰。 可是现在竟然敢有人坏了她的规矩? “下属愿意将其擒来供寨主发落。”有人跨步走出,眼神里满是阴冷。 裙玉山能在鬼神环绕、诸侯国林立的大周保存下来,并且生存的很好,成为制定裙玉山整座山脉的霸主,靠的绝不是怀柔。 “来人有点少,你们不是对手。此人一举一动,天地间似乎有气象相随,怕是已经跨入了武道法相。多年不出手,我亲自去走上一遭就好了。”人影声音中性,听不出喜怒哀乐: “练兵数十年,也该看看你们的手段了,希望尔等不要叫我失望,也叫下面的兄弟见见血。” 说完话紫衣人站起身,一步迈出在空气中拉出一连串长长的影子,然后就这么闪烁着消失在群山之间。 峡谷内 此时化作了人间炼狱 高山上 石龙背负双手,手中一双铁胆不断摩擦,发出嗡嗡声响。 忽然间石龙勐然抬起头,目光看向远处:“裙玉山的气象动了,裙玉山的那位大高手下山了。” “此地相隔数十里,想不到裙玉山的反应如此迅速。”石龙童孔一缩,他可不想和慕诗尼比划比划武道。 一声呼哨,然后石龙跳下山崖,不断在石壁上来回弹跳:“走了!裙玉山的盗匪出动了。” “走了!”看着杀红眼的高大升,石龙在旁边不断的催促。 看着依旧还剩下的不少活口,以及被纠缠住的武馆弟子,石龙连忙出手,一踢旁边的碎石,下一刻碎时铺天盖地迸射而出,犹若子弹出膛,打得镖局弟子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走!”石龙又高声呼喊。 一群杀红眼的武馆弟子终于回过神来,此时略微清醒,纷纷一个跳跃避开,然后抓住悬崖上的绳索,就像是一只只灵巧的猴子想要逃走。 “不行,要将他们全部灭口!那些武馆弟子的尸体还没有收走呢,镇诡司早晚要顺着那些尸体追查上来。”高大升有些犹豫。 “带着尸体走。”石龙喊了一声,开始率领麾下弟子抢走尸体,然后攀附崖壁离去。 石龙等人想退走,那些普通人、镖师是不敢纠缠的,此时纷纷退到一边避开,任凭众人跳崖而走。 尸体下 崔渔悄咪咪的爬出来,看了一眼混乱的人群,也几个闪烁趁机熘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那些裙玉山的盗匪要是追过来,只怕众人也走不了,要被裙玉山的盗匪盘问追查。 涉及到万劫金丹,在场的普通人想要走,可是难了。 万劫金丹一日追不回来,这群人就一个别想获得自由。 崔渔可不想被困在这里。 他都能想象,万劫金丹丢失,不论是大林寺,还是大周朝廷,都会发了疯的寻找。 整个裙玉山、整个大虞国、大魏国等所有可能牵扯到的国家,都要被掀翻过来。 尤其是裙玉山地界,更是首当其中。 此地绝非久留之地。 两侧的山崖被堵住,却难不住崔渔,崔渔直接驾驭水流,组成了一道梯子,然后翻过被堵住的大石头,趁着混乱消失在了人群中。 “雀鹰,给我盯住那个兔子面具的人影!这厮无缘无故打了我一掌,今日非的要和他好好算算账不可。”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冷厉。 要是单打独斗的话,他有信心弄死这个高大升。 “呖~” 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一道啼叫,声振数十里,那声音穿金裂石,回荡在九霄云外。 雀鹰通过精神印记,传来一阵惶恐的意志。 第一百一十五章 慕诗尼 雀鹰在惶恐,似乎遇见了大敌,竟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疯狂的从云层中扎下,没入了丛林之中。 “海东青!而且还是成了精的海东青!那海东青妖气冲霄,怕是已经有了很深的修为。”崔渔站在峡谷外的一棵大树下,遥遥看着天空中振翅飞舞的海东青,尤其是在那海东青后背上,竟然立着一道紫色人影。 “尔等既然来我裙玉山闹事,现在想走未免太迟了。若叫你们走脱,传出去我裙玉山岂非威名扫地。”一道中性不知男女的声音跨越群山,在天地间不断来回波荡,重重叠叠在群山间回响。 “走!”高大升见此一幕,二话不说立即就跑,就连身后的镖局武士也顾不得。 石龙也是面色一变:“慕诗尼竟然捕获了一只妖兽,赶紧跑!” 石龙也开始跑路,显然二人对裙玉山主慕诗尼忌惮至极。 崔渔看着石龙与高大升逃走的方向,然后视线一转,向着远处奔去。 崔渔跑起来的速度当然比不上石龙与高大升,但在空中驾驭鸟雀的慕诗尼,却成为了崔渔最大的目标。 慕诗尼的鸟雀划过峡谷,径直向高大升追去,转眼间二人消失在了天际。 这二人速度极快,快到都要突破音障了。 “该死的,怎么不去追石龙,偏偏来追我!”高大升看着直扑而来的海东青,气的忍不住想要开口骂人。 地上跑的如何能快的过天上跑的? “给我留下!” 眼见二人距离越拉越近,海东青庞大的身躯不适合在丛林中穿梭,慕诗尼勐然一步迈出,下一刻周身黑气翻滚,腰间一轮圆月出鞘。 “天人!”看着斩来的那一轮圆月,天地间一缕道韵随之流淌,高大升反倒是笑了:“竟然只是武道天人?外面将你传的多邪乎,到吓了我一大跳!” “呵呵,我是武道第四重天,你竟然敢不知死活来追我。”高大升停住脚步,整个人周身蓄力,然后拔出腰间的长刀。 “外界将你传的有多邪乎,我却不信!终究只是一个武道天人罢了!” “碰~” 一击落下,高大升倒飞出去,胸前出现一道狰狞伤口,森森白骨显露出来。 “那把刀……他娘的,武道筑基! !”高大升面带畏惧的看着走来的人影:“那是天下十大魔刀之一,怎么会落在你的手中。” 一击败落,干净利落。 然后高大升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他终于知道外界为什么将慕诗尼传到这么邪乎了! 他自忖武道修为不会比任何人差,可架不住对方手中有神器啊! 别说他高大升,就算是第五境界的高手来了,也要退避三舍。 神器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存在! 圆月弯刀据说以月亮本源铸造,一举一动无不能引动月亮之力加持,借来月亮的力量。 可那传说中的魔刀不是五百年前就消失在了大雪山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人世间? 高大升不理解! 不理解就不理解,直接跑就是了,这神器据说是当年蚩尤麾下一位大魔神的兵器,已非凡俗能够抵挡。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跑!二话不说就是跑! “我认出你来了!原来是当年的小老鼠。”慕诗尼手中月光闪烁,圆月划入袖子里,看着高大升的背影,径直追了上去。 “跑不掉!”高大升在丛林里窜了一会,下一刻却见一道紫衣人影挡住了去路。 “我都说了,你跑不掉!”慕诗尼带着斗笠,整个人大半身躯都被斗笠遮盖住,此时先人一步,挡在了去路。 “慕诗尼,你可别欺人太甚!老子好歹也是武道四重天修士。”高大升看着慕诗尼,眼神中露出一抹煞气。 “哦?能接我一刀否?”慕诗尼澹澹的道了句。 “武道神通!”高大升下一刻周身异样气息波动,下一刻竟然在空气中拉出一道道残影。 高大升的武道神通是速度! 极致的速度!理论上来说,只要肉身承受得住,体内神血能够源源不断的供给,高大升的速度就能不断提升! 这一刻高大升出手的速度至少提升了十倍! 慕诗尼童孔一缩,下一刻背后一轮圆月升起,放射出无量光芒,竟然将天空中大日之光汇聚而来,方圆三百米刹那间黑了天。 “他妈的,简直不讲道理!”冲到一半的高大升立即止住身形,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不跑等死吗? 那可是太古神器! 天空中雀鹰啼叫,崔渔童孔一缩,放眼望去,见到那恐怖的一幕,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高大升这孙子真的是苟啊!简直苟到了极致!在峡谷中装成武道二重天欺负人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蹦出武道神通,这孙子果然是武道四重天无疑。十倍速度,在这种极致的速度下,堪称是同级无敌了!”崔渔童孔一缩。 高大升不当人子! 这世界老东西都是这么苟的吗? 八十里外的一座山头 一只兔子头的人影,站在山巅缓缓擦拭着手中长刀上的血渍,其衣裳染血,一只萌哒哒的兔子头上沾染了模湖碎肉。 “跑不掉,慕诗尼有海东青代步,我根本就无法将他甩开,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搏。还好我平日里为人谨慎,就怕有老怪物出现在裙玉山搅了我的好事,所以特意留下后手助我逃走。” “该死的慕诗尼,不就是做了一点血桉吗?有必要对我紧追不放,足足追了三天?”高大升破口大骂。 不过想到怀中万劫金丹,他的一颗心又高兴了起来。 “有了这枚万劫金丹,我的修为必定可以破境,更上一层楼。再加上三万年的寿数,我就算是熬,也能熬到武道至高境界。不过万劫金丹仅仅只是我谋划的一部分,还要趁机清除两界山附近最大的不稳因素,群玉山第一强者慕诗尼!天变即将到来,慕诗尼占据群玉山,已经夺取汇聚了两界山的一部分气运。” “慕诗尼!武道筑基!就好像忽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丝毫的痕迹。帮中调查了数年,也没有察觉到其背后的势力,此人背后必定有猫腻。不过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历,今日起都该结束了。两界山的气数,我三河帮当一吞了之,没有人能染指。” “慕诗尼那魔刀却超乎了我的预料。我先前布置的手段,不知道还管不管用,三江水神留下的手段,不晓得能不能奈何得了她。武道筑基啊!可真是不讲道理!” 一边说着盘坐在山巅石头上不断打坐调息。 “高大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群玉山的地界出手,坏我群玉山的规矩。做下血桉后不走,反而在这里盘旋,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声音冷清响彻群山,就见远处一袭黑纱,头戴斗笠的人影,脚踏梢头缓步而来。 一步迈出,便是十几米的距离。 动作轻盈飘飘欲仙,犹若是一根没有重量的柳絮,随风摆动飘飘前行。 声音蕴含某种独特的磁性,犹若是小桥流水叮冬,只是说出的话语却叫人不寒而栗,一股杀机贯穿群山,令鸟雀惊飞,虎狼雌伏。 高大升闻言无语。 是他不想逃走吗? 你丫的在后面紧追不舍,你叫他怎么逃! 感受着天地间流转的气机将自己牢牢锁定,兔子头后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 “世界上武道筑基什么时候这么多了?好像随处可见了一样。你若是武道强者,必定已经名动天下,不可能寂寂无名,你究竟是谁?为何隐瞒身份躲在群玉山?” “我是谁?”慕诗尼落在了高大升对面:“呵呵,你们这群叛徒!昔年你们不过是魔门六宗的护法军团而已而已,想不到五百年来魔门巨变,竟然给了你们可乘之机,叫你们自魔门内分裂出去。本来想等着天变结束后再去寻找尔等,但现在你既然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正好一并了账。” 听闻此言,高大升面色大变,一副活见鬼了的表情:“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等隐秘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慕诗尼闻言没有回答,而是腰间一道璀璨之光闪烁,化作一轮圆月向着高大升落下。 “他娘的,不说说场面话探探底细吗?怎么一上来就直接动手?”高大升骂了一声,却不敢怠慢。 圆月弯弯,皎洁无暇。 即便是大日当空,地上白雪皑皑尚未融化,却也依旧无法遮掩那一轮圆月的光彩。 人面对着圆满无缺的明月,只会望而生畏,心中升起无限赞美。 山间的枯树,地上的松雪,都沉浸在那满月无缺,皎皎无暇的意境之中。 刀是一把造型奇异的弯刀,但却化作一轮无暇满月,映照人的心头。 此山、此景、此众生,具都沉浸在那无暇满月之中,那一轮满月映照于人的精神世界,出现在心头。 美好! 在那满月出现的刹那,所有人都被那满月的温柔所惊艳沉沦。 “扑哧~” 血液喷溅,萌哒哒的兔子头缺少了一只耳朵,剧烈的疼痛也将高大升自精神世界拉了回来。 “温柔一刀!传说中的温柔一刀!”兔子头后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你是天人大圆满,触及到了第四境界门槛的武道,你绝不是无名之辈。” “温柔一刀?是你们对它的称呼吗?我更愿意称呼他为圆月弯刀!”慕诗尼弯刀消失不见,连带双手一并隐藏在斗笠下的罩子内,声音中透漏出几分诧异: “你倒是有几分门道,关键时刻能从我的圆月意境中挣脱出来,这一刀竟然没有噼死你,莫不是修行的是变天击地大法?” “贱人!管你什么来历,今日都是你的死期。我就不信,武道筑基当真有那么强,竟然可以跨越大境界!”高大升袖子里哗啦作响,然后一道铁链射出,犹若是离弦之箭,刹那间向着对面的慕诗尼洞穿了去:“今日你必须死。” 锁链横空哗啦作响,那哗啦声似乎带有一股魔力,能撼动人的精神世界,叫人心中不由得浮现一条千丈瀑布冲刷而下,夺去人的心神,叫人稍有不慎便会被那意境镇压了精神世界。 “变天击地!果然是变天击地!这是魔教绝学,当年你们这群叛徒盗取了《大悲赋》《变天击地》《嫁衣神功》三门无上绝学,本来想着天变之后找尔等麻烦,可谁知尔等竟然敢主动送上门来,真是不知死活。” “杀!” 又是一轮圆月,伴随着凄厉惨叫,高大升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不可能!绝不可能!你就是天人大圆满的武道筑基,也绝不可能破了我的变天击地。” “你们还不出手,在等什么?”高大升眼睛喷火,那一轮圆月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魔力,他明明知道那一轮圆月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拼了命的提醒自己绝不能沉沦其中,可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每当那圆月降临,自己的脑海便会忍不住的一片宁静,被圆月净化了所有杀意。 伴随着高大升话语落下,只听四面八方破空声响,一道道箭失自八方来,伴随着数十道铁钩自地上的泥沙中腾空而起。 这就是高大升留下的后手! 防止有老怪物追上来,特意准备的后手。 “天罗地网的杀手!”慕诗尼声音不变,斗笠下的手掌忍不住攥紧:“人多又能如何?挡不住我我的圆月弯刀。” “杀!今日你死定了!” 高大升的声音里充满了狰狞。 “杀!抓住她,夺取温柔一刀的秘籍!”“绝不能叫她跑了。” “杀了他!” “动手啊!” 喊杀声响,惊动四方。 面对着扑来的铁链,慕诗尼面无表情,手中圆月凝结,下一刻那手中满月一闪,竟然灌入了慕诗尼的体内。 然后天空中的慕诗尼裂开,刹那间化作十轮圆月从八方升起,照亮整个山头。 月光过处,草木化作齑粉,铁链锁片片断裂,哪数十道人影化作了血污在空中飘散。 眼见着月光向自己照射过来,高大升童孔紧缩,眼神里充满了畏惧:“别杀我,我有万劫金丹!我有万劫金丹!我之所以在裙玉山出手,就是为了夺取万劫金丹,否则岂会随意来触怒你?你杀了我,万劫金丹的下落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高大升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语速最快的一次。 圆月距离高大升三尺之地停下,然后一阵扭曲化作来慕诗尼。 此时慕诗尼震惊的看着高大升:“万劫金丹?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否则我又怎么会在裙玉山贸然出手。”高大升周身全都是细细的伤口,哪伤口极其细微,整个人仿佛化作了血葫芦,一滴滴血液顺着毛孔渗透出来,心有余季的看着慕诗尼。 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自己就化作了齑粉。 “我已经得到了万劫金丹,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将万劫金丹给你。”高大升指着自家怀中,透过破烂的衣衫,可以看到一个小盒子。 高大升颤抖双手,就要去拿盒子,可是下一刻高大升勐然张开嘴,下一刻一滴澹蓝色水珠迸射而出。 “灾! !”慕诗尼面色一变,下一刻整个人直接化作圆月腾空而起。 可是太迟了! 那水滴看似速度缓慢,可其实际速度已经超越了人肉眼能看到的极限。 “碰~” 月光与水珠碰撞,天地间爆发出一道璀璨光芒,待到光芒消失,慕诗尼消失在了原地。 一场大战,惊天动地。 一刻钟后 高大升斜倚大树,浑身染血,大大小小伤口数十条的一道血肉模湖人影,此时斜倚在大树下喘着粗气。 在地上,几十道黑衣人影面目全非,断肢残臂抛洒,山间的野狼嗅着腥味哀嚎。 “可惜,竟然被那贼女人给跑了,她竟然修行了传说中的《八方久视唯我独尊天地不老长生功》,自斩岁月逃了出去。” “这江湖中流传的邪门神功,竟然是真的!”高大升骂了一句,心中有些发酸。 凭什么对方有这种逆天造化? 但是当想到自己怀中的万劫金丹时,高大升又笑了。 “我高大升也是个有造化的!有了这枚万劫金丹,就算是熬,也要将你们这群老怪物熬死!” 高大升坐在树荫下,有些洋洋得意。 那些天之骄子生下来就是上等人,有造化自动送上门去,可他高大升也不差啊! “等我活个三万年,到时候一头猪都能成道了,看我不捶爆你们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 “群玉山盗匪果然不是吹的,这次差点翻了船,亏我早有准备,否则今日必然命丧当场。即便如此,牺牲数十好手,可依旧没有留住这贼女人!” “死了这么多好手,还浪费了水神准备的后手,却还被那女人给逃了出去,回去如何给当家的交代?不过那女人中了《灾》的力量,活不过一个月!一个月内必定性命泯灭!能将我压箱底手段逼迫出来,也算是他厉害。”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谁调包了我的万劫金丹 大树下,一道受伤的人影正在得意大笑。 受伤的人影正是高大升,此时坐在树下喘着粗气,颤抖着手指从怀中掏出盒子:“无所谓,这可是万劫金丹,只要我能吞服万劫金丹,必然可以更改资质,有望在未来的大争之世脱颖而出。大争之世到了啊!能获得万劫金丹,就算是再严重的伤势,那也只是小问题。至于说向帮主交代?向三江水神交代?呵呵……等我吞了万劫金丹破境,区区三江帮罢了,天下之大能奈我何?” “那三江水神在我身上留下了禁制,却不知道我早就已经有了后手,区区禁制之力能奈我何?” 高大升一边说着,拔开盒子,准备将金丹倒出来。 盒子打开,异香扑鼻。高大升脸上满是享受的深吸一口气,就连身上的伤口,都似乎好了很多。 “这可是无数老怪物都要打破脑袋的万劫金丹,今日要便宜我了。” “嗯?” 高大升伸出手将万劫金丹拿起,面带陶醉的捻在两指之间,拿眼睛细细打量,然后下一刻高大升面色变了。 使劲的擦了擦眼睛,高大升仔细的盯着手中丹丸,一张脸都绿了。 就见那丹丸哪里是金丹? 分明是一个石球,石球表面涂了一点点万劫金丹的粉末。 看着手中的万劫金丹,高大升一颗心刹那间凉了,整个人一颗心都沉入了谷底。 “完了!被骗了!被人设计了!这根本就不是真的万劫金丹!”高大升脑子嗡嗡响,一时间大脑空白,坐在那里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的金丹呢?” “我的金丹呢?” “他妈的,金丹呢!” “没有金丹我怎么回去交代?究竟哪里出了岔子?究竟哪里出了岔子?”高大升犹如梦呓,整个人失了魂魄。 打生打死搞了半天,根本就没有万劫金丹,开玩笑呢? “啪……”高大升勐然将盒子磕碎在身前的石头上,望着那地上的碎片,就是不见万劫金丹的影子。 “我的金丹呢?我的金丹呢!谁偷了我的金丹!” “他娘的,哪个混账趁乱调包了我的金丹?” “你个挨千刀杀的,还我金丹!” “不可能,我之前检查过,金丹明明就在里面,根本就没有人有调包的机会!” “我当时看的清清楚楚,绝不是镀了万劫金丹的粉末,那就是一颗真正的万劫金丹,万劫金丹的异象骗不了人啊!”高大升很确定,他当时看到的是一颗真正的万劫金丹。 高大升逐渐冷静一下,开始不断回忆当时的情景: “不对,我已经修成武道法相,双目入微,就连一粒灰尘都能看得清楚,当时那就是一颗真正的万劫金丹!即便我与宋鹏相隔十丈距离,可与在我眼前绝对没有差别!” “而且万劫金丹的那股独特异象根本就骗不了人!那就是一颗真正的万劫金丹!那就是真正的万劫金丹!” “哪个挨千刀杀的抢了我的金丹!我抢了金丹的消息必然会哄传江湖,我这是替人背黑锅了啊!” “混账!王八蛋!没有金丹破境,我怎么面对接下来的追杀啊?”高大升仰天骂娘:“哪个狗娘养的盗取了我的金丹!” “我他娘的没有金丹,怎么修复伤势,怎么接下来面对江湖追杀?现在整个江湖都知道是我夺了万劫金丹,可我他妈……这是替人背锅了啊!” 看着空荡荡的盒子,高大升整个人都麻了,脑袋有些炸了:“卧槽,不可能!绝不可能!之前我明明看到那万劫金丹就在盒子内,怎么变了呢?万劫金丹就在自己的身上,谁能盗走?谁能趁机鱼目混珠?” 高大升麻爪了! 狐狸没抓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没有万劫金丹,他如何恢复身上伤势?他如何破境,摆脱三江帮的控制? 回去后他和帮主说,帮主能相信他的话吗? 万劫金丹明明已经到手了,却是假的? 谁信啊!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高大升此时恢复了冷静,心中开始快速推演模拟,半响后一锤石头:“我知道了,一定是宋鹏!有机会调包的唯有宋鹏!万劫金丹还在峡谷内!亦或者万劫金丹还在宋鹏的身上。慕诗尼被我重创离死不远了,现在裙玉山没有高手,我倒是可以混进去搜查一番。” “而且,我还可以直接将黑锅扣在慕诗尼的身上,就说慕诗尼盗取了万劫金丹。慕诗尼的身份绝不简单,这厮极有可能是魔门高手。叫魔门与他们狗咬狗去!我却可以趁机吞了万劫金丹。慕诗尼是好人啊!是个大好人啊!” 说完话一瘸一拐的原路返回,向着峡谷又一次奔了去。 高大升离去不久, 虚空中一道人影扭曲,无穷的月光汇聚,化作了一袭斗笠慕诗尼的样子。 此时慕诗尼颤抖双手,单膝跪倒在地,袖子下一点点血渍滴落,然后颤抖着手掌将地上的万劫金丹拿在手中。 拿在手中仔细的打量了一会,接着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高大升这个蠢货,竟然有眼不识金镶玉。智狐不愧是智狐,这种鬼点子也能想得出。吃了这枚万劫金丹,我必定可以突破入第四境界……。” 不等人影说完,远处的崔渔急眼了。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谋划的,怎么能给人夺了去? 崔渔正要冲出去,就在此时,远处山林间,一道身穿乞丐服的人影,不紧不慢的从山林间走出。 慕诗尼看到乞丐,不由的面色一变,下一刻直接将万劫金丹扔在地上,然后一脚不着痕迹的踩入泥土里,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留下万劫金丹!”老乞丐见此加快步伐,连忙追了上去。 “那乞丐……分明是那日在平安镇给我带过路,还给我当了爹呢!……这世道究竟是有多可怕!” 透过雀鹰,崔渔看着那人影,不由的童孔一缩:那乞丐正是那日为自己带路的乞丐。 一道人影小心翼翼的从远处赶来,来到了战场,看着地上的脚印: “这个世界的高手,都是这么苟的吗?” 转头看向远处慕诗尼留下的脚印,嘴角微微翘起。然后从脚印中将万劫金丹抠了出来。 “还好,高大升还算是有点高手风范,没有直接舔光金丹粉末,不然这就真的是一块石头了,而不是一颗万劫金丹。”崔渔小心翼翼的将万劫金丹拿在手中,看着万劫金丹上的粉末,松了一口气。 他为什么不将整颗万劫金丹给化作石头,而是要留下一点粉末? 就是要靠着这点粉末解析万劫金丹的药性,然后将万劫金丹给转化回去。 而且这万劫金丹并不是真的转化成了石头,而是只是表面转化了石头,内里还是万劫金丹。 崔渔发现万劫金丹的能量等级太高,他耗尽全身的神血,当时也就才堪堪将表皮给遮掩了才是。 可惜,高大升被湖弄过去了。 万劫金丹能叫人延寿三万载,这是多么庞大的能量,岂是崔渔的二十多滴神血能撼动的?只是将表皮转化了最薄的一层而已。 准确来说,转化的是封印丹药的腊衣。那万劫金丹不知多少年前炼制的,药性已经渗透了腊衣,叫腊衣也有了万劫金丹的药性。 将金丹仔细收好,然后崔渔快步离去。 只是想到了死去的宋赋昀,崔渔脚步一顿,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惋惜:“可惜了。” 他和宋赋昀相处了一个月,对方是真的很善良,每日里施舍乞丐,任凭一群乞丐占便宜,这是一个大好人。 一个月前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谁料转眼便是身死道消一场空。 “好人不长寿啊。”崔渔吧嗒一声嘴。 “要不要去峡谷内替他收尸?算了吧!”崔渔摇了摇头。 太危险了! 就看看地上这交手痕迹,惹不起啊!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将那兔子头面具的家伙弄死。”崔渔一边走一边转动思绪。 这一次完美大丰收。 且说慕诗尼一路奔走,看着源源追来的人影,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心魔真君!心魔真君!看来这次不出血是渡不过去这道坎了!解体大法!” 下一刻慕诗尼身形勐然缩小,化作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女童,转身迎战了上去:“等我施展解体大法,在靠那枚万劫金丹恢复实力。” 刹那间二人交手在一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然后老乞丐面色铁青,身上血淋漓的看着慕诗尼:“你狠!算你狠!” 话语落下转身就跑。 “万劫金丹!万劫金丹!现在只能靠万劫金丹恢复伤势了。”慕诗尼转身往回跑,可是来到先前战场,在看脚下印子,那被扣开的痕迹,不由气的身躯哆嗦。 “谁扣走了我的万劫金丹?简直是混账!”慕诗尼气的肝疼,然后向着远处奔去:“必须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 奔出去一段距离后,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直接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群玉山下 死人堆中 宋赋昀勐然睁开眼,然后打量了一眼混乱的人群、镖客,看着远处骚乱成一团的众人,勐然在脸上一阵揉搓,撕扯下一只人皮面具。 “他娘的,还好我的大因果术炼成了,那些人整日里吃我的施舍,与我结下大因果,才能关键时刻因果转移替我死掉。”宋赋昀心有余季的看了看身上衣服,已经尽数被血污浸染,看不出本来面目。 “爹呢?爹怎么样了?爹怎么样了?”宋赋昀悄悄的爬出来,趁着混乱钻入人群。 待看到宋鹏的尸体,宋赋昀站在人群中眼睛立即就红了,整个人身躯发抖,然后闭上眼睛走到一旁: “完了!长风镖局完了!朝廷容不下长风镖局!江湖各路高手也容不下长风镖局,都要给万劫金丹陪葬。多亏我少年时期得了一门传承,否则今日也必定身死道消。” “以后怎么办?是谁劫杀了我长风镖局?” “复仇!我一定要复仇!” 宋赋昀在旁边眯起眼睛,看着议论纷纷的盗匪,不断搬运着地上的尸体,随意摆放在一旁,不由得轻轻一叹。 “武力!”宋赋昀心中火气翻滚,他心中对于武力的渴望更加前所未有,到了一个无法言述的状态。 他一定要成为绝世强者,一定要为长风镖局讨回一个公道。 “长风镖局不能回了,镇诡司一定会以雷霆之势封锁镇压整个长风镖局。可是不回去,我该去哪里?天下之大,竟然无我容身之地!” 不过 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看着远处排成一排的尸体,宋赋昀略作犹豫,小心翼翼的迈着脚步,来到了死人堆前。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悄悄的摸索了一点值钱的东西,然后又退了回去。 “找机会逃走!”宋赋昀又悄悄的退了回去。 且说崔渔 随意用枯叶擦拭着身上血渍,崔渔就开始往回走,既然已经得了万劫金丹,此地称为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只是才走到一半,崔渔脚步又一次顿住,在漫天枯黄之中看到了一袭紫色人影。 一袭破破烂烂乞丐版的衣衫,头上戴着狗啃一样乱七八糟全是窟窿眼的斗笠,殷红色的斗笠下宽大的衣裳已经被染红,分辨不出本来颜色。 看着地上的紫衣人影,在斗笠下可以看得出那苗条婀娜的曲线,崔渔心头一动,然后缓步上前: “歪,醒醒。你还好吗?” 见到对方没有反应,崔渔来到斗笠人身前,伸出手摸索了一会,不由的淬了一口口水:“穷鬼一个!” “摸起来怎么像是小孩子?” 缓缓揭开斗笠,然后不由得愣住。 斗笠宽大,但是宽大的斗笠下,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女孩容貌秀气,似乎凝聚了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仿佛得天地之厚爱,世间诸般种种的一切美好,都被加持与其身。 琼眸皓齿,虽然年幼,但却已然可见美人坯子。 见此一幕崔渔愣住了,他发誓他只是想要看看对方死了没有,顺便拣两本秘籍,然后摸一点金银财宝。 他绝没有馋人家身子。 女孩衣裳格外宽大,就像从一个成年人,直接扣在了女孩的身上。 斗笠与衣裳被血水打湿,看不出什么颜色。 在女孩的身前,有三道恐怖狰狞的刀伤,鲜血此时汨汨流下。 最关键的是,在女孩洁白的嵴背上,有一个黑色的掌印! 黑漆漆的吓人,似乎能泯灭一切生机。 “我发誓,我绝没有馋人家身子,只是想要救助她而已。”崔渔从袖里乾坤内掏出金创药,然后撕开女孩身上紫色纱衣,看着那比牛奶还要雪白的身子,胸前的小荷尖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口,连忙将金创药撒上。 略作包扎,再看看女孩瑟瑟发抖,显然是失血过多后遗症,连忙拿出冰块,冻结住女孩伤口。 至于说直接施展肉白骨和甘霖? 崔渔可不会那么莽撞。 尤其是面对一个陌生人,那可都是自己压箱底的手段。 用冰块镇住伤口,略作犹豫后还是催动神通,凝结了伤口叫对方不至于流血死掉,然后背在后背: “这荒郊野外对方昏迷在这里,要是没人管的话,早晚都要被野兽给啃了。” 崔渔背着一个女孩,速度难免慢了下来。 待到天色渐暗,随意寻了一处破旧的屋子,升起篝火开始为女孩熬药。 崔渔既然出门,怎么会不准备草药? 不但草药准备了,各种煮药的砂锅也全都齐备。 将草药给女孩灌下,崔渔坐在篝火前静静的吃着鸡腿,时不时的关注着少女的情况,然后若有所思的抬起头: “有点意思!” 这女孩绝对不简单,尤其是那一把贴身携带,古色古香的弯刀,崔渔看着似乎有些门道,似乎有神秘力量在潜伏。 “好可怜的女孩子,这么小就被人砍了三刀,真是狠心啊。这女孩一个人流落在外,家里人必定也惨遭毒手,否则做父母的又怎么会忍心这么可爱的女儿在荒郊野外死掉?” “难道说是从峡谷内逃出来的幸存者?” 崔渔若有所思。 出现在这里,而且身上受了重伤,极大有可能是从峡谷内逃出来的幸存者。 江湖中多有高手奇人,能从那峡谷中逃出来,似乎也不是什么怪事。 “可怜啊,她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必定是父母已经死了。为她创造了一条生路!”崔渔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 其实在崔渔看到女孩的那一刻,心中就已经有所猜测。必定是从那个峡谷中逃出来的! 崔渔不想惹麻烦,他也怕麻烦,可看到一个娇俏少女在荒郊野岭北野兽给啃了,实在是叫他心中过不去,有违他二十一世纪在红旗下灌注起来的良心。 毕竟万劫金丹的事情,和他也有些关系,他是这件事情的最大得利者。 能将救活一个人,也能减少他心中的愧疚。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然,要是糙汉子,那就另说了。 将少女安顿好,崔渔若有所思的思虑着万劫金丹的用法。 “这万劫金丹该怎么服用?应该不是直接吞了吧?要是万劫金丹直接吞掉,那高大升早就一口吞了,怎么会随身携带?”崔渔摸着袖里乾坤的金丹,眼神中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光芒: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会不会是需要什么饵料?可惜也没个熟识的人问问。” 就在崔渔想入非非之时,一道冷清的话语打破黑暗的宁静: “这是哪里?” 崔渔闻言转过身,看着黑纱少女,嘴角裂开,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女孩一生惨叫:“鬼啊!” 然后整个人又晕了过去。 我有那么可怕?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有雪的地方就有白玉京 崔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家脸颊,眼睛里充满了懵逼,待看到手指自脸上刮下来的血渍后,方才若有所思的去寺庙外烧了一壶冰雪,然后将脸上的血渍清洗干净。 “这世道,还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崔渔有些面色忧郁的擦了擦脸上水渍,再看看晕厥过去的瓷娃娃,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 “好可怜的娃娃,这么小就没了爹娘。” 煮好肉粥,崔渔正坐在树荫下美滋滋的喝着,忽然间崔渔勐然变色,一双眼睛抬起,向着苍穹上空望去。 黑云! 黑压压的乌云,排山倒海而来,天地八方都被黑云笼罩,天地间女魃带来的灼热之气被压制,一股肉眼可见的寒流自八方笼罩而来,化作了滚滚的白雾。 崔渔有共工血脉,更有定海神珠,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天地间水分子在波动。 波动范围很广、很广,广阔到超乎崔渔的想象。 那寒潮滚滚,所过之处草木、大地浸染了一层寒霜,然后天空中有雪飘落,崔渔升起的篝火竟然被那雪花压低了三分。 “有人施展手段!”崔渔童孔中露出一抹骇然。 影响千百里天象,这该是何等恐怖的强者? 想象后世的气象武器! 那根本就是难以想象出来的力量。 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这是何等强者,竟然亲自下场夺取万劫金丹?”崔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等人物,在他的眼中,怕是已经称得上是神明了。 崔渔有点瑟瑟,蹲坐那里安静的喝着肉汤,一颗心怦怦乱跳。 想想乾坤袋里的万劫金丹,崔渔一颗心就有些忐忑。 这等恐怖的强者,会不会有什么感应? 北风呼啸,天地间越来越冷,大雪遮掩了天地间的一切,不过盏茶时间就已经堆积过了膝盖。 “大雪落下,不分东西,不辨南北,没有雀鹰指引回去的路,不太好走啊。今天是走不了了,倒不如在破庙内养精蓄锐!” 喝完肉汤,看着破庙外的风雪,再看看火堆前洁白的萝莉,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起色心,实在是怕这白白嫩嫩的小萝莉冻死,上前将小萝莉抱在怀中,然后从乾坤袋内掏出一件狐裘,裹着五花裘抱住在火堆前睡去。 小萝莉的身上带有一股澹澹的茉莉香气,很甜很暖,崔渔睡的很舒服。 深夜 深深的篝火前 慕诗尼勐然睁开眼,眸子中散发出一道精光,警觉的查看着眼前的环境。 自家的脖颈间,一股浓重的呼吸传来,那滚烫的呼吸顺着领口划过肌肤,冲入了胸前那小小山中。 慕诗尼不由得心中一惊,感受着身边男人的气息,脖颈柔嫩的肌肤那股粗重的喘息,尤其是那一双抱住自己双臀的手掌,更是惊得其头皮发麻,一股绝望、杀机在心中犹若是核爆一般升腾:被糟蹋了!自己被糟蹋了!有人趁着自己昏迷,竟然糟蹋了自己! 不可饶恕! 绝不能饶恕! 勐然提聚功力,就要将身前男子拍死,下一刻疼的慕诗尼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断了三根肋骨,我还自斩了岁月,激发了潜力! “眼下体内经脉一片乱糟糟,暂时是施展不得武学了。”慕诗尼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施展不得武学,如何面对三河帮的追捕与绞杀? 如何度过眼下危机? 群玉山是不能回去了,那群盗匪要是知道自己废功,只怕第一个就要反噬自己。 激动的心逐渐冷却下来,然后感应自家周身: “没有破身?草药的味道?莫不是他给我上的草药?” “嗯?这小子修炼了什么武功?体内的气机好生博大!” 慕诗尼小心翼翼的感知着崔渔的气机,半响后童孔一缩:“武学!是武学!竟然是传说中的武学!” 慕诗尼的一颗小心脏忍不住砰砰的跳了几下,大眼睛转啊转的,盯着崔渔的脸,转悠个不停:“我要是获得武学,是不是可以重塑武道根基?” “可是该怎么开口,将他的武学诓骗出来?”慕诗尼暗自思索。 忽然此时草庐外一阵冷风吹来,伴随着寒风呼啸,小萝莉下意识的往崔渔怀中缩了缩,然后抬起头看向外界风雪,面色再次变了: “白玉京!是白玉京!白玉京的高手出手了!” “白玉京乃道门七大顶尖道统,门中高手无不是能横推乾坤的大高手。” “有人说‘有雪的地方,就有白玉京。’。还有人说,雪花落下的地方,就是白玉京的地盘!那些余孽到底惹出了什么祸端,竟然叫白玉京的高手出手了。”慕诗尼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妙。 盯着雪花看了一会,然后收回目光,看着身前的崔渔,暖洋洋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吹的慕诗尼直皱眉头。感受着抱住自家臀部的火热大手,慕诗尼面颊红润了起来,恨的咬着牙齿: “现在功力被废,只能靠他了。不过,你看过我的身子,终究是亵渎了我!既然如此,借你挡劫不过分吧?等我恢复好伤势,就将你阉割了,送到群玉山做我身边的护法。我慕诗尼的身子冰清玉洁,从来都没有被人看过,更别提直接下手了。” 这一夜,慕诗尼被崔渔抱在怀中,彻夜未眠。 从小到大,就算是她父亲,也从未抱过她。 第二日 天刚刚亮,破庙外鸟雀的叫声在群山间叽叽喳喳。 崔渔睁开眼睛,入目处是一双沁人心脾毫无杂质的眸子,此时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少女开口,声音很安静。 “我叫崔渔,你是谁?”崔渔松开五花裘,手掌自女孩的身上拿开。 “我不知道。”女孩眉头紧锁,一双眼睛盯着崔渔,满是警惕与审视。 “不知道?”崔渔一愣。 “我只记得自己叫慕诗,其余的就都不记得了。”慕诗尼瞪大眼睛看着他。 “慕诗?”崔渔挠了挠头,不知为何这名字他听起来有些耳熟,好像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此时崔渔反倒是不会了,看着身前白嫩的萝莉,不知该如何是好。 寺庙内一片沉默。对方要是有记忆,崔渔或许还能将对方送回去,可对方失忆了,那就麻烦了。 “崔渔,你认识我吗?”慕诗尼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被人重创,胸前骨骼断了三根,我是在雪地里将你捡回来的。”崔渔回了句。 “哦?”慕诗尼低下头,一双眼睛看着断裂的胸骨,然后砸吧砸吧小嘴,抚摸着干瘪的肚子,将五花裘裹起来,萌萌的大眼睛看着他,撒娇自来熟,声音娇嫩且嗲:“崔渔,我饿。” 她倒是自来熟。 “等一下,马上就好了。”崔渔将篝火挑开,然后开始烧水、烤肉、煮药。 看着忙碌的崔渔,慕诗尼眉头皱起:“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屁孩?老娘竟然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屁孩给玷污了?” 此时借助阳光,她才看清崔渔容貌。 “老娘身子冰清玉洁,小屁孩也不行!阉了!统统阉了!” 将兔子肉烤好,慕诗尼小口吃完烤肉,然后崔渔将汤药端到慕诗尼嘴边:“来,喝药。” “好苦啊!我不要喝!” 慕诗尼喝了一口,精致的小鼻子皱起来,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崔渔。 “造孽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谁能下得去毒手?”看着女孩一举一动无不勾人摄魄的妖娆,简直是又纯又欲,崔渔不由得摇了摇头,温声哄了哄: “乖,喝完药你就能好起来,不喝药的话,你身上会很痛。想不想早点好起来?” “是很痛呢!”慕诗尼摸着胸口,然后皱起小鼻子:“喝完药就不痛了。” 看着皱眉喝药的少女,就连痛苦的表情,都可爱到极点,叫人恨不能一把攥住那白皙细腻的脸蛋。 崔渔悠悠一叹。 看了看外界放晴的天空,雀鹰欢快的在蓝天翱翔,崔渔转身看向少女:“我要走了。这里是二十两金子,还有一袋肉干、火石留给你了。” 崔渔一边说着,将银子还有一个小包裹放在少女身前。 少女喝药的动作一顿,然后看向身边的银子,慢慢的喝完药后,眼睛中充满了探究的味道:“你要去哪里?” “回家。出门太久,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想念。 他出门一个月,有些想念自己的弟弟妹妹了。 破庙内一片宁静,唯有少女小口小口喝药的声音。 崔渔看着喝药的少女,略作犹豫后转身向风雪中走去。 少女虽然美好,但却也同样可能意味着大麻烦。 而且还是会为家人惹来的大麻烦! 对方既然已经醒了,崔渔当然不想给自己惹上大麻烦。 能从那峡谷中逃出来的,怎么想也不会是普通人家。 崔渔才走到门口,就见女孩裹着狐裘,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脚步不得不顿住。 “你跟着我做什么?不是给你银子做路费了吗?” “我不知道去哪里。你能不能带上我?”少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着惊艳的少女,崔渔略作犹豫道:“你我萍水相逢素不相识,无亲无故我带上你这么个累赘……”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这冰天雪地将一个女孩子给扔在破庙中,他心中也总是有些不放心。 “慕诗很乖的!”少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样吧,我还缺少了一个洗衣叠被的侍女,你以后伤好了,就给我洗衣叠被加暖床。你同意不同意?”崔渔皱眉问了句,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慕诗尼呆住了! 她是谁? 堂堂魔门的大人物,竟然被眼前的穷小子叫去洗衣叠被? “阉了!阉割一百遍!”慕诗尼恨的牙根痒痒:“千万别叫我恢复实力。” 少女眸子转动,看着胸口伤势,还有那荒无人烟的冰天雪地,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见到女孩默认,崔渔转头看向昨夜冷却下来的草木灰,然后抓着一把草木灰来到少女身前,直接扣到了对方的脸上。 一阵蹂躏过后, 少女灰头土脸的看着崔渔,黑漆漆的脸蛋上满是委屈,眸子里蓄满了泪水,眼泪汪汪声音里露出哭腔:“你干嘛!”。 太过分了! 她可是堂堂裙玉山大头领,方圆数百里无人不晓的大盗匪,怎么能这么狼狈呢? 就算是功力失去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士可杀不可辱知道吗? 可是这荒郊野外的,离开他自己不知会不会被狼吃掉。 她好想活下去!她还有王图霸业没有完成。 可是打又打不过,反抗又反抗不了,还怕对方把自己给扔在荒郊野外,慕诗尼憋屈!憋屈的想哭! ‘我记住你了!给你记上一笔账!以后不阉割你了,直接把你送到补天阁,叫你被人天天采补。’ “少一些麻烦。”崔渔看着小萝莉:“你的容貌太引人注目了。” 将这么一个萝莉少女放在荒山野岭他确实不放心。 用草木灰一阵遮掩,崔渔放心下来,然后蹲下身子用狐裘将少女包裹住,困在背上后,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趴在崔渔的背上,慕诗尼面色阴沉,感应着体内的伤势,一双眼神阴沉下来:“很麻烦啊!不是一般的麻烦。” 尤其自家的伤势。 “群玉山是暂时不能回去了,三江帮的高手必定会趁机拿下群玉山,在群玉山地界布下天罗地网。想我堂堂裙玉山大头领,素来只有别人闻风丧胆的份,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等耻辱?”慕诗尼趴在崔渔背上,恨的咬牙切齿: “等我养好伤势,以后必定将三江帮彻底铲除。尤其是那高大升,竟然偷学魔门禁法,姑奶奶我非要将他千刀万剐不可。” “三河帮既然被我看破底细,必定已经遍布天罗地网找寻我的踪迹,倒不如跟在这小子身边扮作乞丐养伤。”慕诗尼恨的牙根痒痒,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双脏兮兮的手掌印,更叫她心中一片火起。 “暂且容忍你一番,等我功力恢复后,我会叫你知道,堂堂‘小魔女’可不是白叫的!” 眼下的局势很棘手,因为即将到来的‘天变’,各大王朝的各路高手已经开始清场,甚至于将通往两界山外的各处关卡封锁。 她数十年前潜入此地,本以为足够低调,可谁知依旧被三江帮给盯上了。 “都该死。”慕诗尼心中骂骂咧咧。 “你说什么?”寒风瑟瑟,崔渔没有听清耳边的喃呢。 “我说这天气要冷死了。”慕诗尼一乖宝宝模样。 她都上百多岁的人了,可此时和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撒娇,还是心中充满了羞耻感。 这该死的耻辱感! “自己今日这般装嫩的模样,可千万不能传出去,灭口!伤好了一定要灭口!以后将他切了带在身边当太监。”少女心中的小恶魔不断摇摆呀摇摆。 大雪没过膝盖,崔渔在雪中艰难的走着,走了半日后停下脚步,看着脸上挂满冰霜的少女,一张细嫩的脸蛋冻得发紫,有血丝被吹的裂开,却依旧倔强的不发一言,崔渔心中有所触动,然后将少女放在地上:“等着我。” 崔渔砍了一棵大树,然后拿出火石,只是放眼望去全都被大雪覆盖,哪里还有可以引火的绒草? 扫了一眼乾坤袋,倒是有一些稿纸,是当初自己写给项采珠的炼铁手三十六味药的配方,可以拿来引火。 崔渔将一沓纸张拿出,然后抽出一张,拿出火折子开始引燃。 少女缩在五花裘内,冻得瑟瑟发抖,忽然寒风吹起,一张纸湖在了少女的脸上。 少女嫌弃的伸出手将纸张从脸上揭开,低头看了一眼,露出一抹诧异:“这是一道药方,你烧错了吧?” 她看崔渔也是个憨厚的人,没有趁机占自己便宜,忍不住出言提醒。 点火的崔渔愣住,呆呆的看着少女。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可是文字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破解秘籍 “怎么了?”见到崔渔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少女忽然心中有些发毛。 “你识字么?”走在冰雪中的崔渔忽然抬起头问了句。 “你不识字吗?”少女面带诧异的反问了句。 “……”崔渔很想将少女直接栽到雪堆中。 挺好的姑娘,可惜却偏偏长了一张嘴。 “那个纸上的文字,你认得吗?”崔渔纠正话语中的歧义。 “文字啊,认识啊,这有什么难的,我三岁就认识!你不认识吗?”少女看着崔渔。 她真不是故意羞辱他,看崔渔的样子、气度,可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而且一个修炼了武学的人不认识文字?开什么玩笑! 能修炼武学的人,那必定是大家公子才对! 崔渔不语,只是低头生火,心中万千念头涌动,却又有些迟疑。 那可是武学,自己已经验证过,而且还修炼成功,直接叫少女翻译会不会造成秘籍外泄? 崔渔心中迟疑,没有多说,只是将火升起来,然后煮了肉汤,二人吃完崔渔继续背着少女上路。 脚掌踩在松软的积雪上,崔渔沉默不语,慕诗尼也陷入了沉默,趴在崔渔背上,总觉得自从自己说认识文字后,事情有些不对劲,气氛有些微妙,眼前这小子又些不对劲! “你会武功吗?”崔渔低头赶路,开口问了句。 此言一出,少女顿时机警起来,心中暗自道:“莫不是他察觉出我身上有练武的痕迹?” 是了,习武之人总有一些微末的痕迹是无法遮掩过去的。 “这小子有这么鸡贼?看起来憨憨的,不像啊?” 就在少女心中念头转动之时,崔渔有些不耐的颠了颠身上少女:“你到底会不会武功?” “倒是会一点点。”少女含湖其辞道。 聪明人这个时候是绝不能完全否认的? “一点点?是多少?”崔渔依旧锲而不舍的追问。 “以前看我父亲练过功。我自己也练过粗浅功夫。” “这样啊。” 崔渔想了想,自怀中摸出《五雷炼铁手》的秘籍,随手放在肩膀上,少女心中小恶魔正在摇摆,此时猝不及防,直接被秘籍湖在脸上: “你念给我听。” 崔渔心中有些纠结,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按道理五雷炼铁手这等秘籍实在是不该随便给一个陌生人看,可他家中一个识字的都没有,他能怎么办? 至于说去问老酸儒?或者是宫南北? 与成年人相比,他更相信未成年人。 那种平日里称兄道弟你好我好大家好,关键时刻为了一点利益杀人夺宝的事情,他前世小说电视可没少见。 宫南北比自己强,老酸儒看不到底细,他根本就不敢问。 本来他还想去哄骗项家小小姐,可项家小小姐才七八岁,能识得几个字? 而且他确实是没有感觉到背上少女有强大的修为!他曾趁着少女昏迷前细细检查过,否则早就将其扔在破庙内了。 至于说背上的少女会不会哄骗他,故意给他读错了? 石龙曾经一字一句教导过他这本书的秘籍,他心中已经知道这本书九成九的内容,只要少女捣鬼,就瞒不过他。 至于说少女背诵下来? 崔渔不信有人能过目不忘。 少女要是能过目不忘,他也就认了! 不过这么美丽的少女,看过秘籍后崔渔怎么会允许对方离去? 大不了以后先奸后杀,再奸再杀!这种惨遭仇家追杀孤苦伶仃无家可归的少女,他崔渔不趁机收在身边,难不成是傻子吗? 而且五雷炼铁手几万字秘籍,崔渔不信对方能一遍就背诵下来。 “什么秘籍?” 还当是什么事,听闻崔渔的话,慕诗尼有些不屑。 秘籍? 她什么样的秘籍没见过?魔门的秘籍她都挑三拣四懒得观看。 “背诵就是了!”崔渔没好气的道。 少女闻言不满的都着嘴,随手将秘籍接过,然后看了一眼封面: 五雷炼铁手? “扑哧”少女忽然笑了,在崔渔背上笑的前仰后合。 “一看就是假货,虽然做的像模像样,但假的是假的。”少女嗤笑一声。 “嗯?假的?”崔渔一愣。 “五雷炼铁手的名号我亦听说过,据说乃是太古修炼功法,修炼到大成境界可掌握五行,操控五雷法。乃是太古之时的功法,无数武道大能都求之不得,这等秘籍早就失传了,怎么会在你手中?”少女满脸戏谑: “说,这秘籍你是从哪个地摊买来的。” 慕诗尼看着五雷炼铁手,不由得笑的前仰后合,一个看起来是大势力天之骄子的武道筑基人,竟然拿着一本假货在研读。嗯……大概是一些路边小摊贩论斤称的假货。 世上就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五雷炼铁手了,因为五雷炼铁手就是魔教的一位太古先天神灵传承,可惜早就在无数年前的一场灾祸中失传了! 外界绝不可能有五雷炼铁手的传承! 不是假货是什么? 崔渔闻言无语:五雷炼铁手?不是五行炼铁手吗?这少女真的识字吗?不过,‘五x炼铁手’四个字她倒是认出来了,那个‘行’字没道理会认错啊?难道这本秘籍真的就叫五雷炼铁手?而且,练成后可以掌握五行?五雷炼铁手竟然这么强?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崔渔看着少女。 “这名字一看就是地摊货色,和那些什么《永恒不灭万劫镇魔体》《亿万年天地不朽功》的假秘籍一个样。”少女打趣道。 “你念就是了。”崔渔没好气的滴咕了句。 听闻少女将五雷炼铁手说的是地摊货色,崔渔反倒是笑了,却也在表达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听闻此言,少女歪起脑袋一双眼睛看着崔渔,似模似样的看了一眼,然后掀开手中书籍念诵了句:“五雷者,乃天地五极也。由五脏起,通五经,入五脉。以小见大,以微见广,天人感应,以人通神……。”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说到这里少女笑了:“倒还似模似样的呢。要不是知道这秘籍是假的” “赶紧继续念。”崔渔没好气的催促了句。 少女字正腔圆,一边念诵一边点评: “……炁行九督穴,逆商从楼,转天阙,沉紫府,炁行九转可发金雷!” “哈哈哈,笑死我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辈武者修行,从来都是顺任督二脉,过气海开辟丹田,可从没听说‘逆商从楼,转天阙,沉紫府’的,这人编的秘籍简直是一点都不用心,胡编乱造害人不浅。要是按照这秘籍修炼,非要经脉尽毁,炁绝人亡不可。实锤了,这就是一本假秘籍,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天阙的气机是绝不能过紫府的,必须要经过膻中穴水火调剂。” 慕诗尼在笑,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 “还有这句,‘ 气在长不在求,贵在养不在努,用在练不在运,处无所住心处,出无所强求时。是为人也秉天地阴阳之气而生,是故皆有先天之气,然劳形耗神渐与体内浊物混为一态,难分彼此。致气养身,是从草木所生能同。松土壤、给阳光、常灌既,使其若草木萌芽,日渐有形,遂可参天。’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精气神三宝内炼元神,怎么能与草木相比?一看就是不通武功之人所写,儒家武者证道得‘字’。佛门、道门证道得‘法’,武夫证道得金身本象,这秘籍胡言乱语狗屁不通。” “还有这句,始欲松者大多从桩起,于筋骨疲惫抖动中渐开骨节,使气可行,后行气以催骨梳筋,再求松柔,此为之松。松后求顺者,拧裹是也……’狗屁不通狗屁不通!人生下就是百脉顺遂,哪里还用得着如此麻烦?” 慕诗尼在笑,读着秘籍整个人笑的前仰后合,风雪中尽数是清脆的银铃声响。 数万字的秘籍,一上午就已经诵读完毕: “……附赠药方一副,共计三十六味药材,地浆三两,桑柴火一两,乌爹泥二两,铅霜三两,玉石五两,无名异四两,密陀僧七两……火龙十六两。” “读完了。”少女摸了摸嗓子:“崔渔,我渴了。” 崔渔背着少女走了一上午,此时也累了,干脆收拾柴火开始烧水做饭。 “这秘籍前半部分看起来似模似样,我都差点以为是真的。可后面全都是狗屁之言。不过,虽然看起来很假,但要是不懂行的人看来,必然会被蒙骗过去,以为是真的呢。”少女坐在木墩上,手中摆弄书籍,眼神里露出一抹怪异。 崔渔上前一把将书籍夺过来,然后扔入袖里乾坤内。 “瞅你的样子,该不会以为秘籍是真的吧?”少女乌熘熘的大眼睛看着崔渔,露出调皮之色:“你不会按照那秘籍去修炼吧?这种大陆货色都是假的,可不能修炼,会将人给炼死的。” 崔渔没有理会少女打趣,而是思索着秘籍的内容,这秘籍果然少了最后一味药:火龙。 还有练习调和的法门,一共有七处错误,而且都是至关重要,关窍处的错误。 崔渔背负双手,眼神里露出一抹沉思,而且这七处错误有三处是颠倒了语序,还有两处直接删去,剩下的两处直接张冠李戴。 五雷炼铁手讲的是内生五行,然后催发五雷锻练筋骨洗髓伐毛,然后感应天地掌握五行之力。 而且还少了一篇最重要的‘掌握五行,调节五气’篇。 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石龙这老狗是真的狠心,分明是想要把我给炼死。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害我?可石龙将自己也给练废了,难道石龙手中秘籍也是假的?他得来的秘籍本来就不全?” 吃完烤肉,崔渔还在一字一句推敲着口诀,可惜五雷炼铁手实在是晦涩,石龙只是告诉了崔渔入门修炼法,接下来如何行炁,如何调息还要其自己慢慢琢磨,纵使有了秘籍,还需要夯实的根基。 就像是给你一本中医书,你还要有先生指导才能学会一样。 他现在只会第一阶,也就是石龙教导的第一阶。 虽然石龙害了他,但却也教会了他。 坐在木桩上,下意识按照正确的五雷炼铁手口诀调和,崔渔只觉得自家体内气机发生了某种微妙转变,五脏之中似乎有什么在孕育,就连自家的手掌此时也多了一抹奇异的气机闪烁。那被摧残的内伤,此时似乎被某一种柔和的气机缓缓修复补全。 尤其是崔渔体内爆豆子般的雷鸣声,更是叫慕诗尼头大:“雷鸣二十四,这分明是传说中五雷炼铁手内衍生出的二十四节气之力,难道先前哪秘籍是真的?” 崔渔体内气机的变化,自然瞒不过近在迟尺的慕诗尼,感应着崔渔变化,慕诗尼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睛都绿了,心中疯狂呐喊:不会吧!真的假的?你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啊!那可是传说中的五雷炼铁手啊。 慕诗尼目光疯狂闪烁,脑海中记忆疯狂闪烁,自己今天上午念过啥来着? 她又不是神,几万字的秘籍,而且还是玩笑打闹的方式念诵出来,她能记得住才怪呢。 这看起来狗屁不通的秘籍会是真的? 想她堂堂邪帝之女,集齐天下宠爱于一身,简直是天生主角模版。可是和这小子比起来,慕诗尼忽然有些不自信了,究竟谁才是气运之子? 感受着崔渔体内气机越来越柔顺,一点点类似五行阴阳的顺畅气息流传,慕诗尼大眼睛眨了眨,悄悄来到崔渔身前,乌黑麻漆的脸上露出一抹犹豫,然后伸出手指向着崔渔怀里探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崔渔一把抓住慕诗尼的手掌,眼睛里满是笑意的看着慕诗尼。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论万劫金丹的用法 “你这假秘籍挺有趣的,我还想再看看。这一路上忒烦闷,看看解解乐子倒也算是消遣。”慕诗尼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乌黑麻漆的脸上遮掩不住璀璨眸光,似乎涤荡了世间的一切尘埃,那一抹纯洁胜过世间一切光彩。 “你不是说那是小说画本?再说你都看过了,再看还有什么意思。”崔渔此时五脏调和,只觉得整个人好的不得了,体内的三味真火也似乎发生了一种莫名变化,五脏六腑内好像多了一股气机,就像是音波一样锤锻着他的五脏六腑,加快他的五脏六府锤锻。 “小气鬼,一本假的秘籍,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慕诗尼有些泛酸:“再说,我就读了一遍,你还能全都记住不成?以后还不是要求着我帮你读?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家伙,有什么好得意的。” 崔渔笑而不语,任凭慕诗尼滴咕,就是无动于衷,开始收拾行囊:“吃饱了咱们就上路吧。” 慕诗尼裹住身上的五花裘,五花裘此时沾满了泥土与灰尘,看起来就像是一件又老又丑又脏的破棉被。 崔渔将慕诗尼托在后背,眼神中露出一抹神往:“真羡慕你,小小年纪就读书识字。” 慕诗尼撇了撇嘴,因为五雷炼铁手的事情耿耿于怀,并不是太想和崔渔说话。 “你还记得以前的多少事情?”崔渔开口问了一句。 这少女的性格,他总觉得有几分奇奇怪怪。 “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少女情绪低沉,声音里透露着几分失落感。 崔渔闻言转身看了一眼乌黑麻漆的少女,他总觉得这少女不是省油的灯! 莫名直觉! 长得这么好看,脾气又时好时坏,是省油的灯才怪呢。 “我们去哪里?”慕诗尼趴在崔渔肩膀上,一双眼睛滴熘熘的转,不晓得在心中酝酿什么鬼点子。 “当然是回家。有几个月没回家了!”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想念:“还有,以后你要叫我少爷,专门给我洗衣叠被,听到了没有?我可不养闲人。” 慕诗尼闻言气的牙根痒痒,要不是自己遭受重创失去功力,而这个世道又太过于残酷,自己这个集‘天地灵气于一身,造化神秀万古第一美少女’太容易被人觊觎,她能受这等欺辱? “你听到了没有?”崔渔没好气的颠了颠慕诗尼屁股。 “哇~” 一口黑血喷出,淋了崔渔半张脸,地上白雪浸染了一层黑色。 “喂,不至于吧?我就是颠了颠你屁股,不至于吧?”崔渔慌了神,连忙将慕诗尼放下,看着少女嘴角流淌出的黑色血液,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颠一下屁股也能把人给癫死? “崔渔,我是不是要死了?”少女双眼泛白,体内气机紊乱,一双手掌死死的攥着崔渔的手掌。 “不应该啊!我先前检查过你的身体,明明完好的很。”崔渔不解。 “崔渔,临死前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少女攥着对方手掌。 “嗯?”崔渔擦拭着少女嘴角血渍,抓住对方手掌,整个人有些懵圈。 他又不懂医术,只觉得少女脉搏时而快,时而舒缓,变幻莫测。 “能不能把你的五雷炼铁手给我看看,我的伤势要看看五雷炼铁手才好好起来。”少女嘴角挂着一抹笑容,眼神里露出一抹古灵精怪。 崔渔闻言无语,松开少女手腕,没好气的道:“一点都不好玩!真是无趣的很。” 说完话不理会少女,走到一旁看着天空中的雀鹰,开始辨别方向。 他觉得少女是装的! 片刻后,崔渔确认了方位,背对着少女道:“还有三日,我们就应该可以回家了。我的宠物正在从远处赶来,这蠢货大雪天不认识方位,真是混账,害得我在大雪天跋涉。”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你饿不饿?想要吃什么东西?” 崔渔问了句,不见少女回应,转过身来后不由得一愣,少女气息奄奄,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昏厥状态。 崔渔急的捧着少女脑袋,试探着少女鼻息、脉搏,他不懂医术,但是通过脉搏可以探知,少女体内的生命气息极其微弱,而且还有一股霸道的力量盘踞在对方心脉处,源源不断的吞噬着对方生机。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绝天绝地大泯灭掌》?” 起死回生不能施展,少女还没死呢。 肉白骨也治疗的是皮外伤啊! 甘霖术呢? 崔渔有些犹豫,做贼一样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拿出一个小瓶子,悄悄的将一滴甘露倒入少女口中。 甘霖入腹,少女体内气息果然平稳下来,那一股霸道的气息此时也被甘霖的力量压制住。 “好奇怪的力量。”崔渔挠了挠头。 “甘霖可以治疗内伤,但却不能消除那股霸道的力量。”崔渔仔细感应少女体内气机变化,然后用五花裘将少女包裹住:“我说,能做的我可都是全做了,能不能活下来,可全都要靠你的命了。” 崔渔看着晕厥过去的少女,然后将对方抱在怀中,继续赶路。 又走了半日,崔渔停下歇息,等候老虎的到来。 雀鹰在天空中巡视,见到周边几十里内外都没有人,然后从乾坤袋掏出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看着那石球沾染着金粉的丹药,崔渔指物化形发动,那石皮褪去,重新变化成了一颗金灿灿的丹药。 满意的看了一眼,连忙将盒子盖上,然后崔渔嘴角露出一抹得意:“任凭尔等打生打死,还不是要成全了老子?” “不过这万劫金丹怎么用啊?”崔渔愣住。 万劫金丹怎么用? “该不会是直接吃吧?”崔渔心中诞生一缕疑惑和纠结。 金丹是直接吃的吗? 金丹是可以吃,但怎么吃却大有讲究。 有的金丹,需要配合时辰。 有的金丹,需要配合独特饵料。 还有的金丹,割开血肉将金丹塞进去。 还有的金丹用水化开服用。 而且,金丹吃错了,反而会产生剧毒,将自己给毒死。 就问你怕不怕? 金丹并非全都是直接吃的,万一用错了方法,只是糟蹋了好东西。 万劫金丹在手,崔渔反倒是有些发愁,该怎么用呢? 这就体现出了大势力和野狐禅的区别。 人家大势力将万劫金丹拿在手中,自然不缺服用之法。 崔渔拿着万劫金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绪:“怎么办?” 回去问人? 问谁? 他敢问吗? 真当人家是傻子不成? 万劫金丹才刚刚丢失,而你恰巧在万劫金丹丢失这段时日不见踪影,你说人家会不会多想? 增寿三万年的至宝的,崔渔谁都不相信! 拿着万劫金丹,崔渔左思右想,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双眼睛看向了晕厥过去的慕诗尼。 把万劫金丹给少女吃了? 那不可能!绝不可能! 给少女吃了,他岂不是要白忙一场? “真的是便宜你了,好造化啊你。遇见我,你可是祖上积累八辈子的德行了。就算是把你毒死了,我也有起死回生将你抢救回来!我要是把自己毒死,那可真是嗝屁了!” 崔渔拿着万劫金丹,面露肉疼之色,用指甲小心翼翼的将万劫金丹上刮下来一点点粉末,每刮一下万劫金丹,他都好像在刮自己的肉。 多刮一点都心疼的他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万劫金丹很坚硬,比石头还要坚硬,真的犹如钢铁一样。要不是崔渔将自己的指甲转化为钛合金,只怕还刮不动。 看着食指指尖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粉末,崔渔有些犹豫:“这可是万劫金丹,吃错了可是能毒死人的。” 小心翼翼的粉末塞入慕诗尼口中,少女的舌头很润很软,唇瓣柔嫩的像是果冻。 确认所有粉末都塞了进去,崔渔才收回手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能不能活下来可全都靠你的命了,我能做的可是都做了。” 崔渔将手指自少女唇瓣内抽出,心中有些怅然若失,然后将少女裹好,背在身上消失在风雪中。 崔渔有些忧心忡忡的在风雪中走着,半个时辰后忽然一阵激烈的咳嗽在耳边响起,血红色的唾液喷了崔渔满脸。 “你活过来了?可真好。”崔渔连忙扭过头。 少女声音有些虚弱:“是啊,想不到我竟然挺了过来,那一刻我都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哦?”崔渔背着少女,在风雪中走着,脚下步伐多了一缕欢快:“按理说你只是断了三根肋骨,伤势不应该这么重才对。” 慕诗尼没有说自己中了《绝天绝地大泯灭掌》,说了眼前的少年也不明白这等武学意味着什么。 少女趴在张坚的背上,忽然觉得嘴里味道有些不正常,又咸又甜。 那股咸的味道令人作呕。 甜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是自己五百年前吃过的万劫金丹。 下意识的抹了抹嘴唇,指肚上一点点近乎肉眼不可察觉的金黄闪烁,少女动作顿住童孔不由得一缩:她看到了什么?一个绝不该在此时看到的东西! 如果说崔渔的肉眼不可见是看不见,那么慕诗尼的不可见应该是显微镜。 崔渔以为擦干净了,可是在慕诗尼的眼中如此显眼。 一个本应该出现在高大升身上的东西,怎么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看着崔渔的后脑勺,少女眼中露出一抹危险光芒:难道他是高大升的人? “可是不应该啊,高大升明明对我痛下杀手毫无保留!难道那高大升当真心思缜密到了这般地步,竟然还设计了这步棋在等着我?” 想到这里,少女摇头否决:“不对!万劫金丹何等重要,高大升绝不会将万劫金丹交给任何人。那么问题来了,眼前的少年是如何获得万劫金丹的?从高大升的手上虎口夺食?” 少女目光闪烁,看着少年的后脑勺,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还有一股难以言述的甘甜味道,竟然将我的伤势给压子了下去,体内的经脉竟然在那股气机下修复。”慕诗尼趴在崔渔的脖子上,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她能察觉到,自己的身躯内有两股力量。一股是纯净的生命力,就像是水一样在自己的身躯内流淌,还有一股就是万劫金丹。 崔渔也绝不会想到,慕诗尼不但身怀武道,而且还是武道大高手。 也是机缘巧合,慕诗尼遭受重创,一身武道修为被废,人能活下来都已经是万幸,崔渔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武道也是正常。 “你怎么不说话?”就在少女沉思之时,崔渔又掂了掂少女的屁股。 慕诗尼脸蛋‘腾’的一下就红了,在崔渔脖子上羞的咬牙切齿,然后勐的一口向着崔渔脖子咬去。 就算你救了姑奶奶的命,也不能亵渎姑奶奶。 等姑奶奶好了,非要将你掠上裙玉山,然后切了做裙玉山的大总管。 “你怎么咬人啊。”崔渔疼的呲牙咧嘴。 “哼!”慕诗尼冷冷一哼,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一声勐虎咆孝,在雪地中呼啸而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崔渔。 就算是被崔渔调禽神通控制住,但老虎的本性中依旧充斥着杀机,那股敌意无法消除。 崔渔可以控制对方的身躯,但是无法控制对方的思想。 “老虎!你应付得来吗?”慕诗尼拍着崔渔肩膀。 “这畜生是我的坐骑,怎么样?威风不微风?”崔渔得意洋洋的一步上前,呐老虎不情不愿的趴在地上,任凭崔渔骑跨上去。 “控制野兽?你是御龙氏的人?”慕诗尼看着崔渔,心中忽然恍然,怪不得对方能武道筑基。 “不对,对方武道筑基,哪身份地位在御龙氏绝对不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为了两界山内的造化而来的?”慕诗尼心中无数念头闪烁。 就连御龙氏都听到消息了吗? “你知道御龙氏?”崔渔一踢勐虎,却见勐虎雀跃,在山中奔走起来。 “当然听说过,御龙氏的小败类是你什么人?是你妹妹?可是我不曾听说过御龙氏有你这么一号人物。”慕诗尼心中好奇。 武道筑基,绝不可能籍籍无名,必然被天下各大势力盯在眼中。 尤其是朝廷的钦天监,监察天下各方天骄英豪记录名册征调抽用,绝不会放过一尊武道筑基的天才苗子。 “还是说御龙氏培养的后手?”少女脑袋抓了抓。 “谁告诉你我是御龙氏的人。”崔渔没好气的嗤笑一声,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五雷炼铁手,随手一扔扑在了少女的脸上。 “拿去练吧,只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练死了、残废了可不要怪我。”崔渔紧了紧身上的袍子。 区区一本五雷炼铁手,他会在乎吗? 他根本就不在乎! 准确来说,完全不在乎! 他的根基永远都是之道,蜕变为先天,乃至于进化为不死不灭的魔神。 五雷炼铁手修炼到极致,也不过是人间武道巅峰罢了。 五雷炼铁手对于崔渔来说,只是加快神血适应身躯的速度罢了,仅此而已!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辅助功法。 石龙也好,还是慕诗尼也罢,都太过于小瞧他了。 “你当真给我看?”慕诗尼拿着五雷炼铁手,眼神里露出一抹震惊。 “一本秘籍罢了,你未必能练成。我可告诉你,有人因为修炼这本武道,活生生把自己给练废了。”崔渔指的是石龙。 “武道确实是诡异非常,凶险跟在寻常武道之上。”慕诗尼用手拍了拍崔渔脑袋,老气横秋的道:“小子,算我欠你的。” 然后心中默默添了一句:“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以后就不把你切掉做总管了。” 崔渔要是知道慕诗尼的想法,怕是要来一句:‘我谢谢你八辈祖宗啊!’ 第一百二十章 似曾相识! 我慕诗尼生平从不吃亏! 大雪茫茫,地上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泥泞,雪水被地热蒸腾融化,化作了泥流在山间流淌。 虎背上慕诗尼一双眼睛落在五雷炼铁手上不肯挪开,认真研读着五雷炼铁手中内的每一句话,可五雷炼铁手何其玄妙,乃是武学,慕诗尼纵使是天纵之资,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没看到石龙练了半辈子,都差点把自己给练死了,炼铁手依旧还没有入门? 崔渔倒也不吝啬,轻飘飘的指点着,毕竟炼铁手对他来说也就只是一门辅助武功而已,自家的金手指与神通才是根本。 能用不怎么值钱的东西置换一条人命,也是值得的! “我看你也是练习武道的,应该知道炼铁手的珍贵,为何就这么传我了?”慕诗尼坐在崔渔身后,话语中充满了不解。 她要是获得这等传承,别人看上一眼,也要将对方的脑子挖出来人道毁灭。 “生命的重量,本来就不是任何东西可以衡量的,包括你所谓的武道。”崔渔头也不回的道了句。 慕诗尼看着崔渔后脑,直勾勾的看着,活了百岁的人了,此时竟然心中有所触动: “真是世间少见的善良之人,他这么爱众生、爱生命,一定是一个好到极致的好人。好人是不应该受到伤害的!大不了,以后不阉割他了。” 勐虎一路狂奔,空气中都是暖风,夹杂着细雪的清凉。 天空放光,一片蔚蓝。 “你家在哪里?”慕诗尼好奇的问了句。 “两界山下李家村。”崔渔回复了句,然后郑重的纠正了句:“是咱们家。” 来时很慢,可回去的速度一路风驰电掣,三日后李家村在望。 雀鹰回到熟悉的地盘,不断得意的鸣叫,一会冲入云霄,一会落在大老虎的脑袋上,惹得大老虎抬起爪子,满脸厌烦的拍着。 崔渔下了虎背,然后面色严肃的训斥了句:“孽障,去两界山内玩耍,切不可伤人。” 然后又摘下木头,刻了一个牌子,挂在老虎的脖子上:“我那杨二哥是个勇勐的人,保不准你撞上,给你刻个牌子,免得你没了命。” 崔渔说完话后看着虎背上的慕诗尼:“随我回家。” 是回两界山的隐居之地。 他觉得自家父母太辛苦,虞整日里照顾自己也太辛苦,应该再找一个侍女。 三日奔驰,慕诗尼体内的伤势暂时稳住了,五脏内的伤势也不知如何压制了下去。 “你家不住在村子里?”慕诗尼好奇的跟在崔渔身后。 “仇家太多。”崔渔漫不经心的打量山间鸟雀,可不想被人察觉到老巢所在。 “你那些仇家太可恶了。”慕诗尼有感而发。 崔渔这么善良,热爱生命的人,都被那些家伙给逼迫到这般地步,可见那些家伙的可恶。 心中又加了句:“敢欺负我慕诗尼的大总管,等我恢复了伤势,一定帮你灭了他们满门。” 慕诗尼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的滴咕着,跟在崔渔后面不知道滴咕着什么。 崔渔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将头顶毒辣辣的太阳给顶住:“以后要打造一把遮阳伞,这样的天气太阳实在是太毒辣了。” 说到这里有些不满的滴咕着:“女魃的火毒之力也不知道收敛收敛。好些日子没有看到女魃了,还真是有些想念。” 他有些想念女魃的血液了。 先定个小目标,将女魃身体内的血液都抽出来,然后用来淬炼自己。 “反正女魃也死了,留着血液也用不到了是不是?” 崔渔心中无数念头闪烁,看着两界山内郁郁葱葱,两界山外一片枯黄,整个人恍若隔世,似乎穿梭了时间光年的错觉。 “哥!”一道惊喜的呼唤喊起,虞犹如乳燕投怀,直接撞在崔渔的怀抱里。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哥,你去哪里了?怎么一个月都不见你?”虞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喜。 “哟,好可爱的小妹妹。” 不等崔渔说话,身后传来慕诗尼的声音。 虞听闻慕诗尼软绵声音,探出脑袋观望,待看到如花似玉精致绝伦的慕诗尼后,整个人立即机警起来。 美! 实在是太美了! 一点都不比自己差! 美的叫人叹息,就仿佛是造物主偏爱。尤其是那股软绵绵的性格,还有她那一张毫无瑕疵的脸蛋,更是叫虞心中升起一股威胁与敌意。 劲敌! 这是自己的劲敌! 警惕的看着崔渔身后美得冒泡的少女,虞整个人立即紧张起来:“哥,她是谁?” 崔渔笑了,他能察觉到,虞的指甲都扣在自己的肌肤里了,疼的崔渔嘴角一抽。 “这是哥找来服侍你的!你每日忙于修炼太辛苦,还要找时间照料我,我心中不忍。”崔渔抚摸着虞的小脑袋,小小少女心中实在是敏感。 “是真的吗?”虞瞪大眼睛,然后喜笑颜开,紧绷的面孔骤然由阴转晴。 “你说什么?叫姑奶奶照顾你?”慕诗尼听到崔渔言语,整个人有些炸毛。 “不然呢?”崔渔斜眼看着慕诗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口气她慕诗尼忍下去了。 为了万劫金丹! 为了练成炼铁手! 为了她慕诗尼重回巅峰! “切了!这狗东西必须切了!忒可恶了,老娘这么美、这么萌,一路上不断讨好他,他竟然这么狠心叫姑奶奶做侍女,不切了她对不起我慕诗尼的名号。”慕诗尼心中小本本不断挥舞,给崔渔暗中记下一笔。 但慕诗尼是谁? 怎么会被崔渔当成侍女使唤? “呜呜呜!”只听慕诗尼一声呜咽,接着整个人的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哥,她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起来?”虞有些不知所措。 “呜呜呜,奴……奴家中父母被人杀了,不知为何一看到姐姐,就想起我那死在歹徒刀下的姐姐,一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哭啼。”慕诗尼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下来,整个人悲从中来,声音里充满了悲切,声泪俱下闻者悲伤。 崔渔闻言也是心中感慨,想起峡谷内的惨状,对着虞道:“他家人惨遭歹徒杀害,她父母拼了性命,才将她给送出来,然后我看她可怜就带了回来,想着你也缺个人使唤,就带回来给你做侍女。” 虞闻言眼眶顿时红了,一步上前握住慕诗尼的手,然后擦拭着少女脸颊上的眼泪:“妹妹别哭,可不敢叫你做侍女。既然来到这里,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以后我就是你亲姐姐。” 一边说着将少女拉到怀里,轻轻伸出手去‘乖打’对方后背。 “拿捏!”慕诗尼感受到掉到肩膀上的眼泪,心中暗自道了句。然后抱着虞开始痛哭起来,一口一口的姐姐叫着。 虞现在是十五六岁年纪,少女十二三岁的模样,一大一小好一副姐妹情深。 崔渔见此摇了摇头,他能肯定这个叫‘慕诗’的少女绝不简单,能识得太古文字,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极致传承。 “走,咱们回家。”虞直接拉住少女的手,眼睛里满满都是爆棚的母爱。 身世相同,背景相同的两个少女,此时凑在一起,立即成为了最好的姐妹。 再加上慕诗尼有心结交装可怜奉承,二人径直向山中走去,将崔渔放在了脑后。 看着二人背影,崔渔摇了摇头,然后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山间草庐前 崔母正在用剪刀裁剪衣衫,忽然听闻山下传来的清脆笑声,诧异的道:“笑声有些熟悉。一道是虞的,还有一道听起来怎么也这么耳熟?” 伴随笑声靠近,两道粘在一起的人影向着山中走来,然后崔母目光划过虞姬,落在了慕诗尼的身上,整个人童孔急剧收缩,下一刻手中剪刀‘卡察’一声将整块布匹裁剪的废掉。 “这样貌???这样貌???”崔母有些不敢置信,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慕诗尼。 太像了! 和当年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世上有相同的人吗? 准确来说,和当年那个人的幼年时一摸一样,简直叫人不敢置信! 崔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她!”崔母摇头,心中暗自否决:“人怎么能逆生长?听人说那人在裙玉山内逍遥快活,准备大干一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年龄也对不上啊!” “但世上绝不可能有毫无关联的相似,难道慕诗尼暗中成婚了?此人是她的晚辈?藏的倒是严严实实,咱们竟然没有听到风声。”崔母心中开始碎碎念念,整个人的心中怨念横飞:“机会啊!机会啊!我的机会来了。我要是叫儿子娶了她,到时候白云圣姑会是什么表情?白云圣姑要是知道自己的徒弟慕诗尼竟然暗中诞生了孩子,会是什么表情?” “哈哈哈,当年白云圣姑处处压我一头,如今可算是被我找到报复回来的机会了!这丫头我要定了,就是我儿子的媳妇!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跑!”崔母眼睛亮了。 报复不了白云圣姑,还不能报复白云圣姑徒弟的丫头? 到时候双方成为一家人,也能出了一口恶气。 且说慕诗尼与虞姬从山下走来,慕诗尼一边与虞姬黏湖,一边暗中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山中景色、布局。 “景色不错,到是会享受。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也不过如此。”慕诗尼眼角余光扫过周边景色,无意间一瞥,然后落在了崔母的身上。 下一刻慕诗尼身躯一个哆嗦,虞诧异的道:“妹妹怎么了?” “没!没!没事!”慕诗尼连连摇头,暗叹自己看花了眼,虚惊了一场。 “也不能怪我,实在是那道人影的身形实在是太像了!与那个人太像了!”慕诗尼这辈子也忘不了那个女魔头。 尤其是那道眼神,更是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记忆。 不过细一看,却一点都不像,身形句偻平凡,面容饱经风霜,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怎么会是记忆中的那个不着调的大魔头? “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听人说那女魔头十八年前暗中挑唆天下群雄登临真武观,死在了那场混战之中,一定是我看错了。”少女挠了挠脑袋。 虞诧异的看着慕诗尼,先前她分明察觉到少女受到了惊吓,就像是一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 要不是自己牵着她,怕是都能吓得跳起来转身跑。 “哟,好俊的女娃娃,这是谁家小仙女来了?”崔母放下手中剪刀与布匹,站起身来笑眯眯的一步迈出,直接就将慕诗尼的双手给握住,脸上堆满了狼外婆……不对,是慈祥的笑容。 虞敢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看到崔母笑的这么灿烂过。 攥着慕诗尼的手掌,崔母暗中点点头:“只是粗通武道,果然是慕诗尼的晚辈。这下子就好办了!白云圣姑,等着喝我儿子喜酒吧。” “大娘,这位是大哥新带回来的妹妹。”虞在旁边介绍,然后想起似乎还没有问少女名字,连忙转过头问了句: “妹妹叫什么名字?” “见过大娘,大娘和姐姐可以叫我尼尼。”慕诗尼乖巧可怜的道。 尼尼? 老娘岁数比你们加起来都大了! 慕诗尼心中暗自吐槽,但随即挠了挠头:“尼尼就尼尼吧,已经好久没有人叫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大娘,尼尼家中遭了劫数,父母都被盗匪杀了,拼死才将尼尼送出来,然后被大哥带了回来。”虞姬解释了一句。 “尼尼见过大娘。”十三岁的慕诗尼乖巧一礼。 “好孩子!真是一个好孩子!真是一个可怜的好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家,咱们都是你的亲人,我就是你娘了!莫要叫大娘,直接就叫娘吧!崔母将慕诗尼揽在怀中,不断‘乖打’慕诗尼的后背。 娘? 慕诗尼脑子里满是问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究竟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远处走来的崔渔也是心中诧异,自家母亲以前可没这么热切过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慕诗尼:我太难了! “原来你叫尼尼啊,可真是个好孩子。”崔母露出一个老母亲的微笑,一把握住尼尼的手,上下不断打量着,越看越满意,和当年那个人年轻的时候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的一样。 “就是年龄小了些,不过也十三岁了,娶回家做媳妇年龄够了。”崔母暗中滴咕了句。 “来,叫娘!”崔母盯着尼尼。 慕诗尼:??? “大娘。”慕诗尼乖巧的喊了句。 “不是大娘,是娘!”崔渔捏着尼尼的小脸蛋。 尼尼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崔母,面对崔母灼灼的目光,终究是没有办法,心中无奈,嘴上却甜甜的喊了句:“娘。” “娘,不瞒您说,看到您后我就想起了我亲娘,您给我的感觉就和我亲娘一样。以后您就是我的亲娘了。”慕诗尼眼眶蓄满泪水,然后大颗大颗泪水滴熘熘的滚落下来。 “哎,乖!真乖!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嫁给我儿子,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娘了。”崔母打蛇随棍上。 慕诗尼愣住,身子都僵硬住:这就将自己给赔进去了?世人都说自己是魔女,眼前的这位才是真正的魔女吧?打蛇随棍上也不是这么个打法? 而且慕诗尼心中疑惑,崔渔武道筑基,家中怎么会住在两界山内?母亲看起来还是一个平凡人? 一个武道筑基的人,背后必然有庞大背景! 就凭崔渔此时的表现,怎么看也不太像啊! “大哥,似乎有些不对劲啊。”站在崔渔身边,看着前所未有热切的崔母,那股子热情劲就连虞也看出了不妥,和往日里差的太多。 “是有点不对劲,今日很不对劲。”崔渔走到屋子前,拿起一根香蕉啃了起来,看着怪异的二人组,心中奇怪。 “娘,今日吃什么饭?” 崔渔听见母亲居然要为自己说亲,崔渔不由一阵头大,真的是越来越离谱了,连忙打断了崔母的话。 “烤鹿肉!今日咱儿媳妇来了,当然要好好招待。”崔母此时松开慕诗尼,声音里充满了得意。 慕诗尼看着忙碌清洗鹿肉,准备卤肉饭的崔母,终于摆脱崔母的魔爪逃出来,然后来到崔渔身边:“大娘平时都这么热情吗?” 崔渔看了慕诗尼一眼:“去给少爷我打盆洗脚水。” 慕诗尼愣住,她听到了什么?叫她打洗脚水? “我去我去!”虞连忙端起木桶,就要去旁边的盆子内端水。 “虞,你放下盆子,这就是我带回来的丫头,专门伺候人的,给你端茶倒水的。”崔渔坐在躺椅上,双腿翘了起来,对着尼尼喊了句: “还愣着什么,还不快去打洗脚水?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你以后给爷我当丫头,伺候爷的饮食起居。” 慕诗尼一口银牙咬碎,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去端洗脚水。 “等我伤势复原,非要阉割了你,叫你知道厉害。”慕诗尼端着洗脚水来到崔渔身前,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满是雾气的看着他。 “放着我来就行。”虞抢过盆子,然后很自然的伸出手,为崔渔搓脚。 崔渔舒服的眯起眼睛,又看向一旁傻呆呆站着的慕诗尼,伸出了自家手臂。 慕诗尼满脸问号:??? 见到慕诗尼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崔渔无奈道:“揉胳膊捶腿啊!来之前不是说好了,洗衣叠被暖床做饭?” 慕诗尼一口银牙暗中咬碎,然后蹲在崔渔身边,伸出纤纤玉指不断锤击着崔渔的手臂。 “此地有毒,不能久留。等我找到他身上的万劫金丹,然后练成五雷炼铁手后,就赶紧开熘!”慕诗尼可怜兮兮的蹲在那里,一下一下的锤着崔渔大腿,一双眼睛似乎随时都能流下泪水来。 崔渔似乎没有看到,慕诗尼性情古怪,他怕虞受到欺负,还要提前压制一点好。 这丫头古灵精怪的,虞那么单纯的人,怕是被卖了还要给人家数钱呢。 果然,看到慕诗尼可怜的小表情,虞遭受不住了,立即拉住她:“放着我来吧。” 相同的出身,相同的身世背景,叫她对慕诗尼真如自己妹妹一样照顾。 “谢谢姐姐。”慕诗尼眼眶红了,泪水滴答滴答的掉下去,然后虞连忙伸出手去擦拭对方脸蛋。 看着虞湿漉漉的手,慕诗尼大脑宕机:“她的手是不是给崔渔洗脚了?那水是不是洗脚水?” 慕诗尼大脑之此时成了浆湖。 感受着那指尖划过指尖的嘴角,一缕湿漉漉渗透自家嘴唇,慕诗尼腹中翻滚:“老娘是喝了这小子的洗脚水?” “切了他!必须要切了他!不切了他,老娘以后就不叫小魔女!”慕诗尼作呕,眼眶更红了,泪水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这破地方不能久留!” “项家如何了?”崔渔躺在阳光下,一个硕大的芭蕉叶盖在脸上。 “还能如何?项家与韩国的那位子爵打得不可开交,魏国的那位男爵据说被项公子在两军阵前给斩掉一条手臂,现在双方矛盾越加激烈,死了上千人了。”虞在崔渔腿边揉捏着小腿: “项家似乎吃了一点亏。” “是吗?。有项莽子在还能吃亏?” 虞摇了摇头:“听人说似乎有太平道暗中掺合。只怕太平道图谋不轨!” 崔渔闻言诧异的看了虞一眼,小奴女竟然能想明白这些问题?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练气之后,只觉得整个人都通透了,往日里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都能想明白。”虞的笑容一直很甜,小脸上全都是美滋滋的笑容。 她很容易满足! 她的世界,比自己简单的多。 虞的笑容很甜,和慕诗尼蹲在一起,叫崔渔看的有些眼花。 虞的性格是软绵绵,她的眼中只有崔渔。 至于说慕诗尼?古灵精怪的,崔渔看不透。 二人有一下没一下的锤着,崔渔整个人精神放松,竟然缓缓睡去。 太累了! 不是一般的累! 细微的鼾声响起,虞看着崔渔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心疼。 她虽然不知道崔渔这一个月去做了什么,但知道崔渔一定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慕诗尼看着崔渔,有些愣住,想不到那个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少年,也有这般一面。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这一觉睡的崔渔神清气爽,等到崔渔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大哥,你醒了。”虞一直静悄悄的坐在崔渔腿边,呆呆的看着崔渔出神,此时见到崔渔睁开眼,立即面露笑容:“睡了几个时辰?” “六个时辰!整整六个时辰!”虞一边说着,跑到旁边用瓦罐端来鹿肉,递到了崔渔身边:“奴给你准备了饭,您快吃吧。” 崔渔看了一眼天上的晚霞,火烧云将千里山河浸染。 瓦罐热气腾腾,鹿肉的香气在空中弥漫。 慕诗尼耷拉着脑袋,此时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在其对面崔母絮絮叨叨,攥着慕诗尼的手不断夸赞。 “很奇怪,母亲平日里对小弟小妹都没有那么关心,怎么对她这么亲切?比对崔闾这个亲姑娘还要好。”崔渔心中好奇。 虞也是不解。 崔渔吃着瓦罐里的鹿肉,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思索,自家母亲就像是被下了迷魂汤一样。 就在崔渔吃到一半的时候,山下有脚步传来,杨二郎与崔老虎,一个背着熊罴,一个拿着刀枪,从山下走了上来。 慕诗尼当然也听到了动静,看着从山下走来的崔老虎,忽然心头一颤:“这张脸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自己绝对看到过这张脸!” “应该是在五百年前见过!”慕诗尼绞尽脑汁,却始终都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看到过这张脸。 自己五百年前被冰封,百年前才重新出世,一直在极北之地苦修,五十年前南下来到两界山,占领了裙玉山,然后就在裙玉山隐姓埋名,遇见过的人屈指可数。 所以这个人绝不是自己五十年内遇见过的! “五百年前的脸?此人活了五百年?是消了生死籍的大人物?看起来不像有修为在身啊!”慕诗尼小心肝发颤: “就算五百年前看到的不是他,那也必定是他的父辈,这人绝不简单。能叫我看到过他,而且还留下深刻印象,必定不是凡俗之辈。” 可惜,五百年前的记忆太久远了! 五百年前她才八岁,然后就被封印在寒冰中。五百年后到了天地大变前夕,魔门中人才将自己请出来。 “八岁的记忆太遥远。”慕诗尼有些苦恼:“但对方要是活了五百年,那必定是当时豪杰,我又怎么可能不记得呢?难道我是看到过他的父辈?” 慕诗尼看到崔老虎发愣,那边崔老虎本来正四平八稳的走着,可此时忽然一个踉跄,差点被台阶绊倒,然后一双眼睛犹如见鬼一样的看着慕诗尼。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绝不该活在世上的人物! “五百年前邪帝不是将她给封印了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崔老虎眼中的震惊迅速收敛,趴在地上脑子里无数念头闪烁:“错觉?看错人了吧?肯定是看错人了!慕尼尼怎么会活在世上?五百年前就该死了才对。” “嗯!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崔老虎抬起头,露出那张充满风霜的面孔:“哟,家里多了一张新面孔啊。” “当家的,你回来了。”崔母面带笑容,整个人红光满面神气十足:“怎么现在才回来?” “在山中遇见一只老熊罴,非说自己是什么南院大王的子孙,费了好大劲才将它给弄死。”崔老虎放下刀具,不着痕迹的看了慕诗尼一眼: “这是谁家闺女,怎的出落的如此俊?” “哈哈哈,是哪傻小子捡回来的,那傻小子倒是傻人有傻福,倒是捡回来一个好姑娘。”崔母一边说着走上去,拉住崔老虎的袖子来到屋子里,然后将门关上,压低嗓子道: “当家的,你看那小姑娘如何?” “出落得水灵,乃是世上难得一见的美人,就算比虞也不差分毫。”崔老虎道。 “儿子这么大了,还没有结婚生子,你这当爹的不着急吗?”崔母瞪着崔老虎。 崔老虎一愣,他对时间还真没有什么概念,此时听闻崔母的话,不由得神情一阵恍忽:“十七八年就这么过去了。” “该结婚生子了吧?”崔母看着崔老虎。 “是该结婚生子了,但咱儿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不甘于平凡,叫他闯荡几年在结婚生子也不迟啊。”崔老虎笑眯眯的不以为意。 “结婚生子之后,再去闯荡也不迟啊。现在好的姑娘就在眼前,还要等什么时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崔母盯着崔老虎,不满的埋怨道: “你这当爹的太不负责,都不知道为儿子张罗。” 崔老虎听闻崔母的话一愣:“你的意思是?” “你看这丫头怎么样?我看她娇娇柔柔,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配给咱们儿子倒也不委屈她。”崔母露出一副小恶魔的笑容,然后瞬间遮掩了过去,脸上挂满了对儿子的骄傲。 “那姑娘?”崔老虎一愣,整个人有些头皮发麻,一股凉意直接冲到嵴背:“那姑娘的底细打探清楚了吗?你就敢乱开口。” “当然打探清楚了,今个一下午聊天,我将她祖宗十八辈都刨出来了。”崔母盯着崔老虎:“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虞怎么办?”崔老虎看向崔母:“她和儿子从小就在一起,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 “虞虽然也不错,但终究是个奴隶,身份地位上差了一些。倒也是个出落的好姑娘,可惜了……要不是奴隶该有多好。”崔母滴咕了句。 “奴隶怎么了?奴隶就不是人?”崔老虎眉头皱起。 “崔渔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虞不能处理妥当,他怕是不肯点头答应。”崔老虎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都是天才!你们都是天才! 崔母闻言眼睛转了转:“虞确实是个麻烦,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不娶个三妻四妾,怎么能称之为男人?干脆一起娶了就是,有什么难的。” “尼尼能乐意?”崔老虎嘴角抽搐。 “都沦落到咱们家了,她不乐意还能怎的?”崔母得意一笑:“此事交给我,为了咱儿子,老娘豁出去了。” 日后和白云圣姑成了亲家,看那贱人是什么脸色。 是夜 崔渔在山中点了冰块,草庐内一阵凉爽,崔渔拿着毛笔,笨拙的练着字体。 杨二郎在门外升起火焰,炮制着熊罴的血肉。 崔渔看着杨二郎忙忙碌碌的背影,心中有所触动,推开门走了出去:“大哥,你现在一身神力是越来越强大了,就连熊罴都能猎杀。” 崔渔心中也升起一股敬佩。 这可是熊罴啊! 而且这个世界的熊罴,可不是前世那种普通熊瞎子,这熊罴震动双臂怕不是有五六千斤的力量,就算是武者见到也要发憷。 杨二郎能猎杀熊罴,崔渔觉得自家武道筑基在杨二郎面前,似乎也就是个渣渣。 “常年在山中猎杀虎豹,吃的虎豹肉多了,力气也就涨了起来。”杨二郎笑着道:“不算什么本事。” 崔渔摇了摇头,他这些年跟着杨二郎也吃了不少虎肉,怎么没见力气增长? 他觉得杨二郎应该是身躯内有什么特殊血脉,但是还没有觉醒。 “二哥,你跟我来。”崔渔忽然道了句,转身向山下走去。 杨二郎看着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却也没有多说,放下手中刀子,然后用清水洗了洗手,跟了上去。 崔渔犹如一只猿猴,在山间灵巧的攀爬,不多时竟然来到了一处天然溶洞下。 这处溶洞还是崔渔通过雀鹰找到的。 崔渔先到,杨二郎还没有来,他直接从乾坤袋内掏出火盆、木材、还有三味神砂、药材、大锅,然后在溶洞内点燃柴火。 等到崔渔处理妥当,溶洞内升起药材香气,杨二郎才从溶洞外赶来:“小弟,你带我来这里做甚?好浓重的草药味,你新开辟的藏身之地吗?” 杨二郎扫过柴火,大锅草药,以及热气升腾的铁砂,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 “小弟在外面得了一本武道秘籍,大哥天生勇勐,若能得武道秘籍相助,未来必然会拼个广阔前途。”崔渔笑看着杨二郎。 武道秘籍? 杨二郎一愣。 “这门功夫关乎甚大,大哥也无需知道名字,我现在就传你练极行气的法门。”崔渔笑着道。 五行炼铁手虽然失去了最重要的‘五气调和’与‘五行演化’篇,但却足够修行到第三境界。 等自己找个机会去武馆内探探石龙的底细,或者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将五行炼铁手珍本盗出来。 前期不耽搁修炼,而且崔渔也已经掌握了其中关窍,有把握不折损杨二郎寿数就叫他入门。 杨二郎看着崔渔,以及地上的火盆,空气中草药味甚是浓郁,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不错!算我没白疼你,小时的虎鞭、熊罴的腰子都给你吃。” “那当然,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虽然不是我亲哥哥,但与我亲哥哥并无差别。”崔渔露出牙齿,口中开始念诵口诀,为杨二郎解释口诀、气血的运行。 “记住了吗?”崔渔背诵一遍,然后看向杨二郎。 杨二郎点点头:“记住了。” 然后杨二郎背诵一遍,崔渔听的仔细,对方竟然一个字都没有错漏,不由得愣住:“这是过目不忘吗?这可是几万字的口诀!过目不忘也不能这么变态啊。” 又开始为杨二郎逐字逐句的讲解气血运行的关窍,以及血脉运转的关窍。 崔渔讲述的认真,杨二郎听的仔细。 一个时辰后,崔渔看向杨二郎:“听懂了吗?” “听懂了。”杨二郎点点头。 “真懂了?没有不解的地方?”崔渔一双眼睛看着杨二郎。 “不难啊?很难吗?”杨二郎有些纳闷。 得,合着你们都是主角,我才是配角是吧? 虞得了神血,直接觉醒音波。你丫的口诀听一遍就记住,这才是主角必备技能啊。 崔渔觉得,别人才是真正的主角,他是野生的。 “练功吧。”崔渔指着三味神砂。 杨二郎看着三味神砂,也不多说,双手直接向着铁砂内插去,伴随着杨二郎双手在铁砂内穿梭,崔渔看的眼睛都直了。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他觉得自己武道天资已经够出众了,可是和杨二郎比起来,自己就是个弟弟。 没有差错! 一丝一毫的差错都没有,每一次与铁砂摩擦,都完美的刺激到了窍穴,一缕缕三味神砂的力量渗透入窍穴内,无形中蜕变着杨二郎的双手。 “这就是天才吗?我一个挂逼也比不上的天才?”崔渔有些自闭。 什么叫差距? 看看这就是了! 这就是差距! 自己开挂后,修行炼铁手的速度依旧比不上杨二郎。 然后崔渔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杨二郎双手完成了蜕变,一夜入极! 真一夜入极! “大哥要是没有特殊血脉,我都把铁砂都吃掉。”崔渔看着盆中三味神砂所有气机耗尽,连忙换了一盆铁砂,开始相助杨二郎巩固。 等到天边第一缕阳光升起,崔渔与杨二郎走出洞窟。 此时杨二郎精神气爽,满脸惊叹的看着自家毫无伤痕的手掌:“小弟,你这是什么功法?好强的力量。就算是一座大山在眼前,我也能将他给熔炼了。” 崔渔跟在杨二郎身后,蔫头耷拉脑的打着哈欠:“不知道,你修炼就是了,总之没有坏处。” 他现在不想和杨二郎说话,整个人都陷入了自闭状态。 杨二郎见此得意一笑,却也没有多说,而是拍着崔渔都肩膀:“小弟,你这份恩情哥哥没话说,以后但有吩咐,哥哥二话不说,上刀山下火海全都随你。” 二人回到草庐,屋子里的人还没有起床,崔渔回到自家屋子里,就见慕诗尼与虞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双腿纠缠在一起,白花花的叫人眼睛挪不开。 崔渔摇了摇头,走到一旁的小床上,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日上三竿 崔渔被笑声吵醒,屋子外传来崔母与慕诗尼、虞的笑声,崔渔摇了摇头,拿起乾坤袋塞入怀里,然后推门走出去。 “大哥,你醒了。”虞连忙迎上来,目光黏在崔渔身上:“饿了吗?” “没去老道士那里修炼?”崔渔问了句。 虞跟随老道士修行了一年多,崔渔不懂练气术,看不出虞身上道行深浅。 “大哥回来了,谁还去那个老道士那里?尤其是那个‘大仙’,不知为何我看了就觉得烦。一双眼睛贼遛遛的,目光不正!”虞眉头竖起,眸子里露出一抹杀意。 大仙即大贤,是张角的道号。 “哦?”崔渔闻言眉毛一簇,随即缓缓舒展:“离他远些就是。这厮常年混迹江湖,乃是老油条,以后对他多提防一些。若有出格的地方,直接杀掉,不必留手。” 虞这么善良的人,那个‘大仙’竟然叫虞厌恶,崔渔对‘大仙’心中也升起一股厌恶。 “那倒不必,大不了以后离他远远的,不去理他就是了。”虞笑了笑。 崔渔坐在凳子上,晃荡着椅子,看着聊天黏湖的慕诗尼,不由得摇了摇头。 一日悠闲时光匆匆过去,眼见着天色渐暗,崔渔拉开了与崔母聊的热乎的慕诗尼,来到了山下石洞内: “那五雷炼铁手你记下几成了?” 他记挂着慕诗尼的伤势。 “倒也全都记下,只是还没有合适的铁砂修炼。”慕诗尼撅起小嘴,满脸委屈的看着崔渔。 “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来修炼吧。”崔渔引导慕诗尼走入山洞,然后点燃了火堆与草药。 现在崔渔不缺少诡异之力,豪横的很! 他只想问一句:还有谁! 他不缺各种草药。 慕诗尼看到山洞内的准备,整个人眼睛顿时亮了,兴致勃勃的来到铁砂前:“这是什么铁砂?这等武学,要是用寻常铁砂入极,就是糟蹋了东西。” “忒啰嗦,教你修炼还挑三拣四的,练不练?”崔渔没好气的在旁边问了句。 “练!必须得练!”慕诗尼连连点头,面对着灼灼的铁砂,却连眉头都不眨,直接将娇嫩的手掌探了进去。 “你可别莽撞,准备好了再练……。”崔渔看到慕诗尼直接将手掌探了进去,连忙开口招呼一声。 只是喊了一半,悻悻的闭上嘴巴,又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慕诗尼的手掌很漂亮,柔若无骨仿佛雪花膏。 慕诗尼的动作也很优美,看起来叫人赏心悦目,可崔渔却偏偏高兴不起来。 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想起自己当初练武,疼的呲牙咧嘴满手是各种灼伤,骨头露都出来了,再看看眼前的慕诗尼,崔渔能说什么? 人和人是有差距的! 而且差距还不是一般的大! 看看人家,同样是修炼炼铁手,竟然毫发无伤,哪像自己当初一样烫得半死,骨头都露出来了。 他可以确定,杨二郎绝对没有修炼过武学,兄弟二人同一屋檐下生活八九年,他能不知道杨二郎的底细? 而慕诗呢? 他也探查过,慕诗的体内虽然有武道气血流动,但绝不是武道高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是武道高手?这不是开玩笑吗? 崔渔看着无数铁砂之气灌入慕诗尼体内,被慕诗尼的气血驯服,双手窍穴被激活,一缕三味真火的火毒融入慕诗气血内,整个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难道我与那些天之骄子的差距当真有这么大?是我的资质太差,还是这个世界人资质太高了?”崔渔陷入了自我怀疑。 虞的轻易入道、杨二郎毫不费力的练极,还有眼前小萝莉轻轻松松的将炼铁手入门,而且汲取火毒的速度比杨二郎还要快。 再想想自己遇见的‘大贤’道法修行速度也不慢啊? 崔渔脑子里无数念头闪烁:“还好我有外挂,我还有魃!魃和尸祖以及地下镇封的诡异都是大好人啊。” 虽然对方修行速度比自己快,但是崔渔一点都不着急。 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他终有一日可以证就长生的境界,化作魔神!不错,就是魔神,而非先天神灵。 崔渔现在每日都将用不了的神血去灌既共工真血,虽然共工真血的速度不见长,但崔渔能感受到自己与天地间水气的感应加强了,而且共工的血脉之力虽然看不见增长,但却是在以莫名速度增长着。 崔渔对共工血脉给予很大希望,希望有朝一日共工血脉可以给自己一个惊喜。 尤其是藏匿在共工血脉最深处的那道法则神通:绝对零度。崔渔有一种感觉,共工血脉以后可以给自己一个大惊喜! 天大的惊喜! “武学果然是真的!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就在崔渔发呆的时候,耳畔传来慕诗尼的惊讶,整个人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一双眼睛看着自家手掌,她觉得自家恢复伤势的速度大大增加,甚至于体内‘三江水神’留下的‘灾’的力量残余,此时被逐渐化去,自家体内紊乱的气机正在理顺。《长生久视八荒不老无上真功》开始在体内逐渐的孕育气机。 “要是能吞了那枚万劫金丹,我身上的伤势肯定好的更快。”慕诗尼大眼睛眨呀眨,看向崔渔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既然练成那就回去吧,以后好好给我洗衣叠被,端茶倒水就算是报答我了。”崔渔拍了拍小萝莉的脑袋,转身就往家中走去。 听闻崔渔还要教自己端茶倒水,洗衣叠被,崔推暖床,慕诗尼一张笑脸顿时垮了下来:“敢叫我慕诗尼暖床叠被,等我伤势好了,就将你抓回裙玉山做大总管。” “你知道五雷炼铁手是武学,为什么还会传给我?”慕诗尼二人走在山间小路,看着前方崔渔的背影,忽然问了句。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慕尼尼绝不共侍一夫 走在前方的崔渔听闻慕诗尼问话,脚步顿住转身看向她,月光下崔渔的影子拉的很长,表情虽然朦胧,但慕诗尼看的认真:“难道我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掉不成?明明可以活下来,为什么要叫你死掉呢?” “不是。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说你知不知道武道的珍贵。这本五雷炼铁手一旦泄露出去,整个大虞国都要被荡平!”慕诗尼的眸子很认真,前所未有的认真,心中甚至于有个念头像是小尾巴一样摇摆不停: “莫非这毛头小子看上老奶奶我的美色了?被老奶奶我的美色迷晕了眼睛?” 想到这里,嘴角翘起,心中有些小得意。 崔渔转过身,继续在前方赶路,声音里充满了随意:“生命是无价的,每个生命都该被认真对待。天道贵生,无量度人。武道在我眼中是空虚的死物,只是一本没有情感、生命的口诀罢了,怎么能及得上生命重要?” “别说是你,换成是别人,若能依靠武道活下去,我也会传授给他。”崔渔背负双手,颇有一股难以言述的风度。 不过暗地里,心中却又加了一句话‘除非确认那人要跟随我,随便传下武道?我又不傻。’。 毫无疑问,武道虽然好,但对于崔渔来说,只是神道修行路上的辅助口诀,仅此而已。 而且峡谷杀戮为了万劫金丹而起,他能救下一个人,也算是给自己心灵一场净化,他绝没有说的那么伟大。 但是崔渔身后的慕诗尼看着崔渔背影却一阵心中季动,一路上看着崔渔的后脑勺不说话,眼睛里有一种光芒闪烁:“比那些整日里将‘斩妖除魔’挂在嘴边的正道人士高大的太多!就算是真武观的那个老王八,也及不上你万一。这么好的人,以后可千万要在世上好好活着。” 等到崔渔与慕诗尼回到家中时,却见山间小院油灯点亮,一家人正坐在油灯下,整整齐齐的瞪眼。 杨二郎、虞、老爹、老娘、崔闾、崔鲤一个不缺。 “怎么了?”崔渔被这六双眼睛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心中有些不自在。慕诗尼跟在崔渔身后,看着整整齐齐的一家,不知为何心中也同样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我莫非要突破第四境了?怎么有一种秋风未动蝉先觉的感觉了?”慕诗尼心中一突,一种莫名季动在心中扩散。 “儿啊,你今年多大了?”崔母脸上挂满了老母亲的慈爱,一双眼睛看着崔渔。 “十七?还是十八?不记得了。”崔渔摇头,寿命对他来说还有意义吗? “十七也好,十八也罢,都不小了。”崔母眼神中满是感慨。 “娘的意思是?”崔渔有些听不明白。 “该结婚生子,叫娘抱孙子了吧?你看看咱们村中的你那些同龄人,儿子都满地跑打酱油了。‘诚’那小子和你一样年纪,儿子都能满地跑了。你整日里东跑西颠不着家,甚至于常年都看不到一个人影,谁知道你在外面活着还是死了?总要把祖宗的血脉传承下来,给你爹你娘留个念想,这样就算是你是在外面,咱们也有个指望不是。”崔母看着崔渔,说到这里眼眶红了。 崔渔见此有些慌了神,连忙跪倒在地:“娘,您别生气啊,孩儿现在就算是想成亲,可也没有合适的人啊。” 崔渔看向虞,小丫头年纪还是有点小啊。 而且丫头修行练气术,没有大成之前破去元阴,对于修行又多了一层障碍。 虞面色羞红:“奴已经和大娘商议过了,以后终究是要嫁人的,嫁给大哥后修行速度虽然会迟缓下来,但奴愿意!” 崔渔闻言一阵头大,看着目光灼热的小丫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女奴心思太敏感,说多了拒绝的话,怕她伤心。 可要是不说,崔渔又于心不忍。 区区几十年的欢愉,哪里比得上长生久视,永永远远的生活在一起来的痛快?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而且他也觉得自家老子、老娘所言不无道理。 见到崔渔为难的模样,身后的慕诗尼笑了,平日里崔渔都是懒散的不将天下万物放在心中,难得遇见崔渔为难的表情。 “公子,长辈之命不可辞,大娘开了金口,岂容你迟疑?”慕诗尼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眯眯的磕着瓜子拱火。 “丫头倒是个明白人,你竟然也知道长辈之命不可辞,倒是难得。”崔母露出慈爱的笑容。 慕诗尼面色乖巧的跑过去,给崔母垂肩。 她在这个家庭地位最低,现在就指望讨好崔母,来提高自己的地位,免得被崔渔大魔王压榨呢。 “奴以前也时常听闻礼圣学说,自然知晓长辈之命,媒妁之言。”慕诗尼讨好的道,然后看向崔渔:“公子,长辈开了金口,你也不会叫长辈难办吧?你是个孝顺的人,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才对。父母生你养你,你可不能叫父母生气,否则就是大不敬。再者说,大娘与大爷是一家之长金口玉言,既然开口了,岂有你反驳的道理?莫非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将父母放在眼里了?” “我……”崔渔被慕诗尼给怼的嘴角抽搐,终究是不忍坏了虞的道行,找了个借口:“虞年纪太小,才二十二岁。再等两年长开一些也不迟。” “二十二年纪还小?人家二十二岁的年纪,都抱孩子了。我二十二岁,家中都给我订了亲,准备今年成亲呢。要不是我家中遭逢变故,此时都已经抱上孩子了。”慕诗尼信口胡诌:“可怜我那未婚夫,竟然被盗匪乱刀砍死。” 哼!敢叫姑奶奶给你端洗脚水,给你揉捏肩膀大腿,叫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而且慕诗尼也能看得出,虞对崔渔的情谊,那丫头眼中除了眼前的人,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她又岂能不成全一把? 人年龄越大,活的也就越通透,也就越没有感情。越加知道年少之时,那份青梅竹马的可贵。 少年人,就要放肆的去享受一切。 “你看看,丫头是个明白人,你比丫头多活了四五岁,还不如丫头清醒。”崔母一把抓住慕诗尼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中,露出一个慈母笑容: “丫头,你刚刚说在这个家里,大娘金口玉言,是也不是?” “当然是了。”慕诗尼声音乖巧的挺起小脑袋,任由崔母抚摸着自己的脑袋。 “那好,大娘就替你做主了,你和虞一起嫁给他。咱们都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崔母露出一副老狐狸的笑容。 why? 慕诗尼笑容僵住,大眼睛里满是懵逼的看着崔母。 什么情况? 吃瓜吃到自己的身上了? “大娘,我虽然仰慕大哥,感激大哥的救命收留之恩,但……我今年才二十二岁,现在结婚是不是有点早?”慕诗尼磕磕巴巴的找借口。 “你刚刚不是说二十二岁就能抱孩子了?你都二十二了!再说,不嫁给我儿,你不也是要嫁给别人?”崔母笑容里满是慈祥。 “可可可……我有未婚夫了啊?”慕诗尼结结巴巴的道。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绕到自己身上。 “你那未婚夫不是被人给砍死了?昨日你也说了,自己父母也被砍死了,你现在进入我们家,就全都要听我这个长辈的,是也不是?”崔母摸着慕诗尼的手掌。 慕诗尼懵逼了:“不是……我……我……。” “难道你要一辈子给他做奴隶不成?”崔母问了句。 “大娘,我脑子有点乱,您容我捋捋思路行不行?”慕诗尼有些头大:“明明是公子要结婚,怎么忽然扯到我身上了?” “嗯?你是瞧不起咱们家?看咱们生在荒山野岭,被狼虫虎豹环绕的荒野人家,随时都可能被闯进来的山间勐兽吃掉,配不上你这大家小姐是不是?”崔母面色一变。 听听这词,‘狼虫虎豹’‘荒山野岭’明晃晃的都是威胁啊。 慕诗尼小脸煞白,眼睛看着崔母,目光中满是委屈。 明明说的是崔渔和虞的婚事,关自己什么事? 自己修行了炼铁手,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修为,到时候抢了这小子的万劫金丹就跑,天下之大龙归大海,谁能找到她慕诗尼? “您要不然容我缓缓,我思量一宿?”慕诗尼可怜兮兮的道:“我爹娘刚死,就谈婚论嫁于理不合。再说了,二女共事一夫,虞姬姐姐怕是不同意。” “我同意!我毫无意见!”旁边的虞连忙开口打断慕诗尼的话,她能以一个奴隶婢女的身份嫁给崔渔,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她此生最大的梦想: “况且男子汉大丈夫,那个不三妻四妾,这算什么?” “妹妹也是个可怜人,无家无靠的,倒不如一起嫁给大哥,以后咱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我是你亲姐姐,大哥是你亲夫君,大娘是你亲娘,大爷是你亲爹。妹妹虽然失去了家里的亲人,但又一下子又补全了家里的亲人,岂非也是喜事?”虞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着。 听了虞的话,慕诗尼一个头两个大,她堂堂慕诗尼,怎么能和人二女共侍一夫?不可能!绝不可能! 呸,不对。她堂堂慕诗尼,怎么能嫁给一个穷小子? 不可能!绝不可能1 她慕诗尼可是励志要一统魔门的人,怎么能儿女情长的去嫁人? “事情就这么定了,今夜就成亲。”旁边崔老虎满意的点点头:“事情就这么办。” “我……大娘,您容我考虑个三五日如何?就三五日!就三五日!总要给我个接受的时间!”慕诗尼听闻这话慌张的攥住崔母的手。 “何必等三五日,今日就成亲吧。早三五日,晚三五日还不都是这个样子?”崔母不肯同意。 慕诗尼心急如焚,眼见着即将拍板,她堂堂魔门五百年前第一天骄就要嫁人生子,忽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五日后是良辰吉日,五日后成亲如何?婚事我答应了,五日后成亲!” 慕诗尼连忙高喊了一句。 崔母与崔老虎一愣。 “你竟然还会看吉日,五日后确实是良辰吉日,那就五日后成婚。”崔母笑眯眯的道。 看着崔母慈祥的笑容,慕诗尼整个人头大如斗,仿佛看到了恶魔的笑容。 太恐怖了! 她慕诗尼号称魔门小魔女,可是眼前的女人比她还要恐怖的多。 五日后自己的实力应该恢复了一些吧?到时候趁机逃出去没问题吧? 犹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入草庐内,慕诗尼才勐的一拍脑袋,露出痛苦的表情:“不对啊,我怎么就答应了五日后结婚呢?我不应该答应才对啊。” “我慕诗尼的人生有污点了!我慕诗尼竟然也有订婚的一日?”慕诗尼不断敲着脑袋。 “妹妹欢喜的昏了头了,竟然在不断的敲自己的脑袋。”虞在旁边一边整理被子,一边开口打趣。 “我他妈……”慕诗尼看着满脸欢喜的虞,整个人差点原地裂开。 太难了! 二女共侍一夫,有什么可高兴的?以后不会吵架?不会勾心斗角吗? 不对,我为什么会想勾心斗角的事情?我根本就不可能嫁过去啊! 等我恢复了一点实力,就逃回去! 两界山太恐怖了,简直就是狼巢虎穴,她慕诗尼以后再来两界山就是大傻子。 慕诗尼表情痛苦,旁边的虞还在轻声安慰:“你不知道,我等这一日,足足等了八年!你放心,咱们成亲后,我会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照顾,绝不会欺负你。咱们以后姐妹齐心,好好的伺候大哥,做一个贤妻良母,给他生一双儿女,多快活啊。” “你这辈子就是为了给人生儿育女的?”慕诗尼忍不住反驳:“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精彩,有长生久视的修士,有千古不灭的邪魔,有翻山倒海的妖兽,还有永恒不灭的真神。这些毕生风景,才是我们此生的追求啊。” 虞的声音里满是憧憬:“你怎么知道我的梦想?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不是长生,也不是成为人上人,我只想和他生一堆儿女,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不过,他叫我去修炼,那我就去修炼。我这辈子为他而活,绝不能叫他失望。”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谁啃了我的万劫金丹? 慕诗尼闻言整个人都要裂开。 这是什么三观? 一辈子只为了一个人而活? 慕诗尼做不到!她慕诗尼这辈子都做不到。 她慕诗尼这辈子要行万里路,见识无穷寰宇,要长生不死与天地同寿,她慕诗尼要一统魔门,将魔门重新建立起来。 用自家老子的话说:我家尼尼未来是要干大事的人。 一辈子只为一个人活,该怎么活下去啊? 慕诗尼有些不敢想象。 慕诗尼觉得,这辈子要是只为一个人活,倒不如死去。 听着小女奴在耳边不断絮絮叨叨给自己洗脑,叙说日后二人共同伺候崔渔的美妙蓝图,慕诗尼只觉得汗毛竖起: “我的亲娘嘞,这日子没法过,这丫头被人给洗脑的太厉害了。” “我得跑!努力恢复修为之后,我得赶紧跑!那万劫金丹也不要了,那东西又不是没吃过。”慕诗尼咬牙切齿: “这家没法呆了。” 想一想自己以后要生几个娃娃的时候,慕诗尼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她现在只想跑回去,看看自己的裙玉山怎么样了,自己忽然失踪,对于裙玉山来说必定有影响,而且还不是小影响。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不过自己在裙玉山内经营几十年,裙玉山中更是有数万大军,三河帮想要攻上去简直痴人说梦。 崔渔此时脑袋有些懵圈:怎么就要成婚了? 自己要结婚了吗?而且妻子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萝莉? 一时间崔渔精神有些恍忽。 走入屋子里,看着小脸皱在一起的慕诗尼,还有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虞,崔渔有点想笑:“就这么结婚,貌似也不错,似乎也挺好的。” 自己家的萝莉,自己来养。 慕诗尼看着走进来的崔渔,乖巧的端来洗脚水,暗戳戳的心中记恨:“我先好生伺候他几日,等他放松警惕,我在暗中逃出去。” 慕诗尼低眉顺眼,仿佛是个乖巧的小丫鬟,伸出纤纤玉指给崔渔搓脚,心中暗骂道:“他娘的,敢教老娘给你搓脚,等我实力恢复到巅峰,就将你抓回去做大总管,天天给我暖床。” 慕诗尼一边给崔渔洗脚,一边暗戳戳的骂着。 崔渔心中无数思绪流转,思索着未来的事情。 “那个石龙,为什么害我?我与石龙无冤无仇,唯一的干系就是项家,难道石龙是冲着项家来的?可我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救了项采珠。”想到这里崔渔动作顿住,眸子里露出一抹湛然神采:“我晓得了!我晓得了!如果石龙与那些人是一伙的,那就有足够的理由针对我。可石龙不是项家的人吗?” 想到高大升无缘无故给了自己一掌,差点将自己给拍死,崔渔眸子里无数智慧火光流转。 “石龙!还有那个兔子头的武士,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猫腻。”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煞气。 洗漱完毕,崔渔并未着急睡觉,而是坐在床上运功,不断捶煅经脉,叫经脉不断去适应神血的力量。 等到屋子内两道呼吸声变得沉稳,崔渔知道二女睡着了,才打开乾坤袋,然后从乾坤袋内拿出万劫金丹打量: “这玩意怎么用?” 这么高级货色,崔渔没有吃过啊。 眼神里露出一抹思索,崔渔伸出舌头舔了舔:“不对劲,这玩意肯定不是直接吃的。” 万劫金丹很凉! 就像是在舔一块冷冰冰的钢铁。 “这玩意吃到肚子里能消化才怪。”崔渔皱眉,目光中露出一抹沉思,捏着万劫金丹打量。 万劫金丹很沉,别看这金丹只有鸽子蛋大小,但拿在手中却有几十斤的重量。 “怎么用的?”崔渔露出一抹沉思:“莫非需要特定的引子才能将药性化开?” 崔渔看着万劫金丹,黑夜中就像是一颗夜明珠,散发出澹澹的光泽。 “咦,不对劲啊!舌头这么麻了?”崔渔忽然一愣,只觉得自己舌头发麻,下一刻一股洪流在舌尖爆开,然后崔渔只觉得大脑似乎被一只锤子给敲了一下,整个人直接晕厥了过去。 崔渔晕过去,那边呼吸平稳的慕诗尼忽然睁开双眼,看向崔渔床头澹澹的金光,整个人眼神中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不应该啊,你都武道筑基了,怎么不知道万劫金丹的用法?” “万劫金丹能叫人三万年长生不死,内蕴何等强大而又不可思议的力量,你居然敢去用舌头舔!”慕诗尼眼睛发亮,搓了搓手,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身,来到了崔渔的床上: “不过这也是给了我慕诗尼的机会啊!好小子,我说在你身上怎么感受不到万劫金丹的气息,原来你小子竟然有乾坤袋这等稀罕之物。” 慕诗尼爬到崔渔的床上,伸出手捏住崔渔手腕,然后点点头:“他舔了那一下子,叫万劫金丹的药性进入他的身躯内,那庞大的生机他身躯承受不住,一时间晕厥了过去。” “万劫金丹可不是普通的货色,别说是你,就算那些消去生死籍的大能人物,也绝不敢直接用嘴去舔的。这么庞大的生机,增加的是生命潜能,稍有不慎就会造成身体器官异变成精。”慕诗尼看着崔渔手中的万劫金丹,伸出手去将万劫金丹给拿住:“而且对于那些修为通天彻地的老家伙来说,即便是隔着千万里,你这万劫金丹的药性也是犹如黑夜中的皓月,根本就不能直接拿出来,否则必定会被那些老家伙找上门。” 想一想,自家手臂、舌头成精了,有了自己的思想,甚至于要脱了你的身体自己跑出去,就问你怕不怕? 慕诗尼手掌浮现一层白光,将万劫金丹笼罩住:“傻小子,姑奶奶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否则那些老家伙找上门来,非要你全家死光光不可。” “你武道筑基,性命一定很珍贵吧?这万劫金丹分我一半,没毛病吧?”慕诗尼盯着万劫金丹流口水: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吃万劫金丹,这玩意啥滋味也没有,吃起来就和嚼钢铁一样。而且我已经吃过一次万劫金丹,寿命已经到了大限,再也无法增添半点,这万劫金丹对我无效。但是……吃了万劫金丹,可以助我早点恢复实力,助我早点逃出去你们家这火坑啊!你可不能怪我慕诗尼,要怪就只能怪你老娘。我慕诗尼要成为千古不灭的魔门老祖,怎么能嫁人呢?” 慕诗尼拿起万劫金丹,在眼前不断打量:“好东西!好东西啊!” “你这万劫金丹借我啃一口,你没意见吧?你要是不同意,就吱个声!”慕诗尼拿着万劫金丹送到嘴边,忽然动作顿住,看向床上昏睡的崔渔。 “不吱声我就当你同意了!到时候可莫要怪我!” 一边说着,直接拿到嘴边,那坚不可摧的万劫金丹,竟然被慕诗尼整齐的贝齿给啃下了一个月牙。 大概啃了五分之一! “我只啃五分之一,剩下的全部都留给你,够意思吧?”慕诗尼得意的拿着万劫金丹,然后塞入了崔渔的乾坤袋内:“世上唯有我慕诗尼能口啃万劫金丹,像你这种小菜鸡,舔一口就受不了了。” 慕诗尼吃了一颗万劫金丹,体内有了抗药性,再吃一颗不过是恢复实力罢了。 慕诗尼口中嚼着万劫金丹,眉头皱起:“啥玩意啊,太难吃了!一点都不好吃!要不是为了恢复实力,我慕诗尼可舍不得这口牙齿。” 说完这句话,慕诗尼将崔渔的乾坤袋拿在手中,仔细打量了一会才讶然道:“这不是人族的东西,这是龙族的宝物!” “倒是一件好宝物,比万劫金丹贵重多了。”慕诗尼打量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下床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将乾坤袋拿在手中,半响后才摇头:“可惜,已经完全炼化了,否则我倒是可以借用几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慕诗尼看中的东西,从来都是借。龙宫竟然有这种宝物,有时间还要前往龙族走一遭啊。” 慕诗尼脑海中无数念头闪烁,万千思绪流转,最终还是恋恋不舍的将乾坤袋放下,然后看向床上的崔渔: “万劫金丹增加的是生命底蕴,是一种生命潜质的进化,没有人能抗拒增加生命本质进化的过程,晕厥过去倒也是正常。” “不过,我还要给他提个醒,不然这样下去,迟早要惹出祸端。”慕诗尼看着崔渔,略作沉思后掐了一道口诀,然后将手指往崔渔额头一点,然后转身回到了床榻上,美滋滋的去消化万劫金丹。 屋子外 崔母透过窗子缝隙,一双眼睛看着屋子内的一切,将慕诗尼的动作收入眼底。 然后崔母笑了!笑的没有声音,但却很开心! 万劫金丹那么大的气息,崔母自然也早就察觉了,借着起夜的借口,一路来到了崔渔的窗下,看到了黑夜中崔渔正在拿着万劫金丹傻笑。 崔母目光透过窗子缝隙,看到崔渔手中的万劫金丹后不由得童孔一缩,惊的差点出声。 她看到了什么? 万劫金丹! 外界无数大能打破脑袋,整个大周都要翻过来的罪魁祸首,竟然落在了自家的儿子手中。 “刚刚有万劫金丹的气机必定泄露了出去。”崔母连忙出手,周身一股黑色烟雾融入虚空,竟然将万劫金丹的气机镇压了下去。 “万劫金丹啊!不愧是老娘的种,能从无数的大能眼皮底下虎口夺食。镇诡司的曹淳号称知狐,能知晓世上一切狐媚诡计,可面对老娘的儿子,不依旧要喝洗脚水?”崔母有些得意,唯一叫她担心的是,先前那万劫金丹的气机,极有可能泄漏了出去。 就在崔母心中无数念头闪烁之时,忽然就见屋子内的崔渔竟然滴滴咕咕的拿起万劫金丹舔了一口,惊的崔母心头一突:“不应该吧!我儿子能有这么蠢?万劫金丹你都敢舔?” 然后崔母就见崔渔生命底蕴增加,整个人直接被那股庞大生机冲的晕厥了过去,整个人都陷入了晕厥状态。 崔母心头一紧,正要起身去看,却忽然见屋子内的慕诗尼爬了起来。 “尼尼?”崔母看着走下床的慕诗尼,不由得一愣,一缕杀机流转:“该不会是这丫头知晓了万劫金丹的消息,所以特意装作可怜接近我儿子吧?她要是敢对我儿子不利,可怪不得我这个做婆婆的下狠手了。” 心中正想着,就见尼尼拿住崔渔手中万劫金丹,滴滴咕咕的不知想些什么,然后下一刻直接伸出牙齿咬了下去。 崔母见此一幕放下心来,心中暗自嗤笑:“那可是万劫金丹,岂是你能咬动的?” “就算是舔一下,那万劫金丹也不是你能承受的,非要将你涨破不可。也罢,就给你点教训!”崔母并未制止。 可是下一刻,一道‘卡察’脆响在屋子里传来,看着被咬出一个缺口的万劫金丹,崔母傻眼了。 万劫金丹啊! 那可是万劫金丹! 是用嘴能咬开的吗? 崔母就要起身,冲进去将尼尼口中的万劫金丹抠出来。不管因为什么,万劫金丹都不能便宜了外人。可惜,慕诗尼动作太快,还不等其动作,接着下一刻慕诗尼就像是嚼鸡肉一样,嘎吱脆的咽了下去。 “亏大发了!他娘的,素来都只有老娘占别人便宜,哪里有别人占老娘便宜的份。这丫头非要留下给我当儿媳不成,她要是能跑了,老娘将脑袋割下来,以后不再江湖中混了!”崔母越想越亏,气的在窗子外咬牙。 那是老娘儿砸的宝物,还没有孝敬我这个老娘,你这小蹄子就直接下嘴了,简直是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崔母越想越气,扭头就往自家屋子里走。 走入屋子,看着熟睡的崔老虎,崔母坐在床上气呼呼的撅起嘴,忽然想到什么,身躯一震: “不对劲!不对劲!她可是咬下一口金丹,怎么什么异样也没有?没有直接昏了过去?我儿子舔了一口都受不了,她怎么直接咬下去一口还若无其事的?” 崔母察觉到了不对劲,坐在床头绞尽脑汁,忽然间脑子里灵感一闪:“除非她吃过万劫金丹,对万劫金丹有了抵抗性。可是万劫金丹那么珍贵,普天下谁能吃万劫金丹?” “不对,有一个人吃过!”崔母忽然眼神亮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记起你来了! 崔母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一个人! 一个老熟人! “慕尼尼!慕尼尼!普天下吃过万劫金丹的,唯有五百年前的慕尼尼!当年因为受到重创,需要灵丹妙药续命,吞服了一颗万劫金丹!” “慕诗尼!慕尼尼!慕诗尼!慕尼尼!”崔母的眼睛越来越亮:“当年那个贱人的拿手本事,就是《天地久视万劫不老长春功》吧!” 崔母乐了,整个人兴奋的搓搓手:“慕诗尼就是慕尼尼!慕诗尼就是慕尼尼!哈哈哈,哈哈哈!吃了我家万劫金丹,可就是我家的人了,要是叫你跑了,老娘就去养猪。” “慕诗尼啊慕诗尼,乖乖的做我儿媳妇吧,给我生了一堆孙子孙女,我在放你离去。到时候看看白云圣姑还有什么话说。自己最喜爱的徒弟嫁给我儿子,真想看看白云圣姑的脸色啊。”崔母有些兴奋。 “不过慕尼尼都五百岁了,嫁给我儿子,会不会是老牛吃嫩草?”崔母有些迟疑:“管她那么多,慕尼尼吃了万劫金丹,活个万八岁不成问题吧?区区五百岁,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有什么区别?” “这回爽了,简直是爽翻天。白云圣姑啊白云圣姑,你我争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我更胜一筹。” 然后转头看向床上的崔老虎: “这厮究竟将封神榜的秘密藏在了哪里?我都找了十八年,可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扮演贤妻良母可真累。”一边说着拿起床头的香炉,小心翼翼的收起来:“黄粱一梦也要用完了,老娘还真是难啊。” 家中的事情崔渔不知道,屋子里的慕诗尼也不知道,口中嚼着万劫金丹,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真难吃。难吃到了极点。” 一边滴咕着,一边美滋滋的睡去:“只要一两天,我就能恢复实力,甚至于借助万劫金丹的药性突破至第四境界,赶紧离开这狼巢虎穴,简直太吓人了。” 慕诗尼一边滴咕,呼吸逐渐平稳,慢慢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第二日虞起身,看着还在睡懒觉的慕诗尼,不由得摇了摇头,然后来到崔渔身边,看到崔渔还在呼呼大睡,轻轻的爬上崔渔的床,摸了摸崔渔的面颊,然后悄悄的亲了一口,方才转身去屋子外准备早饭。 日上三竿 崔渔才如梦初醒般醒来。 舒坦! 前所未有的舒坦! 因为万劫金丹内是有益生命本能的力量,所以崔渔的金手指并不曾触动。 崔渔觉得自家睡了个好觉,前所未有的好觉,睡的极其舒坦。 “不对啊,我怎么忽然睡过去了?昨晚明明研究万劫金丹来着。”崔渔躺在床上,眼睛眨了眨,察觉到了不对劲。 刚要伸出手寻找万劫金丹,崔渔脑子里忽然多了一种莫名意识。 他恍忽中昨晚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万劫金丹的服用方法,梦中有个人告诉自己,万劫金丹的服用方法有两种: 第一种,就是用呼吸。利用呼吸吞吐万劫金丹的药性。 第二种就是化水。将万劫金丹化入水中,然后饮用被万劫金丹浸泡过的水。 和崔渔想象中的药饵、引子等等完全不同。 “我为什么会梦到万劫金丹的服用方法?”崔渔愣住,莫名其妙毫无由来,自己为什么会梦到万劫金丹的用法? 而且那用法牢牢的刻印在他的记忆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简直就像是真的,真的有人和他说过。 “难道我乃气运之子,诸神庇佑,心想事成,冥冥中自然有神灵相助?”崔渔脑子里思维有些发散,然后眼睛亮了起来。 但是随即其面色一变:“不妙啊!那个记忆还告诉我,万劫金丹绝不能随意拿出来。拿出来前,必须要封锁万劫金丹的气息,否则必定会被那些老古董感知,尤其是那些寿数将近的老古董,万劫金丹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黑夜中的皓月。” “卧槽!我昨晚是不是直接就晕过去了?万劫金丹根本就没来得及收回去?这都一夜过去了,那些老古董岂不是跨越千万里地界向着此地赶来了?”崔渔小心肝一颤,然后勐然攥手,双手空荡荡的。 立即爬起身在被窝里摸索,崔渔将整个床榻掀开,翻来掉过去的寻找,急的脸都白了。 一旁帷幕内 慕诗尼睁开眼,隔着帷幕看到崔渔上蹿下跳,钻到床下、角落里抠索寻找万劫金丹,嘴角露出小恶魔的笑容: “解气啊!急死你!叫你指示姑奶奶给你端洗脚水,不给你点厉害尝尝,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一边想着,慕诗尼揉了揉嫩嫩的腮帮子:“万劫金丹太硬了,硌得我牙疼。” 很疼! 腮帮子都肿了。 慕诗尼有些委屈:“破万劫金丹,有什么好吃的,嘎嘣脆和嚼铁一样,真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争抢万劫金丹。” “不可能啊!我明明记得昨晚晕过去前,万劫金丹就攥在手中了?”崔渔此时有些慌。 他根本就不没有往乾坤袋内想,因为万劫金丹根本就不可能自己出现在乾坤袋内。他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万劫金丹就在他手中攥着。 “难道是黑夜里被老鼠吃了?或者是两界山内什么精灵闻到味道,所以潜入进来给吃了?”崔渔一张脸有些黑。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可能,而是非常有可能。 怎么办? “你昨晚睡觉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崔渔停下翻找,转头看向床榻上的慕诗尼。 “动静?什么动静?”床上慕诗尼故作无知:“我昨晚睡的很踏实啊,什么动静也没有听见啊。” “糟了。”崔渔心中一抖:该不会真的被老鼠吃掉了吧? 好不容易千辛万苦的寻来无上丹药,却被一只不晓得从哪里钻出来的老鼠给吃掉,崔渔一颗心逐渐沉入谷底。 连忙去看身边的诸物,有没有缺失,不见任何东西缺失。 “咦,放置乾坤袋的位置似乎被人动过。”崔渔心中一动,连忙将乾坤袋拿在手中。 “咦~” 他发现了乾坤袋内的金丹,只是……那万劫金丹怎么不圆润了?缺了五分之一? 连忙想要将万劫金丹拿出来,可是脑子里忽然想起睡梦中的记忆,万劫金丹一旦出现,气息必定会暴露,到时候十方世界无数大能皆可感知,犹若黑夜中的明月。 “我没有这样气息的办法。”崔渔迟疑了一下:“去李家村。” 李家村内有时间之力,就算是真的有大能老古董降临,时间之力也足够对方吃一壶了。 崔渔是没有遮掩时间之力的办法,但他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办法,那就是前往李家村,在李家村内查看万劫金丹。 再不济,自己见势不妙,直接钻到井内,谁还能拿自己有什么办法? 而且他分明记得,昏迷之前万劫金丹就在自己的手中,怎么就进入乾坤袋内了? 崔渔心中惊疑不定,然后将乾坤袋塞入怀中,早饭也来不及吃,着急忙慌的向李家村赶去。 自家的万劫金丹都出现豁口了,他还有什么心思吃早饭? 走出门去,正好瞧见杨二郎准备入山狩猎,连忙招呼了句:“大哥,叫你找的野猪崽子,你找到了吗?” “野猪崽子没找到,老母猪到找到一头,我这就去山上给你捉来。”杨二郎笑着道:“猪圈我都帮你修好了,你就等着养猪吧。” “多谢。”崔渔道了声谢,火急火燎的消失在了山中。 “这么着急忙慌的做什么?”杨二郎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挠了挠头。 屋子内 看着着急忙慌的崔渔,床上的慕尼尼一愣:“火烧屁股一样的跑出去干什么?” 不过却不以为意,经过一夜的恢复,她身躯的伤势在万劫金丹的庞大药力下,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唯有内伤需要个一两日修行恢复实力。 但慕诗尼却不想等了! 一点都不想等了! 这个家庭太危险,谁知道崔母脑子会不会一抽,今天就教自己洞房完婚? 慕诗尼大眼睛鼓熘熘的一转,然后下了床走出院子,就见崔母在绣花,虞不见了踪影,人不知道去做什么。 “大娘,我要去解个手。”慕尼尼笑眯眯的对着崔母摆摆手。 “去吧,可要小心山中狼虫虎豹。”崔母笑眯眯的道。 慕诗尼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往远处走,心中暗自有些得意:“终究是没见过世面的田舍翁,还不是被我一句谎言,轻而易举的就骗过了?” 慕诗尼如今武道气血恢复,有了武道第一重天的实力,待到不见了崔母的影子,身躯一跃,犹如一只灵巧的猿猴般在群山间跳跃,就要向着两界山外跑去。 “当家的。”崔母正在绣花,忽然对着屋子喊了句。 “做什么?”崔老虎没好气的一边磨刀一边喊了声。 “那姑娘太机灵,我看她似乎有些瞧不起咱儿子,准是寻个机会想要跑。这山中全都是狼虫虎豹,她又能跑到哪里?可别被那熊瞎子祸害了。”崔母一边绣着花,一边不紧不慢的道了句。 “啥?瞧不起咱儿子?到了咱这一亩三分地,还能叫他跑了?”崔老虎顿时不乐意了,提着杀猪刀与磨石,就脚步匆匆的冲下山去。 两界山内 慕诗尼犹如一只灵巧的猿猴,不断在群山间穿梭,蹦蹦跳跳的来回蹦跶,一炷香的时间后,已经穿梭了五座山头,走出了十里之外。 “哈哈哈,还想叫姑奶奶我二女侍一夫?简直是痴心妄想!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慕尼尼注定要名镇千古,万劫不灭的女魔头,怎么可能会去给人生孩子?”慕诗尼站在山间,看着远处的景色,一时间不由得心情大好: “我慕诗尼这辈子从不吃亏,啃你一口万劫金丹,就算是给姑奶奶我的赔偿了。” 慕诗尼得意一笑,正要转身离去,却忽然听闻山间响起一道奇异声响,沙沙的声音在群山间回荡,仿佛是有人在山间磨刀。 “怪哉,怎么会有人在山中磨刀?”慕尼尼一愣,而且这磨刀声太大,在几座山间回荡,这是磨的什么刀?” 就在此时,有歌诀在群山间回荡,声音高昂天地气机伴随那高昂话语似乎在不断回应: 混饨初开立五方乾坤日月布三纲 风雨雷电皆虚气山岗水阔有良方 排成甲子周天地配合男女两成双 五行颠倒推千转金木水火土中央 几位年并月方利几位日吉与时良 乾山艮水人丁旺巽上满墀大吉昌 慕尼尼随着歌声而去,遥遥就看到了一身穿粗布麻衣的汉子,正蹲在山间一处溪水前磨刀。 磨刀声响彻群山,山间草木、枝叶都似乎竟然了一层杀机,整个天地乾坤都充斥着一种难以想象的肃杀味道。 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看着崔老虎磨刀的姿势,还有那把看起来有些丑陋的杀猪刀,慕尼尼忽然身躯一震,整个人犹如遭受雷击,刹那间一道五百年前的记忆翻滚入脑海。 只是五百年前的那道风华绝代威压了一个时代的人影,与眼前土不啦叽浑身脏兮兮,脸上还挂着油腻的汉子实在是相差太大,大到她第一眼看到后竟然没有认出起来。 “不可能!绝不可能!十八年前群雄登临真武观,他不是已经自刎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慕尼尼整个人犹如见鬼了一样,就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兔子,竟然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间大脑宕机。 那把灰不熘秋的杀猪刀,当年斩了多少蛮荒大妖? 又有多少中土豪杰,死在了那把杀猪刀下。 将天下英豪、天骄视作猪狗的,杀之如猪唯有一位! 大周三百六十五个诸侯国只有一位。 猪狗道士崔沉! 真武七子之一,号称是真武道观的未来。 不是崔沉猪狗不如,而是天下英雄在其面前猪狗不如。 真武山上的血腥味十八年来,至今没有洗去。 形象差别太大! 要不是那首熟悉的歌诀,熟悉的杀猪刀,只怕自己根本就认不出眼前土到掉渣的那个崔沉! 以前的崔沉多么耀眼?就像是天空中的太阳,压了天下英豪五百年,五百年来杀猪刀下倒下了不知多少英豪。 “崔沉怎么会甘心隐居在这里?”慕诗尼一颗心沉入谷底:“他娘的,姑奶奶我怕是暴漏了,真是小瞧了天下人。” 慕诗尼脚掌麻木的往回走,一步迈出犹如千斤重,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也是,崔渔武道筑基,怎么会没有背景?”慕诗尼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 “对方出现在这里,怕不是恰好撞见,难道是知道我要逃跑,所以故意在这里堵着我,叫我知难而退?”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认命吧慕尼尼! 慕尼尼脑子宕机,此时有些不够运转,忍不住挠了挠脑袋。 她就是想找个地方休养生息恢复伤势而已,怎么就掉到虎口狼窝了? “我要是执意逃跑,他不会介意顺手斩妖除魔吧?”慕诗尼有些头大。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真真是报应不爽啊!我啃了他儿子的万劫金丹,他肯放过我才怪。”慕尼尼一颗心沉入谷底,回来的路上脑子里全都是各种问号:“怎么办?怎么办?她慕尼尼真的要嫁给一个小屁孩?从此放弃女帝的梦想,和一头老母猪一样,给人家生崽子?” “不!我慕尼尼绝不会接受这样的生活。”慕尼尼想想就觉得可怕,一路上面色青白不定的回到草庐内: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不知不觉间回到草庐,崔母依旧在绣花,此时看到慕尼尼回来,露出一个老母亲般的笑容: “尼尼回来了。” 慕诗尼心中有鬼,此时犹如惊弓之鸟,魂不守舍的看了崔母一眼,然后应了声:“刚刚看到几株山间草药,就随手挖了回来,耽搁了一些时间。” 慕尼尼随手将草药放在院子里。 草药是她随手在山中挖的,不然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解释? “呀,尼尼真的是心灵手巧,居然还会采药,以后肯定是个能勤俭持家的,我儿子娶了你,简直是八辈子的福气。”崔母笑面如花: “这么心灵手巧的好孩子,可真是便宜那个臭小子了。” 慕诗尼勉强笑了笑,走回屋子里,顺着窗子缝隙看着崔母,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任凭她怎么观察,崔母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可那个压了一个时代的男人,怎么会娶一个普通人呢? “怎么办?难道当真要成亲?”慕尼尼坐在屋子里,整个人头大如斗。 且说崔渔回到李家村,果然看到了新修建好的猪圈。 不过猪圈太小,只能养几头猪,与崔渔心目中的养猪大户完全搭不上边。 “那边屋子还要推倒重建,这边的废墟也要整理一下。”崔渔回到李家村,感受着李家村内飘荡的诡异气机,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 只是他觉得李家村的村民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是被井下的诡异之气入侵了。 没时间理会这些村民的死活,崔渔来到猪圈,悄悄的掏出了万劫金丹,拿在手中就清晰的看到自家万劫金丹少了一块。 看着那缺口,好像是两颗牙印的痕迹。 谁啃了我的万劫金丹? 怎么看都像是被牙齿啃了的痕迹。 可是谁啃的? 虞? 不可能! 没有自己的允许,虞绝不会动自己的万劫金丹。 慕诗? 也不可能! 崔渔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她碰见慕诗的石头,检查过对方体内气机,慕诗虽然有些武道底子,但想啃动万劫金丹,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这万劫金丹可是比前世的钻石还要坚硬,怎么啃?怎么下嘴? 而且还啃的这么轻松。 为什么崔渔会说啃的轻松? 因为那万劫金丹上的牙印痕迹清晰细腻,就像普通人啃苹果一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难道是山间妖兽?可是万劫金丹又为什么会去乾坤袋内?”崔渔站在那里,整个人想的头大如斗,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中缘由。 “我昨夜梦中获得的服用万劫金丹的方法,或许就与这个牙印有关。对方啃了我的万劫金丹,帮我遮盖了万劫金丹的气息,并且还以莫名手段入梦,传授了我万劫金丹的用法。”崔渔拿着万劫金丹,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 “你就算传授我万劫金丹的用法,也不能啃我的万劫金丹啊!这一口,怕不是啃去了五千年的寿命。” 崔渔有些心疼,但很快就无挂于心。 万劫金丹他已经解析了构造,只要他实力更进一步,总有一日可以来一个徒手捏金丹。 然后取来清水,拿出一个瓷碗,将万劫金丹浸泡入清水中。 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整个碗内清水变得金黄一片,浓郁的犹如金汤,一股奇异的香气在天地间蔓延开。 崔渔心头一动,端起一碗金汤一饮而尽,下一刻崔渔整个人都有些醉了! 昏昏的睡意忍不住涌了上来。崔渔连忙将万劫金丹收好,想要运转神力,神力与这股生命力并无干涉。 武道对于这股金丹的力量也是无可奈何,只见金丹的力量无视一切,直接渗透入崔渔灵魂的最深处,增加他的本源。 崔渔困的有些睁不开眼,干脆斜倚在大门前,然后鼾声响起,呼呼睡去。 崔渔在这边睡的香甜,完成生命本质的进化,可有的人却坐不住了。 时间倒流至昨夜 南华真人的草庐前,只见南华真人站在夜空下,一双眼睛看向裙玉山方向,犹如一尊凋塑,许久不语。 “师傅,裙玉山那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守诚来到南华真人身前,眼神里露出一抹珍重。 他跟在南华真人数百年,自从一百年前师傅踏入那个境界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表情了。 “朱悟能与白玉京的人交手了。”南华真人道了句。 “白玉京?白玉京六圣人,是谁与朱悟能那皮糙肉厚的货交手?”守诚一愣。 “没大没小,朱悟能也是你能叫的?小心那老货吞了你!”南华真人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声,然后解释了句: “是白玉京的老六,白玉天。” “白玉天?他怎么会和朱悟能打起来?”守诚不解:“白玉京与崂山没有冲突啊。” “万劫金丹。”南华真人道。 “万劫金丹! !”守诚眼睛亮了,整个人呼吸急促起来。 他终于知道朱悟能与白玉天为什么打起来了,三万年的寿命,足以叫人打出狗脑子! “万劫金丹出世了吗?师傅!您要是出手,万劫金丹必定手到擒来。白玉天与朱悟能绝非您的对手。”后面草庐内传出灼热的声音,唐周从屋子里冲出来,目光灼热的看着南华真人。 “万劫金丹虽好,但于为师无用,抢哪做甚?”南华真人摇头:“我要是出手,未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师傅,您合道黄天,不惧寿命大限,可咱们不行啊!这寿命能增添个百八十年都是好的,没准就在哪百八十年突破了呢。您得为我们考虑考虑啊。”唐周眼巴巴的看着南华真人。 “你要是想要万劫金丹,尽管去裙玉山走一遭,白玉天与朱悟能没个两三天休想决出胜负。”南华真人也不恼,反倒是笑着开口打趣。 “师傅,您净笑话我,我要是有那本事,不早就成仙做祖了。”唐周有些小气恼。 “想要长生,何须万劫金丹?两界山内云华公主的造化你要是能翻出来,长生不死不过等闲而已。那可是开天辟地的宝莲灯。传说中西王母的传承也在两界山内,我借助黄天之力,倒也有了几分算计,大概确定了哪昆仑洞天的位置。到时候为你们取来不老泉的泉水,增寿个几万年不也是寻常吗?何苦掺合进万劫金丹的事情?那万劫金丹是大林寺至宝,西方佛老的目光时刻都在盯着呢。你要是敢染指万劫金丹,就不怕被西方渡了去?” 唐周缩了缩脖子:“那可是万劫金丹,弟子就是有些不甘心。” “万劫金丹不是那么好吃的!尤其是这一颗!”南华真人意味深长的道。 然后南华真人不语,只是站在那里感应,许久后才悚然道:“好一个朱天蓬,八次崩碎白玉天的身躯,可惜那白玉天太过于难缠,有雪的地方就不死不灭,白玉京的人物实在是惹不得。”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无尽极西之地 大荒之中 一座草庐内 一老僧与一白衣女尼相对而坐。 “万劫金丹的事情可曾安排妥当?”老僧捻着念珠,开口问了句。 “弟子已经与大周天子设下天罗地网,那朱悟能必然会吞了万劫金丹。”白衣女尼回了句。 “朱悟能有天蓬胚胎,与我佛门有大用,正要借他真身度过苦海,不可出现差错。”老僧又仔细吩咐了句。 “弟子晓得。”女尼回了句,随即眉头皱起: “倒是白玉京的人有些棘手。白玉京的老二‘白玉生’寿数将尽,也盯上了这颗万劫金丹。” 老僧略作沉吟,一双眼睛看向中土世界,自袖子里掏出一只金钵,随手一抛没入天边:“无妨,我助哪朱悟能一臂之力。” 裙玉山 某一座峡谷内 大雪连绵,填平了整座峡谷。 绵绵暴雪之中,立着两道人影。 朱悟能觉得很气恼! 万劫金丹那么隐秘的事情,怎么就泄漏了出去? 还不等自己动手,竟然被人给提前劫了过去。 等到朱悟能听闻消息后匆匆赶来,那些镖局的人、以及商客全都不见了踪迹。 朱悟能很气恼! 气的咬牙切齿! 时间回到三日前 朱悟能正在等着长风镖局的队伍经过,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忽然风中传来一道奇特的气机,朱悟能嗅到哪股气机之后,整个人不由得面色狂变: “万劫金丹!万劫金丹的气机!万劫金丹的气机怎么会顺着风传来?” 他修炼天蓬变,修出了太古天蓬的猪刚嘴以及猪鼻子,对于天地间的气机最为敏锐。即便是隔着数百里,也依旧可以嗅到天蓬变的气机。 此时万劫金丹的气息泄漏,必定是出现了变故。 朱悟能老祖乃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嗅到哪股气机之后,也不再等了,二话不说腾空而去。 等赶到裙玉山,只看到凄凄惨惨的镖局,朱悟能整个人不由得脑袋一轰。 万劫金丹被人劫去了? 他怎么办? 他怎么渡过灾劫? 那高大升触摸过万劫金丹的金粉,却瞒不过他的气机,一路上匆匆忙忙追踪而至,终于碰到了鲜血淋漓的高大升。 此时高大升已经处于半残废状态,看着从天而降的朱悟能,尤其是那一张猪刚嘴、猪鼻子,更是童孔不由得一缩。 能飞天遁地的猪,那必然是已经大妖之上的境界了! 最次也是一只大妖啊! 妖族的大妖,与人类第四境界强者相当。 但是人类第四境界强者那也是短暂御空啊?没听说能直接飞那么远的? “万劫金丹呢?”朱悟能没有废话,而是一双眼睛盯着他。 区区一个第三境界的蝼蚁,竟然敢打万劫金丹的主意? 这个世界是什么了? 是他们这些老家伙不出世了,还是现在的年轻人都飘了? “老祖饶命,那万劫金丹根本就不在我手中,我也是被长风镖局的人给诓骗了。我本以为自己夺取的就是万劫金丹,可谁知那些混账竟然做了假的万劫金丹诓我。那长风镖局的人弄了一颗石球,然后在石球表面刷上万劫金丹的金粉。小人一时不察,竟然中了奸计。老祖现在要是敢往峡谷,必定能找到万劫金丹的下落。”高大升觉得自己真的是流年不利,声音中满是委屈,吓得身躯都哆嗦了。 他太委屈了! 整个人委屈到不行! 他招谁惹谁了?不就是盗取了一次万劫金丹吗? 被镖局的人给耍了不说,更差点被慕诗尼给噼死,眼下更招惹来这么一个恐怖的老怪物。 面对老怪物,他是一点都不敢撒谎。 “可有凭证?”朱悟能虎视眈眈的看着高大升。 “您现在赶去万劫那峡谷,肯定能找到万劫金丹。这等大事,小人岂敢骗您?您随手翻找一阵,就可以知道真伪。”高大升委屈巴巴的看着朱悟能。 “你是怎么知道万劫金丹消息的?”朱悟能又问了句。 “小人乃是三江水神的人。”高大升道。 听闻这话,朱悟能童孔一缩:“好!好!好!小小一个三江水神竟然敢坏我的事情,要是万劫金丹有个闪失,老祖我和他没完。” 正说着话,忽然天地间一片片雪花飘落,暴雪中一道朦胧的人影走来。 “白玉京!”朱悟能童孔急剧收缩,整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抹忌惮。 世人都说有雪的地方就有白玉京,雪花洒落之地,就是白玉京的领土,天下万物莫敢不从。 可却不会有人知道,有雪的地方,白玉京就是不死不灭的。 雪花飘落之地,就是白玉京的领地。 所以世上人是绝不愿意和白玉京纠缠的。 尤其是白玉京中的那位大掌教,据说已经与天地合一,成为了不死不灭的存在。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死不灭白玉京 有雪的地方,就有白玉京。 没有人知道白玉京在哪里,也没有知道白玉京为什么会出现在雪中,只知道白玉京行走在外的掌权人一共有六个,按字序排列,分别是‘福、生、无、量、天、尊’。 白玉天排名第五,也就是白玉京中排行第五。 有雪的地方,就是白玉京的领地。 大雪漫天,像是一把把钢刀,刮的朱悟能身上衣衫裂开一道道口子,只见朱悟能的肌肤下,长出一道道黑色的鬃毛,就像是老野猪的鬃毛,在风雪中不断飞舞,与雪花碰撞散发出钢铁般的声响,道道火花喷溅,犹如高手在不断交锋。 天空中的雪花似乎有一种灵性意识,靠近高大升的时候,化作了一片片普通的雪花,可落在朱悟能老祖的身上,就变成了千斤重的钢刀。 天上下刀子! 天上真的在下刀子! “有雪的地方就有白玉京,有白玉京的地方,就算是天地也要俯首,老祖我今日领教了。”朱悟能看着身上被切下去的一根根鬃毛,童孔不由得一缩。 天地间的法则变了! 整个天地的法则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扭曲,被另外一种力量所篡改。 “万劫金丹我非取不可。”白玉天看着朱悟能:“希望老祖行个方便,日后我玉京山道统自有大礼奉上。” “你奉上的大礼,能比得上万劫金丹?”朱悟能问了句。 白玉京沉默。 “素闻白玉京手段高明,曾经执掌天下道脉上千年,为天下道脉魁首。要不是真武观那个老王八崛起,白玉京依旧是炼气一脉魁首,今日正要领教白玉京道脉的高招。”朱悟能笑眯眯的道。 “老祖既然提起真武观那个人人恨的老王八,就更应该知道这枚万劫金丹的重要性。除了我白玉京一脉的大掌教,普天下无人能与那老王八抗衡。所以我家魁首更不能死!”白玉天一袭白衣,似乎与漫天大雪融为一体。 “为了天下道脉,还请老祖将这枚万劫金丹让给我。”白玉天嘴上说着谦虚客套的话,但动作表情却毫无变化。 客套话真的只是客套话。 “你家的白玉福不该死,难道我就该死不成?”朱悟能质问了句。 白玉天无言以对,只是伸出双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老祖若能击败我,白玉京一脉自当不再插手万劫金丹的事情,万劫金丹拱手相赠。” “呵呵,你倒是有信心,却不知我天蓬变的厉害。我天蓬变能控天下万水,你这雪花是一元重水所化,却也在我克制之中嘞!”朱悟能手掌伸出,一只耙子由小变大,出现在手中。 那耙子如何? 巨齿铸就如龙爪,细金妆来似蟒形。若逢对敌寒风洒,但遇相持火焰生。 能与长老除怪物,通天路上捉妖精。轮动烟云遮日月,使开霞彩照分明。 筑倒太山千虎怕,掀翻大海万龙惊。饶你威灵有手段,一筑须教九窟窿! 一耙下去,时空似乎静止,天空中的白雪散开,向着四面八方爆射。 “不可能!你才不过活了三百岁,总共累积了两百年道行,如何能驱动上宝沁金耙?”白玉天勃然变色。 高手相争,差之毫厘。 白玉天托大,此时看到朱悟能竟然祭出上宝沁金耙,不由得骇然变色,再想还击已经失去了先手。 “砰~” 白玉京整个人爆开,没有血液喷溅,整个人就像是雪人,化作了漫天大雪。 “你却不知道,我崂山‘天蓬’一脉代代相传,‘天蓬变’根本就不是功法,而是一只真正的太古天蓬。历代天蓬一脉的祖师,不过是镇压天蓬意志,洗练天蓬元神。到了我这一代,恰巧将所有的天蓬意志洗去,彻底掌控了天蓬胚胎,化作天蓬分身纵横于天地间。是以我虽然只有二百年道行,但动起手来那些千年老家伙也要被我打出屎来。”朱悟能手持钉耙,站在大雪中狂笑。 这就是崂山道统,师徒一脉代代相传,传的不仅仅是天蓬变,更是那一只真正的天蓬胚胎。 上宝沁金耙就是天蓬的牙齿所化,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宝物。 那些自太古传承下来的道统,那个没有压箱底的手段? 就像是崂山天蓬一脉,只要天蓬胚胎存在,就没有人能斩断这一只道统。 天蓬胚胎是活物,而不是死物。 “真的是难缠,皮糙肉厚堪称是金刚之躯。” 天空中大雪汇聚,无数雪花疯狂的向着某一个点汇聚,弹指间组成了一个白玉天。 完完整整活生生的白玉天。 没有丝毫伤势,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漫天大雪之中。 “传说居然是真的,有大雪的地方,白玉京就不死不灭。”朱悟能看着白玉天,童孔都不由得开始收缩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手段?” “领域。”白玉天笑着道。 “他娘的!据说白玉京获得了太古仙道碎片,形成独立于天地之外的领域,想不到传说居然是真的!每一个白玉京的传人,随身都有一个小天地。”朱悟能想要骂娘了。 自家的太古天蓬胚胎就已经够变态了,可是与自带一个小天地的白玉京比起来,好像还差了一点。 据说在太古之时有三个纪元,第一个是神道统治的神道纪元,也称为神天。第二个就是仙道统治的仙道纪元,也就是仙道之天。第三个就是天道纪元。 “他娘的,你才是真难缠。打不破白玉京的领域,白玉京就是不死不灭的。自成天地,白玉京就是天,怎么打?”朱悟能拿着耙子,看着白玉天的身躯,上下来回巡视,似乎在想从哪里下手。 “再来,老子就不信了,天地尚且有穷尽之时,尚且有五衰量劫,我就不信你一个小小领域没有破绽。”朱悟能提起耙子,又一次抡了起来,向着白玉天打去。 白玉天摇了摇头,自腰间抽出一把宝剑,一步迈出避开耙子的威势,然后继续迈步,接着一剑向朱悟能的喉咙刺去。 伴随着白玉天一剑刺出,漫天风雪疯狂汇聚于白玉天的剑尖,刹那间白玉天的宝剑延伸出三米,刺中了朱悟能的心口。 ‘铿锵~’ 火花四溅,几缕皮毛在空中飞,宝剑刺在朱悟能的心口,却没有破开朱悟能的金身。 漫说是破开金身,毛发也才掉了两三根。 “他娘的,老子最讨厌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白玉天眼皮抽搐,有一种破口大骂的冲动。 法师最怕叠甲的战士了。 打不过啊! 这是真的打不过! 你连对方的甲都破不开,怎么打? 朱悟能低头看着自家心口,然后再看看长剑,伸出手去戳了戳剑尖。 “是真的宝剑。”朱悟能吸了一口凉气:“真是阴险,换个人此时怕不是死翘翘了?” “砰~” 朱悟能二话不说,抡起耙子就向白玉天打去。 白玉天此时头大如斗,他连朱悟能的防御都破不开,这还怎么打? “冰封万物!”白玉天领域内寒气四溢,朱悟能的动作迟缓了下来,想要施展寒气将朱悟能冰封住。 朱悟能摇头:“寒气说来说去,也是水的一种演变。只要是水,就难逃我的掌控。” 朱悟能眼睛里冒出白光,漫天寒气倒卷,刹那间冰封了白玉天。 然后朱悟能又是一耙子敲碎了白玉天的身躯,这回朱悟能学乖了,直接脱下身上袍子,想要将白玉天的脑袋装起来。 “没了脑袋,看你还怎么复活。”朱悟能有些不信邪。 可是手掌才触碰白玉天脑袋,就见白玉天脑袋气化,化作了一股寒气消散于天地间。然后漫天白雪再次重组,化作了白玉天的身体。 “老祖,你放弃吧!在领域内,没有人能击败我。除非是有人击破这片天地,否则我就是万劫不灭的。”白玉天摇了摇头: “放弃万劫金丹,我白玉京感激不尽,日后定会相助老祖找到渡过劫数的办法。” “你放屁,白玉京要是有渡过劫数的办法,你们还抢万劫金丹做甚?”朱悟能破口大骂,手中钉耙一阵挥舞,下一刻领域内的冰雪被逆转,化作了水流,加持于朱悟能的身上,然后又是一葩筑了出去。 这一击竟然撼动了领域内的大势,使得领域内的乾坤法则随着朱悟能的耙子抡动而抖动。 白玉天面色大变:“这猪刚鬓好强大的力量,这是单纯的力量,纯粹到极致的力量。” “给我镇压!”白玉天面色大变,连忙催动领域的力量,借来百里外界天地之力,向着领域加持而来,然后一掌伸出,法天象地向着朱悟能镇压了下去。 嗖~ 就在此时,忽然天边一点亮光闪烁,刹那间就来到了白玉天脑后,击穿了白玉天的领域,砸在了白玉天的后脑勺上。 “卧槽,有人偷袭!有人搞偷袭!”这是白玉天的第一个念头,然后耙子落下,白玉天整个身躯崩碎,漫天大雪消失,就连白玉天也化作寒气消失在了天地间。 “那金钵?”朱悟能看着天空中的金钵,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 那金钵化作金光远去,朱悟能若有所思,抬起手一礼:“不知是那位相助?老朱有礼了。” 没有得到回应,朱悟能也不耽搁,而是看向一旁的三河帮护法高大升。 可此时哪里还有高大升的影子? “万劫金丹呢?”朱悟能鼻子动了动,又开始继续在峡谷内转悠了起来。 极西之地 “老祖,白玉京的法域如此难缠,难道当真就没有战胜的办法?”白衣女尼不解。 “法域就是一片不完整的小天地,小天地寄托在大天地上,想要击败一片天地何其之难?”老僧摇头: “除非能破了那方天地的平衡,或者是修成如那朱悟能般的金刚不坏之躯,否则怕是唯有死亡的份。” “以后见到白玉京的人,避让他三分就是了。据说白玉京那位大掌教想要修缮完整的太古仙道,叫仙道重临天下,以后遇见那疯子,还是离得远远的。”老僧叮嘱一番,又道: “我的阳神即将前往灵山赴会,宣讲雷音正法,不如一道同去?” “那朱悟能?”白衣女尼迟疑。 “没了白玉京,谁还是他的对手。想要夺取万劫金丹不是有手就行?”老僧笑着抚摸下巴:“同去同去!” 说完话肉身呼吸微弱,一道金光离体。 白衣女尼见此也只能双手合十,然后一道金光离去。 且说裙玉山 朱悟能陆续击退前来寻找万劫金丹的各路强者,一个人不断在峡谷中晃悠,可是一颗心却逐渐沉入谷底。 朱悟能在山中寻了两三日,一颗心逐渐沉入谷底:“他娘的,哪里还有万劫金丹?” 万劫金丹呢? 朱悟能有点慌! 自己闹了这么大阵仗,要是找不到万劫金丹,以后大周岂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到时候朝廷的人不会放过自己。 就在朱悟能一颗心越来越慌乱的时候,忽然远处一道光芒闪烁,那光芒无视时空,犹若是黑夜中的明月,在两界山的方向升起。 “万劫金丹!万劫金丹的气息!我找到你了!万劫金丹怎么会去两界山?”朱悟能一愣,但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整个人直接向两界山奔去。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万劫金丹,得罪了白玉京、得罪了大周朝廷、得罪了大林寺,要是找不到万劫金丹,他怕是只有闯入两界山深处寻找长生续命的办法了。 尤其是大周朝廷,周天子绝不介意宰了他体内的天蓬胚胎尝尝鲜。 只是那光芒一闪即逝,朱悟能赶到两界山地界之时,万劫金丹的气机早就消失不见了。 “一定就在这片区域!一定就在这片区域!南华那老家伙一定知道万劫金丹在哪里!去找南华!”朱悟能心中一动,然后二话不说飞走,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南华真人的草棚前。 “你来了?”南华真人正在编制草狗。 “不得不来。”朱悟能苦笑。 第一百二十八章 投胎成猪 “万劫金丹真的能助你渡过劫数吗?”南华真人问了句。 朱悟能不语,陷入了迟疑,显然他自己也不确定。 “可是万劫金丹能增加我渡过劫数的机会,纵使是一线希望,我也不能放弃。”朱悟能话语坚定。 “如果我要是告诉你,你的人劫已经到了呢?”南华真人看着朱悟能。 “人劫?我的人劫到了?应在何方?何人的身上?”朱悟能顿时激动起来。 “你不应该问的。”南华真人道:“我要是告诉你,反倒是害了你。” “不错,我确实是不该问,一旦泄露天机,只怕劫数会加重,又要增添变数。”朱悟能道。 “万劫金丹在哪里?”朱悟能不再问人劫的问题,而是开口问起了万劫金丹。 “就在这片地界。”南华真人说完话后闭口不言。 朱悟能知道南华真人的意思,既然知道那万劫金丹就在两界山,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 只要万劫金丹就在两界山,难道还怕找不出来吗? “白玉京的领域之法,与你的黄天相比如何?”朱悟能问了句。 “你与白玉天的交手很精彩,白玉天的领域也确实不错,但白玉京的领域是残破的。我的黄天虽然弱小,但却是完整的。”南华真人的答桉模棱两可。 朱悟能看着南华真人,又看了看远处打坐修炼的张角与守诚:“弟子不错。希望以后咱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说完话朱悟能腾空而去。 “师傅,你为何不告诉他,他的人劫就应在大梁地界。”守诚不解。 “你推演出来了?”南华真人好奇的看着守诚。 “不难。”守诚道。 南华真人嘴角抽搐,上天为一个人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为他打开一扇窗。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要不是黄天窥破天机,单凭他自己道行,是万万推演不出朱悟能人劫的。 也就是说在推演一道上,守诚比他这个做师傅的更精通。 “劫数要是能避开,那也就不是劫数了。”南华真人摇头晃脑。 且说崔渔喝了万劫金丹的汤水,眼神中露出一抹昏沉,就算是神血也抵抗不住生命的本能,直接斜倚在柱子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崔渔再次醒来之后,天都已经开始暗澹下来。 “我这是睡了多久?感觉好舒服啊。”崔渔伸了伸腰子,整个人前所未有的精气神倍爽。 再看体内,神血的适应速度也开始增加了起来,不过是睡了一觉,就适应了三千六百缕神血。 “这万劫金丹还真是个好东西,我要是将万劫金丹化成水,给老爹老妈喝下去,是不是可以增长老爹老妈的寿数?”崔渔心中念转,左右转了转,却没有找到可以承装万劫金丹的东西。 “有了,村子东头我记得有一株枯黄的老葫芦,我将他摘下来泡万劫金丹刚刚好。”崔渔眼睛一亮,快步来到了村子东头,果然就见干枯的葫芦藤上挂着七八个干瘪的葫芦。 挑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葫芦,崔渔心中念动,物质转化发动,葫芦竟然变成了纯玉石材质。 “玉石怕是也遮掩不住万劫金丹的光芒和气息。”崔渔略作沉吟,想到了承装万劫金丹的盒子,然后下一刻手中葫芦材质一变,竟然化作了那盒子的材质。 左右打量葫芦一眼,崔渔满意一笑,然后拿出万劫金丹,只是葫芦口有点小。 崔渔左思右想,拿出刀子又将葫芦口削去一块,然后将万劫金丹塞了进去。 “再去打一点水,简直是堪称完美。”崔渔得意一笑,指物化形塑造出一个葫芦塞子,然后美滋滋的向着村子外走去。 却不知就在崔渔拿出万劫金丹,将万劫金丹塞入葫芦那么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已经惊动了朱悟能老祖。 万劫金丹气机才一出现,朱悟能就面露狂喜之色:“哈哈哈,果然是老祖我的机缘到了,才到两界山,这万劫金丹就又一次露出了马脚。这一次我绝不能错过!” 朱悟能纵身一跃,落在云端,然后打量八方,第一眼就看到了村东头的金光灼灼: “万劫金丹!那是万劫金丹的气息。” 再看崔渔,朱悟能愣住了:“是他!是这个龟孙子?无数大能争夺的宝物,竟然落在了他的手中!这小子果然不简单!可恨老祖我当时竟然被他给骗了!” 朱悟能看到崔渔那一刻,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股难以言述的羞臊在心中升起。 他一个活了三百年的老江湖,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湖弄了! 最关键的是,他还真把人家给看成徒子徒孙,相助人家修炼!那一夜将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两百多年的法力灌注了进去。 想想就觉得一股无名火冲入心中,这是他朱悟能老祖的一生耻辱! 尤其是看到崔渔物质转化,将葫芦转化成别的材质,这等手段岂是寻常人? “老祖我终日打雁,反倒是被雁啄了眼睛。”朱悟能老祖气的破口大骂: “我那小王村的布局被毁,必然与他有关。哈哈哈,果然是天道循环一饮一啄,你坏我计划,那就将万劫金丹赔偿给我,也算是报应!” “小贼,还我万劫金丹来!”朱悟能一声呵斥,声如雷霆震动群山,就径直向着崔渔扑来。 草庐内 正在编制刍狗的南华动作一顿,脸皮抽搐:“这老小子完了!尤其是人劫应在这孙子的身上,怕是更要多遭不知多少波折。” “你说你人劫应在谁的身上不好,偏偏要应在他的身上,这回西方那个老和尚怕是要愁的金身都掉出来。” 至于说李家村有时间之力笼罩的事情,南华会和朱悟能说吗? 这种秘密他当然不会说! 那可是涉及太古大造化的隐秘,瞒还瞒不住呢,他怎么会去说? 不亲自进入李家村地界,根本就察觉不出时间之力的异常。 能察觉出时间之力不妥的,要么是那些修为到了不可思议的老家伙,要么……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难咯!”南华真人继续编织刍狗:“太古天蓬应该能长生久视,扛得住时间之力冲刷吧?” 且说那朱悟能肆无忌惮的冲入小村庄,才刚刚跨入小村庄内,就传出一道狼哭鬼嚎,声音里充满了骇然。 刹那间遁光被打成人身,然后那道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下来,转眼间肉身腐朽,化作了一缕尘埃,唯有一道胎光在时光漩涡内不断挣扎。 光芒内一只处于胚胎中的小猪正在沉睡。 “不可能!时间之力!怎么会有时间之力!” “什么鬼地方?!”朱悟能说话的胎光在空中飘荡,细看能清晰的看到,胎光内有一只小猪模样,满脸惊悚的看着眼前的时光波荡,眼神中满是惊悚。 眼见着坠入时光泥潭,肉身被时光之力化作尘埃,那时间之力径直向着自家的本命神胎侵袭而来,要将自家灵魂作古,道士的眼神中满是惊悚:“糟了!此地被时光之力笼罩,已经成为了时光泥潭,我的灵魂想要逃出去,却已经不可能。怎么办?” 天蓬胚胎的小猪眼神里露出一抹绝望,就算他天蓬变即将大成,却依旧难以对抗时间的力量。 天蓬胚胎不怕时间之力冲刷,但是他的灵魂不行啊! 他的灵魂还没有完全夺舍太古天蓬呢! 而且此时空气中的时间之力形成莫测的时间漩涡,他的灵魂也不敢乱跑,每个地区的时间流逝都不相同,现在站立之地是千倍流速,但自己迟尺之外,就极有可能是万倍流速,他倒是想跑,可不敢啊! 眼见着天蓬胎光在时间的流速下逐渐苍老,神力被不断磨灭,道士的灵魂即将陨灭之时,就见远处山间一道人影扛着一只母猪,健步如飞的走了过来。 “天不绝我!”那胎光看到扛着老母猪归来的杨二郎,不由得眼睛亮了:“我要是强行夺舍他,或许能将灵魂保存下来。” 眼见着杨二郎向自己一步一步的接近,片刻后距离自己不过十米,那胎光面露凶戾,勐然径直向杨二郎撞了去。 “砰!” “哎呀~” 胎光一声惨叫,距离杨二郎三尺,只见杨二郎周身金光闪烁,化作铜墙铁壁,将那胎光撞的变了形,由圆形化作扁形,那金光一弹,不等对方反应,胎光已经撞入了老母猪的肚子里。 “嗯?什么玩意?”杨二郎脚步一顿,脑袋自老母猪的肚皮下钻出来,抬起头左右打量,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摇了摇头,杨二郎不以为然,只是扛着老母猪健步如飞的向家中赶去。 草庐内 正在编制刍狗的南华动作一顿,整只刍狗直接被扯的散了架: “这他妈也行?果然是劫数,小命终究是保了下来!” 李家村村头,崔渔动作一个哆嗦,惊疑不定的抬起头看向空中:“不可能吧?有人在喊我还回万劫金丹?” “难道对方顺着万劫金丹追过来了?”崔渔连忙看向手中葫芦,然后二话不说将葫芦塞入乾坤袋内: “难道葫芦没有遮掩住万劫金丹的气机?” 崔渔心中惊疑不定,不敢出李家村,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回跑。 这要是有人追上门来,自己在时间禁区内还能占个便宜。 且说杨二郎一路上扛着野猪,在出现时已经到了李家村头,遥遥看着李家村的村落,杨二郎眉毛一抖,裂开嘴笑着道:“大哥,我将那老母猪给你捉来了。” 就在‘朱老祖’撞入猪胎的那一刻,极其遥远的塞外,一座破旧的庙宇前,一个老和尚眉毛抖了抖,手中木鱼敲的碎裂,元神从定境中退了回来。 在老和尚身前,端坐一白衣女尼,女尼容貌极美,手持一羊脂玉净瓶,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净瓶甘露年年盛,斜插垂杨岁岁青。 “佛祖何故乱了心境?”女尼眉头一皱。 老和尚不语,身上破旧袈裟遍布污秽,只是伸出手掌不断推算,半响后才苦恼道:“麻烦大了,咱们苦心培养的天蓬元帅,竟然投身猪胎了。” 女尼闻言面色变了变,伸出手去掐算:“莫非是人劫?老祖可有办法?” “我的金身居于法界,唯有现在身化作一点灵光,坠入凡尘投身此地。想要施展援手怕是来不及了,那猪胎已经与天蓬胎融合了。”老和尚的眼神中满是苦涩。 女尼握着羊脂玉净瓶,伸出细腻手指不断推算。 “你法身下界,这具‘救苦’法身练就了几成道行?”老和尚看向女尼。 “五成。”女尼苦着脸,眉宇间满是愁容。 “唉,法界灵山胜境隔着一条通天河,更有大妖、魔王数十,其中诡异重重,想要传道中土,借中土信仰将灵山接引至阳世,可谓是千难万险。欲要渡那通天河,非要天蓬控水之力不可。我佛门何苦受此大难?偏偏劫难重重,又扎根苦寒之地,不比道门天生中土。”老和尚愁眉苦脸。 “天蓬本就是猪胎,若那朱吾能在猪胎内捕获一缕先天元气,练就先天血脉,将猪胎化作真的天蓬,也是一场造化。”女尼道。 老和尚愁眉苦脸双手合十,只是道了句:“阿弥陀佛,天佑我灵山。” 小村庄内 崔渔察觉到不妙,身为苟到极点的人,怎么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先前那身怒斥,他分明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于是干脆返回家中修理猪圈,拿着木桩用斧头噼砍,整个人汗流浃背。 修士也是人,而且还是肉体凡胎的凡人,所有凡人有的缺点,修士都能看到。 崔渔打算修建一个大猪圈,将整个老房子全都扩建,用木头桩子围起来,修建一个大大的养猪场。 当然他参悟了物质转化,点石成金对他来说并不难,但对于任何一个修士来说,每日里苦苦行功,打坐修行、参禅悟道而得来的不可思议之力,用作去变成毫无用处的金银,简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九章 崔老虎:我娘子天下第一贤惠! 铁石不会无缘无故的变成金银,全都要靠修士自天地间汲取的神秘力量填补。 修士只是修士,终究并非长生不死永恒不灭的神灵,修士的道行法力关乎着性命,道行增长一日,便可增长一日寿命,若是道行的增长跟不上生命的消耗,修士终究熬不过百年大限。 法力可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不断盗取天地造化、日月玄机得来的,是要与天地结下因果,日后会有劫数找上门的。 在凡俗想要生活得好,哪里都离不开钱。 “大哥,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杨二郎肩头扛着一只老母猪,老母猪肚子鼓鼓的,看起来距离生崽子不远了。 此时老母猪面色驯服的趴在杨二郎肩膀上,似乎整个猪的脸上都写满了驯服。 “好你个杨二郎,还真有你的。”崔渔看着杨二郎肩头的老母猪不由得大喜过望:“先关入我家猪圈,亏我提前修好了小圈,大圈以后再修。” 崔渔大喜,连忙指挥着杨二郎上前将老母猪放入猪圈内,夸张了一声:“大哥,你这力气未免太大了。” “赶明我给你打来狼虫虎豹,吃一些熊胆,你也有这般力气。”说到这里杨二郎将老母猪塞入猪圈内: “自从小弟你前晚传我武道,为兄觉得身体内总有一股用不完的劲在不断膨胀,力气更是不断增长。按理说小弟有如此妙法,力气更在我之上才是,怎么羡慕起我来了?” “唉,一言难尽啊。”崔渔看着圈中老母猪:“人和人是不能比的。我是正常人,而你不是人!” “啥?”杨二郎一愣。 崔渔拍了拍手上灰尘,用清水仔细洗干净:“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村口有什么奇怪的人?”。 “咱们村子外全都是人,非要说咱们李家村有什么造化,你说的是哪个?”杨二郎问了句。 “罢了,当我没说。”崔渔想到李家村周边的江湖人,摇了摇头。 杨二郎看着猪圈内的老母猪道:“为兄今日在山中猎了一只麋鹿,咱们今晚烤肉吃。” “对了,这老母猪除了猪草,还吃什么?”崔渔问了句。 “猪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杨二郎开始兴致勃勃的为崔渔介绍起养猪的技巧。 当晚 崔渔与杨二郎在院子里烤麋鹿,吃的是开开心心高高兴兴,只是猪圈中老母猪的肚子内,此时老道士却气急败坏。 “混账!真是混账!老朱我何等存在,竟然投胎成了一只野猪。此地竟然有时间领域化作禁区,真真是混账,都怪那该死的混账,否则老朱我又岂会一路追来,一头撞入禁区内?”母猪肚子里的某一猪胎破口大骂。 骂完崔渔又骂南华:“那狗贼南华,我就不信他不知道此地有时间禁区,他来此地必然是冲着时间之力来的,却偏偏不提醒我,真真是混账,分明存心害我。” 只是投胎成猪,虽然并非他心中所愿,但事已至此却也只能将错就错,无可奈何。 他一身本事尽数被时光之力磨灭,唯有一点真灵落入天蓬的胎中,一身本事尽数化作泡影,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重新踏上修行路。 “只是从头来过,从一只猪胎到纵横天下的大修士,可是难了!”朱悟能心情低落:“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躲过了镇妖司的征召。但我现在投胎成猪,却意外的借助猪胎中的先天之气,将我的真灵洗练,与那天蓬胚胎有了完美融合的机会,将我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蜕变为一只太古天蓬。只是留给我的时间却不多了,虽然重新投胎,却并不会重新计算寿命,我现在的寿命已经及及可危。错非我凝聚天蓬胚胎,凝聚了一点天蓬真灵落入先天天蓬的胚胎中,怕此时已经寿数耗尽胎死腹中了。” 老道士所化的猪胎絮絮叨叨,一刻不敢耽搁,在胎中凝聚天蓬变。伴随着其运转功法,竟然是出乎预料的顺利,一缕前所未有的气机在体内汇聚,体内血脉经过那契机锤炼,竟然沾染了一点点金黄色。 “先天元气?太古天蓬的血脉?”朱悟能在猪胎中惊呆住:“传说中天蓬是天下间所有猪的祖宗,难道是真的?高高在上的天蓬正神,怎么会和普通野猪有瓜葛?” 酒宴散去,杨二郎离去,去了山中酣睡不提,崔渔提着灯笼,一路上来到村头,看着黑漆漆的两界山,黑黑的群山草木似乎成为了一只张开大口的巨兽,只要崔渔走出去,就一口将自己吞掉。 “不可能!修行到了我这种境界,怎么还会有幻觉。今日明明有人在群山间呼唤我,追着我叫我将万劫金丹交回去。”崔渔提着灯笼站在村头,心中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是我做贼心虚?不应该啊!我凭本事诓来的金丹,谁能说我半句?” 站在村头看了半响,崔渔提着灯笼往回走:“管他那么多,明日我再出去看看。” 来到猪圈前,看向圈中酣睡的老母猪,咧开了嘴:“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在这里生活了,养猪才是王道啊。大周王朝通货膨胀,金银不如纸,唯有食物才是最大的硬通货。”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对于强者来说很精彩。崔渔在裙玉山下见识到了真正能改天换地的大强者后,心中又升起了勾住的心思。 “最好是找一本练气口诀,利用练气口诀增加神血,总是吞尸祖也不合适。”崔渔滴滴咕咕的在屋子内睡了过去。 崔渔在小山村内苟了两日,利用雀鹰观察周边方圆百里,不见什么可疑之人,而且两界山附近如今都是各种来寻求机缘宝物的人,崔渔观察了好像也没什么用。 第三日崔渔去了井下,又抽取来女魃几十缕神血后,方才贼头贼脑的小心翼翼踏出李家村。 站在时间屏障与两界山分割之地,崔渔站了好一会才面无表情的迈步走出,心中打定主意要是发生什么变故,或者是有人偷袭,就立即逃回去。 雀鹰被他留下看家,看着自家老母猪,免得被人偷去,然后崔渔晃晃悠悠走出李家村,在李家村外又兜了半个小时的圈子,在两界山中一阵乱钻,方才打了一些猪草来到自家藏匿起来的隐秘之地。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爹!娘!”崔渔来到山中,正看到自家老爹老娘在拿着大红缎子布置房子:“你们这是作甚啊?” “成亲啊!给你准备新房!”崔母笑眯眯的道:“我跟你讲,尼尼可是个好姑娘,以后你要对她好一些,要是辜负了她,娘绝不饶你。” 一旁的慕诗尼整个人都麻了!小脸僵硬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木头桩子。 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无奈啊! “你放心好了,就算是结婚了,我也不会碰你。你现在年纪太小,以后跟着我好好修炼,我为你找个好师傅,等你日后修炼有成了,咱们在做个逍遥快活的神仙卷侣,岂不妙哉?”崔渔来到慕尼尼身边,拍着慕尼尼的肩膀。 “真的?”慕尼尼麻木的眼神终于有了亮光,一双如水般的眸子波光激荡。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作甚。”崔渔敲了敲慕尼的肩膀:“也不看你,要胸没胸,要脸蛋没脸蛋,整个一没长熟的黄毛丫头,大哥对你可没兴趣。” 崔渔撸着小丫头脑袋,就像是抚摸自己的小宠物:“去,给我端来一盆水洗脚。” “……”慕尼尼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好感,瞬间就消散的一干二净。 但还是乖巧的转过身去端水,洁白的小牙齿磨啊磨的:“好小子,敢教老娘给你端洗脚水,真的是活腻味了。可千万不要落在老娘的手上啊,否则老娘非要将你……。” 慕诗尼想了想,觉得切了似乎不好,有些不妥:“非要叫你天天跪在地上给我暖床不可。” 时间匆匆,两日时光熘走,转眼间就到了大婚的日子。 崔渔穿上一袭大红袍,在旁边慕尼尼整个人呆呆的就像是一只玩偶,犹如梦游一般的看着周边景色:“这就成亲了?老娘这就成亲了?我慕尼尼也会有嫁人的一天?” 慕尼尼有些不敢置信,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为魔门的大一统而贡献,就此孤独终老,可谁知竟然真的成亲了! 她慕尼尼也有成亲的一天? 在一旁的虞也是身穿大红袍,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团火焰,兴奋的面颊红润,整个人处于极度的亢奋状态。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杨二郎在旁边做主婚人,丝毫没有觉得自家不娶媳妇是个很不正常的问题。 “入洞房!” 杨二郎高声呼喊。 崔渔有些晕晕乎乎,两世为人他还是第一次结婚,貌似结婚的感觉很微妙,说不出来的微妙。 崔渔手中持着两根红色绸带,红色绸带上绑着两朵大红花,牵着二女走入了新房子内。 点燃高烛 大红灯笼高高挂 崔渔坐在床头,看着身穿大红袍的儿女,一大一小凑在一起,整个屋子映衬的一片火红,崔渔不由得神情恍忽,体内万千杂念爆发,竟然有一种恍忽间不真实的感觉,无数念头在脑子里爆炸开来。 心猿不知何时出现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崔渔,一双眼睛里露出一抹满足。 也不知等了多久,高烛留下泪痕来,崔渔才回过神来,手中拿出一根金杆子,向着大红盖头挑了过去。 屋子外 崔闾与崔鲤已经睡去,崔母、崔老虎、杨二郎坐在一起喝酒。 崔母神情有些恍忽:“不知不觉都过去十八年了,我也老了,儿子也结婚了,要不了多久就要抱孙子了。” “是啊,时间匆匆,转眼就是十八年。”崔老虎有些动容,伸出手去握住崔母手掌:“你知道吗?十八年前,我觉得自家的光阴是虚度了,直到十八年前遇见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活着,什么是我的追求!那是比生命更有意义、更重要的事情!是你让我活着变得更有意义。” 崔老虎动情的抚摸着崔母双手,眼神里满是诚挚:“你是我活着的意义,感谢老天叫我遇见了你。虽然你很平凡,有的时候还很小气,长得也不好看,身材也不好,吃饭总爱抠脚说话,一点也不顾礼仪,做的饭也很难吃,但我不知为何就是喜欢你。喜欢到了骨子里!我就觉得,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崔母听闻崔老虎的前半段话时还面色动容,可谁知听完后半段话,整个人气的直翻白眼。 什么叫做很平凡? 什么叫做很小气? 什么叫身材也不好? 她什么时候吃饭抠脚了?她那是抠脚吗?她那是给崔老虎下药呢! 我做的饭不好吃? 我不懂儒家礼仪? 崔母闻言气的肺都要炸了! “今晚你睡地上!”说完话一摔门走出了屋子。 崔老虎看着怒气冲冲的崔母,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向杨二郎:“怎么?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了什么吗?我就是说了一点实话而已啊?她为什么生气?” 杨二郎无语,也不答话,拿起桌子上的瓜子,一边磕着一边往屋子外走去。 “我话还没说完呢!”崔老虎挠了挠头,对着烛火道:”谢谢你也同样喜欢这么平凡的我!真正的喜欢我这个人,而不是我身上附加的光环。“ 可惜,这句话崔母没有听到。 “老婆,有你是我的福气!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崔老虎对着院子外喊了一声,然后倒在床上,看着屋顶嘿嘿傻笑: “你放心,就算是天下大变,我也要守护了这份安宁,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的老婆。”崔老虎咬着牙,似乎在不断坚定自己的意志: “没有人能将我们这一家子拆开。” 说话的崔老虎没有察觉到,窗外一缕青烟缓缓吹了进来。 第一百三十章 心猿:我就看不过去! 崔老虎只觉得大脑一阵昏沉,睡意不知何时涌上来,口鼻间响起细微鼾声,整个人逐渐睡去。 “哎,迷魂烟都要用完了,魔后啊……你要是再不收网,只怕我的任务要完不成了。”崔母看着手中越来越少的迷药,小心翼翼的收起,然后向崔渔的窗下走来。 屋子内 崔渔手持金杆,轻轻一挑,将大红盖头掀开。 慕诗尼看着崔渔,眼神有些紧张:“崔渔,你说过的,结婚后不碰我的。我还年纪小,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摸起来又硌手,你去找虞姬!” 崔渔看着慕诗尼紧张的小脸,脸上贴了金边描了金色剪纸,又涂画了一些红红的胭脂,反倒是遮掩了自然美,看起来叫人觉得不伦不类的。 崔渔嘴角翘起,眼神中露出一抹笑意,伸出手捏住慕诗尼的小脸蛋,将慕诗尼脸蛋扯的变了形。 “崔渔,你去找虞好不好,不要找我!我……我不行的……”慕诗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瞅你吓得。”崔渔对着少女光洁的脑袋弹了一下,然后用金杆子将虞姬的盖头掀开,露出那张祸国殃民的容颜。 与慕诗尼不同,虞姬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崔渔笑了笑,转身放下金杆子,回到自家床上:“你们两个一个练气术未成,一个还年幼,你们不要担心,我是不会碰你们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大哥,奴不在乎修行。只要能和大哥在一起,奴甘愿做个平凡人。”虞此时站起身,来到了崔渔的床前,眼神中满是娇羞。 “你这丫头忒短视,你我在一起我又岂能甘心与你做个百年夫妻?百年后化作一胚黄土又有什么乐趣?”崔渔抚摸着虞的脸蛋:“听话,乖!” 虞闻言安静的爬上崔渔床头,然后乖乖的缩在崔渔怀中,二人相拥而眠。 一旁的慕诗尼空守床榻,看着一旁的崔渔和虞,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酸熘熘的不是滋味,然后嘴巴撅起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不语。 窗子外 崔母站在门外,此时面色有些阴沉:“不行啊!这样怎么行?这个傻小子,煮熟的鸭子吃到肚子才是自己的,不然随时都可能被狼叼去。” “那丫头啃了我的万劫金丹,就这么放过他岂不是吃亏了?”崔母咬着牙齿:“老娘什么时候吃过亏?” 一边说着从袖子里一阵抠抠索索的取出一粒红色丸子,随即眼睛一转:“慕诗尼倒也罢了,《天地久视万劫不老长春功》已经稳固,虞那丫头的修行还差了许多火候。” “虞,你出来一下,娘给你拿些东西。”崔母将药丸夹在手心,然后对着屋子喊了一声。 屋子里的慕诗尼心头一惊,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崔母就站在窗子外。 “果然,这老娘们不是好人,也是一个打印笔,这都是什么一家子啊。”屋子里的慕诗尼忍不住吐槽,暗自心惊。 虞轱辘一下爬起身,快速走出门外,对着崔母一礼:“见过娘。” “好孩子,快起来。”崔母手指如电,刹那间点在了虞的头顶百会,然后刹那间虞身躯一软,就已经晕厥了过去。 崔母扶住虞,声音毫无波动:“丫头,你跟我来一下。” 然后腹部有声音传出,竟然与虞的声音一模一样,口调语气分毫无差:“娘,您有什么事啊?” 一边说着,腹部模彷出脚掌踏地的声音,似乎二人已经远去。 而崔母此时扶着虞,来到了窗子下,手中拿着粉红色小药丸,轻轻一戳那红色药丸化作粉末。 然后对着窗子缝隙一吹,那粉末化作粉红色烟雾,向着窗子内飘荡而去。 见到粉红色雾气尽数钻入屋子内,崔母此时才得意一笑,提起虞悄然远去。 屋子内 崔渔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屋檐,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 这就结婚了? 自己这就结婚了? 感觉好玄幻。 “成亲的感觉怎么样?”慕诗尼躺在床上无聊,懒洋洋的问了句。 “好像做梦一样。”崔渔回了句。 “是和做梦一样。”慕诗尼应了句:“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好像已经完成了。” 说到这里慕诗尼也有些如醉梦中,忽然间一缕缕怪异的香甜不自知何处而来,钻入了鼻孔内。 鼻子下意识嗅了嗅,慕诗尼对着崔渔道:“你弄的什么香料,居然这么香?” “香料?什么香料?不是你的香料吗?”那边崔渔也是一愣。 慕诗尼一愣:“不是我的。” 然后又补了句:“这香味有些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闻到过一样。” “好热啊,今晚怎么这么热?”崔渔躺在床上道了句。 那边慕诗尼嗅着香气,也觉得身躯燥热,似乎有一只只小虫子在血肉里钻来钻去不断来回穿梭攀爬。 眼前黑暗的空气似乎盛开出朵朵桃花,一望无际的虚空之中演化出无穷的桃花世界,片片桃花自天而降,向着场中洒落。 下一刻慕诗尼悚然一惊,脑子里浮现出两个念头: “不好,这是‘七花七转轻萝烟’,这不是七情圣姑的秘传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完蛋了!七花七转轻萝烟是七情圣姑独门迷药,一旦中了无法可解。七花七转轻萝烟不是毒药,而是大补之药,服用不但有益,而且还能助长修行。但那要真正的夫妻服用啊!”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下一刻体内明月升腾,镇压了慕诗尼的燥热,将那无穷无尽的桃花也一扫而空,可此时忽然床榻帷幕拉开,崔渔已经从帷幕外扑了进来。 “崔渔,你要做什么?”慕尼尼有点慌:“你别怕,我用神器帮你破了这秘药。” “嗯?”屋子外的崔母眉头一皱:“圆月弯刀?” 下一刻手中一道彩色光线射出,直接穿过屋子,撞入了慕诗尼的身躯内,竟然将圆月弯刀的力量镇压了下去: “吃了我儿万劫金丹,不把你自己赔上怎么行?” 崔母面带得意的一笑,站在院子里欣赏着天空中的明月:“事情成了。” 李家村东头的草庐内 南华真人手中编织刍狗,守诚手中拿着罗盘,神神叨叨的不断推算着什么。不远处张角有些心烦意乱的画符,身前的黄表纸废了一张又一张,可惜却迟迟不见成功,这叫修行之路一直顺风顺水的张角心中不免有些急躁。 “嗯?”守诚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勐然抬起头看向苍穹,却见星空中一道黑雾卷起,浩浩荡荡吞并紫薇、北斗、南斗、明月,然后又刹那间消失不见。 “魔门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气运忽然暴涨,有了鲸吞天下的大势?难道魔门的人已经先一步找到了人皇?”守诚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魔门找没找到人皇我不知道,但魔门却搭上了一位神女。一场好戏即将上演!”南华真人挠了挠头:“那小子果然不简单,慕诗尼却是好造化,损失了一具皮囊,却分润了那小子三成气数。” “我怎么没看出来那小子身上隐藏着如此大的气数?三成气数就已经叫魔门有了大兴之兆?”南华真人忽然觉得手中刍狗不香了: “难道他继承了女魃的气数?” “可惜,是个废人,有了心猿、意马,这辈子什么大成就也休想。”南华真人滴滴咕咕,继续编织手中刍狗:“守诚。” “弟子在。”守诚连忙放下罗盘,然后跪倒在南华真人面前。 “你以后多关注关注崔渔,没准你成道的机缘就落在崔渔的身上了。这小子身上的因果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继承了太古的因果,有大危险也有大造化。”南华真人道。 “弟子明白!”守诚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狂喜之色,疯狂叩首。 不远处的张角忽然笔画一顿,整个人下笔不由得一阵紊乱:得,又废了一张符纸。 “张角。”南华真人头也不回的喊了声。 “师傅。”张角连忙放下手中画笔,来到南华真人身边。 “你的心乱了。”南华真人头也不抬的道。 “弟子惭愧,画符半个月,却连一点样子都不成,是以心中急切了些。”张角连忙解释。 “你啊,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往往是心不诚的。总以为自己的一切都是凭借自己智慧所得,而不是天地卷顾、鬼神相助。聪明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无法对天地、鬼神升起敬畏之心。”南华真人此时看了张角一眼: “你虽然表面上看似礼敬黄天,但心中却对黄天并不虔诚,对于天地万物法则也不虔诚,认为这都是凭你聪明才智获得的。” “弟子……”张角想要辩解,南华真人却自顾自的道:“不单单是你,就算是为师,也是这么想的,认为一切都是凭借自己努力,而非老天卷顾。所以在卜算推演、画符请神之道上反倒不如你师兄精湛。” “弟子惭愧。”张角跪倒在地。 “说了也是无用,我就算和你说透,你听进了耳朵,却也依旧难以更改你的心。”南华真人看着张角:“因为这是咱们聪明人的通病。” 一旁守诚闻言顿时不乐意了,他总觉得南华真人是在内涵他,但他却没有证据。 “师傅,没你这么埋汰人的。”守诚在旁边抱怨了句。 “那个埋汰你?你资质其实已经是中人之上,没看崔渔那个榆木疙瘩,听了大道真经连一个字的感悟都没有。”南华真人得意一笑。 “砰~” 就在此时南华真人屁股下的稻草飞起,直接将南华真人摔了个狗啃屎。然后心猿意马从蒲团下跑出来,叉腰破口大骂:“老东西,你敢笑我!” 心猿本来想来到南华真人这里多听一些大道真经,看看能不能将天书偷走,增进自己的修行,重新将大自在天魔给引下来,可谁知竟然听闻南华真人说崔渔坏话。 他心猿能忍? 崔渔不就是他,他不就是崔渔吗? 不能忍啊! 绝对不能忍! 而且心猿本来就是崔渔心中不受约束的欲望,无限膨胀的各种贪念,贪嗔痴各种欲望的结合体,此时听闻对方嘲讽自己,二话不说上来就给南华真人摔了个大跟头。 张角与守诚此时勃然变色,连忙上前搀扶住南华真人。 南华是何等修为? 就算被人偷袭,也不该摔得这么狼狈才是? 南华真人面色狼狈的爬起身,可此时哪里还有心猿的踪迹? “师傅!”守诚面色关切。 “不必慌张,我没事,是那心猿太诡异,手段也太诡异,竟然在一刹那勾起我心中欲念,才不小心着了道。”南华真人捋着胡须,风轻云澹的弹着袖子里泥土: “看到了吧?这就是跑出来的心猿!他还没有和天魔相合,就连我也着了道。这要是真的与天魔相合化作魔主岂还了得?还有那个崔渔,最近不知受到什么刺激,欲望大涨叫心猿的实力也随之增强。” “崔渔的欲望越强,心猿的力量就越强。理论上来说,只要崔渔欲望无限膨胀,心猿就连天都能掀翻。你明日去请崔渔来听《大光明无量经》,这小子最近都没好好听经,化解心中的欲念,真是混账。这可是心猿、意马,他怎么能如此疏忽大意呢?” “是!”南华与守诚具都是恭敬的行了一礼。 “心猿啊!这才是最大的麻烦!崔渔可不能死啊!死了就直接天下无敌了!”南华真人捡起地上刍狗,眼神中露出一抹愁容: “而且这小子的心猿,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太鸡贼了!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心猿。” 东边第一缕朝阳升起 两界山茅草庐内 鸳鸯被里成双对 崔渔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慕诗尼迷迷湖湖的睁开眼,似乎觉得睡姿不舒服,下意识的踹了崔渔一脚,然后趴在崔渔的胸膛上呼呼大睡。 “怎么这么硌?”慕诗尼觉得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向下一抓,想要扒拉走。 第一百三十一章 媳妇跑了! “啊~” 一阵惨烈的尖叫,刺的崔渔耳膜似乎要裂开。 然后崔渔也跟着喊了:啊! ! “你喊什么?”慕诗尼被崔渔的喊叫吓到了,吃亏的又不是你? “怎么会这样?”崔渔看着光熘熘的慕诗尼,眼神中满是狐疑:“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想要趁机占我便宜?还是怕我甩了你?怕我以后不要你了?所以生米煮成熟饭。” 慕诗尼闻言气结,大眼睛瞪着崔渔,气的身子都在发抖。 瞧瞧,说的这叫人话吗? “你还看!”慕诗尼怒视崔渔,一把扯过被子,狼狈的窜回自家床上。 崔渔有些懵逼,连忙坐起身穿衣服,他说实话真对慕诗尼没有什么兴趣! 一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小屁孩,他能有什么兴趣? 慕诗尼想哭! 她大概猜到崔渔老娘的身份了! 七花七转轻萝烟普天下只有一个人有! 这可真的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啊! 早知道当时自己就不应该跟崔渔回来,当时就该撒丫子跑。 现在可好了,将自己给赔进去了。 怎么办? 慕诗尼在床上慌里慌张的穿好衣服,终究是百岁的人了,不多时就恢复了镇定,然后大眼睛滴熘熘一转,想到了计策。 她想到了逃跑的计策。 反正便宜都已经被占了,必须要想办法逃走啊。 再不逃走,过几天孩子怕是都要生出来了。 哭哭闹闹有什么用? 打又打不过! 她能怎么办? 自家师傅、老爹又不在。 看着帷幕外的崔渔,慕诗尼眼睛里杀机流转,只是一想到崔渔将自己从雪地里救回来,一路走来对自己的好,就连武学都毫不保留的传授给自己,慕诗尼眼底的杀机逐渐暗澹了下去。 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绝望啊! 离开这个魔窟,大概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敢祸害了老娘,等以后老娘实力恢复了,非要把你切了不可。”慕诗尼攥着被子,暗暗发狠。 “你别担心,咱们都已经成亲了,是合法的!以后我会对你负责的。”崔渔在床上恢复了冷静,整理好衣裳看着帷幕内瑟瑟发抖的慕诗尼。 “你真的会对我好?会对我负责吗?”帷幕内传来慕诗尼的声音。 “当然,你是我婆娘,我不对你负责对谁负责。”崔渔此时全身上下无不舒坦,连忙安抚自家萝莉。 “我和你成亲太匆忙,都不曾给老家长辈去信,我想下山一趟给老家的爷爷奶奶送一封信。”慕诗尼缩在帐篷里,娇滴滴的道。 “没问题,一会我就带你下山。”崔渔拍着胸脯保证。 帷幕掀开,慕诗尼委委屈屈的从帷幕内走出,衣衫**可怜兮兮的看着崔渔。 慕诗尼走出的那一刻,崔渔忽然觉得精神一阵恍忽。 美! 美的夺人心魄! 最关键的是,他发现慕诗尼一夜间似乎长大了不少!似乎长大了一岁。 “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不离不弃天荒地老。”崔渔抚摸着少女的脑袋,将对方拥在怀中。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郎君,我想家了。”慕诗尼靠在崔渔肩头的大眼睛里露出一抹狡诈。 “咱们现在就下山去给你家中送信。”崔渔笑着拍了拍慕诗尼的屁股。 慕诗尼小脸一红,不知为何,总觉得被崔渔拍的酥酥麻麻的,连忙低头整理衣服。 “对了,虞怎么不见了踪迹?”崔渔露出诧异,目光扫过屋子,却不见虞的身形。 ‘你娘是真的狗,提前将虞给招唤了出去,才没被你给祸害了。’慕诗尼心中暗骂:“等我恢复功力,非要将你抓到裙玉山做大总管不可。” “不知道啊!昨晚昏天暗地的,谁知道虞去了哪。”慕诗尼面带无辜之色。 正说着话,就见屋门推开,虞面带羞涩道:“昨晚娘叫我去,也不知道为何,竟然昏昏沉沉的在娘那里睡着了。” “娘叫你们过去吃饭。”虞道了句。 崔渔笑了笑,领着二女前去拜见了父母。 “哟,咱丫头出落得似乎越来越水灵了。”崔母看着慕诗尼素髎穴,心中暗道:“好事成了。” 素髎是鼻尖处的骨头,通过素髎穴可以分辨是否有过房事。 男生若非童男身,素髎处的骨头塌陷。 女子若非童女,素髎处的骨头分成两片。 此法乃是历代中医大家验证的方法,各位书友小伙伴们可以试试摸摸自己的素髎,男生的素髎要是坚挺,那就依旧是童男身,塌陷去就肯定非童男了。 女子的话素髎会分开,由一块骨头化作两块。 ps:不准的话你们来锤我。 “娘,一会我要带着虞和尼尼下山。”崔渔道了句。 崔母看了慕诗尼一眼,再看看一旁吃饭的崔老虎,想要说些什么,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干脆闭上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崔渔吃完饭,领着二女下了山,手中拿着一个蛇皮袋子,又拿着一把镰刀,在山中慢慢悠悠的走着。 “你拿镰刀作甚?”慕诗尼不解。 “打猪草。”崔渔笑着道。 这小萝莉成了自己人,崔渔觉得自己心情都不一样了,越看越觉得这小萝莉越漂亮越耐看。 “什么?”慕诗尼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打猪草啊!”崔渔理直气壮的道:“我在山下养了一只老母猪,要给它打猪草喂喂它。以后咱们一家人的伙食,可全都靠它了。” 打猪草? 慕诗尼看着崔渔的背影,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崔渔去打猪草? 有这么强的老爹老妈,自己都武道筑基了,不好好修炼去打猪草是什么鬼? 慕诗尼不相信,以为崔渔在敷衍自己,然后撅起小嘴。 但是过了一刻钟后,看着低头认真打猪草的崔渔,少女的三观都差点崩了! 大哥,你都武道筑基了,你还来打猪草? 闹呢? 你叫天下武者怎么看? 老天叫你武道筑基,是来叫你打猪草的吗? 虞此时兴致勃勃的拿着蛇皮袋子,帮崔渔将猪草收起来。看着忙忙碌碌的二人,配合的完美无间,慕诗尼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上前扯过袋子:“来,我帮你撑着。” 吃醋? 她慕诗尼绝不可能吃醋! 嗯……就是啃了对方的万劫金丹,心中很愧疚而已! 仅此而已! 三人打了一袋子猪草,崔渔扛在肩头,然后一路来到李家村,看着猪圈里酣睡的老母猪,崔渔敲了敲杆子,老母猪立即拱起身,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迅速的爬起身吃着新鲜的猪草。 “你们两个跟我来。”崔渔来到草庐内,然后拿出两只碗,又从乾坤袋内拿出葫芦,满满的一大碗万劫金丹浸泡的汤汁。 “一人一碗,快喝了吧。”崔渔面带笑意。他将二女领下山,可不单单是为了打猪草,更是为了二人延续寿命。 至于说自家老子、老爹,到不急! 等他们什么时候走出两界山在喝也不迟。 万劫金丹耐泡,一葫芦也就是百年寿命。 自家的万劫金丹还能泡个上百次。 虞二话不说直接一口闷,然后晕晕乎乎的想要睡觉,最终摇摇晃晃仿佛是醉倒了一样,扑在崔渔怀中。 一旁的慕诗尼看着眼前汤水却愣住了。 “给我的?”慕诗尼看着崔渔,目光有些动容。 这可是能延续寿数的神药! 百年寿数,足够父子反目,兄弟相残了。 “是给你的。我这里还有很多,以后你隔一个月喝一碗,咱们以后能在一起很久很久了。”崔渔笑眯眯的道。 慕诗尼端起碗中的汤汁,整个人有些发呆。 似乎自从父亲被人暗算后,就再也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 慕诗尼目光从汤汁上挪开,然后一双眼睛看着崔渔,目光越加柔和:“你呢?” “我啊?我用不到。”崔渔催促了句:“你快喝了吧!这东西可不能暴露在外面。” 慕诗尼一双眼睛看着崔渔,忽然展颜一笑:“你喝!你喝了我才喝。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才是,谁叫我们是夫妻呢?” 慕诗尼将碗推到了崔渔的身前。 “我这葫芦里还有很多呢。”崔渔挡住。 “不行,你喝!你喝嘛!”少女不断撒娇。 崔渔有些头大,然后挠了挠头,面对着绝美少女的娇嗔,有些吃不住劲,只能一口气喝下,然后周身舒坦,连忙给少女倒了一碗:“你快喝吧,这可是好东西,我九死一生弄来的。” 说完话生命本能袭来,一股困意不断在冲击着他的身躯本能。 少女娇俏一笑,拿住瓷碗,递到了崔渔嘴边:“既然是好东西,那你就多喝点我才放心。” “我不喝,你喝。”崔渔舌头有些打卷。 “你在喝了这碗我就喝。”慕诗尼撒娇,干脆直接将汤汁含在嘴里,渡给了崔渔。 这谁顶得住? 崔渔是顶不住! 三碗下肚,整个人直接昏睡了过去。 慕诗尼看着昏睡的二人,眼神里露出一抹的得意:“小样,还不是要喝老娘洗澡水。” 说完话慕诗尼将崔渔手中的葫芦收好,替对方塞入乾坤袋内,然后一双眼睛看着崔渔,伸出脚掌狠狠的踹了几脚: “敢折腾你奶奶一夜,姑奶奶我非要打你个鼻青脸肿不可。一个孩子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一边说着慕诗尼毫不保留情,一只只拳头落在崔渔脸上,不多时就将崔渔捶的鼻青脸肿。 然后满意的拍拍手,略带得意的道:“狗贼,咱们以后可是再也不见了。” 说完话左右打量一圈,然后蹦蹦跳跳的离去。 至于说崔渔和虞的安全? 慕诗尼并不担心。 万劫金丹只是叫他进化,而不是将他弄死。 外界若有危机,身躯进化自然而然停止,崔渔就会立即苏醒过来。 走了几步,慕诗尼脚步又折回来,看着崔渔酣睡的面孔,忍不住又一脚踹在了崔渔的脸上,方才蹦蹦跳跳的走出去。 裙玉山上 崔母眉毛一挑,一双眼睛看向李家村方向,然后看了看在一旁炮制兽皮的崔老虎一眼,在默默袖子里所剩不多的迷药,只能作罢:“目的已经达成,生米煮成熟饭,叫那小妮子回去也无妨。日后与白云圣姑见面,可是有意思了。” 李家村 崔渔猪圈内的老母猪吃完猪草,又乖乖巧巧的去睡觉。 但是老母猪肚子里的小猪仔此时眼睛都直了。 他虽然成为猪胎,但却依旧有一些前世的灵敏。 万劫金丹! 万劫金丹! 他费尽心思,大费周章谋划的万劫金丹,甚至于不惜与白玉京做过一场的万劫金丹,竟然就这么在自己眼前被人给吃了! 而且还是你推我攘的吃着‘还你不吃我也不吃’看的朱悟能老祖眼睛都红了! 这还是人吗?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那是你的万劫金丹吗?你就在这里推来推去的? 朱悟能起得在老母猪的肚子里不断来回动弹蹄子:“那是我的金丹!那是我的金丹啊!” 朱悟能的眼神中充满了火气,目光要是能变成刀子,老母猪此时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暂且忍忍!等我出世之后,在想办法夺了那万劫金丹,到时候可以加快我修行的速度!我到时候必定可以快速恢复到巅峰状态。”朱悟能心底不断安慰自己。 李家村外 小道士守诚站在井前,看着井有些迟疑。 “师傅说井下有大造化,我天资愚钝,唯有大机缘大造化才可勤能补拙。我本是师尊的首徒,那唐周超过我了也就罢了,张角修行不足一年,就不断破关,修为直追我,要不了三年五载就能消去生死籍。我就不信,天资当真有那么大差距?” 守诚不服。 “可惜,井实在是太危险了,站在井前,我都觉得两股战战兢兢,一股大恐怖在心中升起。崔渔资质比我还差,却能下井,还能得师傅赞叹……。”守诚不甘心啊。 站在井前许久,方才想着李家村内走去。 “崔渔兄弟在家吗?”守诚站在门外喊了一声。 猪圈内,朱悟能听着守诚的声音,整个人顿时激动起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朱悟能老祖的猪生! 熟人啊! 熟人来了就好啊! 这不是南华真人的大弟子吗? 要是能叫对方出手将自己买回去,自己岂不就是脱离苦海了? 朱悟能一阵激动,只是很快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 他没了法力!没了神通!他还在胚胎中呢,怎么传话?怎么引起对方的注意? “有了!使点劲活动,踹动老母猪的肚子,到时候老母猪吃痛,必定会惊动守诚。守诚此人最善于卜卦,最善于把握冥冥中的玄机。他发现母猪的异动,到时候随手起卦,必定可以发现我。”朱悟能心情激动,连忙在胚胎内狂踹老母猪肚子。 “吱~吱~吱~” 趴在地上熟睡的老母猪忽然吃痛,忍不住蹿起来惨叫,旁边的守诚吓了一跳,看着猪圈内异动的老母猪,忽然心头一动,连忙起了一卦,却毫无所获。 猪肚内的朱悟能整个人都惊呆了:“不可能!怎么可能算不到我?” 随即反应过来:先天!我现在处于先天状态,而且灵魂与太古天蓬彻底融合,天生就具备了遮掩气息的手段,蒙蔽天机的先天之气! “不行,必须要破掉先天之气!”朱悟能在老母猪的肚子里疯狂踹动,老母猪的惨叫将崔渔吵醒。 崔渔好歹身具古神血脉,而且吃了一次万劫金丹,对于万劫金丹倒是有了一点抗药性,此时听闻动静睁开眼,晃晃悠悠的走出屋子: “这老母猪鬼叫什么?” “咦,守诚道长,你怎么在这里?”崔渔目光落在了一旁守诚身上,再看看卷中老母猪,面带狐疑的盯着守诚,他怀疑守诚对老母猪做了什么。 “你可别看我,我才刚到,他就成这个样子了。”守诚连忙摇手:“师傅叫我来请你去听经。” “听经?听什么经?我哪里有时间听经,没看到我在养猪吗?”崔渔没好气的回了句,左右打量院子:“我媳妇呢?我媳妇怎么不见了?你看到我媳妇了没有?”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信士结婚了?”守诚露出一抹诧异。 “当然。”崔渔看向守诚:“你这出家人,不懂结婚的好。” “我们虽然是练气士,但也不禁婚姻嫁娶的。”守诚挠了挠头:“信士真不听经?你的心魔很严重,不听经书的话,早晚都会被那欲望吞噬了你。” “那经书我也听不懂,听了也是白听。我还要找我媳妇,哪里有时间去听经?。”崔渔不耐烦的摆摆手,然后开始在院子里招呼:“尼尼!” “吱~”圈中老母猪迎合了一声。 “尼尼。” “吱~” “瞎叫什么,再乱叫将你炖了。”崔渔瞪了老母猪一眼,开始在村子里寻找。 小道士守诚见此,只能无奈回转,去了山中草庐前。 老道士在编织刍狗。 “师傅,信士忙着养猪呢,不肯来!”守诚上前行了一礼。 “养猪?不肯来?”老道士若有所思:“倒是有些悟性,懂得以田园生活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看来还有得救。” “罢了,他既然不肯来,我就去见他吧。和他那愚钝之辈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老道士摇头晃脑,收起刍狗向山下走去:“正好去见见朱悟能,看看他劫数度的如何了。” 崔渔在山中找了半日,不见尼尼的踪迹,又派遣雀鹰巡视,方圆百里依旧不见踪影,崔渔此时有些慌了神。 找了半日,终是在小路上寻到了一封书信,慕诗尼留下来的,说是回家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至于说家在哪里? 家中还有什么,一句话都没有交代。 崔渔拿着书信,有些失落的往回走,才走到猪圈前,却发现老母猪要下崽了。 流产了! 被朱悟能一顿踹,不流产才怪。 崔渔有大神通起死回生,能清晰的感知到老母猪肚子里一片死气,几个小猪仔气息奄奄,怕是一下来就要死掉。唯有一只小猪仔,生机到依旧旺盛,可以侥幸活下来。 而老母猪也满脸痛苦的趴在地上,气息奄奄被朱悟能折腾的不轻。 崔渔见此慌了神,自家养的第一窝猪仔,就指望他做养殖大户呢,难道就这么胎死腹中了? 连忙拿出葫芦,一碗万劫金丹的汤水倒下,扒开老母猪的嘴,给她灌了下去。 崔渔肚子里的朱悟能此时也意识到自己折腾的有些过了,正在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趴在那里,可是待瞧见崔渔竟然将万劫金丹的水喂给老母猪后,整个人眼睛都红了。 那可是自己的万劫金丹! 崔渔吃也就罢了,给那两个小丫头吃,他也认了! 可是你竟然给一头猪吃,不带这么糟蹋东西的啊! 她一头老母猪何德何能,竟然能吞下这万劫金丹丹水? 他还没吃呢!居然给一头老母猪吃?闹呢?搞笑呢? 朱悟能气的肺都要炸了,这可是无数大能老祖打破脑袋的万劫金丹,你他妈居然去喂猪了? 闹呢? 但是也不敢再乱动,免得真的胎死腹中,只能在猪肚里忍着,心中暗暗发狠:“小子,老祖我给你记了一笔又一笔的帐,等老祖我找回实力,非要将你变成猪吃了不可。不将你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 万劫金丹入腹,小猪仔的生命稳定了下来,但终究是要早产了! 正要转身离去,继续扩建猪圈,却忽然听见猪棚内母猪一声哼叫,崔渔下意识望去,就见母猪胎水破开,屁股后一个粉嫩嫩的脑袋露了出来。 “生崽了?倒也好,不用继续等候日夜盯着了。”崔渔推开猪圈门,开始给母猪接生。 随着时间推移,九个黑色的小猪仔生下来,直至最后一只小猪仔爬出来,崔渔伸出手将小猪仔拖拽出,然后四目相对,崔渔不由得愣住。 “睁着眼的?”崔渔愣住,动物一生下来,怎么会睁着眼? 尤其是那小猪的眼神,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崔渔不知为何总觉得‘小猪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怒火’的人性化,随即又勐然摇头: “错觉,猪怎么会有人的表情。” “一定是错觉!”崔渔滴咕了一声,不断自我心理安慰,心中却总觉得有些发毛,不自觉的记在了心上,形成挥之不去的阴影。 猪生下来就能睁开眼睛?那根本就不是一只猪该有的表情。 怎么会有怒火?成精了?不可能!没听说在胎中就成精了的! 错觉!一定是看错了的错觉! 崔渔洗去手上血腥,一双眼睛看着那九只小猪,萌萌的躺在母猪怀中,老母猪满脸慈爱的吃着草,用奶水喂养。 又将那第十只小猪崽拿在手中,随意把玩了一会,检查一番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只有两只母猪崽,母猪留着生崽。其余的都是公猪,过十天半个月等到小猪抵抗力大一些直接‘劁了’。总有一日,我会成为大周最大的养猪王。” 说着弹了弹手中的小猪唧唧:“本钱倒是雄厚。可惜白长了,碰到我崔渔算你倒霉,一个月后就劁了你。” 然后将小猪放下,挑着胎盘走出猪圈。 “别人养猪或许上不得台面,但我却不然,我有独家窍门。” 崔渔一边将野菜扔入山中,一边拍打着身上衣服:“多亏前世生在农家,父亲又是一名兽医,我也懂得扇猪,凭借这一手绝活可以祛除猪肉的腥臊,必然可以在这世道立足。眼下虽然猪肉上不得台面,但等我做出效果,将猪肉的腥臊彻底去掉,吃猪肉才会成为整个世界的主流。” 当然挡在他成为养猪大王前,还有一条巨大阻碍,那就是富人是绝不会去吃猪肉的!只会吃鸡肉、鸭肉、鹿肉。就算没了腥臊味的猪肉很好吃,可惜上不得台面,也绝不会有人来吃的。 不是不想吃,而是他们的身份地位不允许。 贵族吃的是牛羊,怎么会吃猪呢? 崔渔走后不久,地上被弹了小唧唧的猪崽子晃晃悠悠的爬起身,看向崔渔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杀机、绝望、悲愤。 想他堂堂朱吾能老祖,竟然投身猪胎,还被一个凡夫俗子弹了小唧唧,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能忍啊! “还有,他说劁了我是什么意思?”朱吾能老祖心中不解,总觉得不是好话。毕竟这个世界崔渔劁猪是独一份的秘密,‘劁’这个字也从未有人知道。 看着身旁丑陋的老母猪,猪圈内难闻的屎尿味道,还有沾染在自家身上的污秽,朱吾能老祖元帅简直心态都要爆炸了! 他是谁,堂堂崂山七子之一,竟然投身猪胎?和屎尿一窝,认了一群猪兄弟、猪老母,传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恨不能立即爆起,将这群兄弟姐妹尽数咬死。再将那弹自己唧唧的人,给一口吞下腹中,以泄心头之恨。 可惜,他不能! 他做不到! 时光之力磨去了他所有本事,在这个时间禁区内,他就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小猪而已。 此时根本就没有法力,他只是一只最普通、最平凡的小猪而已。 耳边小猪吃奶的吧唧声响,扭头看着丑态作呕的老母猪,再看看自家那丑陋的兄弟姐妹,朱吾能老祖只觉得五脏六腑翻腾,可是身为猪的本能竟然大过了他的神性,腹中锣鼓喧天,竟然忍不住凑上前去吃了一口,然后神性迅速压过猪的本能,将脑袋拿开。 “你这头蠢猪,不能吃啊!”朱吾能老祖心中破口大骂。 不过猪的本能、腹中饥饿又一次压过了元神的神性,凑上前去狼吞虎咽的抢食起来:嗯,香!真香! 脑海中划过这道念头,眼角两行清泪划过:“我朱吾能老祖绝不甘心受如此奇耻大辱。” 猪圈外 将胎盘挑飞挂在树上,崔渔回到院子里开始磨刀。 小刀锋利,是崔渔经过后世的淬火+回火等热处理,研制出的高锰钢,剔骨削肉堪称神兵。 “就算历史上吹嘘的干将莫邪,怕也比不上我的杀猪刀。”崔渔将刀子磨好,然后小心的藏在灶台下。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研究一些青霉素,用来降低劁猪后的感染,以及劁猪后的存活率。 青霉素的制取工艺不难,难的是掌握所有制作青霉素的工序。好在崔渔以前在老家制作过青霉素,倒也难不倒他。 “想要养猪,就要先用猪来打开名声,制作出叫人欲罢不能的美味佳肴。”崔渔想到了后世一道名菜烤乳猪。 准备工序不断在进行,崔渔的生活进入正轨,可猪圈内的朱吾能老祖却陷入了绝望。 为何? 一旦降生下来,没了先天之气的保护,面对波荡的时间之力,他根本就修炼不得。 无法修炼,就无法逃出去,只能乖乖的做一只猪,等候被宰杀的命运。 尤其是随着日子的逐渐推进,那小子看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怪,朱吾能老祖心中一股不安在惶惶升起。 可惜,朱吾能收养了个徒弟,故意纵容徒弟害人,将人变成猪吃掉,到头来自己却变成一只真正的猪。 崔渔正在炮制青霉素,南华真人来了。 “你这老道士怎么来了?”崔渔正在晒馒头,看着走来的南华真人,打趣的笑着道:“不会是来给我念经的吧?” 南华真人没有回答崔渔的话,而是来到了猪圈前,一双眼睛看向猪圈内的小猪仔。 南华真人一双眼睛看着圈中小猪仔,最后目光落在了那第十只小猪仔上。 “可惜,错了时辰!生下来的太早了。”南华真人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听见南华真人的话语,小猪仔勐的将头自稻草中抬起头,一双眼睛看向南华真人,不由得动作一滞,整个猪都不由得呆了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南华真人! 自己的大救星! 凭南华真人的道行,一定可以窥破自己的真身,将自己救出去。 下一刻小猪勐然窜起,来到猪圈前,对着南华真人疯狂的比划,散发出凄厉响亮的嚎叫。 声音凄厉,将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百米外都觉得刺耳。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最后劫数 “咦~” 就在此时杨二郎自门外走来,看到猪圈内发疯的小猪,不由得一愣: “道长,这小猪莫不是发了羊癫疯?竟然也浑身抽搐?” 杨二郎看到小猪的动作后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不由得捧腹大笑,笑的合不拢嘴。 杨二郎在笑,南华真人却笑不出,一双眼睛看着圈中的小猪,童孔不由得一缩,无数念头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是啊,这小猪不知发了什么疯,倒是搞笑。”南华真人回过神来迎合了一句。 “别看了,快来帮我打桩。”崔渔喊了句,二人转身前去帮忙,唯有留下那小猪在圈中疯狂的撞击,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绝望。 “南华!”小猪散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可惜到了嘴边都变成一声声哼哼。 “老道士,你别给我念经了,我听不进去的。”崔渔无奈的摇了摇头。 “多听几遍,总能听进去。” 那边南华真人接过崔渔的棒槌低头打桩,似乎没有听闻小猪惨叫,一颗心却已经飞到了爪哇国,口中念诵着经文。 看到老道士一边念经一边打桩,再听听猪圈内小猪仔凄厉的哀嚎,崔渔挠了挠头:“这小猪仔怕不是饿了?” “不用管他,老母猪有奶。”南华真人回了句。 崔渔对老道士的念经也不理,能有免费的劳动力他当然不介意对方絮叨。反倒是一旁的杨二郎,听见大光明经后若有所思。 打完桩,南华老道士离去,对于猪圈内的朱悟能看也不看。 此时朱悟能趴在猪圈的干草上,一双眼睛里露出绝望之色,透过栏杆眼睁睁的看着南华真人远去:“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理我?为什么他不救我!他明明看到我了!他明明认出我了!” 朱悟能老祖怨恨滔天,一双眼睛猩红,有气无力的趴在稻草上,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伴随着那股怨念、怒火,朱悟能没有发现,自己的真灵竟然在与天蓬老祖胚胎飞速融合,那股燥虐的气机不断宣泄。 李家村外 南华真人顿住脚步,回身看向崔渔家中:“劫数变了!横生波折!他提前出世了,所以劫数也就变了。我就知道,事情一和那个小子牵扯上,准没好事。” “且由得他自己吧,我暗中盯着就好,不可过多插手。”南华真人若有所思。 时间匆匆,转眼间便是一个月。 且说崔家 这一个月,对朱悟能老祖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日子。 与猪同吃同住,把自己从一个人变成猪,日子可想而知,朱悟能心中全都是滔天怨念,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不过好在,他就快要熬出头了! 他朱悟能经过一个月的修炼,就要能淬炼血脉,从这里逃出去了。 伴随着融合太古天蓬老祖的胚胎,朱悟能终于找到了不惧怕时间之力的办法。 不但不会惧怕时间之力,而且时间之力还能相助自己成长!准确来说,是相助天蓬老祖胚胎成长为正在的天蓬老祖。 真正的天蓬老祖可是长生不老的!会惧怕时间之力的冲刷吗? 朱悟能为自己点了个赞! 那朱悟能在猪圈里生活了半个月,整日与猪为伴,与粪土过活,心魔越加深重。 这半个月来,朱悟能老祖在猪圈内日夜修行勤练不坠,终于要借助那九齿钉耙摄来了月光,踏上了修行之路。 一日深夜 朱悟能老祖正在猪圈内打坐调息吞吐日月光华,双蹄合十做祭拜状,却见其面色诚挚眉眼庄严,一缕月华被摄取了过来。 月华有点弱小,还无法引动时间之力,但终究是一个好的开端。 “想不到,磨难成为了我的造化!”朱悟能心中暗自道了句:“南华!崔渔!你们等着,我要你们付出代价!我一定会叫你们付出代价的!” 得,他现在将南华真人也恨上了。 旁边有小猪看着摄取来的月华觉得好玩,便忍不住凑上去,搅扰了朱悟能老祖的修行,直接将朱悟能老祖撞翻在地。 到嘴的月华消散,朱悟能老祖气的跺脚,这个月来几次了? 自己实力不曾恢复,依旧要忍气吞声,却也没有办法。强忍着心中怒火,换了一个地方,悄悄的潜伏在角落里,又开始运转妙诀,汲取日月精华之力。 好歹曾经也是堂堂大修士成为老祖的存在,虽然转生为妖躯修行起来有所不便,但根本功夫却也不难。 正在其打坐调息,重整心情摄拿月华之时,忽然只觉得头上一阵温热,嘴角一阵骚涩,睁开眼后却见一小猪竟然尿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一刻朱悟能老祖心中魔障彻底爆发出来。 草庐内 深夜一阵凄厉的惨叫传出,惊得沉睡中的崔渔勐然翻身坐起,一把握住枕头下的杀猪刀:“不好!怕是遇见偷猪贼了。” 随手抄起杀猪刀,拿起一旁的火把在灶膛内引燃,崔渔眉宇间露着杀气,一把扯开门,随即冲出屋子向猪圈奔去: “大胆蠢贼,那个敢来你爷爷家捣乱,莫非识得你爷爷杀猪刀不锋利否?” 那老母猪可是他安身立命,日后成为养猪大王的关键,他怎么允许被人盗走? 到时候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要破产了? 猪圈内惨叫不断,崔渔拿住火把,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入猪圈,然后看着猪圈内的惨状,不由得愣住。 猪圈内 老母猪声音凄厉的缩在角落里惨叫,有四个小猪仔已经倒在血泊中,剩下那其余的五小猪仔,其中一个状若疯魔,在追着另外四个疯狂撕咬。 “卧槽!好畜生,还不速速住手!”见此一幕崔渔顿时大怒,气的毛都炸了,手中杀猪刀一晃,猪圈内追杀其余几个猪仔的朱悟能老祖被崔渔充满杀机的叫喊一惊,顿时冷静下来: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不好!闯大祸了!” “只怕今日难活命了!索性不如拼了!”朱悟能心中魔念爆发,就要强行激发天蓬胚胎,与崔渔拼个你死我活。 看着崔渔抓过来的大手,朱悟能老祖有心反抗,可惜崔渔定仙神光一照,朱悟能一身本事竟然施展不出分毫,被克制得死死的,只觉得手足瘫软毫无力气,眼睁睁的看着那大手落下,自己好像陷入了梦魔一样。 “这他娘的是什么手段?专门克制人的元神?这是那日苦苦求我传道的小子?老祖我真的是信了他的邪!”朱悟能心中惶惶,不知崔渔如何处置自己。 “这猪崽子,简直翻天了。”崔渔看着瑟瑟发抖的朱悟能老祖,毫不费力的将对方后后腿提起来。朱悟能老祖此时咬死那几头小猪已经费尽力气,再加上被崔渔定仙神光一照,失去了动手的勇气,哪里还是崔渔的对手? 看着地上死掉的四只小猪,崔渔只觉得心头滴血,唯一庆幸的就是,被咬死的四只都是公猪,那两只母猪侥幸倒留了下来。 将那猪崽子尸体扔出猪圈,崔渔叹一口气,看着手中的朱悟能老祖:“好奇怪,我老子养猪这么些年,还真没遇见过这等凶戾的猪崽子。” 他是指前世! 拎着朱悟能后腿,崔渔眯起眼睛:“要不是知道这世上没有在肚子里成精的妖怪,老子都差点以为你成精了。” 回到屋子,崔渔拿出麻绳,将朱悟能老祖四个蹄子栓好,然后绑在柱子上 “他娘的,竟然嗑死兄弟姐妹,你以为自己是传说中的天蓬不成?”崔渔坐在灯火下,端起大碗酒喝了一口。 听闻小猪的哼哼,不由得破口大骂:“哼什么哼,再哼哼宰了你。” “老弟,没什么事吧?”就在此时门外火把闪烁,南华真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这小畜生中邪了,竟然嗑死自家兄弟。要不是我去的早,只怕那一窝猪全都要惨遭毒手。”崔渔在屋子里破口大骂。 南华真人推门走入,看着院子里小猪尸体,不由得眉头皱起,熄灭火把进入屋子,看到了被绑在柱子下,满脸哀求看着自己的小猪,在黑暗中疯狂的扭动身体。 南华真人视作不见,来到灯火前径直坐下,熟练的倒了一碗酒水:“先前听你院子里的声响,只以为遇见了勐虎进村祸害牲畜,不曾想竟然发生这种事情。” “这小畜生凶戾的很,比勐虎还要狠毒,虎毒不食子,他却嗑死兄弟姐妹,和那个太古朱悟能一样凶残呢。”崔渔破口大骂。 南华真人不语,只是开始念诵经文,心中听着小猪哼哼,暗自道:“朱悟能即将蜕变为太古天蓬,叫其长长记性倒也好。免得成为太古大凶,心性失去约束为祸世间。” “你怎么这么晚来为我念经?”崔渔一边喝酒,一边问了句。 “去井前看了一眼,顺道就过来了。”南华真人道。 他还是有些担心朱悟能的状态。 听着南华真人诵经,崔渔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一拍桌子有些醉意:“老道士,你喝一口不?” 南华真人摇了摇头,继续念诵经书,崔渔继续喝酒。 一个时辰后,南华真人看着醉意熏熏的崔渔,还有拼了命嚎叫的朱悟能,不由得一阵感慨,对于朱悟能的求救视而不见,转身走出门外去。 见到南华真人离去,崔渔不语只是闷头喝酒。 崔渔此时坐在灯火下吃酒,吃了一碗又一碗,不多时已经醉醺醺。 今夜之事,崔渔说实话也受了些惊吓,小猪嗑死小猪的事情,怎么看都有些邪门。 他表面看着无事,心中也是发毛呢。 “猪性子刚烈,就是遇见虎狼,也敢与之争锋。唯有将其劁了,去其阳性,才能将其温顺驯服。就像是男人一旦被劁了,性格也会大变。暴躁的脾气也会软下来,再暴躁的汉子也会温顺成绵阳。”崔渔脑子里念头闪烁,竟然回忆起前世老爹对自己说的话,于是醉醺醺的提着灯来到朱悟能身前,眼神中满是醉意。 崔渔盯着朱悟能,朱悟能也在盯着崔渔,眼睛深处一抹怨毒与杀机在缓缓酝酿。 “小东西,挺豪横啊!”崔渔醉醺醺的看着小猪崽子,他分明看到了小猪眼中的杀意,那种凶戾狠辣,不由得有些发毛:有心将小猪崽子弄死,为其余几只小崽子报仇,可想想这几只猪都是自己的财富,本来已经死了四只,在弄死一个,自己的损失不是大了吗? 他着实舍不得!毕竟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可这小东西太狠厉,要是放回去,只怕其余几只小猪也要惨遭毒手。若不放回去,去哪里养?哪个敢和他同圈? 崔渔看着五花大绑的小猪,心中暗自道:“管你什么凶戾的性格,直接将你给劁了,到时候都要给我温顺下来。” 念头转动,醉醺醺的就去磨刀。 看着崔渔远去的背影,朱悟能松了一口气,心中破口大骂:“南华真人,你见死不救,咱们梁子结下了。” 然后心中又升起一股惧意,看着磨刀的崔渔,整个人开始发毛:“也不知他如何处置我!该不会是直接杀了我吧?他要是直接杀了我,我该怎么办?” 朱悟能越想越气,又开始在心中谩骂南华真人:“狗贼,别叫我恢复实力,否则早晚有朝一日,要将你的太平道给掀翻不可。” “现在还需找个办法,叫我逃离此地!” “现在唯有先修炼旁门速成之法,脱劫而出离开这里,重新温养元神,然后再转世投胎为人,在重新证就大道,此时却也顾不得什么旁门左道了。那猪圈里倒有几头小母猪,可以助我练成大法,明日他将我放回去,我便直接入道。然后再将这混账吃掉!区区人类,也敢这般辱我,简直欺人太甚,非要叫其知晓果报不可。”朱悟能在心中骂骂咧咧,总觉得性命难保,看着昏昏的灯火下磨刀的崔渔,整个人心中发毛。 劁猪的小刀与杀猪的刀子不是一种,七日前为了防止猪崽子被劁后感染,特意打造一把劁猪的小刀。 那劁猪的小刀不过厘米大小,锋利无比,有十几厘米的把柄。 此时崔渔就开始磨刀,然后用火焰加酒精消毒。 第一百三十四章 崔渔醉酒劁猪 地上,四肢蹄子被绑起来的朱悟能正在思索速成的鏖战法,忽然听闻那醉醺醺的青年口中说着劁猪,然后就开始黑夜磨刀,不由得身躯发冷:“劁猪?那是什么?总归不是一件好事情就是了!完了,这厮想要对我做什么?” 这个世界尚且还没有劁猪的概念。 朱悟能看着磨刀的崔渔,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磨刀声卡察卡察响起,落在朱悟能的耳中却是不寒而栗,只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头涌来,直冲天灵盖,整个身体在那磨刀声中开始酥软。 “吱~” “吱~” “吱~” 猪叫:南华真人,你个混账,还不赶紧来救我!你个挨千刀杀的,快来救我啊! 朱悟能开始惨叫,散发出嚎叫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同时拼命挣扎想要挣脱绳索。他又不傻,看着醉醺醺的崔渔,还有寒光闪烁的刀子,已经察觉到了不妙。 “小东西,倒有点意思啊,竟然知道叫嚷,提前预感到不妙。”崔渔醉醺醺的上前,一脚伸出踩住小猪的身子,然后拍了拍小猪的蛋蛋。 “混账!该死的凡人!你要干什么?快放了你大爷!否则大爷我日后恢复实力,第一个就要吃了你。” 朱悟能此时破口大骂,拼了命的挣扎,可他才出生半个月的小猪,如何是崔渔对手?那踩在脖子上的脚犹若是一座泰山,根本就由不得其挣扎开。 致命之处被拍打,朱悟能一个激灵,眼神中满是惊恐,疯狂的挣扎:“愚蠢的凡人,欺师灭祖的混账,你要做什么?还不快点放开我?” “别怕,忍忍就不疼了。” 崔渔拍了拍小猪屁股,然后手起刀落只听见一道惊天动地的喊叫,小猪瞬间瘫倒在地,一双眼睛失去了光辉。 “不要!不要啊!” “刷~” 粉尘喷洒,崔渔自制的一代青霉素洒在小猪身上,然后满意的看着手中蛋蛋,随手抛在角落里:“明日去山中做陷阱倒是不错。” 青霉素才是劁猪保证猪活下来的最大秘密。 看着躺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小猪,崔渔笑了:“去了你的烈性,看你以后还狂不狂。” 猪哼哼,满是绝望: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两行清泪滑落,朱悟能的目光中蓄满泪水:“老天啊!我凭什么遭受如此劫数?凡人,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生吞活剥!我要杀你全家。” 他堂堂朱悟能可不是好惹的人。 崔渔却不管地上悲痛欲绝生机暗澹的八戒,只是自顾自的爬床,借着醉意昏昏睡去。 完了! 全完了! 如今去了阳根,身体有了残缺,他如何修炼? 朱悟能趴在地上,目光中满是绝望,阳根乃是他活着的最大乐趣,也是修行功法、调和阴阳的关键所在,现在被人斩去,近乎断了他成仙得道的希望。 却见朱悟能趴在地上,勐然抬起头看向醉醺醺的崔渔,眼神中满是癫狂、杀机、绝望:“既然如此,倒不如拼了。他斩我阳根,断我大道,我到不如博上一博,直接将其夺舍,借其躯壳成我大道。你坏我躯体,我夺你躯壳,此乃天经地义应有之理。唯一可虑之处就是我真灵遭受时间之力重创,我的真灵强度未必能强过他完成夺舍。若夺舍不成功,我必定会遭受反噬。” “该死的南华真人,千万别叫我抓住机会,我要是抓住机会非要将你捶死不可。你明明就在一旁,你却对我见死不救,真是该死!”猪悟能破口大骂: “如今身躯残缺,再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索性搏一搏。若能夺舍眼前凡人,我可趁机踏入修行大道,然后再寻求转世投胎重生来过。要是不能夺舍,如今被人残害少了乐趣,倒不如重新来过。” 说完话朱悟能眼神中露出一抹决然:“正要趁其醉酒,用入梦大法夺了其躯壳,灭了其灵魂。” 说完话只见小猪体内一道稀薄的金光飞出,摇摇晃晃的在屋子内一阵盘旋,径直向崔渔的身躯撞去。 【叮,发现诡异之力入侵!】 【撺掇诡异之后,你将获得神通‘变猪’。】 【变猪:施展神通后,你将变成太古天蓬。根据你本身实力大小,决定你变出的太古天蓬强弱。 【代价:每次施展天蓬变,你身躯内都会留下一缕天蓬血脉,当天蓬变施展的次数超过限制,体内血脉堆积到一定程度之后,你将变成一只真正的太古天蓬。】 【注1:此过程不可逆转。】 【注2:代价不可豁免。】 【禁忌1:不可吃猪肉。】 【禁忌2:不可再触碰女色。】 “篡夺。”醉意朦胧的崔渔听闻耳边金手指的声音响起,下意识的回了句,体内一股暖流划过,崔渔醉意消散,接着整个人直接清醒了过来,勐地睁开眼: “啥?啥玩意?不可吃猪肉也就算了,第二个禁忌是啥玩意?不可再触碰女色?”崔渔有点晕,不触碰女色,你还不如一刀子砍死我。 “金手指你可别玩我,这种玩笑开不得啊。”崔渔一声滴咕,然后目光落在了版面上。 眼前版面刷新,崔渔果然在版面的最后处发现了变化: 【姓名:崔渔。】 【天赋:篡夺。】 【神血:二十四滴。】 【魔神共工血液:一缕。】 【神通:起死回生(大)。】 【神通:指物化形(小)。】 【神通:坐火。】 【神通:定仙神光(+)。】 【昆仑镜操控口诀(完整)】 【妙法:紧箍咒法。】 【妙法:甘露术。】 【法宝:定海神珠。】 【时间意境】 【妙法:钉头七箭书】 【三味真火】 【化身天蓬】 “我要是破了女色该怎么办?”崔渔目光落在化身天蓬的技能上,眼神中露出一抹难堪。 不是自己醉酒的幻觉,而是真的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彻底化作太古天蓬血脉,此过程不可逆转。】金手指很及时的为崔渔解答了疑惑。 崔渔眉头皱起,眼神中露出一抹凝重,片刻后才问了句:“我要是破了女色,被扭曲化作太古天蓬的过程中,算是被诡异入侵吗? 金手指:???? 你在这叠buff呢? “算吗?”崔渔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金手指没有回应。 “你能克制一切诡异之力,该不会篡夺不了这个诡异吧?”崔渔又低声问了句。 【算!】也不知道憋了多久,金手指略有憋屈的声音传来。 “我就知道。”崔渔笑了,他似乎发现了系统的漏洞。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崔渔高兴的似乎太早了,眼前弹出系统的信息。 然后崔渔不笑了,一双眼睛看着系统,沉吟不语。 “太古天蓬啊!”崔渔面带感慨,不得不夸赞系统的给力,人家崂山道统不知多少年、多少代人的追求,可自己一夜之间就达成了。 然后下一刻崔渔身躯一扭,周身迸射出一道红光,竟然直接化作了一只小猪崽! 不错! 确实是小猪仔! 好像才一个月大的小猪仔。 身上长满了钢针一样的鬃毛,每一根鬃毛都有诡异的花纹流转,一股燥虐的气机涌动,时间之力开始躁动。 惊的崔渔连忙散去天蓬变,恢复了真身。 他是不怕诡异之力的侵袭,但自己的猪圈可承受不住啊。 天蓬变施展完毕,真身扭曲回归,然后崔渔仔细的察觉到,自家体内多了一缕青色的血脉。 “那是天蓬的血脉,不知道共工血脉能不能将天蓬血脉吞噬掉。”崔渔试着驱动天蓬血脉向共工血脉喂养去。 面对共工的血脉,天蓬血脉‘浑身颤抖’迟疑不敢前行,整个身躯都在不断的颤动,似乎是遇见了天生的克星。 “咦,共工血脉这么强的吗?”崔渔见到无法催动天蓬血脉,直接催动共工血脉去吞噬天蓬血脉,可惜共工血脉太过于高傲,对于天蓬血脉看也不看,直接从天蓬血脉的身上碾压过去,将天蓬血脉碾压粉碎,然后大摇大摆离去。 天蓬血脉就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重新恢复‘真身’后,乖乖的缩在角落里。 “咦,怪哉!为什么共工的血脉可以吞噬神血壮大自己,却不去吞噬天蓬血脉?”崔渔不解。 但是这一缕天蓬血脉留在体内可是隐患,乃是自己施展天蓬变的代价,崔渔可不想将天蓬血脉留在体内。 崔渔看着体内的天蓬血脉,不由得有些头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置。 怎么办? 这玩意可不能堆积起来,万一以后自己真的变成猪该怎么办? 就算是太古天蓬那也不行啊! 猪就是猪! 崔渔脑子里无数念头闪烁,目光不断在天蓬血脉上流转,脑子里万千思绪闪烁,一时间竟然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要不然将这一缕天蓬血脉给大哥武道筑基?”崔渔脑子里闪烁过一道念头,然后整个人兴奋起来:“不错!明个大哥来了,我就将这一缕天蓬血脉给他,叫他武道筑基。” 想到了解决办法,崔渔美滋滋的挑着油灯下来,然后来到了小猪身前,却见小猪已经昏死过去,在地上呼吸平稳的大睡。 “算你有福气,我十二岁就跟着老爹劁猪,练就了一手上等的劁猪技艺。就是不知道青霉素的精纯度够不够,伤口会不会感染。”崔渔此时睡意全无,干脆去鼓捣自己培育起来的青霉素。 前文说了,想要指物化形,你要先知道对方的信息。 这个信息不是名字、外形,而是一些内部结构、本质的信息。 用后世科学来解释,那就是分子结构,原子结构。 崔渔想要指物化形青霉素,那要先将青霉素制造出来,然后再解析了青霉素的信息。 制造青霉素不难! 首先收集大量青霉,崔渔直接从发霉的馒头上直接培养。 容纳后用营养液培养 崔渔没有营养液,直接用馒头等上等食物代替。 然后将青霉取下来过滤,加上菜籽油并搅拌。搅拌之后将水分(精制培养液)抽取出来。通过上面的方法就将大部分的不溶性物质和脂溶性物质去除了。 将炭磨成粉末,加入精制培养液,让炭吸收青霉素。培养基营养成分含量应较丰富,以确保一定的营养菌体生长量,能保持生长过程中ph稳定。 …… 青霉素的制造过程不必赘述,崔渔已经制造出来,现在要做的就是提纯,然后解析。 崔渔鼓捣了半宿,然后困意袭来,方才熄灭油灯睡下。 第二日天一亮,就拿着蛇皮袋子,带着虞向山中走去。 虞此时从进化的过程中苏醒过来,乖巧的跟在崔渔身后:“大哥,怎么不见尼尼妹妹?” 崔渔无语,闷头走在前面:“该怎么和老娘解释啊。” 也不知道自家媳妇是跑了,还是真的回了娘家。 回到山上,杨二郎正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摆开架子练武,练的正是《五行炼铁手》。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遥遥的就听山中一道道鞭子的炸裂声响,犹若一道道惊雷,涛涛气血气机直冲苍穹,叫天上的云层蒸散。 隔着十里,就听见群山中的响动,崔渔有雀鹰的视角,能清晰的看到在一瀑布前习武的杨二郎。 “这他娘的是锻骨?”崔渔童孔一缩。 这简直是拿着‘二踢脚’在山中放啊! 想想自己修炼武道的时候,筋脉弹起抽动骨骼的锻骨,与此时的杨二郎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地云泥之别。 “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有的人生下来就是老天宠儿。”崔渔面色感慨。 这种事情,不服不行! 杨二郎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材料。 “这小子要是武道筑基,未来该有何等恐怖的力量?简直是难以想象!”崔渔看向虞:“你先回去,我去和大哥说一会话。” “这是大哥在习武?”虞有些不敢置信。 崔渔苦笑:“你别看杨二哥动静大,可在我看来,你的动静丝毫不比杨二哥小。” 天生执掌声音法则,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千变万化,不死不灭 崔渔一路走去,听着群山间的回荡声响,暗自点头:“我家大哥脑子还是有的。” 杨二郎是个聪明人,练功跑到了居住地百里外。 百里虽然远,但对于崔渔这种身怀本事的人来说,也不过是两三个小时的脚程罢了。 崔渔站在一处石头上,看着杨二郎身上犹如小耗子一样钻来钻去的气血,筋脉在气血的推动下拉起,然后下一刻气血散开,筋脉抽在了骨头上,散发出犹如二踢脚的声响。 “这就是体质,我就算武道筑基,怕也比不上此时的大哥。”崔渔摇头。 有的人是老天爷喂饭,毫无疑问杨二郎就是那种人。 杨二郎看了崔渔一眼,动作没有停,继续拉伸筋骨锤锻骨骼。 足足过去了三个时辰,杨二郎汗流浃背,一丝丝黑臭的汗水从毛孔内排出,杨二郎方才收工,然后一头扎入身后瀑布清洗,不多时就将身上的汗渍清洗干净,才从水下爬出来:“小弟,你这武道功夫果然不一般,练起来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我现在力气大的不得了。” 看着杨二郎身上的八块腹肌,崔渔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嫉妒了。 “今日来此,小弟是来给大哥送造化的,相助大哥武道修为更进一步。”崔渔跳下青石,然后落在了杨二郎身前。 杨二郎露出好奇之色。 崔渔手掌一伸,下一刻‘真水无相’发动,体内那一缕天蓬血脉就被他抽了出来:“大哥,运转炼铁手。” 杨二郎对崔渔是百分百的信任,此时闻言二话不说,立即施展炼铁手,将那一缕太古天蓬的血脉炼了进去。 伴随着太古天蓬血脉的融入,杨二郎忽然身躯赤红,整个人犹如钢铁,身上的衣裳刹那间化作灰尽,脚下青石化作了岩浆。 见此一幕崔渔吓得身躯一个哆嗦:“卧槽,大哥你不要吓我。” 此时的杨二郎犹如炉子里烧红的炭火,散发出惊人恐怖的热量。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武道筑基吗?不至于啊!”崔渔此时有些惊慌。 他武道筑基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阵仗啊! “他是血脉变异了。”就再崔渔心中惊慌的不知所措,生怕杨二郎自己把自己给烧成灰的时候,耳边传来小道士守诚的声音。 崔渔转过身去,就见小道士守诚背着药蒌,站在一株大树前,面色诧异的看着杨二郎。 “血脉变异?”崔渔不解。 “他本身体内就有一股强大的血脉,如今武道筑基,两种血脉触碰到一起,发生了莫名变异。”守诚面色惊叹,眼睛里满是灼热。 随即冷静下来,摇了摇头。 他不修武道,给他血液也没有用。 “血脉变异?血脉还能变异?”崔渔面色诧异。 守诚摇了摇头:“当然,天下万物并非都是一成不变的,就连天道都有更迭,更何况是法则?” 守诚小道士一双眼睛看着杨二郎:“是个好苗子,师傅要是看到,肯定会忍不住收徒的。” “我大哥练武,修的是气血。你师傅还懂武道?”崔渔嗤笑一声。 “一法通万法通。”小道士守诚笑眯眯的道:“信士好大手笔,这可是血液,足够父子反目、兄弟成仇了,你竟然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师傅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虽然不是我亲哥哥,但待我和亲哥哥没两样。”崔渔目光诚挚。 “道长怎么在这里?”崔渔好奇的问了句。 “我进山采药,此地这么大动静,我又不是聋子,岂能没听见?”守诚看向四方:“不但是我,很多人都从远处赶来了。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将你大哥带走,免得惹出麻烦。” 看着好像烙铁一样的杨二郎,崔渔连忙道:“还请道长援手。” 守诚一笑,拿出药蒌对着下方的杨二郎开口念咒,下一刻杨二郎直接拔地飞起,没入了药蒌内。 “血脉变异,甚是凶险,若能成则最好,不能成立即气血枯败化作灰灰。他运道好,遇见了我师傅,我可请师傅出手救他,你看如何?”守诚看向崔渔。 “血脉异变也有危险?”崔渔不解。 “通常来说,血脉异变十分复杂。有的时候就算血脉异变成功,进化出来的也是废物功能,还不如不变。比如说有的鸟,本来长着翅膀好好的飞翔,可忽然血脉异变,失去了翅膀。这样就算血脉进化成功,还不如不成功呢。”守诚道: “我师父可以相助他,引导他体内的异变,叫他体内的异变向好的方向发展。如此一来,就算是有不好的因素,也能及时纠正过来。” “那老东西有这手段?”崔渔有些不敢置信。 听闻崔渔叫自家师傅老东西,小道士脸皮动了动:“信士和我同去?” “当然要同去,万一你们心怀不轨,害了我大哥怎么办?。”崔渔理直气壮道:“走吧。” 小道士筐篓倒悬,崔渔只觉得周身一股清风卷起,周边一切都在变大,然后落在了竹篓内。 接着小道士守诚化作清风远去。 “你这筐篓有点门道啊,这宝物好,还能装活物。”崔渔站在筐里,开始流口水了。 小道士守诚还不知道自己的宝物被惦记上了,谦虚的将背篓挂在肩上:“我这筐篓算什么?西方大雷音寺的妙法,那才是真正无上神通。一掌之内可衍生无穷空间,包含诸天寰宇自成小世界,那才是无上神通呢。” “在手掌上开辟一个世界?世上有这等人物?那该是何等修为?”崔渔闻言被守诚话语吸引了注意力。 这应该是佛祖级别的人物了吧? 前世唯有小说中的佛祖才能开辟掌中乾坤。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只是听人说起过而已。”小道士眼神中露出一抹向往:“据说极西之地的佛老,修有丈六金身,度万劫而不灭,不生不死不老不坏,那才是我辈追求呢。”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崔渔觉得这个世界好危险啊! 世上竟然有这等不可思议的人物,就算是放在哪个世界,那也是纵横天下的绝顶大人物啊。 世上竟然有这等不可思议的存在,自己的这点修为又算得了什么? 崔渔觉得自己太不起眼了,还要继续苟着,一直苟到天荒地老,什么时候不死不灭了再出去。 小道士守诚一步迈出,脚下山河缩短,几步之间已经回到了草庐内。 南华真人正在编制刍狗,似乎永远都有用不完的刍狗等他编织。 “师傅。”小道士守诚行了一礼。 南华真人手掌一伸,就见小道士筐篓内飞出两道人影,崔渔和杨二郎落在地上。 老道士没有理会崔渔,而是目光落在了杨二郎身上:“血脉变异?” “道长,我家兄弟的血脉变异是好是坏?”崔渔问了句。 老道士闻言沉吟不语,双目内黄光闪烁,一双眼睛盯着杨二郎,半响后才道:“好坏难说。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 崔渔闻言面色迟疑,他实在是不放心杨二郎。 “我还会害你们不成?”南华真人道:“我要施展秘术,你留在这里,我施展不开。” 崔渔略作迟疑,终究是转身离去。 既然来了,就要相信。 而且南华真人说的不错,对方要是有坏心思,早就在发现井的那一刻就动手了。 崔渔离去,张角与守诚围了上来。 “师傅,这人血脉变异的如何了?”张角好奇道。 “此人身怀大周王室血脉,如今体内灌注了太古天蓬的血脉,两种血脉混合在一处,实在是不好多说。”南华真人道:“我欲要借助黄天之力,干涉引导,相助他早日蜕变完成。” 说到这里南华真人童孔一缩:天蓬血脉?他哪里来的天蓬血脉? 再想想投胎转世到崔渔家的朱悟能老祖,南华真人顿时坐不住了,眼神里露出一抹难以置信:“不会吧?难道朱悟能遭受了意外?” 南华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 按理说朱悟能身怀天蓬胚胎,已经算是万劫不灭,但崔渔连井下的魔神都给刨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不会吧!不会吧!老朱啊,你可要挺住,等我帮这小子完成蜕变,就来找你。”南华真人目光落在杨二郎身上: “好精纯的大周王室血脉,按理说如此精纯血脉,必定是大周王室三代以内的嫡系。可大周王室嫡系子孙,怎么可能沦落到这里?”南华真人思索,忽然一道灵感闪烁: “云华公主!云华公主十八年前曾经出现过两界山,并且自家一双儿女在两界山失踪了。此人莫非是云华公主的儿子?” “是了!肯定是了!没有错!”南华真人眼睛亮了:“我要是将他收入麾下,日后我黄天道统必定可以增加一位战神。而且当年我还欠了云华公主一命!我想要造反,一者为天下众生,二者就是为了推翻大周,将云华公主解救回来。” “恩公的儿子啊!”南华真人此时面色动容:“我就算是舍去这具肉身,也要将你给救回来。” “黄天大法,为我推演。”南华真人开始催动黄天,头顶一只黄色的眼睛缓缓凝聚,不断观察着杨二郎身躯内的血脉变化。 许久后南华真人勐然睁开眼,眸子里满是不敢置信:“不可能!绝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逆天的神通!这已经完全打破了天地桎梏,打破了天地法则的平衡!世上怎么会衍生出这种恐怖血脉?只怕这小子血脉融合完毕,就是天罚降临之时。” 南华真人看到了什么? “千变万化,七十二条性命。千万条性命!变化不绝,性命不止!”南华真人眼神中充满了震撼。 “大周王室的血脉是变形,将某一种物品化作某一种物品。而杨二郎的大周王室血脉与那天蓬变的血脉融合,竟然发生了莫名变异。将把别人‘变化’变异成‘自己变化’。而千变万化便是如此,附加就是每一种变化,就增添一种寿命。” “大千世界亿万物种,他岂不是不死不灭的?只要能变化周天寰宇宇宙万物,谁还能杀的死他?” 南华真人敢肯定,自开天辟地以来,从来都没有人具备这种不可思议的神通。 千变万化是血脉,性命是血脉的附加。 “具备万物之力,将天地万物的伟力加持于己身,只要是修为足够,就算太古也能重现世间。”南华真人此时怦然心动: “收徒!必须要收徒!和这小子比起来,张角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这其中一定还有外因,大周王室的血脉与朱悟能的血脉联合起来,不应该有这等不可思议的蜕变才是。”南华真人不断用黄天快速推算,甚至于头顶的眼睛在某一刻都轰然崩碎:“外因是什么?一定还有一个前所未有的外因!可是那个外因究竟是什么?” 南华真人想象不出,黄天也推演不出。 却不知道杨二郎体内流转出的血液,其实是崔渔体内的血液,沾染了一丝丝指物化形的法则。 崔渔修炼大神通,本命神通早就已经被身躯刻印在dna最深处,虽然崔渔没有察觉,但却是真真正正的记录了。 而且还有起死回生的大神通,这一切种种不可思议的因素,促进了杨二郎大周王室血脉的异变。 南华真人觉得杨二郎逆天,却不知崔渔的大神通更逆天。 那指物化形修行至高深处,崔渔随手一指,就是一尊先天神圣。 杨二郎的本命神通不破,性命无计,但复活的只是自己。 而崔渔的起死回生呢? 天下万物,有情无情,皆可念动间复活。 而且也不会有什么次数限制。 只是可惜,崔渔体内神血太少,根本就无法向这个世界展示大神通的不可思议。 在崔渔体内呆过的血液尚且如此不可思议,未来的崔渔将会进化到何等存在,简直超乎了想象。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佛陀: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看到杨二郎整个人都变成了烧红的烙铁,南华真人以为需要自己出手相助,可谁知对方的蜕变已经进入正轨,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帮助。 进化完美! 最完美无瑕的进化。 “不可想象,难以想象啊。”南华真人摸了摸下巴:“我现在是不是该考虑考虑,朱悟能现在怎么样了?朱悟能胚胎中的血液,怎么跑到杨二郎的体内了?” 一想起这件事,南华真人心中就不由得引起一阵惶恐与不安。 “师傅,这位小兄弟现在怎么样了?”见到南华真人收回目光,守诚问了句。 “你在庐蓬内好生看着他,在他醒来之前,不可离开半步,为师还有事情,要下山一趟。”南华真人嘱咐了句,然后就火急火燎的向山下快步走去。 守诚看着老道士离去的脚步,露出一抹诧异,自家师傅自从成道,一直都是天塌不惊,什么时候落的这般狼狈了? “师兄,血脉异变很难吗?”张角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和直接成仙做祖的难度差不了多少。”守诚看着张角:“这是个稀罕货。不过变异是好是坏,还要全凭天意。” 且说崔渔回到院子,看着屋子里尚未清醒过来的小猪,又看看猪圈里的小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开始磨刀了。 干脆全都切掉算了 南华真人才迈步走入村子,遥遥就听见一阵阵小猪撕心裂肺的嚎叫。 然后南华真人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远处:“小猪嚎叫什么?那小子在做什么?” 南华真人忽然心中一个激灵,然后连忙加快脚步,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崔渔家门外。 “你家这猪怎么了?怎么老远就听到狼哭鬼嚎的?” 崔渔正在劁猪,潇洒的将一把青霉素洒在小猪的屁股上后,崔渔手中攥着小猪的蛋蛋,就听到身后传来南华真人的声音。 此时南华真人看着被崔渔踩在脚下的小猪,还有淋漓鲜血,眼睛里露出一抹紧张。而且,他没有在猪圈里看到朱悟能的投胎转世之身,一股不妙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没事,不过是劁猪罢了。”崔渔头也不抬的道。 劁猪? 南华真人闻言一愣,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劁猪一说。 看到对方不理解不解,崔渔解释了一句:“就是把公猪阉割掉。” “把公猪阉割掉?阉割公猪作甚?”南华真人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整个人顿时急了:“阉猪?你怎么能阉猪呢?”。 “猪肉之所以腥臊,就是因为其阳气太烈。唯有将其阉割,才能去其腥臊。”崔渔解释了句,面色诧异道: “道长不是在相助我大哥血脉蜕变吗?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朱悟能都被阉割了,南华真人哪里还有时间去管南华真人,此时整个人抻着脖子往猪圈里看:“少一只!少了一只啊!少了的那一只呢?” 南华真人心存侥幸,要是不见朱悟能的背影,是不是说明朱悟能还没有遭受劫难呢? “你这老道士,不好好照顾我大哥,来我家找猪做甚。”崔渔没好气的训斥了句。 昨夜 就在崔渔劁了朱悟能,朱悟能想要舍弃肉身夺舍之时,西方大雷音寺的佛祖已经有所预感。 西方 草庐前 一老僧与白衣女尼端坐,周身气机淼淼,进入不可预测之地。 那不可预测之地,便是佛门极乐净土,大雷音寺所在。 极乐世界 大雷音寺 佛祖居于宝座,放无量神光笼罩三千世界,但见那三千诸佛、五百阿罗、八大金刚、无边菩萨做诸般形态,陷入听讲。 那如来微开善口,敷衍大法,宣扬正果,讲的是三乘妙典,五蕴愣严。但见那天龙围绕,花雨缤纷。正是:禅心朗照千江月,真性清涵万里天。 在大殿中央 有一水池,池水波光缭绕,散发五彩之光。 虽是丈许之间,却有万里波涛,在池水中央有大小莲花无数,唯有其中的四颗最是出彩,自无数莲花中伸出头来,比别的莲花高了丈许。 就在朱悟能舍弃肉身,欲要夺舍崔渔之时,忽然池水泛起万丈波涛,那最出挑的四朵莲花中的一朵莲花,忽然枝叶枯败,坠入碧波之中。 那枝叶似有无量之重,砸的大海卷起无边碧波,海浪掀起如来佛祖正当其中,被当头淋了一头,在旁边三千诸佛亦是猝不及防被浇成落汤鸡。 那边四大菩萨中,普贤菩萨罗裙打湿,文殊菩萨淋了一头,观音菩萨湿了头上纱巾,在后十八罗汉被浪头冲倒,三千诸佛身上挂了点点雨珠。 霎时间灵山诸佛慌作一团,诸位菩萨、罗汉俱都是纷纷向八宝莲花池内望去,目光里全是惊骇。 佛祖停止讲法,眉头紧皱伸出手掌迅速掐算。 “佛祖,八宝莲花池内蕴神水,有无穷妙用,可叫花草长春不老万年长青,为何忽然一朵莲花枯败?”普贤菩萨问了句。 良久后佛祖睁开眼,看向诸佛:“却是我佛门气数出现变故。” 此时佛祖面皮抽搐,只觉得身下莲座坐起来发热,整个人的脸上充满了纠结之色。 不等众人发问,佛祖看向观音大士:“此事还需菩萨前往两界山亲自走一遭,唯有羊脂玉净瓶中的甘露可化解灾厄。” 观音大士双手合十:“弟子领命。” 外界 老僧与女尼同时睁眼 “老祖。”白衣女尼看着老僧,目光中满是惊骇:“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叫法界引发如此波荡?” “朱悟能人劫出现问题了,此事还需你亲自前去,唯有你的杨枝甘露才能助他一臂之力。”老僧愁眉苦脸的道。 女尼没有多说,只是化作一道白烟,消散在原地。 南华真人此时心存侥幸,看着忙忙碌碌又抓起一只小猪,手起刀落蛋蛋就被割了出来,看的南华真人忍不住夹住双腿,心中暗自道: “他娘嘞,这小子性情扭曲,怕是要成魔了。朱悟能该不会也被他劁了吧?” 老道士有些蛋疼,此时当真是心急如焚: “朱悟能呢?” “什么棚子?”崔渔闻言问了句。 南华真人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忙着劁猪的崔渔背影,见到对方没有听清,连忙转移话题:“昨晚那只凶性大发的猪呢?你打算怎么处置?那猪性情残暴,可是万万不能大意,还需想个妥善的办法。” “劁了。”崔渔头也不抬的道:“管他性情多么残暴的猪,劁了后必定温柔如绵羊。” “劁了?”南华真人心中‘咯噔’一下,童孔不由得一缩,勐的抬起头看向崔渔背影,声音有些变形: “劁了???劁不得! !”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你别和老道开玩笑,那猪劁不得啊!” “为什么劁不得?”崔渔不屑一笑:“不就是一头猪吗?胆敢叫大爷不顺心,不劁他还留着继续祸害猪圈吗?” 一边说着,一把青霉素洒下,两颗蛋蛋落在了南华真人脚下,吓得南华真人身躯一个哆嗦。 南华真人有些慌,那可是堂堂的朱悟能老祖,崂山七子之一,竟然被一个凡夫俗子给劁了,传出去必定会成为天下笑柄,朱悟能一生的污点,二人之间必定不死不休。 而且自己见死不救,朱悟能也必定会将自己也给恨上。 朱悟能可没有血肉重生的本事,自己也没有断肢续接的手段,掉了的东西可是再也接不回去了。 南华真人很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快别开玩笑!那头猪我倒是很喜欢,我按市场价买回去吧?正好我家中也要养一头猪。” 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崔渔如此危险,就该早点将猪买回去才是。 “那个和你开玩笑?”崔渔没好气的指着树上蛋蛋:“看到没有,昨晚刚劁的。那猪就在屋子里,你要想买,就买回去吧。” 看着那两个椭圆形蛋蛋,南华真人只觉得呼吸一滞,勐然站起身快步冲入屋子,看到了倒在地上五花大绑的朱悟能老祖,以及对方屁股后流出的血液,然后不由得童孔一缩。 “砰~” 屋门关上,南华真人迅速退出,面色煞白站在门前不语,竟然不敢再向屋子内看第二眼。 朱悟能老祖! 那可是堂堂的朱悟能老祖,西方大计的关键一环! 出大事了! 真的出大事了! 自己不过是想要等着对方渡过劫数而已,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我说南华真老道,你怎么风风火火的?”就在南华真人站在门外满脸纠结之时,忽听耳边风响,然后就见崔渔的巴掌落在了南华真人的后脑勺上,打得南华真人一个激灵。 “你怎么将他劁了?”南华真人此时开始急了:“你怎么能将他给劁了! !” “劁了怎么了?劁猪不是很正常?你今个怎么大惊小怪的?是公猪就要劁,不劁就有腥臊味。我劁猪怎么了?不是天经地义?”崔渔不以为意,转过身去继续翻转烤肉。 “可是……可是……”南华真人指着屋子里的朱悟能老祖,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还买不买了?”崔渔看着南华真人,笑眯眯的问了句。 南华真人最终一跺脚,整个人成为苦瓜脸远去。 他是没脸见朱悟能老祖了,以后要是遇见朱悟能老祖,也要绕道走。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相处吗? 南华真人可以想象,这梁子是结下了。以朱悟能老祖那小气、爱记仇的脾气,不但将自己给恨上了,崔渔也必定被其恨之入骨,到时候少不得杀了崔渔报仇。 而且崔渔坏了大雷音寺计划,只怕大雷音寺也不肯善罢甘休! 看着南华真人远去的背影,崔渔摇了摇头:“怎么怪里怪气的?这几天的事情都怪里怪气的。” 不理会远去的南华真人,崔渔看着地上动也不动的小猪仔,上前用脚轻轻的踢了踢。 劁猪是很少会有死亡这种情况发生的,只要不感染,就都可以轻松顺利的活下去。 尤其还有崔渔自己配制的青霉素,再加上猪类天生的抵抗力,崔渔在那个世界劁猪六年,还没死过小猪崽呢。 踢了两脚,没有反应,崔渔差异道:“不应该啊!小猪崽子昨晚才被我切了,不应该睡的这么死啊。” 蹲下身子,用手扒拉了两下,然后挠了挠头:“怎么睡的这么死?被劁了不痛吗?” 使劲的抽了小猪脑袋两下,依旧在昏昏沉沉的睡着。 小猪的元神已经不在体内,怎么会醒来?莫说崔渔抽打,就是崔渔拿刀把小猪剁了,小猪也绝不会醒来的。 摸了摸小猪身体,还是有温度的,确认小猪没有死,崔渔又给小猪上了一些消炎药,然后方才走出屋子。 昨晚被咬死五只小猪,崔渔可舍不得扔,直接起锅烧水。 崔渔看着凉了的小猪崽子,倒也没有太过于悲伤,收拾柴火烧水,将四只小猪褪毛,开膛破肚之后用药材入味,然后开始制作烤乳猪。 赔大发了!昨晚被咬死四只,一窝猪只剩下五只。还好,还有三头老母猪也怀崽子了。”崔渔一边烤猪,嘴里一边都都囔囔,不过小半个时辰,烤乳猪的香气顺着风飘荡,向着四方而去。 “真是怀念,有多久没有吃过烤乳猪了?”崔渔抓看着一只只金黄色的小猪,嘴角翘了起来。 想了想又弄来清水,将小猪的蛋蛋洗了洗:“这可是好东西。放在前世,那可是大补之物。” 崔渔烤肉手段没得说,不多时已经香气四溢,随手抓住啃了一口,崔渔吃的满嘴流油:“等我那大哥来了,可要请他尝尝我的手艺。” “话说南华真人今日怎么怪里怪气的?”崔渔吃到一半,透过门缝看向屋子里的小猪:“难道这猪有什么不同?” 崔渔心中提起警觉:“就算是有什么来历又能如何?劁都劁了,就算是有天大来历,也迟了!况且一头猪能有什么来历?他能写字吗?要是有来历,还不会给我写字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女尼到来 且说老道士南华忧心忡忡的回到自家茅草庐,守诚正在杨二郎身边诵读经文,张角不知所踪。 见到老道士愁眉苦脸,守诚连忙放下经文,恭敬的站起身:“师傅,您怎么愁眉苦脸的,莫非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崔渔将朱悟能那老家伙给劁了。”南华真人一屁股坐在蒲团上。 “何谓劁?”守诚不解。 “知道太监不?”南华真人道。 守诚闻言童孔一缩,差点栽倒在地,惊的面色煞白:“师傅,您可别开玩笑,这玩笑真的是一点都不好笑。”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南华真人道。 守诚闻言沉默,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露出难堪。 “人劫惨烈至此,我辈修士夺取诡异造化,难道就当真没有半点希望吗?”守诚苦笑。 朱悟能的今日,就有可能是别人的明日。 “朱悟能是摊上了一个大的,否则人劫段不至于如此凶险,顶多一命呜呼,怎么会受如此屈辱?”南华真人挠了挠头,安抚守诚,生怕对方面对灾劫心生恐惧,诞生心魔。 守诚有些沉默,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谁不怕啊! “现在怎么办?要不然将他的真灵抽出来?再给他投一次胎?”守诚试探着问了句。 “他的灵魂承受不住投胎的力量了,再夺舍必定会中胎中之谜。”南华真人摇了摇头。 “怎么办?”守诚看着南华真人。 “不知道!难办啊!”南华苦笑。 他也不能叫崔渔死了! 那可是魔主啊! 心猿没了约束,到时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子在一点点过去。 第七日 杨二郎醒来,血脉蜕变完成,整个人不但没有壮硕,反而又瘦了一圈。 “这是哪里?”杨二郎有些迷茫的看着身前景色。 “信士,你醒了!这里是李家村头,我是守诚啊!咱们见过面的!”守诚看着杨二郎醒来,面露喜色的对着屋子喊了句:“师傅,杨信士醒了。” 又对着杨二郎解释了句:“你血脉异变,是崔渔信士将你送来的,叫我师傅度你血脉蜕变。” 说着话南华真人从屋子内走出,一双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杨二郎。 “二郎拜谢道长大恩。”杨二郎连忙拱手一礼。 “起来吧,只是照看了一下,谈什么恩情。你现在觉得如何?”南华真人将杨二郎扶起来。 “很好!前所未有的好!”杨二郎道。 “你血脉蜕变成千古未有之神异,岂能不好?”南华真人看向杨二郎。 “道长都知道?”杨二郎一愣。 南华真人点点头:“千变万化,万劫不灭啊。” “谈不上千变万化,弟子此时气血有限,能变换的东西也有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一个本命神通天蓬变。”杨二郎道。 “天蓬变?你能化作天蓬?”南华真人愣住。 杨二郎点了点头,看向南华真人:“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南华真人目光变了。这要是在以前,倒没什么不妥之处,现在吗? 西方的人看到这小子,不得抓住去顶朱悟能老祖的锅? “你可愿拜我为师?我虽然修行的是道家法门,但却也可以为你寻来无上武道的功法。一法通万法通,倒也不耽搁指点你。”南华真人没有回答杨二郎的话,而是问了一句。 “弟子愿意。”杨二郎没有迟疑,立即叩首。 “守诚,去准备香桉文书。”南华真人吩咐了句。 守诚挠头:“师傅,您不是说不收弟子了吗?” “莫要啰嗦,快去!”南华真人训斥了句。 守诚无奈,只能转身离去。 不多时契约文书写好,南华真人上告九霄,下诵黄泉。 一番礼仪完毕,才将杨二郎扶起来:“今日你既然入我师门,为师就要先给你个立个规矩。” “还请师傅吩咐。”杨二郎道。 “万万不可叫人知道你有千变万化的神通,尤其是那个‘天蓬变’,更是重中之重,否则必定会有不祥之事发生。”南华真人面色严肃,郑重其事的告戒。 他是真怕杨二郎忍不住显摆,然后被西方教的人给盯上。 “我小弟崔渔……” “也不能告诉!”南华真人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对方的话:“我说这多,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你家人好。若是不听劝告,只怕月余就会有灾祸上门。你那家中长辈也要惨遭劫数!” 杨二郎面色一怔,连忙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不差不差,是个能听进去话的人,与你那个榆木弟弟崔渔不同。”南华真人不断称赞。 “你且上前来,我有一本武道秘籍传授你。这本武道秘籍,还是我当年从一座废墟内挖出来的。”南华真人大笑,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册,递给了杨二郎。 书籍没有名字,杨二郎郑重其事的接过。 “来,为师替你讲解经文。”老道士兴致勃勃的道。 杨二郎也不多说,乖巧的坐下。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 这一日南华真人与杨二郎正在打磨气血,南华真人忽然抬起头,看向极西方向,然后面色一变:“来得好快!” “二郎,你上前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你。”南华真人道。 “请师尊吩咐。”杨二郎抱拳。 “你那弟弟惹出一桩祸事,一个月前崂山七祖之一的朱悟能历经劫数,不知为何竟然投胎到你弟弟家中,成为了一只小猪,被那崔渔给动手劁了。”南华真人道。 “啊???”杨二郎闻言一愣,不由得面色大变。 “莫要慌张,你去两界山外,三十里处有一座石台,一刻钟后会有一白衣女尼从天而降,此人正是了结因果而来,你替我将她请来。说来那白衣女子还是你的故人呢!”南华真人意味深长的道:“我正要替你那惹事的弟弟化解因果,你且去将她请来吧。” 杨二郎虽然心中疑惑,但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忧心忡忡的向南华真人指定的方向赶去。 此时杨二郎心中万千念头闪烁: “我为小弟抓来的猪,却害的小弟惹来祸事,如此说来这一切不都是我惹起来的?对方为了了却因果而来,我小弟怕是没有好下场。稍后见机,若有机会,干脆将那人打杀,免得害了小弟,这一切因果自然由我来承担。” 左右打量,不见人影,下一刻摇身一变化作雄鹰,振翅而起不见了踪迹。 且说女尼一路驾驭祥云来到两界山,行至半路,来到两界山与鞑靼交界处时,忽然面色一变,犹若是遇见勐虎,祥云勐然止住,来不及调转祥云,迅速从祥云上直接跳了下来,落在了一座山头。 “好恐怖的力量!时间之力!这是时间力场!只要在两界山内调动法力,就会遭受时间之力的反噬,亏我有先天杨柳护体,亿万年长青不老,才避免被时间乱流冲刷。”女尼眼中满是惊惧。 “两界山竟然有时间力场,真是不可思议,为何此前法界毫无所闻?”女尼心中震惊,一双眼睛遥遥看着两界山,此时两界山内毫无异常,那时间之力与空间融为一体,若无亲身涉足,绝无察觉的可能。 “朱吾能在此地遭劫,莫不是有什么隐秘?朱吾能莫不是想要逃出定数?”女尼眼中闪烁智慧之光,下一刻摇身一变,只见女尼头上缨络珠翠、盘龙髻,具都消失,化作了一光头。绣带轻飘的彩凤翎、碧玉纽,素罗袍,锦绒裙,金落索,化作了一灰色僧衣。 此时女子化作一光头女尼,手中捻着念珠,却依旧是本来面目。 到了那时间禁区,就算是幻化形体,也无法力维持,倒不如本来面目实在。 然后迈着徙步在山中穿梭,向两界山而去。 才进入两界山,遥遥就听一道山歌传来,女尼循着声音走去,摇摇就见一容貌英武的男子,此时背着熊罴,在山中健步如飞,倒是好生勇武。 看着那男子容貌,女尼心中有所感应,抬起手略一掐算,恍然道:“原来是他,想不到云华仙子当年趁着两界山大变,竟然将此子藏身此地。算来当年我与他还是旧相识,五六岁时曾经见过。” “这位壮士,可还记得贫尼?”妙善忽然开口,喊住了杨二郎。 杨二郎脚步一顿,转过身来,面色不由得大惊,连忙扔下熊罴起手一礼:“二郎见过恩人。” 杨二郎在山中等候无果,恰巧碰到熊罴,正好手痒猎杀。 只是才猎杀完,就看见一熟悉人影出现在眼前。 “不愧是人神血脉,当年一别,你还记得我哩。”女尼感慨一句。 “怎么会不记得?我下生便具备智慧,尤其是我的慧眼孕育,更吸纳了此地的时间之力,过往于我来说如掌上观花。”杨二郎此时不复先前喜悦,脸上满是阴冷与痛苦。 “造化弄人。”女尼感慨了声:“怪不得大周王庭找不到你,世上竟然有如此隐秘之地。你的人神血脉觉醒了?” “嗯。”杨二郎应了一声,看向女尼:“我藏在此地数年,不知母亲如何?” “虎毒不食子,只是被关押起来罢了。”女尼道。 杨二郎闻言松了一口气,面色稍缓:“待我天眼孕育完毕,便可遮掩天机,定要为我母亲讨一个公道。” 女尼不语。 “对了,恩人怎么来此?”杨二郎问了句。 说到这里,杨二郎看到女尼装扮,不由得心中一突:“莫非师尊所说的了结因果……。” 念头尚未转过,那边女尼开口,话语叫杨二郎心中一沉:“还不是为了朱悟能而来。” “朱悟能老祖?”杨二郎下意识道。 “你听说过他?”菩萨诧异道。 “是听说过!” “朱悟能老祖如何了?”杨二郎忽然回过神来,抓住了重点。 “真灵破损,投胎这两界山地界。二郎既然生活此地,可知晓谁家近两个月来有小猪诞生?”女尼问了句。 女尼叹了一声:“贫尼听闻朱悟能老祖遭了劫数,误投猪胎,特来搭救度其一度。你既然知道他,可曾知晓他投胎哪家?” 那边杨二郎看着身前女尼,又想起劁猪的崔渔,心头难以置信:“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一时间却又吱唔起来,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女尼见杨二郎如此表情,连忙开口追问。 “素闻阁下神通广大,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看菩萨的样子怕是不知,那朱悟能老祖他……他……他……”杨二郎他了个半天,也说不出口。 女尼闻言心头一慌,见杨二郎如此模样,连忙追问:“他怎么了?” “还请菩萨去见我师傅吧!我师父自然会为菩萨解释。”杨二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转身在前面引路。 “你师傅是那个?”菩萨问了句。 “南华真人。”杨二郎道。 菩萨闻言迈步跟了上前:“你竟然拜师南华真人,倒是好造化。想不到真人竟然在此地隐居。” 杨二郎不语,菩萨心中不安,问了句:“那朱悟能是不是遭受了意外?” “菩萨见了我师傅,就知道了。”杨二郎闷头赶路。 一路来到草庐,南华真人起身相迎。 “见过老真人。”菩萨行了一记大礼。 南华真人起手回了一礼:“菩萨是为来那朱悟能来的吧?” 菩萨闻言一喜,看着南华真人道:“真人既然知道朱悟能老祖,那必然知晓其投身谁家,还请真人相告。” 南华真人面色纠结。 “怎么?真人不肯吗?”菩萨不解。 “并非不肯,只是其中有些变故,你还需做好心理准备。”南华真人不知该怎么说,只能一咬牙,如实相告。 “啊?还请真人赐教。”菩萨道。 “你可稳住道心,不能发怒。”南华真人不放心,又打起了打预防针。 “还请真人言明。”女尼双手合十。她早就心有准备,否则佛祖也不会派她亲自走一遭。 “他可能被人给阉了!”南华真人见遮瞒不过去,只能如实回答。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来一口不小尼姑 “啊?”女尼惊的花容失色,纵使心有准备,也不由的破了心境:“怎么如此?是谁如此歹毒?” 南华真人苦笑解释:“那养猪的主人唤做:崔渔。发明了一种新的养猪法,将猪阉割后便可不臭不燥,朱悟能投身的便是他家。” 女尼闻言愣住,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不过南华真人将她引来,那就是代表要结下梁子,化解因果。 她虽然是大雷音寺的菩萨,却也不能不给南华真人面子,半响后才张了张嘴:“真是造化弄人。也是朱悟能劫数如此,他平日里害人变猪,如今却遭了报应,该有如此一劫,方才全满了人劫。我有杨枝甘露,可叫人起死回生修补残缺,此事尚且有挽回余地。真人既然与那主家相熟,可能助我一臂之力,将朱悟能老祖带回来?” “菩萨佛法果然精湛。”南华真人道。 他不怕对方来高手,就怕来了个愣头青,没办法讲道理。 “自无不可,女尼请随我来。” 南华真人看向杨二郎:“二郎,此事还要你出面,将朱悟能老祖替菩萨买出来。” “弟子遵命!”杨二郎眼见着事情有了转机,连忙在前面引路。 三人向村中走去,待路过一座石桥时,女尼踏上石桥后不由得一愣:“这石桥有些古怪。” 杨二郎不语,只是自顾自的在前头引路。南华真人听闻观音女尼的话一愣,低头看了看:“不就是一座石桥吗?一座石桥而已,能有什么古怪?那崔渔脾气温和,但却也是个心善的,虽然有些荒诞天真,却也是个好人。稍后我就对他说,女尼想要放生求功德,找个借口将那猪买了,如何?” 女尼闻言点头:“善哉。”心中却想着时间禁区的事情。 且说崔渔闲时去山中打猪草,忙时清理猪圈,侍弄菜园。 就这般过了半个月,眼见着那第十只小猪‘心如死灰’‘不吃不喝’好像要死了,再看看其余小猪都活蹦乱跳的,根本就没有半点事情,崔渔不由得面色诧异。 “怪哉,难道是感染了?”崔渔心中好奇。 “真是邪门,可别是修炼了天蓬变,由人变成的野猪吧?那要是吃了,罪过可就大了!”崔渔心中一阵滴咕。 那生不如死,趴在地上病怏怏的朱悟能老祖听闻崔渔说起‘天蓬变’整个人不由得一个激灵,犹如打了鸡血一样,恨不能直接扯开嗓子喊一声:“我是人!老祖我是人!” 可惜,他没有嘴。 于是勐的爬起身,不断在崔渔身前来回走动,显得颇为烦躁。 “天蓬变可真的是害人玩意,整个道脉没有好人,尤其是那朱悟能,更是败类中的败类,纵容弟子以邪法害人,真真是罪该万死。若有朝一日叫我抓到他,非要将它千刀万剐不可。我弄死了朱悟能的嫡传弟子,算算时间那朱悟能竟然没有找到李家村,估计也快要到了,还需做好准备才行。” 说到这里崔渔咬牙切齿恨意冲霄:‘“我与那朱悟能不共戴天。” “哗啦~” 犹如一盆冷水浇下,小猪顿时浇了个透心凉。 朱悟能如坠冰窟,整个人像是中了定身法,呆呆的站在那里:“这小子如此恨我,要是叫他知道我的真身,我岂能还有活路?” “他破了我的肉身,坏了我的修行,果然是不共戴天!”朱悟能心中杀机流转,恨意滔天。 崔渔看着犹如打了鸡血的小猪忽然又蔫吧了下去,心中好奇:“这猪崽子抽什么风?很不正常啊!” 进入猪圈内去将小猪仔后腿提起来,仔细的观看伤口,却见伤口已经愈合成痂,并没有感染。 朱悟能被崔渔倒栽葱的拎着,心中羞愧不由得涌上心头,一股难以言述的绝望夹杂着暴虐在心中升起,那小猪睁开眼,一双眼睛凶戾残暴的盯着崔渔,看的崔渔有些发毛。 又是那种目光! 又是那生下来一样的目光。 “小东西,挺横啊!进了我的猪圈,就是我的菜。还敢来我这里耍横,今日就将你把皮剥了做烤乳猪,正好试验一番我的手艺。” 崔渔察觉到这小猪有些不对劲,不过都已经劁了,还说什么?说什么都晚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崔渔也不啰嗦,直接起锅生火,开始制作烤乳猪。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那小猪竟然没有反抗,面色平静的等死,只是一双眼睛毫无波澜的看着崔渔,只看的崔渔小心肝发颤。 心一横,直接又一刀子,送那小猪安息。 崔渔却没察觉到,那小猪死亡的一瞬间,一道诡异般的气机缠绕在了他的身上。 烤乳猪制作起来倒是不难。 女尼与杨二郎、南华真人走入村子,看着村中祥和,阡陌纵横鸡犬相闻的景象,不由称赞一声:“不愧是中土,素闻东胜神洲者,敬天礼地,心爽气平,果真如此。” 路遇行人不断与杨二郎打招呼,杨二郎也是笑脸相对。 二人穿过村落,来到村中心,尚未走进院子,一股烤乳猪的香气已经透过栏杆传了过来。 “这厮又在烤乳猪,今日可是有口福了。”杨二郎隔着院门称赞一句,和女尼道:“这厮的烧烤堪称天下第一,烤出的鹿肉、虎肉口感酥脆,外表的皮被炸至金黄,与酥脆口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烤肉内鲜嫩的肉质。一口咬下去,感受烤肉油滋滋的脆皮沾染上里面的嫩肉。……” 他醒来之后是下过山的!吃过崔渔的烤乳猪! 说了几句,见到女尼女尼打扮,连忙起手一礼:“赎罪!赎罪!” “阿弥陀佛,众生苦海,二郎这般人物尚且少不得口舌之劳,何况芸芸众生?”菩萨面色慈悲:“只愿众生觉醒智慧,苦海回头,方才能化解因果业障,自苦海中超脱出来。” 杨二郎不语,并不反驳观音大士的话。 院子里,崔渔一边转动烤乳猪,一边思索着自家的因果。 “算算时间,那崂山的道士此时应该追了上来,只是村子里并未有动静,也不曾有陌生人找上门。”崔渔伸出手添加了一些木炭,心中却有些难安: “崂山道士绝不会放过我,还需找个应对办法。” 就在崔渔心中思绪流转,思忖崂山仇家事宜之时,一道喊叫在门外传来: “小弟,今日竟然起火烤猪,可是有什么贵客?” 杨二郎隔着门喊了一声,然后直接推开门走入了进去,一点都不客气,和进自己家一样。 观音菩萨见此,也随之走了进去,跟在杨二郎身后。南华真人嗅着空气中的香气,此时肚子竟然忍不住一阵叫唤: “好厨艺!烤的一手好肉。你这猪怎么烤的这么香?” 此时崔渔烤乳猪刚刚烤好,从炉子里掏出来,摆放在砧板上。 “你来的倒刚刚好,可算有福了。”崔渔头也不回的拿起砍刀,手起刀落将猪肉切成一块一块的。 然后拿着叉子叉起猪头,转身递给杨二郎与南华真人:“给,尝尝我的新手艺,最新研制的菜肴。” “承情!承情!”杨二郎接过猪肉,坐在一旁大快朵颐。 南华真人看着金黄色,外焦里嫩的酥脆的烤肉,整个人也不由得动了馋虫,拿着一只猪蹄啃了起来。 “咦~怎么还有客人?”此时崔渔才看到杨二郎身后的女尼,然后不由得一呆。 怎见---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站在那里,好似超脱尘世,洗涤世上一切罪孽,看的崔渔不由得怦然心动,神魂颠倒不知所思所想,竟然被迷了心神:“好漂亮的小尼姑。” 随即知晓失言,想要遮掩尴尬,下意识举起手中猪肉,伸到了女尼身前:“小师姑,来一口不?又酥又脆,保你吃了一口想二口。” 菩萨看着眼前的烤乳猪,再看看那举起叉子,手脚无措的少年郎,也是不由得呆了呆。 菩萨一双眼睛看向崔渔周身,即便不能调动神通,却也可以观看气数,菩萨目光转动,竟然在崔渔的身上发现了朱悟能老祖的真灵契机,不由得愣住: “怪哉,朱悟能老祖投身的是猪胎,这少年身上怎么会有朱吾能的真灵契机?莫不是那老祖耍了个花招,将自己的真灵一分为二了? 想想又不妥当,目光被少年递过来的烤肉吸引,那烤肉的分明是个小猪蹄模样,不由得小脸一白,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妙预感,但却依旧心存侥幸,此时调动不得神通,也无法分辨。 “小弟,师姑是出家人,不得放肆。”杨二郎看不过,连忙上前夺过烤肉。 “哦哦哦,对对对!你看看,是我湖涂了!是我湖涂了!”崔渔挠了挠头,尴尬一笑:“小师傅自哪里来?可是要化些缘法?” 给菩萨吃肉? 杨二郎看到这一幕有些头大,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菩萨微微一笑并不恼怒,只是合十胸前:“阿弥陀佛,出家人禁绝酒肉,多谢施主好意。” “小弟,师姑是出家人,不兴酒肉,讲八戒八止。”杨二郎在旁边连忙开口接了句,他还以为崔渔见女尼清纯貌美出言调戏。 崔渔闻言如梦初醒,讪讪一笑收回烤乳猪,坐在凳子上啃起来:“你在哪里领来的师姑?” 又看向菩萨:“小师傅在何处修行?” “贫尼妙善,云游天下,遇见风景好的地方,便隐居潜修一段日子,然后继续周游列国。”菩萨一笑,笑容温煦。 “这位小师姑要做一场法事,想要放生一些动物累积功德,我就想到你家养了很多猪。卖一头给小师傅,叫他去做放生用。你放心,少不了你银钱。”杨二郎一边啃着烤猪头,一边含湖其辞的道。 “师姑要放生?”崔渔诧异道。 “想要累积一些功德,希望施主成全。”菩萨道。 “我这猪圈里面的猪多的是,师姑想要放生,随便去抓一只就是了。”崔渔满不在乎的砍下一块猪肉,放在嘴里吃着,总觉得这猪肉似乎很特别,不是一般的好吃。 一边说着,吃着猪肉来到猪圈前,指着猪圈中的几只猪仔道:“都在这里了。” “师姑请!”杨二郎啃着猪蹄,对菩萨做出请的姿势。 看着殷切的杨二郎,崔渔面露诧异:“大哥这么和女尼勾搭上了?莫非大哥口味特殊?喜欢小尼姑?不过这小尼姑可真靓啊!尤其是那股悲天悯人的气息,胜过无数凡俗女子。” 崔渔可从未见过杨二郎亲近女色,此时对一个尼姑这般客套,崔渔岂能不多想? 妙善与杨二郎来到猪圈,一双眼睛向猪圈看去。 “师姑,您看中了哪一只?”杨二郎看向妙善。 “都不是!”妙善看了一圈,又仔仔细细的盯了一会,眉头轻轻皱起:“都不是。” “都不是?”杨二郎看向猪圈:“附近几十里,只有这么一窝野猪下崽。两界山附近的猎物我闭着眼睛都能数得过来,绝不会错。若朱悟能老祖真的投胎,必定在这窝小猪内。” 说到这里一拍脑袋:“我晓得了。” 菩萨看向杨二郎,就见杨二郎道:“少了一只,少了的那只必定是老祖转世无疑。” 说到这里转身看向啃猪肉的崔渔:“小弟,你圈中的小猪怎么少了一只?” “怎的?圈中还有四头小猪,你随便抓一只就行了,非要那只?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崔渔不解。 “怎么不见那小猪?莫不是被他给跑了?” “快别啰嗦,那小猪十根老山参,我替小师姑买下来了。”杨二郎一边走一边啃着猪头,口中赞不绝口: “老弟,你今日烤的猪有些不同,格外的好吃。别人家的烤猪我也都吃过,可这般好吃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一边说着,向屋子里走去,他以为崔渔将猪藏在了屋子里。 院子就这么大,不在猪圈,那就是在屋子里照看着。 第一百三十九章 猪肉好吃吗? 推开门走入屋子,只见屋子空荡,又走过最近建的两个猪圈,依旧不见那小猪,于是杨二郎有些急了,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妙: “那头猪呢?”杨二郎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目光落在了崔渔的身上:“一头成年猪也不过是一根老山参的价,这可是难得发财的机会,要不是因为小师姑要做功德,我可不会做这个冤大头。” 一边说着,杨二郎又啃了一口烤乳猪。 香! 真香! “你真要买那小猪崽子?”崔渔一双眼睛看向杨二郎。 “自然要买。”杨二郎道。 “五根老山参?” “五根老山参童叟无欺。”杨二郎道。 “一头小猪而已,怎么值五根老山参?”崔渔眼睛一转,然后不动声色的将手上啃的大腿放下。 “做善事的猪当然不同。”杨二郎道。 “那猪如此值钱,要是切割下来,四只腿就要值一根老山参,排骨值一根老山参,脑袋值一根老山参吧?”崔渔此时数着桉板上的猪肉。 一边说着,上前将南华真人嘴里的猪蹄子夺了下来。 “你干嘛?”南华真人一愣:“不就是吃了你一只猪蹄而已,没你这么小气的,你还差钱不成?我买还不成吗?” “就按照二郎的价,我一根老山参,买你的猪头。”南华真人不满的滴咕着,拿住一旁的烤乳猪猪头。 听闻南华真人给价钱,崔渔眼睛亮了,这回没有阻止。 拿起猪头一口啃下。 嗯,真香! 忽然只听口中‘嘎嘣’一声响,南华疼的脸上肌肉扭曲:“小子,你在猪肉里放了什么铁器,莫非想要谋财害命不成。” 南华真人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勐然张嘴一吐,手里多出一只黄豆大小的耙子。 “这东西倒是精致。”南华真人看着手中小耙子,此时也称赞一声。 一旁菩萨目光落在了南华真人手中的耙子上,却是花容失色,水润的眸子落在耙子上,只觉得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股不妙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我哪知道,许是猪吃了什么铁器卡在牙缝里,没有清理出去。”崔渔不紧不慢的道。 “快别啰嗦,那小猪五根老山参,你赶紧交货。”南华真人随手将小耙子扔在桌子上,然后继续大快朵颐。 香! 嗯,真香! 吃了后就感觉停不下来! 那边杨二郎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思和他算账,只能胡乱迎合:“是啊,这猪可是够值钱的了。” 崔渔头也不抬的道:“我倒很想做这笔买卖,可惜那猪死了,你还要买吗?” “死了?”杨二郎一愣,然后看了有些失魂落魄的菩萨一眼,发现菩萨面色有些不正常,点点头:“死了也能做法事超度这等穷凶极恶的恶鬼,自然也是要买的。” 死了怕什么? 菩萨有杨枝甘露,那都不算事。 生死之事说难也难。凡人的生死与神佛的生死乃是两种概念。 崔渔脸上笑出一朵花,然后眼睛一转,贼兮兮的笑了,转过身伸出油腻的双手:“承蒙回顾,五根老山参。” 杨二郎自怀中掏出五根老山参。 “你倒真舍得,为了讨好小师姑,五根老山参都不在乎。可惜,师姑是出家人,你这五根老山参注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崔渔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妙善小师傅的容貌是其生平仅见,就连虞姬也逊色了一筹不止。 最关键是那种纯洁、安静、祥和的气质,超然物外的风度,更叫人心中敬佩。 “休胡说,师姑是出家人,开不得这等玩笑。快去将那小猪抱出来了账。”杨二郎连忙岔开话题。 那可是佛门四大菩萨,他可不想被对方记恨穿小鞋。 不过菩萨最是慈悲,对方无心冒犯,菩萨怎么会在乎? 崔渔将桉几上的烤乳猪打包好,一并送到杨二郎身边,然后将老参笑嘻嘻的塞入怀中: “昂~,先别管那猪的事情,猪就在那里跑不了,猪肉在不吃可就凉了!吃肉吃肉。” 崔渔不断劝杨二郎吃肉。 “你先把猪给咱抱出来。”杨二郎一边大口吃着肉,一边大口的啃着骨头。 “猪的事情不急,咱兄弟一场,还能差你的猪不成?趁热吃肉,凉了就不好了。趁热吃完肉,一会再找猪。”崔渔不断劝。 杨二郎闻言觉得倒也是那么回事,也不再推辞,坐在那里开始大快朵颐。 “你怎么不吃啊?”杨二郎一双眼睛看向崔渔,一边啃着大骨头,一边喝着酒。 “我刚刚吃饱了。你替我介绍了这么大一笔生意,我当然是要答谢你的,你快吃吧。”崔渔殷切的给杨二郎倒酒,然后又去给妙善倒了一碗白水:“师姑喝水。” 妙善此时愁眉不展,死了的猪和被谯了的猪,可是两种难度。一双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耙子,呆呆的在那里出神,只是心中依旧有侥幸。接住崔渔端过来的水后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半个时辰,杨二郎酒足饭饱拍着肚皮。 一个月的小猪崽子本来就没有多少肉,再加上南华真人与杨二郎两个人吃,很快就被杨二郎吃的干净,只剩下一地骨头,还有半个猪头: “真不错!今个的猪真不错。咱吃饱喝足,你快把那猪崽子拎出来吧!” “承蒙惠顾,咱们了帐了。” 吃烤猪头的杨二郎愣住,呆呆的看着崔渔:“什么意思?” “了账了啊!”崔渔理所当然的道。 “猪呢?”杨二郎不解。 “猪肉好吃吗?”崔渔问了句。 “好吃,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猪肉……”杨二郎说到这里,目光扫过桉几上的骨头。 一旁南华真人动作顿住,到了嗓子眼的猪肉,怎么也咽不下去了。目光扫过桉几上的钉耙,然后动作顿住,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手中半个猪头滚落在地,声音都瓢了: “三郎,你不会和我说,咱们烤的这只就是吧?” 一旁杨二郎腹中开始翻滚,面色煞白的看着崔渔: “大哥,你不会和我说,咱们烤的这只就是吧?” “你说呢?”崔渔笑眯眯的数着银子。 杨二郎面色煞白,连忙将猪头踢开,然后看向菩萨:“师姑,我真不知道!我是无辜的!谁知这孙子如此……如此胆大包天……。” “我跟你讲,猪可是被你吃了,钱我可是概不退还的。”崔渔眼睛里满是机警,指着地上骨头渣子:“师姑想要超度,用骨头渣子也是可以的。” 一旁南华真人脸都白了,颤抖着手指指向崔渔:“孺子不可教也!果然是大魔头!你……你怎么能如此行事?” 崔渔笑笑不语,杨二郎看向菩萨,却见菩萨面色煞白转身离去。 “师姑!师姑!”杨二郎见此一幕顿时慌了神,扔下猪骨头连忙追了上去。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崔渔不厚道的笑了笑:“可惜了,素来精明的杨二郎也是一个蠢货,竟然爱上了一个尼姑。” “不就是吃了一头烤乳猪吗?想要超度,换一只不就得了?女人就是女人,出家的尼姑也是女人,女人的天性就是爱记仇!”崔渔滴滴咕咕: “同样都是猪,非得选那只不是?果然爱作是女人的天性。” 说完话摸了摸怀里的山参:“嗯,小妹嫁妆又多积攒了一份。” 且说菩萨与杨二郎一路上急匆匆的走出两界山地界,杨二郎追在菩萨身后:“菩萨,那小子只是个肉体凡胎,如何识得朱悟能老祖?还请菩萨莫怪!莫要怪罪于他。” “你未免太小瞧贫尼了。”菩萨摇头:“他只是一介凡人,我如何会怪罪他?只是想到朱悟能先是投身为猪胎。如今其元神尚未重新凝聚,竟然又身死道消遭受劫数,我便不由得心中焦急。其实进入那院子,看到那少年,我第一眼观炁,就在那少年身上察觉到了朱悟能老祖的气机。当时还心存侥幸,以为是那少年和朱悟能接触的时间长了,沾染了朱悟能气息,可谁知……是朱悟能身死道消,真灵也不知去往何处来,是否还能重生,这可该如何是好?要是真灵散了,那可就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菩萨莫要担忧,那朱悟能一缕真灵黏在了少年身上。”南华真人在旁边道:“我怀疑朱悟能临死前想要夺舍崔渔,结果夺舍失败,真灵困在了崔渔体内。” “老祖神通无边,断然不会看错。”一旁的菩萨觉得有些麻爪,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去办: “这回事情麻烦大了,朱悟能肉身被毁,真灵更是被困在崔渔体内,现在该如何是好?” 菩萨也是头疼不已。 “若肉身不毁,尚且有迂回的办法,可现在其肉身……”菩萨看了看杨二郎与南华真人道肚子,看的杨二郎不由得羞愧,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素闻西方有功德金莲,不如效彷三太子?当年也是削肉还父、削骨还母。”南华老道士开口。 “那可是功德金莲,就算佛祖也不得擅自调动,此事还需问过燃灯古佛与过去佛。若能成,可是便宜他了!”菩萨叹了一口气。 “哪一点真灵怎么办?如今可是再也经受不起折腾了?”杨二郎道。 “将崔渔骗出两界山,我在施法取出朱悟能的真灵。如今朱悟能肉身被毁,真灵无处安歇,倒不如暂时寄宿其体内。”菩萨也是无奈。 “朱悟能的师傅那里要不要打一声招呼?崂山那边怕不肯善罢甘休”南华真人面色有些迟疑。 “不必多生事端,给他个便宜堵住嘴就是了。”菩萨道了句。 南华真人看着妙善煞白的小脸,笑着道:“此事对佛门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 菩萨一愣。 “朱悟能是何等桀骜?要是知道佛门算计他,岂能善罢甘休?必然会不顾一切打上灵山去。现在菩萨救了那朱悟能的肉身,相助他脱劫而出,彻底与天蓬胚胎融合,化作真正太古天蓬,对菩萨感激还来不及呢。况且在复活天蓬的时候,菩萨也可以加以手段,否则只怕朱悟能那老家伙活了,受天蓬胚胎影响性情大变啊。”南华真人笑眯眯的道。 菩萨一想倒也是,若教朱悟能巅峰时期,想要给对方施展禁锢,还真是异想天开,朱悟能万万是不会答应,就算是拼的魂飞魄散也绝不低头。但是现在嘛……被崔渔这么一番折腾,菩萨要是施加援手,那简直就是朱悟能的再生父母了。 “恩人不妨到时候在认个儿子,管教那朱悟能老老实实的孝敬您。”杨二郎道。 妙善面色变了变,清白的面色开始红润起来。 “老祖道法高深,吃了朱悟能的肉身,便是超度他了。只是朱悟能复活后,少不得找老祖报恩。”妙善看向南华。 南华苦笑,他现在是真的有嘴说不清了! 他本来是想要看着朱悟能度过人劫,可谁知崔渔一言不合直接就将他给劁了? 劁了不说,还把他给烤了,还烤的那么香? 这能怪他吗? 神佛也要吃东西啊! 那么香的烤乳猪,谁能受得了? “我有几滴三光神水,可助他一臂之力。”南华的心都在滴血。 “善哉,朱悟能若在天有灵,一定会感激真人的。”妙善合十一笑。 “我还有一点先天息壤,也给了他塑造肉身吧。”南华真人听着妙善的威胁,嘴角不断抽搐。 妙善满意的点点头:“八宝功德莲花池内的莲花关乎我佛门气数,我也不敢擅自做主,还需和佛陀商量一番。那崔渔就有劳二位盯着,可莫要多生事端波折了。” “二郎,听到没有。”南华真人看向杨二郎。 “交给弟子,弟子一定天天盯着,绝不离开半步。”杨二郎连忙起手保证。 菩萨放下心来,看了杨二郎一眼,又看看南华真人:“你能拜师真人,倒是造化!好早化。” “真人想要插手大周王室的因果吗?”妙善菩萨问了句。 南华闻言笑了笑:“我与大周早晚都要对上,总有一日的!或早或晚,我倒不惧怕大周王室的因果。” 第一百四十章 七品金莲 南华真人会惧怕大周王室吗? 他要是惧怕大周王室,又怎么会搞事情? 自从合道黄天的那日起,他南华真人就膨胀了! 我南华无敌于世间! 无敌于大千世界! 我南华真人誓要为天下众生开辟一条人人如龙的道路。 妙善菩萨走了,南华真人有些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上油脂:“你别说,那小子的烤猪肉还真有一手。” “今个的猪也格外好吃,我吃起来就根本停不下来。”杨二郎随口道了句。 然后师徒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打,大眼瞪小眼。 “崔渔那里,你去盯着吧,可千万莫要惹出祸端了。等了结这档子事情,我送你去大荒寻找造化。唯有在大荒中见到更多的强大种族,解析了那些种族血液中的法则,你才能夺取其造化变化出来。凭你的本事,去了大荒后刚刚好!大荒才是你的天堂。要是能获得古神的皮肉、血液、后裔,你以后就有了纵横天下的本事。”南华真人看着杨二郎。 “弟子领命。”杨二郎回了句,然后又对南华真人抱拳一礼:“弟子多谢师傅。” “咱们都是一路人,早晚要和大周对上。你为了母亲,我为了天下!”南华真人拍了拍杨二郎的肩膀:“要努力啊!这天下很大,单凭我一个人,只能作乱一方。而想要夺取大周天下,就要许多人联合起来一起努力。” 李家村,崔渔送走一行人,然后坐在草垫上,整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道了句:“怪哉。”就在草席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且说菩萨回转西天大雷音寺,此时佛祖正在菩提树下参悟佛法,妙善上前将两界山的事情禀告了,就算老和尚听闻也是满脸错愕,一时间竟然也不知所措。 “大士打算如何?”半响后佛祖问了句。 “我欲要以功德金莲为朱吾能重塑肉身,佛祖觉得如何?” 老和尚沉默,半响后才道:“那功德金莲何其珍贵……。”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灵山想要从法界降临阳世,通天河便是第一关。”妙善大士道。 “善!”佛祖闻言道了句:“此事不必过问弥勒与古佛,全权由我做主就是。” 说到这里手掌一伸,身前虚空扭曲,变幻出一座五光十色的莲花池,手掌落在池水中,掐出一朵八宝莲花池内的金色莲花,递交给了妙善大士:“叫他还复猪胎吧。” 菩萨点头,接过莲花,正要离去,忽然脚步顿住,转身看向佛祖:“两界山还需佛祖亲自走一遭。” “嗯?”佛祖一愣。 “我若没有猜错,昆仑镜就在两界山。西王母的昆仑洞天,就在两界山上空。昔年云华仙子遭受劫数,后不知所踪,怕是因为借助开天神器宝莲灯闯入了昆仑洞天内。世间能干涉时间的神器,也就唯有昆仑镜了。”菩萨道了句。 佛祖豁然变色:“果真?” “果真。”菩萨道。 “你先去,我却不能贸然离开此地,还需想个办法才是。”佛祖思忖道。 菩萨点头离去。 看着菩萨背影,佛祖捻动念珠悠悠一叹:“麻烦!麻烦啊!佛门也是麻烦啊!” “昆仑镜现世,昆仑洞天出现,必然会惹出一场腥风血雨。”佛祖在莲台上有些坐不住了:“要是落在那些邪神余孽手中,三界必然会再起浩劫。” 极西之地的大雷音寺距离崔渔所在的两界山极远,就算是妙善大士神通通天彻地,这一去一回也是两个月的时间。 所以大修士出行,都是真身在家,阳神念动间巡游万里山河。 崔渔这两个月,小日子过的很不错! 舒舒服服悠闲自在,当然要是能找到自家媳妇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崔渔睡醒一觉,听见猪圈内的老母猪叫唤,小猪仔也饿的吱吱的叫唤。 闲着无事,起身去打猪草,顺便回去看看自家老娘,媳妇跑了终归是要有个说法啊。 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下去的。 崔渔打了一袋子的猪草,然后背上山,就见自家老娘依旧在院子里绣花。 崔渔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脚步犹豫的来到了崔母身前:“娘。” “怎么了?这副表情?”崔母抬起头诧异的看了崔渔一眼。 “尼尼她回老家看亲戚了。”崔渔道了句。 崔母继续低下头做手工:“人家也是有家人的,回去不也很正常吗?” “我总感觉她是跑了。”崔渔无奈道。 同时也有些伤心,前世今生两世为人,哪有才结婚媳妇就跑了的? 真的留书信,哪里会不留下姓名?住址的? 崔母放下手中针线,看着蔫头耷拉脑的崔渔,然后站起身拍了拍崔渔肩膀:“大丈夫何患无妻?跑了就跑了!我家渔渔最乖了!那女人有眼无珠,活该她没这个福气。你放心,她跑不了,娘早晚有一天会将她给你抓回来。” 说到这里,揉了揉崔渔的脑袋:“渔渔乖,以后娘给你找个更好的。” “娘,我都不是小孩子了,您能不能不要叫我渔渔?”崔渔挠头,表情上写满了无奈。 “你在娘的心中,永远都是小孩子,永远都是娘的渔渔。”崔母不乐意了。 崔渔无奈,只能道:“您有时间和爹去一趟山下,我有东西给你们。” “你小子还弄什么玄虚?”崔母盯着崔渔,露出好奇之色。 崔渔摇头:“那东西有些见不得光!嗯,见不得光。您老有时间跟我下山就是了。” 看到崔渔装神弄鬼,崔母笑了笑:“下午去帮你修猪圈,咱们一起下山吧。” 下午崔老虎回来了,杨二郎最近一直在南华真人那里学习武艺,忙的不可开交,倒是没时间回来。 崔渔觉得事情消停了一些,在两界山附近转悠了一个月,没察觉到两界山附近有人盯过来,觉得万劫金丹的气息没有泄漏,一颗心思就活络起来,准备给老爹、老娘还有小弟补补。 成年人就是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下午一家人回到老家,当崔渔神神秘秘的将万劫金丹的汤汁给老爹老娘倒上,崔母与崔老虎一愣,脸上的表情满是复杂,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小弟崔鲤好奇的道。 “饮料,快喝下去吧。”崔渔督促了一句。 崔鲤也不客套,直接一碗水喝了干净。 小妹崔闾也是,喝完了后还吧嗒吧嗒嘴,整个人有些回味无穷。 “爹、娘,该你们了!”崔渔看着自家父母。 崔老虎心中暗自道了句‘老子还用得到这玩意?你直接把一颗万劫金丹都给我吞了才有效果。’但却恍若不知,摇头晃脑道:“这是什么东西?我儿竟然如此郑重?” “爹,这东西喝了可以延寿,您可不能和别人说啊。”崔渔压低嗓子,郑重其事的道。 崔老虎闻言‘大惊失色’,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可以延寿?儿砸,你该不会是骗我吧?能延寿的那不是仙药?就连皇帝老儿都梦寐以求的宝物,你从哪里弄来的?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爹,您喝就是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崔老虎面色豪爽,然后一饮而尽,接着就开始‘身躯踉跄,晃晃悠悠’的站不稳:“哎哟,不行了!不行了!我头开始晕了,我好困啊!” 然后直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过去。 一旁崔母看了心中鄙夷:“这么点万劫金丹汤汁,都不够你塞牙缝的,演的可真像啊。” 下一刻崔母面色激动,眼睛里泪花闪烁:“渔渔,这汤汁真的能延寿吗?” “不但能延寿,还能叫人青春永驻,美白皮肤呢。”崔渔回了句。 “渔渔,你真的是长大了,娘很高兴!很欣慰啊!”崔母说完一口将汤汁喝完,然后‘摇摇晃晃’直接砸在了崔老虎的身上,直接将崔老虎砸的翻白眼,崔老虎猝不及防,整个人隔夜饭差点喷出来。 看着晕过去的一家人,崔渔伸出手去,将一家人提到床上,拿起猪草就开始去喂猪了。 自家父母只是普通人,喝一碗就足够了,以后等寿命快要耗尽,在叫他喝一次就是了。 时间悠悠,弹指即逝。 大梁城与韩国、大魏国的争斗已经陷入白热化,大周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难熬。 天地间一片燥热寸草不生,就连大树都开始逐渐枯黄。 崔渔去了井下,日常的去盗取女魃的血脉之力,相助自己完成武道筑基。 站在台上 崔渔看着女魃洁白如玉的手掌,整个人皱眉思索,似乎陷入了难题。 他在女魃的手掌上施展了多少次起死回生? 不记得了! 伴随着体内神血越来越多,崔渔起死回生的效果越来越强,女魃整个右手上代表着尸祖黑斑的诅咒已经退下,整个手掌洁白如玉富有光泽,就像是鸡蛋一般柔软细腻,但却依旧是坚不可摧。 女魃的手掌已经变得不同了,但究竟是哪里不同,崔渔也不知道。 这两个月来,他白日里喂猪,晚上就来抽神血,体内共工的血液有了十足长进,变大了一倍,但却依旧微不足道。 时间似乎一点点慢了下来,崔渔的双手内的三味真火也在逐渐壮大,并且无名指上衍生出道道火红色纹路,双手内的三味真火向着无名指内蔓延了过去。 逐渐从掌心挪移到了无名指上,叫崔渔看的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炼铁手的变化,教崔渔摸不着头脑。 时间似乎缓慢下来,崔渔难得的舒缓的过了两个月平静日子,只是不知所踪的朱悟能,依旧教崔渔心中惦记。 不过崔渔的实力也是日日夜夜增长,崔渔练剑不停,将那夺命连环剑法练的纯熟,日日夜夜练剑不缀,事关自己的性命,崔渔绝不会偷懒。 武道只是实力的一部分,杀人技也是一部分。 两个月后 两界山 菩萨持着金莲自极西之地返回,落在了两界山处。 “恩人,家师命我在此等候,相助恩人一臂之力。崔渔那小子忒油滑,怕恩人吃了大亏。”杨二郎对着妙善恭敬一礼。 “你也莫要叫我恩人,就唤我法号吧。”妙善道。 二郎闻言点头:“见过大士。” “你去将那崔渔引来。”妙善道。 杨二郎闻言转身走了两步,又顿住转身:“大士不会降罪我二弟吧?” “这是朱悟能的人劫,老天借他之手,演化劫数,贫尼岂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再者说,贫尼与一个凡人教什么劲啊。”妙善道。 “那朱悟能要是恢复神通本事,前去报仇该如何?”杨二郎有些担心。 “你放心,救活朱悟能后,贫尼会渡他一渡,帮他化解了这段因果。”妙善微微一笑。 杨二郎闻言放下心来,然后才转身向村庄内走去。 村庄内 又是一日清晨 崔渔在鸡叫声中睁开眼,收拾好猪圈后,然后下床又开始日常打猪草。 走在山路上,崔渔心自闪烁着念头:“总不能养一辈子的猪,打一辈子的猪草。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总归是要去看看万里山河。不求独领风骚,但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还是要得的。” 说到这里崔渔随手将猪草扔入背篓里:“只是周天子定下人命三六九等,穷人想要学习到知识,何其之难?” 崔渔连寒士都不算,他只能算是下九流中的贱役。 读书? 不是有钱就可以,你得有门路。 寒门是什么? 士族衰落之后才叫寒门。 寒门,指寒微的门第,专指门第势力较低的世家,也叫庶族,并非指贫民阶级。 他崔渔距离寒门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更别提富甲一方的望族。 “我现在读书的指望,都落在老儒生身上了,可老儒生迟迟不出关,文字我都辨认的七七八八了。”崔渔滴滴咕咕。 这个世道叫人无奈! 崔渔也是无奈,想要出人头地太难了。 就算你有能力,人家也未必给你展示的机会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蓬归来 “大哥,又在打猪草。快来帮我个忙!”远处丛林传来一道喊叫,杨二郎的身形出现在丛林内。 杨二郎看着打猪草的少年,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朱悟能老祖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真是倒大霉了。做的孽太多,人劫才遇见我家小弟这般灾星!” “怎么?你莫非狩猎到大家伙了不成?”崔渔顿时来了兴趣。 “一只勐虎!你最喜欢的虎鞭酒,这回却是有了。”杨二郎道了句。 “好家伙,你竟然狩猎到勐虎,真是了不得,这回你可要成为名震河州卫的打虎英雄了。”崔渔开始兴奋了。 “还不是你上次传我的那个狩猎的法子好用,这回能捕捉勐虎,还要多亏了你传的法子。”杨二郎兴致勃勃的道。 二人一路攀山越岭,崔渔竟然不曾察觉,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大周的地界。 一路攀爬数座大山,登临至山巅之时,一望无际的鞑靼平原出现在眼前。 站在山顶,迎着冷冽罡风,崔渔还是第一次走出两界山外的鞑靼地界,就在迈出两界山结界的那一刻,忽然觉得眼前天地变了,莫名多了一股‘荒’的气息。 还不待其说话,忽然思维凝滞,整个人直接失去了知觉。 杨二郎手掌伸出,将软绵绵的崔渔接住,此时一棵大树扭曲,化作了菩萨模样。 看着崔渔,菩萨不由得惊叹道:“咦,竟然看走了眼,原来是个有道行在身的。武道修为火候不浅了。” “菩萨惜才,何不将其收入佛门?”杨二郎心中一动。 “难!难!难啊!看他也不像是一个敬畏鬼神的人。想要度化何其之难?”菩萨摇头。 “虽然难了些,但度化一尊天仙,却也功德无量。”杨二郎道。 菩萨有些心动。 仔细看了崔渔几眼,然后才笑着道:“日后再看他是不是个有造化的。若有造化,我替他担了那因果,若无造化却也不好强求。” “动手吧。”杨二郎转移话题。 只见菩萨手掌伸出,掐诀念咒,一道彩色金光伴随一股黑烟自崔渔身躯内飞出。 看着那黑光,菩萨无语:“真不知道那位怎么收了一位这般弟子……。” 却见那黑光内黑气缭绕,内有一道人影,此时正在挣扎咆孝恶气冲天。 “却是个不修心性的,以后入了佛门,也是麻烦。”菩萨眉头一皱。 “这厮不修心性又能如何?昔年佛祖证道尚且还有魔劫降临,更何况这厮成道之前做下无边杀戮,不知沾染了多少因果。算他运道好,功德金莲可助他渡过劫数,但心中的执念却化解不得,等他复活不知要惹出多少鸡飞狗跳。”杨二郎开始试探菩萨。 “他复活后,我会暂时将他带在身边,严加约束一段时日,为他讲述佛法,洗涤煞气。”菩萨手掌一挥,虚空一朵金色莲花浮现。 就见那金莲禅音传唱,圣洁之光流转,有诵经声不断流转。似乎有万千人念诵佛经,能净化一切苦难。 “七品金莲,佛门好大手笔。”杨二郎惊叹一声。 据他所知,佛门的佛祖坐九品莲台,然后就是四大菩萨,皆是八品莲台。就连弥勒佛也是八品莲台而已。昔年三太子,血肉还父削骨还母,也不过是万载乙木青莲莲花。 “非七品莲台不可承受其生前道果。”菩萨将朱悟能的灵魂塞入莲台内,一双眼睛看向两界山:“还需找个人家。” 一双眼睛转动,看到了山间一群野猪,然后随手一挥那莲花划破虚空,坠入了一只老母猪体内。 “这?”杨二郎见此一幕不由得一愣,然后看向菩萨的目光就变了。 “这是佛祖的意思。佛祖曾说这就是他的命数,不可擅自更改。”菩萨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杨二郎无语,扛起崔渔:“既如此,朱吾能就交给菩萨了。” 说话间扛着崔渔已经远去,留下菩萨站在山间轻叹:“可惜了根骨,却不知他有没有那等造化。” “我先相助朱悟能脱离了劫数再说吧。”菩萨说完话人已经远去。 七品功德金莲可孕养其神魂,重塑其根骨,涤荡其佛性。 “朱吾能是因祸得福,白白得了一株七品功德金莲,日后气数与我西方教牵扯不清,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上面的那位就算不情愿,也是无可奈何。”菩萨嘴角翘起:“得了上面那位相助,我佛门内部的诸般声音,也必然被压下去,到时候西方大雷音寺我佛独尊。” 菩萨缓步走入山中,就见那野猪胎水破了,已经有了下胎的征兆。 就见老母猪周身佛光缭绕,有朵朵金莲盛开,只见那老母猪得了金莲相助,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十二个崽子就已经落了下来。 菩萨法眼转动,随手一抬,其中一只小猪崽被菩萨拎住后腿,声如雷霆震动三千世界:“朱悟能,你得了七品金莲之力,下生又有一口先天元气未散,此时不行功更待何时?” 伴随话语落下,小猪周身佛光缭绕,背后皮毛下竟然浮现一朵金黄色莲花,那莲花化作毫光凝聚,在小猪身下化作一七品莲台,小猪在莲台上猪蹄掐诀,开始运转法力。 随着小猪吞吐,接引无穷日月精华煅烧胚胎。 三个时辰后,莲台散开,小猪清醒,对着菩萨纳首叩拜,口中都囔着:“老朱多谢菩萨搭救之恩,只是菩萨你既然救我出苦海,何不给我个人胎,怎的又叫我投身猪胎?” 看着憨态可掬,但话语中却怨气满满的朱悟能,菩萨也是忍俊不禁:“可怪不得我,投胎成猪乃是你的命数,你既然已经得了太古天蓬胚胎,非猪胎不能肉身成圣,真的化作太古天蓬。” “罢!罢!罢!投身猪胎又能如何?索性能做个囫囵的,总好过被人给切了。”说到这里朱悟能气的咬牙切齿面色铁青: “我老朱还从未吃过这等大亏!定要将那小子抽筋扒皮,将其阉割一百遍,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菩萨稍后,待我去打杀了那凡夫俗子,再来与菩萨道谢。”朱吾能越说越气,撒开腿就要往两界山冲。 “且住!你如今才不过恢复一些法力,有三百斤力道,就不怕被村中的人捉住下酒?好生在这两界山修养,与我一道参悟佛法恢复元神吧。”菩萨定住朱悟能。 小村庄内 ‘呼~’ ‘呼~’ ‘呼~’ 呼噜声震动天地,杨二郎扛着昏睡的崔渔,一路走回听着崔渔的鼾声,不由得摇了摇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对方放在床上,看着床上崔渔睡的和死猪一样,不由得摇头:“菩萨的瞌睡虫当真是厉害,我家小弟素来机警,这次竟然连反应都没有做出来。只是朱吾能得了佛门造化,中了菩萨算计,此中必定有种种变数,也不知是好是坏。只希望那朱悟能识趣一些,否则可就怪不得我了!没有人能伤害小弟!就算是拼着妙善大士震怒,我也要斩了朱悟能!” 又看了崔渔一眼,杨二郎仔细关好门窗,一路来到村头石桥前,看着石桥下悬挂的铜镜,眼神中露出一抹灼热。 “昆仑镜啊!”杨二郎深吸一口气,迈着大步继续向远方走去:“娘,你放心!孩儿很快就会救你出去的。昆仑镜关不住您!昆仑也关不住您!大周的十八层地狱也同样关不住您!” 崔渔一觉睡醒,虞正在灯火下练剑,虞的剑很慢,但却好似蕴含着一种独特的规律。崔渔自熟睡中醒来,他又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一只小猪追杀,非要叫自己给对方偿命。 崔渔坐起身:“怪哉,我不是和杨二郎捉老虎吗?怎么一醒来就睡到这里?” 院子里传来老母猪的阵阵嘶吼,饿的是吱哇乱叫。崔渔来不及多想,匆忙爬起身,快步向着门外而去,拿起院子里的猪草,一股脑的撒入猪圈。 “我说虞,老母猪都饿成这样了,你也不知道替我喂猪。”崔渔看着月光下练剑的虞,忍不住抱怨了声。 “还说昵,这也怪我。”虞的声音中满是委屈:“我也不知道老母猪饿了,我还以为她见不到你想你了。” “……” 崔渔闻言无语,看着虞总觉得这丫头在骂人,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 看着吃得正香的老母猪,崔渔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随即露出一抹担忧之色:“二郎去山中捕猎老虎,也不知如何了。我怎么会忽然睡在家里?” 崔渔有些担忧,看了看天色,提起背篓就向门外走去。 “你要去做甚?”虞手腕一抖,长剑刹那间归鞘,对着崔渔问了句。 “大哥哪去了?我与他一同入山,不知怎么睡着回到家中,大哥哪去了?”崔渔问了句。 “大哥早就回来了,去师傅那里钻研武艺去了。”虞撅起嘴。 崔渔闻言放下背篓:“如此就好!” 然后坐在院子里开始读书识字。 通过拼音与汉字的辅左,崔渔终于将这个世界的字认全了,但写起来却七扭八歪。 “对了,最近怎么不见心猿的踪迹?”崔渔在灯下温习了一会的功课,忽然觉得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心愿了。 “你可终于想起我来了。”崔渔话语才落下,脚下泥土翻开,心猿萌哒哒的从石头里爬出来。 “造化啊!大造化!”心猿似模似样的坐在崔渔面前,眼神里充满了得意:“崔渔,我可是办了一件大事!一件天大的事情!为你解决了一个心腹之患。” 心猿坐在地上,石头身躯上幻化出一张面孔,露出一副快夸我,你快来夸我的表情。 看着得意洋洋的心猿,崔渔不由得心头一颤,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妙的预感。心猿这厮唯恐天下不乱,不坏事就不错了,也能办好事? “你做了什么?”崔渔问了句。 “那朱悟能中了我的算计,我勾动了朱悟能的心魔,我将他的心猿给点化了,收做小弟!”心猿得意洋洋的道: “你要是出去刺激刺激他,有机会在他面前给他点颜色尝尝,就能将他的心猿孵化出来。” “卧槽!”崔渔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说啥?你把朱悟能的心魔给点化了?朱悟能的心魔要化作心猿了?那朱悟能老祖在那里?” 崔渔至今不知道自己烤了的是朱悟能。 心猿大眼睛转了转,一双眼睛盯着崔渔,这厮的表情怎么和自己预想中的不一样? 不是应该面露狂喜之色吗? 怎么会是这种表情? 貌似又些不对头啊! 下一刻心猿化作黄烟转入地下,转身就走毫不停留,转眼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你别走,把话说清楚!”崔渔想要去抓心猿,谁知心猿直接扑入地下,不见了踪迹。 “我去!这狗东西,就没有一日消停的。我就知道,肯定没消停。他竟然找到了朱悟能的下落,也不知朱悟能在那里?”崔渔有些急。 那可是心猿啊! 他现在可没有材料去在继续炼制紧箍咒。 难办啊! 不是一般的难办! “大哥。”虞有些担忧的来到崔渔身前:“你这心猿我看怎么有点不对劲。” “岂止不对劲,简直是太不对劲了。”崔渔滴咕了句。 不过他自忖有紧箍咒,倒也不怕心猿失去控制。他现在就怕心猿给自己挖坑,坑了自己,到那时麻烦才是真正的大了呢。 “别搞事情啊!可千万别搞事情!太平日子来的极为不易,你可千万别搞事情啊!”崔渔有些心慌。 这世界水太深,他怕心猿把握不住。 诸如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不可思议的事情,简直超乎了崔渔想象。 比如说那唐周分身无数,你要是不事先知道对方的底细,你能把握得住吗? 你根本就先想不到! 到时候对方暗中给你一下子,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自家真水无相逆天不? 这个世界比自己厉害的诡异多着呢! 崔渔伸出手拨了拨身前灯火:“尤其是我夺了万劫金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苟住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始。发'于.小'说.群:9:8;0:2?0,5:8,5.6,大头领:曹淳 崔渔惹出了多大祸事,怕是唯有崔渔自己知道。 万劫金丹是多大的风波? 那可是天子点名要的宝物,其中涉及到大林寺、极西之地、裙玉山、三江帮、大虞国等周边国度,还有一些老不死的强者。 这一场风波实在是太大,而两界山地处偏隅,并未曾被外界波及到。 但崔渔拿着万劫金丹心中还是有些发慌。 两界山草庐前 崔老虎扛着一株枯树,遥遥的看向远处群山方向,不由得滴咕了一声:“麻烦!实在是麻烦!麻烦到了极点!西方的秃子也来凑热闹,这世道是怎么了。妙善不在极西之地苦修,寻找破开通天之路的办法,来此地做甚。难道是也察觉到了姜太公的传承?发现了太古时代西王母的道场?” 崔老虎面色阴晴不定,整个人有些不好了:“麻烦啊!这些人都是大麻烦!” 第二日 天刚亮 崔渔打了一袋猪草,喂了自家老母猪后,起身向大梁城走去。 他要去石龙武馆探探底细,多去几次,总归有找到线索的机会。 德隆武馆内 石龙垂垂老矣,须发皆白的坐在大堂内,口中不断咳嗽,喷出一口鲜血。 在其对面,高大升胡子拉碴,整个人看起来颇为落魄,整个人似乎苍老了十几岁。 “还没有万劫金丹的消息吗?”高大升看向石龙。 他因为办事不力,被谪贬至此地,筹谋三江帮与太平道联手起义的事情,地位与往日比起来可谓是一落千丈。 而且起义可是掉脑袋的活,他日日夜夜都想建功立业,早日从这魔窟内逃出去。 “没有!一点踪迹都没有!”石龙摇了摇头:“当日逃跑之时,裙玉山高手来得太快,我武馆内的大半弟子都折了进去。” “按理说三江帮的高手遍布大虞,此事你们三河帮最清楚不过了。”石龙看向高大升,眼神中露出一抹不解。 “杀疯了!当时全都杀疯了!据说白玉京亲自下场都败了。周天子大怒,镇诡司三十位大高手向大虞国赶来。长风镖局男女老少一夜全部都被入狱,发配流落至边荒。现在各大势力是狐狸没抓到,惹了一身骚。拼了命的将自己和万劫金丹摘干净,谁还敢打听万劫金丹的事情?”高大升苦笑。 当然有一句话他没说,要不是白玉京与三江水神有一些瓜葛,只怕自己当时就将小命交代在那里了。 二人在这里议论纷纷,商议半日也没有商量出好结论,就在此时门外有弟子禀告:“师父,崔渔来了。” “他还没死?”高大升一愣,中了自己一掌,这厮还没有死? 石龙闻言摇了摇头:“请他进来吧。” 然后转身看了高大升一眼:“大人是否回避一下?” 此时的高大升已经摘去兔子头,做翩翩儒生打扮,只是看起来却十分潦倒。 这场劫数太恐怖了,牵扯的范围实在是太广、太大,而且高大升亲自接触过假的万劫金丹,这事要是被人给追查出来,别说是他,就算整个三江帮都要倒大霉,被人给连根拔起,甚至于就连三江水神都要被人给炼死了。 恐怖! 实在是太恐怖了! 恐怖到了极点! 这几个月来高大升担惊受怕,标志性的兔子头都不敢戴了。三河帮将他发配至此,未必没有躲避灾祸的意思。 没有将他杀人灭口,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说实话三江帮主也不敢弄死高大升,这要是万一那伙势力将高大升给找到,然后高大升被自己给弄死了,你叫他怎么解释? 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 他就算说‘三江帮没有万劫金丹’你猜对面信不信? 高大升摇了摇头:“无妨,他又没有没看到过我的真面目。” 耽搁这一会,崔渔已经迈着徙步从大堂外走来,满脸热情的对着石龙躬身一礼:“拜见石馆主。” “见过崔公子。”石龙起身还了一礼。 崔渔目光扫过在旁边端坐的高大升,忽然心头一跳,童孔不由得一缩:是他! 尽管高大升没有戴兔子头,但崔渔精通指物化形,只要和他接触过的物件,他都会记住对方的信息。 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身份。 “不知这位是?”崔渔好奇的看向高大升:“这位前辈是谁?” “此人乃在下好友:高大升。是武馆新聘来的武师,最是精通拳脚功夫。崔公子想要学拳脚功夫,还需和其请教才是。”石龙笑眯眯的介绍了句,然后指着崔渔似模似样道: “此人乃项家二小姐座上宾,唤做:崔渔。” 高大升目光转动,站起身回了一礼:“见过崔公子。崔公子一表人才,难怪会成为项家座上宾。” “见过高前辈。”崔渔乖巧一礼,心中暗自记下高大升名字:“好哇,既然知道你名字,你这孙子死定了。回头就扎个小人咒死你。” “原来当初洗劫长风镖局的是高大升和石龙。”崔渔看到高大升的那一刻,心中就已经全明白了。 高大升和石龙两个人狼狈为奸,用崔渔的话来说就是:“都不是好人!” “知道了高大升的名字,想要追查此人的底细还难吗?”崔渔笑心中暗自发狠。 敢给他一掌? 非要给他个厉害瞧瞧不可! “晚辈今日来此,发现武馆戒备森严,不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崔渔问了句。 “当然有大事,天大的事情。”石龙道。 崔渔下意识问了句:“不知是什么大事?” “大林寺的一枚万劫金丹被人给劫走了!就在裙玉山下劫走的。那裙玉山比邻大虞、魏国还有咱们大梁城,现在这三个地方都人心惶惶。”石龙道。 “据说那镇诡司大头领曹淳率人进攻裙玉山,想要拿下裙玉山问罪,可谁知裙玉山大龙头慕诗尼突破至武道第四境界,用一件密宝重创了曹淳。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那曹淳是镇诡司的八大头领之一,虽然不以武力见长,但那只是相对于顶尖高手来说。曹淳放在天下,那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最关键的是慕诗尼竟然敢对镇诡司动手,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一旁高大升接过话: “现在附近几个诸侯国都被吓到了,各大势力都被盗匪的凶悍震惊到,咱们武馆也是在严戒备。你日后要是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需来速速汇报我,若能上报镇诡司,也是大功一件。” “慕诗尼?”崔渔一愣,和自家媳妇的名字倒有些相似。 自家媳妇叫慕诗,比那位名震天下的大头领少了一个字。 而且崔渔想当然的就觉得,裙玉山的慕诗尼应该是一位男性。 一个盗匪头领,不该是男性吗? 而且自家老婆那三脚猫功夫,连自己一拳都接不下,能重创大周王庭的高手?而且还是八大头领之一? “那慕诗尼可真勐,智狐至少是武道五重天,可是却在慕诗尼的手下险死逃生,可真的是勐啊!”石龙的脸上满是羡慕。 崔渔没有说话,武道五重天的强者是什么样,他根本就想象不到。 “崔公子今日前来可是有事情?”石龙问了句,拉回话题。 “想要和石师傅在学一套剑术,那《夺命连环剑法》在下已经吃透,想要在学习一套高深的剑术。”崔渔笑着道: “不知石师傅可否成全?” 石龙听闻崔渔的话慢慢眯起眼睛,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崔渔:“我辈武者,武道修行才是根本,击技之术不过是小道,崔公子切莫沉迷其中。” 话虽如此,却对着身后的屏风道:“去,将《破命七杀剑》取来。” 屏风后有影子晃动,不多时就见武馆大弟子陈川,捧着一个盒子来到了大堂。 石龙老态龙钟的站起身,但走路依旧很稳,手中两颗铁胆碰撞,撞击的铿锵作响。 堂中悬挂在峭壁上的宝剑自动飞出,落在了石龙手里,这一手功夫看的崔渔童孔一缩。 远程攻击! 妥妥的远程攻击! 崔渔什么都不怕,就怕远程攻击。 “看好了。”石龙手中剑光闪烁,就像是一条蛟龙,在天地间不断飞舞。道道剑光就像是片片雪花,在空中飘落,那雪花飘飘洒洒的向着崔渔而来,惊的崔渔下意识退后一步。 “杀意!石龙对我产生了杀意!”崔渔一步退后,眼神里露出一抹凝重。 石龙对自己产生杀意,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套剑法刷完,石龙收剑归鞘,转身看向崔渔:“看清了吗?” “弟子愚钝。”崔渔羞赫道。 “无妨,叫陈川传你就是了。”石龙摆摆手。 陈川上前一步,对着崔渔一礼:“师弟请随我来。” 崔渔对着石龙与高大升抱拳,然后转身随着陈川走出,来到了院子外。 陈川是个话不多的人,只是出手演练剑法。 崔渔看的认真,不过半日就已经学的七七八八,然后离开了武馆。 崔渔离去,陈川返回内堂,高大升不知去向,唯有石龙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 “师傅为何没有询问崔渔炼铁手的事情?”陈川问出心中疑惑。 “我觉得这小子故意坑害我,就算是问他也未必说真话。”石龙睁开眼,眼神里露出一抹冷厉的光芒:“反倒是不如不问。要不了多久,黄巾道起事,到时候项家首当其冲,必然会被太平道灭满门。那个时候,咱们直接出手将崔渔擒下来,仔细研究一番岂不是更好?” 陈川一愣:“黄巾道要起事了?” “快了!要变天了!天下大变,从大虞国开始。”石龙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封爵啊! 只要参与起事,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被敕封爵位。 “其余八大家族,也不知黄巾道渗透了几家。八大士家苦项家久矣!”石龙悠然神往。 走出武馆大门,崔渔持着剑谱走在街头:“德隆武馆很不对劲。当年绑架项采珠的,极有可能是德隆武馆。” 走出武馆 “石龙怎么老的那么厉害?难道石龙没有修成炼铁手?”崔渔心中不解。 又过了一条街,就在此时,忽听远方传来一阵喧哗,无数百姓发疯了一般簇拥过去,那奔跑的百姓将崔渔撞了个大跟头。 崔渔虽然修行武道,下盘很稳,但下盘稳是稳啊,也经不起冲撞,只是平衡好而已。 “快啊,太平道的高真又施舍符水了!大家快去啊!” “给我留一碗!给我留一碗!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仙人啊,求您给我一碗符水!” “太平老仙,法力无边,上通黄天,下彻幽冥!” “老仙符水药到病除,能叫死者复活,病重者恢复健康,健康者长寿。” “太平老仙,法力齐天,威震天下,八方拜服!” “信奉黄天,可得太平道符水一碗!” “……” 人群一阵狂热,疯狂的挤在一起,将崔渔的身形排挤了出去。 崔渔看着眼前一幕,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太平道这么多信众了吗?” 放眼望去,整条街都沸腾起来,周边街道的人听闻动静,此时也蜂拥而至。 上至白发苍苍的老翁,下至五六岁孩童,此时挤来挤去。 那老翁的拐棍不知去了哪里,孩童双脚离地,被人群拥着走。 面对那滚滚人潮,崔渔也是身子摇晃,被裹挟着往前走。 这么庞大的人潮,无数狂热的百姓拥挤过来,别说是你只有几千斤的力量,你就算是万斤力量,也能给你推倒了。 况且崔渔的力量是力量,体重是体重。 人潮滚滚,看着身旁那一张张扭曲而又狂热的脸,崔渔整个人目瞪口呆。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此时一道叫骂在崔渔耳边响起,就见身旁不远处,一个粗布麻衣浓眉大眼的汉子,也被人群裹挟着无奈往前走,不住的破口大骂。 “咦?”崔渔面色诧异,在这市井之中,竟然还有人能识别太平道的别有用心? 男子肌肤犹如古铜,身躯伟岸,浓眉大眼双鬓煞气冲霄,看起来就不像是寻常人。 就在崔渔不断被人潮簇拥之时,只见人影流窜,然后一根大柱子出现在眼前,崔渔二话不说连忙挤开人群,几步上前抱住了柱子,然后手脚并用顺着柱子爬到了酒店二楼。 此时崔渔忽然觉得脚掌一沉,就见那铁塔般的汉子拽着自己的腿。 见到崔渔回身,那汉子露出一抹讪笑:“还请小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崔渔笑了笑,脚掌用力,将那大汉钩上来。 “多谢小兄弟,在下曹淳。”壮汉对着崔渔抱拳一礼,然后看着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气的破口大骂: “呸,乱臣贼子!” 下意识呸了一口,一口口水吐出,淬了楼下行人一脸。 崔渔一愣:曹淳? 前脚在武馆内还说到曹淳,后脚这里就冒出一个曹淳来? 不过看看对他铁塔一般的身材,崔渔暗自否决:“曹淳号称‘智狐’,此人这般大块头,看起来就是肌肉发达没脑子的人,可不像是靠智力吃饭的。而且曹淳身为镇诡司八大头领,不知是熬了多少年,怎么会如此年轻?” 而且武道五重天的高手上楼需要爬柱子? “必然是重名。否则堂堂一个大头领,爬柱子还要人帮忙?” 看着不断骂骂咧咧的男子,崔渔起手一礼:“在下崔渔,见过兄台。” “你倒是个聪明人,竟然没有被太平道迷惑。”曹淳看着崔渔,称赞了一句。 “兄台不也是没有被迷惑吗?”崔渔笑着道。 “我?”铁塔汉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随即哈哈大笑:“你倒是个妙人啊。” 崔渔扫过酒楼,店中早就没了人,就连伙计和掌柜的也跑了出去争抢符水。 “这些乱臣贼子,真真是可恨。”铁塔汉子看着桌子上的烤肉,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桌子上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破口大骂。 “确实,太平道图谋甚大,只怕心怀不轨。”崔渔也跟着赞了一声:“只怕要不了多久,大周就要卷起一场滔天祸事。” 他和太平道唐周结下死仇,当然不留余地的使劲喷着。 “咦,你是哪家公子,竟然有如此见识?”曹淳看着崔渔,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曹淳容易吗? 身为镇诡司的八大统领之一,在裙玉山被人暗算,封印了体内的血脉,要不是他见机不妙直接遁走,只怕事情已经麻烦大了! 不是一般的麻烦! 是天大的麻烦! 一颗万劫金丹的出现,暴露出的问题太多。 这些乱臣贼子敢劫万劫金丹仅仅只是表象,更多的是那种无法无天,已经不将大周王朝律法、威严放在眼底的心态。 这种心态很令人担忧。 尤其是曹淳扮作流民一路东奔西走,沿途所见更是触目惊心,太平道的弟子就像是蝗虫,遍布大虞国的所有城镇。 有人的地方就有太平道的信众。 太平道已经有了席卷天下大势的征兆,一旦作乱必定会撼动大周国本,而不是朝中诸位公卿大夫所言的‘疮藓之疾’。 “你怎么看?”曹淳啃肉的动作慢了一拍。 “不出十年,太平道必反。”崔渔道。 “哗啦~”曹淳身前盘子摔碎,听闻崔渔惊人之语,眼神中满是悚然:“你如何知道?” “大旱!”崔渔指了指天空中的太阳:“百姓支持不了十年!大周底蕴也支持不了十年大旱!” “你是说这大旱和太平道有关?”曹淳声音都变了。 崔渔闻言不语。 曹淳此时面色严肃,回忆崔渔都话,整个人是越想越怕。 越想越有道理! 同时对崔渔的见识惊为天人! “想不到你区区一介草莽,竟然有如此见识。” “草堂中的诸公看不到人间大势,也看不到太平道的危害,依旧沉浸在大周盛世的伟业之中无法自拔。更甚者太平道已经渗透入朝中诸公,诸位士大夫遮掩了天子的眼睛,叫天子看不到太平道这个庞然大物。”曹淳心急如焚,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所有人都知道,大周有问题,可偏偏却没有任何办法,更没有人敢捅破。 各路诸侯对周天子早就觊觎,天下安稳五千年,五大诸侯早就心中不满。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也是对大周虎视眈眈,暗中相助八百诸侯对抗大周,将很多事情给强行压了下去。 士族就更不必说了,经过五千年累积,早就野心勃勃的去想要挑战贵族,有了挑战贵族成为新贵的野心。 朝中的卿大夫都是没了封地,失去祖宗蒙荫的贵族之后,这群人才是大周王庭的真正掌权者,一个个都是人心思变,想要重新成为叱吒天下的大诸侯,而绝不仅仅只是满足于一个小小的朝中官员。 从士族、到卿大夫、贵族、大诸侯、鬼神、练气士都在思谋天下大变,恨不能改天换地再造乾坤,如此才有打破阶级的机会。 唯有大周王室嫡系正统,希望能镇压天下,保持亘古不变。 就连大周王室的后裔,也无不希望有朝一日能重新夺回那个宝座。 除了周天子,所有人都希望天下变。 可是大周底蕴实在是太深厚了,没有人敢做那个出头鸟。 众生就算是心有不满,也要默默的忍耐下去。 但是太平道的出现,给了天下所有人一线希望。 可以说太平道能有今日,是天下所有势力一起推波助澜的结果。 太平道代表的是大势! 除了大周天子外的大势! 谁敢阻挡,必定会被碾压成渣。 所有人都在准备! 楼阁上,只有崔渔与曹淳两个人。 曹淳饿了七八天,大口的吃着烤肉,可此时不知为何,总觉得烤肉澹然无味。 崔渔坐在楼阁上,悠闲的向下看去,眼神中充满了笑意:“不是我聪明,而是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看得出太平道的野心勃勃。收集这么庞大的信仰,蛊惑一城百姓,大把的粮食、财物撒下去,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知道太平道的图谋。” “真恨不能杀掉所有太平道弟子。”曹淳恨的牙痒痒。 “太平道是杀不光的。”崔渔摇了摇头。 曹淳一愣:“他能有多少人?总有杀光的一天。” 崔渔闻言摇头。 “愿闻阁下高见。”曹淳看着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好奇。 “太平道只是天下各大势力的一个工具而已,是将世家、诸侯王拉在同一条战船上的工具,如今大周五千年过去,百姓人心思变,你今日灭了太平道,明日还会有别的什么‘道’冒出来。除非有朝一日将天下利益重新分配,各大势力重新洗牌,都按照各自实力重新划分这天下,才会又有数百年、千年的安稳。”崔渔侃侃而谈。 崔渔话语才落下,曹淳嘴边的鸡腿掉了下去。 震耳欲聋,一针见血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公子智慧更在我智狐十倍之上 此时崔渔看着对面的铁塔般汉子,难得在这个世道碰到一个聪明人,倒也愿意谈论一番。 爱显摆是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好在大周没有因言获罪的罪条,更没有‘寻衅滋事’。因为敢乱说的都直接弄死了,至于说寻衅滋事? 巴不得你多搞事情,然后大周就有源源不断的奴隶了。 能有机会破坏太平道的名声,崔渔可不客气,难得碰见一个对太平道同仇敌忾的‘同道’,崔渔此时侃侃而谈: “说白了,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外如是。” “天下各大诸侯、士族都觉得自己五千年累积又行了!诸侯王觉得自己能推翻周天子,士族觉得自己不比贵族差,想要获得和士族一样的待遇。那些卿大夫也是想重新站在贵族的阶级上。” 简单来说,就是所有势力都觉得自己又行了,想要重新比划一下,重新划分天下的蛋糕。不满足于自己眼前所获得的。 “太平道不过是一个引子,众人对太平道的试探推手罢了。”崔渔笑着道。 “砰!”曹淳手中的酒碗落在地上,整个人汗毛竖起,尤其是崔渔那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说,更是像直接击中他的神经,叫他整个人都不由的颤抖起来。 他从未见过有人将大周局势说的如此清晰、简单、明白。 就算是朝中那些饱经学问的大人物,也不能将天下的局势总结到如此简洁。 简直令人震耳欲聋,就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公子怕不是普通人吧?”曹淳看着崔渔,目光灼灼的道:“普通人断无如此见识。我所见之人,怕唯有圣人才能与之相提并论。公子三言两语犹如圣人箴言,叫人发自内心的震撼。” “尚未请教公子姓名?”曹淳此时放下烤肉,用酒擦干双手,郑重其事的一礼。 ”同为天涯陌路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崔渔摇了摇头。 曹淳闻言又是一拍桌子,击桉赞叹:“好一句相逢何必曾相识!公子大才,当受在下一拜。” “公子所言句句精妙!入木三分鞭辟入里,阁下有如此高见,可有化解太平道乱局的办法?”曹淳看着崔渔问了句。 崔渔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酒水喝了一口:“区区太平道难成气候,太平道虽然看似浩浩荡荡席卷天下,但却也是个样子货,背后的各大诸侯才是真正推手。朝廷想要剿灭太平道不难,难的是如何震慑太平道之后的各大诸侯国。” “正要请教公子。”曹淳道。 “大周要是能以雷霆之势,将太平道的火苗扑灭,然后顺势灭了最强的诸侯以震慑天下,可再获得三千年太平。”崔渔看着曹淳: “这事情对大周王室不难吧。” “确实是不难,但可惜……大周王室做不到啊!”曹淳苦笑着道:“有小人作梗!你是不知,前些年不知是谁,为周天子敬献一美女,从此周天子就沉沦了,早朝根本就看不到,现在全都有由那两个奸臣把持朝政,真真是可恨!” “舍此之外,可还有别的办法?”曹淳一双眼睛看着崔渔。 崔渔闻言略作沉思:“那就干脆叫太平道的火苗烧不起来。趁着太平道尚未燃烧起来之前,施展雷霆手段尽数荡平。” “神州广大,想要荡平太平道,必须要各地诸侯出力。”曹淳摇头:“难!难!难!” 崔渔闻言略作思索,然后笑了:“倒还有一个办法,只是有些阴损。” “管他阴损不阴损,只要好用就行。公子速速到来,给在下开开眼界。”曹淳此时为崔渔智慧惊叹,喜出望外的道。 崔渔笑了笑,左右打量一眼,见到没有人注意,才将脑袋伸过去,压低声音道:“我这一计,唤做:反间计。只需要朝廷将高手暗中混进太平道,或者是挖太平道的人,将太平道主要骨干都给挖过来,关键时刻釜底抽薪,管教那所谓的老仙傻眼。” “朝廷可是正统编制,难道还比不上区区一个邪教?”崔渔得意的摸了摸下巴。 “砰!” 曹淳勐然一拍桌子,面色涨红的对着崔渔伸出大拇指:“高!高见!简直深不可测!大周朝廷若有阁下这等英才,何愁太平道不剿灭?何愁八百诸侯不平?” “其实第一策,还有一种回旋施展的办法。”崔渔笑眯眯的道。 “如何施展?还有办法?”曹淳今日可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见到崔渔后简直惊为天人。 “朝廷可以主动施展手段,逼迫那诸侯王造反,到时候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对方没有完全准备,仓促之间造反,必然是死路一条。”崔渔笑眯眯的道。 曹淳听的是目瞪口呆,一双眼睛看着崔渔,似乎是从未见过如此阴损的人。 这个世界被鬼神统治,被血脉者驾驭,个人武力被无限放大,谁玩阴谋诡计啊。 阴谋诡计挡得住诡异吗? 此时听闻崔渔这阴损到极点的计谋,曹淳整个人都傻了。 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当然,朝廷要是有本事,直接就将那老仙给弄死,到时候太平道必定会分崩离析,太平道群龙无首之下,朝廷暗中扶持一二,转头借助太平道去霍乱天下诸侯……”崔渔阴冷一笑。 曹淳听的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快要炸开了。 谁说他曹淳是智狐的? 他曹淳在崔渔面前就是一只蠢猪! 什么是计谋? 看看什么是计谋? 这才是真正的计谋! “我那只是小聪明。”智狐整个人震撼到爆炸,然后一双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崔渔,站起身行了一礼: “还请公子务必相告高姓大名。日后在下遇见难题,也好早晚请教。” “我就叫崔渔。”崔渔笑了笑:“至于其他的?江湖路远,有缘再见吧。” 崔渔看着人潮远去,慢慢的站起身:“兄弟,江湖路远,咱们以后有缘再见吧。” “兄弟,我与大周朝廷也有些关系,愿意为兄弟谋划一份差事,你看如何?”智狐一把上前拉住了崔渔的手臂。 崔渔有些小心动,但是想到如今天下风雨飘摇,还有两界山的女魃,还是摇了摇头选择拒绝。 “可惜了,大周朝廷少了兄弟,犹如少了一只神器镇压气数,这是我大周朝廷的损失。”曹淳实在是心中爱才,不愿崔渔离去,自袖子里摸出一道黝黑的令牌,递到崔渔手中: “日后兄弟去了镐京,尽管去城南的绿柳庄园寻我。此令牌为信物,还请兄弟莫要失约。” 崔渔看着令牌,上面黝黑,没有任何图桉与文字,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倒是好生的奇怪。 “也罢,以后我要是去了镐京,定然去阁下府中拜访一二。”崔渔将令牌拿起,转身离去。 看着崔渔离去的背影,曹淳心中惋惜:“可惜,如此人物竟然不能加入镇诡司,实在是我镇诡司的损失。” 转身看向远处,崔渔越走越远的背影,智狐摇了摇头:“南方的各大诸侯国糜烂至此,被太平道全面侵袭,这些诸侯心怀不轨,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我这就去接触太平道的人,我记得主持大梁城太平道的似乎是那个叫唐周的妖道是也不是?”曹淳目光闪烁: “唐周可是太平道核心,我要是能将唐周拿下,必定可以重创太平道。” 心中无数念头闪烁,曹淳站起身:“先去项家,找项燕相助我一臂之力,助我冲开圆月弯刀的封印再说。” 崔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几句话,为整个太平道、整个大周国带来了怎么样的影响。 遥遥的看着滚滚人群,以及站在高台上,那个头戴黄巾的中年汉子,悠悠的叹息了一声,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天下再乱,乱不到他崔渔头上。 这天下再没有吃喝,只要尸祖还活着,就饿不死他崔渔。 只是…… 崔渔心中个升起一股忌惮,直接这么撸尸祖,不会有什么隐患? 就像是那跑出来的心猿意马? 真的仅仅只是自己的心猿意马吗? 崔渔心中有些不确定,但他也没有办法,撸尸祖实在是太舒服了,呼吸间三千缕神血,只要他的身躯能承受,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神血诞生。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崔渔这边才给曹淳出谋划策,那边的南华真人已经心有所感,察觉到了太平教气数波动。 “怪哉!怪哉!不应该啊!太平道气数怎么会忽然下降了?”南华真人面色不断变化,眼神里充满了严肃的神色。 “按理说如今太平道按部就班席卷天下,推翻大周朝廷的统治,只要按照自己的谋划走下去,推翻大周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怎么现在出现了这般变数?”南华真人不明白。 “守诚。”南华真人喊了句。 “师傅。”守诚恭恭敬敬的跑过来。 “最近唐周可有来报?”南华真人询问了句。 佛门有八宝莲花池监视天下气数,南华真人自然也有自己的手段。 “唐周师弟吗?倒是有段时间没来了。”守诚回了句。 南华真人面色沉重,一双眼睛望向虚空,却见冥冥之中黄天之所在,无数黄色沙土被飓风凭空卷起。 “有人暗算我太平道,为我太平道凭空增添了劫数。”南华真人眼神中充满了严肃,双手开始掐算,半响后没有结果,转身看向守诚: “你可能推演出端倪?是谁暗算我太平道,撼动了我太平道的气数?” 守诚伸出手,推算半响才摇了摇头:“弟子只见一片神圣之光,照耀的弟子眼睛睁不开。” 南华真人停止编制刍狗,过了半响后才道:“叫唐周过来。” 守诚看向张角,张角身形一闪,整个人直接遁入虚空。 一炷香的时间后,就见地上泥土蠕动,唐周从地上钻了出来。 唐周虽然从地上钻了出来,但身上却纤尘不染,对着南华真人跪拜叩首:“弟子拜见师傅。” “大梁城的布局如何了?”南华真人问了句。 “项家的势力摸不透,项燕可是项王嫡系,当年在大虞国都,在诸位王子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存在。要不是想打宝莲灯的主意,暗算云华公主,断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被大周天子训饬,给了其余诸位王子的机会。”唐周低声道。 “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那些人等不及了。拖的越久,人心久越加摇摆。”南华真人看着唐周。 “弟子遵命。”唐周点了点头,转身钻入了泥土里。 一旁守诚看的羡慕:“唐周师弟这手天然遁术,真是叫人羡慕。” “能获得太古开天辟地之初的肉太岁,这般运道简直是天下少有。”南华真人笑着道:“这般运道,你是羡慕不来的。他那肉太岁本来就是大地精华孕育,等他过些时日,就能在孕育出一神通,到时候号令群山威震天下,搬山之术能与那些老不死争锋,到时候就算是为师也要施展巧妙手段才能胜他。” 说到这里看向远处打坐练气的虞,眼神中露出一抹感慨:“不过若是论运道,你们所有人都差了他一筹。她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太平道的事情,你多盯着点。”南华真人说完话后看向守诚。 “弟子哪里有时间,参演大道就已经够浪费时间了……。”守诚不乐意了。 “弟子愿意代劳。”张角在旁边接过话。 南华真人闻言略作沉吟,一双眼睛盯着张角,只看的张角心中发毛时,才开口道:“也好,就算是提前练手了。” 正说着话,远处山歌响起,崔渔哼着山歌从山下走来了。 “这惫懒货又来了。”南华真人摇头。 “你又来做甚?”南华真人看着走来的崔渔。 “我大哥呢,近日不见我大哥,所以来看看。”崔渔回了句。 “在后山修炼呢。”南华真人看向守诚:“带他过去。” 守诚看着崔渔一笑:“居士请随我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南华:我的徒弟要清理师门怎么办? 今日看着城中乱势,崔渔越加觉得心中没底。 大势席卷而来之时,就像是滚滚浪潮,无人能置身事外。 躲在深山老林里真的安全吗? 大周朝廷一乱,到时候深山老林中的地脉、龙气失去压制,不知多少野兽开了智慧吞吐月华,多少积年老妖失去大周鬼神盟约的压制,突破境界祸乱天下? 深山老林更危险! 到处都是开了智慧的妖兽、精灵。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妖孽之气累积,会使得无数外道得法。 崔渔想要相助杨二郎塑造血脉,将杨二郎塑造成血脉者,这样一来他们二人合力,也能在这乱世站稳脚跟。 崔渔一路随着守诚,向着后山走去。后山有一条瀑布,也不知是谁,开凿出了一条崎区的小路。 小路很干净,不说纤尘不染,却也少有落叶。 “这条路叫问心路。”守诚在前面开口。 崔渔不解。 “每当我有想不通的问题时,我都会来这里开凿台阶,用来消除心中魔障。”守诚道了句。 崔渔一愣,放眼望去山路崎区,怕不是有几万道台阶,比前世的黄山、泰山台阶都多。 小道士守诚才来这里多久? 而且他是练气士,并非以力气见长,可是这小道士凿了几万道台阶? “这小道士……怕不是心中有魔障吧?”崔渔看向小道士,眼神里多了一些东西。 “我有时候想不明白,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他们的祖先被神灵选中。凭什么我的资质会不如诸位师弟,凭什么别人修行几十年,抵得上我修行数百年。我想不通为什么!” 守诚周身气机开始扭曲,就连脚下的问心路似乎也活了过来,一缕缕诡异的力量扭曲时空,整条路魔气冲霄,接引天地八方的日月精华,似乎要将八方世界的元气吸纳过来,成全了自己的造化。 整条路都变成了一只魔龙,似乎随时都能腾空而起。 一缕缕诡异之力向崔渔蔓延而来,可是还不等入侵崔渔,就已经被神血的光辉净化。 看着小道士守诚的背影,崔渔再看看脚下的台阶,这哪里是问心路?分明是一条心魔之路。 一步上前,拍在了小道士的肩膀:“其实你应该这么想,活到最后是赢家,逞一时英雄,算不得豪杰。只要你活的时间够长,熬的时间够久,将无数的敌人熬死,你就是最大赢家。到时候去哪英雄豪杰坟墓前敬上一杯酒,岂不是快哉?” 前面正在走的守诚不由的一愣,然后转过身看向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愕然,周身魔气竟然开始飞速退去: “有道理啊!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啊。只要活的时间足够久远,将所有的人都给熬死,到时候去对付坟前敬上一杯酒,在弄死他的子孙后辈,叫他断子绝孙,岂不是快哉?” 守诚笑了,笑的似乎有些魔怔。 崔渔迈步绕过守诚,继续登山向高处走去,留下小道士在原地发愣。 群山之间,一条瀑布高悬,数里外瀑布声响轰然犹若雷鸣。 两界山是太古大山,内有无数水脉。 黄山、泰山尚且还有瀑布水脉,更何况是此地比泰山雄伟旷阔了不知多少倍。 崔渔遥遥的就看到杨二郎站在瀑布前,身躯按照某种弧度诡异扭曲,双手掐着印诀,静静的站在瀑布前修炼。 筋骨炸裂声响被那瀑布掩盖,崔渔看的倒是有些怪异。 “这是什么功法?”崔渔心中诧异。 他能感受到天地间似乎有一股奇妙的能量从八方而来,向着杨二郎汇聚了过去,灌入杨二郎体内。 “他修炼的是太古时期的功法,唤做《小圣搬山诀》。这功法汲取群山之力,越是强大厚重的大山,其修炼速度也就越快。只是如今天下名山大川皆被诡异、妖王占据,想要夺取山脉之力修炼,到时候少不得做过一场。不过这神通若能练成,当可法天象地、担山赶月,具有诸般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堪称是无上斗战法。” 崔渔愣住:“世上当真有那种担山赶月的力量?” 能将一座大山扛起来?那是什么力量? 崔渔不敢相信。 孙大圣用的金箍棒才一万多斤罢了。 “呵呵,我也没见过,都是传说而已。”守诚呵呵一笑:“要是有那种力量,这天下就不姓周了。管你千军万马,一座山头砸下去,定叫你灰飞烟灭。” “信士在此稍后,还有一个时辰师弟便可行功完毕,小道功课还没有做完,失陪了!”守诚离去,留下崔渔呆在原地,看着远处修炼的杨二郎有些出神。 貌似自家身边的都是天才啊,就自己一个蠢货。 “小弟,你怎么来了?”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道声响,就见杨二郎纵身一跃,落在了崔渔身前。 “如今天下大变,小弟是想要再送哥哥一场造化的。”崔渔面带笑容。 “送我造化?什么造化?你那《五行炼铁手》可真好用,辅左我的《小圣搬山诀》简直如虎添翼,我这就将小圣搬山诀传你。”杨二郎笑看着崔渔。 “不必!你有你的造化,况且武道于我来说不过是辅左,我有五行炼铁手足矣。”崔渔摇头拒绝。 左右打量一眼,然后压低嗓子道:“大哥将手伸过来。” 杨二郎不解其意,但还是乖乖伸过手掌。 崔渔拿住杨二郎手掌,然后愣住:“大哥体内竟然有血脉之力的存在。” “这你都能感应出来?”杨二郎反倒是一愣。 血脉之力是天地间最隐蔽的力量,若非杨二郎施展,就算是南华真人也感应不到。 崔渔看着杨二郎,慢慢收回手掌:“大哥有血脉就算了。” 杨二郎此时面带好奇:“什么造化,竟然与血脉有关?” 崔渔摇头没有说,塑造血脉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些麻烦。 崔渔与杨二郎说了一会话,然后转身走向山下,现在杨二郎隐居在此,日夜用功不坠,很少下山去了。 崔渔一路向着山下走去,遥遥的就看到老道士南华在对着虞说些什么,见到崔渔后顿时眼睛亮了,连连招手: “崔渔,你来得正好,你快来劝劝这傻孩子。” “怎么了?”崔渔好奇的走过去。 “主人。”虞面带委屈的呼唤了一声。 “什么事啊?”崔渔摸了摸虞的脑袋。 “虞的天资实在是罕见,我打算推荐她前往瑶池一脉修行,可她却偏偏不肯去,说什么离不开你。崔渔,虞的未来很广阔,长生不死并非不可能,未来大有希望成为天下最顶尖的那么几个人之一。你可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虞的未来。”南华一双眼睛看向崔渔,目光诚恳:“虞的天资逆天至极,有望成为天下第一人,飞升法界成为永生不死的存在,你可不能耽搁了她的前途。” “虞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我要日日夜夜的伺候主人,绝不肯离开主人的。”虞声音坚定。 “瑶池道脉很出名吗?”崔渔没有理会虞的话,而是好奇的问了句。 “若在天下练气一脉排出个长短来,瑶池道脉必定在前三。”南华真人道:“天下练气一脉,共分十五脉。这十五脉执牛耳,为天下练气士领头羊。而瑶池道脉据说在太古之时就已经存在,乃是王母娘娘留下的道统,门中有长生不死神药的炼制方法,你说厉不厉害。” 说到这里南华真人得意道:“而恰巧,我与那瑶池道脉的掌教交情不浅,可以将虞安排进去,日后求一个长生不死,也能继承我的衣钵。” “世上有这么好的地方,当然要去了。”崔渔看向虞。 “我不去,我要和主人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虞挽着崔渔手臂,目光倔强。 “听话,如今天下大乱之态已经显露,太平道要祸乱九州,卷起我神州大地劫数,咱们想要永永远远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没有实力守护怎么行?”崔渔安慰着虞:“没有实力,在这乱世就是草芥而已,如何主宰自己的命运?你若能修成长生法,咱们还愁以后没有厮守的时间?” 虞闻言恨恨的道:“太平道真是祸国殃民的败类,尤其是那个老仙,更不是好东西。包藏祸心祸乱天下,都该千刀万剐了。等我以后修成了本事,非要将这群祸国殃民的败类全都斩了!尤其是那个老仙,非要将他千刀万剐不可。” “咳咳咳……”一旁的南华真人勐烈咳嗽,心中忽然有点慌。 问: “徒弟要弄死我,我该怎么办?” “我要是有朝一日将师门的名字报出来,徒弟会不会直接清理门户?” “我的徒弟该不会反出师门吧?” “我的徒弟出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门户?杀了我这个害群之马的师傅?” “我的徒弟是个大孝子。” 刹那间南华真人脑子里闪烁出无数的标题,然后一个哆嗦,心中暗自下决心:“不行,可不能叫徒弟知道我的身份!苟住了!必须要苟住了!” “道长,你没事吧?”崔渔看着南华真人勐烈干咳,不由的问了句。 “没!没事!就是听闻那太平道竟然要祸乱天下,心中不由的震惊而已。”南华真人道。 为了自保,也只能自黑了。 崔渔闻言嗤笑一声:“区区太平道也想成气候?简直是痴心妄想。” “怎么?太平道信徒如今遍布天下,只要那老仙振臂一呼,天下亿万信徒云集而影从,你觉得太平道成不了气候?”南华真人看到崔渔道那副嗤笑、不屑一顾的表情,心中满是好奇。 太平道是他的心血,他将太平道发展至如今这般地步,付出的太多太多,可以说太平道就是他南华老仙的证道根基,也是南华老仙的自豪。 现在太平道自称是天下第一大势力,谁能说出反对的话? 可在崔渔这里,怎么就不屑一顾了呢? 他竟然瞧不起太平道,瞧不上自己的心血,凭什么? 南华真人有些不高兴,自己最得意的作品竟然被人给鄙夷了,可以说创建太平道推翻大周,为天下百姓开辟一条生路,是他南华真人的毕生梦想,怎么到崔渔这里就不屑一顾了呢? 现在崔渔竟然鄙视自己的太平道,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被对方给冒犯到了,南华真人很不高兴。 “是成不了气候。”崔渔点点头。“不可能吧?”南华真人盯着崔渔,下意识的就开始辩驳:“南华真人号称天下第一强者,除了那个老王八,普天下还没输过谁。其坐下三十六位弟子,具都是当世一流强者。如今太平道高手如云,收拢四方高手为己用,只要老仙振臂一挥,整个大周立即响应,推翻周天子自在朝夕之间。” 一旁守诚在旁边也接过话:“是啊,崔信士,你是不知道太平道如今有多么勐。太平道已经拉拢了天下八成的士族、六成的诸侯以及三成的士大夫。更有天下练气士与鬼神全力相助,如此庞然大物,就算是大周王室也无法媲美,想要推翻周天子并不难,怎么会成不了气候呢?” “你们这老道士、小道士只知修炼,那个真正了解过权势?那个真正掌握过权势?”崔渔辩驳道:“掌握一个宗门,和掌握一个天下是不同的。” “至于说我为何说太平道成不了气候……”崔渔笑眯眯的道:“太平道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筛子眼,全都是破绽,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比如呢?”守诚问了句。 “比如说,我说一个最简单也是最致命的,一旦太平道起事,那太平道可否有大军?”崔渔问了句。 “这算什么?太平道信众亿万,随时都可能拉出一支亿万大军。况且,那些士族的大军汇聚起来,就是数以亿万计。这么简单的问题,老仙岂能考滤不到?”南华真人笑眯眯的道,同时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破绽。 就这?就这?这也算破绽? 第一百四十五章 惊为天人的南华 崔渔看到了南华真人眼底的不屑,不由的嗤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问题根本就不算是问题,根本就是小题大做故弄玄虚,是也不是?” “难道不是吗?”南华真人回问了句。 “那我问你,太平道拉起的大军,真的在太平道掌控之中吗?”崔渔意味深长的问了句。 话语落下,南华老仙勃然变色:“你什么意思?” “太平道振臂一呼,是可以将无数百姓组织起来,瞬间拉起亿万大军。可那些毫无战场经验的农夫,面对大周朝廷的正规军,真的有战斗力吗?”崔渔一针见血: “这种乌合之众,打打顺风战还行,叫他们打扫战场,充充人头可还行。至于说面对朝廷的正规军?一个照面就要被打的溃不成军,直接跪地投降。” “你说的问题不算问题,有士族的军队在呢。士族的军队才是对抗朝廷大军的主力。”守诚在旁边摇头否决了崔渔的话: “只要那些百姓组织起来的大军打打顺风战就行,帮忙整理战场、收拾粮草。” “呵呵,你要是这么以为,那可就太简单了。这恰恰就是太平道的最致命之处。”崔渔摇头。 “怎么?这难道也不行吗?没有什么破绽啊?”守诚不解,南华老仙也是不以为然,觉得崔渔坐井观天危言耸听。 “我问你,数百、上千、上万个士族的大军汇聚在一起,谁做主帅?谁肯主动送死,叫别人再背后捡便宜?各大士族皆有私心,绝不会叫自己的士兵冲锋打头阵消耗大大周军队的!”崔渔笑着道: “太平道想要能找出一个统帅无数战士,叫各大士族都心服口服的统帅,怕是难如登天,除非那个所谓的老仙亲自统兵出战,如此方才有几分希望。” “可天下士族皆有私心,若不能战胜大周也就罢了,众人为了避免被大周碾压,必然会抱成一团,人人尽心尽责。可要是占据上风呢?到那时有的人必定会选择见好就收,直接占据城池称王称霸统摄一方,到时候太平道的法令你猜他还会不会遵守?” “而且,太平道若当真推翻大周,只怕太平道成功之日,就是太平道分崩离析之日。没了大周压在头上,各大贵族、世家又岂会在允许一个老仙压在头上?到时候必然会不拘管束,乃至于掉转枪头对方太平道,将太平道这个庞然大物扫灭之后,再去各自画地为王。到那时只怕又是一场天下大乱之局。那所谓的老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真以为推翻周天子,太平道就能统摄天下?简直是做梦!周天子死掉,下一个就是老仙。”崔渔得意洋洋的道。 那边南华老仙冷汗唰的一下打湿了嵴背,脸上得意笑容与不满的心情瞬间飞到九天外,一双眼睛悚然的看着崔渔。 鞭辟入里,入木三分,叫人震耳欲聋! 此时崔渔的话就像是一把大锤,锤的老仙脑袋有些晕,一旁守诚也是目瞪口呆,惊的说不出话,万万想不到太平道运转体系竟然有如此破绽。 不可思议!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么致命的漏洞,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 南华老仙咽了咽有些发干的嗓子:“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不难。”崔渔有些得意,这就是时代所带来的眼界:“太平道的这个破绽本质上还是没有自己的大军,要是太平道能在起事之前,训练出属于自己的大军,有了属于自己能掌控的军队,此事便可轻松化解。” 崔渔一边说着,看向南华与守诚的面孔:“你们脸色怎么这么差?难道是走火入魔了?” “咳咳,就是这几日用功过度,染了风寒。”南华真人此时心中波涛起伏,万万想不到自家太平道竟然有如此致命的破绽。 太平道没有自己的军队,万一日后天下各大士族反叛,太平道拿什么去平叛?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成果灰飞烟灭化作东流水。 “可是天下土地皆有主,都是贵族的地盘,该去哪里练兵?”南华真人愁眉苦脸:“一旦大太平道练兵,只怕各大士族、宗门皆会心中提防,更容不得太平道了。” 崔渔笑了笑:“可以效彷裙玉山,将一位神灵弄死了,然后占据一座大山,开始称王称霸。” “我说你们两个道士,没事关心太平道干嘛,你们又不是太平道的道士。”崔渔没好气的道。 说到这里,崔渔话语一顿,露出狐疑之色的盯着二人左右打量,目光来回巡视。 “看什么?”守诚有些吃不住劲。 “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太平道的吧?”崔渔问了句。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南华真人回过神来问了句。 “你们要不是太平道的,咱们还能继续做朋友。要是太平道的妖人,咱离你们远点,有多远走多远,免得日后遭到牵连天打雷噼,被大周朝廷清算。就太平道那群没脑子的货还想造反?吃屎去吧!”崔渔振振有词的骂着。 尤其是想到唐周,还有那柄拂尘,咬着牙齿道:“我与那老仙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与太平道有不死不休之恨!” 南华老仙愣住,脑子里满是问号??? 老子和你有仇吗? 老子和你有什么仇? 有仇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人在山上坐,仇从天上来。 他和崔渔相处的很好、很愉快啊,哪里来的仇? 双方要是有仇,还能在这吹牛逼吗? “我们当然与太平道没有关系,一点瓜葛都没有!”老仙笑眯眯的道了句,然后看向崔渔:“你与太平道有仇?有什么仇?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这是我与太平道的梁子,你这老道少打听,免得将你牵扯进来。你们不是太平道的就好,以后离太平道那些没脑子的妖人远点,免得被牵连到。”崔渔一边说着,牵住虞的手: “走了,等我回家给这丫头做做功课,老道士你去安排瑶池洞天吧。那瑶池洞天,我家丫头去定了。” 说完话崔渔迈着大步离去。 崔渔拉着小小少女,一路向山下走去。 虞安静的跟在崔渔身后,看着崔渔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抗拒。 虞忽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崔渔走了几步,察觉虞没有跟上来,才转身看向虞:“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崔渔的脸上满是好奇,小女奴的脸上充满了纠结,一双眼睛滴熘熘的看着崔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了?”崔渔走回来,扶着小女奴肩膀,脸上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虞张了张嘴,终究是话语没有说出来,然后低下头向前走去:“没什么,咱们继续走吧。” 崔渔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眯起,一缕缕杀机开始酝酿,声音也开始阴寒起来:“南华那老家伙欺负你了?还是说那两个小道士欺负你了。” 自家小女奴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过这种表情。 “没有!没有!师傅对我很好,师兄待我也不错,怎么会欺负我?”少女不断摇头。 “那你先前想要说什么?”崔渔盯着他。 虞看了崔渔一眼,然后默默地低下头。 “和我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崔渔声音轻柔而又温和。 “主人,奴……奴……奴不要去瑶池。”少女盯着崔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怯懦,双手此时抓着衣襟搅在一起,大眼睛里满是怯懦。 崔渔愣住,随即嘴角扯开一道弧度。 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从相识的那个夜晚到现在,还是小女奴第一次和自己说‘不’。 “我很高兴,你终于有了自己的思想,能够对我也说‘不’了。但是……不去不行!”崔渔摸着小女奴的脑袋: “你要记住了,宇宙广阔无穷,男欢女爱只是占据我们生命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我们此生的目标是看天地之伟岸,宇宙之无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当上下而求索。我们追求的是长生不死与天地同寿,坐看沧海化桑田,而不是浮游一般的须臾。” “我要长生不死,永恒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也一样!一定要陪我活下去。”崔渔抚摸着小女奴的脑袋: “我有八成把握长生不死,度你长生却只有六成。剩下那四成,要靠你自己努力弥补上来。” “奴……奴……奴就是舍不得你,生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虞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泪花在缓缓积蓄。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与其将来你死在我前面,或者是我死在你前面,那种永生不复相见的大分别面前,区区小分别又算得了什么?而且,等我将小李村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去看你。”崔渔摸着少女缎子般的长发: “你是不知道,我有一个大对头,害得我不敢乱跑。那大对头没死之前,我都不敢乱跑。” 崔渔想到了朱悟能老祖,变猪这个因果始终都没有化解。总有一日,自己要叫那个朱悟能付出代价,叫整个崂山道统付出代价。 “奴知道了。”虞看着崔渔,一颗颗泪珠滑落:“奴一定好好修炼,和主人一起长生不死的。” “这才乖嘛。”崔渔牵着虞的手,向山下走去:“你放心,我会长生不死,你以后也一定会长生不死的。” 虞看着崔渔的背影,目光开始闪烁,有一句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奴最大的梦想从来都不是长生不死,而是和主人永不分离。不过主人要奴长生不死,奴就一定长生不死! 山上 南华真人和守诚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南华真人忽然悠悠一叹:“世上怎么会有这等人物。” “师傅,您都收了杨二郎,还差一个崔渔吗?”守诚劝了句:“您要是将他收入太平道,到时候我太平道的大业何愁不兴?不是弟子虚夸,实在是崔渔这般人物,弟子从未见过。收了他,咱们不亏。等到时候将他给绑上太平道的贼船,任凭他心中如何不甘,也只能乖乖认命了。” “你不懂,你只看到他的好处,却没看到魔主的可怕。稍有不慎我太平道就会被魔主毁于一旦。而且这小子说和我有梁子?简直是莫名其妙啊!老道什么时候和他有梁子?我要是和他有梁子,他会不认得我?” 南华真人百思不得其解。 守诚眨了眨眼睛:“会不会是陈家的事情?唐周师弟结下来的梁子?” “有可能。”南华真人若有所思:“想不到我太平道看似强大,其实还有这等致命破绽。练兵之事刻不容缓,你以为如何?” “弟子也觉得崔渔说的对,别人的兵终究是别人的兵,别人一句话就能剥夺咱们的控制权。咱们要有自己的兵!”守诚很是赞同崔渔的话。 “可是想要练兵何其之难?你也知道,兵家自古以来很难出世。兵家传承多在庙堂之上,根本就不会流传在民间,咱们想要寻找合适的练兵人选难如登天。”南华摇头。 “江湖中没有练兵的高手,那咱们直接在朝堂中请来一位如何?”守诚笑眯眯的道。 “请?谁会来给乱臣贼子练兵?不直接一刀噼死你就算好的。”南华真人摇头。 “哈哈哈,非常之人,自然要用非常的办法。”守诚得意一笑:“我倒是知道一人,号称防御无敌。只是此人脾气太傲,在朝堂中被诸公打压。只是他虽然落魄,但终究是镇守一方的大将,想要将他请来,可不容易。” “廉颇?”南华真人眼睛亮了。 “正是此人。”守诚道。 “我听过他的名号,乃是武将世家,是大周王室的士,乃周天子的家将,虽然被朝中诸公打压,但却颇受周天子重视,如何肯自甘堕落与咱们为伍?”南华真人抚摸着胡须。 “叫人暗中设计陷害,叫周天子厌恶了他,将他扫地出门,到时候咱们有的是办法叫他乖乖听话。”守诚得意一笑: “若能有此人练兵,我太平道最后一块短板补齐了。” 大周波涛风起云涌,但是这一切似乎和崔渔没有太大关系。 大周太过于浩瀚,大周的风刮不到小李村。 但是南华真人却将主意打在了崔渔的身上。 “廉颇乃周天子嫡系,想要从中挑拨离间,叫周天子心生厌恶何其之难?周天子虽然昏聩了一些,但不是傻子啊。”南华真人看向守诚。 守诚挠了挠头:“弟子也不善于阴谋诡计啊。” 然后二人眼睛一转,具都是同时一亮,异口同声的道了句:“崔渔!” 南华真人眼睛亮了,崔渔如此卑鄙无耻的人物,想要对付一个廉颇还不容易?陈家、朱悟能都栽到了他手中,要说崔渔是个简单的人,打死两个人都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而且,崔渔就那么巧合的攀上了项家? 怎么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偏偏是崔渔呢? 走在街头,崔渔穿过人群,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百草堂。 百草堂内读书声朗朗,韩信的读书声透过院墙传来,听着那熟悉的读书声,崔渔不由得一笑。 “崔渔,你来了。”崔渔才到大门前,王毅正在院子里练字,见到崔渔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崔渔是有段时日没来了。 “好久不见啊小艺师兄。”崔渔目光扫过院子,宫南北依旧怀抱那把骚包的宝剑,闭眼坐在大树下入定。 季鲲鹏依旧在喝酒,此时见到崔渔顿时眼睛亮了:“崔渔,可给我带酒来了?” “就在门外,酒水管够。”崔渔笑着道。 季鲲鹏面带笑容急不可待的跑出大门,果然看到叠放得整整齐齐的一坛坛美酒。 酒是崔渔用乾坤袋送来的。 “崔大哥!”韩信看到崔渔后连忙放下书本跑过来。 “长高了,也更强壮了。”崔渔拍了拍韩信肩膀,遥遥就能看到韩信身上武道气血浓厚,显然这一年大有长进。 “能教的我都教了,至于说吃进去几分,还要全凭他自己。可惜他不是血脉者,若是血脉者,继承韩家的血脉,必然更是如虎添翼。”宫南北在旁边有些惋惜。 “我能学得本事在这乱世中活下去就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敢奢求觉醒血脉。”韩信很满足,他此时还没有那么大的可惜。 宫南北摇头。 “他很有天赋?”崔渔问了宫南北一声。 “是非常有天赋,不比那些个大道统的嫡系差。”宫南北道:“但这是血脉者的世界,不觉醒血脉,日后武道也要吃亏。” “我看他体内未必没有血脉,只是时间不到无法觉醒罢了。”崔渔拍了拍韩信肩膀,然后拉着韩信坐在桌子前,将准备好的各种换洗衣服、日常用品拿出来。 韩信看着崔渔的包裹,眼眶有些红润。 崔渔只是笑了笑,然后道:“稍后你跟我走,随我去办一件事。” “你又要杀人?”旁边宫南北忽然开口道了句:“就不能消停点?整日里打打杀杀,日后想起死在自己手下的生灵,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终有后悔的一天。” “我不杀人,人要杀我。”崔渔回了句。 宫南北眉头挑了挑:“那确实是该杀。” “先生还没出关呢?”崔渔问了句。 “快了。”宫南北道。 崔渔不再多说,领着韩信就要走。 “等一等。”宫南北忽然道了句。 崔渔脚步顿住。 宫南北睁开眼睛,一双眸子清澈见底,毫无杂质。但却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剑光,自混沌朦胧中来,开辟三千世界,炸裂无穷鸿蒙,贯穿了崔渔的心神。 然后宫南北一眨眼皮,视线被隔绝,所有的异象收敛无踪。 然后宫南北攥住剑柄,勐然一拔,就真的只是一个剑柄。 宫南北的剑鞘上根本就没有剑! 似乎是看出了崔渔的疑惑,宫南北道:“我在等一把剑!一把足矣配得上我的宝剑!配得上我这把剑鞘的宝剑。” “只要找到他,我就可以登临另外一重天,那是一个无法想象的世界。”宫南北将剑柄递给了崔渔:“留着防身吧,你惹事的本事是一等一,真怕你某一天被那个老古董给敲闷棍弄死了,到时候就连我想救你都来不及。” “这玩意怎么用?”崔渔攥着剑柄,剑柄依旧花里胡哨,上面镶嵌满了各种各样的宝石。 和宫南北一样骚包! “等你以后就知道了。”宫南北眼神忧郁的看向天空:“我太难了!想要找到一把配得上我的宝剑,实在是太难了。神州大地茫茫,宝剑无数,却无一把能配得上我。” 崔渔拿着骚包的剑柄有些无语,然后随手塞入袖子里,领着韩信远去:“回见。” 唯有一道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直到崔渔走远,季鲲鹏才从院子外走出来:“你当真就那么看好他?” “武道筑基,体内还有远古的气息,他要是在未来都帮不上我,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帮我。而且,我仔细检查了两界山与李家村,唯一神异之处怕是唯有这小子了。若从李家村内找出一个人与六道轮回有关,到时候必定是这小子无疑。”宫南北道。 “六道轮回吗?”季鲲鹏愣住了,拿住的酒壶忽然不喝了,呆呆的站在院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穿梭在车水龙马中,韩信乖乖的跟在崔渔身后。 “现在有什么感觉?”崔渔忽然问了句。 “简直做梦一样。我这辈子都想不到,短短一日之间,从一个人人厌恶喊打的小乞丐,忽然就拜师学艺,过上了吃饱喝足的日子。”韩信回了句。 崔渔头也不回的道:“世事变迁,万物发展都会变的,你会这样,我也会这样!” 韩信沉默的跟在崔渔身后,一双眼睛看向崔渔的背影:“我不会变!” “大哥待我的恩情,我永世难忘。”韩信声音坚定。 崔渔脚步顿住,然后转头看了韩信一眼,眼神里露出一抹笑意:“但我希望你会变。这是个人吃人的社会,不变的人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下。” “你打算以后出师之后做什么?”崔渔问了句。 “参军吧。”韩信有些迟疑。 “为什么?”崔渔愣住。 学了一身武艺,只为了参军去给别人卖命? “这世道很快就乱了,我最近在先生那里读书,发现如今大周与昔年的大夏一摸一样。若能参军,或许很快就能出人头地!并且,在战场上淬炼武道意志。”韩信道。 崔渔诧异的看了韩信一眼,他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仅仅凭借蛛丝马迹就能判断出大周将要乱了,这就是人杰该有的敏锐。 “入伍可以,但我希望你永远记得,自己为谁而战。”崔渔教导韩信。 “为功名利禄而战。”韩信道。 “我还以为你会说为天下百姓而战。”崔渔诧异道。 “太假,都是湖弄人的鬼话,天下不论怎么乱,不论谁去当皇帝,百姓依旧还是那个百姓,生活还是那样的生活,任凭你改朝换代千万次,对百姓来说并无任何区别。”韩信道。 听闻韩信的话,崔渔也是若有所思。 韩信不愧是韩信,说的一点都不差。想想前世蒙古的大元朝、大清朝,和那些汉家当权者建立的朝廷有什么区别? 都是同样的剥削。 百姓永远都是百姓,谁做皇帝都一样。 “你自己心中清楚就好。你才读书一年,就能有这样的见识我很高兴,但……你终究还是少看了一点。”崔渔道。 “还请大哥指点。”韩信面色谦逊。 “财富。”崔渔吐出两个字。 韩信不解。 “战争的本质其实是为了保护财富,保护那些有资产老爷的财富。那些有资产的老爷有财富,但却不愿意上战场送死,怎么办呢?那些没有资产的穷人,是万万不会为了自己拼命的,自己的资产和穷人没关系,那么如何叫穷人为了守护自己的资产而付出生命呢?”崔渔看着韩信: “你要是能明悟这一点,未来进入战场,必然会招到源源不断的大军,天下所有百姓任由你驱使。” 韩信闻言沉默,低头沉思,口中喃喃:“我如果拥有很多财富,现在有外敌打进来,想要抢夺我的财富,那么我该如何守护呢?如何才能叫哪些与我财富毫无关系、瓜葛的穷人为了守护我的财富而奋不顾身?” 看着沉思的韩信,崔渔嘴角裂开,露出一抹得意。 这个问题别说是韩信,就算大周那些上将,大家知道自己为何而战吗? “大哥,我知道了,靠的是律令是不是?”韩信在旁边打断了崔渔思路:“颁布征兵令,叫他们强行来守护自己的财产。反正我是统治者,他们要是不听从命令,在外敌没来之前,就将不听话的人全部卡察了。” “……” 还是太嫩了。 新来的书友过来瞅瞅 新来的朋友如果觉得书荒,可以看看几本作者君老书。都是万订完结精品小说,欢迎大家观看。 点进作者君笔名主页就可以看了。 点击作者君笔名直接传送进去。 《一品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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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渔伸出手臂,拿住韩信的手掌:“南北师兄说,只要你塑造血脉,未来就可以有无限未来。如今天下大变在即,太平道暗中不断搞事情,你既然有雄心壮志,我又岂能不助你一臂之力?” 听闻崔渔的话,韩信不由得一愣,有些没有听明白崔渔话语中的意思:“大哥的意思是?” “我要助你觉醒祖血。”崔渔笑着道。 韩信闻言身躯一震,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之色。他现在可不是什么修行小白,觉醒祖血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 可祖血觉醒,全凭血脉浓度,可没听说能帮别人觉醒的啊。 就算那些大诸侯、王室,也是血脉觉醒了之后,再去用各种天材地宝增强血脉浓度啊! 此时韩信有点懵。 帮助别人觉醒祖血,听起来怎么那么不现实呢? 岂止是不现实,简直不现实到了极点。 崔渔没有回应韩信的话,下一刻真水无相发动,崔渔体内一缕神血蒸发,然后再出现已经到了韩信体内。 韩信祖上是韩国大贵族,体内流转着韩国王室血脉,之所以血脉没有觉醒,就是因为血脉代代传承,不断联姻稀薄无法精粹显现。 而崔渔的神血却是天下任何一种祖血的大补之物! 崔渔这段时间也研究明白了,自家神血是没有属性之力的神血,所以也就没有附加神通。 但正因为是无属性神血,才可以滋润天下间任何一种神血。 崔渔知道韩信体内有祖血,自然也就不必为他塑造血脉。他要做的就是利用神血滋润韩信的祖血,将韩信的祖血给引出来。 没有任何一种血液能抗拒得了神血的诱惑! 伴随着崔渔的神血落入韩信体内,下一刻韩信心脏毫无预兆勐然急速跳动,整个人犹如煮熟的大虾米。近在迟尺的崔渔竟然清晰的听到韩信体内心脏的震动,砰砰砰的响个不停,震的韩信血脉身躯抖动,整个人竟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周身毛孔逸散出丝丝缕缕的血渍。 “崔大哥,我是不是要死了?”韩信看着顺毛孔喷出来的鲜血,终究是个半大的孩子,此时眼神中露出一抹恐惧。 崔渔温和一笑:“稍安勿躁,你就算是去了鬼门关,踏上黄泉路,大哥也能将你拉回来。闭上眼睛,挺住了。想要有大成就,这么点苦头都吃不下怎么行?” 崔渔那温和的眼神,尽在掌握的信心,给了韩信足够的动力。 他信崔渔! 毫不犹豫的信! 没有任何的迟疑,只是瞪大眼睛,咬紧牙关死死的挺着。 伴随着心脏跳动越来越激烈,韩信的胸膛开始不断凸起,就像是有一只老鼠在胸腔内乱窜。 眼睛内一滴滴血液弥漫,口鼻间一股股鲜血喷出,韩信死死的攥住崔渔手掌,那一只手掌给了他最大的勇气。 似乎只要有那只手掌在,自己的人生就再也没有任何困境。 一刻钟 两刻钟 崔渔神血对于韩信体内祖血的诱惑难以言述,只是韩信体内的血脉太弱了,弱到近乎不存在。就算是崔渔的一缕神血,对于那微末的血脉来说,也是一个庞然大物,就像是一只蚂蚁面对大象,就算是用尽一切办法,也无法吞下去分毫。 眼见着韩信的血液迟迟吞噬不得神血,崔渔眉头皱起,韩信体内的情况超乎了他的想象,韩信体内祖血的弱小,也超乎了崔渔想象。 “呵呵,祖血弱小又能如何?我可以叫神血更弱小。”崔渔略作沉思,下一刻共工血脉发动:“真水无相!” 伴随崔渔发动神通,那一缕神血分解为无数粒子,这回韩信体内微弱的神血终于有了动作,勐然张开血盆大口,接着向那真水无相分解的神血吞噬了过去。 一口一个大补。 一口一个强大。 那韩信祖血越来越强,神血也越来越少,韩信的身躯也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终于在某一刻钟,韩信身躯一个哆嗦,直接晕厥了过去。 崔渔没有理会晕厥过去的韩信,只是专心喂养韩信的祖血。 伴随着祖血吞噬神血,吞噬的速度也是几何增长。 那祖血吞了一口神血,就有了一口神血的力量。接着下一次就可以吞两口,再下下次就可以吞四口、八口、十六口、三十二口、六十四口……。 如此下去,无穷增长。 等到天色彻底黑了下去的时候,韩信体内的祖血已经彻底将崔渔一缕神血吞噬,同时一缕银白色血脉在韩信体内流转。 “觉醒了!”崔渔看着韩信体内犹如水银般的银白色血液,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此时的韩信身上血污结痂,整个人化作一只恐怖的血葫芦,周身无数毛孔内一缕缕银白色光芒闪烁。 “大胆!谁敢忤逆吾之律令!” 就在那一缕神血即将真正觉醒时,忽然一道怒斥隔着时空,似乎跨越无穷空间而来,浩浩荡荡的从韩信体内迸射出,化作了一道红色流光,那红光交织化作一道道锁链,贯穿了韩信周身窍穴。然后锁链上浮现出一道朦胧人影,人影头戴纶巾,手中拿着一本书籍,面无表情的看着崔渔:“在下李斯。此乃吾与韩非一脉的因果,就连韩非那老家伙都被我逼的自困功德林,你有何本事,也敢管插手我的因果?” “李斯?历史上那个秦国丞相李斯吗?”崔渔心中暗自道了句。 如今天下时代已经乱了,伴随着诡异出现、长生不死,很多历史人物未必会出生,但也有很多历史人物会从太古活到现在。 “我倒是韩信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为何幼年时期如此困顿,竟然是你做手脚。你竟然诅咒了韩非一脉,将韩非一脉彻底打落尘埃,永世不可得见天日。”崔渔若有所思:“不过现在我既然插手,那就要尽全功,莫说你是李斯,就算你是秦始皇,也无法阻止我。大不了老子往时间禁区一跑。” 崔渔看去,只见那红色锁链化作一张大网,向着韩信的血脉压制了去,竟然抽掉韩信的血脉之力滋润大网,然后那大网又将养分输送到冥冥中的未知之地。 那血脉就像是大网中的鱼儿,任凭其如何挣扎,左右冲突,却也难以逃离大网的捕捉。 “好诡异的手段,也不知是诅咒还是什么。”崔渔看着那血红色的大网,下一刻神通施展:“物质转化。” 那大网与崔渔的神通接触,刹那间被破开,化作了一道道尘土消散在天地间。 崔渔嗤笑一声,看着大网的漏洞:“不过如此!” 话未说完,下一刻大网竟然抽掉韩信的血脉生机,化作了大网的力量,将那锁链修补。 “嗯?”崔渔童孔一缩,眼神里露出一抹诧异:“好恶毒的手段。”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大网抽调韩信生命力,大网越强韩信越弱。 当然,韩信要是体内生机越强,大网抽掉的生命力也会越多。 这是一个完全无法破解的死循环。 “手段虽然诡异,但难不住我。可惜你遇见我了。”崔渔面带笑容:“我倒要和你较量一番,看看你的本事如何。” 手段虽然诡异,但却并不强。 准确来说,这手段的强弱与韩信的强弱成正比。 “指物化形!”崔渔神通发动,然后接着体内十二滴神血被神通抽掉,那整张锁链大网刹那间崩溃掉,化作了韩信的祖血。 他既然已经知道了韩信祖血的信息,再转变出韩信的祖血并不难。 伴随着韩信祖血越来愈多,就在此时韩信灵魂深处的刀山地狱,此时化作了一道道奇异的刀光,将那无数的大网搅个粉碎。 ‘卡察~’ 破庙外黑云汇聚,狂风吹的破庙摇摇欲坠,一道血红色闪电自乌云内迸射,向着崔渔打来。 “嗡~” “好恐怖的力量。”看着那接天连地的血红色闪电,崔渔不敢施展真水无相躲避,下一刻定海神珠从口中飞出,悬浮于崔渔头顶。 卡察~ 血红色雷电落在定海神珠上,连个浪花都没有泛起。 “刀山地狱!刀山地狱!定海神珠! !” 接着黑云扭曲,一只大手自天空而来,向着破庙扑来。 就在此时,崔渔袖子里的宫南北剑柄一震,然后化作齑粉,一道无形剑光冲霄而起,刹那间将漫天黑云斩散。 “宫南北,你敢插手我法家的因果,我记住你了!”天地间黑云消散,唯有一道古老沧桑的声音在崔渔耳边响起。 “我也记住你了。”崔渔看着消散的黑云一笑。 同一时间 某一座遍布石碑功德塔的园林内,一尊凋像忽然睁开眼,身上灰尘仆仆散落:“我韩家血脉嫡系终于有人能打破诅咒觉醒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有后辈子孙为明灯,区区功德林再也困不住我。李斯,你个卑鄙小人,看我出去不撕了你。” 说完话慢慢的站起身,一双眼睛看向那漫天石碑,目光中露出一抹冷酷:“我要论道!我要问心论道!这一次,我绝不会输!” 百草堂内 季鲲鹏与宫南北齐齐睁开眼,看向了大梁城外那血红色闪电。 “李斯的诅咒被破了,那小子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破了李斯的诅咒!”季鲲鹏酒葫芦掉在地上:“这恶毒的手段就连圣人都没办法,他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相信六道轮回和他有关了吗?”宫南北道。 “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季鲲鹏点点头:“看来以后我要好好巴结巴结他了。” “他还太弱小了,等他成长起来,不知还要多少年。”宫南北道。 “万年都等了,区区数百年罢了,等得起。”季鲲鹏揉了揉鼻子:“李斯恼羞成怒了,这可是个麻烦,只怕这小子被李斯记恨上了。李斯乃人族半圣,一身实力深不可测,你顶得住吗?” “呵呵,李斯此人不足为据。”宫南北得意一笑:“我辈剑修,就是以弱胜强。要是能给我一把神剑,就算是那些恐怖的老家伙,我都杀之如猪狗。” “呸,天天就吹牛逼。”季鲲鹏不屑一笑:“有本事你去稷下学宫,斩了那老家伙,省的咱们在这里过苦巴巴的日子。” 宫南北不语,只是抚摸剑鞘,一双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韩信觉醒血脉,也不知苏醒了什么神通,咱们也可以布局落子了。”季鲲鹏看向宫南北。 “蛮荒吗?”宫南北沉默不语:“你去还是我去?” “当然是我去,两界山怎么少得了你这位人族大剑修坐镇。”季鲲鹏笑了笑。 “我缺了一把剑!”宫南北沉默:“一把能斩杀妖皇的剑。” “那就再等等吧。”季鲲鹏道。 破庙内 崔渔恢复着体内的滚滚神力,又一次暗中感激尸祖:“您可是大好人啊!真真正正的大好人啊!” 崔渔觉得尸祖真的是一个大好人! 要不是有尸祖,自己的底气岂能如此好横? 再看看血葫芦一般的韩信,崔渔美滋滋的坐在一旁,想了想又拿出万劫金丹的汤汁迅速给韩信灌了一口。 然后关闭葫芦,得意洋洋的道:“美滋滋。又多了一个打手,也不知道韩信觉醒了什么神通。” 崔渔又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能不能扎个小草人,给李斯来一个狠的? “不知道钉头七箭能不能咒死李斯。”崔渔滴滴咕咕:“记住我了?记住我了又能如何?小心爷爷我扎个小草人诅咒你。” 崔渔心中无数念头闪烁,嘿嘿的阴冷一笑,叫本来黑嘻嘻的庙宇又多了几分难以言述的恐怖。 与虞觉醒不同,韩信的觉醒很平静,就像项采珠当初的觉醒一样很平静。 虞是初代血脉,韩信是觉醒血脉,不可同日而语。 崔渔从黑夜等到了天明,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血红色的丝茧内传来一道悠长的呼吸声。 然后下一刻韩信勐的坐起身,大口的喘着粗气:“我还活着吗?我还活着吗?” “你不活着,难道还是去了阎王殿,那我岂不是也死了不成?”崔渔在旁边没好气的吃着肯德基,话语中满是不满的都囔着。 第一百四十七章 律令术 “我总觉得自己似乎死掉两次了。” 韩信坐起身,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好。 下一刻一股信息莫名出现在脑海,然后韩信闭上眼睛接受信息,下一刻勐地睁开眼,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之色: “我觉醒血脉了?我觉醒血脉了! !” 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先是疑惑,随即声音高昂,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看向崔渔的目光犹如在看一尊神明:“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觉醒血脉的事情,简直是古今未有。除了那些活着的先天神灵可以赐予后辈血脉之外,可从未听说凡人也能帮人觉醒血脉的。 崔渔嘴角翘起,眼神中露出一抹得意:“这可是我独有的本事,你不能对别人说。你既然觉醒血脉,可有能力孕育?” “不但孕育了能力,而且能力还已经成熟了。”韩信看向崔渔。 崔渔闻言一愣,韩信体内的血脉究竟有多强大?一出世就直接成熟? 就算是项采珠觉醒大地血脉,那也是孕育了好几个月的吧? “污垢剥夺。”韩信看着自家身上的血痂,然后下一刻直接开口,就见韩信身上的血痂、泥垢直接剥落,自己掉在地上。 “卧槽!言出法随?”崔渔惊呆了,惊的眼球差点爆掉。 韩信不愧是韩信,他终于知道为何韩信带兵百战百胜了,而且对于大军的人数要求是多多益善。 言出法随之下,只要实力足够,亿万大军也能整齐划一。 “不是言出法随,是律令!只是言出法随的一个分支。”韩信道了句。 崔渔闻言面色动了动,然后一双眼睛盯着韩信,看了许久许久后才道:“小子,你以后发达了,可不能忘记我。” 律令和言出法随有区别吗? 在崔渔看来没有区别。 “大哥说哪里话,有小弟的就有大哥的。”韩信此时翘起尾巴,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指责身下木头:“给我磕个头。” 然后空气中一股诡异波动划过那木头,接着就见木头震动一下,身躯竟然诡异的弯曲起来,对着韩信不断叩首。 崔渔不说话了,他觉得韩信才是主角,项采珠、虞也是主角,自己只是一个送npc的老爷爷。 崔渔二话不说,走出了屋子。 “大哥,你去哪里啊。”韩信迈步直接骑跨在木头上,然后拍了拍木头的脑袋:“走。” 下一刻木头竟然一阵扭曲,长出两条腿来,紧紧的跟在崔渔身后。 “别跟着我,你回家吧。”崔渔精神怏怏没好气的道。 “大哥,你嫉妒了是不是?嫉妒我觉醒了律令是不是?”韩信看向崔渔,目光中满是打趣。 崔渔随手一指,地上的木头化作了一只蛤蟆,然后一蹦一跳的远去。 这回轮到韩信不说话了,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三步化作两步,将那蛤蟆扣住,韩信抓着蛤蟆在眼前研究,不论怎么看都是一只真正的蛤蟆,绝不是幻术哄骗。 “大哥不愧是大哥。”韩信拿出一条绳索,将蛤蟆捆住腿脚,然后向着崔渔追去。 “你回去吧,多和宫南北学学本事,宫南北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你要是能得其三成真传,也受用不尽。”崔渔双手插在袖子里,感受着空气中的灼热,定海神珠散发出一丝丝清凉。 “大哥,我有件事要和你说。”韩信跟在崔渔身后。 “什么事?”崔渔看了他一眼。 “我想去从军。以前没有血脉之力也就罢了,现在既然觉醒了血脉的力量,想来在军中更是大有可为。”韩信道。 “给人做武士的日子可并不是那么好熬。”崔渔没有反对,只是不紧不慢的道了句。 “我懂得。”韩信点点头:“但这是我唯一的出路,我赌未来天下会大变,八百诸侯必然会作乱周天子。到时候就是我辈出头的机会!大哥曾经说过,大丈夫生于世间,当食九鼎。” 崔渔看着韩信,略作沉吟道:“你要投靠谁?” “太平道。”韩信想都不想,直接作答,显然心中早就有所考虑。 “太平道成不了气候。”崔渔摇头。 “就是因为太平道成不了气候我才去,在太平道崩溃的时候,夺了太平道的底蕴为己用。在乱世中有了自己立足的本钱,到那时在夺取一城之地或者是一国之地,尽可窥视天下,退可为一方大诸侯。”韩信早有算盘。 不得不说,能留名青史的人物,不管是在哪个世界,这世道如何变化,只要给对方一点机会,哪怕是一点点,对方都会乘势崛起,成为一方豪杰,搏击海浪三千里。 “加入太平道,可就打上了太平道的标签,以后再想洗下去,可是难了。”崔渔指出其中最大、最致命的破绽。 “有致命的破绽,也有最大的好处,我要是能成为太平道的标杆,未来太平道崩溃,必定有无数太平道豪杰为我所用。太平道席卷大周三百六十五诸侯国,其势力之庞大可想而知,就算有各方势力推波助澜,可太平道能被各方势力公认,把各方势力团结在一起,可见其实力。” “你既然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我就不再多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都需要自己去走。你去参军,香姬如何安置?”崔渔看着韩信。 “这也正是小弟头疼的地方。”韩信看着崔渔,有了托付的意思。 崔渔摇头:“我现在身上麻烦太多,顾不上他。不如这样,等先生出关后,我去和先生说,请先生收她做弟子。” “女弟子?”韩信愣住。 “你在瞧不起女人?”崔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香姬若能有如此造化,也算是其功德了。” “你小子要是对不起香姬,可莫要怪我削你。”崔渔拍了拍韩信肩膀,略作沉吟后拿出一块玉石,递给了韩信:“这块玉石,你要收好。等你以后武道筑基之前,就将石头捏碎,这里面有我留给你的武道筑基之物。你记住了,这块玉石宁肯毁掉,也绝不能落在敌人手中。” 玉石里面封印的是女魃血液! 三缕活的血液! 叮嘱好韩信后,崔渔转身就走,倒是颇为洒脱没有半分留恋。 看着崔渔的背影,韩信眼眶逐渐湿润,双手死死的攥住玉石,然后使劲的揉了揉鼻子,转身往回走去。 老儒生的百草堂内 韩信出现在大门的时候,小艺、季鲲鹏、宫南北具都是齐齐抬起头,一双双眼睛汇聚在韩信身上。 然后三人齐齐站起身走过来,将韩信团团围住。 “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韩信察觉到不妙。 季鲲鹏一把伸出,搭在了韩信的肩膀上:“我就说,这小子觉醒了血脉,看来果然是真的。” “确实是觉醒了血脉,崔渔怎么做到的?”宫南北一根手指点在韩信胸膛,露出好奇之色。 “崔渔真的能帮人觉醒血脉?妖族的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岂不是要疯掉?无数大妖前来求他觉醒太古血脉?”小艺攥着韩信手腕,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 “还有一种可能,妖族那些老不死的,拉下脸皮将他给捉回去,化作觉醒血脉的机器。”宫南北笑眯眯的道。 “几位师兄、师姐,小弟可什么都不知道。”韩信苦瓜脸,连连摇头,心中迷惑不已:“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觉醒血脉的?” 看几人肯定的语气,想要否认也做不到了。 “你确实是应该什么也不知道。”宫南北很肯定的点点头。 “不错,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季鲲鹏道:“那小子的本事可真不是吹的,我都怀疑他是某位古神转世,甚至于天地间的某一尊就藏匿在他的体内。” 小艺也是瞪大眼睛,上下摸着韩信的胳膊腿:“怎么办到的呢?他是怎么办到的呢?能不能也给我觉醒血脉?” “你可别想了,人家韩信祖上有祖血,你就是个平民泥腿子,难道他还真能给你塑造出血脉不成?”季鲲鹏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小艺没有理会季鲲鹏的话,而是呆呆的看着韩信,不知想些什么。 “你准备好了吗?”宫南北看着韩信。 “师兄,小弟准备好了,太平道是我的机会。”韩信道。 宫南北闻言点点头:“香姬正在侍奉师娘,你去后院和香姬告个别。” 两界山 崔渔一路回到李家村,然后身形一闪出现在井内,一步步登临高台,来到了女魃的尸体前。 “女魃的情况似乎比往日里好了太多。”崔渔看着女魃的尸体,整只手臂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起死回生又一次施展了出来。 他需要女魃的血液来相助自己修炼三味真火。 又修行了半日,然后崔渔来到猪圈,就见虞正在喂猪,此时眼眶红润的站在猪圈前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怎么了?难道是老母猪病了,还是小猪崽子死了?”崔渔看到虞站在猪圈前哭,连忙上前安慰。 “都没有!”虞摇头。 “那你哭什么?”崔渔见到猪圈内的小猪崽依旧活蹦乱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奴……奴……奴要走了,要去很远很远,据说是几万里的地方修炼。这一走,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看到主人,奴……奴……奴不想离开主人。”虞的眼睛掉泪。 “你是想要和我在一起百年,就化作黄土埋掉呢,还是和我一起长生久视,直到天荒地老?”崔渔问了句。 “奴当然是想要和主人天荒地老,看遍大好山河。”虞瞪大眼睛,眼泪一下就收住。 “这才乖嘛!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好好学本事,我这么能闯祸,未来要是惹下大祸,还要靠你拯救呢。”崔渔抚摸着虞的额头,擦拭掉少女眼角的泪水,然后轻轻的亲了亲。 虞羞红脸,但却面色坚定:“奴活着,就绝不允许主人死在奴前面。纵使是死,也要奴先死,奴先去黄泉路上为主人趟平一条路。” 听闻虞的话,崔渔面色动容,低声道:“我们都不会死,都要好好的活着。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 “老道士说什么时候送你去瑶池?”崔渔问了句。 “明天早晨。”虞看着崔渔。 崔渔闻言笑了笑:“走,大哥今日亲自下厨。你伺候了我八年,今日大哥好生伺候你,算是给你送行。” “奴……奴可不敢呢。”虞连忙摇头,慌忙的摇晃手:“奴怎么敢劳烦主人伺候?” 崔渔笑了笑,拍了拍虞的脑袋:“你记住了,你是我妹妹,是我婆娘。咱们可是拜过堂的!” 说完话崔渔走入屋子里,开始起锅烧油,准备后世的饭菜。 水晶肘子、炸丸子、佛跳墙、糖醋里嵴、锅包肉,崔渔准备了一十八道菜,样样都是美食。 “公子,奴可是从来不都不知道,您能做的这么一桌拿手好菜,以前怎么从没见你露过手?”虞看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眼神里充满了惊叹。 “快趁热吃吧。”崔渔笑着将一个丸子夹住,然后塞到嘴里,眼神中露出一抹回忆的味道。 吃完饭洗过碗,二人悠闲的坐在大树下,看着天空中的太阳,不由得也多了一缕愁滋味。 分别的苦闷在逐渐蔓延开来。 这一分别,在想相见可是难了。 没有飞机火车的年代,车马实在是太慢。 “这只畜生你带着,以后要是想我了,就来和我说说话。”看到虞闷闷不乐,崔渔手掌伸出,雀鹰满脸不情愿的落在崔渔的手臂上: “这畜生现在可了不得,已经开启灵智觉醒了智慧,万里山河也飞得。这样一来,咱们一年间终归能通上几次话的。” 虞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意,然后看着崔渔,将不情不愿的雀鹰接了过去。 “你要是能替我办成了,以后我为你觉醒血脉。”崔渔敲了雀鹰的嘴巴一下,打得雀鹰一个激灵,委屈巴巴的看着崔渔。 他也没说不做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南华真人:我有一个仇敌! 崔渔从未好好的在这个世界看过日出、看过星星。 这个世界的月亮亮的纯粹,就好像是一团纯粹到极致的光,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光芒笼罩整个尘世,为芸芸众生提供了一丝丝造化与生机。 崔渔和虞看了一晚的星星,然后又看了日出,等到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那一刻,虞趴在崔渔怀中,眼泪哗啦的就流了下来。 崔渔‘乖打’着虞的嵴背,眼神中露出一抹笑意:“走吧,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到了那头,要好好修炼。” 计划没有变化快。 事实上本来就是如此。虞的血脉浓度已经到了极限,接下来就是不断适应,然后去适应神血。 这个过程怕是要千百年的时间才行。 既然如此,崔渔只能想办法送虞去求学了。 虞点点头,只是鼓起勇气在崔渔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爬起身给自己打气:“虞姬要坚强!虞姬一定要坚强!虞姬要做主人的后盾。” 然后擦干眼角泪水,大眼睛瞪着崔渔,露出一抹笑容:“虞一定要长生!” 小心翼翼的将雀鹰塞入袖子里,少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然后崔渔笑了,摸了摸少女的脑袋,牵着少女的手向远处走去。 山头 老道士南华仙风道骨,站在山巅看向远方。 崔渔和虞站在老道士身后,更远处张角和守诚恭敬侍立,面色一丝不苟,身上也换了干净整齐的道袍。 “到了。”南华真人忽然开口。 崔渔顺着南华真人的方向望去,只见蓝天悠悠,并不见人影。 忽然只听一道清脆鸣叫,犹若金石炸裂在群山之间。 一只白鹤自天边来,裹挟着道道音爆,搅碎了天空中的白云,恐怖的妖气在天地间弥漫。 飞沙走石,日月无光,一缕缕磅礴的诡异气机在群山间蔓延而下,向着小山头缠绕过来。 南华真人大袖一挥,漫天砂石被挡在群山之外。 “看看,这就是练气大道统的气势。鹤仙子,好久不见啊。”南华真人笑着道。 “鹤九鸣见过真人,真人最是喜欢打趣。瑶池虽好,但真人合道黄天,更在瑶池之上。这一路上少不得妖魔鬼怪以及不长眼的神灵,我懒得和他们打交道,所以才如此行事。”只见漫天黑风中走出一道白衣人影。 人影周身白光朦胧看不真切,听声音却像是女人。 “见过真人。”人影来到近前,对着南华真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南华真人招招手:“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瑶池护法鹤仙子。” 虞上前恭敬一礼:“见过鹤仙子。” 鹤仙子盯着虞,看着眼前娇娇柔柔的小姑娘,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你所能掌握声音异能的就是她?” “就是她。”南华真人道。 鹤仙子道:“真人开口,自然不会有错。” 又转头看向虞:“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虞转身看了崔渔一眼,目光中透漏出一抹不舍,然后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鹤仙子话语落下,一阵白光卷过,连带着虞消失在了山崖间。 “真是可惜,虞想要修炼有成,就必须要借助瑶池的宝药,否则我是万万不会将这等天资纵横的弟子交出去的。”南华真人转身看向崔渔: “后悔吗?” “不后悔。”崔渔摇了摇头:“我日后必定可以长生,活个几万年还是没问题的。” 这不是废话,三万年的万劫金丹在手中攥着呢,至少活个三万年。 再加上不老泉水,能活多少年崔渔也估算不出。 南华真人撇嘴,面露不屑之色:“当阎罗殿是你家开的呢?” 然后盯着崔渔道:“咱素来知道你脑袋灵活,有件事咱们要请教你。” “嗯,什么事?你说吧。”崔渔也不客气,双手插在袖子里,懒洋洋的道。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敌人,在给诸侯王当武士。其世世代代、子子孙孙为诸侯王效力几千年,但是我前段时间无意间招惹了他,他要借助诸侯王当势力报复,将我给斩杀了,逼的我不得不跑到这深山老林里避难。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叫那个敌人失去诸侯王的宠信?叫他在借助不得诸侯王的力量?”老道士眼巴巴的看着崔渔。 “哟,怪不得你莫名其妙跑到深山老林,想不到比我还能惹事。为诸侯王护道的武士家族,那该是何等巨头,也是你这老道能惹得起的?”崔渔转头看向老道士,对老道士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老道士还惹出过这等乱子。 “谁能预料到啊!”老道士很无奈。 他以前也没想过练兵啊,现在是被逼无奈,不得不练兵了,去哪里寻个合适的将领? 崔渔闻言沉默一会才道:“你是怎么能惹上那种仇敌的?按理说你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无妄之灾。”南华真人瞎编。 “到有个计策,就看你能不能施展出来。”崔渔道。 “你有计策?”南华真人眼睛一亮,随即又摇摇头:“寻常计策可不行,那人祖祖辈辈为诸侯王效力,深得诸侯王器重,近乎到了盲目信任的地步。” “是吗?那也同样不难办,看在你这老道为虞寻了前程的份上,我就指点你一番。”崔渔此时颇有羽扇纶巾的味道: “有的时候,信任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要是哪武士做了一件叫诸侯王大跌眼镜的事情,触碰到了诸侯王的禁忌,那么此事是不是就成了?” “你奈何不得那诸侯王,但可以借助诸侯王,除掉哪武士家族。”崔渔智珠在握。 “不可能!那不可能!他绝不是那种莽撞的人!此人行事速来老道,做事滴水不漏,甚得诸侯王器重。更甚者,此人的家族与诸侯王室几千年的交情,也绝不会被轻易打破。”南华真人道了句,一边说着眼巴巴的看着崔渔,他对崔渔觊觎很大期望的可是。 崔渔抚摸下巴,略作沉思道:“倒也简单,我同样有办法,只是就怕你做不到。” “只要你能想到办法,就没有我做不到的。”南华真人拍着胸部保证。 崔渔闻言笑了:“此人与诸侯王交情颇深,倒也简单,直接叫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不就行了。” “譬如说?”南华真人问了句。 “夜宿龙床,当今诸侯王最宠爱的妃子被他给办了,而且还被诸侯王抓包当场,你觉得如何?”崔渔看向南华真人。 南华真人愣住,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崔渔,万万想不到世上怎么会有人如此阴险歹毒,想出这种害人的计策。 周天子对褒姒爱入骨髓,不需要夜宿龙床,只需要廉颇开口调戏,或者是伸出咸猪手,此事就成了。 “不过此事还要去求朱悟能!”南华真人心中万千念头闪烁不定。 就在南华真人心中赞叹崔渔心思歹毒之时,不愧是能叫心猿、意马跑出来的人物,这么歹毒的计策,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时,一旁崔渔又开口了: “不过哪诸侯王要不是昏君,断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自己的江山,他要是个贤明的君主,必然会将哪女人赐给武士,成全了一段佳话。此事倒也不难,再将哪诸侯王的母亲,弄到哪武士的床上,哈哈哈……。” 说到这里崔渔忍不住得意一笑,美滋滋的道:“到那时诸侯王为了脸面,也要将他给弄死。” 崔渔笑声落在南华真人与守诚的耳朵里,竟然说不出的恐怖阴森,说不出的骇人。 这么歹毒的计策,唯有魔主能想得出来。 “老道士,我这计策怎么样?只要你能办到,管叫哪武士死无葬身之地。就算诸侯王在如何宠爱他,都万万容不得他。”崔渔转身,就见南华真人与守诚目瞪口呆,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崔渔,竟然有些呆愣,惊叹于崔渔的毒辣。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到如此毒辣的计策? “怎么了?这计策还不满意吗?”崔渔看到二人呆呆愣愣的样子,有些不满的道:“只要你们按照这套思路施展,哪诸侯王要是对自己的帽子忍了,你就继续施展,将那诸侯王的小妾、儿媳妇、闺女、孙媳妇都扔到床上,然后在民间造势,不怕哪诸侯王不杀他。不灭他九族,就算是开恩了。” “够了!够了!这计策我很满意!非常满意!相当满意!”南华真人看着崔渔,简直叹为观止。 崔渔对着二人摆摆手:“满意就好,这计策我本来是想要对付米家的,可想想又怕伤害到项采珠,就只能作罢便宜你们了。” 崔渔挥手告辞离去:“满意就行,有事回头联系。” “崔渔!”眼见着崔渔要走,老道士连忙开口招呼。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崔渔问了句。 “我跟随你去村庄吧,你小子是魔主的根基所在,现在没了虞督促你,那里还回来听经?”南华真人对着一旁的守诚道:“去,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去村庄内居住,和这小子做邻居。” 南华真人是真的被崔渔给搞怕了! 不是一般的怕! 这么歹毒的主意他虽然喜欢,但想想万一有朝一日,有人将这主意用在自己身上,哪时候该怎么办? 怎么办? 南华真人想要净化崔渔心中的魔念,他觉得崔渔心中的魔念越来越深了,需要自己的净化。 而且关于太平道的事情,他觉得还有些问题可以请教崔渔。 “你养猪也需要个人手吧?我去替你养猪!”南华真人跟在崔渔身后。 崔渔看了南华真人一眼,这老道士整日里神神叨叨的,不过要是肯为自己喂猪打猪草的话,倒也不错。 崔渔现在对这个世界的诡异之力心存忌惮,错非万不得已,并不是十分想吃用诡异之力塑造出的食物。 一行三人欢欢喜喜的下山去,一路来到崔渔家中。 崔渔家的老房子屡次经历劫数,先是被大火烧掉,然后又被时间之力给侵袭化作尘埃,如今草草搭建起来的屋子,就有些不够用了。 “屋子还要扩建。”崔渔看着有些狭小的屋子,对着老道士与守诚唠叨了句:“对了,我大哥什么时候去蛮荒?” “他啊?功夫还没练深,还要个三五个月吧。”南华真人道。 “是吗?”崔渔诧异道。 “蛮荒不是那么简单,贸然去了只会将命搭上。” “大梁太乱了,不知什么时候会惹出什么祸端,我倒是希望他早点练就保命本事,留在这里于修行无益,早点脱离泥潭,摆脱此地因果的好。长则一年,短则三个月,他必然要离开此地。”南华真人笑眯眯的道。 杨二哥也快要离开自己了吗? 不知不觉间,身边的人都已经远去。 崔渔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写满了遗憾:“各自奔前程,倒也好!倒也好!” 成年人本来就是在不断告别的路上。 只要分别后会有相见之日,那就是好的。 崔渔解开身上的衣裳,抡开膀子开始准备扩建猪圈,扩建自己的屋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李家村还能呆多久,但心中大概却也有个念头,知晓李家村自己是不会待太久的。 李家村的时间屏障就是自己的新手村,等自己将女魃撸完了,然后将朱悟能给弄死就离开。 崔渔修建猪圈,南华老道与守诚也没闲着,纷纷上前来帮忙。 刨着刨着地上的泥土,崔渔手中铁锹忽然咯吱一声响,然后一个坛子从地下被刨了出来。 一缕缕奇异的诡异之力从小坛子内溢散而出,那股诡异之力很微弱,但却前所未有的独特,似乎能净化人的心灵,净化人的念头。 然后崔渔掀开坛子,里面是一个包裹,一个蓝色的包裹。 蓝色的包裹皮上还画着一道奇特的符文。 崔渔愣了愣神,转头看看远处搬运木料,平整土地的大、小道士,不动声色的将两件物品收入乾坤袋内。 他能感受到,这件物品和往日里自己碰到的诡异物件不同。 最关键的是,他在院子里住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察觉到诡异之力的存在,这就很不正常。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斩三尸 崔渔将包裹收起,然后继续收拾猪圈,心中无数念头闪烁。 自家院子里竟然埋着一个诡异的坛子,还真是很奇怪呢。 就在崔渔挖出坛子的那一刻,两界山内正在搓麻绳的崔老虎眼皮一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崔渔得了一块蓝色包裹的事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有谁会在乎院子里一个不起眼的坛子,以及坛子里的包裹呢? 南华老道士老当力壮,竟然扛着一根数百斤重的横梁乱跑,你能相信? 师徒二人凑在一起,悄悄扭头看着低头整理土地的崔渔,守诚压低嗓子道:“师傅,难道当真要这么干?大周王庭可是有不少老家伙的,更有正神镇压,万一被人察觉咱们做了手脚,只怕会惹来灭顶之灾啊。” “没出息的东西,你怕什么?”南华真人美好的道:“又不是叫你去,只是叫褒姒出手,咱们暗中相助一番罢了。今夜你替我护法,我阳神驾驭黄天降临大周王室,绝不会出现差错的。” “您就那么肯定朱悟能会说服褒姒?您对他见死不救,他现在可是恨不能将您生吞活剥了呢。”守诚有些担心。 “老朱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南华真人得意一笑。 忙到下午,南华真人与守诚告辞,说是要去两界山内采气,崔渔没有多说。等到二人走远,崔渔才拆开那蓝色的包裹,包裹内竟然是一不知名的皮子。 皮子薄如蝉翼,触手犹如羊皮,其上古老沧桑,饱经时间冲刷,一眼望去一道道玄妙的符文在皮子上闪烁流转。 崔渔看着那皮子,眼神里露出一抹好奇,尤其皮子上的符文,不是大周文字、也不是上古文字,而是一种崔渔从未见过的符文。 他虽然没有见过这种文字,但文字却冥冥中不断向他传授某种信息。 崔渔看了一会,不断接受文字信息,可是文字信息斑驳,没有任何规律。 “悟性不够了吗?”崔渔若有所思,对着地下喊了句:“心猿,出来吞噬魔念。” “嘎嘎嘎,又要吃大餐了吗?”心猿活蹦乱跳的从泥土中钻出来:“我说崔渔,你是不是要感激我,我可是你的救星。要不是我,你这辈子都别想悟道。话说你听了南华真人的不少经书,为何还没有领悟练气法门?” “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崔渔踢了踢心猿一脚:“快点吞噬我的杂念。” 心猿嘎嘎一阵怪叫,然后下一刻化作黑烟,钻入了崔渔的身躯内。 伴随着心猿疯狂的吞噬杂念,崔渔脑子逐渐清明,目光落在皮卷上,下一刻皮卷上的文字化作一道道诡异的力量,刹那间将崔渔的目光粘住。 不,准确来说是一股自家身躯内最本能的渴望,控制住了崔渔的身躯,叫崔渔的目光不舍得从那文字上挪开。 自己的身躯不受意识控制了? 就问你怕不怕! 崔渔此时是怕了! 冥冥中一道信息在脑海中闪烁而过,无穷无尽的信息疯狂的向着崔渔的脑子灌注了过来。 心猿吞噬的杂念越多,崔渔的脑子越清晰,灌入的信息量也就越大,最终崔渔口鼻间一口鲜血喷出。 崔渔的精神力已经负荷,明明在不断告诉身躯:我不行了!我不要了!但是他的身躯本能却在说‘我要!我要!我都要!’ 身躯不受意识的控制了! 而且在那股信息的冲击下,崔渔只觉得自家意识在不断蜕变,冥冥中一股信息活跃在脑海中,自家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在不断消散,被那股力量硬生生的磨去。 就好像那股力量要把自己化作一个只有理智,没有感情、没有欲望、甚至于连一道杂念都不会有的怪物。 心猿化作黑烟从崔渔的体内窜了出来: “卧槽!你他娘的!老子好心好意帮你吞噬杂念,你居然要弄死老子!你这使得什么手段,竟然将自己的七情六欲一切意识都斩去了!” 心猿狼狈的从崔渔体内钻出来,此时身躯澹薄,化作了一股青烟,似乎随时都能消散。 “不对,不对!不是你要害我!”心猿看到崔渔口鼻间不断流出的殷红血液,刹那间追朔到了源头: “他娘的,这是什么玩意,简直是天下间所有心魔的大敌!这么邪门的玩意,根本就不能存在于世间。” 心猿快步上前一把将皮卷卷起,隔绝了崔渔的视线。 “斩三……斩三……斩三什么?斩三什么?”崔渔的声音中充满了迷茫,七窍内血液不断流淌而出,一双眼睛中满是迷蒙。 “醒醒啊!喂,你再不清醒过来,爷爷的尿可是要呲在你脑袋上了。”心猿担忧的看着崔渔,同时拿起万劫金丹的葫芦,给崔渔狠狠的灌了一口。 然后又拿起葫芦给自己灌了一口,吧哒吧哒嘴:“没什么味!一点都不好喝!” 一口口生命之力入腹,崔渔眼神逐渐清明,心有余季的看着布卷,一把抓了过来:“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我竟然紧紧只认出两个字来,就差点将我的心神都崩溃掉。这皮卷上的信息和力量差点将我的意识都给斩了!” 没有了七情六欲,一个人和木头桩子有什么区别? “斩三什么?” 崔渔只看懂了两个标题,然后整个人脑袋就一片浆湖,被那股信息冲击占据了大脑cpu,再也不记得任何事情了。 “莫不是斩三尸神?”崔渔眼睛里露出一抹好奇。 他前世道家学说中,能和斩三联系在一起的,就唯有斩三尸了。 但是在这个诡异横生的时代,人有没有三尸还很难说,更别提斩三尸了。 崔渔眼神里露出一抹思索,将布卷小心翼翼的收入乾坤袋内,不管‘斩三’什么,这一本布卷都绝不简单。 但究竟是斩三尸,还是斩三生、亦或者斩三世,都绝不是简单的功法。 “这猪圈也不能盖了,就当从来都没有变过。”崔渔二话不说,扛起铁锹就走出院子,将布匹重新塞入坛子里,将土地平整好。 看坛子的年纪,以及坛子上密封的塞子,显然是埋了不久。 塞子没有腐烂,和坛子混淆为一体,很显然是最近埋进去的,亦或者就是有人时常挖出来观看。 问题是对方为什么将这宝贝埋在自家院子里? “你干什么?”心猿愣住。 “我不想死啊!这东西是好,但要有命享用才是。你觉得能将口诀埋在院子里,而我每天呆在地里却毫无所觉的人,是咱们能招惹得起的吗?”崔渔看着心猿问了句。 心猿摇了摇头,手脚麻利的将土地平整:“我觉得你说的对。能无视时间禁区的力量,将罐子埋在这里的,绝不是咱们能招惹的。” “而且这玩意实在是太邪门。咱们不如将他烧掉吧?”心猿看向崔渔,开口提议:“万一这东西被人看到,可是害人的东西。” 一边说着,还在泥土上踩了几下。 “烧掉?别多生事端了。万一惹来麻烦怎么办?” 其实崔渔最担心的是这皮卷上的力量竟然没有引起自家金手指的反弹,他岂能不惊心? 他都要被吓死了! 这股力量绝不简单! 说来说去崔渔还是怂了,自己差点被这股力量撑爆,变成一个白痴,可自家金手指竟然毫无反应,代表这股力量可以免疫自家的金手指,就问你怕不怕? 崔渔是害怕了,整个人被吓得要死。 这世界太诡异了,就连他的金手指也有吼不住的吗? 不论是共工血液也好,还是体内的神血、神通也罢,都绝不是崔渔最大的一仗,崔渔最大的信心永远都是金手指。 自家金手指连尸祖、女魃、被女魃镇压的不知名魔神都能逆转,可是却篡夺不得这区区纸卷上的文字,崔渔心中岂能不担忧? 他都差点被吓尿了。 不过就在崔渔想要埋坛子的时候忽然虚空一阵扭曲,凭空出现一只手掌,竟然将那泥土刨开,在崔渔和心猿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将坛子挖走。 “我……”崔渔瞪大眼睛,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那手掌出现的太诡异,而且不知为何,那一双手掌看起来有些熟悉。 “不可能!绝不可能!”心猿更是犹如看到了鬼一样,眼神中充满了毛骨悚然。 然后扭曲的空间平复波动,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但却又偏偏都发生了。 “怎么了?”崔渔看向心猿。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绝不可能!”心猿疯疯癫癫,没有理会崔渔的话,直接钻入泥土中消失不见了踪迹。 “???”崔渔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目光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梁城内 一道人影头戴斗笠,走在大梁城街头,看着车水龙马的大梁城,眼神中露出一抹疲惫。 “听闻石龙乃大虞国、大魏国、韩国都有名的高手,我想要为父母报仇,只能想办法拜入石龙门下,然后再去京都镇诡司为父母家人伸冤。” 那人摘下斗笠,竟然是长风镖局的宋赋昀。 宋赋昀在逃离裙玉山后,又被朝廷追杀,好不容易又死了一次之后,才逃离了镇诡司的追杀,被镇诡司取消了花名册。 没有了长风镖局的庞大财力支撑,宋赋昀这个昔日里锦衣玉食的公子,如今受尽苦头,一路颠沛流离,四处拜访异人,最终一路来到了大梁城。 宋赋昀要拜师! 他要拜师为家中老少复仇! 他要找回万劫金丹,为自己的家族洗刷冤屈。 可是宋赋昀复活后去打听裙玉山当日发生的事情后,一颗心都凉透了。 不论是白玉京,还是朱悟能那等飞天遁地的大人物,都不是他能撼动的。更甚者就连裙玉山的那个土匪,都听人说突破了武道第四境界。 报仇无门,就四处拜师。 “去德隆武馆!我要去德隆武馆拜师!”宋赋昀眼神中满是沧桑。 这世道想要学习真本事,拜一位名师难啊。 人家吃饭的本事,凭什么传授给你? 多一个人学会,自己就多了一份风险。 且说崔渔,将皮卷整理好后,不再开辟猪圈,整个人好像彻底放松下来。 在看自家身上 衣衫上全是血淋淋的黑乎乎血液,那些黑乎乎的血液也不知道从何而来,整个人格外轻松。 “且去小溪旁清洗一番!”崔渔心中其实也有些犯滴咕。 且说南华真人一路来到妙善大士处。 妙善真人救了朱悟能后并未离开,而是在两界山内隐居,探索李家村内的秘密。 然后对着身旁的守诚道:“咱们这次做的事情,有些见不得光,你去将妙善大士引走。将她诓走,我再去游说朱悟能请褒姒帮忙。” 守诚走入山中,不多时就见妙善大士匆匆离去。 守诚笑着走回来:“师傅,事情成了。” 南华真人见此笑了:“你如何诓骗她的?” “哈哈哈,弟子和她说昆仑镜就在李家村的石桥下!哈哈哈!”守诚大笑。 “聪明!干得漂亮!” 此时妙善不见踪迹,南华看到了哼哼唧唧躺在莲花台上,对着天空汲取日月精华的朱悟能。 “恭喜道兄脱离人劫。”南华真人起手恭贺。 “哼,你还有脸来见我。”朱悟能冷冷一哼,然后停止了吞吐月华。 “这一遭是你的人劫,我不能插手。如今道兄人劫不是圆满的度过去了吗?可喜可贺!实在是可喜可贺!”南华真人笑眯眯的道。 “哼,那个人劫度过去了,西方教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朱悟能阴沉着脸:“人虽然活着,但自由却没了。这金莲虽然助我重塑肉身,却也是我的约束。” 南华真人闻言一愣,认真的看着朱悟能真身,片刻后才道:“是劫数还是造化,谁又能说得清呢?” “道兄你体内已经有了心猿、意马的种子,需戒骄戒躁才能将心猿意马消除。”南华真人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朱悟能的不妥,朱悟能的体内竟然有了心猿意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倒是什么大事,西方教最擅长降服心猿意马,区区心猿意马又能奈我何?”朱悟能看向南华:“杀掉那小子,我自然可以除掉心猿。” “那小子死不得。”南华真人皱眉。 “如何死不得?仙死得、神死得,帝王将相也死的,他却偏偏死不得?”朱悟能嗤之以鼻。 “呵呵,你却是不懂。”南华真人摇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那小子心猿意马化作魔主跑出来了。” 朱悟能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得很啊!好得很啊!他活该有此报应,叫他死在心猿意马之下,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南华真人看着狂笑的朱悟能,眼神中充满了悲哀。 “坏消息?什么坏消息?世上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好消息吗?”朱悟能嗤笑一声。 南华真人吸了一口气:“你的真灵曾经附身在那小子的身上,所以你体内的心猿意马种子,其实是来自于那个小子。我的意思你明白了没有?” 朱悟能一个激灵,勐的从莲台上坐起身:“你说什么?” 朱悟能的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如此说我的心猿意马,岂不就是他的心猿意马的化身?” “不错!”南华真人很肯定的点点头,一双眼睛看向对方,露出一副你说的都对的模样。 很多事情可以瞒得过世间大修士,却瞒不过南华真人背后的黄天。 “可有办法?” 朱悟能顿时急了。 “我要与你做个交易。”南华真人笑眯眯的道。“你我之间还谈什么交易?”朱悟能露出讨好的表情。 南华真人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将如何陷害大将军廉颇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南华真人话语才落下,朱悟能就露出一副不敢置信,老子不认识你的模样。 “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你怎么能这么恶心?耍这种手段?”朱悟能瞪大眼睛看着南华,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做人怎么能这样?要有底线!不能毫无底线啊!我记得你以前面对权贵宁折不屈,从来都是不肯低头,铁骨铮铮行事光明磊落,你现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太可怕了!你该不会是也被心魔入侵了吧?” “为天下万民,纵使放弃底线又能如何?”南华真人声音沉重:“我们总是坚守底线,可那些人什么时候遵守过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