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正道 作者：弓长射天郎

张卫东官场得意，在先后跟随的领导成为省委主要领导后，自己成为云州市长，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打黑除恶，治理矿产开发乱象开始，作为年少时期的地下情人和爱恋自己的红颜知己都难以割舍，在亲情爱情中间，张卫东在官..

第一章 上任云州

张卫东是川西省最年轻的省『政府』副秘书长，也是全省最年轻的副厅级实职干部，到今年的12月10日刚好34岁，之所以提拔如此之快，倒不是张卫东本身有什么特殊背景，用他自己的话说，机遇比较好吧。

确实从1993年7月华州大学毕业后，从乡镇干部干起，他历经紫云镇副镇长，东阳县委书记秘书，东阳县产业集聚区主任，华州市委书记秘书，青津县县委书记，华州水务局长，华州副市长，川西省『政府』副秘书长。纵横官场十年，迈着短平快节奏近乎一年一晋升的升迁之路，羡煞旁人无数。

川西官场众所周知，除了张卫东自身才华横溢、悟『性』超凡、深得领导信任之外，贵人提携是不可或缺的，张卫东跟从的原东阳县县委书记祝炎，六年之间由云州市委副书记已经是川西省委省委组织部长，而跟随的原华州市委书记周其昌对他关爱如子，也已是省委常委省『政府』常务副省长。

祝炎腾出原任的云州市委书记的宝座由云州市长段勇补上，市长的空缺就在祝炎和周其昌的运作提携下，省『政府』副秘书长张卫东顺利上位，开始了主政一方的生涯。

12月22日是张卫东一生难忘的日子，作为34岁的正厅级云州市长，全省最年轻的实职市级一把手，由云州市委书记升任省组织部长的祝炎是有责任亲自送其上任的，更何况张卫东是祝炎带入川西官场的最成功的弟子。

和祝炎坐在奥迪车里的张卫东虽然早知道这一天的到来，还是暗暗激动，上这半个台阶，虽然绕了个华州副市长、省『政府』副秘书长的圈子，一年就晋升也算是火箭式的上升了，川西官场不知道羡煞多少人呢。

祝炎内心也感慨不已，自己成功上位也有张卫东的帮助，张卫东在省『政府』副秘书长时，及时帮祝炎处置了云州黑恶势力私采金矿的负面报道，不然祝炎难以从云州脱身升任省委组织部长，时局莫测啊。

在省委出发前，省委书记钱永年和赵建国省长召见了张卫东，这在市级领导上任前是很少见的，不管得益于张卫东一路走来的政绩，还是全川西省年龄最轻正厅级实职干部的政治明星光环，陪同的祝炎都感到张卫东在省主要领导的心目中是有位置的，这些是张卫东离开自己后六年的作为，看来张卫东很会培植关系，已经需要重新审视张卫东了，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现在的张卫东已是方面大员，年龄是个宝，张卫东政治逐步成熟，未来潜力巨大，超越自己也可以说很容易的。

祝炎和张卫东的秘书都坐开路的奥迪车，车队居中祝炎的奥迪座车里，张卫东一身深灰新西装，尽显风流倜傥，这是妻子侯佳佳精心挑选的。

祝炎看着正襟危坐的张卫东亲切道：“卫东，我在云州时你跑的次数也不少，以后你可是当家作主的身份，我对云州是有感情的，你大局意识强，工作一线多年，对你的能力我很有底，但毕竟你年龄偏轻，云州发展的形势有些复杂，你的担子很重啊。”

在祝炎面前，他是尊重又诚实的，关于云州，二人探讨很多。云州正副厅级高级干部祝炎交底时他已经心里有数，对祝炎这样的老师长兄的人物。是可以信赖的。

张卫东恭敬稳重道：“祝部长，云州的工作开展还要仰仗你的支持和指导啊，我心里还是没有底气的，熟悉一段时间我想调动些人手，希望省委支持啊。”

这一手张卫东师承周其昌，事情是人执行的，没有人事难成，在华州市时，张卫东奉市委书记周其昌之命，任局势险恶的青津县委书记，周其昌为他精心外调配备公安局长邓铁军检查院长曹阳，使张卫东如虎添翼，打黑治矿扭转全局，不辱使命。

而云州的事比青津难度更大，比如本地派的市人大主任远比市委书记影响力还大；堂堂的西岗县国房局长在检查院以受贿审查时莫名『自杀』，警方竟然久拖不办；还有云州公安局长闻天强，风闻和黑社会关系暧昧，铯场所地下赌场『乱』开矿产，都有闻天强的身影；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川西省知名企业家张木令和自己关系暧昧的李冰在云州都有安全系数未知的尾矿；不由张卫东有了调兵遣将召集自己得力部下治理云州的想法。

祝炎心里明白张卫东的想法，他在云州做书记之时，急于出政绩上位，在云州人事上没有过于大动干戈，地方上权钱利益勾结已经很严重，黑恶势力发展膨胀，有很多不彻底之处，需要后任去去擦屁股，而刚坐上省组织部长的位置是不希望云州马上有丑闻爆料的，所以让自己嫡系张卫东到云州任市长。祝炎用复杂的眼神看了这个心腹爱将道：“卫东，有什么想法尽管提，我们先养养神，云州的老伙计喝酒还是够厉害的，离开云州了宴会时面子还是要给的。”

拿省委组织部长的级别来说，云州市委书记段勇完全可以不到地界迎接的，但由于祝炎刚离开云州不久的特殊身份，段勇早早带领四大班子等候在云州地界的高速路口，省委车队见一排云州市委的小号奥迪车，很熟悉这样的阵势，闪着双闪就进入了服务区，

省委车队刚停下，段勇就和四大班子领导大步走过来，不过一个细节张卫东注意到，市人大李建山是和段勇并肩而行的。祝炎已经有了省委领导的气场，亲和力十足，和几位市主要领导握了手，然后向其它同志颇有风度挥手致意。

在此之时，李建山在段勇还未开口的情况下，先道：“祝部长一路辛苦了，你的老部下可是全员到位，请您指示。”弄的段勇一把手的风头反而没有了。段勇就亲切握着张卫东的手道：“张市长，终于把你盼来了，老兄我今天要和你一醉方休。”张卫东如今是久历官场，稳重得体的气质远在云州诸位领导之上，道：“段书记，我向你报到来了，希望在你的领导下，开展好云州的工作，不辜负省委的信任啊。”

祝炎很欣赏的看了张卫东一眼，对段勇、李建山说：“今天是张卫东上任的日子，省委是认真考虑后，将张市长调到云州工作的，希望大家支持他，天气冷，不多说了，段书记你和卫东上我的车。”

段勇把因为李建山的喧宾夺主的不快暂放一边，一边恭敬的上车一边想：祝部长在这样场合叫张市长为卫东，众所周知张卫东在以前华州东阳县是他的秘书，其亲切信任毫不回避，我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大事交给张卫东做，比受李建山的鸟气强。

比张卫东提前上任的云州组织部长朱小勇是原省委书记罗杰的女婿，是从川西省水利集团公司处级干部升云州副厅级组织部长的，和张卫东党校同学感情极好，亲切握了手，在张卫东耳边低声说道：“张大市长，云州水深复杂，兄弟就等你来，有时间我向你汇报。”张卫东无法回避这种朋友式的亲热，就无奈而又开心的用手点了点朱小勇，朱小勇企业家气质不变，洒脱自若走向云州车队自己的专车。

此时前车警报响起，车队合二为一，很是威风，毕竟是市长上任，以古作比，也是三四品的大员了，张卫东的云州市长生涯开始了。

做为一市之长工作时间就没有上班下班之分了，只有组织的自由，没有个人的自由，张卫东的时间将不由自己如何如何，心里颇由感慨，还好现在是代市长，稳定过渡就可，大可不必事事躬亲，只听不说，多想不做，是现在的不二法门。

在新装修的市长办公室里，尽显大气华贵，云州市『政府』装修之前咨询过张卫东的专职秘书晏子平，做为张卫东的专职秘书，晏子平对张卫东细致很有体会，晏子平在省『政府』也是开过眼界的，所以要求的面面俱到。

但自己亲自见到新市长和专职秘书办公室还是震惊，云州市为迎接政治明星，办公室从高档办公家具，高品质电器，进口真皮沙发，名贵花木，营造不同一般的气场，大气磅礴，华贵不凡，这就是紫禁城修的辉煌壮丽的原因，官员的地位需要相应的衬托。在完成上任形式，熟悉自己的办公环境一番后，张市长只对一个细节很感兴趣，就是背椅后满排的书籍，张卫东以前以为书籍是装饰，现在到一定级别工作繁杂，查点什么没有书很不方便。

张卫东在市委的招待会上，没有华丽大气的讲演，只是按组织程序进行，祝炎暗道张卫东离开自己后成熟了，在宴会上，陪同祝炎一起接受部下人马的拜见，各个组阁局委，各个县区领导，不免一场应酬，还好张卫东提前做了很多功课，很多名字脱口而出，属下很心里温暖，气氛很热烈，张市长威信就升腾起来。

当晚，张卫东暂住云州宾馆二号楼。这是幢两层的贵宾楼，坐落在宾馆后翠竹岗上。碧瓦飞檐，宛若仙境。楼前叠石成山，引水成溪青竹扶疏。站在小山下面，只能望其隐约。张卫东住二楼，安静些。套间的卧室和客厅都很宽大，有两个卫生间。一号楼供市委书记使用，是个两层半的别墅楼，很有寓意，同为党政正厅，党委一把手还是凸显些的。

第二章 任后探家

上任后的第三天，应酬基本完成，给段勇打个招呼，张卫东单身回了岭西。作为秘书的晏子平没有随同，在为领导梳理杂务，熟悉自己的新工作。张卫东明白自己也就这二天轻松时间，母亲大病初愈，探望是孝心的表现。

张卫东回家看了父母，母亲前段时间刚做了手术，康复的很好，早期胃癌还是可以控制的，刘芬之顽强的精神发挥了作用。张卫东偷偷开玩笑的口气对母亲说：“妈，你要好养身体，我一定做个省委书记给你看。”刘芬之看自己的小儿子成了一方市长，心情也大好道：“看你做个省委书记，不如叫我去美国看看我的孙子。”

刘芬之多次提出要去美国散心的想法，这是李冰电话鼓动数次的结果。李冰是张卫东在年少时留情的女人，李冰当时还是华州路桥公司的副总，比张卫东大三岁，容貌极出『色』，最初只是看重张卫东所在乡镇的煤矿。

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大山里乡镇工作的张卫东交际能力超强，在乡『政府』和各个村干部中颇有威望，人英俊又足智多谋多谋，李冰就竭力要求和张卫东一起做了个东冰煤矿，十年间东冰煤矿从乡镇小矿成长为省里排上名的大矿，李冰、张卫东的身价也是在开了煤矿后，极速飙升难以估算，幸好注册股东是母亲刘芬之，对张卫东也没有什么后遗症。

张卫东和李冰一路走来，情感复杂二人『露』水夫妻几次，没想到李冰珠胎暗结，给张卫东生了个儿子，生儿子时张卫东不得不负责，拜托母亲刘芬之照顾李冰一段时间，李冰和刘芬之感情极好，时常联系。

这是机密中的机密，因为张卫东在此之前已经娶了大学同学恋人侯佳佳，弄得李冰情场失意，生子后脱离华州路桥，自己起家组建东冰集团公司，事业风生水起，涉足全省房地产、路桥、矿产开发，为了投资需要还移民美国，带着儿子至今未嫁。想到李冰在云州还有产业，张卫东没有立马答应母亲赴美，说忙过年再说。

这次张卫东回来正好陪孩子庆贺了圣诞节，张卫东和侯佳佳感情很好，女儿张小慧七岁比和李冰生的儿子张冰东小2岁，这个洋节日已经是商业卖点，大街上一片沸腾，和元旦并列发力，顺便也陪老婆侯佳佳祝贺其职务升迁。

出于形势和安全的考虑，小佳的工作暂时没有考虑调往云州，作为领导夫人，其工作都是配合领导的，是很少有什么单位、职务、地位、待遇什么考虑的，小佳在川东市有其自身的高级领导夫人交际圈，也不寂寞，就听从张卫东的安排，在省建设厅安心工作。不过在张卫东省副秘书长、云州市长强势地位影响下，其职务已经是建设厅财务处长。

张卫东在任命当晚开其玩笑道：“以前我把你从处变成非处，后来你自己变成副处，现在正儿八经是个处了啊。”小佳害羞的掐捏张卫东道：“你好坏啊，都是做市长的人了。”张卫东假装正『色』道：“官再大，也不能影响和老婆甜蜜，张敞画眉还是美谈呢。小佳心里一片温存，眼里尽是春意，手温柔的抚『摸』着，张卫东不由一阵激动，做起来功课。

因为常务副省长周其昌病休，一家外出海南时带走了侯卫东的私人奥迪，回家后第二天下午就开小佳的奥迪转了川西市，

川西市是川西省会，很是繁华。张卫东由于有在青津县打黑治矿的经验，不打算从整理矿业先入手，而打造新区人居环境，提高城市品味才是最合适的切入点，在这个过程中，发现培养得力的官员队伍，才可以打整顿矿产资源的理顺治安打黑的战役，

当走到路况良好的地方，侯卫东拨打了周省长的电话，道：“周省长你好。”“卫东啊，上任怎么样？”离开官场几天的周其昌还没有习惯，没有汇报，不知道省委省『政府』的运转情况，对于他就像没有了精神食粮。“周省长，我上任报到，还是熟悉阶段，今天把家里的杂事了了，就回云州，到明年三月市人大去了代字，我才好烧三把火。”周省长哈哈大笑，笑声由点低沉，毕竟中气不足了，周其昌全家到海南度假，就是为周其昌中风后减压，岁月不饶人，那个精力过人，有魄力有担当的周省长不比过去了，

侯卫东有些感伤道：“周省长，我派人送过去的补品，一定叫秘书给你熬制，我对您有信心，我们事业需要您。”

周其昌听到张卫东声音流『露』着真诚，心里颇受感动，暗暗道：我没有看错人啊，培养起来的同志，就属张卫东可靠道：“卫东，我在海南状态还可以，苦汤『药』一天二次，我还算能吃能睡，就是牵挂川西的发展，你云州的矿迟早是个问题，你这一任能把矿山治理好，又不降低云州的发展速度，就是你的政绩啊。”

张卫东道：“周省长，您放心，我会把跟您学的几招用上的。”周省长知道是叫自己开心，也受了感染道：“这一段时间川西气候冷，过了年我要和北京老伙计约好北京见一面，当然是老天和身体允许的话，你要陪我进京一趟。”张卫东想也许周省长想给我搭桥吧心里暖暖道：“好，我一定陪老领导进京，请老领导登长城吃烤鸭。”在意犹未尽中，两人挂了电话。

第三章 机缘重逢

不管周省长身体能否坚持多久，他这一届市长，都无需周其昌的树荫了，他一个大市长，现在已经磨练出铁翅，冲激暴风雨无所畏惧，张卫东开着车路过大学城就不由犹豫起来，大学路郭兰会在店吗，

对于普通人，一天意味不了什么，而对于此时的张卫东，一天是多么难得，正式工作开展起来，他甚至不知道有没有轻松的时间，于是他决定不打郭兰的电话，只是看看有没有机缘遇到郭兰，大学路的大学生特别多，由于圣诞气氛还有，奥迪车只有慢慢滑动，这正是张卫东希望的。可以多上2分钟的观察时间。

说起郭兰，张卫东一直引为红颜知己，这个比自己小3岁的女人，从东阳县组织部同事开始，一直和自己相知相亲，做为华州市组织系统的第一美女，气质如空谷幽兰，不乏追求者，郭兰却独爱上已婚的张卫东，

张卫东和郭兰心心相通许多年。在东阳县时，郭兰是组织部综合科长，张卫东是综合科工作人员。在青津县，张卫东是县委书记，郭兰是组织部长，在华州市，张卫东是副市长，郭兰是华州大学组织部长。两人实质发展是在青津县招待华州市组织部领导一场舞会上，年轻的县委书记张卫东和组织部长郭兰，翩翩起舞，手与手相握，心与心相通，意『乱』情『迷』，就有了二人一起在云州青龙山风景区掀开了历史的一页，郭兰的初夜风情让张卫东『迷』恋不已。然而没有结局的爱恋，使两人一直纠结不已。

张卫东任省『政府』副秘书长之时，郭兰父亲去世，母亲肾衰竭，张卫东义不容辞在经济上为郭兰扛起重担，郭兰一向自立，毅然选择创业，在省会川西市大学路开了这个外贸服装店。

毕竟在官场那么多年，大学路外贸服装折扣店里面的郭兰虽然在忙碌，对滑过的奥迪还是很敏感，她是年底核对店里的财务从华州大学过来的，库存需要当面核对，也许有手不老实的学生的因素，盘点少了几件衣服，这让经营管理的堂姐很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扣我的工资好了，我太粗心了。”

毕竟生意还是赚的，扣除开支盈余将近20万，郭兰很有些开心，道：“算了表姐，你也辛苦了，这也是有防不到的时候。”她眼光一边瞟外面的奥迪车，当看到牌照时，就像被电击倒，这是张卫东买的第一辆奥迪车，她和他在云州青龙山风景区还在这个车里欢好过，印象特别深刻，有点心『乱』的郭兰对堂姐说：“我出去打个电话，我不回来你就正常下班好了。”

看到恰好出来的郭兰，张卫东心砰砰加速，一边拿起电话，电话却刚好响起来，闪着郭兰的号码，张卫东立马接通急切道：“郭兰，我在你店外边呢，我想见你。”郭兰平静了一下心情道：“我知道，我看到你了，我到川西百货买些食品，你方便的话，晚上我给你做饭。”

张卫东胸口温柔涌动说：“我方便，我想你。”“那我们一小时后川西百货停车场见。”看着标致的郭兰文雅的打个手势招了个的，上车而去，侯卫东心里不能沉静下来，我开这个车侯佳佳在川西一直用，难免有人熟悉，而郭兰需要奔波在华州大学川西服装店之间，何不乘这个机会为郭兰买个车，至于驾照，郭兰可以顺便在华州政法委的好友办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把车存在了索菲特大酒店，索菲特是省『政府』下属五星级宾馆，对省『政府』副秘书长不敢怠慢。然后打的直奔汽贸公司，张卫东想郭兰刚开的服装店几个月买奥迪肯定不行，这个店几个月盈利买个十几万的车还是可以讲的通的，十几万的车张卫东还真不太熟悉，毕竟和李冰一起煤矿起家，实力雄厚眼界非凡。

在川西汽贸公司东风本田店，一辆银灰的思域被侯卫东挑中，从气质上很适合空谷幽兰的郭兰，也不招摇，要了顶级配置自动挡，刷了车款，张卫东大气的把手续事宜留下郭兰的电话，开新车跑向岭西百货。汽贸公司的人一楞一楞的，这个人官员气质十足不像暴发户啊，怎么就像买玩具一样。

川西百货是川西省最大的百货商场，位置好，交通发达顺畅，停车场也大，商场里的郭兰买了张卫东爱吃的鱼和酸菜，上次在川西市水木清华园张卫东为两人置办的房产里，两人饮食缺少的经历很是叫人记忆犹新，

这次郭兰采购的很是全面，包括一瓶昂贵的波尔多葡萄酒，这次服装店盈利不少，对于郭兰很是开心，而张卫东是她最愿意一起分享快乐的人，所以大方一点花了4000多，包括张卫东的睡衣和自己一套世界品牌女『性』内衣，有些透明有些挑逗的『性』感，价位也高，为了心爱的人，郭兰甜蜜的羞涩的买了下来，为这个现在还感觉脸上发烫。

女人购物时间总不感觉长，而等人时间感觉很长，郭兰暗想一般情况下，张卫东早就应该在停车场等着了，都一个多小时怎么还不来，郭兰虽在大学任组织部长，但华州官场那么多年，朋友很多，张卫东到云州当一把手市长她是知道的，也知道云州市长并不好当的，很想当面嘱咐张卫东，要不也不会因为张卫东说想见她，就立马跑商场采购，

正胡思『乱』想之际，一辆银灰『色』本田车停在身边，很雅致的新车，个别地方膜都没有撕掉，郭兰抚了一下头发，转过身，车喇叭轻响二下，郭兰才注意到，是张卫东，张卫东下车帮她把东西提到车里，而一个精致纸盒郭兰坚持自己拿，张卫东很随意问了问道：“是什么东西，那么宝贵。呵呵。”

郭兰脸上的烧本来还没有退，又立马红起来一边上车道：“不告诉你，你怎么换了车了呀，做了市长变朴素了吗？”

张卫东一边开车回二人水木清华的爱巢，见到郭兰心情很好，面红红的，精致又妩媚，一边也开玩笑道：“本来想给你买宝马的，想着做人民的市长朴素不能忘，就给你开来这个车，希望你喜欢。”

郭兰毕竟接受过张卫东90万，也没有怎么吃惊，当看到这个车就知道是送自己的，“驾照可以叫华州政法委的朋友们帮你解决，不过你有时间还是要到驾校学，不要不安全上路。”这方面张卫东很有体会，在紫云镇工作时一次酒后驾车差点要了他的小命。郭兰感受着张卫东的爱说：“我知道的，谢谢你，其实我用不着的。”“你川西华州跑来跑去也不方便，你我之间就别客气了。”

郭兰看着张卫东成熟稳重英俊的风范，有点伤感，自己偏偏爱上他，还坚守那么多年，就豁然道：不管那么多，现在在一起的时刻张卫东就是我的。表现就自然多了，抱着张卫东的胳膊靠在肩上道：“卫东我爱你，谢谢你，我的服装店这几个月盈利20万，也许你觉的不算什么，而我自己赚来的很开心呢，今晚我要好好感谢你。”张卫东想到和郭兰激情的时刻，下面情不自禁起来，而细致的郭兰也觉察到这一点，大窘。好久没有那种体验，郭兰掩饰着手中的『性』感内衣，眼睛里也不由的起了雾一样的风情。

在这个小区，两人都不是土生土长的川西人聚会起来很是轻松，张卫东充当起男主人角『色』，放着二人喜欢的钢琴曲，细致的打扫起卫生，而郭兰因为生意的红火和两人的重逢，大展厨艺。酸菜鱼，烧鱼杂，夫妻肺片，腊肉烧西芹。开了波尔多红酒，有音乐美食，浪漫的氛围越来越浓，

在郭兰厨房忙碌时，张卫东打理好一切，冲了澡穿上郭兰买的睡衣，很舒服重要的是很贴心。不由在旁边看忙碌的郭兰，像小女人，她的美丽和风韵是李冰没有的，和侯佳佳又是不同的类型，她没有李冰的火辣丰盈却有李冰没有的素雅兰香如玉玲珑，她没有小佳的妖娆红润，却有小佳没有的脱俗纯美。

这个女人张卫东是如何也割舍不下的，却也不能合法拥有，张卫东站在郭兰身后，发梢味道如兰似麝，沁人心脾，忍不住从后面拥入怀中，双手下意识的抚上双峰，郭兰也有些情动：“放手，我们要吃饭了，你把菜整好，我也去冲一下。”

张卫东摆好餐厅餐桌后，卫生间已经是水声一片，张卫东再也克制不住，推开浴室的门，象牙雕刻一样的郭兰，手捂着挺挺的嫩『乳』，含羞扭过身。张卫东道：“我想给你搓一下背。”

很快两人纠缠一起，张卫东爆发很有力量，郭兰也是很久没有一起，任君采撷，竟然瘫软无力，张卫东将其抱卧室后，郭兰才回过神道：“你真野蛮，不过我很快乐，作你的女人，我很幸福。”说着当着张卫东的面穿上新内衣。小巧『性』感隐约之美婉现，张卫东雄风再起。郭兰赶快穿了睡衣道：“吃饭了，菜凉了就不好了|。”

二人享受着美食，一瓶红酒恰到好处，朦胧酒中含情脉脉看着对方，音乐滑过心房，由不住升起一往情深的感觉。：“兰兰，我这次到云州以后，时间就紧张了，一切围绕省委和云州的工作展开，你有什么事情联系我的新手机卡号。”

这个卡号目前只有李冰知道，再说给郭兰，张卫东有亵渎爱情的感觉，却也无可奈何，多情的苦酒还要自己喝，该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大不了老子做自己的富翁生活。

郭兰心里很感动道：“听说云州很『乱』，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明天我回华州大学，我一定把自己事业做起来，我已经做了宁波忆江南女装岭西总代，前期需要80万，我服装店又盈余20万，加上你给的90万，做省代理不紧张。”

张卫东道：“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开销，买过车，那卡里还有30多万，一会留给你。”“不，那样庸俗了我们的关系，你的钱我一定要还的。”张卫东笑道：“是借你的，不是给你的，别推辞，还有你母亲的身体，我也帮不到你什么，别叫我难受。”|郭兰也就不说什么了，心里想自己的高傲在爱情面前没有丝毫意义，张卫东真是值得依靠托付的人，可惜有家室了。

吃过了饭，两个人又洗澡刷牙，音乐换了舞曲，由于都穿睡衣，就选择那种柔情款款的曲子，在暗香浮动的客厅，郭兰就像进去梦境，别样『迷』恋张卫东的气息，张卫东忍不住在客厅沙发上吻起来，白皙如脂，吐气如兰，

看到郭兰仙子一样的柔情蜜意，张卫东如要爆炸的火『药』桶，霎时间，驰骋沙场，天昏地暗，大汗淋漓中，两人心灵相通，一同飘飘欲仙。郭兰现在已经把这里作为川西基地，设施都很到位，甚至还为张卫东准备了烟，知道张卫东戒烟了，郭兰很开心的将烟扔到垃圾桶里，主动给张卫东个香吻，以示奖励。

卿卿我我中，张卫东手机响了起来，张卫东无可奈何起来接通手机：“我是张卫东。”电话里是他秘书晏子平的声音：“张市长，我刚听到西岗检察院的反贪局副局长杜刚死在一个废弃矿洞里。”

张卫东立马想到西岗国房局长畏罪在检察院『自杀』的案件，问道：“怎么发现的？”晏子平很敏捷回答：“有矿工进去小便看到杜局长死在洞里的，死因不明，云州刑大已经在戒严现场。”张卫东心想黑云压城城欲催啊，看来要立马回云州，云州的事情水深啊，叫省『政府』办公厅安排好车辆张卫东挂了电话，皱起了眉头。郭兰见此景，知道良宵佳境破灭。

张卫东道：“郭兰，云州西岗县刘康『自杀』一案刚过，今天西岗检察院反贪局杜刚局长矿井身亡，看来我要连夜和段书记开会研究了。”

手机又响起来，段勇震惊的声音传来：“张市长，刚发现西岗反贪局杜刚局长身亡，是在一个废弃矿井发现的，我们俩要今夜商议啊。”张卫东说道：“段书记，我已经听到汇报，事情是否关联还请段书记安排指示。”看了看表，张卫东道：“我三个小时后到云州，我建议今晚就召开常委会，部署明天的公安、检察机关的工作。”

段勇搞经济工作可以，在错综复杂面前，能力就显的不足了，听到张卫东的说法犹豫片刻道：“好吧，我安排通知常委，你路上小心。”看着紧张的郭兰，张卫东心疼的亲了亲说：“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车的手续你有时间办理一下，有车你方便也方便我。”

郭兰知道他指的什么说道：“我学车很快的，不过学会我也不去云州看你的，哪里可以自己羊入虎口的啊。”张卫东修正好领带，两人吻别，在离开温柔乡后，张卫东想到西岗县的两宗命案，心里压抑起来。

第四章 西岗迷局

才九点多一点，省『政府』办公厅的奥迪停在索菲特大酒店门口，张卫东一边走一边给侯佳佳打了电话：“小佳，云州今晚有常委会，我回去，你的车钥匙我存在索菲特大酒店吧台，留了你身份信息，方便的时候来取，我叫了办公厅的车的车回云州。”

侯佳佳很是吃惊道：“我今晚特意没有设麻将局，专门陪你来着，老公，你路上小心。”她知道突然回云州一定有变故但问不出个所以然，只有叮嘱小心，放心家里。张卫东未上车，司机先下车来问候道：“张秘书长晚上好。”

作为省『政府』副秘书长，司机是很熟悉他的，这辆奥迪车应该是省领导备用车辆，是孙秘书长特意安排的，毕竟同僚一场，对今晚的安排张卫东是满意的，刚上了车，孙秘书长的电话打进来道：“张市长，你老弟星夜回云州，老哥我只有改日到云州喝你的喜酒了。”

“孙秘书长，谢谢你，办公厅是我的娘家，我可是随时麻烦你的啊。”孙秘书长道：“别见外，过几天赵省长要到云州视察，你和段书记做好准备。”张卫东心有些激动道：“明白。”心里暗想这是赵建国对自己的支持啊，自己上任到云州，能来的常委多少，决定云州干部对自己能量的认知，而赵建国作为省长分量当然是重量级的。

张卫东对云州的干部特意做过了解，情况基本熟悉，之所以这个命案自己震惊，段勇书记震惊，是因为杜勇就是审理刘康案件的负责人，作为上级检察院关注的案件，刘康莫名心肌梗塞死亡，让杜勇始料未及，由于和检察长一直不对付，当检查委员会决定上报刘康畏罪『自杀』，杜勇是持保留意见的，『自杀』的理由过于牵强，最后作为当事人虽是检察院骨干的他也被停职，可他毕竟是多年的检查干警，从受理此案就嗅到不同寻常之处，

刘康十万受贿倒像栽赃陷害，笔录中刘康说到涉及很多县主要领导和一些警界高级领导的事情，隐晦但又可信，在停职前移交案卷的时候，杜勇违反检查纪律将刘康笔录私自做了复印备份，作为一直分管涉矿职务犯罪的反贪局副局长，在对涉矿产资源干部的打击上他是很讲原则的，但多年他感受到自己始终没有融进检察院领导班子，职务一直没有晋升，

这次案件就像一个『迷』局，自己很可能只是个棋子，而且是个弃子。停职后，他没有放弃对刘康案件的追查，在西岗矿山矿工中求证错综复杂的利益，而实名举报刘康的矿主的矿主要是做金矿，10万受贿这个数目触犯刑法足够，实际运作中是很小儿科的，其实也就是打场麻将找个么妹耍耍的费用而已，这些疑点很耐人寻味，这些不断求解，最终引来杀身之祸。

回归云州的路上张卫东闭目养神，心里却颇不平静，刚从温柔窝出来，从情感上来说，他乐意亲近郭兰，作为自己的红颜知己，那相亲相爱心有灵犀的感觉太美好了，郭兰的一笑一颦，都叫他如痴如醉，

可高傲的郭兰会这样一直为自己守侯下去吗？还有侯佳佳知道自己的背叛肯定会天崩地裂的，自己的领导形象会一落千丈。远在大洋彼岸的李冰身份超越，是不会为自己添麻烦的，但祝炎所讲李冰的尾矿不及时处理简直就是定时炸弹。只有侯佳佳和郭兰是二必须选一的课题，自己没有处女情结，但郭兰的第一次毕竟属于自己，很难接受郭兰再投入其它人的怀抱，自己对郭兰的占有欲是那么强烈。

在官场，作为祝的嫡系，扶持自己一届市长后步入市委书记的行列，是没有什么难度的，祝对自己确实视为心腹嫡系的，只要祝炎按规则出牌，自己还是愿意跟随的，在川西把自己和祝炎捆绑一起是不可辩解的。&amp;nbsp；；；；；&amp;nbsp；；；；；&amp;nbsp；；；；；

即将进入云州，手机响了起来：“张市长，我是西岗县长高风梧，我们韩书记正向段书记汇报，我和市『政府』李云秘书长、晏秘书在云州高速服务区接您，您有什么指示？”

“高县长你好，我们一会汇合就直接出发，我们不必下车了，赶时间要紧。”当路过云州高速服务区，省『政府』司机鸣了二声警报，晏子平很熟悉省『政府』的车，招呼了李云秘书长、高县长，启动张卫东的茂云二号车，开着双闪在前，高风梧的车自觉殿后，一个小车队驶向茂云市区。

张卫东很满意晏子平的表现，在这一段时间晏子平收集了云州人事财政资金重大项目等重要资料，张卫东准备让他出任市『政府』办副主任综合科科长。

对于这个高风梧，张卫东不熟悉印象却很深刻，在前几天上任的宴会上，接受高县长敬酒后，朱小勇还在其耳边低声说：“据说这个高县长出生时，他母亲梦到一只凤凰落在梧桐上，生后起名凤梧，我想幸好这样，如果梦到公鸡落在篱笆上，不得叫高jb啊。”

当时叫张卫东一口酒差点喷出来道：“小勇在企业呆时间长就学粗了，亏你还是组织部长。”也就是他们俩的关系，以各自矜持的身份，这场合市长和组织部长过于亲密极不合适，张卫东暗想，朱小勇对高县长的不屑十分明朗。

将近子夜的云州市委因为大员齐聚，灯火辉煌，市委值班工作人员还有各个市委常委秘书紧张的准备着会议，市『政府』秘书长李云是祝炎在云州提拔起来的，今年42岁，个人对张卫东的飞黄腾达颇为妒忌，但由于都有祝系的烙印，对张卫东的到来还是舒心的。

在云州窝案后，云州官场震动很大，但本地干部关系利益交叉，根深蒂固，内斗排外的恶习总体没有根本改变，祝炎时代大力提拔外来干部，将受打压压制的外来的市委市『政府』年轻干部下放到重要岗位上，李云就是从教育局提拔到重要位置上，并为祝炎在市长岗位上，任劳任怨，颇有成绩。

今晚的会议他列席，看到张卫东稳重大气和段勇坐在『主席』位置左右，自信冷峻，很是得体，心中佩服不已，又想刘康是祝部长亲自安排的干部，莫名身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查处受贿案件的检察官又莫名身亡，背景如此复杂，市委大佬们处理不好，对祝部长不好交代，对于云州发展形象也很有诟病。这也是市委主要领导极为重视连夜研究的原因。

段勇客气的看了一眼张卫东道：“张市长，一路辛苦，我们开始吧。”张卫东严肃而又谦虚的点了下头，做个几次一把手，在市级常委会还是没有这样被尊重过，感觉别样有神圣使命感。

段勇咳了一声道：“各位，深夜开会，事情很重大，四个小时前，西岗韩磊书记汇报，西岗反贪局副局长杜勇身亡，现在市公安局检察院领导都在一线现场，明天宣传部门要有所部署，此案和刘康受贿案是否并案调查，请各位常委发言商讨。”

常务副市长刘天明地位偏低，又想在市『政府』新任主官面前表现一下，第一个侃侃而谈道：“此两案表面无非是受贿和偶然命案，深层次来说，和云州矿产资源肥肉争夺有千丝万缕联系，云州四县资源众多，管理混『乱』，小矿屡禁不止，我建议以此为契机，深层次整顿，将矿主非法开矿和职能部门徇私枉法一起打击。”

常务副市长是具体做经济工作，对各县的猫腻很是了然，祝炎时代，侧重gdp，只要有税收，对矿产开发秩序有所放纵，除了飞达集团张木令和东冰集团李冰两家大企业还算有章法，地方官员甚至有警方相互勾结黑恶势力渗透开办的三无矿是管理的难点。

地理上云州西岗县和华州青津县最近，青津矿业治理成功，完成整顿技术改造，西岗县却雷大雨点小，远没有青津治理得当。张卫东很是欣赏刘天明观点，青津治理就是自己任青津县委书记时做成的，也是他很大的政治资本。但马上着手整顿心底并不赞成，快刀之所以可以斩『乱』麻，关键是在『操』刀之人啊。

政协『主席』杨鹏是『政府』序列出来的，对『政府』同志的想法很是支持，自家儿子做各县房地产，不涉及房地产，如何整顿矿产，是不在意的

就顺口表态道：“我赞成，张市长下车伊始，政协义无反顾支持市长的工作。”一边很细微流『露』出对段勇魄力不足的不屑，人大主任李建山是侯卫东熟悉之人，原来任过市委书记。

此刻的常委会上李建山却一反温厚的兄长风度，强势道：“矿产资源的开发是云州gdp上升快速的支柱，是祝部长在云州工作中心，整顿就会造成停滞和不利影响，杜勇一案是刑事案件还是由公安部门负责，全力侦破，不宜关联太多，至少刘康案已经初步认定，节外生枝，只会使市委被动。|”

朱小勇是从水利企业界朋友了解到云州人事复杂，可功课做的并不足，他赶回来比张卫东早不了多少，位置重要，但发言谨慎的多，初入官场还是有些忐忑道：“我本人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不过我建议联合调查西岗二案。”

副书记吴北京深知云州本地干部内斗又排外的丑陋恶习，为利益发生命案，身亡的刘康杜刚还是强势岗位领导干部，深感压力巨大，祝炎强势的领导也只是使云州混『乱』局势收敛没有恶化而已，刚升任省组织部长，就发生命案二起，值得深思啊。

不咸不淡的常委会深夜也不宜过长，最后段勇说了三点：一、内紧外松，宣传部门以普通刑事案件对外宣传。二组织精兵强将对西岗二案调市局组织专案组、矿业整顿纳入明年市『政府』工作计划。接到指示的西陆领导回去布置工作了。张卫东会上沉着没有过多指示发言，会后也没有对祝炎汇报，现在过多的热心，只会让人对自己敏感起来。

第五章 打猎青龙山

在云州2号楼一夜好睡。一大早手机就响起来，张木令豪爽声音分外热情：“张市长，我今天早上预约拜见，你可要接见啊。”“张总你今天来云州吗？欢迎欢迎啊，你可是我们云州的财神，我恭候大驾啊。”

和张木令约好中午的聚会，晏子平轻敲了门，云州宾馆安排的早点很是丰盛，规格很高，知道是为表示对新市长的心意，张卫东也不好说什么。

进入宽大的市长办公室，张卫东心分外沉重，市委书记段勇的『性』格和能力都不适宜做一把手，难道祝部长是有意让我和弱势一把手搭档，为我创造条件，而云州再上一个台阶谈何容易，

正想着，市『政府』秘书长李云进入办公室汇报道：“张市长，年前您是不是到县区视察一下。”张卫东知道这是要自己到领地吹吹风，为明年3月的人大会做些准备，虽然代市长去掉代字不足虑，但例行的视察要表明一个态度，那是对基层领导同志的接纳和尊重，

张卫东很欣赏对李云道：“李秘书长可以将近期我的工作安排做个计划，到时间你要和我跑一跑，今天川西飞达集团张总过来，你安排一下，要表达出云州对投资商的诚意。”

李云知道张总和祝炎、张卫东关系很不一般，忙道：“请张市长放心，云州一向热情好客，需要安排活动吗。”“我们云州有打猎的地方没有”

“青龙山可以，那里保留原始森林，植被茂盛，就是有野猪不太安全。”张卫东笑道：“张总军人出身，不用顾虑，一会你约一下组织部朱部长，请他参加中午宴会。”

张卫东和郭兰曾从省会川西到云州青龙山约会，知道那里有原始森林，还真有野猪。

每天上班张卫东都喝一杯紫云茶，紫云茶是最初工作的紫云镇老乡每年送的，包装虽朴素却是茶中极品。翻了人民、川西、云州报，听了几个局委无关紧要的汇报，张木令走进了办公室，不过身后还有风韵十足华丽时尚的李冰，

张卫东吃一惊，想来这是李冰的避嫌之举，和张木令结伴而来。就很坦然让座。晏子平敏捷为张李二人泡了东阳紫云春茶。李冰忘情看着张卫东，张卫东还是那样年轻英俊只是气质更为沉稳老练，还有一方诸侯的大气，自信力外张，就是所谓气场不凡了。

张卫东开玩笑对张木令说：“市『政府』为张总下午安排了打猎，你却携佳人而来，不如安排温泉来的轻松啊。”李冰不满道：“张市长是小看小女子了，当年我们结伴打猎，我不也没有用人背着哦，看看云州的青山绿水，我也许又年轻几岁呢。”说着眼神妩媚起来，

张卫东本意是约张木令打猎路上看看飞达集团矿山尾矿情况，还特意约了朱小勇这个专家级人物，加以参谋，不曾想李冰一起凑过来，只有顺其自然。

张卫东李冰二人毕竟共有个儿子，血肉相连，李冰商界成功叱诧风云，感情上一直不顺，爱上已婚的张卫东，两人共同筹办煤矿，事业发展迅速却难成双成对，李冰一直无欲无求，年少轻狂买单的只能是自己，看来这次相聚张卫东只有舍身相陪了。

青龙山海拔颇高，植被很有层次，山谷回『荡』鸟鸣，清幽异常，云山水毕竟是养在深山无人知，一路泉水叮咚，沁凉无比，山花浪漫，风啸松舞，云雾缭绕，如入仙境，让一行人物我两忘，此时刚入佳境，在一个石头平台，几块坪石横卧，李冰娇喘吁吁，自顾自的坐上休憩，

张卫东有心提醒山风冷冽小心感冒，可众星拱月中，自己那里有这样的自由，倒是李冰不时瞄瞄心上之人，对于李冰来讲，打拼到如今境界，自己深知其中味，

从紫云镇与张卫东相识结伴十余年，张卫东已经成为她唯一心理生理可以接受的男人，尽管海外华裔商人，内地官场高官精英不乏追求者，李冰心里波浪不惊，一个儿子和张卫东，使她的精神世界一点不匮乏，只是时而深夜对张卫东的渴望让自己情欲澎湃不已。

这次和张木令相约而来，就是周其昌副省长嘱咐、省组织部长祝炎提议的，配合明年云州的矿业整顿的，对于张、李二人整顿就意味着暂时利益的受损，和长远的矿业垄断，小矿『乱』局也该整顿了，以后云州还是规范大矿的天下，张木令和李冰心态是积极配合张卫东的，尽管对于需要最大投入尾矿治理肉疼，尾矿溃坝的隐形巨大损失，使他们不能不正面。

张木令远眺近观，美景如幻，感慨不已：“青龙山幽远空灵，很有青城山韵味，张市长可以组织论证开发啊。”

张卫东在打趣张木山道：“张总有兴趣开发，市『政府』可以提供最惠待遇的，合作多年，老兄在紫云镇设想的狩猎场、森林度假公园可还没有兑现啊。|”

“呵呵，张市长是在将我的军啊，这次老哥马上布置下去，不但打造这个青龙山风景区，至少还要建五星级度假宾馆，这里旅游潜力巨大，不但是新利润点，飞达集团以后的年会宴会也可以安排，再者也是为张市长奉上一份礼物。”

在一边喝水的朱小勇暗道：张木令有眼光啊，自己在水利集团的时间，走了不少风景优美之地，山『色』水景秀美如云州青龙山还不多，以飞达集团实力，打造出来一个全国一流景区还是轻松的。

张卫东心思敏捷，自己的主题还是关注尾矿道：“谢谢张总美意，我刚到云州，云州的现状不出岔子，我就很知足了，对于张总的意向可以下来具体谈，今天只叙友情。”

张木令知道所指会意的点了点头，看着一旁风韵非凡的李冰，和张卫东共同坐了下来，这时市『政府』的人才像得到命令一样，各自找了地方休憩，这是官场潜规则，没有人明说领导不坐自己也要不坐，但你真的自己先坐了下来，一定就另类，表现很突兀，回去在市『政府』可能就真的没得坐了。就像流传的笑话几大不懂事：酒场领导不喝你先喝，陪侍小姐你先『摸』，如此云云。

张木令主动和张卫东谈起来周其昌的病情，张卫东知道张木令是周省长中风后还和其保持联系并探望过的为数不多的企业家，对其人品很是推崇，

在周其昌在华州当权时代，还是主持全省工业时期，扶持过企业无数，在身体病倒后，周的周围如闹市到休市，世态炎凉，人未走茶已凉，张卫东很有兔死狐悲之情。看着李冰，让张卫东心底温馨万分。

“张市长，马上新年了你工作也比较忙，我们春节前一起抽出时间拜会一下周省长，他可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好领导啊，病那么重还嘱咐我要把云州工作做好，不能在你的任期给你添麻烦，当然，祝部长对云州的工作也是很重视的，我和李总商议有你在云州，决定按照科学发展观发展。”

张木令郑重的口气，张卫东有些感触道：“春节随时联系，周省长那里不去，这个春节我过的不心安哦。”

李冰感觉无聊之时，市委组织部的郑红梅陪了过来，女人的话题总是很投机的，郑红梅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和李冰颇能谈到一起，李冰对这个漂亮的女人很有些敏感，当得知在组织部做办公室主任，心里那口气还是没有松下来，市委市『政府』同在一个大院，突然又想，侯佳佳不吃醋，我犯的哪门子酸啊。郑红梅是陪同朱小勇过来的，

对于上任不久的组织部长她是深知其有天大背景的，张卫东是前市委书记现省组织部长的心腹嫡系，都是光环炫目的千里马，郑红梅很为自己美艳不凡自傲的，可是没有遇到这样天马行空的人物，一直是憾事，李冰却也不是凡人，年轻貌美，气质脱俗，东冰集团大名赫赫，掌门人却是水蜜桃一样的少『妇』，难免有几分亲近俯就之意。

宾主相欢，张木令讲了矿产开发分布情况，治理难度，怎么着手推进治理，也谈到一些国外先进的矿产资源开发模式，张卫东暗暗佩服，张木令不亏行业龙头。张木令开着玩笑道：“我打猎不像打猎，考察不像考察，张市长，我建议精简一下队伍，我不能入宝山而空手而归哦。”李冰嫣然笑道：“张总你们进山抛下我可不行。”

朱小勇身体素质相当的好道：“张总，我陪你进山，张市长叫我陪同，我已经安排过，晚餐山下农家乐，市委武警警卫可以2名陪同。”张卫东看了期待的李冰道：“朱部长和我陪张总李总进山，2名战士辛苦一下，保护客人的安全。”

市委和市『政府』陪同人员表示一下积极踊跃跟随的心情后，就服从指示。都去山下接待点去了，晏子平和郑红梅带人就地设了个信息中转点。

张木令是知道朱小勇的背景的，也知道他和张卫东私交很好，朱小勇在企业呆过，所以两个人很能谈的拢。打猎几人就脱离盘山大路，进入羊肠小道，武警持枪前后警戒着，已是冬天的山谷空气还是有点『潮』湿，

张木令发现一只探头探脑的野鸡，瞄准『射』击，准确命中。朱小勇有点羡慕道：“张总好枪法好本领。”等战士把野鸡拎过来，张木山道：“朱部长我这算不了什么，呵呵，上次听周省长的秘书说，张市长在紫云镇紫云山打猎，迎着野猪三米距离，千钧一发开枪，猎杀一头公野猪。那才是真正男儿本『色』。”

李冰不知道张卫东还有如此惊险历程，心里想自己委身奇男子也是值得的。打量了一个比较安全的高点，俯瞰峡谷和周围都方便，位置很好。

道：“我要休息一会，观赏一下风景，你们那位发扬风格陪陪我。”朱小勇不知道她和张卫东的暧昧关系，刚起了打猎的兴趣，有了和张卫东比比风采的想法道：“我可是想打点野味给大家打打牙祭。”张木令善解人意道：“张市长你就不要再抢我们的风头了，我和朱部长再往前走走，辛苦你陪陪李总，哈哈。”

张卫东知道躲不过，因为对李冰产业整顿的决心明了于胸，他就担心李冰凭借两人关系不配合市『政府』整顿矿产，现在没有什么顾虑就欣然同意。警卫2人自然分工，分别护卫安全。护卫张卫东李冰的那个年轻的战士远远的在百米外四周为首长警卫。

太阳偏西，但阳光熙暖，有些初春的感觉，李冰张卫东对面而坐，远山起伏，宛若一条龙腾雾中，心旷神怡。

李冰深情看着张卫东道：“卫东，云州和青津初期很有些相似，以祝书记雷霆之势尚且不能整顿治理，你只是市长，难度很大啊，你放心，我和张总过了年就要把尾矿彻底治理了，中央科学发展观提的很是及时，我们不能叫青山绿水变成白山黑水再去治理。”

张卫东为李冰的政治敏感眼光独到很是欣赏，这个女人之所以这么成功，和她的明锐是分不开的。“李冰，我在云州作为市长，你的企业利益我怎么面对处理，很是为难，你可要理解我。”

李冰心有灵犀道：“我不会难为你的，钱再多也没有你平平安安发展好。只是你一定要注意保护你自己，云州工安局的闻天强很不简单，什么产业都要『插』一腿。”

张卫东沉思着道：“我也有所耳闻，有什么我们保持联系，你也要多爱惜自己，有黑恶势力『骚』扰你的产业通知我。”

张卫东知道，像张木令李冰这样省里排上名次的民企，和省领导里都是关系深厚的，自己不比多虑。这样一个交心时机，两人各自娓娓来。儿子是每次必须的话题，在道不尽相思中，两人不禁都有些情热。

天高云绕，张卫东仿佛放下了功名利禄，自己从华州市东阳县紫云镇开始，真『性』情来讲，没有排斥过自己喜欢的情欲，道德约束和男『性』欲望做过无数次的斗争，保留到现在只有三个女人，对于成功男士这已经难能可贵了。张卫东听到过一些一定级别领导的滥交，有接受女下属『性』贿赂的，有养情『妇』众多的，更离奇的还有玩女人留香艳日记、『性』爱录像的，

张卫东也不以此为自己开脱，标明自己品味清高，但张卫东对自己的女人是真爱真心。此刻在天地间只有与李冰的情，英俊挺拔站在一边看云浓云淡。“老公，春节快来了，我想安排伯母香港过年好不好，这样对她康复有好处，可爱的孙子加上新环境对她十分有益，何况和内地飞机往来也很近。”。

张卫东知道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是变相要求一家人聚会，川西还有一家人呢，他不敢许诺什么，看看手表，走了几步上了一个石头道：“让我考虑考虑再说，春节拜访很多，时间比较紧张，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还要看看老太太的意思。”

晚宴很是丰盛，农家乐做野味有大宾馆不同的土手法，做出的风味硬是要得。山菇炖野鸡，麻辣野鸡块，碳锅野鸡，烧老腊肉，几个原汁原味的土菜，张木令情致极高，酒量豪放起来。

朱小勇一路打猎陪同，同为企业界之人，聊不尽的共同语言。朱小勇就极好完成张卫东交办的陪同事宜，由于有岳父金中央部委任部长的高层背景，朱小勇对国家政策领悟力非同一般，使张木令受益颇多，张木令暗道：张卫东得此人相助，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李冰心情也大好，张卫东主政一方，年轻有为，春风得意。自己堪比红拂慧眼识英雄，除了不能长相厮守，自己心满意足。

两位老总心情大好，气氛就热烈起来，张卫东欲再一展豪量，朱小勇已经熏熏然道：“张市长，我可是完成您的指示了，改天你也要听老弟一次。”醉态一现组织部的属下护送朱部长坐车回城而去。

郑红梅陪李冰红酒没有少喝，李冰心情好，有意和张卫东多盘桓些时候，品酒就没有感觉一样，看到酒意嫣然娇艳如花的二位佳人，张卫东有些燥热，心里记起一句词作：浓醉不消残酒，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张卫东也不知道是否是环肥燕瘦，比喻眼前佳人，暗道有些酒意了，每逢大事有静气，每遇佳人也要有静气啊，品着晏子平递过来的茶。张卫东想今夜和李冰要酣战一场了

第六章 赴约川西

除了心理压力巨大外，工作还是按部就班进行的，代市长期间，稳定压倒一切，多看少说，多想少做。特殊时期的元旦也没有休息，家也没有回，有句名言说天下最不是人做的也是最不想放弃的职业是什么，答案是老板，对于张卫东答案就是市长，也可以说是代市长。

随着张卫东的上任，关系尚可的省委常委陆续到茂云视察，省组织部长祝炎，省政协『主席』刘『主席』，常委黄大伟，重要人物省长赵建国带孙秘书长也视察了云州。都为张卫东造势，云州本地派、外来派系一同认定年轻的张市长不简单。每天晏子平将分门别类的工作汇总汇报后，张卫东叫李云秘书长作出相应工作计划，轻重缓急层次分明。

这是张卫东举重若轻的本事，市『政府』副市长们暗暗挑大拇指。参会、视察、接见、访问、宴请，忙的不亦乐乎，幸好自己在副市长、省『政府』副秘书长岗位上得到充分锻炼，工作有条理，应酬得体，工作作风如春风化物，慢慢云州官场对张市长赞誉多起来，张卫东的威望也凸显出来，大有将段勇取而代之之势。

近期除了李冰给自己点滴暖『色』柔情，确实天天在做苦行僧的修行一样，这让张卫东怀念起来副职的那段时光，天马行空的日子属于过去了，正职就意味着政治。做什么都要讲政治，自己已经纳入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视野。

侯佳佳本来计划带女儿过来看望，也因为建设厅年度财务例行审计，一直没有成行，做为新任财务处长她很负责，没有领导夫人不良作风，深受建设厅董立厅长重用。夫妻聚会不仅解决夫妻的问题，马上到来的春节也要合议，今年不同往年，需要拜访的领导由于接触的视野变化，人数多出一倍，很多老关系需要秘书司机送达心意就很说的过去了。

需要自己亲自拜访的时间上也分为年前年后，地点也分为川西北京海南华州。需要参加的私密聚会至少有5个。这些私密圈子，没有人去明说，但大家都在小心呵护维持。

这些圈子背后无一不是通天之人在核心位置。朱小勇罗宁、宁月、陈光方红是一个圈子，核心是前省委书记现中央z部长罗杰。孔东、洪阳、自己是一个圈子，核心是孔东跟的老板省委书记钱永年。赵建国、蒙石、杨林也算一个圈子，核心是省长赵建国。

祝炎的老圈子因升省组织部长更是加大含金量。周其昌的圈子现在需要张木令和自己维护运转了，他们俩也约好一些事宜。紫云镇的生死兄弟春节肯定要聚的，自己的根脉就在紫云镇，紫云镇人不管他做了多大的官，他永远是他们的张镇长。

省委常委黄大伟有意将张卫东引入自己的圈子，他很欣赏做事的人，由于张卫东顾虑黄大伟和赵建国的关系，很小心保持着距离，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急先锋了，他需要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实现自己的意志，需要有自己的政治风格，树立什么样的人生观在小人物时期感觉不到什么，

当一个地市的发展权责放在肩上，他感觉应该是守牧有责，造福一方。是什么虫攻什么木，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到云州做市长不是张卫东的本意，更不是他的终极目标。

在张卫东思索为官之道时，朱小勇走进办公室，朱小勇只有在大学和国有企业工作经历。从不顾及市委组织部长经常找市长汇报，意味什么样的政治影响，市委书记会怎么想，张卫东刻意提醒过，可是朱小勇从不当回事，以至于对张卫东上位市委书记是迟早的事情几乎成了公认。

在张卫东面前，朱小勇很是自然，接过晏子平倒的龙井茶说：“张市长，晚上川西有人专侯你大驾，你给不给我这个传话人面子啊。”张卫东用手点了点：“你朱部长只要不摆鸿门宴，你的安排我肯定不打折扣。”

朱小勇笑道：“喝酒我不是你对手，摆什么鸿门宴，是这样，南浦区格局太小，你们市『政府』做的南部新区，南浦区城中村改造计划，虽然没有报常委会，我姐朱小琳很有兴趣，说了几次，我想春节了越晚你越没有时间，就在索菲特大酒店顶层安排小聚，聊聊聚聚。”

张卫东做云州南部新区的想法也是因为自己特别熟悉容易着手也容易出政绩，和朱小勇探讨过多次的，现在朱小勇提出来就道：“小琳我们接触过，只要资质实力可以，云州是欢迎的，别那么俗套吃饭了吧。”

这段时间市『政府』一再强调稳定，小矿暂停，大矿内查，各部门各县『摸』不清市『政府』明年意图，都谨小慎微，紧抓年度任务，倒是一片政通人和，张卫东坐镇市『政府』就是一种无形的力量，这就是张卫东盯守工作岗位的原因。“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吃过美食，我们去会所。”

张卫东知道朱小勇指的上次那个顶级会所，身体下面有些燥热，和朱小勇关系非同一般，于公于私现在不去倒显的自己撇清，但吃过饭自己肯定不去会所。

朱小勇作为组织部长是自己强大助手，将和自己开创云州的未来。青津自己的嫡系李石秋、谷云峰、任林度、柴兵这些人马到什么岗位，都需要和朱小勇酝酿，而云州本地不胜任的干部，都要慢慢调整到非关键岗位。张卫东可不想做，被困住手脚的人，当年华州的刘腾市长的惨淡情形，记忆犹新。

而和有背景的朱小勇强强连手，云州就有另一个种格局的可能。当然还有祝炎和其它强援，张卫东长袖善舞，是无所畏惧的。今晚不知道小佳有没有麻将局，还是不提前通知了。有了想法，安排晏子平留守，两人愉快下楼而去。

高速到川西不过2个小时，张卫东的二号车是新买的奥迪，司机是『政府』的，自己还没有选好司机，不过张卫东的大哥张卫国说过帮其选个司机，张卫国是华州公安局主管刑警副局长，手下不乏特种驾驶的好手，更重要的张卫国对云州形势是了解的，配个自己考察的警察做司机，作为大哥放心不少。

朱小勇的车跟在后面。朱小勇：“我姐琳安房地产是自己创业做起来的，清华毕业后在国内世界500强企业工作，做过外国公司中国区的代理，也是这几年自己起步做起来房地产。”

张卫东知道高级领导子女都做房地产，这个琳安房地产朱小勇和罗宁夫妻应该有利益在里面。自己二姐张利何尝没有想到云州做房地产来着，对此他没有假装清高，只要按规则出牌是优质工程合理利润。本身心里对清华才女朱晓琳印象很好，因为朱晓琳颠覆了张卫东名校多恐龙的认知，对于朱晓琳漂亮圆润，魔鬼般凹凸『性』感身材很是记忆深刻，

聊天时间就感觉过的飞快，朱小勇将北京高层一些人事动向政治方向透漏过来，但都是只可意会的言语，不在一定级别官场多年听是听不出名堂的，看来张卫东春节北京之行是必须的。提前铺路，才有后来的金光大道。进入川西，现代大都市气息迎面而来，霓虹灯闪烁，灯火流彩溢光。

索菲特大酒店顶层大包间甚是豪华，这个包间也是省委常委川西市长黄大伟的专属包厢，朱小勇姐弟赫然和黄大伟私交不一般，包间里温度稍高，朱晓琳神采奕奕，略用淡妆，眉如春山，眸若秋水，『露』出的双肩圆润雪白，红黑搭配的紧身羊绒衣裙，更显身材婀娜多姿。

朱小勇不仅笑道：“姐，相亲呢，把自己弄那么隆重。”朱晓琳含笑看着挺拔俊朗的张卫东道：“张市长百忙之中接见我，荣幸之至，比相亲重要，我岂能蒲姿陋面。”张卫东谦逊摆摆手道：“清华名校丽人，风华绝代，能一睹芳容才是我的荣幸。”几人呵呵笑谈起来。

门轻轻推开，黄大伟和川西市秘书长董青出现在门口，黄大伟豪气不减：“张老弟，你的脚金贵，难得回川西了，老哥陪你喝几杯。”张卫东火石电闪之间明白，这是朱小琳请来的，现在川西省能劝自己几杯酒的人，除了省常委其余屈指可数了，而省委常委中交好请的动的，朱晓琳姐弟也就有黄大伟一人，黄大伟算得上原省委书记罗杰的铁杆嫡系人马。

张卫东不卑不亢和黄大伟聊的很是亲热，城中村改造临近春节，进展缓慢，作为黄大伟的政绩工程，虽然自身如何强势，杂务纠缠，竟然腾挪不开，平庸的手下麻烦事推诿扯皮，有利益就上蹿下跳，叫黄大伟头疼不已，很是窝火，

可欣赏的张卫东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川西常务副市长诱『惑』的来的。都是久经官场之人，席间没有一个人提到云州南部新区工程和川西城中村改造工程。毕竟是省委领导倒酒，张卫东喝了几大杯茅台，酒量大几大杯后才是进入状态的感觉，黄大伟已经有些头晕，在朱小勇引导下出了去，不知作何安排。

乘人起座招呼之际，朱晓琳将自己有一大杯茅台的杯子换了张卫东的空杯子，董青余光看到心道：“这个女人素来泼辣高傲，自视很高，老子鞍前马后侍候也没有闻到味，看来看上张卫东了，又看一眼玉树临风的张卫东，羡慕不已。

现在席间只有三人，董青就有些放肆，道：“张市长，我敬你一杯，在省『政府』时候你可没少关照我。”张卫东含着笑，很有涵养功夫，杯子刚碰到口边，一丝不同于酒香的女人香气扑面而来，再看杯子浅浅的口红印迹，尴尬道：“端错了。”

董青反常的大笑起来，朱晓琳被拆穿有些嗔怒：“董秘书长有那个就放，笑傻了没有『药』叫你吃。”董青一脸坏笑道：“我给张市长讲个乐子，朱总不许恼哦。”

朱晓琳知道董青爱讲荤笑话，就旁若无事的品用着美味佳肴。

董青清了清嗓子道：“说古时候有兄弟俩夏天晚上各带老婆在谷场乘凉，古时也没有什么娱乐，大哥夫妻在磨盘上面忙活了起来，兄弟夫妻俩在磨盘下面也没有闲着，正在情浓时，下起雨来，做哥哥对兄弟说：弟弟我们也别拔出来了，端着老婆回屋吧，兄弟俩走到屋门口，都不小心摔了一跤，『摸』索起来，接着原样各自端着老婆进屋，第二天嫂子从小叔子屋出来见兄弟媳『妇』从自己屋出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妹妹，他们弟兄俩昨夜端错了，今晚张市长把谁的端错了啊，呵呵。

”一片忍俊不住中，董青手机突然响起来，看了号码，董青站起接通听了几句，点头哈腰着对张卫东道：“老板叫我有事，失陪失陪。”急匆匆而去，看来是朱小勇做了安排啊。

朱晓琳一脸的娇羞看着张卫东道：“老董就管不住他的破嘴，张市长，我陪你一杯。”张卫东看着仅剩下他们两个的大包，再看看『性』感『迷』人别样娇艳的朱晓琳，心里想难道酒不醉，人已醉。

手机响起朱小勇道：“卫东，我想你在会所也放不开，还是回家慰问佳佳处长吧，我姐给伯母带两条娃娃鱼，一会她送你好了，市『政府』车司机我安排了。”朱小勇和罗宁在张卫东母亲手术后，特意登门探望过，侯卫东和和侯佳佳对他们的情谊还是感念不已的，如今朱晓琳的表示也不突兀只好笑纳了，道：“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就回家休息了，明天一早我们回云州，南浦区的老田汇报棚户区改造计划。”

朱晓琳善解人意取了张卫东的风衣搭在臂弯，和张卫东走出大包厢，一个经理打扮的丽人陪送到电梯口，按了电梯，在这里消费是没有人问询结账事宜的。

在索菲特大酒店的大厅，吃惊一幕出现了，建设厅董厅长和几位副厅长正和川西报王成玉主任握手道别，后面亲密交谈着的两位佳丽赫然就是侯佳佳和段玲，王成玉见到张卫东开心大笑双手迎了过来：“张市长，相逢不如偶遇，约了几次，想不到在这碰面。”

王成玉对张卫东的升迁历程很是熟悉，相交多年，引为知己，张卫东迅速看了侯佳佳段玲一眼，心底没有什么见不的光的东西，很是磊落，呵呵笑道：“王主任你好，董厅长好。”

建设厅董立厅长为答谢川西报为建设厅新年专题报导，特意宴请了王成玉，由于建设厅班子里没有女同志，只要有女宾作为有地位身份侯佳佳都和厅领导出席的。握着手张卫东感觉董厅长的诚意，“张市长，春节时候一定要聚聚，到时我们请侯处长邀请你。|”

张卫东客气道：“你是小佳的领导，小佳是我的领导，领导的领导发话，我是要听的。”大家呵呵大笑起来，这是渲染一种和悦氛围的需要，大家都习以为常，本身是否好笑没有商榷过。一番招呼之后，酒足饭饱的人们各自道别，

临行前王成玉悄悄道：“云州西岗命案媒体好奇心很大，家属有可能春节首都上访，报导逐渐多起来，作为省报政治影响巨大，还未全面报导，老弟你可要留意。”

张卫东沉思着道：“王主任，有难题还是要麻烦你的。”专案组成立以来，由于张卫东市长工作具体繁忙，政法委书记杜东没有向他汇报过，段勇书记感到张卫东的强势不次于祝炎，市委许多事务也没有让张卫东参加，如果引发上访事件，就是市『政府』的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了。

朱晓琳身在商界多年，很有眼『色』，为自己也为张卫东，在领导们招呼之时，局外人一样，若无其事欣赏起大厅开售的艺术品，段玲瞥了气质不凡娇艳『性』感的朱晓琳一眼，暗道张卫东艳福不浅啊，做为川西报知名记者和侯佳佳的大学同学，对英俊不凡的政治明星，一直颇有爱慕之情，心底酸涩不已和张卫东侯佳佳挥手道了别。

大家出门之时，朱晓琳把衣服递给了张卫东，小佳面上的礼貌做的很足，当知道是朱小勇的姐姐，亲热的聊起来罗宁的牌技和在北京上学的孩子，

小佳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在停车场朱晓琳打开自己宝马的后备箱，张卫东将两条装备得体名贵异常娃娃鱼提了出来道：“谢谢朱总，春节朱小勇安排时你记得一起过来。”朱晓琳以女人的敏感感受着小佳的戒备，眼神深情又含无奈说：“春节我出国度假，回来之后再说，小佳到时候，麻将局别忘了约我。”

小佳喝的是红酒，车就由她来开，当年因与李冰合作开煤矿误会，两人闹得数天不快，张卫东因此驾车还差点把小命丢在紫云山上，因为郭兰的短信，查询多次，也没有结果，这次她又多疑敏感起来，

虽然有朱小勇的关系以及云州工程的解释，情理说的通，但朱晓琳脉脉含情的举动叫她心里大大不爽，车里很是沉闷，张卫东迁就张小佳情绪已成习惯，自己打开音乐，放松着身心，奥迪车融入川西市霓虹闪烁的大街。

第七章 空降高官

路上佳佳打破了两人的沉默道：“还要20来天春节，云州一些部门就开始送礼上门了，你身在云州，不开门怕给人感觉我们冷漠，开门人又不认识，礼品对不上号，你说个章程。”

张卫东知道如果是为升职提拔调换岗位，有一定分量的还是会亲自找他张卫东本人的，其余也就是礼节『性』拜访，自己在县里工作时也安排过这样节目，不会有什么出格的。

就不在意的说：“基层同志跑来也不容易，这些规则我们也打破不了，还是按照老办法。”

在华州做副市长时侯，对于上门拜访的主要是分管部门和友好单位，如今张卫东身为云州市一把手市长，部下众多，登门拜访不提前，想想领导节日也要应酬，这些部门自己也很为难，不提前担心春节前是否排的上，所以弄得侯佳佳这段时间已经不亦乐乎，家都不想回。

家底深厚的张卫东夫妻看不上这些，可没有强大经济基础做后盾的其它官员，就不得而知了。

君子之交淡若水，水，就是要流动在路上的。能来拜访也说明一种态度，想到这里张卫东问道：“云州公安局的闻天强到家来拜访过吗？”

得到否定的回答，张卫东很是沉思，云州工安局长闻天强在市『政府』办公室还没有单独拜访过张卫东，作为上任十几天的市长没有掌握枪，张卫东自信心有点痛，

朱小勇讲企业界朋友『摸』底，闻天强路子很野，是李建山做书记时候培养的铁杆，在云州除了李建山和一把手书记，其他常委闻天强谁都不放眼里，一个地市工安局长竟然和副省长兼公安厅长形同兄弟，与省政法委书记关系也非同一般，据说闻天强北京部里也有人脉。

做华州公安局副局长的哥哥张卫国提醒过侯卫东，云州娱乐铯情业，地下赌场，金矿，煤矿，和云州警方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还特意讲了个案子，华洲公安局便衣解救一个在云州赌场欠账的矿老板，扣人的竟然有云州青池区工安局的，联系到西岗二宗侦察未了命案，张卫东感觉确实比成津复杂的多。

在一个小区住很方便，到省『政府』任职后，张卫东以母亲名义在紫云苑小区买了二套房产，不仅是高档，还是因为名字叫他想到起家之地紫云镇。

停好车到父母那里坐了坐，把娃娃鱼放在大鱼缸里，张卫东叮嘱父亲张敬海这种鱼要怎么做，刘芬之很是开心，对小儿子的疼爱是偏心的，细心的刘芬之还是觉察小佳的不开心，从知道了张卫东在外有个李冰和那个孙子开始，张家老两口对小佳更是亲近，

刘妈妈就用批评的口气说：“卫东，你忙也要经常回来，小佳一个人为家『操』劳，没少照顾我们，比你孝敬多了。”张卫东是从刘芬之肚子里爬出来的，母子连心，知道母亲的善意，配合着母亲夸张检讨道：“妈，你说的是，我有失孝道，小佳贤惠，回去我给侯处长做深刻检讨。”

看到小佳还面有冰霜，张卫东就厚着脸对刘芬之道：“妈，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刘芬之知道是小三想逗小佳，就提神道：“好啊，我家东东讲笑话有一套。”见父亲也凑过来，张卫东正『色』道：“古时候，有个傻女婿跟自己的新娘子回门，他老婆怕傻女婿在娘家出丑，事前交待，到了娘家敲门环时要装个郑重的听的样子说：这个我知道是铜的，到了客厅的要敲那个铜香炉，装个郑重的听的样子说：这个我知道是铜的。傻女婿记下了演习几遍，没有差错，第二天就陪老婆回娘家了，在丈母娘家门口傻女婿敲门环时装出郑重的听的样子说：这个我知道是铜，街坊邻居都说这个女婿一点不傻啊，傻女婿到了丈母娘家客厅，敲那个铜香炉，装个郑重的听的样子说：这个我知道是铜的，亲朋好友都心道：嗯，这个女婿一点都不傻啊。谁知傻女婿的丈母娘一高兴忍不住放了个屁，没想到傻女婿显摆着摆了个架势敲着空中装出郑重的听的样子说：这个我知道是铜的。”

一家人哈哈大笑，小佳脸上的乌云淡了很多。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佳佳知道十点以后登门的基本没有了，就和张卫东一起冲洗，虽然心里还泛酸，小佳还是和张卫东做了功课。

张卫东还在回味刚才温馨的时候手机震动闪烁起来，省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柴兵的声音在夜里分外清晰道：“老领导，打扰你休息了。”

柴兵是张卫东做青津县委书记时候的秘书，后来自己特意通过关系安排在省委组织部，张卫东知道肯定有重大人事信息，平静的说道：“我还没有休息呢，你们在加班吗？”

“是啊，接到中央组织部通知，省委到任一名省委副书记。”赵建国做了省长，分管组织的副书记一直空缺，祝炎作为省组织部长由于刚刚履职，兼做省委副书记资历过浅。“据说乔副书记是中纪委下来的，和华州宁书记有些渊源。”侯卫东静想难道是国家体制办乔主任的晚辈。

答应了柴兵春节拜访的时间挂了电话，张卫东默默考虑，看来华州宁月完成3级跳背景确实不简单，宁月是通过朱小勇结识的，朱小勇说过宁月是国家体制办乔主任的表侄女，这个女同志大不了自己4岁，却一路市委副书记、市长、市委书记在华州升上来，一般人下来要十几年之功，自信在华州时和宁月私交很好，张卫东提前知道了信息，更觉春节圈子活动的必要『性』了。

思考到云州『迷』局，自己市人代会后市长的三把火不那么好烧，如果云州公安局长闻天强不配合屁股不干净，如何理顺治安，治理青津之时人员相当得力，自己能否将其先调往市司法局任职呢，市委书记段勇对本地派系采用安抚策略，无力软弱，我能否顺利过渡，在市长任期内取而代之呢。不知不觉，张卫东已经是鼾声一片。

第八章 绝密契机

第二天张卫东早早起床冲了澡，小佳热了牛『奶』做了煎蛋，为张卫东拿出一套新的西装和短大衣，昨天朱晓琳搭过的风衣叫小佳打入冷宫了。

穿一身深灰西装。外套羊绒大衣，张卫东尽显风流倜傥，侯小佳暗赞自己眼光不错，有品味的衣服她是从不心疼价位的，又想老公太帅了自己安全感急剧降低，矛盾不已。见张卫东找出两瓶茅台不禁敲打道：“昨晚是不是没有喝够啊，还准备继续吗？”

张卫东呵呵解释道：“一会回云州，出川西时拜访一下祝老爷子，我上任后还没有去过。”祝老爷子是原云州市委书记现省委组织部长祝炎的父亲，张卫东做过祝炎的专职秘书，一家人一样私交极好，小佳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张卫东的奥迪到川西市郊外祝老爷子的院门口时，一辆省委小号奥迪刚调过头来，张卫东拎着茅台下车走过去，祝炎眼『色』疲惫下车和张卫东握了手，看来昨夜省委有深夜会议。

张卫东神态随意口气自家人一样道：“祝部长，我回云州上班，来看看老爷子，老爷子身体好吗？”祝炎确实没有把张卫东当外人，亲热的并肩往家里走“身体很好，你有空尽管带老婆孩子来。”

祝老爷子见了张卫东很是高兴接过茅台道：“张市长，难得你今天看我，中午喝两杯。”“老爷子是批评我小张，近段时间没有来看望您，焦头烂额的，我也想在老爷子这喝个鱼汤饮杯小酒哦”。

祝炎在寒暄过后，严肃的招手带张卫东到了书房，祝炎示意张卫东坐下，自己却心事重重走动着道：“我可以代表省委先给你透漏些情况，主要出于云州工作大局考虑。”

祝炎先谈到中央纪委乔志民到川西做了省委副书记，乔志民确实就是乔主任的大儿子，是中央纪委后备干部，这些隐约张卫东都已知晓，听后很淡然。

祝炎接着沉重的讲道：“昨晚会议还有绝密内容，涉及云州的你知道了可以避免工作失误，现在信息封锁时期你绝不能外传。”尽管祝炎知道张卫东口风极严，政治成熟，还是按照组织原则交待了保密责任。

“中纪委决定对副省长兼公安厅长陈雨录双规，暂时外查内审，绝密不予公开，这对川西公安系统无疑是场灾难，乔书记空降而来，是中央中纪委布置的，涉及地市级单单一个云州公安局长闻天强，辩证来讲，对云州未必是坏事，在调查『摸』底时期，我会建议段勇调整闻天强职务的，段勇做经济工作还行，形势复杂局面险恶，你要有挑重担的准备。”

侯卫东从柴兵那里没有听到这部分，看来也就通知到省常委们层面，作为祝炎、周其昌两任专职秘书，从两位领导身体汲取不少工作经验心得，张卫东综合两位官场精英优点，堪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深得祝炎赏识。脸上波澜不惊的张卫东心底沸腾着，没有想到一次心血来『潮』的拜访，竟然看到了石破天惊的局面。

这次变局如暴风雨的洗礼，泥沙俱下，谁能力挽云州于狂澜，不仅能进入川西省委主要领导眼界，也将进入中央领导的视野。张卫东顿时起了挑战的欲望，充满斗争的激情。

祝炎将组织意图讲透彻后，张卫东向代表组织的祝炎表了决心，按说和祝炎之间这些形式是没有必要的，但体制中人，对形式认知是不一样的，就像一把手的会议室的座次一样，是容不得含糊的。如果时局发展像祝炎所说，一年的时间内自己将完成市长向市委书记的华丽转身。

至于副省长兼公安厅长陈雨录双规的原因，祝炎没有讲，张卫东也没有问，只是到了很久的以后，张卫东才知道，陈雨录是被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举报到中纪委的，起因是陈雨录不仅情人众多，还喜欢嫖处女，属下也投其所好，帮其找在校学生，行为龌龊无耻，他妻子儿子难忍他这种变态的罪恶，证据确凿举报出贪污受贿，就殃及池鱼，带出了他云州的好兄弟闻天强。

上次祝部长的司机，安置在云州交警支队的王强，当笑话给张卫东讲，说祝部长走了自己云州交警支队副支队长也不好往上提了，咱裤裆里天生别个警棍，经侦支队刘支就不一样了，云州经侦支队长刘晨是个女的，是川西警杰巾帼英雄，有名的女中豪杰，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一直做闻天强的情『妇』。看来一丘之貉，臭味相投正为陈雨录、闻天强设。

祝炎本身不希望云州官场大震动，离任云州自己安排的市委市『政府』主官他都是信得过的，这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是不会给自己留下政治隐患的极佳人事方案，

主政云州时期，金矿煤矿磷矿铅锌矿的开采使云州gdp扶摇直上，但给后任留下污染广治安『乱』贫富差距大隐患，明知段勇任市委书记啃不下硬骨头，要张卫东的上位云州市委书记却不得不有市长的过渡，组织程序你可以短平快但环节上不能少，这就是体制使然。

与祝炎部长道别后，张卫东带着绝密回到了云州，由于副省长兼工安厅长陈雨录双规，许多案情还在初步调查，云州工安局长闻天强涉及问题有哪些、有多么严重，都是未知，是不能有所动作的，实证和怀疑推理是不能划等号的，就像俗语所说：捉贼捉赃，拿『奸』成双。

第九章 冰山一角

云州市长办公室很有气派，张卫东轻靠宽大的真皮座椅，从容听着市『政府』预约上门的部门领导们陆陆续续的汇报，，面『色』虽然自然但绝密信息却一直如暗流汹涌搅『乱』他的平静，乘休息的一个间隙他果断的摁下召唤秘书的按钮，既然有可能涉及闻天强，就必须必须换下来，让他到司法局长位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晏子平仿佛在他摁的手势刚收起的时刻出现他面前，神态恭敬严肃，晏子平知道过了春节自己就是市『政府』办副主任兼综合科长，暗暗感激张卫东的培养，用崇敬眼光看着张卫东。张卫东现在很满意晏子平的表现，他已经有意识培养晏子平对政治的敏感『性』，张卫东语气轻松而又不容置疑道：“我有急务处理，手头工作另行安排。”

晏子平会意的将市长办公室厚重的门闭上。

张卫东调出了华州市工安局副政委邓铁军的电话，有能力主持云州工安局工作，又值得信任，级别上合适恰当的，侯卫东心里有二个人选，一个是自己的哥哥华州工安局副局长张卫国，一个是华州工安局副政委邓铁军，官场回避制度使他只有首选邓铁军，

既然自己决定提前对闻天强布局设防，青津县打黑治矿的最佳搭档的邓铁军的确精干得力，很让张卫东倚重。“老邓，老伙计，好久不联系了啊。”

远在华州的邓铁军很是开心：“张市长，年轻的老领导，有何指示，我随时听你安排。”邓铁军确实很敬重年轻有作为的张卫东，他以一个老刑警的敏锐和对云州警界的了解，感到张卫东电话肯定不简单。一起战斗在成津的经历，使两人没有过多客气和隐晦。

“老邓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在华州工安局委屈了，有没有打算换换地方。”

虽有祝炎的大力支持没有和段勇商议，张卫东还是没有透的太明了。邓铁军领悟了内涵，也没有那么多顾虑道：“张市长，当时青津再困难的工作我有把握做好，云州我就未必能完成您交付的任务，云州工安可是快有十年没有和外地干部交流过。”

感到政治卫东沉默，邓铁军仿佛看到青津皱眉冷峻敢为天下先的张卫东了，他又道：“只要张市长看的起我老邓，老邓不在乎这一百来斤，随时听候组织召唤。”张卫东在官位从不委屈肯干的同志的，从这上想，邓铁军还是愿意跟随张卫东作战的，毕竟这一两年上不去，自己就退下去了，也不全是职务不职务的问题，上个台阶多穿几年警服是他的愿望。

听到邓铁军的表态，张卫东很是感动，战斗的友谊经过血与火的考验，就有了兄弟情。邓铁军和张卫东轻松聊起来，还约春节在张卫国那聚会饮酒。

门轻敲几下，晏子平贸然进来，张卫东挂了电话不快也不解的看着晏子平，晏子平就有些紧张结巴道：“张市长，那个刘康的妻子常琳在北京出事了。”给张卫东续了茶，晏子平说话利落起来：“刘康一案迟迟没有进展，刘康的妻子为丈夫鸣冤，很多部门都回避不见，常琳就去了北京。”张卫东在云州接见过常琳，楚楚可怜，不错的长相写满深仇大恨。

晏子平分析着张卫东的脸『色』道：“北京春节前各地市都加大对本地区信访控制力度，云州信访局工安局在京由于警力和场地不足，就暂时收编了一家黑保安公司，常琳刚一到京就被他们请到黑保安公司，不成想深夜一个醉酒的民警强『奸』了常琳。”

张卫东勃然大怒脸『色』涨的通红，拳头嘎嘎作响，不由冒粗道：“他妈的，十足无耻之徒。”晏子平好久没有见老板骂人了，“深夜常琳喊声较大，附近居民报的案，海淀工安局已经扣了人，案情通报刚传真到市『政府』，事实清楚。”张卫东霍的站起来，刘康一案疑点很大，如果刘康是被诬害殉职的话，做为刘康----一个党的好干部的妻子现在又遭受如此侮辱，对一市之长的张卫东意味着耻辱莫大的耻辱，

这个春节将是张卫东官场生涯最闹心的春节。云州公安中竟有如此龌龊无耻的干警难道是特别个例，还是冰山一角呢，这是否正是调动闻天强的机会呢------------

思考到内幕问题，张卫东毕竟学过法律的从政经验丰富，突然想一个干警有必要在北京如此龌龊作案吗，而且任凭常琳深夜喊叫，会不会有人指使『操』纵，故意将水搅浑，达到即转移刘康一案视线，又打击常琳执着为丈夫案子的奔波的目的呢。

还有市检查院搜查出杜勇手中的材料后怀疑，停职后一直暗查真相杜勇莫名身亡，很可能是谋杀。云州确实水很深啊。市委的内线机密电话响起来，市委书记段勇沙哑的声音带着些急切道“张市长，我是段勇，刚听到北京传过来关于常琳案件的汇报，我们两个到云州宾馆一号楼碰个头吧。”

张卫东也正有见段勇的打算，却不温不火道：“段书记，我也知道了，正要向你汇报，我在一号楼等您。”张卫东很尊重段勇，不仅因为他是市委书记一把手，这是自身政治修养决定的，尽管教书先生一样的段勇没有什么官威和魄力，也没有身后的背景，同等级别的市级领导多数对段勇很轻视，李建山更是明面上挑战过他一把手的权威。

云州宾馆依山而建，背靠小山，名曰青竹岗，因为翠竹满山而得名，使沧桑的云州宾馆尽显雅致，领导专属的各个小楼点缀在竹林之内，楼与楼檐廊相连，雨中观景的话很有情调，登阶落级，曲折迂回，亭阁、假山、喷泉、花圃，韵致十足。一号楼位置在宾馆最高处，将景『色』尽收眼中，

晏子平做为专职秘书，将市领导工作休憩专属地了解的很是熟稔，在晏子平陪同下，张卫东进了一号楼，一号楼装饰很是古『色』古香，大气磅礴，不落俗套，内部装修应该是祝炎时代所为。张卫东还没有品赏过来，段勇匆匆而来远远伸出手来：“张市长，劳你久等了。”

张卫东上前一步握住段勇的手道：“段书记，我也是刚到而已。”两人进了相对机密的会客室，里面茶水已经备好，却没有香烟，看来是已经安排过的。坐沙发上的段勇掩饰不住的疲惫焦虑，刚接任市委书记，一件件烦心事接踵而至，段勇发顶越发稀疏起来。

“张市长马上春节了，出现如此恶劣事件，不良影响很大，我们先合议合议，看来年前还要开一次常委会。”历来春节党政部门稳定是关键，四处洋溢和谐祥瑞更能说明主政一方大员的执政能力。否则叫上级领导过不好年，自己就别想戴帽子过年，刘康案夹杂杜勇案，刘康妻子又出了事，张卫东刚到任可以超然些，段勇压力就大不一样，

张卫东理解看着段勇道：“段书记，我们不能只看表象，比如这次常琳案违法干警缺乏最基本的职业素养，我们有理由怀疑云州警察队伍的纯洁和对人民的忠诚，我们的领导也是有责任的，我建议市委下些决心，流水不腐啊。”

段勇知道这是暗示自己下决心动人呢，祝炎时期作为市长段勇配合祝炎，在发展云州经济上，得心应手，很有成效，自己做一把手后，却处处受阻无处发力，“张市长，你是祝部长的老部下了，我也是祝部长提上来的，如何布局，你我摊开讲讲。”

这是很忌讳的说法了，看来段勇是要私底下交心啊。张卫东就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一个设想：“有人为了转移刘康案的视线、暗查真相的杜勇莫名死亡，不断上方的常琳，被明目张胆强『奸』，不仅肉体屈辱更大的损害常琳的精神。逻辑上是合理有可能的。

两人交流了案件和云州盘根错节的人事，尽量回避了敏感人物，从工作出发，大大将时局分析一番，只有真正得力的工安局长才能破掉命案，揭开『迷』局，段勇明白了入手点，在张卫东面前茶几上手指蘸茶水写到，闻天强-----司法，杜东兼-------工安，张卫东心道段勇忒小心了些段勇不勇啊，不过领悟力还是可以的，也蘸茶水在工安局下写道----外调，字体上张卫东比不了段勇功底深厚，布局工作张卫东视野开阔的多，高级别官场耳闻目染之下，如常观摩高手下棋，现在的张卫东俨然国手。

外调无掣肘，才能打开局面，段勇点头同意了张卫东的观点，用嘱托口气道：“张市长基层经验丰富又在省『政府』历练过，人选有劳你了，这还是市委的机密，除了你我知道，我还要向祝部长汇报。”

上次祝炎特别指明云州事务不干涉，不听汇报，段勇心里没有底，不去川西省委跑一趟他晚上会睡不着的。不觉中午快到了，午饭就安排在一号楼，这段时间两人各自忙各自的，段勇深知张卫东人脉深厚，和祝炎关系非同一般，本来还有心约束张卫东好让自己一统云州格局，现状隐患重重，使他顿生消极，看来张卫东善做大事，我配合出些政绩也是不错的选择，

段勇知道张卫东和朱小勇党校同学私交很好关系很近，又打了电话约来组织部长朱小勇，三人身担重任，只开了瓶五粮『液』，吃饭饮酒间，朱小勇和张卫东打趣不止，侃侃而谈，段勇心道：他妈的，朱小勇哪里是市委组织部长，简直就是市『政府』的秘书长，感觉自己的一把手没有了什么滋味，暗暗郁闷。不过想到和张卫东的人事布局会得到朱小勇支持，心底释然，毕竟在传省能有几个张卫东。

第十章 川西总代

在张卫东和段勇筹划大事，和朱小勇谈笑饮酒之时，郭兰从在川西天龙大厦a座走了出来。由于天龙大厦比邻川西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这里是品牌服装首选的办公写字楼，宁波忆江南总代她已经拿了下来。

忆江南的林羽凡老总特别欣赏郭兰的幽兰气质，那种优雅精致，时尚不乏妩媚正是忆江南的品牌特点，接触几次，知道美女还是华州大学组织部长后，更是为之赞叹不已，

对郭兰授权代理之外，品牌保证金只收了象征『性』的一点，郭兰资金更是阔绰，一切就顺利运行开来，好在在组织部磨练多年，做起事来，郭兰很有章法，条理清晰，不紧不慢。

在办理代理和相关执照手续之时，郭兰学了当年开办煤矿的张卫东，出资人填写了母亲的名字。

站在大厦停车场郭兰一边考虑招聘人员，一边打开挎包取车钥匙，相交多年，这是心上人张卫东除了钱，送给郭兰的第一件礼物，郭兰很爱惜这部车，如张卫东常伴身边，从华州政法委借调省政法委的李红为她疏通『操』办了驾证，还为郭兰生意着想，托川西车管局同学，为其办了个川西n5858的牌照，郭兰很有悟『性』，很快学车上路，『操』控自如，东风思域和郭兰的气质相得益彰，也算是香车佳人了。

有了车之后，极大改变了郭兰的生活品质，最明显的改变是对时间和空间的感觉。出行不必挤车或等车的感觉，叫郭兰真正把握了生活的节奏。那个水木清华小区的房子基本上成了郭兰在川西的家，冰箱的食品很多是为张卫东准备的，郭兰很喜欢为张卫东做美味佳肴，她的挎包里时常放着美味杂志，闲暇时间逛百货就准备各种佳肴的食材，哪怕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会来，自己天天却不知道吃什么好。

电话响起，郭兰一手握着方向盘，取出手机，闪了一下长发，将手机贴在耳边，听到声音竟是李敏静，郭兰不多的朋友之一。“兰兰，你在华州还是川西？“敏静，我在川西呢。”

李敏静开心的高分贝道：“太好了，我请你吃饭，未来大道三岛咖啡，ok？”郭兰知道在川西那里西餐还算不错，自己正好不知道吃什么好，一边答应着一边找到一个可以掉头的地方，向未来大道驶去。

李敏静好久没有联系了，李敏静是搞设计装修的，正好可以帮自己设计装修一下写字楼和形象店，郭兰也知道李敏静应该有什么事情，不过作为华州常务副市长步亮才的二『奶』的李敏静，应该求不到自己头上。

李敏静的日子没有郭兰想的那么好过，步亮才牵连当年东阳食品公司受贿案被审查两次，还好收的200万及早上交廉政账户，华州市长也因经济问题出走，让他颇有感受，年龄愈大，做事沉稳下来，很想平安着路，不咸不淡照顾着李敏静的装修工程，

这次知道云州开发青龙山旅游风景区，云州到翠山县青龙山沿途的高速广告应该是没有人发掘的潜在商机，而云州市长张卫东就是好友兰兰的多年同事，这个工程郭兰出面，十拿九稳，恰在川西的郭兰简直是送给她的财神『奶』『奶』了。

当郭兰很稳妥将车停在三岛咖啡车位时，李敏静还在三岛咖啡门前路边东张西望，郭兰嗨了一声锁了车，挎包走了过来，李敏静被镇住了，一身忆江南优雅的粉『色』短大衣，苗条婀娜的身姿，标致俏丽的脸庞，脱俗高雅，时尚妩媚，郭兰气质不同凡响了，

李敏静夸张的指了指车：“兰兰，你变化也太大了。”郭兰羞羞的挎起李敏静的胳臂向店里走去边道：“为了给我妈看病我先在川西开了个服装店，现在刚做了忆江南川西总代，正为难设计装修，你就自投罗网了。”

李敏静和郭兰多年好友，本身又是找郭兰帮忙的，很大气的道：“小意思，我就是学这个的，只要兰兰你不嫌弃我的水平，我全包了。”郭兰很是开心，这一块做了，人员聘用好了，自己的事业也就进入轨道了，自己就可以开始总代生涯了，以自己多年职业女『性』的感触，忆江南在职场女『性』上班族中很有市场，女『性』消费已经鹊起，郭兰对自己充满信心和憧憬。

郭兰点了柠檬水、牛排和水果沙拉，李敏静就照单复制了一份道：“兰兰，你帮我约见一下张卫东好吗，我想揽下云州景区的广告牌业务，以我的眼光，云州青龙山开发出来肯定是全国旅游热点，路边广告牌将是宾馆酒店，川西知名企业展现的舞台。”

郭兰知道张卫东做华州副市长时帮李敏静拿下过华州南部新区的路边广告牌，道：“你的业务张卫东又不是没有帮过你，一回生二回熟吗？”那次李敏静是叫步有才打了招呼，事后李敏静感觉那是理所应当的，连个谢字都没有说给张卫东，为此步亮才还骂过自己不会来事，现在如何开得了口，何况张卫东不是当初那样的身份，自己想见也难。

郭兰表面淡然，心里却想，张卫东现在在做什么呢，十几天没有联系了，心底的思念如疯长的小草，在不经意的时候，已经长满了自己的心扉。一边默念张卫东刚给自己的单独联系的新手机号码1**23335858，重复的后四位号码肯定是张卫东迎合自己车牌的细心之举。

李敏静细细看着郭兰精致俏丽的脸庞，暗想这个天生丽质的女人，一般男人怎么可以进入她的法眼。“兰兰，你现在谈男朋友没有啊。”

郭兰把思绪拉了回来叹道：“我妈在上海治疗，一直等待合适肾源，为了我妈，不得不经商赚钱，做服装生意，忙的昏天黑地的，暂不考虑。”李敏静也是情场老手，看着郭兰暗含幸福的眼神，也就心照不宣。郭兰肯定是有心上人的，自己未必有郭兰幸福，

李敏静有些黯然道：“兰兰，过了年我安排设计人员入场，我的事你一定和在卫东联系联系，我随时听候你的回信。”“我也忙，张卫东更忙，电话能不能联系上说不准，我会尽量。”两人都是淑女风范，温文尔雅用餐，低声切切私语。分手时，看着郭兰自信红润神采奕奕驾川西n5858车而去，李敏静心道：郭兰背后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第十一章 排兵布阵

2004年的农历腊月初八，天空阴霾，云层低压，寒风如刀，在川西人民公园山背后，一座欧式别墅里虽然装点的春意盎然，云州工安局长闻天强脸『色』抑郁如同天气靠在大沙发里，

最初知道张卫东到云州做市长，他颇有些不以为然，李建山数次警告闻天强，不可玩火，张卫东虽然年轻，稳重多谋，意志坚定，可闻天强心高气傲之人，从不将新任市长放在眼里，他论资历在云州警界盘踞多年，可谓一呼百应，

论人脉和副省长陈雨录，原市委书记现人大主任李建山称兄道弟，论实力，拥财过亿，论狠辣，各路黑道团伙尊为大哥。可不到二十天风云突变，副省长兼工安厅长的陈老兄怎么也联系不到了，公安厅政治部说跟工安部领导出访了，春节一向要拜访陈老兄，情况不对头。

听李建山说也逐渐感觉云州干部很心服张卫东，除了铁杆嫡系，也不敢怎么兜揽了。

手机突然响起，心事重重的闻天强推了推金丝眼镜，看了号码一眼接通道：”李主任，有何指示，天冷的邪乎，泡泡温泉去吧。”

李建山没有一常温和老大哥形象道：“泡个鸟温泉，段勇和张卫东不知道密谋了什么，今晚通知在家常委在一号楼开会，我估计没有什么好事。”

云州一直出『乱』子，李建山官场多年已经感到省委市委在布局。张卫东来到云州和段勇默默计划如同围棋落子，却和自己保持距离，继续深沉着道：“天强该收敛收敛些吧，我们是土生土长的云州人，张卫东不会扎根云州，你该低调就低调，还是要多汇报多请示，别总觉张卫东是年轻后辈，我和他还称兄道弟。”

闻天强从警以来屡破大案，在云州经营20多年，傲气很足，张卫东秘书出身处事波澜不惊的做派自己很看不上，闻天强自从联系不陈雨录心里预感就不妙口上不服气道：“李主任，张卫东『毛』头小子一个，在云州轮不到他牛b。”

李建山不由暗道：坏事也是坏在闻天强的傲气上，张卫东不是等闲之人啊，不是西岗的私开金矿年产值几千万，西岗国房局长刘康极讲原则水泼不进，盯住不放，硬要关闭处罚，自己真不该趟这浑水。

在召开此次常委会之前，张卫东建议段勇、吴北京、朱小勇、杜东五人在二号楼碰了头，张卫东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必须釜底抽薪，切断伸向各个产业的黑手，在闻天强尚未暴『露』的情况下，这些情况段勇和自己都不能明说，将闻天强调岗到市司法局任局长却如箭在弦，

春节期间于云州再不能出什么『乱』子了。五人充分酝酿取得一致后，张卫东将由省公安厅出面调来邓铁军主持于云州工安局的方案拿了出来，到青津去过的朱小勇，对邓铁军印象深刻---精干而又煞气十足，道：“老邓很有魄力，在青津堪称铁腕治警，是主政云州工安局的合适人选。”

吴北京是外来干部，任市委专管组织的副书记，和祝炎搭档时，一直想走平衡路线，可是本地干部根深叶茂，一把手祝炎还能控制局面，而他虽位置重要影响力大打折扣，张卫东来到云州不久，思路清晰，协调段勇下了决心拿本地干部闻天强开刀，心里很是佩服，稳重道：“这次调整如果常委会通过，我建议由朱部长通知闻天强局长来市委，宣读市委决定，闻局长有情绪我来谈心。”

这是他分内之事，主动提出，也说明他是拥护张卫东提议的。

杜东任政法委书记没有兼公安局长，没有什么意思，因为西岗命案，久拖不破，反而在市领导里处处矮人一头，早有换将打算，如此计议正合心意

当然五人商议很多细节，计议妥当，段勇总结道：“云州稳定发展的大局有赖各位，市委下决心不是心血来『潮』，开矿暴富经济上来了，黄赌毒却泛滥，黑恶势力发展迅速，甚至西岗连发两宗命案，至今不见真相，诸位触目惊心啊。张市长刚上任，决心从快出手部署云州治安治理，我全力支持张市长的思路，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一些干部需要动动了。”

几个领导心道段勇说的不错，怎么就不像一把手的口气，看来段勇做市长做出习惯来了。几位难得聚在一起用晚餐，喝了腊八粥，毕竟有些密谋调整干部的意味，气氛却有些压抑。

基层地市，历来有晚上开会的习惯，白天各个领导事务众多很难静心，所以越是到基层，开会越是持久，也不能完全怪地市的领导不利落，因为越是到下面，事情越具体，也越复杂，很多会议往往不得不通宵达旦。市委秘书长何庆北京出差去了，市委副秘书长张宏民和市『政府』秘书长李云在做会务服务，张宏民是祝炎在云州的嫡系，原来在组织部任副部长，很有眼『色』的人物，也很受段勇看重，特意安排做了市委副秘书长。

张卫东俨然是这次常委会的核心人物，在走向一号楼的途中，市委市『政府』很多干部驻足微笑问好，张卫东没有回话只是微笑着略点了头，不过点头的动作自己都没有感觉，这不但是为着必要的尊严，事实上也不可能见人就地点头。做了领导上了级别碰面的人多半都想同他打招呼，他如果也像常人，逢人就点头，一天到晚不像鸡啄米似的？那样不仅没人说你平易近人，反而说你没有威仪，张卫东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习惯。

由于预见不妙，市人大主任李建山反而来的最早，坐在市委书记专座旁边有涵养地品着茶，感触颇深暗道：张卫东来的时间不长，代市长的代字还没有去，身边就凝聚不少人，当真了得，还是张卫东人脉深厚长袖善舞啊，今晚议题肯定是人事任免。只要人事变动对云州本地派不利，该如何扳回这一局呢。

常委的秘书们陆陆续续将各位领导的茶杯眼镜香烟之类摆好，撤了出去，约有三五分钟，在云州的常委各带自己机密记事本按照职务顺序依次进入会议室，政法委书记杜东严肃的先进来坐在稍后的位置，一两分钟后进来的是政协『主席』杨鹏，杨鹏是老牌副市长任的政协『主席』，工农兵大学毕业出过不少笑话，

最经典的莫过于一次会议，秘书写的稿子中有“吹『毛』求疵”字样，老杨副市长读了句“吹『毛』求比”，雷倒在座同志一片，在云州落下个“求比市长”称号，老杨和老伙计聚会饮酒被拿这个说笑，当时的杨市长还不服气道：“吹『毛』当然求比了，难道不成求个吊。”又是笑倒一片。

这个典故张卫东得自朱小勇，组织部长朱小勇进来确实很轻松，大局面见的多，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的次数多，领导气质也培养出来了。

市委副书记吴北京到了不久，张卫东按照市长的惯例在会议开始时间八点差二分就到了一号楼常委会议室，很意外的见李建山早早入座，面前烟雾缭绕，据晏子平讲一般情况人大主任李建山是和段勇一起有说有笑进来入座的。

各位常委见张卫东进来，最近的吴北京忙和张卫东握手，李建山坐着未动但让着香烟，政协『主席』杨鹏微笑点头示意，朱小勇和杜东缺站起以表示尊重，顿时一堂和气。整八点时刻，段勇沉重着迈步进来，张卫东尊重的起身微笑着向段勇伸出手来，除了朱小勇欠身示意外，大多常委只是端正了些身姿毫无表情玩着深沉。这是段勇从市长转变成市委书记后一向的待遇，张卫东暗道：段勇软弱可见一斑，我要拿出些霸气来，市委市『政府』主官如果都示弱，班子没有向心力还谈什么战斗力。

段勇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道：“同志们，今天常委会议，主要研究三项人事调整。刘副市长在川西开会，宣传部长余部长和市委何秘书长在北京出差，会议内容另行传达吧，春节临近，这次常委会很迫切，你看张市长，我们是不是现在开始。”

张卫东很礼貌接受了段勇的示好，目光冷峻道：“请段书记指示吧”。

各位常委都打开了面前笔记本，做书写状，段勇道：“市委市『政府』一向高度重视云州经济发展环境，可是临近年底，云州治安环境有所恶化，二起命案至今没有结果。市委决定重新部署治安治理工作，遵照组织程序适当调整司法局检察院公安局一把手职务，请朱部长将具体议题内容讲一下。”

朱小勇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环视了诸位领导讲道：“根据市委的部署，从工作需要出发，市委组织部对市检察院公安局司法局的主要领导，进行了年底考核，结合群众民主评议，建议市委调整检察院田春杰检察长兼任政法委副书记，司法局局长刘义光调任市委督查室主任，公安局局长闻天强任司法局局长。”

在座的常委或仰天或俯视会议桌，政法委书记杜东又将调整干部各自的情况和任职条件细细道来，毕竟调整的都是政法系统的，最后杜东道：“段书记，张市长，情况汇报完毕，请各位常委审议。”

在座的都是官场多年的领导，都明白今晚主要调整的主要人物就是公安局长闻天强，其他两个只是陪衬以显示调整不那么突兀。人大主任李建山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对我带起来的本地干部，闻天强是最强势的，要是到了司法局韬光养晦，是否会逃过一劫呢，公安局是威权部门，多年来经营的铁桶一样，闻天强调离后是否仍能掌控的住呢？

正在浮想之际，段勇道：“今晚就敲定这三项人事调整，明天市委组织部出文件，请大家表态。”

大家眼光都从分量轻的常委看起，杜东就很爽快的说道：“我同意市委的调整方案。”

然后大家又看着朱小勇，组织部长的话是越简练越显示水平的，一反和张卫东在一起的饶舌道：“同意。”

政协『主席』杨鹏有些为难，这些年在自家儿子房地产开发项目遇到拆迁难题时，闻天强可是没少用警力为自己解决，是该还情的时候了，用余光扫了一眼李建山道：“我同意对田春杰同志和刘义光同志的调整，但在闻天强同志的使用上，建议市委多加考虑，闻天强同志任公安局局长十一年，屡破大案要案，远的有2000年王君抢劫云州建行案，近有6。13北城区绑架杀人案，说明闻天强同志很有能力，而且闻天强还是“全国优秀公安局长”“川西省首届十大忠诚卫士”。

李建山心道杨鹏说的够意思了，为造声势连忙接过来讲道：“杨『主席』说的很对啊，我们要把能力强的同志放在重要位置，闻天强虽是我提拔起来的，但在祝部长做云州市委书记时也是很赏识的，新的市委班子对下面的同志要关心，动辄调整会被同志们误会啊。”

言下之意，就是说新任市委书记段勇和市长张卫东搞一朝天子一朝臣了。分管组织副书记吴北京奉行中庸多年，但也知道既然市委书记和市长定的调子，就没有变数，很温和的道：“组织部是根据组织需要提出的调整方案，不存在否认哪位同志的能力和表现的问题，我赞成组织的方案。”

张卫东是拿下闻天强的发起人，闻天强主政公安局，两宗命案迟迟不破，黑恶势力横行，无风不起浪的传闻，最重要的是被双规的公安厅长陈雨录已经涉及闻天强，当断不断，事情发作出来只会更被动，对云州破坏会更大，果断道：“我初来乍到，但在人事问题上，赞成市委决定。”段勇深恐李建山和杨鹏发难自己，暗道幸亏张卫东提前提议碰了头，不然不知道有什么变故，就最终道：“赞成组织部同志的方案，依据民主集中制原则，根据会议纪要，朱部长安排明天发文吧，吴书记，谈话就由你来安排吧。”

都是计议好了的。碰了头的常委们都没有想到常委会会如此平静，只是他们忘记了张卫东朱小勇身后强大的政治力量，而闻天强身后双规了的陈雨录是没有任何能量的。李建山现在考虑的是韬光养晦，平安着路了。

开完了会，张卫东回到二号楼，专职秘书晏子平汇报道：“张市长，华州市公安局邓铁军政委和您联系了两次。还有侯处长也打来一个电话，其他各县、局委汇报工作预约电话我都记录了。

到云州市做了市长以后，张卫东将以前常用的手机卡号留给了晏子平，那个号码从在华州市东阳县任紫云镇副镇长一直到任省『政府』副秘书长都没有换，老同学老同事老部下老领导都知道这个号码，还有云州的新环境，毕竟领导到一定级别，不宜被琐碎杂务烦扰，晏子平就代张市长接听，合理安排各种工作会见接待。

张卫东亲自用的手机，一个是留给郭兰、李冰的，一个是联系省市主要领导的，邓铁军是自己青津县委书记时候搭档的公安局长，还不知道自己的贴身电话号码，不过张卫东决定现在用这个号码打给邓铁军，闻天强换岗后，云州公安局的大局就交给邓铁军了，而自己是否能打造平安云州，发展云州，邓铁军是中坚力量。

张卫东上了二楼的办公室拿出手机亲切着道：“老邓，我是张卫东，刚开完会回来。”邓铁军已经接到公安厅上调公安厅等候任职的通知，这是张卫东通过省委组织部运作的，春节前邓铁军必须到位，想到为实现平安云州，清除积案，还要依靠自己的人脉关系运作，张卫东深感做事之难。邓铁军很尊敬的道：“张市长，我是摩拳擦掌等待您的指示啊。”

张卫东心底一热道：“老邓，在家好好陪两天嫂子，过两天我送你必要的话段书记也出席，叫你体体面面的上任，春节云州的平安拜托老兄了啊。”两人又交流了些云州公安内部的情况，云州市公安局一直流行一句话叫做“提钱进步，日后提拔”，不提钱向闻天强活动，男干警很难上位，不管上升的职务是派出所长，还是分局局长，市治安支队长陈洪涛和交通警察支队长赵强就是代表人物，女干警就不同了，只要有些姿『色』，和闻天强春风一度，日后就会提拔的，云州女警中最高职务的市经侦支队长刘晨当属代表人物。

当然在没有证据和举报的情况下，这些只能定『性』为谣传，客气来讲叫风闻。

挂了电话，张卫东泡着热水澡，打通了妻子侯佳佳的电话，侯佳佳任着建设厅财务处长和云州市长夫人双重身份，整天忙的不亦乐乎，还要和圈里官太太们打打必要的麻将，倒把夫妻间的那些事淡忘了，今天打张卫东的电话，秘书说有会议，侯佳佳很是郁闷，这官做的大了，老公也就不像是自己的了。

电话一响张卫东很磁『性』的声音传来：“侯处长，你电话有何指示，是不是想洗衣服。”

洗衣服是来源一个笑话，说的是一对夫妻约定过夫妻生活称为洗衣服，一天夫妻吵架，相互都不理睬，晚上老公想了就对儿子说：叫你妈给我洗衣服。孩子他妈还在生气，就对儿子说：对你爸说，洗衣机坏了。一会老婆想要了，叫儿子对孩子爸说：洗衣机修好了，可孩子他爸回话：就说我用手洗过了。

这成了张卫东侯佳佳夫妻的那个事的代名词，侯佳佳有些羞涩道：“还洗衣服呢，你们官老爷不是都是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吗，对了以后别说洗衣服了。”

张卫东以为和老婆调情词语外泄忍不住直起身道：“怎么了？”只听侯佳佳得意的说：“现在都叫上课了，说一对夫妻约定那个事叫上课，晚上老公在外未归，老婆电话：老公你该回来上课了。老公道：你自己先自习，回家老公要求上课，他老婆说：我叫隔壁的邻居替你给我补过课了。”张卫东侯佳佳在电话里一阵好笑，张卫东道：“看来我要随叫随到，及时上课啊。”侯佳佳声音高起来：“张卫东。”张卫东陪着小心叫了很多宝贝才把电话挂了。

第十二章 阴谋与阳谋

在张卫东和妻子侯佳佳煲电话粥，甜蜜恩爱之时，云州人民公园山后的别墅里，灯火辉煌，这所别墅在云州是闻天强不公开的秘密，豪奢非凡，堪称人间天堂，开过常委会的人大主任李建山为避嫌在云州城绕了一圈到了这里，叫闻天强打发开几位『性』感的美女佳丽，李建山长叹了一声道：“天强，市委常委会刚才已经决定明天你到司法局任职。”

如同一声炸雷，闻天强怔住了，在云州公安局做了十一年局长，公安局在印象里好像和自己小老婆开的银座会所一样，都是自家财产的一部分，如今说不是就不是自己的了，

为了固守云州市大发矿产娱乐财，闻天强曾数次拒绝公安厅的高升机会。看到闻天强失魂落魄，李建山宽慰道：“到司法局还是一把手，毕竟你在云州公安局做的出格事情太多了，让党认真起来，难道就只有换下你那么简单，别的我也不多说，把能擦干净的屁股都擦了。”

闻天强回过神，如泄气的皮球，软软的靠在沙发里，缓慢抽了口烟道：“李主任，这也太突然了吧，怎么一直就没有一点风声。”李建山冷哼一声，把烟头摁在黄金打造的盘龙烟灰缸里，喝着茶道：“你太小看张卫东了，你去汇报工作，接触一下新市长是理所应当的，别的不说，目中无人这条，是我也要拿下你，他妈的，我也没有这么窝囊过，什么鸟常委会，段勇也看张卫东的脸『色』，就我和老杨为你说了话，屁用没有。”

本地干部进常委的很少，这是云州历史发展总结的经验，大山里的云州因循守旧喜欢内斗，过去本地干部势重，外来领导工作局面就难以打开，所以做事的多是本地干部，决策的多是外来干部。

闻天强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心里盘算着说道：“如果是张卫东对我下的手，明年三月人代会，我就安排点事，让他好看。”李建山冷冷看着闻天强；“别老来江湖那一套，我们钱赚的也不少了，能平安着路就算修行到位了，目前都给我老实点，谁接任公安局局长会上没有说，我想一定是段勇张卫东调的精兵强将，你把西岗的命案梳理一边，别有什么漏洞，还有强『奸』刘康老婆的那个警察在北京刑拘，他家里你给我稳住，别他妈的再出『乱』子了。”

闻天强暗暗不服心道：张卫东，闻二哥3月人代会给你安排个大戏，咱们走着瞧，又暗叹道：在司法局有个鸟事，

副省长兼公安厅长的陈雨录那里活动活动会怎么样，便试探着道：“李主任，陈省长我一直联系不上，你有什么消息没有。”李建山心里把事情联系着考虑考虑，情况不妙，以前陈省长老婆就和他闹过，要到省委告他玩处女嫖女人，陈雨录现在一直没有消息，会不会是？？？

他霍的坐直道：“天强，立马把我们和陈雨录的交往回忆回忆，只要留有尾巴的都搞定摆平了，情况不妙还是小心为上，我们联系的手机卡号重新换掉。”闻天强搞公安工作多年，反侦察能力很强，做事虽然出格，留下证据引火烧身的很少，这也是多年不翻船的原因。

一番紧张后，闻天强坏坏的对李建山道：“陈雨录在我这还有不少床戏录像也处理掉吗？”

李建山面不改『色』心里不由一惊，闻天强不是善类啊，他妈的，我怎么带出来这么一个流氓。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年龄，李建山56岁，闻天强49岁，陈雨录52岁，实实在在的都是流氓贪『色』之徒。

李建山狠狠道：“不相关的都处理掉，你好好在张卫东身上下下功夫，别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以背景、才干、魄力，在云州能和我们较量一番的只有他。”说着眼光看着墙上一副装裱讲究保护到位的画作，闻天强知道什么意思，那是一副张大千的真作，少说值1000万，不由肉疼不已。

闻天强有收藏文物爱好，慌『乱』着忙道：“我也通过华州市省里侧面了解过，张卫东他们不缺钱，老婆是建设厅财务处长，年轻漂亮，对张卫东还真不好设套。”

李建山道：“张卫东官场多年，财『色』是大忌，不好设套，她老婆那里，你就不能下下功夫，春节前去领导家拜访拜访很正常吗？”说着一脸不屑的站起来走了出去，看来今晚银座会所安排的美女就都留给了明天就要换岗的闻天强，在一个个雪白丰满的躯体上奋力后，闻天强暂时忘记了不快，以自己在云州黑白两道经营多年，政法系统到什么时候还是他说了算。

和侯佳佳聊过，张卫东还在思考常委会的情形，段勇『性』格偏于懦弱，好处是不会对自己的工作开展有阻力，坏处是自己过于杀伐决断，省委会不会对自己有看法，毕竟自己不是市委书记，代市长的自己已经有克制不住的强势心态不是好现象，至刚易折，千古明理啊。

看来明天要去向祝炎部长沟通沟通，还要预约见一下赵建国省长，具体『操』作层面的工作上还要和周其昌联系联系，远离核心就意味边缘化，勤汇报多请示是不二法门，没有领导倒过来找你的道理，自己只顾考虑云州事务，有点不抬头看路了啊。

思绪正天马行空，手机响了起来，翻出响着的是另一手机，暗道不是郭兰就是李冰。一看号码，竟然是郭兰，郭兰受好友所托承揽云州青龙山高速广告业务，却一直没有向张卫东张口，同为体制中人，郭兰知道白天和张卫东联系是极不方便的。“你好吗？卫东。”张卫东心里有些发紧急迫道：“我很好，兰兰，你在哪里呢。”

郭兰感到张卫东的激动，心里很是欢喜：“我现在川西水木清华园。我在天龙大厦租了写字楼，办事处形象店还没有精装修，人员招聘的差不多了，今天厂家已经开始培训了。张卫东道：“想不到你一个机关女『性』，在经商上如此有才华啊。”郭兰羞羞的道：“别夸我了，比起你我差远了呢。”

和郭兰聊着聊着，张卫东仿佛嗅到郭兰吹气如兰的芳香，刚和小佳调情没有消散的雄『性』荷尔蒙倍增般一下子聚了过来，看看手表十点二十五，最快自己十二点多到川西，好久没有这样冲动了，反正决定明天见省领导，早有早的好处，起码今夜常委会，明早我就到省委，这是个好的姿态，也算公私兼顾吧。

张卫东道：“兰兰，我决定过去，你方便吗？”张卫东的意思是自己明天正好到省委，住水木清华园方便吗，郭兰以为张卫东问的是自己身上方便不方便，羞红着脸把被子拉在嘴边道：“卫东，你怎么学的那么坏啊，我身上刚过去没几天。”张卫东感觉有点燃烧了，也不解释这个误会，忙起床打理起自己。心里想着尽是郭兰娇媚如玉、婀娜风情。

第十三章 为卿而狂

张卫东的长途奔袭要来，使郭兰惊喜不已，相知十年之久，从青津县县委书记的张卫东和这个美女组织部长搭档时期开始，两人由同事关系悄然彼此相恋，而突破禁忌有男女之事才是近两年的事了，次数竟屈指可数，

毕竟彼此身在官场，特别是张卫东身为华州市乃至川西省的政治明星，不得不顾忌收敛。郭兰下意识回避着自己第三者的尴尬情感，渴望和爱恋的人能花前月下共享浪漫，哪怕是一刻一时，能厮守一天一夜对于她简直是不可及的梦想，而今晚张卫东将步入自己的梦境，有血有肉的走进自己的世界。

郭兰细心的洗了澡，站在卫生间洗妆镜前细致审视自己的容颜，31岁的脸庞还是那样青春靓丽，娇嫩似脂洁白如玉，堪称花容月貌，只是眉间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胸前洁白如雪的双峰更显挺拔，两颗蓓蕾依然玲珑娇小粉红点点，

毕竟青涩苹果少女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张卫东把自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女人，命运捉弄也好，阴差阳错也罢，做了张卫东情人的郭兰，是无可奈何而又心甘情愿幸福着，

张卫东是个充满诱『惑』力的男人，不管是挺拔俊朗的外表，还是官至正厅市长、私下坐拥大煤矿的实力，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称得上不折不扣的成功人士，更不得不动心的是，张卫东和自己润物细无声的情感，工作搭档相伴多年，心有灵犀心心相印，卫东对自己体贴入微，由不得郭兰不放下高傲的心，进入“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的情感纠结状态。

女为悦己者容，一番修饰后，郭兰打开音乐，空灵的钢琴曲轻轻响起，取出冰的红酒，又打开一本西餐杂志，选了蓝带鸡排佐蔬菜沙拉看了一遍，哼着曲郭兰在厨房忙活起来。

而此时的张卫东，换了一套在意大利手工定制的新西装，尽显潇洒倜傥，修饰满意后故作镇静的电话通知专职秘书晏子平，

晏子平想不到这个时候自己老板有何吩咐忙推开手头稿件站起来道：“侯市长，有什么指示？”“你通知司机老胡，我们连夜回川西市。”

想到有点突兀又说道：“明天早上我要向省委省『政府』汇报工作，连夜回去时间上好掌握。”对于领导的指示向来只有落实，至于原因理由是没有人思考的，张卫东其实过虑了，晏子平立马精神抖擞安排去了，不到五分钟，二号奥迪车停在云州市委宾馆二号楼前。

在路上张卫东想着郭兰，渴望别样急切。坐前排的晏子平通过后视镜偷偷观察了张卫东，确定张卫东没有休息道：“张市长，我爸他们一帮老伙计春节想拜访您和侯处长，打电话问我几次了。”张卫东嘴角上挑开心道：“紫云镇的老伙计春节还等我的酒呢，就腊月二十前后吧，你先带些烟酒回去一趟，以前我跑的那几个村的支书家都走到，还有镇上的我的几个老领导，你爸他们要来川西串门也可以，就怕侯处长忙不过来啊。”

晏子平是紫云镇前坝村晏支书的小儿子，大学毕业老晏特意叫跟着张卫东发展的。张卫东在华州市东阳县紫云镇副镇长时期，和分管区的几个村支书关系很铁，自己和李冰一起开办的紫云煤矿矿区主要也在这几个村，每年春节张卫东都要安排些好烟好酒给老几位。

可是每年的张卫东职务基本都提升，弄得几个老支书缩手缩脚不敢贸然上门了。晏子平很高兴可以年前回去一次，又想父亲老几位接了烟酒，又要在村里乡里甚至县里某些场合炫耀和张卫东的关系了，而一定级别的官员是不介意有几个草根朋友的，组织上叫密切联系群众。

到了川西，安排入住索菲特大酒店后，张卫东自己开车出了大酒店，霓虹闪烁的大道仍然车水马龙，临近子夜，都市夜生活正是精彩时刻，各个娱乐场所纸醉金『迷』，说不完的繁华，道不尽的喧嚣。

水木清华园是个比较静谧的小区，十二点后的小区住户只是个别灯亮着，张卫东的车灯扫过一辆银灰的东风思域川东n5858，心里很是温馨，故意绕过了两栋楼停了车。步行到楼下抬头看时，郭兰的窗帘透过来灯光是别样的暖『色』调。

张卫东在门洞摁了302，郭兰早做好了一切静待着，门铃一响就回应开了单元自动门，啪的一声轻响，张卫东轻轻上了楼，入户门虚掩着刚开门，

郭兰裹着睡衣温热的身体带着扑鼻幽香扑入怀中，关了门后，张卫东把郭兰紧紧拥在怀里，郭兰看着英俊不凡的心上人，满心的柔情蜜意边吻边道：“卫东，我好想你。”

张卫东捧着郭兰美丽的脸庞，深情道：“兰兰我也好想你，接到你的电话，我归心似箭哦。”郭兰替张卫东取下外套和西装，挂衣服去了，张卫东换着鞋，看到餐厅的烛光晚宴，是蓝带鸡排佐蔬菜沙拉别致西餐，和一支法国红酒。良辰美景，佳人美食，张卫东不由未饮先醉。

一边吃着美味佳肴张卫东说道：“兰兰，你做的也太好吃了，你别开服装代理公司了，做个西餐店吧。”郭兰嘟起小嘴斜瞟了一眼张卫东：“我可是只为你一人有兴趣做美食的，你想把我变成厨娘啊。”

张卫东呵呵笑起来，暗想郭兰31岁了，浪漫心『性』不改，追求完美，情感细腻，亏她怎么在官场呆那么久，我这样误着她，她终身无依的话岂不是罪过。郭兰看到张卫东的抑郁道：“卫东，我陪你吃一点，别辜负我的烛光晚餐。”

看着张卫东吃的津津有味，郭兰很是开心道：“说起烛光晚餐，我们大学时候，求爱的男生喜欢在女生宿舍外空地上，用蜡烛摆个心形，烛光摇曳着，男生勇敢喊着女孩的名字，大声说着我爱你，很激动人的。”

郭兰眼中满是回味和憧憬，张卫东其实当时也曾想这样追求现在的老婆侯佳佳的，但是侯佳佳反对，说还不如吃火锅实惠就作罢了。郭兰停住了手中的刀叉问道：“卫东，要是你求爱，你会那样表白喊我爱你吗？”

张卫东想了想那个场合喊出来还真难为情就道：“我喊肯定能喊出来，不过是：卖蜡烛喽，谁买蜡烛。”郭兰笑不可遏拿叉子作势叉张卫东道：“你这个大煞风景的家伙。”张卫东忍不住握住郭兰的手腕，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一阵猛亲深吻，郭兰温顺如猫轻道：“卫东，抱我进去。”

卧室里温暖如春，两人柔情款款，当郭兰玲珑曼妙的玉体横陈在张卫东面前，张卫东异常冲动，霸道的把郭兰压在床上，从脸上项间胸前一路吻了下来，着意吻着坚挺的玉『乳』上樱桃二点，在充满诱『惑』的黑三角，张卫东感到了带着兰香的一处温柔，已经是湿滑不已。

郭兰已经如痴如醉，从把自己的冰清玉洁交给了张卫东，她还没有像今天这么沉醉，张卫东为她开启了两『性』神秘甜美的世界，她忍不住咿咿呜呜呻『吟』起来，却更加刺激了张卫东，当张卫东把按耐不住的坚硬放入郭兰期待的花蕊时，两人灵肉相通，进入飘飘欲仙的天堂。

两人在床上一场暴风骤雨后，潇潇雨歇，相偎相依着，郭兰在张卫东胸前写着爱字道：“卫东，春节我们还能不能相聚啊，公司稳定下来年底就要放假了，我还是要去上海陪妈妈的。”

张卫东知道郭兰母女情深道：“按我们同事朋友层面来讲，我也该去看望郭伯母的，春节方便的话我订飞机票去一趟吧。”

郭兰知道春节是官场沟通交流的必备功课，何况张卫东独当一面做了市长的头一年呢，理解的道：“我妈也没有什么的，不劳你费心的，春节后一有匹配的肾源就手术了，我妈的堂妹一直在上海照看陪护，现在我经济上好起来了，又是自家人，我一月给她2000元，照顾我妈很周到挺好，我也腾出不少时间来做事。”

张卫东心疼的吻了吻郭兰的发梢道：“你也知道我在紫云煤矿有产业，钱你真的不用那么努力，你辛苦我心疼的。”郭兰支起身子盯着卫东道：“我不想让钱亵渎我的爱情，我现在才知道做事业的乐趣，不仅有成就感还可以让我淡忘很多苦恼，我比较羡慕华州起家的东冰集团老总李冰，那个女人很漂亮，据说不靠男人自己包打天下，成就很大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结婚呢，难道和我一样爱着不该爱的人，还是眼空天下。”

张卫东掩饰心里的不平静，深恐自己和李冰的私情被郭兰所知，李冰确实因自己感情不顺，专注事业打拼到今天规模，用手抚在郭兰胸前的圆润柔滑上面道：“你也想做企业家女强人独自创业啊，那样华州市组织系统的第一美女可就没有人做了啊。”郭兰幸福的把脸贴在张卫东胸前，男人的赞美是女人最大的享受。

第十四章 省委群英会

第二天五点多，郭兰心里惦记张卫东去省委的事情，起床之际轻轻亲吻了张卫东的嘴唇，就忙着准备早点了，这是2005年1月18日的早上，张卫东醒来已是6点的样子，做秘书的历史习惯，每天到这生物钟时间都准时醒来，

正考虑着今天工作安排，郭兰一脸春风走了进来道：“我做了西班牙煎蛋，起来吃了喝杯热『奶』，好去忙你的。”张卫东每天早上男『性』感觉很是充沛的，看到一身睡衣的郭兰，头发慵懒胸口雪白朦胧，风情别致不同，忍不住夸张比划道：“我要先吃你。”一跃而起将郭兰拉倒床上。郭兰扭捏几下，不得不缴枪投降，顺其自然，梅开二度，两人淋漓尽致。

事毕，两人一起冲澡，郭兰问道：“华州的李敏静你知道吗？我的朋友，以前是华州报社的，现在自己做广告装饰工程设计业务。”

张卫东知道李敏静是华州步副市长的小三，一边用手在郭兰身上打浴『液』一边道：“有印象，华州南部新区路边广告牌就是她做的，怎么了？”

“李敏静想承揽云州青龙山高速路段的广告牌，托我给你打招呼。”

这是件很小的事情，青龙山旅游区开发项目已经立项，做为张卫东到云州招商引资第一个大项目，云州市『政府』很重视，常务副市长刘天明亲任协调指挥部的部长，略微考虑一下道：“你叫她找晏子平吧，就说自己是华州老乡李敏静。”

郭兰就知道没有什么问题，就道：“你去省委拜访领导，如果方便拜见一下乔志民副书记，据说他是中央纪委特意培养锻炼的，主动些对你发展有利。”

中央选派干部到基层任职锻炼，用意深远。张卫东正享受浴室春光无限，就没有把话题说下去，心里想郭兰在组织部门多年，政治观察力很强，不做领导干部可惜了。

一边吃早饭，张卫东一边酝酿汇报给省委领导的提纲，毕竟市长肩负发展经济的重担，他反复考虑结合云州实际做着思路，郭兰也探讨交流补充出了几点：

第一畅通云州，在云州市模仿华州市“一小时经济圈”模式，建造从云州市区到西岗县、翠山县、云池县、三江县高等级公路，由云州国资委成立高等级公路公司这个投资平台，公路的修建权和收费权统一起来，整体打包，统一融资，实现一小时到达各县市的快速通道。

第二宜居云州，打造国家级生态旅游城市，青龙山风景区设计标准很高，依托原始森林、秀美山水，逐步完成南浦区、北城区的城中村改造，打造宜居云州南部新城，吸引川西和周边以及云州本地的高端居民投资。批量建设经济适用住房、廉租住房，解决城中村居民拆迁安置。

第三高新云州，设立南部新区高新技术企业产业带，筑巢引凤，引进和云州矿业相关的高新技术产业。

第四科学云州，各种矿产资源很多，开发水平偏低，理顺矿业开发思路，治理开发『乱』象，规范大矿，引进国际水平的上市矿业公司进军云州，走科学发展的道路。

郭兰敏感觉察到张卫东回避了云州急需打黑除恶、治理黄赌毒的现状，如今的黑恶势力积聚财富的同时，寻求“政治庇护”，渗入政界，披上了人大代表、委员等政治光环，甚至控制某个行业的经济命脉，

揭开云州盖子是迟早的事情，但张卫东还是希望能再拖拖，起码到自己在三月人代会去掉市长前面代字以后，最好是在自己做了云州市委书记之后。

张卫东看看手表，正准备打电话，手机响了起来，晏子平电话道：“张市长，我和胡师傅在索菲特大酒店大厅，听候您的指示。”晏子平和老胡都想张市长回家和侯处长天伦之乐去了，不敢很早打扰，张卫东道：“等几分钟，我马上到。”

郭兰忙给张卫东取来衣服，帮张卫东穿好细心打量一番后，吻了吻张卫东，张卫东心里不舍却微笑道：“我去省委，有时间我们再联系，春节我一定陪你。”

出了门气宇轩昂的走了出去。郭兰站在窗前，看着张卫东取了车而去，心里顿时空空的，手机响起是新招聘的公司方芳经理，方芳甜美声音：“兰姐，我们总部支持的宣传方案你能今天定一下吗？还有华州、宜川市的两家加盟老板今天想见你一面。”郭兰心道又是一天的忙碌。

见省委组织部长祝炎，张卫东是很轻松自如的，到八点二十的时候，张卫东打了祝炎的电话，“老领导您好，我在川西省委，您有时间吗？”祝炎年底忙着部署各地市考核，还要领会贯彻中央组织新年度的精神，忙的不亦乐乎，

昨天省委领导碰头会开到很晚才结束，省委书钱永年记省长赵建国连夜坐飞机赴京开会去了，安排副书记乔志民代表省委和川西市、云州市主要领导谈话，安排春节稳定事宜。

祝炎负责谈话的是华州和宜云市，祝炎接到张卫东的电话很高兴：“卫东，你直接到我办公室等我，你来的巧啊，省委计划这二天就找地市负责同志谈话，刚段勇也打电话要过来汇报，你们很主动哦，中午我们找个地方吃鱼去。”听出祝炎兴致不错，张卫东感觉段勇汇报无非是昨夜常委会的安排，不由暗道看来自己官场厚黑学的不够，做基层工作，心要既沉的下去，也要飞得上来，不常飞到领导这里沟通，光一心做事是要犯错误的，在这点上突然怎么还不如段勇，

祝炎在人事布局上确实给段勇招呼过，不然段勇未必下决心换下闻天强，呵呵道：“老领导，我马上到，中午不但请您吃鱼，还要喝两杯，我很怀念跟随您大杯喝酒，大胆做事的时候哦。”祝炎听后精神有些振奋不由呵呵大笑。

在祝炎的办公室，秘书姜清河给张卫东倒了祝炎常用的茶，很矜持的陪着张卫东，做为祝炎的秘书，姜清河很是自傲的，等资历级别达到了，放到地市、省直部门任个副厅级也是可以的。但在张卫东云州市长这个年轻的前辈面前，他很清醒，这个34岁的政治新贵和老板关系非同一般，是老板的前秘书面前，自己只有尊重、学习的份儿。

进了办公室，祝炎一眼看到张卫东端正自若坐着，很有风度，很是欣赏道：“卫东，过来了。”

张卫东忙站起来双手迎握着祝炎的手呵呵道：“祝部长，您刚上班，我可是就上门打扰来了啊。”姜清河很有眼『色』给祝炎倒了茶，出去了。祝炎下意识看了看手表：“段勇还要一个多小时过来，你这么早就来到省委，工作责任感很强啊。”

听到这个夸奖，张卫东内心尴尬又暗自庆幸，祝炎对其政治责任感的夸奖，更凸显出自己汇报的不够，如果段勇比自己提前来到向祝炎汇报，祝炎心里又是什么感触啊。

祝炎和张卫东在大沙发落座，而没有坐在办公桌后的真皮座椅，张卫东很受宠若惊，自己历史上很少能和省委常委并坐的，不论私人感情再好，而现在的一切原因在于自己职务的逐步升迁，张卫东把见祝炎的主题汇报出来：“祝部长，根据昨夜的云州常委会，今天副书记吴北京同志安排宣布和谈话事宜，闻天强到司法局任局长，我请求省委指示公安厅，迅速将邓铁军调往云州，春节前云州可不能再有起『乱』子了。”

祝炎拧起眉头，考虑了一下道：“省委钱书记和赵省长昨夜连夜去北京开会了，昨晚安排乔副书记和你们云州谈话，在汇报的时候，你和段勇提出来比较好，毕竟我是从云州出来的，其实根据你的提议，我已经叫公安厅做好了人事准备，邓铁军随时到位，乔书记那里你们要有全面汇报的准备啊。”

这些话不是自己可靠之人，祝炎是万万不能说的，现在已经有媒体不断负面报道云州了，什么“受贿人蒙冤被暗杀，受害方上访遭强『奸』”什么“云州云州，警匪一锅粥”，有张卫东在云州，祝炎很放心，可惜张卫东不是市委书记，不能杀伐决断，从段勇和张卫东分别汇报来看，二人只是暂时统一战线，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看来过了年，要考虑给段勇安排个位置，叫张卫东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这时姜清河轻敲门进了来，轻声道：“华州宁书记过来了。”

华州宁月书记是川西省唯一的美女书记，38岁，很年轻的地市一把手，很有背景，曾在2年内完成华州副书记、市长、市委书记的升迁，张卫东在华州做副市长时搭档过一段时间，关系很好，特别是他们俩和朱小勇罗宁夫妻都是一个圈子，张卫东和朱小勇是党校同学很是投缘的朋友，宁月的表叔国家体改办乔主任和罗杰是老朋友，宁月和罗宁也情同姐妹，他们这个圈子核心就是罗宁的父亲—原川西省委书记现中央某部部长的罗杰。从宁月书记在川西省人民医院，特意看望过张卫东的母亲，两人还没有见过面。这次在省委和华州同事相遇，看来中午少不得一场酒战。

第十五章 惊心柔情

宁月想不到会在祝部长的办公室遇到张卫东，宁月皮肤白皙，细眉弯弯，标准的杏眼，不是因为市委书记职业身份带出冷冰的煞气，称得上姿『色』上等的美女，米黄『色』的羊绒短大衣很是高贵，胸前装饰枚雅致的胸针，发髻高盘，英姿飒爽，一身干练。

和张卫东相识是刚到华州任职市委副书记时，还在省水利工程集团的朱小勇特意将做华州副市长的张卫东介绍给宁月，宁月早知道全省最年轻的县委书记出身的张卫东，可百闻不如一见，还是眼前一亮，33岁的副市长，英俊挺拔，不卑不亢，举止得体，眼睛深不可测，带出坚毅、细腻的眼神，不由自己心里的湖面，如同被春风吹皱，涟漪不断，职业的矜持使她克制浮想的情感，但日后工作相处中，女人对男人的欣赏却不时流『露』，时时暗叹自己修缘不到。

宁月的老公梁文宾是省化工设计院的业务副院长高级工程师，经常出国交流，宁月也是高级干部公务繁忙，两人有名无实一般，一年见不了多少次，竟是各不干涉。

宁月向站起的祝炎问好握手后，微笑看着随祝炎站起的张卫东伸出手来道：“张市长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张卫东轻握宁月的手呵呵道：“宁领导才是光彩照人，今日得见，鄙人深感荣幸啊。”

都是涵养深厚之人，彼此自然一番寒暄。祝炎代表省委负责对华州的谈话，宁月是专门汇报华州市委工作的。在约好中午一起在川西市的东区鲍翅皇大酒店午餐后，张卫东出了祝炎的办公室。

出来就听有人道：“张市长好啊。”抬头一看，心里大乐，迎面而来的是华州市长杨林和华州的新任副书记洪阳，都是多年的同僚，杨林在东阳县做县长的时候，张卫东还是东阳产业集聚区主任。

与洪阳相交却是在给原华州市委书记周其昌做秘书的时候，洪阳还是华州的市委秘书长，虽然进步慢，现在的洪阳还是做了华州的三把手，而杨林不是赵建国侄子辈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市长的，当然，张卫东不是周其昌和祝炎也是不可能上位如此之快的。

三人把手言欢，杨林道：“卫东老弟，我们是陪宁老板向祝部长汇报工作，你应该碰到宁书记了吧。”“是啊，已经约好中午的安排了，我一会和段书记向乔书记汇报，咱们中午尽兴。”洪阳和张卫东关系不一般，都是周其昌的嫡系人马，两人眼神一交，点了点头，就彼此道别，杨林和洪阳就进了祝炎的会客厅。

段勇赶到省委已经是九点多了，没有想到张卫东走在自己前面已经见过祝炎，得知华州的宁书记杨市长正汇报工作，不得不和张卫东按照省委安排向乔志民汇报了。

在去乔志民办公室前，二人在省委办公主楼附属东楼的小会客厅商议了一番。考虑到祝部长的全面汇报的提醒，段勇和张卫东很是重视的做了分工，段勇汇报市委维稳部分和组织工作。张卫东汇报经济发展和矿山治理思路。

乔志民的办公室比祝炎高一个楼层，第一次见新任的省委副书记，还是中央纪委空降部队，段勇和张卫东都是有些小紧张。

秘书轻敲了门，小心道：“乔书记，云州段书记，张市长过来了。”乔志民正在窗前抱臂远望沉思，听后回过神道：“请段书记张市长进来坐。”

张卫东进来打量乔志民，乔志民身材很高很瘦，依稀有国家体制办乔主任的眉目，有着超越年龄的沧桑感，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典型的纪检干部的面孔。乔志民分别和段勇和张卫东握了手，一边示意落座，着意看了张卫东几眼，宁月表妹在北京家里多次提到这位川西最年轻的正厅市长，低调做实事、年轻又稳重，很是欣赏。

秘书不声不响的倒了茶退出去。乔志民清了清嗓子呵呵道：头次见云州的同志，我说二位都不要拘束，我是外冷内热的人，别看我面冷就说我有架子。”

听着乔志民一口标准的京腔，眼光犀利，张卫东不由道：大衙门出来的味儿就是不一样。段勇都笑着，渲染的主宾相欢的局面。

段勇打开手中的笔记本，作出汇报的样子道：“乔书记，我们云州可是期待您的视察，我将近期云州市委的工作汇报一下，有遗漏请张市长补充。”乔志民微点了一下头。

“我们云州下辖四县三区，由于深处大山，闭塞偏僻的历史原因，工业底子薄，干部因循守旧思念严重，省委为改变这种局面，注重和先进地市干部的交流，在祝部长主政云州时期，大力发展交通，招商引资，兴办矿业，经济上了很大一个台阶。”

乔志民打断了段勇的汇报道：“段书记，能不能讲些目前实实在在的问题和措施呢。”段勇就有些尴尬了道：“那个，近期我们市委在年底紧抓治安治理，在建设平安云州方面，还是下功夫的，昨晚已经调整了市政法系统的一些同志。”

乔志民语气有些重问道：“云州西岗的二宗命案进展怎么样？舆论上对云州很不利啊，杜康死在检察院，其妻子常琳在北京上访被警务人员强暴，媒体报道出来，全国瞩目，省委现在都很被动，你们两位云州的主要同志，不及时处理好，麻木是要付出代价的。”

张卫东自专案组成立一直没有参与，也没有听取有关汇报，段勇年底也一直焦头烂额忙的不得要领、维持局面，见段勇有些支吾。

张卫东梳理一下思路道：“乔书记，云州命案有着复杂的背景，我认为不宜『操』之过急，此次市委节前统一思想，及时调整相关人事，就是从实际出发，我恳请省委支持云州的工作思路，欲速则不达，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乔志民眼前一亮道：“有关云州情况复杂，我了解一二，张市长你讲讲你的思路，要有部署有实效。”

张卫东胸中酝酿好久的工作思路喷涌而出，在讲完畅通云州、宜居云州、高新云州、科学云州施政方案后，张卫东喝了口茶水语气颇为沉重的讲：“云州位于群山之中，这个因矿而兴的内陆城市，其骨子里有深厚的江湖文化背景，恰逢云州正处于经济转轨、社会转型的特殊历史时期，为了争夺各种资源，结帮成派，职权部门参与其中，权钱交易，黄赌毒也乘机泛滥，刑事犯罪高发的治安状况就不会根本改变，滋生黑恶势力的土壤和环境存在，云州就不会有治安秩序良好、人民安居乐业、投资者安全放心。”

可能担心过于直白张卫东补充道：“乔书记，公安厅安排了云州公安局局长的人选，是华州打黑英雄人物邓铁军，希望您过问支持啊，历任云州市领导、市『政府』将经济社会发展和社会稳定摆在同等重要的地位，坚持不懈组织开展打黑除恶，我初到云州，一定在市委领导下，继续做好工作，绝不辜负省委的托付。”

乔志民不由刮目相看了，看来宁月表妹所说不假，如此年轻的市长竟有此水平，值得看重培养。又看了一边苦闷异常的市委书记段勇，心道省委组织部门怎么考察的，阴差阳错的安排书记市长真是失职，又想这是体制问题倒是自己惜才心切失态了。

乔志民纪检作风不改，很细致的问询新年度云州治安和治矿的工作，以及春节稳定的事宜，对张卫东表现很是满意。又特意嘱托段勇张卫东安排，春节登门慰问赴京上访遭受屈辱的常琳，转达省委的关心和云州市委的关心。

谈到临近中午十一点二十左右，乔志民和省委常委川西市长黄大伟有约在先，段勇张卫东起身告辞。

得到乔志民的肯定和支持，张卫东心里很是痛快，以自己官场修炼，张卫东感觉乔志民应该是赏识自己的。倒是段勇为自己张口结舌的表现郁闷不已，很没有心情，但也不得不赴祝炎安排的午餐，两人各带秘书和云州一号二号车，和祝炎宁月通了电话，华州市委人员已经就位，就直接驶向川东市新东区的鲍翅皇大酒店。

在去酒店路上张卫东给邓铁军打了电话：“老邓，省委乔副书记亲自过问你去云州任职的情况，对你期望很高啊。”邓铁军已经在做云州春节打黑除恶保平安的专项方案了，听到张卫东的电话摩拳擦掌道：“张市长，我做出的专题方案向你汇报一下，您什么时间有空。”

张卫东考虑一下道：“今天云州闻天强已经去司法局就任，应该谈过话了，我和段书记将为你创造最好的外部环境，晚上我约约公安厅的廖副厅长，我们一起吃个饭。”公安厅陈雨录双规后，由一直和他不对付的廖凯副厅长主持工作，张卫东做省『政府』副秘书长时和廖凯关系不错。

第十六章 同僚酒战

川西省委门前是川西市的主干道金水大道，向东一直连接川西市东区的迎宾大道，进入车道，路侧已是红灯笼成排高悬，五颜六『色』节日的大幅喷绘写真广告，装饰着形体各异的大厦，硕大氢气球空中摇曳，带着条幅，宣传商家春节活动，川东市历来是悠闲享受的城市，美女、火锅、各『色』小吃、麻将、温泉构成川西特『色』生活元素，大街上人流车辆明显多起来。

中国历来注重亲情，春节临近，今晚无论如何回家看看父母和孩子小慧慧，还有抚慰抚慰侯佳佳，这个无怨无悔选择自己的女人，陪自己从荆棘小路走向金光大道，爱情已经升华成为亲情，虽如胶似漆、郎情妾意不比当年，但这个女人却已是融入进自己生命。

鲍翅皇大酒店是以餐饮为主的酒店，鲍鱼鱼翅海鲜都是空运最新鲜的，身处内陆的川东市紧跟沿海饮食的时尚，档次一点不次于发达省会。这个披金戴银装饰的酒店，仿古典风格，很是奢华，带着帝王至尊气势。

云州市委一二号车刚进酒店，就被华州市委的司机招呼指引，进入地下停车场，通过地下停车场的贵宾专用电梯，直接进入用餐包厢，秘书司机由华州秘书司机另行接待安排。

张卫东段勇刚出电梯，宁月杨林洪阳三位华州领导迎了过来，各自热情握了手，谦让着进了浣溪沙包厢，包厢内更是华丽非凡，所有装修用料考究，设计雅致不俗。

华州的三位领导从省委出来的早些，祝炎是出自华州的干部，在华州东阳县做过5年县委书记，可谓对华州了如指掌，所以汇报时，宁月只讲工作计划、数字和相关进展，很是轻松，祝炎很满意华州的稳步前进，对比自己极速发展起来的云州，不得不暗暗对常务副省长周其昌在华州长远布局挑大拇指。

在寒暄过后，宁月极力主张张卫东挨自己坐一起，云州华州领导不得不『插』花坐开，张卫东右边是宁月左边是洪阳，开玩笑对宁月讲：“宁书记我已经被华州包围了，待会你倒酒可要手下留情，优待俘虏哦。”

宁月一改平时冷冰强势作风道：“卫东是海量，一会还要替我喝几杯酒，我喝酒比不了你们，男同胞们，可要发扬绅士风度哦。”段勇、杨林、洪阳都呵呵笑起来。

张卫东目光看着段勇道：“段书记，现在华州发展可是很迅速，我建议市委过了年，组织有关部门，去参观学习取经啊。”段勇暂时忘记省委的不快，频频点头称是。

洪阳和张卫东说话很是随便：“老弟，你们云州尽管来，华州的老伙计随时欢迎，交流交流吧，千万不要说取什么经。”

张卫东谦虚笑道：“落后就是要向先进取经吗，我们落后地市是真心取真经的。”

杨林市长和洪阳副书记突然呵呵大笑起来，弄得宁月张卫东一头雾水。

洪阳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取出手机转发个短信给张卫东，这个短信是杨林发给洪阳的，华州班子女同志当家，男同志开玩笑就避讳很多，打趣时也是发个短信，宁月手快夺过张卫东手里的手机，短信音一响，宁月打开一看：　唐僧西行遇一女妖，观其『乳』丰『臀』肥，故欲行房事，女妖见状惊呼：长老！小女月经在身恐有行房不便！唐僧听罢双手合一道：阿弥陀佛，贫僧正为取经而来！

宁月情不自禁一笑，又迅速恢复严肃说道：“低级趣味。”

几人正谈笑间，宁月的秘书杨柳开了包厢门，杨柳和张卫东大学同学，以前张卫东做东阳产业集聚区主任时，杨柳做过他的办公室主任，和张卫东眼神会意，向宁月说道：“宁书记，祝部长过来了。”众人忙起立，鱼贯来到电梯口迎接。

祝炎坐了主位，左右分别是宁月和段勇，宴席间由于大部分都是华州出来的干部，祝炎破例喝了白酒，一共开了四瓶茅台。

祝炎知道张卫东酒量很大，就道：“卫东，你代替我给各位倒一圈，倒三杯陪一杯吧。”这说明祝炎和张卫东关系非同一般，在座的各位复杂看着张卫东，有省委组织部长如此器重，不升官都难，张卫东怎么和领导处的这么铁。

张卫东这样碰酒陪酒，多饮出好几杯来，大家也很配合，宁月例外，不得不替饮二杯，应酬下来，自己有一瓶茅台的样子。

祝炎酒席间交代了春节期间廉政自律制度，嘱咐大家不要借机到省委领导家『乱』串门，大家心知肚明，场面上的话，姑且听之，各拜各自的码头，礼多人不怪，只要不出格，传统还是要的。

宁月看张卫东出去洗手间，装作有事外出，等到张卫东说：“卫东，不白叫你替我喝酒，春节初三你陪我，去北京一趟怎么样，我安排飞机票和长城喜来登饭店的住宿。”张卫东知道宁月的用意，两人政治上彼此欣赏，原因不仅是两人与朱小勇罗宁相交，还有彼此需要政治结盟。

对接触靠近北京的背景，张卫东是不排斥的，向上没有助力，自己很可能为副部级的台阶蹉跎多少年，考虑一番，乘着酒意飘飘，张卫东玩笑道：“宁书记，春节我陪你跑北京，是同志式的，没有其他身份的意思哦。“宁月脸一热，羞啐道：“美的你，你想有个身份，先回家休妻再说。”脸红红的宁月很美很妩媚，说出的是很出格的玩笑话，代表一种允许或者纵容，北京之行有些暧昧。

宁月官场刚毅冷冰，随着职务不断升迁，众人眼光需要仰视，其实做为38岁，姿『色』出众的女人，内心一直期待被异『性』呵护怜爱，可是心仪之人可遇不可求，张卫东和她一个私密圈子，私交不错，宁月很想把张卫东引进更高层面的交际，以成就这个自己心仪的政界盟友。这是女人对男人不同于男人对女人之处，男人是自己得不到别人最好也得不到，女人是自己得不到也希望他能发展的更好。

酒宴散后，祝炎部长回省委休息，张卫东和宁月握手道别时，宁月特意加重力量道：“张市长，到时见，保持联系。”张卫东心里砰砰然，杨林张卫东都和赵建国有些渊源，春节肯定要聚会的，彼此也很客气说过年见。洪阳张卫东由于孔东跟随省委钱永年书记进京，三兄弟只好约好春节再聚。

华州市领导走后，张卫东就和段勇说；“段书记，我要留在川西，回家休息一晚。”段勇对张卫东的酒量叹为观止道：“张市长，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回云州，有事情联系，老吴他们还等我回去呢。”又对晏子平说：“小晏，一定照顾好张市长。”

看着段勇的车开走，张卫东上车躺在车后，按着头吩咐晏子平道：“通知邓铁军到在水一方温泉会馆，我们去那里休息。”几分钟的样子，张卫东酒沉了。

第十七章 嫡系人马

在张卫东和宁月陪祝炎品尝鲍鱼鱼翅大餐时，云州的闻天强公园后山别墅热火朝天、人马齐聚，这个别墅耗资上千万，建造装饰近两年完工，十足的豪宅，停车场警车罗列，还不乏民间老板们的奔驰宝马。

“大哥做不做公安局局长您都是云州的老大，谁他妈的不想活了，敢说三道四，尽管跳出来。”说话的是闻天强得力干将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顾卫建，敢打敢拼，胆子也大，很得闻天强重用。

下面的嫡系人马也嚷嚷为闻天强不平。“没有闻局长，很多部里督办的案子能破个鸟。”“他妈的，说换就换，没有闻局能有云州的今天。”这个马仔也不知道说的好话还是坏话，最起码没有闻天强，云州的今天确实不是他们喜欢的样子。

闻天强吸着烟，坐在宽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默不作声，上午组织部通知到市委就知道什么事，在市委副书记吴北京那里，听到任免通知，闻天强很是淡然道：“这么多年公安工作，我也很累了，经常夜里有案子就要跑出去，感谢组织调个轻松的工作。”

吴北京看到闻天强很沉着，四方大脸有些苍白，金丝眼镜后眼神玩世不恭。不由和朱小勇交换了眼神，彼此知道昨夜常委会泄密了，不由都暗道：他妈的，组织工作保密制度都成摆设了。

吴北京沉稳说道：“市委对天强同志的能力还是肯定的，我和朱部长代表市委感谢你多年对云州公安工作的贡献，这也是段书记张市长去省委开会前临行的指示。”

闻天强看着吴北京严肃的表情，还有副书记办公室庄严的党旗，心里突然很虚，自己在云州和人大主任李建山私开金矿和煤矿，为此制造命案两起，尽管线索断的很彻底，心里还是不安。自己小老婆王琪开办的银座会所更是黄赌毒俱全，银座会所藏污纳垢，疯狂敛财，俨然成云州黑社会的旗帜。任职公安局长十一年，受贿无数，私下培植党羽众多，组织概念已经模糊多年了。卸职要是真的能平安着陆也好，就怕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不到。

“大哥，春节期间，大伙整出个大动作出来，看看云州没有你，谁能镇得住。”李三强是云州三强交通运输集团的老总，素来手段狠辣，颇有心机。

闻天强回过神来道：“大家边喝边聊，但有一点，不到万不得已，春节期间都他妈的收敛些，现在老子给云州市委面子，过了年看看新任公安局长手段如何再说。”

在座的都是闻天强多年的嫡系人马，云州流行的“云州云州警匪一锅粥”到场十有七八。

安抚老大也好，弟兄们开心也好，饭后，在银座会所，几个核心嫡系陪闻天强声『色』犬马起来。

银座老总王琪三十岁左右，体格风『骚』，丹凤眼勾人心魄，是1997年闻天强在川西市娱乐场所看上的三陪女，后来跟了自己成为了小三，在云州开办了银座娱乐公司。王琪知道老大心情不好，拿出万般风情，着意伺候闻天强，到了银座温泉里的金『色』大包，王琪双手一拍，一个妙龄女子羞涩的穿着一袭旗袍，小心翼翼走过来，漂亮的脸蛋带着一丝惊慌，胸部不大很稚嫩，年龄也就十七八岁的『摸』样。

王琪娇媚的道：“老公，今天叫你尝个鲜，这是从川西十一中弄过来的中学生，是个处儿呢，用了我三万块呢，就由我现场指导作陪了。”闻天强『淫』笑着抚『摸』着王琪的硕大的『乳』房：“琪琪，没有白疼你哦。”一阵浪笑中，两人宽衣解带，赤『裸』的亲抱起来，慌得那个女孩不知道如何是好，王琪柳眉倒竖道：“还不过来，扶老板入池泡泡温泉，别他妈的不好意思，就那么回事。”闻天强陶醉温泉浸泡中，耳边王琪轻声道：“老公，那小女孩不听话你就霸王硬上弓。”

第十八章 棋局主动

在水一方温泉洗浴是正规的，设施档次也很高，在川西省城很有名气，所谓正规就是没有特『色』服务，异『性』按摩还是有的，作为省『政府』副秘书长时期温泉洗浴接待，张卫东大多选择这里休憩。

张卫东酒醒后，喝了口茶水，运动几下，打了邓铁军电话，张卫东和邓铁军曾在华州青津县共事打黑，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彼此关系很铁。

“老邓，过来了没有，我酒多了，眯了一会。”

邓铁军在晏子平电话通知后，半小时左右赶过的来，可是张卫东已经睡着了，只有独自去泡了温泉，感觉时间差不多出来，穿了浴袍过来等张卫东，手机一响，老邓边走边说：“张市长，我过来了。”

邓铁军进了张卫东的包间，浴袍在身握手就不伦不类了，老邓还是黑瘦结实的老样子，刚泡了澡，精神抖擞，眼睛神光内敛，精干练达。在邓家春眼中的张卫东，酒后脸『色』趋白，亲切和气，却带着与年龄不协调的深沉稳重，暗道：张卫东更胜当年，是做大事的人物。

张卫东让了茶道：“邓老兄，云州的平安我可是交付给你了，适逢年底，你的担子很重啊。”

邓铁军从警20多年，是华州有名的打黑英雄，此次张卫东点将而来，在云州的挑战面前，如猎手遇到感兴趣的猎物，早已经摩拳擦掌了。

邓铁军很坚决的道：“张市长放心，有你坐镇，我冲锋在前很有信心，方案我已经做了，春节就来个专项政治，敲山震虎。”

张卫东默默考虑一下：“方案你继续酝酿一下，不宜过于声张。我和段书记，纪委齐必达书记，还有政法委杜东书记，到时一起听取你的专题汇报，由市委研究拍板。”

张卫东要尊重市委班子，毕竟自己不是市委书记，心底暗暗叮嘱自己一定要有耐心，不可过于强势，物极必反啊。

闲聊着，邓铁军道：“张卫国局长叫我调到云州一位同志，做你的司机，是华州刑警大队接受的川西警校的毕业生。”

张卫东听大哥电话里说过，考察的这个年轻人文武双全，跟着自己完成云州打黑治矿，可以放到云州公安局提拔任用，张卫东不能回绝大哥的好意。

张卫东轻松笑道：“我大哥过虑了，难道还有胆敢谋杀市长的。”

邓铁军神情严肃扒开浴袍，右肩上赫然紫黑的一个枪伤疤：“张局长也是老邢警了，保持战斗警惕『性』是对的，我在沙东县打黑就被伏击一次，留下这个纪念，不过对我下手的那位，就没这么幸运，被我当场毙掉了。”

张卫东很惊心，在川西制造贩卖黑枪一直存在，涉黑涉枪案子层出不穷，邓铁军现身说法，摆在面前，不由想起青津之时死于阴谋的老书记，还有自己险被买凶暗杀，比起青津云州更是复杂，不禁背后冒出冷汗，历史还会不会再次重演？

期间晏子平到房间汇报了云州一些部门的请示，都是无关紧要的，倒是财政局局长贺广全财政预算经费的汇报重要些，叫晏子平答复贺广全局长，明天下午市『政府』汇报。

到了五点，张卫东打了公安厅廖凯副厅长的电话：“廖厅长你好啊，我是云州张卫东。”廖凯一时还不适应张卫东的职务道：“张秘书长，你好，有什么指示。”张卫东呵呵笑道：“不敢有什么指示，晚上请老哥吃老胖酸菜鱼火锅去。”廖凯很钟情火锅，特别是老胖酸菜鱼，张卫东和他一起吃过，麻辣鲜香，火辣刺激，知道廖凯做基层民警时，加夜班必吃酸菜鱼解馋。

廖凯知道事关云州公安工作，省委领导已做过指示，全力支持云州工作，爽快的答应了张卫东：“好吧，卫东，我们经三路老胖酸菜鱼，六点准时见。”就忙着打电话推晚上约好的饭局。

张卫东不仅是川西的政治新贵，还是华州公安局局长张卫国的兄弟，张卫国也是早晚进公安厅班子的人啊，最重要的是张卫东本人就是可交心的朋友。

邓铁军看着张卫东，和公安厅自己的顶头上司称兄道弟，自然亲近，暗叹口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从在水一方出来，张卫东上车时眼光扫到二号奥迪车时，一怔站住了，车牌川西d00002什么时候变成川西d16888，司机老胡及时解释道：“张市长，为方便领导车辆通行，市领导小号车有警用民用三套车牌。”看来去鲍翅皇的时候就换了，自己不知道而已，他妈的，做官比做老板就是牛，据说宜州的一把手老李二把手老古，出行都安排警车开道，云州秉承祝部长低调习惯，还是这样做稳妥些。

老胖酸菜鱼地处闹市，老板不是个老胖，却是个三十多岁漂亮苗条的女老板，十几年前的一家小火锅店，现在已是四层仿古建筑，川西知名老牌火锅店。

廖凯副厅长十几年了，一直喜欢在此吃火锅，自己从川西市北闸区英雄碑派出所长做到了省厅副厅长，初衷不改，省『政府』和公安厅的老伙计往往打趣老廖，是不是喜欢这里的老板娘，廖凯就连忙正『色』道：“老胖是原来的老板老何，做火锅发财，带个幺妹去北京开店了，婚也没有离，留下老板娘胡东梅自己支撑，做的不容易，鱼却做的更好，玩笑开不得，我是冲着这里正宗酸菜鱼来的。”看着廖凯一本正经极力的解说，大家就呵呵不止。

廖凯副厅长没有带司机，川西刑侦总队队长耿德彪和他一起过来，在饭店门口张卫东、邓铁军一一握手欢迎，晏子平从车后备箱特意取了四瓶五粮『液』一条大中华交给服务员，然后招呼老胡一起坐了大厅。

老板娘和廖凯很熟悉，指挥服务员不动声『色』做了布置。在顶层独立一个大包，和其他包间区分开来，说话比较隐秘，是胡东梅为尊贵客人准备的，耿德标和胡东梅交待了老几样，服务员就退守在外了。

不多时，几样凉拌菜和一大盆草鱼端了上来，上面一层油汪汪的，酸菜、野山椒、红辣椒，鱼块白嫩鲜滑，香气四溢，几人食欲大开。

开了酒，廖凯说道：“张市长，今天只开一瓶，我们大家边吃边聊怎么样？”

张卫东知道廖凯不和自己客气，还有要事商议就道：“老哥听你的，我先和耿总队碰一个。”

一边说，张卫东将门前两个高脚杯斟满，一杯足有三两多的样子，张卫东说道：“耿总队，以后云州的业务就拜托了，你随意我干起。”

张卫东豪气不凡，一饮而尽。

耿徳彪是业务型刑侦干部，面黑人壮，四十刚出头，是公安厅少壮派的领袖，讲原则，有立场，话最少，眼很毒，陈雨录双规没有牵连他一点，过去他多次想『插』手云州刑事案件，都被陈雨录制止，一直云州警方独自办理，感觉出云州警方有不同寻常之处。此时见云州新任市长如此年轻如此魄力，顿时有英雄相惜之感。

“张市长，我也干起，廖厅长指示过了，只要云州有什么需要配合，我耿徳彪随叫随到。”也一口而尽。

张卫东看出耿徳彪是豪爽之人，对廖凯夸奖道：“廖厅长，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咱哥俩也整一个。”廖凯喝酒上很怯张卫东，幸好一瓶已经没有多少，就交杯换盏来了一个回合。

邓铁军也是多年刑警，和耿徳彪碰了酒，不知不觉谈起了案子。

耿徳彪道：“老邓，云州还真不简单，下辖的三江县据线报有造黑枪窝点，川西市的毒品也由云州下辖的云池县转过来。”

云池县和贵南省比邻，海拔较高，植被茂盛，山间小路星罗棋布，贵南省历来从金三角向国内渗透毒品，中转进入川西的毒品最隐蔽的路线，就是云池县连通贵南省的南部山间小道。

耿徳彪是省公安厅少壮派，业务上的一把好手，素来甚是自傲，见邓铁军很认真的听着，没有摆老资格，就有兴趣继续道：“所辖西岗县，更是矿多利益大，械斗、绑架、赌场泛滥，有枪支的矿也不在少数，私下的命案目前谁也不掌握，明面上就有近期刘康和杜勇命案，事发近二个月，也没有听到云州有个jb线索，都他妈干什么吃的。

在川西警界云州公安名声很臭，在川西传着一个引自网络的笑话：说一个云州小伙子刚穿上警服，知道在云州警察牛b、特别优待，就找个桑拿小姐玩，手段温柔些，小姐便道：新警察吧。小伙子大窘：你怎么知道。小姐笑道：老警察都喜欢霸王硬上弓。新警察决定不能给云州警察『摸』黑，给小姐硬上了弓，上了弓新警察也不结账，神气的往外走。老板道：新警察吧。新警察崩溃掐住老板脖子道：靠，你怎么知道的。老板道：人家老警察不仅白玩，走的时候还收保护费。新警察牛b道：靠，保护费呢。老板呵呵笑道：老警察都是叫我们送过去的。新警察很没有面子，恰好隔壁有『淫』声浪语，发泄火气一脚踹开：警察查房。女的光着身子道：新警察吧。男的『露』着jj点了棵烟道：他绝对是个新警察。新警察有些抓狂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是新警察。女的一撇嘴指着男的道：哪有老警察不认识他们闻局长的。

这些邓铁军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刑警出身的耿徳彪、邓铁军都是视警察荣誉为生命的人，心里很鄙视云州公安。

邓铁军问道：“耿总队，省厅有没有掌握云州市什么情况？”

耿徳彪皱眉道：“云州市比较复杂，省厅向来不『插』手，治安总队几次想查云州的银座会所，大领导招呼，没有动手，查个鸡窝都那么难，其他大案更别想动了。”

廖凯和张卫东低声谈了些隐秘话题，看到邓铁军脸『色』越来越严肃道：“老邓，快春节了，你过去一定稳住局面，张市长那里就轻松多了，至于案子那里能一口吃个胖子。”

陈雨录双规的信息还没有公布出去，副厅长廖凯是知道内情的，省委叫他暂时主持公安厅，他现在有意启用被陈雨录边缘化的、有立场的中层干部，刑侦总队长耿徳彪就是他重要助手之一，廖凯出谋划策，是想全力帮助张卫东，把云州打黑做到位的。

吃了饭，商议好后天廖凯副厅长亲送邓铁军赴云州上任，张卫东心里痛快，和廖凯分手之际，使个眼『色』，晏子平用大黑『色』袋子，裹了几瓶五粮『液』两条大中华，放在廖凯车后面，廖凯知道是张卫东心意，就坦然笑纳。

张卫东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这么多天如同下棋布局，棋局终于占了主动，节奏掌控在自己手中，明天下午叫市财政局贺广全把市公安局今年预算做足，有粮有枪，张卫东就可以运筹帷幄，和云州各路魍魉对决了

第十九章 紫云苑小区

回紫云苑小区时候，路上已是灯火辉煌，摩天大厦轮廓霓虹闪烁，幻化成七彩斑斓，各『色』led广告牌如鲜花绽放，将川西夜景装扮的妖娆无比，近段时间工作压力一直巨大，现在点将的邓铁军即将主政云州公安，心里终于长出了口闷气。

“子平，放点音乐。”

专职秘书晏子平正想着，今晚和老胡还得住索菲特大酒店了，什么时候把女朋友，从华州也调到川西就好了。听到张卫东的吩咐，忙点开cd，放出来的却是一首流行歌曲，是晏子平平时私下喜欢听的《怒放的生命》，晏子平有些窘迫，想换碟片，张卫东摆手示意了一下继续。

车里响起汪峰特别磁『性』的声音：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

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

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曾经多少次失去了方向

曾经多少次扑灭了梦想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迷』茫

我要我的生命得到解放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象矗立在彩虹之颠

就象穿行璀璨的星河

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张卫东受红颜知己郭兰影响，多喜欢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温柔舒缓、浪漫婉约，猛地听到『荡』气回肠的流行音乐，恰似现在的心情，想到云州的复杂局面，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被激励起万丈豪情，斗志昂扬起来。

代市长期间张卫东还不能大张旗鼓，维持市『政府』日常的运转就可，自己川西、云州运作一番，拿下闻天强，已经威慑了一些实力派官员，三月份云州十三届人代会难免会有杂音出现，届时段勇掌控大局的能力将面临考验。

在紫云苑母亲楼下，晏子平按惯例迅速下车，规规矩矩为张卫东打开车门，把手包递了过来。

刘芬之和张敬海老两口还都没有休息，孙女小慧慧乖乖靠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

儿子们一个个不常见，孙女小慧慧成了两位老人生活核心，刘芬之康复良好，张敬海除了陪刘芬之散步康复外，就是买菜，变着法子给老伴儿孙女做饭，只是晚上总边看电视边打盹。

张卫东的到来使刘芬之老两口有了精神，老向小，越老越是偏心疼爱小儿子。

“卫东，你吃了没有啊，叫你爸给你下碗馄饨。”

张卫东把女儿慧慧抱在怀里，小慧慧喜悦的抱紧张卫东的脖子，小声叫道：“爸爸，明天你带我吃麦的劳。”

张卫东呵呵笑道：“是麦当劳吧。”侯佳佳一直反对孩子吃洋快餐的。

看到父亲去开冰箱，张卫东一边亲女儿额头一边道：“爸妈，我吃过了，佳佳没过来吗？”

刘芬之笑眯眯道：“慧慧每天上学放学，都是佳佳开车接送，我和你爸现在专门为慧慧服务，我家慧慧可乖了，晚上住『奶』『奶』这儿从来不闹的。”

虽然母亲没有明着回答，张卫东知道侯佳佳又是天天麻将局了。这是川西特『色』，从自己分配东阳紫云镇起，佳佳陪自己一路走进川西市，牌友遍布自己和佳佳的社交圈，按照军队编制，可以编成官太太团了，而且是华州、川西最高级别的官太太团，也是川西官场关系润滑沟通的延续部分。

聊了母亲刘芬之身体状况，张卫东嘱咐父母多加爱惜身体，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道：“妈，这卡里有10万块钱，快过年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大哥二姐的孩子压岁钱，今年别太少了。”

刘芬之知道自己名义入股的紫云煤矿，为了卫东的政治发展着想，虽然股份全转给了小孙子冰东，可张卫东还是向来不缺钱的。

刘芬之由紫云煤矿，想到紫云煤矿所属东冰集团老总李冰，由李冰想到张卫东和李冰的私生子，自己那个在美国的小孙子张冰东，今年应该六岁了吧，比慧慧小两岁的小家伙。

老太太气呼呼道：“今年过年我和你爸，什么也不准备，带着慧慧去美国旅游去。”

张卫东多次回避这个话题，虽然理解父母隔代亲孙的心情，可那个儿子，毕竟见不得光，侯佳佳知道一点风声，自己还不粉身碎骨。

“妈，回头联系联系李总再说，美国不比国内，不是想去就去的。”

“李冰给我说了，只要我和你爸去，东冰集团会把手续机票全程办妥，好办的很，你想叫妈死不瞑目吗？”

这话有点重了，小慧慧回头看着『奶』『奶』和爸爸，刘芬之立马笑道：“慧慧，爷爷『奶』『奶』带你去美国玩好不好。”

小慧慧不知道美国是什么概念，只要『奶』『奶』说好玩的，她忙认真乖乖的点头，样子很可爱。

张卫东心道：看来真要和李冰好好计议一下，父母的美国之行了，女儿慧慧随同一起去的话，还要李冰做好『迷』魂阵工作，别叫童言无忌捅破这个天大秘密。

张卫东本『性』多情，才弄出复杂局面，除了小心维持，别无良策。如果历史重来，张卫东重新抉择，初恋情深校园携手的侯佳佳，同事情长心有灵犀的郭兰，共同打拼东冰集团情欲似火燃烧的李冰，他还是坚持都不放弃，维持如今的局面。

母亲带小慧慧洗澡准备睡觉去了，张卫东又抱抱了孩子道：“女儿乖，让爸爸再亲亲。”小慧慧被张卫东胡茬蹭的嘎嘎嬉笑。

和父亲聊了春节需要走动的老亲戚，约定派车随父亲阴历二十六华州静海县跑一趟。

回到小区自己的家，小佳还没有回来，小区供暖很到位，换了衣服，放了水，张卫东舒舒服服泡起澡来。在张卫东半梦半醒之间，门口哗啦作响，侯佳佳带着高跟鞋咔咔声漫步而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公，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打我电话。”侯佳佳一身白『色』皮草，黑『色』羊绒裙子，俊俏雅致，烫发高梳披散，时尚又不乏端庄，站到浴室门口。张卫东在浴池里搓把脸道：“和公安厅廖厅长吃过饭，才回来也没有多久，你干吗去了。”佳佳去客厅换了鞋子，拿了套睡衣，就在张卫东面前边脱边道：“秦省长的太太程丽姐过生日，叫了几个麻将友，一起吃饭，本来说通宵麻将来着，明早还要送慧慧去上学，我先回来了。”手却直奔张卫东主题，几下套弄，张卫东情不自禁竖起来。这个浴池，是侯佳佳是在入住小区后，特别换的双人的，俩人腾挪搓摩起来。

侯佳佳生过孩子后，特别注意身材恢复锻炼，除了麻将久坐『臀』部过大比较丰满外，线条称得上苗条，前胸不失挺拔，不一会夫妻情热起来，佳佳轻咬张卫东耳唇，『性』感的声音道：“老公，抱我到床上吧。”

第二十章 心有千千结

久别胜新婚，一场酣战，张卫东侯佳佳淋漓尽致，十分尽兴。温存缠绵一会儿，张卫东光着屁股取过自己的手包，取出一叠打印材料，认真投入看起来。

“什么重要文件啊，那么认真，和我就那么没有话了。”佳佳娇嗔道。

“是我叫子平下载的《矿山安全法》、《矿山安全法实施条例》，还有尾矿治理方面的内容，云州事情不那么乐观，我要是『乱』做指示，会影响工作的。”

其实张卫东的手包里还有一卷，是关于打击黑恶势力的措施方案，也是自己私下研究的课题，也许是遗传了父亲公安侦查员的基因，还有大哥张卫国在家剖析案子的影响，张卫东在刑事逻辑分析，打击黑社会上很有策略，怕侯佳佳担心，就只取出治矿的课题研究起来。

尾矿是指金属或非金属矿山开采出的矿石，经选矿厂选出有价值的精矿后排放的“废渣”。这些尾矿由于数量大，含有暂时不能处理的有用或有害成分，随意排放，将会造成资源流失，大面积覆没农田或淤塞河道，污染环境。

云州的大小尾矿库有几百座，主要属于飞达集团和东冰集团，都是具有高势能的人造泥石流的危险源。自然的雨水、地震、鼠洞等，和人为的管理不善不利因素，时时刻刻或周期『性』地威胁着尾矿库的安全。矿山事故的事实一再表明，尾矿库一旦失事，将给工农业生产及下游人民生命财产造成巨大的灾害和损失。

侯佳佳靠着张卫东，手不安分的抓着张卫东的小弟弟道：“老公，你这市长也太敬业了，你陪我聊会儿天好不好。”

见张卫东不为所动，佳佳继续抚『摸』着坏坏笑道：“我给你讲个笑话：。森林里三只小动物在聊天，小猪说：现在流行用昵称，你们以后叫我小猪猪。小兔说：好，那我就叫做小兔兔。小鸡一脸不高兴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见张卫东还不理自己，佳佳不再继续讨好张卫东，直奔主题道：“今年我们第一次在川西过年，必须要把我爸妈接过来一起过。”

张卫东心里猛的一紧张，忙转过身惊讶道：“华州条件也挺好，春节我们回去住一住也就行了？”

张卫东的岳父岳母侯新民和赵利敏，都是华州市机床厂的职工，凭着华州市民和工人阶级两大优势，一向看不起华州市下辖各县的乡下人。他们只有侯佳佳一个孩子，漂亮聪明的佳佳从小被视为掌上明珠，一直是他们的骄傲。佳佳在华州大学时爱上静海县的张卫东，使他们大为光火，没有少给上门来的张卫东吃冷脸『色』、闭门羹，讥讽嘲笑更是家常便饭。后来国有企业面临困境，机床厂内退工资都不能按时领取，倒是在东阳紫云镇做乡镇干部的女婿，承包小煤矿起家有了钱，没有使他们跌落面子，厂里很多老伙计们为生计，满大街打临时工。随着张卫东事业如日中天，侯佳佳还给他们在华州高档社区置办了房产，张卫东在岳父母家也就被敬若上宾了。梦魇一样经历，使张卫东看到岳父母真实市侩的一面，心里经常很是不爽。

见张卫东面『色』为难，佳佳声音高起来：“那是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我们在川西，他们在华州，过年不住我们家住谁家，你理解我一下好不好吗？”

略微一考虑，张卫东妥协道：“在紫云苑再买一套房子得了，住一起还是不方便的吗。”

佳佳眉头一皱气呼呼道：“那就叫你的李总把煤矿年底分红划你账上吧，明天我就去看房子。”

侯佳佳最初只是知道，1993年8月，张卫东一个人分配在紫云镇，升职无望，处境艰难，闲暇时，倒是和几个村支书关系很铁，几个村办小煤矿不景气，眼光独到、冲劲十足的张卫东，借家里几万块，通过几个支书支持，把小煤矿承包了下来，适逢煤炭暴涨，大发横财，做成了紫云煤矿的雏形。

后来为了加大开采设备和煤矿出山道路的投入，张卫东和华州路桥公司的李冰副总合作，开办紫云煤矿，发展成为东冰集团后，张卫东自己撤回幕后，利润分红给的是婆婆刘芬之，佳佳了解的并不多，她也不关心那些。

直到看了一次电视报道，东冰集团老总李冰的专访，佳佳恼怒不已，想不到东冰集团，东是张卫东的东，冰是李冰的冰，李冰还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年轻女子，靓丽雍容，气质不凡。和张卫东一场风波，闹得差点分手，还算感情基础好，不能白便宜别的女人，就谅解了张卫东，可多年心里一直心结难解。

张卫东知道多年积蓄，交给佳佳的也不下千万，就没有接话，依然看着材料。

佳佳想想当年父母对待张卫东确实很过分，就自己叹口气道：“那就再买套房子吧，就怕我爸妈在这里住不习惯，毕竟要和你爸妈在一个小区，为了争着带小慧慧，两边老人彼此都有意见呢。”

张卫东听说到小慧慧就道：“春节我们一家三口到几个老领导家拜年，你有空交代慧慧，学说几句吉祥拜年的话。”

佳佳道：“你我体制中人应酬还不算，连带女儿也要学学官场礼仪，小孩子都世故了哦。”

张卫东皱了皱眉头道：“只是小孩子应有的礼貌，你也太夸张了啊。”

佳佳突然想到什么，拉开床头柜子，取出一个牛皮袋子，一打打购物卡券、储值卡、礼品条子，道：“这段时间云州到家的已经不少了，一共折合二十来万吧，名字单位大致都写了，快春节不知道还会来多少，你看怎么处理吧。”

张卫东心里震惊不已，照这样速度，年底少说也得七八十万左右，可自己官场多年，还从没有见哪个领导，明面上处理过，可见已是见怪不怪了，他妈的，刚到云州，这不是难为我吗？

现在进出领导家提烟带酒的不见了，卡券的风行，解决了很多弊端，实物即显眼，又沉重，还占用领导家空间，商家看准市场需求，还搞起回收购物卡之类折现活动。

小佳见张卫东沉思，就道：“还有今年去周省长家、祝部长家，准备什么礼物，你也该安排安排了，虽说是老领导，不在意这个，咱心意不能不显示一下。”

张卫东心里有数，周省长身体休养近一个月，和自己每周通两次话，康复的很好，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过年也就到省『政府』工作了。

春节期间，周其昌常务副省长约好张卫东一起去北京罗杰家，张卫东心想北京之行，倒是个借口，顺便和宁月一起拜访拜访有关领导；祝炎部长那里，春节也是要聚的。想着应酬不同的圈子，治矿资料再也看不进去了，一翻身抱着佳佳，在佳佳半推半中，二人展开二次大战。

第二十一章 尾矿库

第二天，还要听取汇报，张卫东很早就起床，秘书司机已在紫云苑楼下，更早等待了。司机老胡是第一次到紫云苑，所见之处如同江南园林，小桥流水，仿古建筑错落，样式典雅别致，亭台楼榭，鸟语花香，不由啧啧连声，到了天堂一般。棕榈掩映的停车位上不乏宝马奔驰，各『色』名车荟萃，这里是川西有名的精英社区。

张卫东当初购房选的是古典复式，所属楼层是一二层，落地窗外一条小溪环绕，青竹掩映阳台很有韵味。紫云苑还有首屈一指的安全，自己工作在外，不时到家里拜访的，朋友、下属、故旧众多，家人的安全是他最在乎的，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保安巡更，全方位电子眼监控，门卫严格的住户登记、来访身份核查，解了张卫东很多后顾之忧。

“张市长住的这个小区真漂亮。”晏子平知道老胡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应该是这房子要好多钱吧。

张卫东一出现，晏子平和老胡忙下车，子平问着好打开车门，接过手包。

上了车，张卫东道：“今天上午绕西岗回云州，顺路看看西岗的尾矿库。”

老胡知道，西岗矿区道路都被重车压的破损不堪，但不敢说，边启动车，边看晏子平，晏子平从准备尾矿资料，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暗暗给老胡点了点头道：“张市长，用不用通知西岗的韩书记高县长。”张卫东难得半日闲，找了个微服私访的时间，就道：“我们沿路随便看看，不麻烦西岗的同志了。”

小车驶出川西，没有走川云高速，直奔华州方向。从华州的青津县到云州西岗县，路途近路况好。一路上，张卫东好像感到时光倒流，回到了在华州任职的时光，路边树木萧疏，天空阴霾，远处群山起伏。

张卫东道：“子平，放个碟子，就那首流行歌曲吧。”

晏子平瞠目结舌，知道是昨夜听得怒放的生命，心里暗道：什么时候老板欣赏口味变了，苏联老歌、克莱德曼钢琴曲、美国乡村音乐，一直填满张卫东座驾的cd套装。晏子平从车侧面的杂物盒取出自己的cd袋子，挑出汪峰专辑，沧桑、豪气的歌声充满在车厢里。

张卫东品味着歌词：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象矗立在彩虹之颠

就象穿行璀璨的星河

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自己一路走来，生命也堪称怒放，超越平凡的力量也算有些许，但挣脱世俗束缚何其难，一夫多妻更是痴人说梦，路漫漫，情纷纷，官路求索无止境，情爱也修不出所谓正果，蓦然回首三十四年人生，只有怅然一叹，暗道：佳佳、郭兰、李冰对于自己，得之不已，舍之更难，纵有千般风情，更与何人诉说。

进入青津，张卫东精神起来，审视着自己奋斗的辖区，亲切的竹水河，在大山间蜿蜒不绝，张卫东就联想竹水河鱼做的美味酸菜鱼了。可惜不走城区，和郭兰共事一场，情结暗生的县委办公楼，听老部下青津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谷云峰说已经拆了。

思绪纷杂中，奥迪车进入了云州西岗县界，在一起下车放水轻松的时候，张卫东道：“子平、胡师傅，把二号牌换下来，太扎眼了。”

老胡麻利的从后备箱取出16888的车牌，几分钟的样子继续上路。

西岗县丰富的资源，吸引了众多企业的目光，尤其祝炎主政云州时代，各黄金开采公司纷纷落户西岗，大的有飞达集团金矿公司和东冰集团矿产公司，还分布有其他小黄金开采公司18个，在全县5个矿区内，坑口达79个，其中龙口河一带就有黄金开采公司12个，坑口23个，打砂排污口40个。

日夜轰鸣的机器声，结束了龙口河沿岸5个村村民的平静生活，源源不断排放到龙口河的污水，也让村民们祖祖辈辈喝龙口河水，吃龙口河鱼的历史不复存在。

由于没有落实好环保措施，淘金过程中的废水、废渣随意排放，龙口河渐渐失去了原有的清澈，呈现『乳』白『色』，河内鱼虾基本绝迹，河边植物枯死，沿岸5个村的村民生活用水困难，在祝炎升迁省委组织部长之时，舆论压力巨大，严令查封不达标企业，却把龙口河污染治理留给了张卫东。

张卫东下车认真查看了龙口河，关闭小金矿后的河水虽清了点，还没有生命的气息，转身问晏子平道：“尾矿库在哪里你知道吗？”

晏子平过手的市『政府』文件很多，信息量很大，道：“张市长，往前再走二十公里，西平镇有几个，只是路况就不太好了。”

张卫东挥了下手，示意无需多说，车继续驶向西平镇。重车压得沥青路面龟裂开来，坑坑洼洼连绵不绝，减震很好的奥迪也颠覆不止，如同醉酒一般。

没有怎么进入西平主矿区，路边一个小煤矿，破烂不堪，破碎机、传送机、装载机、运输车散落四周，一群破衣烂衫的打工的，和矿主模样的人理论着，矿主身后四个人手中依稀有棍棒的样子。

张卫东留意到可能要出事：“靠边停车。”

晏子平也注意到，就道：“张市长，可能是年底讨薪，要不要我通知西岗的领导。”

张卫东道：“我们过去看看再说。”

三人下了车，距离十几米外旁观。

现场已经有些混『乱』，一个光头刀疤脸的喊道：“都他妈的给我滚，县里不让开矿，老子没钱。”

一个年龄大的民工面『色』带着病气，颤颤巍巍道：“老板，我们都干小半年了，回家还要过年，一家老小看病上学，都指望打工这俩钱，你就行行好吧。”

光头蛮横的瞪着眼不为所动。

一个年轻的民工血气刚点道：“你这是没有任何合法手续的“黑矿”，大伙卖命一样干了小半年，一个人才6500元，你还不想给，做人不能太黑了，我们可以告你。“

光头突然哈哈大笑，狠狠道：“告，你去告，有本事尽管去告，大爷不妨告诉你们，就是老子揍死你，谁敢管，嗯。”

晏子平想出面，张卫东示意不动。

突然一个人跑过来，看来应该是民工打工时和矿上的联系人。

对民工喊道：“快走吧，我老三对不住十堰老乡了，他们要过来了。”

二辆面包车急驶而来，车上下来十几个人。这些人与矿主原来带来的4个人一块儿，手里掂着砍刀或长木棒，民工们些惶恐，但走了钱呢，再也别想了。

光头骂道：“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

张卫东想不到事情发展如此之快，晏子平和胡师傅护着张卫东向奥迪车撤过来。

一个黄『毛』打手突然喊道：“那里有他妈的三个记者，别叫他们溜了打。”

晏子平吓的腿有些抖，张卫东面上冷静，却不得不光棍不吃眼前亏的后撤，老胡技术还可以，一上车，一个利落的调头，在打手跑上公路的时候，加速而去，扬起灰尘一片。

黄『毛』道：“车牌还不错，他妈的16888，回头问问公安局的伙计，看看是谁的鸟车？”

奥迪车里的张卫东，胸闷不已，自己辖区，堂堂市长，不是见机行事，后果不可设想，他亲眼见到刀棒之下的民工们，满地哀号，鲜血直流，这就是朗朗乾坤之下的云州。

晏子平也为如此狼狈恼怒万分，自从跟随张卫东，风光无限，四处受人追捧，狠狠道：“张市长，我马上通知西岗公安局，抓住这些无法无天之徒，民工们处境很危险啊。”

张卫东思索一番道：“打电话给李云秘书长，就说有举报，西岗县北平镇主矿区外，小煤矿主打杀讨薪民工，以市府名义，通知西岗县『政府』马上处理此事。”

晏子平气愤愤打了李云电话。

在李云挂了电话安排市『政府』指示的时候，张卫东计算着时间，回云州要走西岗城区，而西平镇到西岗县城近一个小时的路途中，张卫东没有见到一辆出警的警车，心里沉重。

张卫东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狼狈，不是轻车简行，能看到如此震撼一幕吗，历来前呼后拥被蒙蔽的官员何止万千，隔窗视察现在已是例行通用的形式，今天云州微服，叫他明白大哥张卫国，为什么安排一个刑警做自己的司机，明天老邓的上任，规格务必要高些。

第二十二章 虚假汇报

张卫东计划微服查看尾矿库，甚至都没有进去，查看一个像样的大矿，狼狈而回，心里很是伤不起。

回到云州市『政府』，也没有吃饭的意思，在市长办公室套间的洗浴间里，一阵猛冲，水有意调的有些冰，凉意镇定自己的情绪，张卫东心道：每逢大事有静气，云州的牛鬼蛇神，早晚我要来个一扫光。。用力绷起肩膀上的肌肉，打了几个组合拳。

市『政府』秘书长李云在秘书长位置修炼的很有进步，看到风尘仆仆的二号车，立马上了市长办公室，晏子平正在秘书室整理忙碌。李云客气道：“小晏，张市长回来了，吃午饭了吗？”官场有句经典：领导身边的人相当于领导，李云当然知道晏子平的能量。

晏子平郁闷道：“李秘长，张市长在办公室，午饭还没有吃呢。”

李云看晏子平脸『色』不好道：“我去见张市长汇报一下，西岗县的汇报材料刚传真过来，是一个劳资纠纷。”

晏子平心道：西岗县汇报的好轻松，还劳资纠纷呢，刀光剑影，分明一个涉黑刑事案件。

俩人聊了没有几句，张卫东冲澡后焕然一新，走了出来，李云和晏子平从秘书室连着市长办的门，赶忙走进市长办公室。

在晏子平沏茶的时间，李云汇报道：“张市长，西岗县高县长已将汇报材料传真过来，上午西平镇发生一起劳资纠纷，双方动了手，后果不严重，已由西岗劳动局出面，煤矿全部发还了拖欠民工的工资，民工兄弟很满意处理结果。”

张卫东坐下，认真翻看看了桌面的材料，心里发凉感到很悲哀，一级县『政府』回避黑社会打杀行为，如此轻松了结，是昏聩，还是蛇鼠一窝的利益共同体呢。

做官的目的是什么？确实是有利益的目的存在，老百姓把这叫腐败。

下属心甘情愿服从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周围的同僚朋友时时处处关照你，是因为你能给他们带来利益。

对一些灰『色』收入，张卫东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自己可以不要，但属于属下名下的你必须给。一旦你把下属的利益模糊或放弃了，为官也就离失败不远了。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但下属如此欺蒙自己，目无法纪，胆大妄为，潜规则也是有规则的，张卫东震怒不已，控制着情绪道：“

“李秘长，这个汇报材料和举报情况有出入啊，双方伤情和治疗没有提及，批转市公安局调查。”

张卫东提起红蓝笔，写第一个字时，考虑着稍一停顿，就竖着写道：“转市公安局详查张。”

现在从省领导层次传下来一个签阅习惯，只要是领导授意立马办理的都是竖写，示意一办到底。领导意图敷衍、应付政策，场面上又不得不签写的，就平着签阅，不管事实是不是这样，张卫东现在可不希望下面会错意。

李云观察张卫东脸『色』严肃，心道：难道张市长亲眼目睹了，西岗的一场打斗。想到停在车位，脏兮兮的二号奥迪，李云心里一惊，面上极力平静着。

“张市长，我马上交办公安局调查处理，对了，财政局贺广全局长过来了，说约好向您汇报工作，您是不是吃点东西再谈工作。”

张卫东看看了手表，已是一点三十五分，确实有些饿了道：“李秘长，通知一下刘天明市长，两点半到我办公室，一起听财政局汇报，我先到『政府』内部餐厅垫垫底。”

李云不由呵呵笑道：“刘市长刚从青龙山现场指挥部回来，要去餐厅小包就餐呢。”

张卫东也是一笑道：“那就一起边吃边聊，通知贺局长一起过去，老贺提前过来，怕是中午饭也没有吃好。”说着低头翻看几个文件。领导低头看文件，意味你应该出去了，李云会意就布置去了。

财政局贺广全今年46岁，红光满面，弥勒佛一样，是个八面玲珑的老财政，业务精通。当年云州财力紧张时，再困难的局面，书记市长的基金都留有周旋余地，处事滴水不漏，所以职务不升不降守着财政阵地。

张卫东这个年轻市长任职云州，贺广全很是尊重，在财政厅老贺见识过张卫东的风采，那是谈笑间，在财政厅无不成之事，和省厅蒋厅长兄弟一般。

几次贺广全拜访张卫东，都为张卫东太忙，没有展示自己才干，今天约好汇报，老贺提前到位。

在川西凡做官非常成功的人，一般而言，不是做政绩非常成功，而是为领导服务做得非常成功。还有要跟对领导，很多时候不在于你有多少政绩，而在于与领导关系的密切程度。

张卫东也不例外，深得周其昌、祝炎赏识和信任，才有今天成就。贺广全也是这样想，张卫东官场新贵，自己跟对了，挪窝就有希望，不在副市长上搏一搏，老贺一辈子也就正处了事。

刘天明考察了青龙山，回来正准备大餐一顿，见贺广全进了包间，脸『色』一沉道：“我说老贺，你说事也要等到我吃过饭吧，现在矿业公司那么多，税收也多，财政日子不像以前那么难过，别来给我哭穷啊。”

常务市长分管财政、审计、税务、发改、金融，刘天明、贺广全搭档多年，说话不拘束，彼此开玩笑成为习惯。

贺广全呵呵笑道：“刘市长，我不哭穷，你一个人吃饭多无聊，我约了个人陪你。”

刘天明知道贺广全爱开玩笑，正『色』道：“我跑一上午了，没时间和你扯淡，昨天公安局闻天强去司法局任职了，这几天你和审计局老费，准备审计，查查预算、预算外资金帐目，工作出漏子，张市长打板子，我可不讲情。”

贺广全昨天晚上才知道闻天强换岗，心里知道不是段勇手笔，对张卫东铁腕很忌惮，道：“刘市长，你是我们的老领导了，张市长那里有什么，你不罩着，可说不过去，你忘了我们这么多年，怎么为你这领导服务的。”

刘天明想不到老贺还有这么一说，一边喝茶，一边敲了敲饭桌道：“哟，老贺，词还不少，你给我说说。”

贺广全装模作样的说道：“领导没来我先来，看看谁坐『主席』台；领导没讲我先讲，看看话筒响不响；领导说话我鼓掌，带动台下一片响；领导吃饭我先尝，看看饭菜凉没凉；领导喝酒我来挡，誓把肠胃当酒缸；领导睡觉我站岗，跟谁睡觉我不讲。”

刘天明一口茶全喷在地上，笑指着贺广全；“老贺，你想叫我把蛋子笑脱吗？你什么时候给我站过岗。”

就在此时，晏子平将包厢门推开，张卫东呵呵笑道：“谁站什么岗啊。“一边和刘天明、贺广全亲切握手。

第二十三章 微妙格局

刘天明道：“张市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我过去汇报就是了。”

张卫东轻拍了拍肚子道：“刘市长，我从川西回来，这也唱空城记呢。我要亲自吃饭啊，呵呵，我们边吃边聊。”一边示意贺广全坐。

贺广全和晏子平各自给领导倒茶水，一边叫服务员抓紧上菜。

市『政府』的两大市长用餐，『政府』餐厅不敢怠慢，晏子平安排只是上饭菜，餐厅老总就殷勤布置正宗川菜：爆炒腰花、金钱鸡塔、鱼香荷包蛋、金钱海参、原笼玉簪、冬菜扣肉、甜咸鲜汤各一盆，主食大米，还是摆了两瓶五粮『液』在一边。

张卫东满意的放下筷子，边吃笑问刘天明：“刚才谁给你站岗来着。”

刘天明是老常务副市长，手中配置『政府』资源的权力，取决于一把手市长的分配，深知一般新上任的领导，不管见到谁都是笑容可掬，亲切有加。但如果你认为新来的领导，平易近人，没有架子，那就大错特错了。一段时间过后，准会是另一番模样。

所以矜持着，不敢太过于随意道：“贺局长说给我站过岗来着，只是我想不起来是哪一回哦。”把刚才玩笑解说一番，张卫东呵呵大笑，气氛就其乐融融起来。

人人都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因此跟领导走得太近了不行，离得太远也不行。跟得太近了怕站错队，一旦大树倒下，大难就会临时；离得太远也不行，好处永远得不到坏事却少不了。

刘天明毕竟还顾及段勇书记是党委一把手，贺广全就没有那么些顾虑，张卫东上任不到一个月，顺利拿下闻天强，足以证明张卫东敢作敢为，省委人脉深厚，自己完全可以把前程押在新任市长身上。

张卫东也早通过财政厅『摸』过贺广全的底细，老贺处事虽然圆滑，但工作上也算有章法，属于谨小慎微的人，有心接纳贺广全划入自己阵营，笑道：“贺局长为领导服务很有心得哦。”

见张卫东很是随和，又是在饭桌上，贺广全就诙谐道：“财政局长就是市『政府』的管家，为市长站好岗管好钱袋子是我的职责。”

张卫东倒是欣赏贺广全的精明幽默，道：“贺局，一会你把全市去年财政预算决算，给我和刘市长简单说说，重点是今年市公安局的经费保障情况，还有，这几天，财政局的财政监督检查局联合市审计局，把公安局预算内外的资金审查一遍。”

贺广全点头应承心道：虽然张市长没有明说，是不是就开始对闻天强进行离任审计呢。

在市长会客室，张卫东和刘天明一起听了贺广全的汇报。

在公安局经费的问题上，贺广全道：“张市长，刘市长，市公安局公用经费保障水平，其实与市级公安机关所承担工作的实际需要，相去甚远，为了满足经费需要，市公安局大搞创收。罚没收入财政返还，是百分之百，还好些，还有截留资金，坐支的情况，甚至不开统一收款收据、不使用财政票据的违纪收入，多是帐外运作，小金库现象很混『乱』的。

刘天明深知公安局内部财务管理混『乱』，说白了就是依靠职权捞钱，建议道：“张市长，今年起，规范公安局收支两条线，明确最低公用经费保障标准，是当务之急。

张卫东盘算着，道：“贺局长，审计后研究个方案，底线是保证市公安局经费，杜绝公安局坐支和小金库现象，实在不行，可以财务统管，建立财政统一支付的结算中心。”

刘天明、贺广全想不到，秘书党出身的张卫东这么有套路，财政是很专业的部门，两人都把夸夸其谈，卖弄的心理收敛起来，也不知张卫东水平到底深浅如何。

不知不觉已是下午4点，老贺匆匆布置财务人手，调取公安局账目而去，刘天明心里对张卫东出刀如此之快，暗自佩服又有些担心，张卫东在代市长时间，又马上临近春节，如此下棋布局一般，不急不缓，步步紧『逼』，但狗急跳墙，『逼』急了，市长选举时，难免另生祸端啊。

“刘市长，青龙山旅游区进展怎么样。”张卫东看着在沙发上沉思什么的刘天明，转换了个话题。

刘天明回过神道：“这次飞达集团，在青龙山项目上，进展堪称神速，整体论证设计出来后，涉及景区的拆迁问题，我亲自对翠山县交待，凡是配合拆迁的家庭，合理补偿后，安排1名家庭成员进入景区上班，景区服务设施招商也可以优先安排，所以没有阻力，到五六月份可以初步接待游客，明年年底青龙五星级宾馆，就可以投入使用。”

青龙山风景区早亦有了初步规模，现在收入也很可观。在此基础上，加以后续开发，将景区35年使用权拍卖给飞达集团，市『政府』并没有收到什么钱，主要是要求飞达集团在景区完成25忆的基建，到期『政府』收回景区，飞达集团请专业公司进行精算，同意了方案，应该是双赢局面。

原始森林连片覆盖着青龙山，湖泊溪流，点缀其中，云雾缭绕，珍木奇石，人间仙境一般，将来开发出来的青龙山，必将闻名于世。

张卫东点头道：“这个项目你辛苦了啊，飞达张总眼光独到，很看好云州的发展啊。对了，明天省公安厅送邓铁军同志上任，『政府』这边我和你，还有分管综合治理的甘市长出席，把气氛搞的热烈些，市委正常情况下，应该朱部长过去宣布，杜东书记主持相关事宜。”

刘天明是市委常委，很明白市委和市『政府』的微妙，现在下午了，市委那边还没有通知，难道段勇书记和组织朱部长、政法委杜书记又在计议什么不成。

此时在段勇办公室，还叫刘天明说对了，不过发难邓铁军任命的，是纪委书记齐必达。齐必达也是云州本地干部，手长心黑，上次没能参与常委会，私下和人大主任李建山计议一场，出于维护本地势力，力主降低邓铁军的任命规格。

齐必达道：“段书记，邓铁军同志初来云州，我建议任云州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比较合适，既然组织调整了闻天强，杜东书记也可以来兼公安局长吗。”

邓铁军上位公安局长，是张卫东点的将，齐必达说的也有道理，用人谁说了算，谁就是老大，段勇的市委书记权威无形已经受到影响。

段勇犹豫道：“这样不好吧，张市长和我定了调子，邓铁军从发达地区来云州，是支持云州公安工作，任一把手是合适的，毕竟常委会定过了。”

齐必达心底暗道：懦夫，祝炎在是祝炎说了算，张卫东来了，是张卫东说了算，段勇算个什么鸟市委书记。

齐必达继续扇风点火道：“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必须坚持的第一条原则，就是党管干部原则，市委应该坚持原则，邓铁军同志到云州虽任常务副局长，可以仍然是正处级吗，如果验证该同志能力胜任，我还建议市委，不但任局一把手，还可以出任副市长。”

无论地方还是部门，一把手大权独揽，说一不二，是十足的土皇帝，段勇不是不想独揽权柄，在云州维持复杂局面，本身不是轻松的事情，张卫东、朱小勇少壮实力派，背后人脉深广，可以利用，切不可得罪啊。

此次人事安排调整，云州政界传说是张卫东的意图，极大树立了张卫东强权地位，传言中张卫东杀伐决断，相反段勇的角『色』『色』彩是妥协、配合。其实只有段勇知道，张卫东为做成现在的格局，上运作省委领导，下和自己沟通谋划，可谓处心积虑。

段勇心道：看来只有牺牲一回一把手光辉形象了，毕竟大局为重啊。

段勇道：“市委也要尊重『政府』的工作安排，出发点都是为了云州的大局，常委会朝令夕改，吴书记、朱部长那里也通不过，必达同志，这个事情就不要再议了。”

齐必达恨恨而去，出了门骂了个字：『操』。

到快下班之时，段勇还是决定亲自打了张卫东的电话：“张市长，明天我有些事情，就不去公安局了，朱部长和杜书记代表市委过去，晚上我和你一道宴请一下邓铁军同志吧。”

段勇前去参会，确实规格是很高，但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前来，段勇不出席是不妥当的。

张卫东很看不上段勇小肚鸡肠，道：“段书记，我点的将，明天我和市『政府』的同志参加一下，市公安局的任职大会，你放心好了。”

两人用场面的空话推了几下太极，就哈哈挂了电话。

第二十四章 铁腕来临

公安厅给足了邓铁军面子，一行三辆警车，风驰电掣一般送邓铁军上任，廖凯副厅长看张卫东面子，还特意给云州拨了一辆新蒙迪欧警车，作为邓铁军座驾。

车里邓铁军陪廖凯在后面正襟危坐，耿徳彪抱臂坐在副驾驶上，眯眼盯着前车新蒙迪欧，道：“邓局带过来的那个小刑警，是个好苗子啊，车开也很有水平。”

邓铁军呵呵笑道：“韩明警校毕业后，就到华州刑大，是华州张局看准的人，那还有错，马上就跟着张市长了，小伙子是前途无量啊。”

华州官场的人都知道，跟着张卫东的人，早晚都是大用的。最早的秘书柴兵已是省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副处级干部。现在秘书晏子平也是云州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要提副处的人。张卫东任职过的县、市，只要是得力干将，更是了提拔重用一批，所以在川西官场张卫东声誉很高。

廖凯知道是为张卫东挑选的专职司机，道：“华州张局长用心良苦啊，我们宁可把形势估计的糟些，老邓，韩明编制仍留在云州刑大，可以佩枪，这些就不必给张市长说了。”

老邓是表面粗糙、心细如发的人，严肃点头称是。耿徳彪和邓铁军交流多次，已成为投机的战友，就道：“老邓，有什么棘手的，你随时打招呼，廖厅长特意交待过，云州的事，省厅全力支持。”

邓铁军道：“有大行动需要川西警力，我一定请求省厅支援。”

进入云州市区前面车多起来，韩明拉起了开路警报，很威严的驰骋着，预示云州一个新的公安时代的到来。

此时云州公安局一扫懒散作风，警车排列有序，大院卫生整洁一新。昨天组织部、政法委通知公安局党组成员，上午九点全局人员和四县三区公安局科、队、所级别以上人员，大会议室集合，迎接新局长邓铁军上任。

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段奎找到分管后勤的马长有副局长，为难着道：“马局长，邓局长上任，办公室怎么安排，闻局长刚离职，腾办公室不好张口啊。”

马长有对闻天强不满意好多年了，心道闻天强还真把公安局当成自己的了，对邓铁军的到来，他是很欢迎的。同一个系统，彼此了解些，老邓可是华州老邢警、打黑英雄。

马长有沉默不语，考虑一会道：“把刑警大队的小会议室整出来，马上去采购办公家具，老邓从华州过来，不能太委屈了，标准高一些，你看着办吧，务必在任职会议结束办好，这是任务。”

段奎立正喊道：“是。”

随着闻天强的离职，除了嫡系人马，大部分长期边缘化的民警，都有了恢复公安本来风貌的感觉，彼此在无形中的相互影响着。假币驱逐良币，假币的退出，良币自然有恢复本身市场规则的需要。

第二十五章 公安新时代

云州公安局办公主楼雄伟恢宏，本来办公室并不紧张，但是一把手闻天强自己独占了一层，办公室、会客厅、休息室、娱乐室，设施豪华齐全，堪比五星级酒店，不仅仅是闻天强一把手霸气，还有方便闻天强和一些女警官幽会的考虑。

徐娘半老的经侦支队队长刘晨，还有风『骚』靓丽的户政处副处长商洋洋，每次找闻天强汇报工作，班子其他成员和局单位科、队、分局领导，例行主动回避，也是云州公安局内部公开的秘密。

大会议室里，大部分民警很早就进来，警容整洁，精神抖擞，迎接新领导到来。

毕竟换了局长，年轻的干警毫不忌讳，私下议论着。

“以前咱们局领导都是：开啥会不清楚，开会坐哪清楚；谁送礼不清楚，谁没送清楚；谁干得好不好不清楚，该提拔谁清楚；和谁睡不清楚，睡觉干什么清楚。换了邓局主政，从哪里下手不知道他清楚不清楚。”

“你别胡扯蛋了，邓局是张市长点的将，张市长的大哥就是华州的局长，张市长会不了解邓局。”

“你别不懂装懂了，张市长在华州青津做县委书记时，就和新来的邓局长，一起搭档打黑治矿。”

“我们云州和当年青津有什么jb两样。”

一些放的开的女警官也悄悄私语。

“据说新上任张市长，好年轻、好英俊哦，谁嫁这么优秀男人，做梦也能笑醒。”

“市建设局都说，张市长夫人是省建设厅的处长，挺漂亮的。“

“那不知道张市长有没有情人，要不要在我们系统找一个。”胆大的户籍警小李嬉笑道。

老大姐级的曹姐很开朗道：“现在领导谁没有三两个，何况张市长位高权重、年轻英俊，哪个警花妹妹有本事傍上，我们也沾点光，要不小李你上，你的胸大肌就不错，说不准张市长就喜欢。”哄笑一片。

这是姐妹们私聊的笑话：市公安局长检阅警察行列，走到第一排的警察面前，在他胸口锤了两次，笑着说：胸肌不错么。那名警察的马上打个立正说：报告局长，我是女警！

小李啐了曹姐一下道：“我的胸大肌还没有你的大呢，还是你上吧。哎，就说走的那个，蛤蟆一样长相，才是个正处级，外边的不说，这些年咱局里有姿『色』的，睡了多少个。”

另一个开着玩笑道：“曹姐，你和那个蛤蟆，有一腿没有哦。”

曹大姐作势打多话的同事，一边不在乎道：“我要和那个蛤蟆睡过，我还做内勤啊，老娘我早混上队长了。”

“别叫前排刘支队听到了。”

一帮人女将们又呵呵大笑起来，闻天强的离任，无形解放了大家，以往这可都是局里的禁忌话题，给胆子也不敢讲的。

早上起床，张卫东特意取出一套羊绒保暖内衣，一件新衬衣，还有一套不知品牌的高档西装，这些是郭兰在忆江南总部考察时，在宁波百货特意买给自己的，一直没有舍得打开。深灰『色』西装上身庄重挺拔，『色』调却不老气，衣装镜前，张卫东稍微整了发型，看到自己一身新装，英俊挺拔，气宇轩昂，暗自满意郭兰的眼光，心里别样的温馨，出门竟没有感到一丝寒意。

李云带着晏子平等在二号楼前，看到老板如此风流倜傥，都暗自啧啧称叹，张卫东当真占尽风流。

在市委市『政府』大院，会合了组织部长朱小勇、政法委书记杜东、刘天明常务副市长和甘霖副市长，一行人上了市『政府』的考斯特，在前开道警车，警灯闪烁、不时爆鸣，，考斯特、二号车和其他车辆紧跟其后，威风凛凛，直奔公安局。

张卫东看到大道左右早已戒严，不时有执勤交警敬礼，心里暗道：在中国官本位，备受推崇，任你是学富五车，还是家财万贯，在特权面前，也不得不回避，学而优则仕，千百年来，一网打尽天下多少英雄，如果这样出行，昨天那会那么狼狈，当然永远看不到真相。

在九点差一刻时分，川西来的三辆警车，和云州市委市『政府』车队几乎同时抵达，警报声声，不知道情况的市民还以为出了大事。

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廖凯带着邓铁军、刑总队长耿徳彪和张卫东为首云州领导一一握手。

和朱小勇握手时，廖凯着意寒暄几句，前省委书记现中央某部长的女婿，任川西官场哪位领导都要青睐有加。

“廖厅长，一路辛苦了，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

廖凯知道张卫东这是纯粹的客气，毕竟大会议室同志们都等着，道：“张市长，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要客气了，我把邓局长交给云州，就完成任务了，邓铁军同志政治坚定，业务精熟，希望云州大力支持公安的工作啊，我们直接到会议室吧。”

云州公安局副局长路长键是分管刑侦的，班子二把手，属于闻天强的嫡系，在一旁察言观『色』，殷勤道：“廖厅长，张市长，会议室这边走。”

步入会议室，全体干警起立敬礼后，掌声不断。

张卫东素来相信邪不压正，这些同志主流应该是好的，是云州治安的中流砥柱，眼光就亲切柔和起来，挥手致意着，和廖凯坐上了『主席』台。

张卫东一市之长，年轻稳重，举止得体，气质洒脱，三十出头的年龄，还是震撼了在场的云州干警，除了市局本身参会有普通民警，大部分参会人员都是有职务的，很多为了科级奋斗多年，都已是四十左右的人了。看到正厅级的云州市长三十左右，不禁暗叹羡慕。

政法委书记杜东主持了会议，虽然是例行形式，大家说了些套话空话，但也标明一个崭新时代的开始。

特别是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市委副书记市长、组织部政法委书记、常务副市长、分管副市长的参会，阵容可谓声势浩大。广大干警看到邓铁军的分量，无形冲淡闻天强笼罩多年的阴霾之气。闻天强没有出席本应该参加的例行交接仪式，杜东悄悄把赞誉闻天强公安生涯的稿子，放在会议桌抽屉里，直到年底打黑通报会才被发现，两份稿件在一起，成为官场一大趣谈。

重要人物发言往往都是在最后，会议结束前张卫东意气奋发道：“同志们，春节即将来临，平安云州的建设，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我相信大家对党对人民和事业是无比忠诚的，市委市『政府』将不遗余力支持公安局的工作。”

“当前，云州正处于经济转轨、社会转型的特殊历史时期，矿产资源的争夺、黄赌毒的泛滥，使刑事犯罪高发的治安状况还没有根本改变，滋生黑恶势力的土壤和环境仍然存在。”

“新的云州公安班子要切实加强源头预防、综合治理，坚持『露』头就打，我代表市委市『政府』表态，对涉黑涉恶犯罪和黑恶势力保护伞，严厉予以打击，不管涉及什么级别，什么关系，只要以身试法，绝不姑息。”

顿时大会议室掌声经久不息，『主席』台上的副局长路长健，被张卫东一番话骇出一身冷汗，看台下心腹弟兄也都是面『色』尴尬。副局长马长有分管后勤，但也有鹰一样的眼，心里想着那句：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留意着刑侦副局长路长健、刑侦支队顾卫建、经侦支队刘晨、治安支队陈洪涛、交警支队赵强的表情变化。

酒宴结束后，廖凯、耿徳彪都是省厅事务缠身之人，谢绝了张卫东盛情挽留，回程川西。

邓铁军将韩明叫了过来，给张卫东简单介绍，韩明标准的给张卫东敬了礼。

邓铁军：“小韩，以后跟张市长，开市委的二号车，好好干。”

韩明在警校也是精英人物，擒拿格斗、枪械狙击、刑侦破案，样样精通。最初是坚决留在华州刑警大队的，在张卫国局长讲述云州特殊形势后，接受了保护张卫东的隐秘任务，看到张卫东年纪轻轻做了市长，气质稳重干练，听晏子平说张卫东在省委省『政府』、各个厅局，潇洒自如，更是耳目大开，心服口服跟随。

张卫东对韩明很是欣赏，小伙子精明干练，很有朝气。

挥手叫过来晏子平，道：“这是韩明，一会带他到郜副秘书长那里报个到，安排好胡师傅后，把车交给小韩。”

在张卫东回市『政府』之际，邓铁军低声对韩明说：“明天我把你编制办到刑警队，你来找我领把枪，记住时刻保持警惕『性』。”

韩明心里想我开的是二号车，邓局是不是多此一举啊。

谁也没有想到是，没有多此的一举，张卫东命运也许要改写了。

邓铁军下午和公安局班子见面座谈，到各个科室队所转了转，就接到市委通知，晚上带了局班子参加市委的欢迎宴会。

在云州宾馆，市委市『政府』热烈宴请了邓铁军，司法局局长闻天强也应邀出席，他要探探邓铁军的底细。

闻天强在市委领导面前都是警服出现，很敬业的形象，金丝眼镜使他有几分斯文，拿着酒杯过来，未语先笑道：“邓局，你来了我可轻松了，对公安局我可是很有感情，以后有什么事情，老哥我可要麻烦你哦，你给不给面子啊。”

邓铁军举起手中杯子，神情自若道：“闻局长，业务上我可是还要请教你的，你可不许藏一手哦，警察业务怎么做你可比我内行啊。”都是老邢警，推太极老手，言谈滴水不漏，彼此暗道，真他妈的老『奸』巨滑。

大局已定，晚宴上张卫东和段勇轻松交谈着，思绪却拉到大山里的尾矿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邓铁军到位，西岗破案是早晚的事，先稳住云州春节治安，自己再查看一下尾矿库，做到心中有数，就可以放心运筹春节诸般事宜了。

张卫东近几年特别重视春节联系感情，人脉的作用使自己信心百倍。官场的人都知道官职的升迁，起真正作用的不是自己的政绩，不是百姓的民意，而是上级领导对你的看法，春节的走访，就是要让领导看到你是忠实的自己人，升迁的路上才会得到不断的提携。

第二十六章 夜长情也长

夜已深，云州宾馆山岗上的二号楼上，张卫东气定神闲，品着紫云山茶，赏着院落里小桥流水，路灯下竹影摇曳，沙沙作响。

无情未必真丈夫，多情未必非豪杰，心底流出一首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绵绵情意涌上张卫东心头。

佳佳和官太太们麻将生活成为惯例后，虽不是“七年之痒”的借口，但很久以来，思念郭兰，成了张卫东柔情的主题，春节不陪陪如玉佳人、怎么忍红颜知己一人孤独寂寥，上海的良辰美景、缺少新农历年的情意缠绵，道是有情也无情了，但春节应酬连连，自己如何抽身赴上海。

还有大洋彼岸的李冰，带着自己的儿子，只身异国他乡，春节即使回来，也不能尽情和自己团圆天伦，如何面对，对李冰的不仁，还有对儿子的不慈啊。

母亲身体康复，急切期盼看看张氏血脉，不了却母亲心病，如何承受自己的不孝。

无情、不仁、不慈、不孝，当真了得，一声长叹，张卫东已是忘我境界、遐思无限。

卧室手机铃音响起，是仅和李冰郭兰联系的手机，张卫东心怦怦然，一看是川西市座机号码，李冰的声音传来：“卫东，我是冰，你在哪呢？”

李冰的声音温柔而又风情万千，已经不带一点点华州土话的声调。如今的李冰气质尊贵，俨然进入当今贵族阶层，这个阶层不管你是否愿意接受，都客观存在着。

这个阶层一般有着外籍华人的身份，在国内一省或一区，或在一个产业，拥有巨大财富的力量，与省部级别领导做着朋友，地市领导视为上宾，影响着地域经济的发展。。

权贵阶层与既得利益集团制定着权力与金钱的分配规则，从某种意义来说，李冰的成丝毫不弱于张卫东的成就。

不管两人到底是谁成就了谁，一个共同的儿子，一个心理生理只为张卫东敞开的女人，一个难以割舍李冰情与欲的男人，都已是两人同呼吸共命运的基础。

“李冰，我在云州，你在川西吗，这么晚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电话里李冰娇笑着，在心爱男人面前，女强人也有发嗲的一面：“我在川西东冰集团总部，年底回来理理财务，发发红包。我倒想早些打给你，可你张大市长方便吗？”

“听说华州公安局邓政委到云州当局长了。”

“你信息真够灵通的，老邓今天上的任。”

“卫东，你什么也不给我说，还不兴别人告诉我吗？老实讲，是不是你调的兵遣的将，我可知道在青津时，老邓给你做过局长。”

张卫东呵呵一笑算是默认道：“明天我准备去西岗查看尾矿库，东冰集团有没有什么问题。”

“东冰集团的都是山谷型尾矿库，前期坝体工程量较小，后期尾矿堆坝相对较易管理维护，现在汇水面积不大，年后我就安排人员扩大库容，修筑截流沟渠，服务年限应该不少于五年，保证不出问题。我担心的是下游几十户居民，一直拆迁不了，遇到大地震和大洪水，出了事就不小”

张卫东想不到李冰对专业如此精通，也不敢卖弄自己几天所学，道：“李总了得啊，有时间好好请教李总一下，你要不吝指教啊。”

李冰娇媚道：“卫东，做了市长，人变的谦虚了啊，我随时等你上门请教，不过以前可都是你教我喔。”张卫东有些脸红。

李冰大自己3岁，桥梁大学毕业后一直专注华州路桥公司事业，年纪轻轻靠路桥专业技术背景，一路打拼做到副总，有才华有财力又貌美，自视当然甚高，在爱情上一直没有进展。

却是和张卫东注定一段孽缘，两人合作开矿期间，双双生情，诱导李冰走入两『性』世界，情热之时，张卫东没少指导云雨功夫，几次欢好，李冰竟然育有一子，成了张卫东背负的情债。

想着李冰的风情万千、多情妩媚，张卫东不由情欲喷涌，却道“冰冰，你是不是春心萌动了，我该教你的可是都教你了啊。”

李冰心里也是渴望无比，口中道：“别把我想的那么见不得男人，倒是你自己有些按耐不住吧。明天我安排东冰矿业吴总在西岗等你，视察我们的矿区，我再通知一下飞达张总，你也可以看看他们的透水坝，好叫你心里有数，如果张总有时间，晚上我们在川西宴请你，算是对上次青龙山打猎之行的答谢。”

张卫东知道李冰了解自己，不实地考察一番，确实心里没有底。就道：“好吧，我带市国房局、安监局年前跑这一次，就不挂牵这些事了。”

李冰有些幽怨：“你就知道工作，我儿子没名没份的，过年你好歹看看我们，好久不见你，他又忘记你什么样子了，上次邻居李姐老公从国内来，他硬要说是他爸爸呢。”

张卫东好笑又笑不出来：“什么邻居，哪来的老公，不能叫小冰东逮住谁都叫爸爸啊。”

李冰听出张卫东的酸意，很开心道：“就是美国枫林郡的邻居，华裔教授李蓉蓉，听说她父亲是副国级现职领导人，我和她处的相当好，有机会引荐给你，好叫我老公，也早日升迁进京。”

“有那么巧，高干子女和你做邻居，你安心做你的生意，带好儿子，别上当受骗。”

李冰知道张卫东，是很在意自己和儿子，心里很幸福、很高兴，呵呵笑道：“你以为我是小女生，我们在国外说话很随意，他老公说他们父亲正审议个《国家突发公共事件总体应急预案》，没有时间访问美国看李蓉蓉，你这几天留意国务院发文，看有没有这个文不就得了。

张卫东久经官场，知道这可是国务院公务，如果确实有此文，李蓉应该是高干子女。既然自己不能和李冰公然在一起，此邻居关系暂不予以考虑，不能为了向上爬，为女人引火烧身，马上撇清道：“我凭本事在川西做几件实事就行了，当不完的官，挣不完的钱，平平安安的就很好。”

不管张卫东是不是真心话，李冰心里想的是：如果自己和张卫东带着儿子小冰东，一家三口和和美美，舍弃亿万家产，她也是在所不惜的。

张卫东有意和李冰聊西岗矿上的一些事情，道：“西岗命案，过了年老邓亲自下手，我很有信心破案，你的矿区别违法『乱』纪，到时候祝部长和我不好说啊。”

李冰严肃道：“放心吧，以前老吴手下很多包工头，拘禁不少黑工，还有些智障劳力。你来云州，我叫他们都规范用工，该清理的都清理了，其他出格的是没有的。”

“卫东，西岗县国房局刘康和检察院杜勇很可能是谋杀，老吴代表东冰矿业拜访杜康，隐晦的送上了个二十万的卡，第二天就被杜康退回了，他不在乎二十万，会去受贿十万吗？他们应该是阻挡一些当权者的利益，你可要慎重啊。”

张卫东心里暗道：拘禁盘剥劳工，违法使用智障劳力，这在云州算不出格的，什么是出格的呢，黑恶势力无法无天，可见多么触目惊心。

张卫东道：“你放心，云州一定会治理到位的，春节期间邓局长实施打黑除恶专项行动，先打打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李冰叮嘱了张卫东爱惜身体，少喝酒，多饮茶。两人情话缠绵一番，又约好两人场合上见面注意的细节。现在不知道川西、云州有多少人盯着张卫东这个官场新贵，小心行的万年船，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第二十七章 视察风云

晏子平是张卫东带过来的秘书，云州上了副厅级别的官员，多数知道这个文质彬彬，谨慎内敛的年轻人，跟随张卫东转战川西官场多年，堪称张卫东心腹嫡系。包括副市长们，谁也没有小觑了这个把头发、皮鞋经常『摸』得锃亮的人物。

上午八点一上班，晏子平接到张卫东召开市长碰头会的通知，马上按照副市长排名先后逐次上门，通知了副市长们。这是张卫东特意交待的，电话通知虽然简单，但是晏子平，作为市长专职秘书，亲自上门，却很好表达了张卫东谦虚、尊重的作风。

果然接到通知不久的副市长们，拿着水杯，香烟，满面春风来到张卫东办公室。李云秘书长坐在靠近门口位置，准备着会议记录。

张卫东戒了烟，但却不能叫同志们都学他，客气摆手谢绝了甘霖递过来的香烟。主管文教卫的副市长，吴春萍年龄五十二岁，心直口快，着装光鲜，大红的上衣，烫着卷发，说话毫不客气道：“老甘，你个老烟枪，毒害我们这么多年，现在还想放烟，毒害张市长啊，就不能向领导学学戒了。”

甘霖副市长和吴春萍斗口习惯了，尴尬放下手中香烟，呵呵讪笑着：“我说吴市长，你给我扣的帽子也太大了，我敢毒害张市长吗，你家老郑也是大烟枪，也没有见把你给毒害成什么样，我看你反而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滋润了哦。”

大家呵呵笑了一通，晏子平倒了茶，退回秘书办。大家严肃起来，眼光看着张卫东。

市长气势宏大的办公桌将张卫东和副市长们距离拉开，这是官场等级决定的，大家年龄都比张卫东大好多，没有人感觉张卫东失礼，这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反而如果张卫东过于礼让，非要和大家平起平坐，倒是反常，不是张卫东对自己不自信，就是张卫东做人虚伪。

张卫东当然知道大家的心理，要想把工作做好，就是融入。不是大家融入自己，就是自己融入大家。

张卫东端坐品了口茶：“年底大家工作都不轻松，各项评比、表彰会议，议程安排很满。今天我们开个碰头会，将各自手中的工作，一起梳理一下，要保证我们市『政府』各项工作，有条理有步骤有保障，谁分管谁负责，务必要让全市干部群众过个祥和满意的春节。”

副市长们一听，一个个心道：这是通气会，说白了，春节期间，谁分管的出了事，打谁的屁股。

分管工交口、文教卫口、财政金融口等各个口的副市长们都是历年老手，很不在意，会后布置检查就可以过关。

分管公安、综合治理、消防、国土房屋资源、矿山安全的甘霖就有些紧张，春节安全他是首当其冲，过年人家欢天喜地，他是四处『乱』跑，就怕出漏子摘乌纱。就忙道：“张市长，我分管的摊子，最容易出事，以前我也提过，我的分工能不能调出一些。”

张卫东思考着，还没有接腔，吴春萍口快就道：“老甘，张市长刚到不久，你撂挑子算支持工作的态度吗？”

常务副市长刘天明，却很体谅甘霖的处境道：“张市长，甘市长分管的确实管理难度大，是不是将消防、综合治理分出来，甘市长可以把精力放在矿山安全、资源的检查上，也是利于工作的，毕竟云州发展离不开矿山开发，矿山无小事啊。”

张卫东知道刘天明说的很有道理，甘霖分管两个副市长的工作，综治和消防按照惯例是兼公安局长的副市长分管的，可现在邓铁军远不够这个规格。

张卫东灵机一动说道：“刘市长，可不可以这样，公安局准备安排个春节专项打黑活动，市委市『政府』可以成立个平安云州指挥部，甘市长这块工作，暂时一起交给指挥部，李秘书长出个方案，我给市委段书记，政法委杜书记研究一下。”

甘霖很高兴张卫东分解自己的压力，连声说好，呵呵道：“张市长，你可是体恤部下哦。”

副市长们看着老甘有些谄媚，但也为张卫东有所担当心服。将各自责任、检查程序明确后，副市长各自布置属下检查督导而去。

张卫东叫住笑呵呵，准备出去抽烟的甘霖，道：“甘市长，今天上午我们两个去一趟西岗，看看矿区，你通知国房局和安监局的同志，九点半到市『政府』集合。”

甘霖对张卫东现在看法很高了，陪张市长视察是好事啊，立刻安排去了。

张卫东对还在办公室等候的李云道：“李秘长，安排一下车辆，你也一起去。”

看了一下手表张卫东道：“现在通知西岗县委县『政府』。”

张卫东本想到西岗县，不同下面领导打招呼，担心让人觉得自己有故意找茬儿的意思，再说不通知西岗领导，会破坏规则，不界迎的话，到时难堪不说，让其他习惯界迎的领导怎么办，有时候破坏潜规则，受伤的往往是自己。但没有想到的时，尽管考虑到了，西岗县接待市长还是措手不及，出了事端。

李云回到秘书长办公室，安排市『政府』车辆和随行人员，市委市『政府』每天都有值班警车、民警。谁知道今天没有，李云电话直接打到邓铁军那里：“邓局长，我是市『政府』李云，张市长视察西岗，调两部警车可以吗。”邓铁军呵呵道：“李秘长，不好意思啊，今天全局按照条例整顿，全部车辆局里正登记，既然张市长视察，你安排韩明来挑车吧。”

韩明是张卫东二号车的新任司机，精干的小伙子，在云州还没有人知道他刑警的身份，李云还不知道他的号码，叫晏子平通知韩明到公安局挑车。

接到通知韩明就知道是邓局的特意安排。果不其然，在刑警队小会议室改造的办公室里，邓铁军神秘的关了办公室的门。

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崭新的五四制式手枪和几个弹夹。由于杀伤力大，六四普及后，五四已经淘汰。

邓铁军看着韩明在领枪表上签名后，道：“小韩，今天到西岗注意多观察，西岗命案背景很深，一定保护张市长安全，枪支也要管理好。”

韩明干净利落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在整齐的警车里，挑了一辆崭新的帕萨特和一辆九成新的越野，回市『政府』已经是九点二十五分，市国土局安监局的人等的很着急了，陪同新市长视察，是件体面的事情，也是展现自己，为提拔预埋脚步的时机。。

张卫东习惯了这种出行的规格，体制决定了的，自己不顺其自然，只能被当作异类。

考斯特里，甘霖副市长坐在张卫东身边，讲起西岗矿业发展的昨天和今天，国房局局长王同立和安监局局长延书国，探着身子，不是点头称是，神态恭谨。心里都道：张卫东三十出头做了市长，爬的也太快了，做秘书出身真是升官快的不二法门啊。

警车开道，一路快速无比，一个小时后进入西岗县界，县界标志是五彩拱门，西岗县委书记韩泰和县长高风梧，带领四大班子在此等候多时了。

握手寒暄后，韩泰和高风梧跟着张卫东上了考斯特，车队在西岗警车牛气哄哄的带领下，进入矿区。

远山起伏，山头苍翠，路边靠着一辆辆重车，警车在宣告着重要领导的到临。

尾矿库是矿山企业最大的环境保护工程项目。可以防止尾矿向江、河、湖、海等处任意排放。一个矿山的选矿厂只要有尾矿产生，就必须建有尾矿库。所以说尾矿库是矿山选矿厂生产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张卫东进入矿区留意着尾矿库的分布，在“东冰矿业”大字喷写的库区里，张卫东带领领导一行进入现场。

一早接到通知的东冰矿业吴总和飞达集团的黄总，迎接过来道：“张市长，各级领导。欢迎视察东冰矿业。”

老吴头戴安全帽，一身东冰集团的制式工装，带着眼睛，一副企业技术骨干模样，张卫东知道是李冰的心腹老总吴兴，吴兴道东冰集团是张卫东退到幕后的事情，所以吴兴并不知道这个张市长和东冰的渊源。

老吴侃侃而谈汇报着：“张市长，尾矿库的基建投资一般约占矿山建设总投资的10％以上，占选矿厂投资的20％左右，有的几乎接近甚至超过选矿厂投资。尾矿设施的运行成本也较高，有些矿山尾矿设施运行成本占选矿厂生产成本的30％以上。”

飞达集团黄总知道张卫东和老板张木令关系很好，接腔道：“为了减少运行费，有些矿山的选矿厂厂址取决于尾矿库的位置。这也是小矿肆意污染环境的根源，祝部长在云州时期，查封了小矿运营，现在矿区环境好了许多。”

张卫东看云州电视台的几架机器对好自己，意识到讲话要有些水平才好，最好切准上层有些前瞻『性』，想到昨晚李冰所讲国务院《国家突发公共事件总体应急预案》，有了底气挺了挺腰道：“云州经济的腾飞，离不开矿业资源的开发，但在开发上，市委市『政府』历来主张贯彻科学发展观，要注重对生态资源的保护，保持云州的可持续发展。”

“尾矿库的安全更是市『政府』今年治理的重中之重，由市和县『政府』安全生产监督管理部门，实施统一监督监督。坚决杜绝因为天灾人祸有可能引发的突发公共事件，未雨绸缪，做好应对突发公共事件的应急发案。”

这次视察讲话，第二天上了云州市台、市报头条，但这也不算什么，毕竟张卫东是一把手市长，想不到第三天上了省台省报。更想不到1月26日，国务院常务会议审议并原则通过《国家突发公共事件总体应急预案》。而这些都被省委主要领导看在眼里，这当然是后话。

由于不是洪水季节，一番视察，没有发现有危库、险库，张卫东特意交待甘霖副市长、安监局局长延书国、西岗县委书记韩泰和县长高风梧。甚至放了狠话：过年后，洪水季节来临之前，务必采取措施，排除潜在险情，引发事故，绝不姑息。

接近中午时分，县委书记韩泰和县长高风梧，竭力邀请张卫东回城就餐，张卫东看看云州方面，已是人困马乏，就笑道：“那就麻烦西岗的同志了，有言在先，不准上酒。”

李冰早得到老吴通知，张卫东一行顺利完成对几个大的尾矿库的视察，和张总联系了，约好还是晚上在川西索菲特大酒店宴请张卫东。

刚上了考斯特，张卫东就接到张木令的电话：“张市长，欢迎你视察我们的矿业公司啊，你到底还是不放心我和李总的尾矿库啊。”

手机里张木令哈哈笑声很有感染力，就像在身边一样。张卫东也呵呵道：“例行工作而已，张总的企业做的很有章法啊。”

“老弟，晚上我和东冰李总，在川西索菲特恭候你大驾，你今天鞍马劳顿，晚宴后再泡泡温泉，给不给老哥我面子啊？”

张卫东仕途发展，多有张木令相助，张木令本身还是川西省政协常委，不敢托大，道：“那我只有听候张总安排了啊。”

挂了电话，路过前天见到打杀民工的小矿，仍是人来车往，一副繁忙景象，县长高风梧刻意的扭过去头，张卫东现在也懒得问，邓铁军应该接到详查的批复报告，什么底细早晚都会知道。

一路上大家讨论着张卫东的指示，虽然只是几句话，大家居然探讨出来一个治理矿山的系统工程，这就是官场体制的魔力，张卫东有些飘飘然，但也有些苦恼，过去皇帝是金口玉言，惜字如金，现在自己说话也不得不越说越慢，不敢随意多说了，一不留神的一句话，下面的人就要拿鸡『毛』做令箭，去忙个天昏地暗

在西岗宾馆小招待所，书记韩泰和高风梧招呼着云州领导，忙的不亦乐乎。在张卫东刚走出来之时，西岗二位领导正准备给张卫东安排午休，两位可以谈话汇报，乘机靠近领导。

一个佝偻的女人，满脸的惶恐沧桑，从穿戴上还是看的出来，是有一定素养的女人，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张白纸，上书斗大的冤字，猛的扑向张卫东，唬的新任司机韩明，立马挡在张卫东面前，一个漂亮的擒拿手法，将其双臂反剪制住。佝偻女子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迅速聚集了云州、西岗的干部围了过来。

张卫东面『色』冰冷，高风梧脸『色』苍白忙解释道：“这是原县国房局长杜康的妻子，从北京回来就神志不清。”心里在恼怒着：怎么这么不捡时候，他妈的，信访局做什么吃的，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张卫东瞬间明白过来，省委乔志民副书记特意交待自己春节探望，想不到常琳已是如此可怜地步，摆手挥开了韩明。

张卫东打量着常琳，这个女人在自己还没有上任时，特意跑到川西家里伸冤，那时虽是仇大恨深，身材还算丰满面目也姣好，经历北京上访遭遇的耻辱，已是油灯熬枯一般，同情道：“常琳同志，我是张卫东，你受委屈了。”

常琳多次喊冤，上访无门，遭受一番耻辱后，更是人不人鬼不鬼，被视为女疯子，从没有一个领导听其半句，张卫东一句话，满腹愤懑不知从何说起，哽咽道：“张市长，我家杜康死的好冤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说着猛跪倒在张卫东面前，抱着张卫东的双腿嚎啕大哭。

张卫东也算是经历丰富的人，如此场面，心里被激的同情、激愤、怜悯、内疚交织一起，鼻腔里酸涩不已，眼中『潮』湿。

中国的老百姓历来有青天情结，可是青天也要先保护好自己才能做些实事，张卫东不能凭一时义愤，代表官方贸然表态，行事要有程序有策略，更要讲证据。

1959年庐山会议时，各地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已经荒唐透顶，浮夸之风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有些地方开始饿死人了。与会者中谁人不知？

可是，绝大多数与会者非但视而不见，相反却大唱赞歌。唯独彭德怀、黄克诚、张闻天、周小舟当众为民主持正义，把真相实情说出来，结果被划成彭黄张周反党集团，受尽屈辱，含恨而死。

既然连国防部长都不能为伸张正义，而幸免于难，至于普通官员，『乱』表态的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说，『乱』表态无异于引火烧身，是最愚蠢的行为。

张卫东俯下身要搀扶常琳，晏子平忙过来扶起常琳，张卫东转过身看着围观的干部，严厉着道：“同志们散开吧，韩书记你接待一下常琳同志，一些实际困难能解决的，县委出面解决一下。明天你向段书记专门汇报。”

“常琳同志，你要相信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韩泰已经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他是祝部长的嫡系，对张卫东是很愿意靠拢的，何况自己的屁股还算干净，心里没有什么可慌『乱』的。连忙应承着。

倒是高风梧是原市委书记李建山提拔的，和李建山、闻天强有利益勾结，很担心和常琳面对面，谈话安排给韩泰，求之不得。

带着喜忧参半的心情，张卫东回程云州。韩泰和高风梧大眼瞪小眼一番，同叹了一口气，今天两人在张市长面前，打起精神做的好印象，都打水漂了。

第二十八章 索菲特夜宴

回到云州洗漱一番，考虑着川西的索菲特晚宴。上次张木令和朱小勇谈笑融洽，春节自己和朱小勇也好提前沟通，张卫东给市委组织部长朱小勇打了手机：“小勇兄，我是卫东。”

组织工作年底无非都是例行评比考核，朱小勇正在办公室修身养『性』，练习书法，罗宁说他气质不够沉稳，特意交待闲暇练习颜体。

“张市长，你现在可是日理万机，有何吩咐。”

“飞达张总答谢青龙山你我的安排，今晚川西索菲特特意回请。”

“呵呵，张总为人很直爽，是可交之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官场的人都喜欢和老板做朋友了，私下中国的官员同老板的关系最好，也许中国的官员权利大，市场经济官员缺乏有效约束，许多事通过老板比正规渠道好办事，因为老板能给官员带来经济上的实惠，甚至许多领导关系很矛盾，但他们都不计较同相同的老板交朋友。

张卫东就知道川西省委常委、川西市长黄大伟和省长赵建国极不对付，可是张木令和二人都关系深厚。

约好朱小勇，张卫东又打了刘天明的电话：“刘市长，我是张卫东。”

刘天明正在办公室，听取审计局和财政局的联合审计组的工作，接到张卫东电话，不自觉站起来道：“张市长您从西岗回来了，辛苦了啊，有什么指示。”

“刘市长，这几天在川西有几个重点招商工作，根据今天市『政府』市长办公会议的安排，这段时间你多『操』点心。”

刘天明才知道早上的市长碰头会，老板是有目的。

看来公安局、尾矿库重点隐患工作落实了，张市长又有新的工作思路了，也不宜多问，刘天明这个常务副市长，本来是要接段勇挪出来的市长宝座，张卫东空降而来，还要为张卫东看家留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忙道：“张市长放心，副市长们各负其责，市『政府』日常工作我就主持了，大事我会请示您，您带不带招商局、商务局、发改委的人。”

“我就带司机秘书吧，都是企业界朋友，春节前加深一下对云州的感情。”

张卫东一个月来，压力重重，马上面临春节，事务将更忙碌，现在自己上任大事初定，再不寻找个借口，去海南探望自己老领导常务副省长周其昌，就说不过去了。

周其昌是自己官场领路人，一步一步跟随：做人要有信仰，处事要善阳谋，做官要走正道。走到今天成就，可谓是自己天分有三，周其昌提携占其七。

今晚和李冰一聚，明天自己就带秘书司机飞海南，也乘机放松一下，在周省长那里交流云州格局，听取些建议。

临出门，张卫东还是决定，换穿李冰给自己买的衣服，也不知道女人怎么想的，佳佳，郭兰，李冰出差都喜欢给自己买衣服。

黑『色』的风衣上身，很有明星范，李冰一直说自己身材很棒，简直就是那个007布鲁斯南什么的，张卫东不在乎买的什么外国知名品牌，但知道衣服一定要穿给女人看，女人心里就喜欢。

朱小勇想在车上睡会，就没有和张卫东同坐一个车。六号车不紧不慢跟在二号车后。

张卫东在二号车闭目养神。奥迪出了云州市区，上了高速，车速高起来，行云流水一般，韩明上手奥迪很快，人车合一的感觉太好了。起初晏子平不好意思提醒，一看车速表140迈。

不急不缓道：“车速市区60迈，高速100迈，安全是第一位的。”

韩明脸红了一下，两人就没话可说，气氛沉闷，张卫东眼也没有睁，用手在空中点了点，晏子平随即放cd，这是长期跟随形成的默契，张卫东和晏子平都觉得是自然不过的事情。

韩明却很惊讶，初进入一定级别的圈子，韩明感觉学不完的东西，心道：怪不得大自己不几岁的晏子平，都要是副处级干部了。

张卫东现在很喜欢汪峰的歌，放的是一首《我要飞得更高》。韩明很是喜悦，跟着年轻领导就是好，听的cd都是自己也喜欢的，车速止不住又高到140迈。晏子平这次没有说，轻咳了一下，韩明立马明白，吐了一下舌，把车速降了下来。

云州到川西市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车速快的话一个小时足够，这得益川西省连通各地市高速的建设，快捷的交通促进了物流快速发展，也带来极大的物质文化繁荣。

云州以前是比较封闭的大山，如今打开了通向外面精彩世界的大门，大山的矿产资源换来累累财富，优美的山水，也吸引着各地游客。

手机响起，晏子平看了手机号码，轻声对张卫东道：“张市长，是公安局内线号码，应该是邓局长。”

张卫东点头示意，接了过来。

“张市长，我今天烧了上任第一把火，把全局人、车、装备梳理一遍，明天开始整顿基层队所。”

“好啊，邓局，『摸』清家底，掌握情况，有什么需要，可以向市『政府』递报告。”

“张市长，市公安局积压刑事案件12771起，治安案件22671件，压力很大啊，云州说到底只是一个四百万人口的城市，有点不可思议。”

张卫东沉思一会道：“邓局，我们的对手不仅有社会上的黑恶势力、犯罪团伙，还难免有内部的害群之马，你要谨慎布置，我会对公安局支持到底，把云州建设成为治安秩序良好、人民安居乐业、投资者安全放心的城市，我相信你。”

畅通云州、宜居云州是张卫东的施政提纲，黑恶势力在各行各业的猖獗，再好的政策也只能是办公桌上的方案。

邓铁军通报了情况，挂了电话，被张卫东鼓舞的热情高涨，又是一个通宵的研究。

川西官场历来讲究派系，张卫东一番运作，邓铁军做了云州公安局一把手正处级局长，有形无形中，就属于张卫东的嫡系人马。

其实在华州时，论资历、论能力、论贡献、论付出，邓铁军早应该提拔正处了，可是大家都觉得他应该被提拔的时侯，老邓却一直得不到提拔；张卫东觉得邓铁军应该被提拔的时候，邓铁军很快就得到提拔。

不管官场如何『操』作，老邓于公于私，终于可以一展铁腕，实现抱负，征战沙场了。

张卫东心情沉重，暗道：抓紧做上市委书记，可是想到自己还是代市长不由苦笑。一把手市长在市党委序列中，说到底，还是二把手角『色』，如果自己是一把手，话语权会更多，更有力度，可以杀伐决断。市长角『色』，就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了。

刚进入川西市，张卫东风衣口袋手机铃响起来，是张木令电话过来：“张市长，我和李总在巴黎厅恭候哦。”

张卫东知道索菲特人多眼杂，川西省市大小领导，很容易碰面，难免敷衍应酬，还有惹来非议，就道：“张总，我和朱部长直接过去，劳你久候了啊。”

一听朱小勇也过来，张木令道：“朱部长可是个贵人啊，呵呵，老哥本想麻烦你约朱部长一起来，没有好意思开这个口，还是卫东老弟善解人意啊。”

张木令结网本领很大，张卫东断言，今天一聚，春节中央罗部长家，就少不得张木令的身影，这是资本追逐权力的本『性』决定的。

既然是巴黎厅，少不得浪漫之都的气息，模仿的是法国凡尔赛宫内部装修风格，富丽堂皇、奢靡豪华，一支bacardi百加德、和一支johnniewalker威士忌，架在红木欧式长方型餐桌上。

李冰一身欧美『潮』流女装，高贵优雅、仪态万方，俏丽妩媚，女强人冷峻刚毅在张卫东面前，如春水融冰，柔情蜜意在眼神里若隐若现。

张卫东心道：冰冰更显年轻靓丽了，美国枫林郡的水土好养人哦。

就连有过一面之交的朱小勇也惊异道：这个女人更见韵味了，少『妇』别样的丰润婀娜，堪称人间绝『色』，不知道让哪个鸟人受用了。

大家彼此客气寒暄一番，开始点菜时，菜单装潢的高档气派，竟然全是英文、法语。张木令大老粗起家，没有学过英文。张卫东、朱小勇大学的英语也都还给了老师。

三个男人都看着李冰，侍者站立一边，弯着腰恭敬有礼，很有欧美范儿，李冰便很派的点道：“&lt;burgsteakwithegg。“

李冰接着又道：“再点法国鹅肝酱和法国面包，法国鹅肝酱是世界三大美食珍品之一，是法国的传统名菜。鹅肝酱的精妙之处在于它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张卫东和朱小勇也是正副厅级领导，此时就如没有见过世面乡巴佬，都有些尴尬。

一边掩饰尴尬朱小勇道：“看来李总，这个美籍华人是真正融进欧美贵族了，难怪气质不凡。”朱小勇是真心佩服李冰风范的。

侍者开了洋酒一一倒下，酒香四溢，餐厅包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美貌的妙龄女郎，一袭长裙，体态婉约，拉起小提琴，琴声悠扬气氛浪漫。如此情调，张卫东就知道是李冰手笔。

张卫东呵呵拿着酒杯嗅了一下道：“小资情调，洋酒西餐，还没有我们川西火锅麻辣起劲。”

李冰知道三位男士，也就张卫东敢于奚落自己，昨夜两人还约好注意分寸，快速剜了张卫东一个眼『色』。

笑靥如花道：“张市长，叫你尝个鲜换个味，难道还不如朝天街大排档要得？”

这是句很有回味的病句，“尝个鲜换个味“都会叫人浮想联翩。

三个男人呵呵大笑起来，李冰脸上不禁有些发烫。

张木令呵呵笑着，点了点李冰道：“李总，你一句话，我倒是想起个典故：我早年起家做飞达机械厂的时候，厂子门口有个包子铺，那时候常加班误饭点，光顾包子店次数就多，也和夫妻二人混的很熟。”

“两口爱吵闹，一次非要离婚，叫我断夫妻官司，我当然还是主张和为贵，就说男老板：结了婚就像买你的包子一样，咬了一大口，你能让退吗？男老板说，不能退啊。我说，就是啊，一个女人跟你过这么多年了，你又说不要，能行吗？男老板说，她不是我要的类型啊。我说，我要你的包子，吃一口是素的，我想换个肉的，你给换吗？男的说，吃过当然不能换了，我说，就是啊，这个女人你也吃了也尝了，能换吗？男老板想了想说，是啊，还凑合过吧。”

“谁知道，我走好远了，男老板突然朝我喊，老张，我还是想尝尝肉包子，换个味。”

想着李冰刚才说的换个味，又都呵呵笑起来。

一道道西餐菜点上了来，沙拉鸡块、烤牛肉之流，

李冰幽怨道：“男人都那么贪『色』，喜新厌旧。”

张卫东装着没有听到，品味着美食。

吃的尽兴，同干一杯后，朱小勇道：“孔老夫子曰：食『色』『性』也。这些年官场因为贪『色』好财，目无法纪、丢官罢职、锒铛入狱者多矣。”不自觉朱小勇『露』出组织部张本『色』来。

张卫东乘机打趣道：“朱部长，在场之人就你我是体制中人，你是自勉还是敲我的警钟啊。”

朱小勇忙道：“不敢不敢，失态失态。”说者无意就怕听者有心，朱小勇暗道做组织部长做出『毛』病了。

忙解释道：“我是感慨一位副省长，省部级领导，因为贪『色』贪财，中纪委监察部第五纪检监察室已经双规起来。”

张卫东知道所指的是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陈雨录，朱小勇自有信息来源，中纪委监察部第五纪检监察室负责的是西南西北地区，包括川西省在内的十一个省市。

中纪委监察部共有八大纪检监察室，分工中纪委监察部第一纪检监察室：掌管国家经济命脉的部委、中纪委监察部第二纪检监察室：金融监管机构及金融机构、中纪委监察部第三纪检监察室：教科文机构、中纪委监察部第四纪检监察室：卫生等机构、中纪委监察部第五纪检监察室：西南西北地区、中纪委监察部第六纪检监察室：华北东北地区、中纪委监察部第七纪检监察室：华东地区、中纪委监察部第八纪检监察室：华中华南地区。

第二十九章 融资计划

张卫东不知道陈雨录双规在什么地方、进展情况如何，中纪委在涉及副省部级的案件查处，除了中纪委高层拍板，必要时要有中央政治局九人组批准，程序严谨。

虽然人马动辄数十人，上百人，但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不到一定级别，是很难知道一些细节的。

从基层一路走来，张卫东知道些纪委办案手法，大多是：罚站、罚坐、不准睡觉，限制喝水、限制走动。养尊处优的陈副省长，早晚会招认连带一片。

张木令和李冰的集团，主要矿业开发在华州、云州，和陈雨录副省长兼公安厅长、地方市委市『政府』、国房、安监、公安实权部门，都有密切的联系，如今川西副省部级领导中，也就一个陈雨录，人间蒸发一样，朱小勇的一番话，两人都不禁联想到陈雨录身上。

酒宴就有些压抑的感觉，张木令转换话题道：“上次青龙山一次打猎，成就了飞达集团青龙山景区旅游公司，很感谢张市长、朱部长的推介关心，我敬二位领导一杯。”

朱小勇和张木令一饮而尽，张卫东和李冰晚上难免嘿咻，就很有风度，慢品了一口威士忌。

朱小勇的对张木令挑了一下大拇指道：“张总好眼光、好魄力，我朱某人做水利出身，不敢比徐霞客，也算走了不少大好河山，青龙山开发出来，必将闻名于世，带动起来产业群体很庞大啊。”

张木令也畅想起来，其实目前除了矿业开发、房地产外，在机械制造、化工企业，飞达都是亏损状态，青龙山旅游业确实是张木令的得意之笔。

张朱两人以水利工程、山水景点设计为话题，聊个不亦乐乎，张卫东和张木令、朱小勇素来交好，也不在意两人把自己晾在一边。倒落的和李冰闲聊起来。

“李总，春节在美国过，还是国内。”

“这要看集团的需要了，人在商海，身不由己哦。”眼神有点『逼』视的意味。

李冰、张卫东佳约在前，几次眼神交流，想及早回东冰总部，一解相思。

进行的差不多，李冰举杯客气道：“各位领导，不周之处，多多包涵下女子喽。

三位男士表示尽兴致谢。

李冰优雅的取出一张卡，交给服务生，张木令呵呵道：“今晚李总破费了，有言在先，我邀请张市长、朱部长泡温泉去，李总给不给我们面子。”

张木令和李冰生意做的都很大，在一起宴请、娱乐消费，两人历来都是废话少说，彼此来回推让，倒失了身份气度。

服务员把结算单拿过来，李冰快速一扫：26800元，狂草签了一下。一边道：“好久没回川西，总部的霞姐，不知道把我的房间，整理了没有，可没有功夫奉陪，三位抱歉了啊。”

张木令、朱小勇面上呵呵，却想：这样也好，可以彻底放松放松，有女士在，安排个异『性』按摩，也有些拿捏不定。

张卫东知道，李冰回去一定一番修饰、备足情调、香被待衾，一夜风流。

临近春节，年味已经很浓，夜晚的大街，车流如龙，灯饰如虹。街边卖小吃的人头攒动，夜市正火。已经开始有卖腊梅花的，淡黄『色』的腊梅花，其花瓣带有清香的味道，也算是川西特『色』吧。

川西冬天不那么冷，将走出索菲特的时候，李冰的司机，那个总部的霞姐，还是从车里取出一件羚羊绒的披肩，给老板披上，李冰看上去人更是雍容华贵、楚楚动人。

张木令深知李冰创业历程艰辛，感情上一直不见开花结果。虽不知李冰和张卫东暧昧并育有一子，但虑及一个如此成功的女强人，貌美如花，财富亿万，却一直独身未嫁。显而易见，守候着一个值得守候的男人。

当李冰的座驾，一辆最新型号的进口宝马，汇入大街车流，空中只留暗香浮动。

张木令、张卫东、朱小勇的秘书司机，饕餮大餐后，在大厅天南地北聊的开心，韩明更是新鲜的左顾右盼，索菲特的奢华堂皇，冲击了他的视觉。见老板领导们出来，都匆忙去取车列队。

彼此上车时，张木令、朱小勇谈趣正浓，眼睛都看着张卫东。

张卫东不忍扫兴道：“张总就在水一方吧。”

在川西泡温泉是不分高低贵贱，全民乐此不彼的。

在水一方温泉是张卫东比较喜欢的，装修考究，设施高档而富有人『性』化，最重要无藏污纳垢，自重领导身份的，都可以光明正大在此休闲。

张木令在温泉池自由伸展着，几年来发福了，一身膘肥赘肉。

张卫东忙紧绷腹部，看看自己还有几块像样的腹肌，暗道还好，身材基本没有走形。

大众眼光看领导，好像应该都是大腹便便，肥头大耳。其实上了一定级别，身体有保健医生，用餐有营养专家，养生计划、用餐条目，花样繁多极有讲究。

张卫东就见到罗杰的夫人吴厅长，给周其昌带来过，几份中央保健部门的食疗处方。在省部级以上领导中，如今肥胖者越来越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到功成名就，全身而退的时间，属于自己的只有身体，什么都是浮云。

有时候还真不能不相信第六感，张卫东刚想到周其昌，张木令就靠了过来道：“卫东，年前去不去海南啊，周省长康复的很好，年后上班，不知道省委，是否调整周省长的分工。”

张卫东知道他拜访过周其昌。

中风是中医学对急『性』脑血管疾病的统称。以猝然昏倒，不省人事，伴发口角歪斜、语言不利而出现半身不遂为主要症状的一类疾病。

除饮食锻炼及科学护理外，只有坚持可靠用『药』，在改善症状的同时，才能够有效防止复发。

张卫东也知道周其昌康复很好，从治疗考虑，积极地进入他本身的角『色』定位，才是对周其昌的灵丹妙『药』，一个习惯体制生活的人，失去权力就会有极大的失落，精神无所依托。

但常务副省长日常工作繁重异常，省委肯定要有所考虑，二年的时间，周其昌也该去省人大休养，估计省委还会给足面子，让周其昌善始善终。

对于张卫东来讲，这是个有利的资源。

“张总，周省长是为华州、川西的发展累倒的，我要建议周省长身体为重啊。”

张木令一些重大项目，受周其昌、祝炎的照顾很多，张卫东又是周其昌和祝炎的嫡系。一起言谈很是轻松。

“卫东，我托人特意从韩国，带来两支野山参，还准备了两件极品冬虫夏草，算是我过年对伯母的一点心意，你别推辞。”

张卫东暗道：张木令外粗内细，名不虚传。

“呵呵，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张总了。”

张木令又靠近些，低声神秘着道：“老哥我正运作飞达矿业上市，周省长主管财政、证监，你帮我侧面了解一下，是否有可行『性』，云州方面就要靠老弟大力支持了。”

民企上市，历来难度很大，很多民营企业甚至一些国企上市，目的就是圈钱，拿到十几亿、几十亿筹集资金，不是投入正当生产运营，而是在股市玩资本运作、或者暴炒房地产，母公司挪用上市公司资金，更是层出不穷。

张卫东面上冷静心里考虑着，张木令在下大棋啊。

“只要合乎政策，支持民营企业融资，解决发展瓶颈，也是『政府』责任。不过张总，证监会对准备上市企业，要求很严格。”

张木令眼光扫了一下，在“枪林弹雨”中洗浴的朱小勇。

沉『吟』道：“事在人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

张卫东心道：张木令利用朱小勇，朱小勇同样是精明之人，如借用朱小勇背后的关系网，张木令的上市企业的股份，不知道要送出去多少，而关键在于，用钱铺路在罗杰那里是否能行得通，朱小勇也非贪财之人，一心仕途，火炭一样正旺，岂可因小失大。

张卫东没有挑明这些，只是赞道：“张总，是做大事业的人啊，如此手笔，当真了得。”

张卫东是真心折服，张木令十几年间产业扩张数十亿，如果上市圈钱发展，膨胀速度更是惊人。

就是以自己的智商情商，从紫云煤矿起家做起，十年也难比肩张木令的成就。时势造英雄，改革开放成就了新的资本家阶层。

朱小勇当然不知道，张木令在打着他的算盘。一阵冲洗后，过来道：“卫东，张总，按摩去，好久没有轻松过。”

张木令是打起精神陪着朱小勇，张卫东则和朱小勇并排坐了会，谈了谈，节前朋友圈子谁联系谁，谁安排哪一天的生活，大致聊个差不多，张卫东道：“两位，我不能再奉陪了，我还要回去向侯处长汇报工作。”

朱小勇知道张卫东素来矜持自重，嬉笑道：“卫东，回去注意点，明天起不来床，可要影响云州市长形象哦。”

张木令配合的呵呵大笑着，张卫东也呵呵一笑，挥手示意两人继续。

张卫东出来，晏子平、韩明早就洗好等在大厅，服务人员是没有挥洒时间，自己的痛快娱乐的。

准备开车离开时，张木令的秘书手提四个精致的『药』草礼盒。晏子平看了看张卫东，张卫东没有表态什么，就忙接过放在车后。

张卫东在车里，靠在后面，安排道：“子平，你们俩住川西宾馆吧，一会我走走，回家休息。”

“一会办入住手续时，你以私人名义，订三张中午时分去海南的机票。”

第三十章 东冰总部

川西宾馆，隶属于川西省委省『政府』，是老牌的五星级酒店。索菲特大酒店隶属于川西省会市委市『政府』，标榜川西改革开放的成果，档次更突出更辉煌壮丽些。此时对于张卫东，和入住索菲特大酒店的最大的区别，就是川西宾馆距离东冰集团，步行也就7、8分钟的样子。

张卫东下了车悠闲踱步而去，晏子平、韩明行着注目礼看着远去的老板，韩明碰了碰腰间的枪支，有点犯难，民用飞机不许持枪，刑警也不例外，看来明天一早要到省厅刑警队存抢了。

东冰集团总部大楼，前身是宜州地委驻川西的办事处，在日新月异的城市建设中，宜州办事处大楼衰败下来。在宜州挂牌出售时，李冰看上了宜州办事处所占的黄金地段，毅然斥资5500万买下败絮其外的大楼，又投入1500万，从里到外重金打造、装饰一新，后有人出资两个亿回购，李冰淡然一笑，心道：不出五年，川西市顺应全国房地产价格飙升，升值空间会更为可观。

大楼楼顶“东冰集团”硕大的四个字霓虹闪烁，顶部三层是东冰集团的办公写字楼，有两部专用直达电梯。

总部直达电梯楼下的值班室保安，看着一个黑『色』风衣男，身体挺拔，气势不凡，目不斜视走了进去。

按照惯例，不是集团员工，来访客人必须接受登记，何况国外的董事长驾临总部又是晚上十点时分。不过霞姐陪李总上来时，特意交待今晚来访不登记，保安又把眼睛转移到电视上。

顶层直达电梯是李冰专用的，说来都是为了方便张卫东，李冰张卫东现在不比以前，张卫东『政府』要员公务繁忙，李冰运营集团事务繁杂，还要照顾美国的爱子小冰东。可惜了价值近百万的进口电梯，一年如同闲置。

张卫东轻敲了欧式红铜防盗门，李冰从门口处的电子显示屏，看着张卫东在低头看手表，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笑呵呵甜蜜起来。

打开门，李冰一袭睡衣朦胧，玉体若隐若现，两人紧紧相拥。伴随着一股典雅的香水味，张卫东温玉在怀，心『潮』澎湃，欲望如海浪般汹涌而至。

李冰转了一下身，光着脚把门蹬闭，一边紧紧拥抱和张卫东深吻着，张卫东不知道法式香吻是什么，在李冰激情如火面前，有些窒息。

室温早调的恰到好处。张卫东招架不了热吻，就换自己拿手的重头大戏，刚泡过温泉，也省去了洗澡的时间，几把将丰盈如玉的李冰，一丝不挂摆在沙发上，一边解脱着自己衣服的束缚。

李冰享受着心爱的人带给自己的快感，情不自禁的呻呤着，动情处的高分贝，又刺激张卫东更加勇猛，李冰平时典雅的女神一样，此时却『性』感妖媚，积压的情欲如滔滔江水，两人从沙发到地毯，从地毯到卧室，当张卫东低吼一声、猛力冲锋时，李冰更肆意的配合着、啊啊不已，紧紧把张卫东箍在自己身上。

风平浪静，李冰温柔靠在张卫东怀里，道：“老公，你太棒了。”

距离产生了美丽，时间产生了激情。每次离别再重逢，两人都能淋漓尽致，一起飞入云端。

闲聊几句，张卫东道：“明天还要飞海南，年前年后的应酬就叫我头疼，很难抽出时间啊。”

李冰理解张卫东第一次做一把手市长，应酬必定大增，还是不满的嘟起嘴：“你偏心吧，儿子都六岁了，为你避嫌，一直养在美国，今年春节你不去美国，我就把孩子带回川西，对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儿子必须和你家慧慧一样分量。”

张卫东暗暗道：自己的风流罪过，自己应得的抱怨。

张卫东思量如何转换话题，蓦然想到，不急不缓道：“张木令有大手笔了，准备搞飞达矿业上市，想叫我帮忙，问问周省长的口气呢。”

李冰还在为春节一家团圆难料，气愤不平，给张卫东一个雪白的『裸』背，一听此言，商人本『性』，还是立马转过身。

“国内还是国外，别和我们东冰集团撞车。“

张卫东惊异道：“难道你也要搞上市。“

李冰嗔怪张卫东的惊讶，道：“放心，我的张市长，我不为难你，我准备在澳大利亚上市，这是来自美国邻居李蓉蓉教授写的计划书，是我们探讨好久做的，是俩个优秀女人设计的融资新模式，很保密的，你也帮我问问周省长的观点。”

说着光着身下床在隔壁书房，取过来一份计划书。

张卫东知道李冰的才华、李蓉蓉很有背景还是教授，也不敢小觑了，加亮床头壁灯，细细翻看。

“东冰矿业融资计划”

“东冰矿业拥有川西省的华州、云州市15个探矿权、6个采矿权，控制了包括煤矿、金矿、铅锌矿、生铁矿等在内的约22亿吨矿产储备。

“尽管以东冰集团目前的开采能力，其储备足够开发几十年，但在资源日益枯竭的今天，特别是国内对铁矿石进口的巨大依赖，走出去控股海外矿山是东冰的必由之路。”

“东冰集团可以规划：先在澳大利亚收购一部分矿山，用矿权组建公众公司，公众公司在澳大利亚证券市场上市，不断通过抵押已有矿权收购新矿权。一旦时机成熟，再转移到海外进行开发，将开采出的矿石运回国内销售。”

“首先用国内已有矿山股权作抵押，在中国银行澳洲分行的支持下收购澳洲矿山，再以新矿山股权为抵押，寻觅其他矿山，这样就以滚雪球的方式不断增加了控股矿山的数量。”

这是比张木令更为野心勃勃的上市融资计划，更富有挑战『性』和曲折『性』的计划。

张卫东佩服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比起张木令圈钱之举，李冰走的是跨国控股集团的光明大道，志当存高远。

李冰兴奋道：“我们国内钢铁厂对铁矿石的疯狂需求，我早留意了，澳大利亚的铁矿石开发我在美国也咨询过，无奈资本匮乏，和李蓉蓉闲聊，她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不过她在政策上更细致。”

张卫东疑『惑』道：“资金匮乏，那东冰集团为什么不直接做钢铁冶炼，新兴的民企涉足钢铁业的，效益都很好。”

李冰为张卫东拉了一下被子，自己也靠了靠张卫东，道：“我还是跟你学的，只看好资源行业，现在东冰集团是以煤矿、金矿为主，都是在你以前资源基业上，发展起来的，我和你合作时起家的房地产和路桥，现在都成副业了。”

“冶炼是重消耗重污染行业，对能源损耗很大。铁矿石话语权在巴西、澳大利亚几大公司手中，铁矿石开发始终在钢铁行业利润中拿大头，国内的国有、民营钢企，利润总量也不足以三大巨头的一家。你说我做铁矿石还是做钢铁冶炼。”

张卫东看看侃侃而论的李冰，一丝不挂睡在身边，也是企业家风范十足，这个融入美国商界，事业做成航空母舰的巨无霸后，还会和自己一如既往吗？

李冰心细如发、体贴入微，拧了一下张卫东的上臂，道：“放心，做的再大，股份少不了你儿子的，就是我如此执着事业，还不是想给小冰东，打造个商业帝国吗？”

张卫东想着远在大洋彼岸的儿子，道：“自古贫家出伟男，切不可溺爱啊。”

李冰幸福的偎依着，突然拿过来自己商务笔记本电脑，打开了儿子的电子相册。

照片里的小冰东，赫然是张卫东小时候的『摸』样，和美国各种肤『色』的小朋友，一起打棒球。

“我已经安排总部的人，预定春节机票，邀请伯父伯母，赴美旅游考察，你可不许阻挡。”

张卫东想李冰应该得到了父母允诺，长叹一口气，看着屋顶道：“我只有顺其自然啊。”

李冰嗔道：“别那么可怜，要不是担心影响你，我们冰东也不至于那么委屈，经常交给保姆，你以为我飞来飞去的放心啊。”

又温柔道：“老公，好想定居一个美丽的岛国，有你有儿子，有花园有牧场，一起享受人生。”

李冰小女人情怀梦想着，张卫东思绪被拉的很远很远，不时想着侯佳佳、郭兰的身影。

第二天，李冰把融资计划书给了张卫东一份，叫他请教周省长，该计划实战中的可『操』作『性』，周其昌是主管的省领导，政策把握到位，堪称专家水准。

张卫东心道带着两个上市计划意见征询，我那里有半点探望的样子，倒像是中介上门呢。

虽然晏子平知道海南一行，只是个短暂的拜访，还是很开心的和韩明，为张卫东做了充分的准备，包括衣物，还有张木令送的人参虫草，按照张卫东的吩咐，分出来了一半。又特意多支取出了些现金。

张卫东特意换上，郭兰为自己买的那套西装，毕竟见领导着装庄重些，才显得尊重。

在机场候机大厅，韩明悄悄问晏子平：“晏主任，咱们在海南有车开没有哦。”

晏子平不时留意着张卫东的举动，低声道：“有的，张市长有部私车，被周省长带到海南，可以好好跑跑转转。”

张卫东背手而立，看着大厅的乘机须知，凭借省市领导身份，自己可以走贵宾专用通道的，张卫东现在去海南，宁可低调一些。

一个女人手拉拉杆旅行包，肩挎lv女包，长发飘飘，妩媚俊俏，别样素雅，气质如兰。张卫东仿佛定住，呼吸也停了下来，唯恐一动，眼前一切如幻觉一般消失。

飘然而至的正是郭兰，只是走的更近些时，张卫东才留意到，郭兰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士，面目俊秀，风度翩翩，带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一副老总派头。

和郭兰并行，郎才女貌，很是相当。再一个更年轻些的小伙子，也是有修养的做派，拉着行李，一副南方人精明的样子，应该是那个男士的秘书。

郭兰想不到会偶遇张卫东，张卫**现面前，是惊喜，是激动，是渴望，是幽怨，一起在胸前纠缠。

还算是张卫东修炼的有些火候，大方的打招呼：“郭部长，好巧好巧啊，你这是去？”

郭兰把持住自己沸腾的情绪，微笑道：“张市长，你好，我和林总结伴去上海，你怎么没有走贵宾通道啊。”

张卫东呵呵道：“我是私人出行，不敢擅动公权啊。”

身后晏子平谦恭笑道：“郭部长好。”郭兰点头示意。

韩明惊讶美丽女人怎么还是部长，晏子平才给一边的韩明道：“这是华州大学的组织部郭部长，和张市长同事多年。”

郭兰已经开始介绍：“林总，这是我们川西省最年轻的正厅级领导，云州市长张卫东。”

“张市长，这位是宁波忆江南服饰公司的林总林羽凡，台湾商界的青年才俊。”

虽然发展领域不同，彼此还是都为对方的年轻有为，暗暗佩服，林羽凡在大陆经商发展多年，懂得三十出头的正厅意味着什么，早晚是省部级行列的领导，心中暗有结纳之意。

张卫东和林羽凡友好握了手，微笑道：“林总，欢迎到川西啊，我们内陆城市改革开放的成就，台商同胞功不可没啊。”官场语言已经融进张卫东语言体系，举手投足，言谈举止，都有无形法度。

林羽凡倒是很习惯如此做派，微笑着看了看一边，空谷幽兰般的郭兰道：“今天和张市长，一见如故，鄙人幸甚幸甚。郭兰，我在川西有投资意向，我们共同在川西建忆江南分厂如何？”

不知道张卫东男人是不是，出于天『性』的防御心理，张卫东总感到林羽凡眼神中，有些异样的东西。

第三十一章 海南椰风

林羽凡对郭兰可谓一见倾心，当郭兰在宁波忆江南服饰总部，谈川西总代理的时候，和林羽凡偶遇，林羽凡眼前一亮，心绪如同琴弦，被拨弄的纷纷『乱』『乱』。

林羽凡是台湾商业世家，林氏家族名下运作多个服饰品牌。林羽凡怀着创业激情，带着100万美金离开家族公司，在大陆发展打拼十余年，成就了宁波忆江南服饰集团公司事业。

林羽凡的婚姻大事，却在台湾和大陆的奔波中蹉跎，事业如火如荼，情感上却形如沙漠，空谷幽兰一样的郭兰，一汪清泉一般，林羽凡过目难忘。

川西忆江南运营部经理方芳，无意中透漏出来郭兰还是单身的信息，经总裁办秘书反馈给林羽凡，林羽凡无比兴奋，心道：苍天眷顾我林羽凡。

郭兰在川西省的代理公司初步到位，林羽凡不顾春节将至，公司繁忙，带着总裁秘书，以总公司的名义，直接飞了过来。

候机大厅里，林羽凡突兀的一句话，郭兰难为情道：“林总，我刚起步而已，经验和实力远远不足，没有总部的支持，川西总代能否做好，也很吃力的。”

林羽凡呵呵道：“郭兰太谦虚了。”

看着洒脱的林羽凡，张卫东心情愈加复杂，关切道：“郭部长，郭伯母身体还好吧，好几个同事给我电话，联系一起去上海探望。”

郭兰咬了一下嘴唇道：“我妈还好，春节可能要在医院过了，”

林羽凡不解的问：“郭兰，你去上海，原来伯母在上海医院啊，哎，你怎么不早说吗，这样吧，我陪你去医院，了解一下，台湾荣康医院我有朋友，医疗技术还是可以的。”

郭兰客气着道：“谢谢林总，上海条件蛮好的，就是一直没合适肾源，哎，不等也没有办法。”

林羽凡是做不到不轻易许诺的人，暗道：这件事情就是我的机会，一定把配型合适的肾源找到。

快到十点的时候，一个甜美的声音提示着：飞往三亚凤凰机场的航班就要起飞，请旅客朋友抓紧时间登机。

晏子平一边向郭兰、林羽凡微笑，一边在张卫东耳边道：“张市长，我们该登机了。”

张卫东做足面上功夫，极富市长风度，主动握着林羽凡的手，说道：“林总，有时间欢迎到云州，再会啊。”

“张市长，我一定登门拜访。”

在和郭兰握手时，张卫东感到郭兰玉手冰凉，目光充满渴望，怜爱难舍，又不知从何说起。

在飞机上，张卫东准备关手机时，收到了郭兰的短信：“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张卫东诗词上有限，不知道出处，但韵味却品尝的出来，那么多情、相思、无奈、感伤。

自己给不了郭兰任何承诺，如果林羽凡单身，未必不是郭兰好的归宿，可是莫名的忧伤，痛彻心扉的感觉涌了上来。

张卫东闭上眼，极力克制着狂风巨浪，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晏子平在飞机稳定后，汇报道：“张市长，登机前联系过楚处长了，到时他和洪书记在机场接您。”

张卫东疑『惑』道：“洪书记？”

晏子平忙道：“就是华州的洪阳洪副书记，他昨天到的海南，其他我就不了解。”

海南的气候四季如春，张卫东身体从冬季步入春季，但心情还是严寒冰冻，直到看到洪阳、周省长的秘书楚玉修，才恢复了些状态。

“卫东老弟。”

“张市长好。”

洪阳春风满面。楚玉修恭敬热情。

“洪书记、玉修，有劳久等。”张卫东紧紧握了两人的手，一个嫡系圈子里的人，分外亲切。

周其昌在华州做书记的时候，洪阳是市委秘书长，张卫东是周的专职秘书，两人算的上，周的大小秘书。

洪阳在周其昌的招呼下，由政法委书记的凉板凳换成了华州的市委副书记宝座，一扫不得志时的郁郁不欢，恢复了周在华州时的意气风发，春节提前看望周常务副省长，也是情理应有之义。

第三十二章 海南谈心

感谢杭州洪君兄支持感谢各位朋友的关心单位事务繁杂仓促更新不到之处敬请批评

周其昌在三亚没有入住度假村、大酒店，在美国硅谷工作的儿子周扬出资300万，在三亚椰岛风情给两位老人买了栋别墅，小区距离亚龙湾不远，绿化景『色』宜人，疗养休憩的天堂。

在客厅张卫东看到阔别的周其昌，虽消瘦了一圈，眼睛炯炯有神，虎老不倒威，常务副省长风范依旧，忙上前一步，双手握着周其昌的手，恭谨道：“老领导，现在才来看你，心里很不安啊。”

晏子平将带来的珍贵虫草和野山参，交给忙碌的周夫人。周夫人是随周其昌见过大世面的，估量一下成『色』，这些礼品没有十几万，恐怕置办不来，也就是张卫东，换了其他人，还真不能贸然就接。

周其昌亲切拉着张卫东的手，一边示意洪阳大家坐，声音嘶哑些呵呵道：“我还不打算见马克思汇报工作，看我做什么，你们都刚做市长做书记，担子重了，工作做好，我脸上有光，比给我带什么都高兴。”

周夫人一边帮楚秘书取茶，一边拉家常道：“卫东，你来就行了，这么破费做什么，又不是外人。”

张卫东道：“这是给阿姨您补补身子的，照顾周省长您日夜『操』劳，劳苦功高，一点小心意，说不上什么破费。”

洪阳心道：卫东老弟练达沉稳，毫不拘泥，难怪领导、领导夫人们都那么待见他。

张卫东接过楚玉修递过来的茶，夸张着道：“老领导，春节我可是要带老婆孩子，全家过来拜年，来吃大餐啊。”

周其昌和夫人都呵呵大笑，对张卫东一家他们素来都是自家人一样的。

洪阳见老领导很高兴，忙道：“周省长，还有华州老部下，春节也要过来，我是先来打个前站，要喝您的好酒哦。”

周其昌越发高兴，亲切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呵呵道；“你们都来，你阿姨最喜欢慧慧了，你大周哥买的这房子有的是地方，大家就当度假。”

“现在全国到三亚过年的挺多，热闹的很，老婆子好酒好烟准备好，华州老伙计可都是海量。”

傍晚时分，楚玉修、晏子平、韩明开车去了距三亚26公里的天涯海角风景区。张卫东、洪阳陪着周昌全，在小区绿化景观区，转了转，回忆了一起在华州工作的趣事。

洪阳给周其昌讲了宁月主政华州的现状。洪阳提拔为分管组织三把手，有周其昌打招呼的因素，也和宁月的推荐有关。宁月和张卫东私交很好，还有难言的情愫，心理上也接受了周其昌在华州的嫡系，洪阳为首的周系人马，也很好配合着宁月市委书记的工作。

“宁书记带杨林市长到北京跑了几次，华州火电厂项目落实到位，不久整合组建华电集团，宁书记有魄力啊。”洪阳很服气宁月的泼辣敢干。

周其昌皱起眉头，黑瘦的脸很严肃道：“宁月这个女娃娃，巾帼不让须眉，急于出政绩，手中又有可供调配的资源，就怕是镀金心理，华州说到底，还是需要踏踏实实的干部啊。”

洪阳和张卫东都沉默一会，现在干部谁还只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啊，有背景的，提前上位才是永恒的官场主题。

洪阳下了下决心，抛出一个需要咨询，周其昌的组织人事问题，当然没有回避铁杆兄弟张卫东。

“周省长，宁书记年前想动动华州人事，有三个和我通了气，步亮才常务副市长去政协，省发改委副主任鲁夫来华州任常务副市长，市委秘书长黎明骏做组织部长。“

周其昌人离开华州，但华州是其苦心经营出政绩的地方，还是很有发言权的，沉思一下道：“宁月目前没有大动的打算，三个调动符合工作实际，鲁夫是川西知名经济专家，做常务副市长有助华州发展，宁月建议黎明骏做组织部长的话，你要把握好平衡啊。”

张卫东听此言深有体会，自己和朱小勇关系非同一般，朱小勇背景极大，朱小勇组织部长成了张卫东的铁杆，使张卫东在云州实际影响力，远大于市委书记段勇，特别是财政局老贺投奔张卫东阵营，公安局被张卫东安排上自己嫡系后老邓，各个直属局委，下辖县区，都感受到权力格局的微妙变化。

洪阳想到张卫东和黎明骏相交多年，用话语点了点：“黎明骏也是组织部的老人了，宁书记的提议我也在考虑，还要尊重黎秘书长的意愿啊，卫东老弟你说是不是啊。”

张卫东是聪明人，知道洪阳言下之意，黎明骏如果唯宁月马首是瞻，洪阳不会同意自己分管麾下，有如此反骨组织部长的。

其实黎明骏做上任市委书记的秘书长，又受新任市委书记宁月重用，工作勤勉，务实肯干外，也有黎明骏和张卫东多年好友的因素，这是后来张卫东在北京才知道的。

张卫东呵呵道：“黎秘书长联系我的时候，我好好交流一下。”

话不挑明，都知道张卫东要转达给黎明骏的信息：宁月提议黎明骏做组织部长，只要尊重洪阳副书记的平时组织意图，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洪阳又到：“黎明骏市委秘书长的位置恐怕有意的很多，省委祝部长多次给我招呼，要华州市委给青津县委书记曾强机会。”

周其昌疑『惑』道：“青津是卫东的根据地啊，曾强是谁提上来的。”

张卫东稳定一下情绪，道：“曾强是祝部长从东阳县带出来的干部，很有能力，也很有谋略的一个人，我去华州水电局，还是这个老兄的筹划。”

周其昌、洪阳都揣摩到张卫东话里有话。洪阳呵呵道：“卫东老弟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可见挖坑布局的人也不是一般人啊，你好歹也算周省长带出来的，呵呵，老哥我会为你留意这个曾书记，就怕祝部长那里不好交差。”

周其昌慈爱看着张卫东呵呵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官场也是如此啊，卫东还是进步很多，到云州工作怎么样。”

张卫东不紧不慢道：“云州封闭了这么多年，现在青龙山旅游景区开发初上轨道，还有南部新区、南浦城中村改造，环云州一小时高速工程，将逐步开工，，云州矿产资源开发今年整治规范，仅矿业开发，有两家民企做了上市计划，可见云州大有可为。”

周其昌呵呵道：“卫东是胸有成竹啊，我看好云州，过年第一站我就去云州。”

“那我代表云州四百万人马，欢迎老领导检阅云州的工作。”

“云州民企能上市的，我应该略知一二，是哪两家？”

张卫东呵呵道：“张木令张总的飞达矿业，还有东冰集团。”

张木令是周其昌的老熟人，疑『惑』道：“我怎么没有听张木令说过？”

张卫东道：“我这里有他们两家的方案，都要咨询您，我推不开，只好给老领导带来了。”

由于明天张卫东、洪阳都要回去，周其昌道：“那晚上我书房里好好看看吧，支持他们，也是支持云州矿业的整合，张木令在云州投资，现在远远大于在华州的投资啊。”

晚宴安排规格很高，海鲜宴席上，大家开怀痛饮，一瓶洋酒皇家礼炮，两瓶茅台下去。洪阳就被华州的秘书和楚玉修一起送回了三亚大酒店。

在椰岛风情别墅二楼的书房，周其昌带上老花镜，把书灯调亮，靠在沙发里，认真看起二份上市计划。

张卫东很久没有这样看到，周其昌审阅文件的样子，椰风带着大海的气息，一丝寒意滑过肌肤，张卫东取过躺椅上的『毛』毯，轻轻放在周其昌的腿上。

周其昌心里很温暖，看了一眼张卫东，取下眼镜道：“张木令的计划是专业包装上市的公司做的，千篇一律，没有什么新意。东冰集团的李冰倒是另辟蹊径，在澳大利亚设立境外资源开发公司并上市，开辟中国市场对接澳洲资源的道路，以自有矿山股权作抵押收购澳洲矿权，以东冰民营矿山企业控制澳洲资源，真是大手笔、大战略。”

“那么说，东冰集团很可以放手一搏，张木令的计划也算是套路稳妥可行。”

周昌全默默考量一会儿道：“应该是这样，东冰集团的李冰，我们以前见过，是个很实干的漂亮女子，她对你很信任啊。”

“这个计划很可能会成就东冰集团，成长为跨国资源巨头公司，如此高机密的商业计划书，交付给你，卫东你和东冰到底有无关联。”

张卫东有些紧张，周其昌宦海多年，人情练达，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看出马脚，忙道：“李冰和我在东阳产业集聚区就有过合作，也是多年老朋友，此次她知道我海南之行，托我只是请教您，毕竟对于她这是实施资源发展战略重要的一步。”

周其昌点了点头又道：“对于飞达矿业本身，上市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但以我的了解，张木令是杀伐决断成为习惯的人，为人很强势，做股份公司就有大股东参与进来，到时很容易意见相左，会有隐患，但这是上市题外的事情，你就不要转达什么。”

周其昌预言成真，后来飞达矿业兼并了永悦矿业，永悦矿业老总谢晓，为股权，为投资策略，为引入外资，为稀释大股东张木令股份，与张木令争斗不休，错失飞达发展良机，当然这是后话。

谈完这些，周其昌突然问张卫东：“卫东，许多人在传你要取而代之段勇，你要低调啊。”

张卫东明白周其昌肯定听到些什么，不由暗吸一口气辩解道：“老领导，我会注意自己的工作方法。”

周其昌知道张卫东不会不按照规则出牌，段勇虽然平庸，毕竟是省委任命的市委书记，代市长风头压过一把手书记，意味就要必有一人人出局。

第三十三章 天涯海角

张卫东已羽翼丰满，周旋于省市各政治势力之间，左右逢源，但周其昌还是担心张卫东锋芒太胜，至刚易折，宁可再叮嘱张卫东低调。

周其昌叹道：“卫东，云州因矿而兴，利益错综复杂，你的路还很长，经济上我倒不担心你什么，政治上的取舍不可『迷』失啊，不管现在你做市长也好，还是做市委书记，。工作要务实，大事讲政治，政治正确主要就是跟对领导。记住这一点，你就能走向巅峰，那一天也许我看不到了。”

张卫东挺直了腰杆，严肃听着周其昌的传授，心里有些感伤，周省长向来不如此叮咛，阔别月余言无不尽，这些话语只能说给绝对心腹，虽能指点『迷』津，但摆不在桌面上。

周其昌喝了口茶，目光透过窗，好像要看透天际的海岸线，娓娓道：“正道无形，权大法弱，目前体制决定了，做官之人修行在自身，修为不一，表现出来就千姿百态。”

“我们这个阶层自上而下，心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在一定时期还是基本规则，党中央一直强调自身修养的重要『性』，毕竟人治只是发展的一个阶段，法治才是终极目标。历史上“文革”十年的悲剧，就是一个权大于法的恶劣先例，给国家造成的伤痛需要几十年时间的才能治疗。”

“在云州市委书记段勇是一把手，本来是制衡各方面的力量，可驾驭全局能力偏弱，你把握住：组织部长、常务副市长、公安、财政，其他力量副书记吴北京中立，政法委书记杜东话语权较小，纪委书记、人大政协本地派历来不是决策力量，在云州你能左右大局，有一把手的威权。我之所以说这些，就是在慎重用权上给你提个醒。”

市委书记主持市委工作，对市委和省委负责。市长主持市『政府』工作，对市人大、市『政府』和省『政府』负责。

市委书记管理全市工作，包括党的机关（三大部、纪委、政法委等机关）、权力机关（兼任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行政机关（通过市委副书记、市长）、政协（通过市委常委和统战部）、司法机关（通过政法委）、金融行业（通过『政府』）、人民团体（通过『政府』、政协和市委统战部）。领导市委常委决定全市的重大政策。

市长管理全市的行政工作，按照市委和市人大的命令行使行政权。并且兼任市委副书记

在云州，张卫东凭借背景和实力，无意中身边聚集了云州市委市『政府』的实力派，俨然已是一把手的姿态，消弱了段勇对市委的控制力，在体制中这样现象是很少的，虽省委有祝部长特意安排的意图，张卫东如传出架空一把手的恶名，对将来发展是极不利的。周其昌在行使权力和法治约束的关系上，和自身序列的定位上，都适当敲打了张卫东。

张卫东体会到周其昌的良苦用心，态度坚决道：“请老领导放心，云州发展有潜力，也有难度，工作我会很注意和段勇书记沟通，段勇书记是理解支持是『政府』的，市『政府』不凝聚雷霆之力，我担心治理不好云州，对不住省委的托付啊。”

在聊及云州治安混『乱』，矿业开发无序，周其昌道：“我在华州时，你在青津打黑治矿做的很好，把老邓调到云州很合适，可以叫老邓一边拉队伍，一边在积压案件上做文章，发动群众的举报黑恶势力，调动全民打黑积极『性』。当然在没有合适舆论氛围和时间点，贸然搞运动式的打黑除恶，影响太大，毕竟人大快召开了，要藻饰天下。”

张卫东知道周其昌的意思，道：“我明白，积蓄力量，等待合适，在形势适宜再摧枯拉朽出击。”

聊了很晚，周其昌目光殷殷，对张卫东寄予厚望，好象张卫东能延续传承自己政治生命。

第二天张卫东和洪阳离开海南之前，两人经不起部下撺掇，结伴到了天涯海角游览区，一帮年轻人昨天不尽兴，又尽情拥抱大海去了。

阳光明媚，椰林轻摆，美丽『迷』人的热带自然海滨，如画卷展开，天涯海角依山傍海，和碧海、青山、白沙、巨磊、礁盘浑然一体，宛若七彩交融的丹青画屏，椰林、波涛、渔帆、鸥燕、云层辉映点衬，形成南国特有的椰风海韵。

张卫东不禁感慨，难怪周省长中风后选在海南休养，还有当初李冰生子后，第一年过冬，担心冻到小冰东，也携子在三亚买房安家。

在天涯海角巨石前，洪阳前天游览一番，讲述了天涯海角的由来。

“天涯海角一词，早时是用来表达一种异乡的情结，经过千百年的积淀，承载了丰富深刻的文化内涵。清雍正年间崖州知州程哲在景区一海滨巨石上题刻了“天涯”二字，民国时期当地政要又在相邻的巨石上题写了“海角”二字，使这里成了名副其实的天涯海角”。

然后洪阳意犹未尽的，一显才情，沉思片刻搜肠刮肚，『吟』出一首含“天涯海角”的词来。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张卫东赏着南国椰风海韵，心旷神怡，洪阳的悠悠『吟』诵，句句触动相思的柔肠，望尽天涯路，也不见远在上海的郭兰。

郭兰痴情女子，和自己厮守多年，情深意重。如今身边有潇洒多情林羽凡，还能否继续坚守，毕竟和自己是飘渺无果，自己是否该慧剑斩情丝，成全郭兰。天涯海角前的张卫东，黯然神伤。

与“天涯”、“海角”石相隔不远处的“南天一柱”巨石，雄峙南海之滨，笑傲惊涛骇浪。

一帮年轻人在那里彼此拍照，不时合影。一边招呼领导拍照。

韩明一边拍照一边抱怨着：“回去坐飞机麻烦，没有开车舒服，没有『操』纵感不说，带什么也不方便，你说干刑警的吧，上飞机一把枪也不许带，没劲。”

洪阳的秘书打趣韩明，呵呵道：“上飞机枪支管制当然不许带，就连动物也不让带。我们市委办老王，出差买了只乌龟，上飞机时不让带。他急中生智，把乌龟装入裤裆上了飞机。坐稳后又害怕乌龟憋死，就解开拉链把乌龟的头放了出来，空姐从边上过，一直扭着头看。老王说：看看，看什么看。没有见过？空姐红着脸说，这东西我见多了，不过像你这长眼睛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回来一说，成了华州市委十大经典出差之首。”

一帮人知道是演绎的笑话，都呵呵大笑起来。洪阳也呵呵不止，见张卫东凝重感少了很多，呵呵笑道：“卫东，做不完的工作，今天一起回川西，我们约约孔大秘，上次约好了，他又跟钱书记去了北京，这次他要对兑现做东啊。”“孔主任跟着省委大老板，时间上不自由，如果约不到孔东主任，老弟给你安排，省公安厅廖凯介绍的地方----老胖酸菜鱼，麻辣过瘾。”

“好啊，老弟做了云州市长，是我们华州出的人才，上次在鲍翅皇有祝部长宁书记，不尽兴。这次能约到东子，我们单独一起贺贺，顺便看看东子能不能安排你，春节见见钱书记。”

张卫东见省长赵建国可以轻松预约上门，见省委钱永年书记，就不是市长的待遇了，那是市委书记段勇的专利。

谁跟领导走的近，谁的机会就多就大，这也是许多官场中人钻营打点领导身边人的原因。

第三十四章 回程电话

在三亚凤凰机场卫生间，张卫东轻松轻松后，心里一直惦念郭兰，出来后思量再三，忍不住打了郭兰的电话。

上海人民医院十二楼1218病房，郭兰一身忆江南冬裙，明艳妩媚，坐在病床边，正给母亲削梨，郭兰的母亲显得消瘦些，精神还可以，唠唠叨叨：“那个忆江南的林总很年轻哦，听他秘书讲，还没有结婚呢，虽是台湾人，也算是中国人吗？复印了病例就忙回台湾，那是什么心思，你会看不出来，妈都看得出来了。”手机铃声响起，正好给郭兰一个借口，把雪梨给给母亲，在挎包中取出手机，手抚弄一下长发，笑道：“妈，你就那么怕我嫁不出去吗？我接个电话，再来听你上课。”

郭兰母亲慈爱的笑骂道：“这个傻丫头，要妈『操』多少心啊。”郭兰调皮的嘟了一下樱桃小嘴，笑着走出病房。

病房走道东头的铝合金窗下，郭兰一手抱胸，一手接通手机贴在耳边，那边的张卫东已是心急万分，接通了长出一口气道：“兰，怎么那么久不接电话，不是有什么事情吧。”

郭兰深陷情网，听到张卫东深情关切的声音，心怦怦柔柔道：“我在上海医院，刚才不太方便呢，你回川西了吗。”

张卫东心绪平静下来道：“我正在凤凰机场，马上回川西，郭师母怎么样了？”

郭兰犹豫一下，还是说道：“林总要了我妈病例，我也无法推辞，飞台湾寻找肾源了，如果顺利想邀请去台湾手术，我们怎么办啊。”

张卫东俨然已是郭兰的主心骨，张卫东心道：这个林羽凡好热心，当然医疗好郭师母的病，是郭兰的最大心愿，也是自己的期望，考虑赴台医疗费用道：“郭兰，哪边可以，我们就去哪边，我到川西马上给你卡里转100万，如果确定成行的话，我们再见一次面，我安排人，全程陪同你和郭师母。”

郭兰这次没有逞强，默然应允，如果去台湾治疗，自己一个刚起步的人，能力毕竟有限，她愿意接受张卫东安排的。林羽凡的示好，会使生意合作关系蒙上其他『色』彩，影响以后相处。何况张卫东目前是自己唯一的依靠，自己将来能否淡出张卫东生活，还要看时间的考验。

刚结束郭兰的通话，步入大厅，孔东的电话打进另一部手机：“卫东，你到任云州，我还没有和你聚聚，今晚我去江北机场接你和洪阳。”

张卫东料想洪阳应该和孔东联系过了，呵呵道：“孔主任，洪书记和我约你几次了，以后云州还要你多多支持啊。”

孔东身为省委书记钱永年的专职秘书，身处省委中枢核心，虽是副厅，能量非凡，前省委书记罗宁的秘书和张卫东交好，一个招呼，华州黎明骏由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就出任华州常委、宣传部长，张卫东现在一直小心维系着和孔东的关系。

孔东歉意道：“当差不自由啊，抱歉的很，卫东，我现在省委，手机不便，见面聊吧。”

张卫东挂了电话，洪阳已经走的很近。

果然洪阳满面春风道：“东子今晚正好有时间，约好江北机场接机，我们三兄弟好好聊聊。”

张卫东代市长有月余，省委领导如何看待他这个才34岁的正厅市长，从孔东那里可以得到一手材料，孔东掌握的信息量不次于周其昌，张卫东大脑象加速的cpu，包括洪阳一样，都在心里高速做着计算，如何投石问路，如何旁敲侧击，掌握省委动向和变化的信息。

飞机两个多小时到达川西，孔东显然是使用了省委贵宾通行，一行畅通无阻，孔东亲热的和洪阳、张卫东握了手，洪阳乐道：“孔主任，你带的奥迪a8，可是中央委员级别的，我和卫东超标了啊。”

孔东微笑摆摆手，又亲近的拍了拍张卫东肩膀道：“我通知办公厅接机用二部车，办公厅就调来两辆贵宾专用奥迪，倒不是我摆谱拿大，说到底我只是钱书记秘书而已，比不得你二位一方大员啊。“

张卫东、洪阳微微笑着，都是做过秘书的人，都心道：孔东在省委影响力可见一斑。

洪阳用手点着孔东，笑呵呵道：“东子谦虚啊，你下地方，最低也要和卫东一样，做一市之长，不想下地方，省直厅局还不是随意你挑，后劲比卫东还大，我就不敢和你们比了。”

孔东谦虚着，心里却深以为然，自己曾在华州做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不合触了当时市委书记朱永生的逆鳞，被阴谋发配省『政府』扶贫办，还是时来运转，当时省长钱永年赏识，调在身边专职秘书使用，钱永年做了省委书记，自己位置更加超然，华州老朋友里，张卫东、洪阳在自己落魄时，交往依然亲近，三人就成为知己好友。

孔东收敛了一下笑脸道；“一年时间，卫东坐了云州市长，洪兄做了华州副书记，你们都是实权在握啊，我要真的下去，还是选择地方，一展抱负，最好是华州。”

张卫东心下想，孔东这是要在那里跌倒，还在那里爬起啊，钱永年使用孔东一年，跟的太久会贻误孔东的发展，看来孔东有筹划下去的心思啊，华州市委班子刚稳定，宁月那么强势。孔东要打破不那么容易啊。

官场不成文惯例，没有主政一方的经历，说白了，就是没有做过地市级市委书记的，是不可能升迁至省长、省委书记的。市委书记管的是面的大局，同等级别的省直厅局抓的是线，厅局领导向省部级发展，多为副职。这也是张卫东还有孔东，想到地市基层的原因，都为少壮派，为自己预留了发展空间。

第三十五章 华裕国贸

在回川西市区路途中，各个交通岗交警，见到省委贵宾奥迪，一律庄严敬礼。晏子平跟张卫东时间长，不以为然。洪阳的秘书小柯也习惯如此阵势。韩明刚从警校毕业，都是给别人敬礼的份，如今真有了侯门深似海的感觉。

洪阳的秘书小柯在车里，打了华州司机的电话，让司机立刻到川西接洪书记，当然不是领导不会走几步路，不是领导不会使用大众交通，专车也是身份的必要体现形式，所以国内不少省市领导，倡导环保节能也好，还是出于节约公务用车费用也好，都那么秀了几下，以ovre而终。这也是体制使然，公车改革说了多少年，公车配备还是越说越多起来。。

韩明、晏子平去川西大酒店取过车，停车场上川西16888奥迪熠熠闪亮，前天到川西市，车停到酒店后，晏子平曾示意韩明道：“韩明，把后车厢打开，换下车牌。”韩明在和老胡交接时，老胡特意交待，在什么场合换什么车牌，韩明暗道：自己怎么那么没有伶俐劲儿，还是在警校学的框框太多了啊，脑子呆板生锈。

孔东把张卫东、洪阳的住宿和晚宴，安排在华裕国贸大酒店，这是个新建的101层五星级宾馆，元旦才开业，营业没有太久时间，华裕国贸在川西高楼大厦中如鹤立鸡群，声名显赫。

大厦装饰宏伟瑰丽，古典大气而又不乏时代感之美，才接近傍晚，灯火已是靓丽辉煌，衣冠楚楚的政商名流，已经陆续登门。停车场宾馆服务人员制式服装整齐，导引着名车豪车，摆放的展览会一样。

这里是省委省『政府』接待中央领导和外宾的定点，是省委为了提升接待档次，由川西国资委和国际知名酒店公司合资建造，有国际餐饮酒店管理公司运营，满足省委省『政府』高端接待的同时，也满足了川西民间先富起来的群体。对洪阳、张卫东的到来，孔东以奢华、隆重表达着心意。

洪阳和张卫东在金碧辉煌的大厅，瞟了一眼住宿消费，一晚住宿标价二三千上至十几万，心里就有了高期望，果然四处所见，均皇宫一样的内饰，走道金箔贴墙，地毯厚实华丽，造型各异的雕塑，『逼』真的仿制世界名画，还是震撼了两人，难怪单单装修耗资数亿。

客房内更是富丽堂皇，张卫东入住的是欧式风格，家具卫生洁具均是进口定制。张卫东暗道：和郭兰、李冰在这里春风一度，情调倒是不俗，可这是省委定点，川西达官贵人云集，也就和妻子侯佳佳有此可能，今年年夜大餐就定在此吧。

乘孔东和洪阳去选酒的时间，张卫东一番洗漱，刚出卫生间，李冰的电话打了进来：“卫东，你今天回来了吗？”

张卫东边擦头发边道：“刚回来，和朋友在华裕国贸，你的那个融资计划，周省长很看好啊，你可以放手运作。”

李冰心里很兴奋，有周其昌把过脉，加上自己精密实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口中却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想你就不可以打电话吗？”

张卫东呵呵道：“李总日理万机，接你的电话荣幸之至，我随时欢迎，你不是那个了没两天，又想那个了吧。”

李冰甜蜜而又羞涩，啐道：“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我有那么没有出息吗？我忙完就回美国了，到美国抓紧把房间整理好，再找个会做川菜的保姆，实言相告，今天我联系过伯母了，农历二十六两位老人回静海县老家，见见老亲戚看看老朋友，没有什么事情，二十七去美国，川西这边安排吴总负责接送，美国那边我负责，你就放心吧。”

张卫东几次要『插』嘴，都被李冰一句句的左计划右安排，堵了回去。李冰一停顿，忙道：“李冰，侯佳佳知道我爸妈去美国，我怎么解释，我爸妈在你那里过年，说不通啊。”

李冰没有儿子时候，和张卫东在一起还超脱，现在有了儿子，维护儿子地位是第一位的，说话也有了态度道：“是伯母伯父同意的，侯佳佳愿意赴美考察，我也全程安排，你就说爸妈到美国散散心旅行旅行，难道还说是到枫林郡住我那里啊。”

说过李冰才意识有一句失言，语意含糊的“爸妈”，心里砰砰，又羞又臊道：“随意你怎么说，慧慧守着爷爷『奶』『奶』过了八个春节，我儿子六年也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几面，你自己想吧。”

李冰电话挂了好一会儿，直到孔东打那个手机，张卫东才回过神，暗道：该死吊朝上，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卫东，我和洪书记在桃园轩，你抓紧下来啊。”

张卫东连道：“好好，马上就到。”一边琢磨，桃园三结义啊，酒店设名有此一虑，孔东也正有此意。

桃园轩，装修的古『色』古香，一幅桃园国画长了一大半墙面，桃林芳菲，一行行草书狂放蛇形，添了儒雅气氛，张卫东在这上面没有研究。洪阳正和孔东探讨在世几个书法大家。

张卫东落了坐，孔东把话题转移到云州，一副赞赏神情道：“卫东，云州现在了不得啊，昨天我看一个内部通报，说：云州公安转作风局长微服察警情，你任命的那个老邓，亲自抓了个酒后值班的派出所民警，当场把喝酒的干警领徽肩章都扯了。”

“最显著的是老弟你，视察云州尾矿库图片，发在川西报二版，报道内容很详实，你讲话也很有水平，钱书记看后，连讲了两个：不错不错。”

张卫东谦虚的忙摆手：“过奖了，云州尾矿库出事，就是惊天大事，祝部长特意交待过，不可小视，我敢不尽心尽力吗？再者老邓也是我老搭档，你们两位领导都知道底细，老邓给我做公安局长，可以省我多少心，不怕你们笑话，云州命案两宗有二个月，专案组无所作为。”

洪阳做过华州政法委书记，对邓铁军很了解：“老邓是个查案子可以不吃不睡的人，早他妈的该做局长了，可惜被些人阴了多年，要不是老弟你，老邓也就耽误了。”

孔东深有体会，自己本身就是险被某些人耽误的，咬牙道：“不是我们追逐高位，我们这些正直的上去，总好过那些庸官贪官在大位上，玩阴谋、耍权术、贪财『色』。”

孔**然低声，一副恶心的神态道：“中纪委专案组通报的，那个陈副省长家里搜查11本存折共计312万，办公室保险柜里，除了有20万现金，竟然搜出若干避孕套、壮阳『药』和两本日记”。

“第一本日记上记载着陈雨录与情『妇』们的**史。上面记载着：127名情『妇』的简介，情爱次数、地点，感受，满意度，其中不乏公安厅的中层女干部，还有下面市局的漂亮民警。”

“陈雨录不亏是省公安厅长，做什么讲究个证据。第二本日记上专门保存“爱的物证”，100多位情『妇』的印『毛』粘在内页上，一个情『妇』占一页，做的如案卷般详尽工整。”

张卫东、洪阳知道这是没有发布的消息，在服务员进来布菜斟满酒，大家都闭口不谈，神态自若，气度悠闲品着茶。

几个妙龄服务员鞠躬行礼，燕语莺声用普通话道：“请三位慢用。”退了出去。

三人都还思索陈雨录荒『淫』无耻，孔东严肃接着道：“我们党和『政府』的声誉威信，都败坏在这些王八蛋手上了，饱暖思『淫』欲，用权搂钱揽『色』，。”

洪阳见三人言谈气氛冷峻起来，就微笑道：“陈雨录的保险柜不够高级，轻易就取了出来，还敢放这些私密东西。南湾省的副省长被双规，家中一大保险柜，中纪委的人迟迟不能开。一个识货中纪委官员说：这是声控锁，密码多用八个字。”

“于是大家轮流猜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芝麻开门芝麻开门；上天保佑升官发财；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保险柜均没有开！”

“无奈，押南湾副省长至保险柜前。他清清嗓子，用浓重的湖南话正『色』道：“清正廉洁，执政为民！”柜门应声而开，好家伙，金条、美金、人民币，装满一柜。”

洪阳拿着架势，学的惟妙惟肖，孔东和张卫东都呵呵大笑起来。张卫东打趣说道：“陈省长如也用有声控锁，密码应该是：为鸟奋斗自强不息。”

三人呵呵捧腹一阵，孔东端起门前酒杯，诚挚道：“不说这些，贺洪阳兄、卫东升迁，我敬一杯。”

张卫东、洪阳互看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都起了豪气，一饮而尽。&lt;nacl&#039;or”，过去送出去不少洋酒礼品，张卫东接触不少，懂得是金皇马爹利，至少7、8千的样子，看来孔东在省委确实地位超然，不得钱书记的信任，专职秘书哪来如此潇洒，消费的天马行空。

几圈洋酒下去，三人红润上脸，官场矜持暂放一边，孔东醺醺然道：“卫东好运气，一路攻营克寨，已是正厅，在座你年龄最小，级别最高啊，过了年三月云州人大会，应该是熊常委前去指导，老弟在云州稳稳干上一年市长，很轻易再上个台阶，35岁做到市委书记，在川西就是全国也是难得。”

张卫东深感困『惑』，祝部长只是私下流『露』过这样的意图，孔东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自己深知在云州想稳稳一年，没有那么容易，昨夜邓铁军电话，整理公安局内部沉疴，就需时日，新组刑侦力量，已经进驻西岗，『摸』底调查。

张卫东沉『吟』道：“孔主任，市长一年转正市委书记，可是很少有如此惯例啊。”

洪阳却想：朝中有人好做官啊，宁月就是一年之内，由市长做到市委书记的。周其昌、祝炎着意提拔张卫东，硬是一年一个台阶，如此了得。

孔东自信的说道：“钱书记、乔志民副书记对你印象很好，寄予厚望，周省长祝部长更是青睐有加，有些不能说破，老弟好自为之，大有前途啊。”

张卫东谦虚几句，暗道：段勇初做市委书记，做事稳重，凡事低调，虽刚『性』不足，无重大过失，实在想不出省委会轻易拿下，我是做好市长分内之事既可，还是莫管太宽。

由于孔东有去华州打算，洪阳也不提华州人事的事情，问道：“省委年前年后有什么调动没有？|”

“目前省委也就调整周省长分管的工作，很多职权分配给其他副省长的。省委还是新班子，乔书记刚来，祝部长才到位，人事问题估计要冻结一段时间吧。”

“对了，春节洪兄和卫东到省委要跑跑的话，乔副书记中纪委出身，自律很严，但礼多人不怪，不要面冷少了礼节。赵省长那里老领导了，惯例就可，钱书记那里我安排出时间给卫东，洪兄我就力不从心了。”

孔东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洪阳知道为张卫东安排拜访，也是出于钱书记对卫东的欣赏，省委书记一般不怎么接见市长的。

兄弟情重，相互提携，气氛烘托的更加热烈，美酒佳肴之下，洪阳孔东醉意朦胧，身体微晃手拿酒杯道：“莫愁前路无知已，天下谁人不识君，再干一杯，初五到老哥我那里串门，你嫂子可是用心准备了的，一起打打牌，你们不许推辞。”

孔东有酒了的人，用力支撑着自己，保持应有的镇定道：“一定一定，我就安排初六，卫东排在初七吧，初八上班地市就开始忙了。”

张卫东酒量可以，思路还清晰道：“孔主任，该和嫂子和就和了吧，何必赌那一口气，你不心疼孩子啊。”

孔东在华州官场不得意时，心绪压抑，夫妻不和，加上家务事烦『乱』，几次纷争，就和卫生厅工作的妻子赵红梅，冷战分居至今。如今孔东在省委得意，又临近年末，都在走亲访友，赵红梅心慌起来，就四处托友劝和，大家也是出于为孔东孩子着想，轮流规劝。

孔东也非铁石心肠，酒意上涌，也就不那么拿架子，叹道：“贤妻难觅啊，如果我混的一塌糊涂，赵红梅不知作何姿态，女人啊女人，一会打电话就回家，免得大家挂牵过不好节。”

张卫东心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我自己家务还不是马上要四处冒烟。

第三十六章 暗传佳音

适逢中秋佳节，衷心祝愿关注官路正道的朋友中秋花好月圆，团圆美满，幸福安康，，对父母多尽孝心，对子女慈爱有加，中秋快乐。

2005年1月28日，腊月二十，天气阴霾，城区高楼大厦隐约『迷』离，离春节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市委市『政府』，市直各个局委人员工作开始懈怠起来，倒不是工作人员慌着过年，走亲访友，礼尚往来，融通关系，川西人素来有享受生活、消遣日子的天『性』，春节催化剂一般，麻将、龙门阵、火锅、温泉、滑雪节、公园迎春布展、商家节日促销，各种生活元素发挥的淋漓尽致，把云州点缀的辞旧迎新气氛十足。

张卫东在温暖如春的市长办公室，抱臂沉默、临窗而立，剑眉星目，脸庞微黑，棱角分明，青『色』羊绒衫、雪白衬衣、蔚蓝『色』领带、黑『色』西裤，越发衬出年轻市长相貌俊朗，身材挺拔。

内线电话响了，秘书晏子平小心翼翼，从秘书室探头看到张卫东在去接电话，就放心回座椅上，继续整理张卫东交待自己，华州之行探望故友目录和对应礼品。

“卫东，好啊，上次那个春节计划，可能有变动了，我要跟钱书记出国考察，我们改在初五，叫我安排一天生活，好吗？”

张卫东如今交际圈也非同一般，忙碌无比。孔东、洪阳、张卫东在华裕国贸桃园轩，酒场朦胧之际，慷慨做出接连三天的聚会计划，张卫东当时不说什么，就知道不太现实，会有变化，毕竟孔东身为省委书记秘书，等于钱永年的影子，时间不由自己支配，做过秘书都深有体会。

“孔主任，那就初五聚会，你和嫂子怎么样了，到时候我和洪书记带夫人登门，你不能叫洪嫂子和佳佳张罗吧，呵呵。”

孔东有些尴尬，呵呵道：“就那么回事吧，赵红梅巴不得你们来，好好表现一番，不是你们好说歹说，她春节也不好过。”

张卫东听得出，言下之意两人应是琴瑟和谐了，呵呵笑道：“好啊，侯佳佳知道你和红梅喜欢乒乓，初五我们找个会所锻炼锻炼，。”

孔东哈哈几句，隐晦道：“卫东，最近省委很关心民营矿产企业融资上市的课题，川西矿产资源比较丰富。目前已发现矿产68种，潜在总值为3585亿元。云州就占全市矿产品种和总值近半壁江山，老弟，省委过几天要问询你这位经济主官，云州矿山经济工作啊。

孔东是特意透漏了省委书记钱永年，在云州发展上关注的重点。孔东穿针引线，钱书记有接见张卫东的打算，机会很难得的。

张卫东可以借机加重在领导心目中分量。

孔东为朋友可是用尽心机，张卫东正有这方面的两份资料，可谓如同天助。

挂了电话。张卫东靠在座椅上，暗道；好汉三个帮啊，由洪阳孔东和自己的三兄弟，推及省委大佬的派系，中国无论怎样变，实质都是人情社会。

我们周围的人，骨子里都是农民，农民意识就注定：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因此，难免要搞封建那一套，比如拜把兄，立山头、买官卖官什么的。

才拿起文件没几分钟，段勇打过来电话，言语流『露』无奈道：“张市长，你在西岗考察遇到常琳的问题，韩泰汇报过来，此事省委乔副书记也叮嘱过，我们市委市『政府』领导出面慰问一下吧，你看谁去合适啊？”

张卫东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我遇到，不能叫我去擦屁股吧，段勇安排前去慰问领导，可以是政法委书记杜东，可以是市委秘书长，带着公安局、『妇』联几个人就行。

现在的主要领导（市委书记、市长）处理一些敏感事情，都不会出面，遇到难缠的记者，谁也怕被推到舆论的风头浪尖。

在话筒、摄像机前，难免言多必失，祸从口出，就是你闭口缄默，媒体舆论也能把罪状列个一二三。

总之，天生口水多，喜欢指指点点，缄默榆木疙瘩、不善打太极都是官场大忌，君不见，多少被推到前台的官员，电视媒体、网络发帖几个回合，就被舆论拉下马来。

“段书记，还是市委拿主意吧，我的意见是，强暴乔琳的民警，已从北京羁押回来，市委督促检察院法院，年前一定从速从快从重判刑，才能给常琳的最大安慰。”

段勇知道，判决一个触犯刑法的民警不难，可媒体的刨根问底，扯出的西岗刘康案，却是个炸『药』包的导火线，真相大白后，会引爆云州整个官场，自己即想揭开黑幕，又担心祝部长刚离任，云州就被自己曝出阴暗面。

同样顾虑的还有张卫东，昨天公安局长邓铁军拿来个“春节打黑除恶专项方案”，张卫东大笔一挥，把“打黑除恶”改成“平安云州”，中国历来的传统为尊者讳，为上级官长讳，同样适用官场。

段勇叹道；“节前稳定工作很重要，常委各自分管各口，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那就叫杜东同志负责常琳案件吧，我马上通知杜东，先去慰问一下。”

“邓局长做的春节平安云州专项行动方案，报到市委了，有时间咱们研究一下。”

张卫东客气道：“好的，段书记你安排时间吧。”

段勇心理也很矛盾，他不想事事和张卫东商量。可张卫东背景深厚，善于工作摆布，周围凝聚了一大批实权干部，段勇不倚重张卫东也难。

在云州各种矛盾对立，复杂势力暗下波涛汹涌，治理到位，没有大背景大手笔，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两点张卫东具备，而段勇却不具备。

张卫东时常不理解，段勇作为市委书记，为何处处好好先生一般，其实段勇在官场，不是个例，段勇属于『毛』『主席』曾批评过的那种明哲保身、但求无过的人。

现实生活中，这样的领导，不乏其人。在上级领导看来，缺点不明显。在群众眼里，印象也不坏，所以这些人做起官来，大多春风得意，平步青云。

祝炎也是看段勇市长任上，跟自己亦步亦趋，就推荐上去，领导提拔的往往不是最有才干的，最有魄力的，而是紧跟自己，听话可靠的。

第三十七章 江湖火锅

临近中午快下班的时候，组织部长朱小勇内线电话打了过来，用粤语假装深沉道：“张市长，你好哦。”

说的象模象样，张卫东忍俊不住，用正宗川西话回道：“朱部长，有啥子事情，我哪个不晓得，你是广州人勒。”

朱小勇呵呵道：“卫东骂人不带脏字，在你嘴里，我+朱小勇就成“猪部长”了，“猪不长”的话，过年只有杀掉哦，大年底的，你这是给我晦气。”

朱小勇不依不饶，张卫东呵呵告饶道：“中午我安排好不好，叫上公安局老邓，去郊区吃火锅，邓铁军同志那可是新班子，你要多关心啊。”

朱小勇本来中午给张卫东安排生活，是想借张卫东和省委组织部长祝炎，多年的深厚关系，来约定自己什么时间登门，加深印象沟通下感情，毕竟岳父前省委书记罗杰上调中央，县官不如现官，朱小勇要学会自己营造网网。

张卫东几次隐晦劝诫，现在的朱小勇有事，不直接到张卫东市长办聊了，有时交情过于显迹，官场舆论会使，云州市委和市『政府』的格局微妙，于是乎两人电话联系就多起来，无事可调侃几句。

公安局邓铁军是张卫东的嫡系，叫上他肯定是公安局需要组织支持，破命案、打黑除恶，是云州早晚的事。朱小勇义不容辞支持，就爽快道：“好吧，我也不带车，叫老邓接我。卫东市长，什么时候我们叫老邓安排打回靶哦，上次青龙山打猎，我还真不过瘾。”

一句话未了，朱小勇又忙道：“算了算了，想打枪也不找公安局，前天南浦区分局有个民警，手枪丢在酒店卫生间，枪没丢，老邓发了虎威，停职两人，连带分局主管副局长都背了处分。”

张卫东日理万机，顾及不到这些，觉得新鲜又欣慰，打趣小勇道：“老邓安排我们小勇部长，在特警训练中心打个枪，还是可以的吗，总比要求老邓给你安排，打炮什么的，容易解决吧。”

朱小勇正慢条斯文品着茶，一时猛笑，一口茶喷了一地，边取纸巾拭口边呵呵道：“张市长，现在都传我们干部工作是：清晨起床，打拳；上午开会，打盹；中午吃饭，打嗝；下午上班，打哈；傍晚加班，打牌；晚上娱乐，打炮；半夜回家，打架。老邓要是安排打炮，我倒不必怕什么查房抓嫖，卫东，你说把老邓调过来，居心何在？是不是方便自己，我要向小佳报告你图谋不轨啊。”

张卫东呵呵道：“小勇你这个组织部长，对我很关心啊，看来我还有进步空间啊。“

朱小勇呵呵道：“省委祝部长关心你，还可以进步，我关心你，进步不进步我可没有那个权哦，你此话怎讲？”

张卫东卖了关子道：“现在都说：组织部长是谁关心我我就关心谁；纪委书记是谁不关心我我就关心谁；宣传部长是谁关心我，我就关心他的正面，谁不关心我，我就关心他的反面；市委书记是谁关心我我就让组织部长关心他，谁不关心我我就让纪委书记关心他。”

朱小勇恍然大悟，是有这么个段子，呵呵道；“还真是这么个意思，你倒是把我们都编排进去了，好像没你市长什么事情，不太公平吧，待会罚酒三杯。”

张卫东叫过来晏子平，道：“子平，你通知邓铁军局长，叫他下班去市委接一下组织部朱部长。还有叫韩明在大厅等。

乘晏子平通知的时间，张卫东在市长办套间一番洗漱，一个月来，云州的干部群众，给张卫东的评价是：整洁干练，稳重老成，和气亲切，当然时间较短，没有拿的出手的政绩，这就相当不错了，张卫东努力维护着，这好不容易形成的口碑，口碑的好坏在于自己的坚持。

官场有个新鞋理论，步入官场，如穿新鞋行雨后泥路，最早新鞋是留意万分，细心规避黑泥污水，只是走路久后，难免懈怠起来，一丝脏污，尚且惊心在意，一而再，再而三之后，脏污越多，就破罐破摔了，新鞋也就黑污不堪了。

做人做官也是如此，多少在途中出局者，就是从收一次红包，洗一次桑拿，玩一次小姐，开始胃口大开，步步滑进深渊。

张卫东拿着风衣刚要出门，李云秘书长带着财政局长贺广全，走到办公室门前。

李云秘书长在张卫东着很吃的开，毕竟是祝系人马，李云恭敬道：“张市长，贺局长过来汇报今年春节，领导慰问看望资金的额度。”

这是历来从上到下，各级党委『政府』，逢年过节必搞的，电视台报纸上领导手拿红包送到：离休打天下的功勋，退下来的各级领导，奋斗在各战线的军警民，还有特困家庭，国有企业下岗职工手中。

党和『政府』的温暖，各级领导干部关怀的心意，在中国传统重要节日得到充分体现，虽不能惠及千家万户，这也是来源于人民群众的『政府』的一个姿态。

张卫东本想安排给其他副市长，出面听取一下，但这何尝不是贺广全，积极靠拢自己。何况还有昨夜贺广全在川西登门拜访『插』曲呢。

事情是这样，昨夜很晚，侯佳佳打电话，嗲嗲说道：“老公，家里有我爸妈，帮忙打理，我轻松好多。”

张卫东知道所指是登门送礼的杂务，虑到侯佳佳父母，是十足市侩小市民，有些许担心，犹豫道：“佳佳，云州方面的同志，凡是陌生些的登门拜访，你还是要回些礼，烟酒那么多，放那里也没有什么用，注意千万不能收钱，还有不要叫爸妈过手，毕竟他们不善处理此类事务。”

侯佳佳有些不满，嗔道：“知道，你不就是不放心，我爸妈没有见识吗？对了，你们云州财政局贺局长，送来一件羚羊绒披肩，轻柔润暖、华贵绚丽，我好喜欢，我能穿吗？”

张卫东知道羚羊绒披肩高档奢侈品，李冰就用了一件，欧美富裕阶层很流行，国际上价格不菲，国内是不准销售流通的，是限制级野生保护动物产品，暗道：老贺还挺有手段，下功夫不小，但这是好心出难题啊。

张卫东正『色』道：“佳佳，你还是转手送出去得了，过了年，代金券什么的，全部去折现，都打到廉政专户上，收据放好，我还想再上个台阶，我们就一个孩子，也不缺钱，还是平平安安的好，做事尽量低调些啊，除非你我不干公职。”

侯佳佳很理解，娇笑道：“我才不是贪图的人，贪财爱虚荣的话，最初也不找你个土包子啊，大道理我都明白，过年我就帮你处理，等到初十，罗宁约方红线家和我们家，在北京聚会，那个披肩我送给吴阿姨得了。”

吴阿姨是前川西省委书记，现中央某部长罗杰的夫人，川西水利厅副厅长，罗宁的母亲，张卫东心里长出了口气，呵呵道：“老婆，有你这个贤内助，我工作起来就没有后顾之忧喽。”

侯佳佳调笑道：“凡事我知道轻重的，官场那些事我明白的，只怕我做市长，也不在你之下。”

张卫东相信侯佳佳八面玲珑的能力，却打着埋伏打趣道：“你做市长，不在我之下，我就只好做市委书记了。”

佳佳很好奇道：“为什么，凭什么你总大我一级。”

张卫东见侯佳佳反应迟钝，呵呵道：“市委书记都干过市长啊，你做市长不在我之下，我只有做市委书记了。|”

侯佳佳恍然明白，假装羞怒：“老公，你怎么这么坏啊。”一边蜜糖一般扭捏，风情起来，两人的情话甜蜜发腻，惹得张卫东竖起旗帜起来。

有这样的『插』曲，张卫东理解贺广全，今天的特意登门汇报，呵呵道：“贺局长，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啊，今天中午我安排，大家一起吃火锅。”

市长请客说白了还是『政府』埋单，但是大家还是装出，吃张卫东一顿大餐的喜悦。

贺广全眯着亮光四『射』的小眼，矜持笑道：“张市长，我特意过来赶午饭这个点，想请您在财金大厦坐坐，边吃饭边向您汇报工作吧。”

张卫东无语走到，领导专用电梯口，对贺广全不做任何回答。既然已经说了安排，就言必行，不受其他影响，这样才在干部中日见市长威赫。

晏子平和韩明在大厅等候一会，见张卫东下来，都恭敬了行注目礼。张卫东才笑道：“李秘长贺局长上车，我们一边聊。”说着自己坐在二号奥迪车后，晏子平小心关了车门，为李云拉开前副驾驶座。李云和贺广全，仿佛受了特别的礼遇，都几十岁的人拘束起来。

在车里张卫东舒服靠着，两手抱胸，呵呵道：“不知道邓局长接到朱小勇了没，李秘长联系一下邓局长。”

李云点头拿出手机，一边心道：老板是不是有什么谋划啊，怎么朱部长、邓局长都聚过来。贺广全却心道：这些也都算张卫东在云州的嫡系，不介意我参加，说明我算是进入了，张市长的小圈子了，看来自己心机没有白费啊。脸上的笑容像菊花盛开。

李云拨通邓铁军的手机，道：“邓局，张市长的车刚出市『政府』，你接到朱部长了吗？”邓铁军浑厚的声音带着沙哑，呵呵道：“李秘长，我们就跟在你们后面啊。”

贺广全心情相当好，听到忙回头一看，见一辆警用o牌蓝鸟车，道：“老邓跟踪有一套啊，肯定我们一出来，他就跟上来的。”

郊区上川云高速的三叉口，有一家老牌火锅店，店前停车场像个小广场，后院也很大，依地势开挖了鱼塘，小树林里还有自主休闲烧烤。往来的闲人可以现场垂钓，鱼钓上来自选做法，但大多数人，选择钓草鱼，来做酸菜鱼，这也是经典招牌菜。有次出差回来错了饭点，晏子平特意再下高速时，带张卫东过来，这里的酸菜鱼火锅有特『色』，很对张卫东口味。

晏子平在云州一个月，就成了云州通，各县市直各个局委熟溜透了，了解的上至厅处级领导，下至领导秘书。特『色』饭店到街头名吃，都能说个一二三来，还有关于官场的民间街谈巷议，晏子平也收集说给张卫东评判，所以很得张卫东的用。

停了车晏子平就去挑选草鱼时。后车的朱小勇便下车边招呼道：“子平，等我一起去。”

晏子平和朱小勇不客气，朝朱小勇大声道：“朱部长，一会管叫你吃的胃口大开，麻辣香鲜，很是过瘾哦。”

朱小勇对张卫东挥了一下手，张卫东用手笑点了朱小勇，就上了二楼包厢区，进了包间，这里卫生还说得过去，但是简易的很，比大厅一排桌子。熙熙攘攘都是人，清静很多。

服务员见到张卫东们也不以为然，人五人六的来吃的太多了，谁也想不到来的是市长。

张卫东带李云、邓铁军、贺广全坐了江湖聚包厢，给朱小勇留了空位，司机们习惯了，也不饮酒自觉找了个包厢。

大家都知道张卫东不抽烟，没有烟雾缭绕，就换茶香四溢，大家围绕着张卫东的话题，聊着国内外新闻，评头论足。

第三十八章 命案进展

朱小勇进门，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笑道：“在后面挑了两条七八斤的草鱼，后厨热油泼鱼，香味扑鼻，叫人直流口水，张市长带的是个好地方啊。”

除了张卫东，李云、邓铁军、贺广全站起来，沏茶拉凳子忙了一通，朱小勇虽然比张卫东大两岁，但却比这三位还小上六、八、十来岁。

在官场习惯以官职排序列，体制中人也习以为常，朱小勇坦然坐在张卫东身边，张卫东笑呵呵道：“能对你的胃口，就不白我安排一回啊。”

大家配合着呵呵笑着。

张卫东继续道：“老邓、贺局长都是公务繁忙之人，今天酒就免了，大家就算是年前小聚吧。”

贺广全有心和张卫东、朱小勇两个年轻新贵，用酒加深感情，就热烈道：“张市长、朱部长，过年要与民同乐吗。开一瓶怎么样。”

朱小勇组织部长管帽子习惯了，打趣道：“你贺局长正处级，要是民的话，级别最高的张市长，顶多算个村长哦。”

张卫东心情不错，这些人在云州，都是左膀右臂。很现实的问题，张卫东不培养自己的圈子，在云州就玩不转。

“我在基层干的职务不少，就没干过村长，呵呵，村长也好市长也罢，上至总理工作内容，都是服务人民群众，人民安居乐业，就是职责所在，今天酒是不喝的。”

“邓局，安居乐业要看你的保障力量啊，今天有难处就说，是组织上的有朱部长，资金方面，贺局长现在就可以解决。”

在座的都是混出来的人精，张卫东的官路仕途不用怎么思量，肯定是前程无量，张卫东几句话，丝毫不带唱高调的意思，倒是浅显朴实，几位猜度着张市长是有谋划的，坐着就有变成圆桌会议的意思了。

晏子平进来为张卫东倒了茶，放了些湿巾，见张卫东眼『色』示意了一下，听了几句，话题深沉，便在江湖聚包厢门口，回避闲人打扰。

邓铁军听了张卫东的话，目光疑『惑』看了看张卫东，见张卫东环视一下，信任点了一下头，就知道在座是可靠之人，就吸了口气道：“春节云州平安专项治理，市委市『政府』很支持，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基层警力问题，我们局长办公会初步商讨出个草案，第一是市局行政警力159人，下沉充实到基层，二是招录新的警务人员150名，三是加强和武警力量的协调配合。”

“根据前段时间的『摸』底，除了人，缺的还有装备和经费，云州各县区都是山路，越野警车配备太少，还有通信设备改造，警用器械设备也落后，初步缺口资金1500余万。”

朱小勇心道：老邓这是要借机，打造队伍啊，新招聘警力，历史清白，很快就能形成战斗力。行政力量下沉，必然涉及机构、人员的内部改革，要制衡市局班子其他成员的意见，邓铁军才能顺利洗牌。

贺广全心里更清楚：老板安排中午生活，是要解决公安局的疑难杂症，有人有枪有粮，老邓才能志在必得啊，1500万的资金，别说矿业开发市财政富裕，就是勒紧腰带我也要支持啊。

贺广全呵呵道：“以前公安局罚没款多，案子破的不多，票据账目混『乱』，入干股分红利不『乱』，资金自由由来已久，是李建林李主任做市委书记时，惯出来的『毛』病，公安局那就是独立王国，现在邓局配合财政局把财务规范起来，分管后勤的马长有副局长也很支持，财政结算中心人员已经驻公安局。”

“财政局是大管家，管不到位，出了小金库、挪用坐支问题，市『政府』面上也不好看，我向张市长请示，再为公安局追加500万的经费，改善一下民警春节待遇，为专项活动提供福利。”

又对李云道：“公安局报告递上来，请李秘长呈张市长批转。”

李云公事公办的点头应承。

张卫东脸上笑意就浓起来，朱小勇暗道：卫东比我还精，看来火锅鱼不白吃啊，也严肃表态道：“邓局，你内部改革只有合乎政策，怎么做我都支持，方案在组织部报批一下，其他班子成员你要团结好啊，实在不好做的，我来谈心，组织上什么事直接找我得了。”

说着指了指张卫东“张市长忙的像总理，小事就不要麻烦他。”

邓铁军想不到，张卫东在云州一个多月，人马运作如此了得，就是找市委书记段勇，解决都不能这么快，心里大爽，连道：“感谢各位领导支持啊，谢谢，谢谢。”

张卫东沉着道：“邓局，大家做的都是云州的工作吗，要刚柔并济啊，人事改革毕竟要触动一些人，一些利益，祛病如抽丝，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张卫东的好意邓铁军心领，心底却呵呵不止，这是最初青津打黑治矿时，邓铁军常建议张卫东的话，现在反过来嘱咐他了。

邓铁军将门前茶一饮而尽，心底很振奋，加上上午收到市局西岗新专案组的报告，还没有汇报，就报喜道：“张市长，上午收到西岗专案组汇报。”

在座各位立马都聚精会神，看着邓铁军的黑脸。张卫东也关注很久，知道里面肯定有猫腻。

邓铁军见大家都面无表情期待自己，抹了一把下巴。

“西岗刘康命案和东阳县食品命案差不多，当事人属于被『自杀』，用毒灭的口，尸检查明毒剂成分为氰化物，嫌疑最大是西岗检察院主审杜刚，不过一月前命丧矿区，西岗检察院、公安局现在又改口：刘康属于谋杀，杜刚是嫌疑人。”

“偏偏杜刚家中遗留笔记、复印案卷材料证实，杜刚本人也怀疑，刘康死的莫名其妙，杜刚遗留材料被家人复印很多，保全下来，涉及一些领导，将由市政法委杜东书记，另行汇报常委会研究，内幕颇为复杂。”

正直官员知道内幕太多，又不同流合污，作为隐患惨遭灭口，古今不绝。

冰与火，善于恶的对立是永不调和的。

云州竟有如此歹毒阴谋者，在座官员也是经历颇多的人，都不寒而栗，都心道：涉及那些官员是谁，为什么如此毒辣，致人死地呢。

张卫东印证了自己的揣测，仍不免惊心动魄，稳了稳心神：“老邓，春节也不要放松西岗案，还有强『奸』常琳的那个民警，你亲自提审，他配合的话，春节可以允许家人见一见，我不信一个警察，在北京如此低级，肯定也有其他黑手『操』控。“

“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向省厅借调些，廖凯厅长和耿徳彪总队都是表过态的。”

邓铁军站起来，坚定回道：“是，请张市长放心。”

张卫东也站起来，握住邓铁军的手严肃道：“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公安局的潜在变化，邓铁军官面上，没有办法汇报给张卫东，有些事情拿到桌面上，只能说明自己驾驭大局能力不够。

张卫东现在管的是一个市，事务繁杂，今天特意作此安排，为邓铁军解忧排难，也够理解支持老搭档了，邓铁军心情激动，中国历代有士为知己者死的传统，老邓也不免入俗。

西岗新专案组是邓铁军亲自布置组成，直接对邓铁军负责。组长郭大可，是邓铁军在华州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小老弟，两人一起在一线枪战过，有过命交情，后来郭大可任华州刑侦支队三大队长，业务能力强，政治十分可靠。

因为郭大可云州籍原因，和老婆两地分居多年，三年前调离了华州，回云州工作，仍在刑侦支队，却无意中成了邓铁军预埋的钉子，这是邓铁军没有从华州带人的重要原因。

三十九岁的郭大可，到云州被安排任云州刑侦支队五大队副大队长，分管南浦区刑事，由于看不惯一些人和事，基本被边缘，整整沉默了3年。

如今受命老领导邓铁军，大展雄风，精心组建新西岗专案组，挑了知根知底的六名干练民警，在市局，却回避了和邓铁军的私交。

郭大可当真了得，受命之后，除了邓铁军谁都不认。被刑侦副局长路长健和支队顾卫建狠批了几次，言下之意：郭大可有邓铁军撑腰，行动不听指挥，案情不汇报，不把刑侦支队领导放眼里。

郭大可当面什么也没有说，回去在刑侦五大队公室拍了桌子，瞪眼狠狠道：公安局是有纪律的地儿，谁敢胡来，都他妈的有枪，谁吊谁啊，老子忍好多年了。

为此主管刑侦的路长健副局长，和老邓掰了几次手腕，当面质问邓铁军：老邓，你还叫我怎么分管刑侦工作。

郭大可专案组组建起来也不易，刑侦支队不支持，就连调取西岗案卷，专案组成员佩枪的小事情，都是邓铁军带人，亲自办理的。

这个典故，屁股干净的民警无不振奋，屁股有屎的难免半夜惊心，气候不对了，知趣的收敛收敛。有些不知趣的还想，张卫东能干上几年，邓铁军还得滚蛋，云州还是李建山、闻天强的天下，升官发财还得跟着闻局长啊。

朱小勇佩服张卫东，当真是做实事谋大事的人啊，比起来自己历练还欠缺啊，却有意淡化严肃萧杀气氛，呵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吗？张市长老邓，你们坐下来吗，放心，什么牛鬼蛇神，难不倒我们邓局老邓，今天在江湖聚谈谋杀，当真是江湖险恶啊。”

贺广全从闻天强被拿下，就彻底为张卫东魄力折服，真心要跟张卫东大干一番，搏个副厅的前程。云州老财政了，知道云州不好搞，不就是李建山、闻天强弄得乌烟瘴气吗？今天见了听了，贺广全也感慨不已。

李云也感觉气氛太庄严，接话道：“江湖讲究快意恩仇，今天我们吃的鱼可是朱部长挑中的，不知道该怎么讲啊？”

几人看着朱小勇呵呵笑了起来。晏子平拦下火锅鱼多时，听里面笑语连连，就招呼服务员把底锅送了进来，一大盆鱼肉嫩滑，香味扑鼻，清油一层油汪汪透亮，白鱼肉红辣椒酸青菜野山椒，油炸的芝麻粒、奇香的大料散落汤中，几人被酒终日泡麻的胃，立刻活跃起来，口中生津。

没有酒就没有那么多礼节，几人一番风卷残云，已后背脊梁窝汗津津一片，张卫东用湿巾拭了嘴角，几人留意到张卫东停了筷子，立马也放下筷子，稍事休吃。

贺广全抹了一下油乎乎的嘴巴，道：“想不到，路边店竟做出如此美味鱼来。”

李云喝了口汤，回味悠长，也深有同感道：“可见乡村野店，也有美食佳肴啊，我在生产队『插』队工作时，常分草鱼，竟不知鱼可以做到如此口味。”

贺广全呵呵道：“李秘长，我驻村也分过鱼，不过是自己抓，男女老少争先恐后，跳进鱼塘里抓，生产队长老曹的闺女，不慎『摸』进我们驻村住的『毛』家的二小子的大裤衩里。『毛』家二小红着脸说：那是我的！老曹闺女吼道：什么你的我的！都是生产队里的！”

大家忍不住一场爆笑，张卫东摆了摆手，示意继续，就起身去洗手间。朱小勇跟了出来，卫生间在后院，轻松后，两人信步走了起来。

鱼塘有几亩的样子，水面清波『荡』漾，鸭子嘎嘎不畏水寒，游来游去，怡然自得，鱼塘边还特意扎了几个茅庐，很有休闲农家的情趣。不是不远处高速服务区，很难和新时代联系在一起。

朱小勇貌似轻松实则有意道：“祝部长家在川西郊区吗？年前我准备登一下门，今年在北京罗宁家，过春节，后天也就祭灶了，卫东替我安排安排啊。”

张卫东呵呵道：“祝部长还要跟省委老板们，去北京拜访罗部长，你何不一起见了，乘机拜个年，套套近乎。”

朱小勇严肃道：“你别看我在企业呆久了，人『性』子野，可礼数我是懂得的，祝部长是我在省委的顶头上司，你是做过祝部长秘书的人，你要负责安排。”

张卫东不再嘻哈，正『色』道：“祝部长要求很严，上次和华州领导一起吃饭，特意交待春节不准登门送礼，你就给祝老爷子，准备两瓶有年头的茅台吧，我给你约个时间。”

朱小勇那里还真有1985年的茅台，呵呵道：“好，我等你通知，年前你来北京住两天吧，罗宁约好了侯佳佳和方红线，在北京购买年货游玩两天。”

张卫东不敢贸然应允，毕竟年前还不是假期，市长还要应付事务，这几天张卫东接连出席了，几个系统的表彰会，还有歌舞晚会应酬，都是要市长给面子的，忙得他筋疲力尽，还有很多慰问人物等着他呢。

“看情况吧，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大管家，云州吃喝拉撒都要『操』心，段书记和我还要分工下去慰问，忙到什么时候不好确定啊。”正说着饭店前面喧闹沸腾，打骂喝喊一片，张卫东皱起眉头，西岗的遭遇出现在脑海。

二楼包厢几位隔窗看时，一帮黑『色』羽绒服的人，有的带着墨镜，均是五大三粗，满面凶光，手持棍棒或者跳刀。围定一个普桑，车上两个年轻人已经被拉了下来，一顿暴揍，两个年轻人哭爹叫娘喊着：还，我们还，别打了，老大。

邓铁军一看就明白是赌场放高利贷的，逮到欠款不还的了。韩明这次机灵，忙下楼找张卫东，一看张卫东和朱小勇不远不近的正观看，放下心运了运劲道，站在张卫东前面。

见围起来人，一个光头抽着烟卷骂道：“都滚开，他妈的看什么，老子是放水的，这两个『毛』头赖老子的钱，有什么看头。”

一边指挥手下，叫两个小伙子写还款保证书，一个小伙子满脸沾污道：“老大，我借三万还不到一星期，也不能就十万吧。”

光头把烟卷摔在地上，给多嘴的小伙子两耳光，恶狠狠道：“他妈的，我们银座就是这个规矩，再一星期不还，老子就拿欠条，收你老爸的厂子。”

韩明跃跃欲试，看了张卫东几眼道：“张市长，我上去，这几个不是我的对手。”就要冲过去。张卫东微摇了下头道：“治标不治本，抓几个几天就放了，解决不了什么。”

再看邓铁军已经站在后面，张卫东深沉道：“邓局，任重道远啊，西岗打民工，云州放高利贷，都是我亲眼所见啊。”

邓铁军幽幽道：“云州积压多少命案、抢劫强『奸』重案，像这样的治安案件上万件，更别提黄赌毒泛滥成灾了，我过来不到一个月，了解的黑恶团伙就有54个。”

贺广全知道云州很黑很『乱』，现场还是刺激了他，在一边道：“邓局，明天你就递报告吧。”

在场几位在饭桌上刚议过，就被上了生动一课。眼见吃饭的打110的都没有，麻痹的各行其是，有个别还嘟囔：借高利贷，败家子活该。

邓铁军想通知市局出警，张卫东道：“算了，我们几位为避嫌，才到郊区，除恶务尽，不在一时。”

第三十九章 上市课题

这几天的云州，白天明显感觉各个路口，警力增加不少，晚上警车警灯闪烁游动在都市的大街小巷，时而警笛鸣响。春节平安云州专项活动低调展开了。

这是张卫东的要求，粉饰太平和打击犯罪是两个政治课题，官场滚打这些年，张卫东成熟起来，祝部长走后的第一个春节，大张旗鼓的严打，会隐晦出一些误解的信息。

张卫东对邓铁军有信心，自己能放下心就能静下心，考虑一些人和事。

张卫东应付市『政府』繁文缛节的公务之余，这几天恶补上市公司知识，也许不确定的某个时刻，省委钱书记就会召见自己。如何促进民营矿山企业做大做强，拉动经济、造福当地，对他是个陌生的课题。

张卫东要求汇报的县区、市直部门的领导尽量简洁，不得超过5分钟。毕竟给分管市长放下去相应的权，基本上来找张卫东的，只是来照照面、迈迈脚、表表态，没有多少实际内容，当然来的就是传递尊重，张卫东要按规则予以配合。

在市长办公室，大的夸张办公桌后面，张卫东静心翻阅经济学精英的学术论文，对比省委领导发展的思路，渐渐有了些见识。

以前他玩过股票，知道些一夜暴富的神话，长远来看，张卫东并不看好中国股市发展，不经历一次翻天覆地的变革，总感觉股市就是提款机的作用，也是投机机构的天堂。可是作为一级『政府』长官，是要保持高度一致的，这些见识只能埋在心底。

其实有是就连一些上市企业也未必是胜利者，去年8月，苏伯尔成为在中小企业板新股上市跌破发行价的第一例，其后宜华木业、美欣达在该月接二连三地上演这令人心痛的一幕。张卫东不是专业人士，看到这些深感困『惑』。

上市可以在短时间内造就超级富翁，也同样能在瞬间毁灭一个庞大的企业帝国。资本市场不是一个淘金的天堂，而是为有实力的、规范经营的企业提供资金支持，推动其发展的平台。

张卫东带着思索，拨打了李冰的手机，打通多时，却没有人接，叹口气，舒服躺在真皮椅子上，单手按摩会儿太阳『穴』，心道：李冰呀，这个妩媚风情的女人，实力越来越强、气质越来越芳华，完全是孔雀到凤凰的变化，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在床上如痴如醉的疯狂。

市长办外线电话响起，刚拿起话筒，妻子侯佳佳有点小怒的意思道：“张卫东，家你还回不回了啊，后天我带慧慧去北京，你爸妈去美国，你都不送送吗。”

侯佳佳手里不但有云州市长办电话，包括云州市委市『政府』，各局委县区，大小领导们的办公电话手机号码，一应齐全，侯佳佳手中黑『色』的机密电话薄，是晏子平给市长夫人的。

在紫云苑来访领导报出：侯处长，我是云州某某局的，侯佳佳就能道出：哦，是某某局长啊，来家坐坐就行了，你太客气了啊。这是官太太日久修炼出来记忆力，而且满面春风、平易近人，又有官太太独特的外张力。

张卫东翻看了一下桌上的日历，呵呵道：“整天忙的要死，不是给你说了吗，做功课准备见钱书记，谈过话，我就轻松了。”

侯佳佳不解道：“不就是拜个早年吗，你至于整天守在云州吗？莉姐、芳姐好几位，我们好久不打麻将，天天应付地市的人，就你不知道走动走动，秦省长那里我约好，过年上班两家，一起吃饭，替你应酬了啊。”

张卫东暗道：侯佳佳还真是交际高手，和那些省长太太、厅局夫人好的姐妹一样，秦省长将是分担周省长职权，最多的副省长，云州发展离不开和秦路打交道。

上次东阳县老领导老同事秦飞跃，找到张卫东家里，他的女儿秦曼曼医大毕业，想进川西省人民医院，张卫东还没有想怎么『操』作，秦曼曼口甜围着侯佳佳，几句佳佳姨，侯佳佳就直接给分管卫生系统秦副省长的夫人，打一个电话，问题立马解决了，还因为都姓秦，曼曼乖巧伶俐，又看在侯佳佳的面子，秦夫人还认曼曼做了干女儿。

张卫东好言抚慰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误不了事，去北京的机票定好了吗，罗宁一定接你，我另外安排云州驻京办接机，主要是叫他们备辆车给你，我最多比你晚一天到。“

“还有储藏室的两堆烟酒礼品，一堆是看望华州老朋友的，下午子平就去取，另一堆有滋补品的，明天大哥接爸妈，你叫他带去静海老家。”

侯佳佳心道：这老公还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自己亲爸妈都顾不上，自己还能说什么，太能干的老公要不得。

理解了气就消了不少，夫妻娓娓聊了一些，就挂了电话。张卫东长出一口气，进卫生间哗哗一通，裤子还没有提好，手机铃音响起，李冰的越洋电话声音柔柔道：“卫东，刚才在洗浴，有什么事情啊？”

张卫东想到时差那边是晚上，眼前好像看到出浴佳人，头发湿漉漉，一身睡衣，玉体若隐若现、风姿绰约。

张卫东本想直奔主题，问询矿业海外上市运作问题，还是考虑女人情感细腻，亲情优先，道：“爸妈过去，带给你和小冰东些什么，明天子平从东阳回来，老伙计们年年的手炒紫云茶，风干野鸡，腊野猪肉，山野香料、山菇------。”

李冰笑着打断张卫东道：“别那么麻烦了，美国这边什么都不缺的，我找了个会做正宗川西菜的保姆。小冰东可爱吃川西菜了，看来基因决定饮食习惯啊，呵呵。”

张卫东心头一热一热的。儿子延续的不仅是香火，还有自己一生积累和家族的荣耀。

“卫东，最好你也能来看我们，爸妈在美国行程我安排好了，一切尽可放心，ok？”

李冰现在已不回避自己尴尬的位置，接受了国外思想冲激，做了基督徒，看开许多所谓儒家传统世俗理念。

李冰聊了会家常，问道：“卫东，你心不在焉，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张卫东就不回避道：“省委钱书记对矿业公司上市，很感兴趣，在云州最大的是你和张总，这个课题我接触的少啊，所以听听你的指点。”

李冰也不谦虚，为心上人思索一番道：“川西省委省『政府』主要是对资本饥渴，而矿业企业通过上市几何膨胀资本，能取得一个质的变化。云州矿业开发发展，引进资本大鳄是必须的，只有规模化、大型化的矿山公司，在恢复山貌、环保治污和持续发展上具有优势，所以钱书记应该是看重这方面。”

“你可以建议省委出台鼓励外商投资政策规定，在资源税上给予优惠，比如外商投资企业，自建成投产之月起，暂缓征收资源税几年之类。”

张卫东一点就透，结合几天的琢磨，一个创新思路酝酿的比较成熟起来。

张卫东呵呵道：“给你们外企优惠还少吗，用地、环保可都是开了绿灯的啊。”

李冰娇嗔道：“你这是和我讨价还价的啊，东冰集团现在澳大利亚注册了子公司，我要上演个资金运作大剧，丑话说在前面，我破产的话，你可要养活我和儿子啊。”

张卫东的心早被『揉』搓的热乎乎的，情知是玩笑，还是很郑重说道：“没问题，我养你和孩子一辈子。”

大洋彼岸的李冰，被触动情肠，如饮红酒般，娇靥如花，那里还有大集团董事长的威赫，小女人一样，梦呓般情话缠绵。

第四十章 闻局奢华

中午吃过饭，晏子平自己驾着一辆奥迪去了川西，秘书长李云特意调配一辆接待用的警牌奥迪。

晏子平俨然是张卫东的钦差大臣，这次探望老领导老同事名单，和对应礼品了然于胸。

晏子平一直在云州、川西春风得意，身为云州市『政府』办公市副主任兼综合科长，在华州、东阳还没有『露』过脸，如锦衣夜行，终于等来人前闪亮登场的机会。

川西市紫云苑，晏子平把几件茅台、五粮『液』和两大黑袋子包裹的中华香烟装在后备箱、车后座，等在一边的侯佳佳，又指了指身边的两个精致的服装手提袋，笑道：“子平，这是给你爸妈准备的羽绒服，替卫东和我，给晏老哥晏老嫂子问个好。”

晏子平有些不好意思，张卫东、侯佳佳比晏子平大不了几岁，却和自己父亲多年称兄道弟。

有老晏在场，晏子平敢不给张卫东夫妻叫叔呼姨，老晏一定吹胡子瞪眼，大骂：兔崽子，不知礼数的东西。

侯佳佳提到老两口，又是特意表示给父母礼物，就含糊道：“侯姨，谢谢您，我爸妈穿了，又要四处炫耀了。”

侯佳佳笑道：“叫你爸妈爱惜身体，是亲不登门也不亲了，老哥老嫂子现在走的动，叫他们有时间来川西住几天啊。”

晏子平矜持的笑着应着，在侯佳佳叮嘱中，意气风发驶往华州。

一路高速，风驰电掣，下午四点多，就到了华州市东阳县紫云镇前坝村老家，晏子平拿出手机给张卫东汇报道：“张市长，我到紫云镇了，您有什么指示吗？”

张卫东手中把玩的签字笔，道：“子平，低调些，尽量晚上，上门拜访提前联系好，转达我的新年问候和歉意，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看老伙计啊。”

晏子平连声答是，心道：多少领导把共事一场的老领导老伙计，连拉过自己一把的，也抛在九霄云外了，还说什么“苟富贵勿相忘”，但张卫东做到了，难怪张卫东的威信在东阳，特别是在紫云镇特别之高，谁敢说张卫东一个不字，那是要招惹众怒的。

晚上老晏喝着张卫东的茅台，穿着新羽绒服，看着已是副县级的儿子，眯着精明的三角眼，脸上舒坦的皱纹展开，呵呵道：“老爹眼光不差吧，跟着张卫东好好干，就是张卫东将来有个闪失，你也不能卖主求荣。”

晏子平忙打止住的手势，笑道：“张市长前途大着呢，您扯的什么呀。”

老晏幽幽道：“是老古语说的：月有阴晴圆缺啊，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人吗好比登山，总是上三步滑一步，但愿老爹是多虑。”

不成想日后官场争斗中，张卫东的一次逆境坎坷，竟叫乡村小支书提前预见到了。

而此时，云州宾馆灯火辉煌，张卫东和段勇一起宴请教育厅华文渊厅长，酒战正酣之时。接到孔东的电话，孔东言辞精炼：“明天上午省委十五分钟，课题不变。”

张卫东压制了一下酒意，功课没有白做。终于等来了，川西厅级干部提拔任命的最终拍板者的召见。

而在张卫东应对钱永年考试的同时，云州闻天强别墅驻地，灯火通明，高大的欧式建筑，水晶宫一般，喧哗无比，不时有豪车出来进去，各路黑白道人马，带着各『色』拜年礼品络绎不绝，登门拜访闻局长。

闻天强初到司法局，培植嫡系尚欠时日，招呼宾客的还是云州公安局的几个心腹，刑侦支队顾卫建、经侦支队刘晨、治安支队陈洪涛、交警支队赵强，都是便装打扮，按照惯例招呼云州政法口的同仁和大小老板们。

除了邓铁军、马长有等几位局班子成员，市公安局重要支队，主要领导来个十之六七。

刘晨风韵徐娘半老，画了淡妆，有几分熟女风情丰盈之美，和一些女宾客谈笑着，迎面遇到体格风『骚』、年轻靓丽的户政处副处长商洋洋，脸『色』立马阴了下来，像下了层霜。商洋洋鼻子里哼一声，人躲到一边，心却道：都不是正宫，谁怕谁啊。

闻天强和刑侦副局长路长健在书房，两人吞云吐雾，路长健猛吸一口气，把烟头摁在烟灰缸，焦虑道：“他妈的，邓铁军还真有几把刷子，硬是在刑侦队拉起来个小队伍。”

“西岗刘康命案，已认定下毒致命，本来以为检察院审刘康的杜刚死了，就一了百了，谁知道这个鸟杜刚，留了刘康口供笔录复印件，西岗检察院老袁，事前也不知道，扩散面大了，也不好收了。”

“哎，现在市局风头也不对了啊，就连以前老实头的郭大可，也敢在刑侦支队，拍桌子骂娘了。”

闻天强躺在沙发上，仰看着烟雾散在空中，听着路长健的牢『骚』，冷静道：“我们也是摊子太大，不好收啊。下面兄弟靠我们罩着，我们呢，上面的陈省长不见踪影，公安部的人鞭长莫及，也要找个说上话的人才行啊。”

路长健疑『惑』道：“李建山主任应该在市委有影响力。”

闻天强满脸鄙夷的表情，晒道：“你懂不懂政治，也不看看，云州市委现在谁是老大，张卫东年轻不假，来头却不小，也有些道行，别说李建山，段勇书记不还是看张卫东的眼『色』说话。”

闻天强让了根大中华给路长健，阴险的呵呵笑几声，悠然自得道“不过，再有一月，市人大会要选举了，我和李主任发动一下人大，还有李三强出粗车公司的人马，一起发力，给张卫东这个代市长，来个下马威。”

路长健不关心这些，还纠结在案子上，道：“西岗那边我们怎么办，放手不管了吗？”

闻天强厉声道：“西岗两案，下手是李亮的人，是那个叫什么二愣子的，早他娘的跑到天涯海角了，管我们屁事。刘康口供笔录只是一面说辞，被牵扯进去，哪有那么容易。”

“还有，叮嘱手下那几个头头，都懂点事，约束各自的人，老实点别胡闹，张卫东、邓铁军不是吃素的。”

两人正密议的有劲，商洋洋敲了下门，袅袅婷婷走了进来，靠在闻天强身上，夺过手中烟，娇媚道：“闻局长，你又不爱惜身体了，烟可不是好东西，我不喜欢。”

路长健见了俏佳人心里也痒痒的，嬉笑道：“洋洋，什么是好东西，能叫你喜欢啊。”

闻天强会意呵呵大笑，顺手拍了一把商洋洋的翘『臀』。商洋洋乘着两位领导开心道：“闻局长、路局长，我这副处长做2年了，也该动动了吧。”

路长健继续『淫』秽道：“是该动动了，闻局长，洋洋处长动动，你舒服她也舒服，何乐而不为呢，过年研究人事，我在局长办公会上提出来。”

商洋洋一开心就越发放浪起来。直到见到三强运输集团老总李三强，带着弟弟李亮进来，商洋洋才掩饰了一下，早已『露』出大半个雪白前胸的领口。

李亮是黑道人物，除了为闻天强的情人王琪，照看银座赌场和桑拿嫖娼生意的场子。自己还放高利贷，替人出头要帐、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快意恩仇的买卖，也可以说没有不做的生意。

李亮将手中大红木盒子，放在闻天强面前，有些吃力，闻天强有些好奇，疑『惑』看着李三强。

李三强笑呵呵道：“兄弟费了些心，给闻哥备份春节贺礼，请您鉴赏。”

闻天强整了整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慢慢打开盒子，灯光聚在盒内，是一颗法相庄严的佛头，雕刻精美，古意盎然，应是大唐佛像，价值不菲，属于国宝级珍品。

路长健是主管刑侦，立马联想起半年前，云池法空寺摩崖石刻失盗案。失声道：“是云池法空寺，二级文物大唐彩绘石佛，失盗两个佛头，那一个呢。”

李三强得意的看着闻天强，阴笑道：“那个三十万已经出手了，知道闻哥喜欢古玩，下面兄弟特意给您预备的。”

路长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默不作声。李三强的话挠到闻天强的痒处，高兴的用手理了一下头发，道：“今天高兴，带弟兄们开开眼，一起看看老哥的收藏。”

五人乘兴结伴而下，到了闻天强的地下博物馆，几位也算闻天强的心腹，也有闻天强的卖弄，虽说几人见过些世面，其中李三强更是云州赫赫有名的亿万富豪，当整个地下大厅灯光打开后，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玉器、象牙，名人字画，古剑古琴，青铜鼎，古版本，呈现眼前，都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第四十一章 银座之夜

感谢济南斩风兄杭州洪承君兄的关注与支持

李三强几人的震惊，使闻天强心理得到了莫大满足，这珍宝古玩，是他近十几年之功。

有自己置办的，也有云州公安局下属送的，以及云州各个场子收集来的。

或是请求提拔重用，或是效忠讨好，或是请求庇护，或是刑事官司要运作了断，都不一而论；

其实闻天强还有另外一个博物馆，火辣刺激无比，是他和女人的视频录像资料。

市局里有姿『色』的女民警，经侦支队长刘晨、户政副处长商洋洋只是情人里老与新的代表而已，闻天强一贯是“日后提拔”，当然日后不提拔的也有不少。

还有桑拿小姐的领班老板娘，一般不接客的，闻天强偏偏要玩，闻局就喜欢搞点特殊。

含苞待放女学生，豆蔻年华妙龄少女，最小的几个不足十几岁。是下面场子知道闻局雅好，特意安排的，每次闻天强都打了鸡血一样，变态疯狂。

包括涉刑案漂亮点的当事人，或是涉案人有姿『色』的女家属，甚至在押女犯，要想网开一面，或一眼看中，闻天强千方百计弄来，照玩不误。

最值得珍藏的是大陆港台一些女星。在川西也好，云州也好，女星来商业演出搂钱时，云州刑侦经侦心腹骨干，在她们入住宾馆，布下隐秘监控拍录。

不知情的女明星，毫无忌惮或是和经纪人、导演宾馆过夜，或是和电影娱乐公司老板玩潜的规则，或是和情哥爱弟，一起偷情，都作为隐私成为云州警方把柄。

加以威『逼』利诱，闻天强再扔出个百十来万，那些所谓明星大腕，无不乖乖上闻天强的床，供其风流一番。

今晚云州人民公园后山别墅，银座老总王琪特意派过来，几个『性』感的小妹，为闻天强摆场面，添茶倒水，花蝴蝶一样穿『插』在宴席之间，几个开小矿、开赌场、做桑拿洗浴的老板，早已是欲望燃烧。

“闻大哥在哪呢，时候不早了，兄弟们打个招呼，要耍几把去。”

“都是自己的场子，赌的什么劲，今晚银座演艺，请来那个演电视剧的韩晶晶，国内大大的有名气，脸蛋漂亮，身材『性』感惹火，哥们几个欣赏欣赏去。”说着大有口水流出之意。

“他妈的，只能看不能『摸』，有什么意思，还是泡温泉去，直接办正事。”

“『摸』一『摸』，一万多，打炮一响，黄金万两，只要出得起价，我都不信她下面是金做的。”

“别胡扯了，也不看是给谁安排的，走了走了。”

闻天强正好和李三强几人，锁了地下大厅的三道门后，来到大客厅，几个老板，用川西传统江湖做派，拱手道别，闻天强很有大哥气派，还礼拱手严肃道：“好好挣钱，少惹是非，别怪大哥也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几个老板马屁拍的山响，都道：“不就是来了个黑脸邓铁军吗，兄弟们一样收拾他。张卫东在云州算老几啊，什么事还是闻哥说了算。“

闻天强心道：他妈的，懂个鸟，组织认真起来，谁也不行啊。自己罩的人太杂，自己开矿也太来钱，什么都放不下，早晚不出事，鬼也难信。

将近凌晨十二点，闻天强带着商洋洋，在银座宾馆开了房间，云州的宾馆娱乐行业中，闻天强和王琪开的银座，是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顶层三层是按照五星级宾馆装修的，在川西地市里，云州经济总量并不算靠前，但论起宾馆娱乐的档次，却鹤立鸡群。

顶层总统套房富丽堂皇，双人浴池宽大豪华，闻天强低胖的身体舒展着，在水中起起浮浮。

商洋洋『裸』着身子，浑身雪白，身材细高苗条，前胸如玉，硕大挺立，警校毕业至今，所学的政治思想都忘到爪哇岛去了，就剩下一个好身材。

不知道是闻天强改变了她，还是生活改变了她，商洋洋农家出身，警校优秀学员毕业，却一直不能上班就业，同样毕业的同学，风光在市局或者科队所上了班，她还和父母求告无门，体味着命运的不公和生活的无助。

当在市局接待日遇到闻天强，一切开始不一样了，一切都那么自然，商洋洋不想伤害谁，也不想影响谁，只是生活叫她学会了生存的另外一个规则。这就是在官场，没有绝对的大善和大恶，更多的是黑白中间灰的诠释吧。

一双玉手在闻天强蛤蟆一般的白肚皮上磨动，商洋洋双眸『迷』离，不时用胸部，磨蹭闻天强的脸庞和胸口，闻天强感到，下面开始急速膨胀。

一手把玩着商洋洋的前胸，一手抚『摸』着商洋洋玉腿之间，闻天强喘着粗气道：“你真是个小妖精，做民警可惜了。”

商洋洋用腿，蹭了蹭闻天强的小兄弟，妖媚道：“不做民警做什么，给你做小老婆啊。”

闻天强大嘴呵呵，满嘴烟熏的黄牙，道：“做明星啊，那些明星，那里有你聪明能干，漂亮又会耍。”

商洋洋装模做样捶打了一下闻天强，佯怒道：“王琪姐请来的，那个演艺明星韩晶晶，是不是给你安排的新年贺礼啊。”

闻天强更是开心了，拧着商洋洋的桃花粉面，『淫』笑道：“洋洋宝贝儿，吃醋了，要不我们带韩晶晶过来，一起在床上玩玩，你也看看明星大腕，怎么叫的，机会难得哦。”

商洋洋被挑弄的下面，一片湿滑，轻轻呻『吟』着，俯下身，把闻天强粗短的小兄弟，吮吸一番，闻天强舒服的闭上眼，摘下眼镜，猛一翻身，把商洋洋泛红的身体压在身下，不问青红皂白，一阵猛力抽与『插』，爽的商洋洋直翻白眼，尖声叫个不止：“好爽。”

闻天强奋力着：“嗯嗯。”

商洋洋一边配合着一边道：“那个刘晨，老在人前给我脸『色』哦。”

闻天强脑海里就不断呈现，成熟的刘晨，水汪汪的大眼睛，和肥白、丰润的身体，道：“刘晨为我离婚，一直也没有再婚，迁就一下吧。”

一时间，闻天强子弹狂飞，瘫软在商洋洋的身上。

两人回到宽大的床上，闻天强抱着商洋洋，一边讲笑话一边比划着：

“有一位部队首长讲话方言很重，因此，他打电话便形成了这样的趣闻：首长拿起话筒：“给我接脸(连)部”。

闻天强手轻拧着商洋洋脸蛋。

“话务员把塞绳接到连部，发现占线，就对首长说：“首长，不好意思，连部占线。”“啊？占线？那给我接『臀』(团)部。”

闻天强又在商洋洋『性』感的翘『臀』拍了一巴掌。

“话务员把塞绳接到团部，不想团部也占线，便只好如实禀告首长：“首长，真不好意思，团部也占线。”“啊？『臀』(团)部也占线？那给我接阴(营)部。”话务员把塞绳接到营部，不承想营部也占线，就十分抱歉地对首长说：“首长，实在对不起，营部也占线。”这会首长来火了：“什么？(营)部也占线？那把他的拔出来，把我的cha进去！”

说着闻天强翻身把商洋洋压在身下，逗的商洋洋娇笑不止。正嬉闹的情热。王琪打过来电话道：“闻哥，韩晶晶小姐同意见见您，你现在方便吗？”

闻天强在电视上，不知道见过多少次，青春偶像，靓丽妩媚的韩晶晶，早垂涎三尺了，忙道：“方便方便。”

一边放开商洋洋，下床拿起自己的公文包，翻找起伟v哥来。商洋洋哼了一声，用被蒙头给了闻天强一个光后背。

第四十二章 有因必有果

感谢济南斩风兄杭州洪承君兄的关注与支持

第二天的闻天强是起不来床了，而一早坐在市长办的张卫东，接到了省委办公厅的通知：云州代市长张卫东，十一点十分，省委主楼，九楼901钱永年书记办。

张卫东沉着地把这几天做的功课，手写成稿子，放在公文包里。

晏子平回华州帮自己办事去了，就电话通知市『政府』秘书长李云，跟自己去省委，顺便叫李云通知刘天明主持日常工作，并市『政府』春节值班市长名单已签阅。

刘天明办公室，李云回答了刘市长的问题，如果是晏子平来通知，刘天明是不问张卫东去向的。

李云掂量一下道：“省委办公厅通知的张市长，是钱书记找张市长吧，晏子平请假回华州了，我跟张市长跑一跑。”

刘天明才死了心，埋头在一片文件之中。

临行前张卫东还是礼貌的给段勇书记，挂了个电话：“段书记，我到省委去一下，向您请个假啊。”

段勇毕竟是市委书记，手中掌握着充足的资源，省委办公厅交好的，一早告知了他：张卫东上午到钱书记那里汇报。

这事情也吃不得醋，毕竟修行在自身。自己是祝炎提拔上来的，是单条腿走路。张卫东长袖善舞，全驱全能。全省正厅级干部，一人十分钟，钱永年年前也就什么事情别想做了。

段勇也曾联系钱永年专职秘书孔东多次，可惜安排不出时间。亲自给钱永年书记打电话，钱书记呵呵道：“段勇同志，省委省『政府』团拜的时侯，再一起喝一杯吧。一定要做好云州春节稳定的工作，我相信你。”

也不知道，是相信段勇的工作能力，还是相信，段勇能跟省委保持一致。领导语意都是很高深的。

在去川云高速上，张卫东跑惯了路，突然感觉那么漫长，轻声道：“小韩，跑快点。”

韩明对二号奥迪『性』能『摸』得透熟，120迈飙起来，行云流水，在路上接到晏子平的电话：“张市长，紫云镇和东阳县的老领导乡亲，给你回了很多土特产，要不要我联系一下侯处长，我回紫云苑吗。”

张卫东知道是紫云镇山货之类，由于时下流行回归大自然的理念，原汁原味的山货野珍，身价倍增，十分难求，明天侯佳佳去北京罗宁家，自己下午去祝部长家，倒是拿出手的东西。

“子平，下午三点左右，你赶到川西吧，你在索菲特等我通知，我和李秘长正去省委。

到川西市区已经十点二十分，在省委大院停车场车里，张卫东又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下车准备自己先去祝炎那里坐坐。

刚走到省委办公楼电梯口，惊奇见到华州市委女书记宁月正站在电梯口，也是一个人，没有带秘书。

宁月想不到靠近来的是张卫东，也很惊奇，笑道：“张市长好巧啊，怎么我到省委老遇到你啊。”

宁月一身黑『色』风衣，衬的粉面如玉，眉目越发秀丽。身材修长婀娜，发髻盘的一丝不苟。除了胸前别的一只，亮闪闪水晶晶的玫瑰胸针外，毫无任何修饰，透出这个三十八岁芳华正茂的女人，不同普通女人的威严干练。

张卫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遇到时而严肃庄严、时而女人味十足的宁月，老有亲近、打趣的想法，同是官场中人都明白规则，反而没有引火烧身的顾忌。

紧握着宁月的芊芊玉手，呵呵道：“宁书记，这就说明我们两个很有缘法吗，可惜已是相见恨晚矣。”

宁月小心的环视一下周围，眼睛飞了一个剜人的眼神，咬了咬下嘴唇，甩开张卫东的手，佯怒道：“没大没小，跟我老太婆开什么玩笑。”

省委大院闲散人马适逢春节，都打理应酬各自俗务了，也是稀疏起来。电梯下来打开，竟是空无一人，张卫东绅士的礼让宁月进了电梯。

一时间，宁月神秘好闻的香水，在电梯里暗香浮动。张卫东还没有想怎么问询。

宁月正『色』道：“卫东，春节初三初四不拘哪一天吧，我安排你和我，一起陪陪中央的一位领导，对你也许是一个新的层面，别叫我失望。”

张卫东很感激宁月对自己欣赏，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官场男人与男人是永远相互利用、相互提防。

张卫东也珍重点了点头，宁月不说自己也不问，是哪位中央的领导，自己在北京还是个小角『色』，就算去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我准备些什么礼物好呢。”张卫东认真、真诚注视着宁月。宁月在这个小自己四岁的市长，凝视下有些心『乱』，下意识『摸』了一下发髻。从两人在朱小勇私交圈子结识，又同事一场，彼此欣赏，相互支持，各自为对方折服，日久天长都是『性』情男女，一种说不出的特殊情愫油然而生。

张卫东甚至想不出，自己人『性』是什么，人『性』是复杂的，自己一路走来，为什么这么复杂呢，是多情，是天生占有欲，是情欲『迷』失自我。是不负责任吧，自己都努力处身涉地为对方担负，比如李冰比如郭兰，也明知自己担负的给予的还远远不够

宁月也想不出，是不是在渴望着什么，是婚姻给予不了自己，还是官位所在，太多束缚了自己女人的一面。张卫东一直，若隐若现在自己梦里，这不是一个市委书记该做的梦。

宁月嫣然道：“你准备些紫云山土特产吧，据说一些山珍野味，老乡专门给你准备，你威信很高啊。”

张卫东谦虚道：“过奖过奖，徒有虚名而已。”

直到两人在七楼出了电梯分开，两人谁也没有问，各自找哪位省委领导。

整个走道空空『荡』『荡』的，宁月感到张卫东在目送自己，双手『插』在风衣口袋，走路的步伐比平时，柔美了好多。在另一端的步梯口，宁月回眸之际，果然见张卫东微笑挺立。

宁月一手握着手机从口袋取出，大方的朝张卫东挥了挥手。

由于没有预约，祝炎的秘书姜清河也不在，祝炎笑呵呵自己取茶叶，慌得张卫东连忙起身道：“老领导，我自己来。“

麻利地取过祝炎的紫砂茶杯，连着待客的景德镇瓷杯，加了茶，放了热水。恭恭敬敬把茶杯放在祝炎面前。

祝炎感慨道：“卫东，一晃快十年了吧。”

祝炎的一句话，张卫东也深有同感，十余年间，自己已从一个初出校门懵懂小伙，成为一市之长。而为自己打开官场精彩世界的，就是眼前的祝部长。

“是啊，祝部长，跟您在一起，我就想起在东阳工作的日子，很难忘啊。”

“卫东会说话，哈哈。”祝炎用手点点张卫东，慢品了一口茶，言下之意，张卫东在拍马屁。

张卫东呵呵一笑，倒不难为情，毕竟是知根知底的老领导吗。

“祝部长，下午我去看看老爷子，准备了些东阳的土特产，还有老爷子爱吃的青津鱼。”

祝炎亲切拍了拍同座的张卫东。并不接张卫东的话。

轻松道：“老规矩，大年初一，川西西郊老爷子那聚吧，把孩子带过来，老两口很喜欢你家慧慧。

慧慧是祝炎起的名字，祝炎夫『妇』也喜欢的不得了。

祝炎父亲的老部下和祝炎，多年传统，大年初一聚会，张卫东从做了祝炎秘书起，年年参加，职务一年一进步，是聚会中最突出者。

祝炎话题一转问道：“卫东，青津县书记曾照强，在华州官声怎么样啊，你们在东阳、青津都做过搭档。”

张卫东隐晦道：“最早在东阳时，曾照强很能干。他到青津做县长不久，我就调华州水务局了，以后就不知道了。”

祝炎皱眉道：“最早我想叫他跟你，到云州做组织部长，结果朱小勇去了云州。现在华州洪阳做了副书记，组织部长才空出来，宁月又回避了曾照强，华州班子一口认定，秘书长黎明骏出任，弄得我不好说话啊。”

曾照强给张卫东玩了次阴谋，代价终于显现出来了。

张卫东在青津任县委书记时，以张卫东为首的县委班子，顶住压力，拒绝了市委书记朱永生，有后遗症的招商决策。但在背后，任县长的曾照强，把班子行为说成是张卫东个人英雄主义。

张卫东被朱永生果断拿下，折戟华州官场，不是背后人脉强大，张卫东一生官路也就断送了。

这在华州官场无人不知，以宁月和洪阳，对张卫东的私人感情，好事那里还能轮到曾照强。和张卫东交好的黎明骏，在张卫东的疏通下，顺利做了华州市委组织部长，实现多年夙愿。

张卫东知道都是因己而起，建议道：“祝部长有意曾书记上个台阶的话，省发改委鲁夫副主任，不是到华州做常务副市长了吗，空出来的位子，也是副厅级啊。”

祝炎沉『吟』道：“这样上个台阶，就没有什么后劲了，鲁夫是专家级的经济学大师，属于特例放到地市的，一般人哪有这样可能。曾照强年龄所限，看来也只有先这样了。”

至此，曾照强离开一方霸主的青津县，发展空间被断送在副厅级别上，直至在省人大任财经委副主任退休，当然这是后话。

第四十三章 外事午宴

谢谢朋友推荐收藏多加点评不足弓长『射』天郎不胜感激

祝炎沉思了片刻人事，看了看手表道：“钱书记正接见，美国华裔、华侨代表团，结束后，孔东肯定联系你。钱书记是省长升任书记的，经济专家，你思路一定要清晰，回答问题，务实别务虚啊。”

张卫东心里吃惊，面上却波澜不惊，郑重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牢记在心，品了口茶。暗道：我还没有说要见钱书记，老领导已经知道。看来祝炎和钱永年关系处的很好，自己费尽心机，单线联系上钱书记，安排一次觐见，也没能回避祝炎的视野啊。

祝炎是处事练达的官场老手，洞察张卫东心里的惊愕，带着笑意看着张卫东，娓娓道：“一早我和乔书记，见钱书记，全省正厅干部年前是不再调了，副厅干部里，还有几个调整。听钱书记说，上午接见川西籍美国华侨，还要云州的同志，我就知道是你。”

张卫东担心带出不自然来，转移话题道：“祝部长，云州没有在调整之列吧。“

祝炎知道张卫东口风严谨，问也是出于工作，笑道：“云州不动，主要是华州和宜州。华州市委组织部长定了黎明骏，市委秘书长定了静海县委书记赵林，赵林是东阳的老伙计了，实干的干部再不提，也就该退了。”

认识赵林时，赵林还是东阳县县委副书记，和任县委书记的祝炎搭档。当时张卫东还是毕业分配生，到东阳县委找不到门路，发配到紫云镇做了乡干部。

十年之间，张卫东平步青云，从副科乡镇干部，成为正厅级实职市长。赵林却在处级上蹉跌。

这次赵林提拔为市委秘书长，看来是走了祝炎的门路，提拔自己线路的人，是官场不公开的秘密，手下没有得力人马，光杆司令处境也是很可悲的。

张卫东也没多想，沉稳道：“赵林是老同志了，工作踏实，把握政策能力强，静海县这几年经济上，取得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提上来，有利于华州的工作啊。”

任何一个领导提拔任用自己人，官面上都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张卫东显然是附和，出语却稳重严谨，有着圈外人体味不到意境，这是天长日久官场侵染，形成的特有语言体系。

毕竟张卫东才三十出头，点评五十来岁赵林，却信手拈来。放在十年之前，赵林副书记是需要乡镇干部张卫东仰视的。官场地位无形改变着官场中人，对待人和事的姿态。

祝炎不得不再次暗叹：张卫东亦非吴下阿蒙矣。祝炎拍了拍张卫东的手背，呵呵道：

“见过钱书记，我带你一起参加，中午的华侨招待宴会，侨胞里不乏在美的企业家、专家学者，接触就有商机啊。”

张卫东带出开心样子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啊，谢谢老领导。”

祝炎也开心道：“谢什么。一家人吗。”

两人聊的亲热轻松，在十一点五分，张卫东手机响起，是钱永年秘书孔东：“卫东，你到省委了吧，我在九楼电梯口接你。”

张卫东心猛的一阵紧张，深吸一口气道：“好，我马上上去。”

祝炎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起了身送张卫东到门口，这也是张卫东开天辟地的殊荣了。从最初祝炎坐在靠椅上的挥手道别，到祝炎起身挥手道别，到走出办公桌城堡握手道别，到现在送到门口，张卫东用了整整十一年。

在九楼电梯口，电梯一开，张卫东就看到笑容满面的孔兄，张卫东呵呵道：“恭喜和嫂子琴瑟和谐，举案齐眉啊。”

孔东指了指里面，低声道：“闲话少说，钱书记刚接见过美国华裔客人，没有休息就叫你上来，你把握好啊。”

张卫东也不知道，是把握好时间，还是把握好机会。

钱永年任川西省省长的时候，张卫东还是华州副市长。钱永年极爱整洁，办公室宽大空阔，没有点缀任何生活情趣的摆设，庄重大气的办公桌后面，是一排书架，在书架尽头，装饰着国旗党旗，张卫东知道，那属于标准定制，和天安门国旗同源。

唯一有特点的是，办公桌对面墙面上，挂了一个硕大的『液』晶电视，在低声滚动播出着，国内外新闻。

钱永年六十出头，精神矍铄，浑身西装革履，可能有外事活动的原因，和川西卫视常出现的镜头，没有什么区别。

张卫东深恐失礼，刚要微躬问好，钱永年已过来握了手，亲和道：“卫东市长，上任云州有些时候了吧。”

张卫东恭敬道：“钱书记，刚43天，工作做的很不够，请钱书记批评啊。”

钱书记赞许看着张卫东，一边让座。孔东过来倒茶，惶恐的张卫东非要自己来，钱永年呵呵道：“你是客吗，不要拘谨。。”

“卫东，很想和你们地市领导多聊聊，无奈时间有限啊。云州基础差，祝部长在云州以矿兴市，引进民企，民企在制度、决策灵活上具有很大优势，但民营矿业公司规模化、大型化欠缺，污染、破坏生态环境就难所避免啊。”

张卫东是悟『性』极高之人，知道钱永年时间宝贵，言谈直奔主题。在钱永年不语、注视自己后，静了一下心，一二三道：“钱书记，云州市『政府』，在提升民企矿业大型化、规模化方面，准备积极推动两家民营企业上市，一家是东冰矿业，在海外澳大利亚融资，一家飞达矿业在国内上市。”

“第一突破资金筹集瓶颈，第二提升企业实力和净资产。第三加大环保投入，实现可持续发展。”

“在鼓励矿业公司恢复生态环境上，市『政府』准备通过资源税暂免、企业用地等方面给予优惠政策，希望省委省『政府』支持啊。”

这些都与钱永年不谋而合，钱永年心道：难怪周其昌、祝炎如此看重这个年轻人，就连新来的乔志民副书记，也对张卫东深有好感，是个好苗子啊。

钱永年做过省长，提问的都是比较务实的问题，从云州城市规划，到矿山尾矿库的治理，从高速立项到招商引资，方方面面滴水不漏。

张卫东暗自庆幸，自己恶补了一段时间矿业知识，不然非『露』马脚不可，背后已经有点汗津津湿漉漉。暗暗对钱永年知识渊博、专业精神，佩服的五体投地，看来高官却有高的一面。

十五分钟过去了，钱永年谈兴方浓。张卫东也放松下来，水平发挥出来，毕竟是基层一步一步上来的，各级行政也算了如指掌。正所谓：言不投机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当然钱永年、张卫东属于言语投机之人，时间过的就很快。

孔东暗赞张卫东结交领导能力，不时指手表，提示领导还有安排，要和其他市领导一起宴请，美籍川西籍贯的华人代表团。宴会前难免还有领导、美籍贵宾致辞讲话，时间打得很紧。

张卫东就转变话题，以年轻人的率真，直白道：“钱书记，今晚我可要登门送礼的哦。”

钱永年知道有后话，微笑道：“嗬，张卫东，胆子不小啊。”

张卫东诚挚道：“其实就是华州老家土特产，四只风干野鸡，四条青津鱼。”

钱永年也就不在意，道：“晚上你有时间，就直接到家，交给你邢姨，不方便交给孔东。你送礼我不能不请客啊，中午有外事招待，不忙回云州的话，叫孔东安排你参加吧。”

张卫东达到预期目的，心情大好。出了钱永年办公室大门，都想给孔东来个熊抱。

在索菲特大酒店国际宴宾厅，省委省『政府』办公厅的人招呼着，出席宴请的客人。张卫东跟着祝炎，一同抵达接待川西籍美国华人的宴会。

西装上衣袋，还被省委组织部的柴兵，荣幸地别上一枝鲜花胸花。柴兵是张卫东在青津县书记时的秘书，如今已是省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柴兵在给张卫东缀嘉宾胸花时道：“老领导，今晚我带晓燕一起登门，给您和嫂子拜个早年。”

张卫东笑着，思考了一下：“九点以后吧。”

索菲特国际厅装修的很有川西民俗风格，墙面大型国画，勾画的是川西的山川江河，回龙峡的木船纤夫，川西老城区的石桥、木楼、人家，有句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名言，正应在此。美籍华人欣赏着特『色』民俗装修格调，低声细语。

大厅灯光灿烂，礼仪小姐身着旗袍，形体婀娜，笑容甜美。

女宾不是特别多，张卫东一眼看到，风华端丽的宁月，正陪着一个四十左右的女子亲密交谈。那个女子一身学者风范，气度雍容，胸口别着贵宾胸花。

宁月也留意到张卫东，暗笑道：张卫东还别着嘉宾花，享受着省领导、外宾待遇啊。笑归笑，张卫东人年轻，相貌英俊，气质清华大气，举止稳重得体，自有一番风流倜傥。

宁月面上庄华得体，心里却热热的，向张卫东挥了一下玉手，轻声呼道：“张卫东。”

张卫东走近前，微笑道：“宁书记，有何指示？|”

宁月和那位女士站起身，宁月落落大方介绍道：“这位是经济学教授、斯坦福大学导师，定居美国枫林郡的。”

张卫东不假思索，顺口猜道：“李蓉蓉女士吗？”

宁月和李蓉蓉，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卫东，仿佛中了魔法，因为张卫东和李蓉蓉，可谓素昧平生。

世界真的太小了，李冰海外融资上市计划，多次提到美国枫林郡的邻居李蓉蓉，不但才华横溢，更有父亲在北京，是现职副国级高官的深厚背景。

宁月心道：张卫东再厉害，还不至于精通北京高层人脉。好奇问：“张市长，你怎么知道这位是李蓉蓉女士呢。”

张卫东后悔失了口，担心越描越黑，镇静着呵呵道：“省委办公厅告诉我的，李女士大家风范，学术精纯，希望有机会请教啊。”

李蓉蓉欣赏看着张卫东，对宁月微笑道：“过奖了，难怪月月欣赏你，张市长年轻有为，确实令人耳目一新。国内有如此年轻的正厅市长，也算是新气象，你和月月可谓政界后起之秀啊。”

张卫东不敢久坐，深恐一会谈及云州和李冰矿业的话题，几句寒暄后，就见孔东在对面招呼自己，一行还有乔志民书记、秦路副省长、统战部肖部长，就礼貌告辞，去陪省领导去了。

张卫东上午在省委钱书记那里，如沐春风，此时宴会上更是神采奕奕，代表云州频频向各位省领导敬酒。乘机也结识不少在美的川西精英人士，美籍的企业家、经济金融专家、大学学者，名片互换了不少。

张卫东一再告诫自己行为低调，奈何风头正劲，众人目光无不关照，这个34岁，川西省最年轻的正厅领导。

在索菲特午休时，醉眼朦胧的张卫东，看了宁月发来的一条短信：“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想不出个所以然，一头雾水，翻身睡去。

第四十四章 书记家中

在张卫东索菲特酒店午休的时间，云州秘书长李云遵照吩咐，带领秘书晏子平、司机韩明，开着云州市『政府』两辆奥迪车，到了川西市北郊无影山下。

此处在川西市远景规划中，是一处无影山公园，满山青松、苍苍挺拔，山顶八角凉亭，双层歇山造顶，雕梁画栋，山间沟壑引泉、青石铺道。满山石路弯曲别致，颇有曲径通幽的意境，时有小鸟啾啾，景『色』宜人。

可惜城市框架搭的太大，川西城中村改造迟迟不见进展，四周都是废弃工地，倒是慢慢凄凉，人迹罕至起来。

三人找了个足够隐蔽，无人背风的闲置工地。大过年的，开着云州奥迪，满车礼物，小心不为过。在川西繁华的市区里，说不准哪里就会冒出来个，吃饱撑着了的记者或所谓拍客。

晏子平韩明打开满载的那辆奥迪，后座后备箱上，一阵猛卸。晏子平还特意购置了些，纹饰古朴、用料考究的礼品盒。细心将满载的紫云山土特产分装起来。

站在一旁的李云，担心分装时间太久，张卫东等不上。取了一打精品茶罐，也下了手。一边依据张卫东的心思，盘算对应省领导的礼品，一边暗道：晏子平准备的滴水不漏，做事够伶俐，难怪张市长喜欢。

分装后的山茶、腊野猪肉、风干野鸡、干菇、蜜橘、山野香料，氧气袋装鱼，加了包装成箱成提，古朴简约中透着华贵，堆的小山一般，足足填满两辆奥迪的后备箱和后座。

张卫东用名烟名酒，向一起奋斗过的老支书老村长、紫云乡镇老领导，表达了最美好的新年祝福。老乡们用紫云镇紫云山，最生态最难得的山野珍品，回馈给张卫东，最朴素的农家情感。

难怪紫云一些爱说怪话的乡干部，逢年就唠叨：东阳县送给华州市领导的紫云土特产，比起老乡给张卫东准备的，算个球『毛』，张卫东那儿，才是紫云真正的地道货。

三人顾不上说话，忙完装好车，竟然都出一头汗。突然一辆黑『色』奥迪，从路上斜『插』过来，由于地势和距离的原因，那辆奥迪也许没有留意到，废弃建筑料堆这边，还有三个人、两辆奥迪。

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士下了车，潇洒的抖开了风衣，站在一堆建筑废料前，显然是下车方便的。紧接着从副驾驶下来，一个身穿白『色』皮草，丝巾半掩玉面，手挎女包，时尚靓丽的女士，风情妩媚。

那个漂亮女人左盼右顾，娇声道：“这是什么地儿吗？”

李云和晏子平，都知礼的背过身，准备上车。见韩明还拧眉观察，晏子平瞪了一眼，不客气的挥手，示意开车。

韩明警校刑侦专业毕业，具备一定职业素养，低声道：“是组织部朱部长、郑主任。”

李云和晏子平心惊道：难怪有些眼熟，只是太巧，没有往这两人身上想。

官场人、事敏感，更使两人连忙比手势，招呼韩明上车。匆忙中也不知道，谁关车门有点重。

两人正是云州市委组织部长朱小勇，和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郑红梅，听到前方建筑废料堆后车门声，均吃了一惊，郑红梅匆忙张望一眼，也连忙上了车，车打着一溜烟而去。

车上郑红梅惊魂未定道：“是两辆奥迪，我看到后一辆车牌，是云州市『政府』贵宾接待奥迪。”

朱小勇骂道：他妈的，也太巧了吧。思索再三，取出手机，打给云州市委组织部办公室主任于诚义，严肃道：“于主任，你到市『政府』那边查查，有哪几辆奥迪外出，在川西办事？”

“别问那么多，你立马去问值班室，我等结果。”

而此时在索菲特大酒店客房里，张卫东酒醒卧在床上，盘算着下午去祝炎家，晚上去钱永年家，从钱书记那出来，还可以再到赵建国省长那坐坐。

逐渐思虑的行程紧促起来，也就爬起来在宾馆房间，好好泡了泡澡。一边想：钱书记有关注国内新闻的习惯，登门时间最好在新闻联播结束后。

拿过手机看时间，三点十五分。又研究起了宁月的短信：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张卫东诗词上有限，这个华州强势的美女书记，词句何意？难不成是在问我：她该不该找我结伴北京去。

该死吊朝上，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手机突然响起来，神思遐想的张卫东一惊，一看是李云。语速缓慢道：“李秘长，事情怎么样了？”

李云回道：“张市长，我们马上到索菲特停车场，都准备好了，两辆车刚好，听您指示。”

张卫东满意道：“好，好，一会我打电话给你。”

一旁开车的晏子平，内心却在斗争着，要不要告诉张卫东刚才那一幕呢。虽然从无影山出来之前，李云已经严令三人保密，但朱小勇和郑红梅的暧昧，还是让晏子平很忧心。

朱小勇可是自己老板，在云州政局中的左膀右臂啊，出半点差错，影响的可是云州大局。

张卫东心里多次给嫡系人马，酝酿人事安排计划，凭借不仅仅有自己云州市长的威权，还有省委祝炎和市委朱小勇的支持：将李云、贺广全提成副市长，邓铁军逐步兼任市政法委书记，调华州驻京办主任任林度，到云州做市『政府』主持工作的副秘书长，晏子平放在西岗县，先出任常务副县长。

还有晚上来访的柴兵，张卫东准备建议其去华州市静海县，任县委副书记，没有在基层主政一方的经验，柴兵也就前途不大。还有一个原因是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省委组织部丁原做副部长时，祝炎才是华州东阳县委书记，丁原继续副了六年，祝炎已做了省委组织部长，他还副在那里，说白了，就是因为丁原没有主政一方的缘故。

川西西郊祝老爷子的院子，已经装扮出满是春节的味道，红红灯笼挂在大门上，厨房不时传出炖肉香和油炸的声音。这个院落，绝大部分保持了，张卫东做祝炎秘书时的样子。门前停靠着三辆奥迪，两辆奔驰，一辆林肯和一辆宝马。张卫东就认出，有一辆是宜州古书记的奥迪。

祝老爷子的两个黄土狗，见两辆奥迪靠近院落，撒欢吠叫。张卫东下车后，两只狗就在地上打滚摇尾巴讨好。

李云跟在张卫东身后，晏子平、韩明在车后提出礼品。

祝老爷子老夫『妇』精神矍铄，笑呵呵迎了出来，祝老爷子有点耳背，所以声音大，道：“卫东，来了，祝炎有事回不了家，打电话说你下午要来，我还不相信呢，你做市长还是工作为重。”

祝老太太捶了老伴一下，道：“就你话多，叫孩子进屋喝茶，这几个同志，快请进。”

张卫东一到客厅，几个客人微笑起身，祝炎夫人江秀清忙介绍：“这是云州市长张卫东。”大家一一过来握手。

“川东省委组织部龙副部长。”张卫东心道难怪不认识，是川东省的，也亲切握手。

“川东省永悦矿业董事长谢晓。”

谢晓是川东省知名矿业民营企业家，但川东矿山资源不如川西深厚，特意拜托龙副部长联络祝炎，想在云州发展而来。得知来着是张卫东，紧握道：“张市长，请多关照，我和云州飞达矿业张总，很有合作意向呢。”张卫东微笑道：“欢迎欢迎。”

“这位宜州市委古书记。”

张卫东和古风相视呵呵一笑，古风道：“江院长，我们老相识，张市长是川西最年轻省『政府』副秘书长吗，现在是最年轻的市长了，大名人哦。”

余下或是祝炎党校同学，或是祝老爷子的子孙辈。正是：权大门庭旺，远在郊区有人访，人困世情寒，近在闹市无人问。

几人稍坐片刻，张卫东婉拒祝老两口和祝炎夫人的晚饭邀请，告别出来，都理解正是串门的时候，祝家人也就不再客气。

离开时，张卫东悄悄塞给祝老太太两千元，每年祝老爷子夫『妇』，祝炎夫妻，给张卫东女儿慧慧的压岁钱，都是每人一千。不过老两口的那份，张卫东年前都先还过来，钱多少不是问题，重要是爱幼也要尊老的心。

张卫东几人在川西省委家属大院附近，找了个清雅的川菜馆。留下三人自己用餐。张卫东自己开云州二号车进了大院，车有省委特别通行证，加上曾任省『政府』副秘书长的经历，张卫东不费吹灰之力找到钱永年的住所。

川西省委家属大院，是解放川西市后，由军队圈起来的国民党要员的公馆、别墅，专门留给部队高级干部，和地方行政长官带家属入住。

川西省军区合并到成都军区后，就全部成为川西省委省『政府』的家属大院。别墅历经多次修缮装修，古朴高大的外表，舒适现代的内部构造。

停靠在一号别墅门前，时间正好是七点三十分，张卫东下车亲自轮番上阵，手提进来四大件礼品，钱永年家保姆，亲切得体招呼道：“是云州张市长吗？”

张卫东很拘束道：“是，钱书记在家吗？”

钱永年一身家居服饰，轻快从书房出来，满面春风呵呵道：“我等你上门送礼呢，怎么会不在家。卫东，你来的时候很好啊，没有打扰我看新闻联播啊。”

张卫东已经预想钱永年，可能不会在家，不由惊喜道：“钱书记，想不到您在家啊。”

钱书记夫人邢子惠也走了出来，一边叫保姆给张卫东倒茶，一边求证道：“老头子，还是基层同志说实话啊，这个家说到底就是客栈啊，你在的时候少，不在的时候多啊。”

张卫东做过省『政府』副秘书长，知道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一般都会工作到深夜十二点的，包括全国其他省、直辖市的省委书记省长，也是很少例这个外的。

第四十五章 雪夜情怀

钱永年和张卫东坐在客厅沙发，话题自然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钱永年郑重道：“卫东，我们川西地处板块交界，造山运动构造出无数秀美的山川，也造就出无数宝贵的矿藏。但天道无常，利弊共存，在云州矿业开发上，一定要注意地质灾害，比如地震、泥石流。”

张卫东侧坐着，认真注视着钱永年鼻下方，据说这样的效果，会让谈话对方感到，倾听者的态度专注而诚恳。

张卫东回道：“到了云州，我特意去西岗查看，个别不达标的，市『政府』严令整改，还安排了尾矿库下游居民的拆迁工作。但如果遇到特大自然灾害，就难保会不会出现意外情况。

钱永年悲天悯人，叹道：“守牧一方，如履薄冰，如果天灾无法避免，那就严格人祸的因素。多少危害人民群众的公众事件，我们一些同志，不反思工作是否尽责，都把天灾做为借口，动辄什么灾害，五十年不遇，百年少见，其实都是本可以回避的重大事故，简直是对人民的犯罪。”

钱夫人见他动了真情，婉言道：“老钱，你是在给小张市长谈工作，激动什么吗，小张市长大过年的，来家坐坐，你看你，就不能轻松点。”

钱永年严肃道：“卫东肩负云州四百万人民的责任，我难得和他谈会儿心，你别『插』嘴。”

刑子惠大度抿嘴笑了笑，她深知丈夫的个『性』，张卫东是投了钱永年的缘法，不然早冷面打发了。

见老两口一个话语不投，张卫东有些紧张，再看刑子惠微笑着，贤惠地递给钱永年一个靠背，钱永年腰椎不好。张卫东就放下了心。

调整了一下坐姿，钱永年赞许道：“卫东，你亲自去西岗，视察尾矿库就很好啊。我在川西报、卫视上都看了，你是认真负责的态度去的，不像有些领导干部，走马观花，隔着车窗搞调研，还有你关于突发预案的工作安排，早在国务院预案办法颁布之前，很有政治观察力啊。”

张卫东恭谨的像个小学生，心道：侥幸自己在西岗视察时没有偷懒，一身臭汗值得啊。突发预案是李冰从李蓉蓉那里得知的消息，还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吧。

得到钱书记如此评价，周其昌、祝炎再加把柴，自己升到市委书记也算指日可待。

两人谈了十几分钟，省委郑秘书长拍打着大衣，进了客厅，呵呵道：“钱书记，刑主任，外边下雪了啊。”

张卫东连忙起身：“郑秘书长，好。|

郑怀敬一怔，看站起来的年轻人，是张卫东，握住张卫东迎上来的手，亲切道：“是卫东啊，我说钱书记这里汇报工作的，哪能有这么年轻的。”

言下之意，即回避了登门送礼的俗事，又夸奖了张卫东年轻有为，不亏是做省委秘书长的水平。

郑怀敬是祝老爷子老部下，和祝炎私交很好，也是祝老爷子那大年初一聚会中人。

郑怀敬心里叹道：周其昌、祝炎培养的小秘书了不得啊，看来钱书记也很欣赏，一般等闲地市市委书记，也坐不到钱书记家里，何况只是市长，后生可畏啊。

川西冬季气候阴雾寒湿，很少见雪，钱永年是北方人，很喜欢雪景。情不自禁跨到廊下，慌得老伴刑子惠连道：“衣服衣服。”

张卫东猜省委领导之间，还有要事要谈，陪着钱永年看了两眼雪，一回到客厅之后，张卫东就提出告辞。

钱永年握着张卫东的手：“卫东，你和孔东关系不错，有什么事情，叫他帮你联系。”

张卫东受宠若惊道：“谢谢钱书记。”

又向刑子惠躬身道：“提前问邢姨新年好。”

走出一号别墅。张卫东心花怒放，直接联系孔东，见省委书记钱永年，是地市市委书记的专属待遇，市长能享受的，在川西，也许张卫东是头一份。自此张卫东才算真正进入了，钱永年的人际圈子，完成官场的一次飞跃。

张卫东带着好心情，又去了省长赵建国家，赵建国和张卫东有点拐弯亲戚，张卫东的大嫂，是赵建国在华州的侄女。两家来往，也就不那么客气。省长不在家，和省长夫人寒暄一番，放下四件礼物，完成了一天奔波。

夜里的雪花，就像顽皮的小精灵，打着旋儿，在空中翩翩飞舞。张卫东摊开双臂迎着漫天白絮，“白雪纷纷何所似，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一点点凉意，滋润着皮肤，很爽的感觉。。”

久等的李云、晏子平、韩明见张卫东从车里出来，春风满面，知道老板大有收获，肯定见过省委钱书记，都崇拜的看着张卫东。

晏子平先反应过来，报告道：“张市长，华州青津县委办谷主任，赶过来拜访您，电话打到我这里，他还有事情，天一下雪，怕高速封了，把礼物放下，先回青津了。”

张卫东打开手机，好多未接来电。难怪，进省委家属大院，自己就把手机静音了。

雪已经密起来，现在川云高速肯定封了，明天张卫东还要送父母和妻子到机场，去紫云苑路上，张卫东希望这场雪，不要耽误了计划行程。

李云、晏子平和韩明送过张卫东，由于还有很多土特产，和谷云峰送来的牛肉、鱼，就留给张卫东二号奥迪，三人一车，住在了索菲特。

在紫云苑小区，错层别墅、亭台楼阁、古典花园已是白花花的一片，还是按惯例先到父母那里。

张卫东一进门，刘芬之就心疼道：“小三，怎么穿那么薄，下雪也不知道加衣服。”

张卫东抱了抱，在沙发上吃橘子的女儿慧慧，道：“没事，一直在车里呢。”

慧慧懂事道：“明天爷爷『奶』『奶』去美国，慧慧和妈妈去北京，爸爸你去哪里啊？”

张卫东亲了亲女儿道：“爸爸后天啊，也到北京，带慧慧去动物园玩，还有故宫、北海公园、长城好不好。”

小慧慧高兴的，在沙发上跳了起来：“去动物园喽、逛故宫喽。”

见父母登机手续、商务签证，什么都安排妥当。张卫东暗道：李冰真够上心的。

父母亲心怀隐秘的巨大惊喜，要去美国，见还未曾谋面的孙子，兴奋的脸『色』红润，尤其母亲刘芬之，那里还有半点病态。

聊了会，嘱咐父母一些坐飞机注意事项，张卫东一看时间快九点了，还要接待上门的柴兵，就回到自己那边。

侯佳佳这段时间，忙的是人仰马翻，除了应付夫人路线上，相互来往的官太太们，主要是接待张卫东云州部下，过去呆过单位的，同僚下属，受过张卫东、侯佳佳恩情的，登了门，难免都要一一亲热寒暄一番，还好场面上的事都懂，几分钟就是一拨。

张卫东的回来，侯佳佳先是笑脸相迎，突然感觉不应该，杏眼圆瞪，双手抱胸，嗔怒道：“张卫东，在云州好好做市长吧，回家做什么。”

张卫东换了鞋，放下手包，调戏拍了拍侯佳佳粉面。笑呵呵道：“回家做什么，一会上了床，你就知道了。”

侯佳佳心中一『荡』，在张卫东胸口轻捶一下，娇羞道：“想的美，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别忙，柴兵一会要来，哎，佳佳，你爸妈没有在这边。”

侯佳佳为父母在紫云苑置办了房产，老两口已经堂而皇之，入住在紫云苑高档社区。

这个小区比华州的，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业主非大富即大贵，因为侯佳佳在建设厅做处长，建设厅是物业公司的主管『政府』部门，在紫云苑，侯佳佳享受着特等业主待遇，叫侯父母大开眼界，体味着什么是尊贵服务、豪奢享受。

侯佳佳最初是不讨厌，父母在自己家这边的。可人来人往的，父母总是问来问去，这个来的带的什么，那个来的拿来多少，搞得侯佳佳头都大了。

在搬给父亲一件茅台，给了母亲一件皮草，又拿了两万的超市卡后。就禁止两位老人，晚上来这边凑热闹了。

张卫东听后呵呵大笑，惹得侯佳佳施展起来九阴白骨抓。两人正在嬉闹，门铃响起，是柴兵和妻子丁晓燕。

晓燕很有眼『色』，放下给张卫东、侯佳佳，特意买的高档羊绒杉，和张卫东、侯佳佳寒暄后，就主动在厨房，开展起来卫生大扫除，慌得侯佳佳道：“燕子，咱家订的有保洁的，不用打扫的。”

晓燕伶俐道：“嫂子，哪有我给您打扫的细心呢。”

柴兵还是比燕子会说话，呵呵道：“嫂子您别管她，她啊，是一边干活，一边观摩你的厨卫设计呢，我们的房子啊，还没有装，燕子是专门看您的方案。”

张卫东在一边暗笑：侯佳佳光在厨卫装修上，花了36万，柴兵和晓燕还观摩看方案呢。

张卫东带柴兵进了书房，柴兵笑道：“老领导，您在中午宴会上，很有气度啊。”

张卫东呵呵道：“别拍马屁了，还听到些什么。”

柴兵脸没有红，想了想继续道：“和华州宁书记坐一起的，那位美国经济专家，据说是国务院副*****的女儿呢。”

张卫东心里早有这个准备，证实了还是吃了一惊。表面继续呵呵道：“别扯那么远，说说，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

柴兵这次脸红起来，在张卫东关照下，加上在省委组织部几年来的，小心谨慎，兢兢业业，终于提拔到了，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副处级。

可再向上，想做正处、副厅，凭自己如何表现，空间却打不开，毕竟省委机关高层，都是从基层打拼出来的人精，没有基层主政资历，坐机关的要熬，等熬成阿香婆后，也许能搞个正处副厅级别，可人也该退了，谁不知道，干部年龄是个宝啊。

这次就想让老领导，指点『迷』津。还没有开口，张卫东就一语道破，到底是自己跟的老领导，也不需要耍心眼绕圈子。

柴兵老老实实道：“过了年我也就三十一了，再不下去锻炼锻炼，机会就蹉跎过去。”

张卫东扑哧一笑：“柴兵，你才三十一，就副处级，多少同志为了科级，奋斗了几十年呢。”

柴兵是跟张卫东后，眼界大开、变得野心勃勃的，羞赧道：“这不是跟您学的吗？”

张卫东倒欣赏柴兵敢要官的勇气，沉思一下道：“华州静海县书记赵林要调往市委，静海县委就要动动，不知道你愿不愿去，做一任县委副书记，愿意的话，我给宁月书记说说。”

一任副书记，县长、书记的上来，快的话，不足四十也就县委书记，一方诸侯了。柴兵大喜过望，机会来了。

张卫东呵呵道：“就怕燕子怪我，你们要两地分居了。”

柴兵在张卫东面前，还是放得开的，道：“老领导，当初您和嫂子的条件，可是比我们还辛苦，现在熬过来，不都挺好的吗？”

张卫东用手点了点柴兵，笑道：“好好干，我支持你。”

柴兵知道，晚上呆的时间不宜太久，起身告辞时，客厅里燕子干的热火朝天，硬是又把酒柜、影视架、地板统统清理一边。

临别的时候，侯佳佳从卧室衣柜取了，一个包装精美的高档丝巾，作为春节礼物送给了燕子。

这个丝巾是侯佳佳跟罗宁、方红线，去香港旅游时买的，价格比那两件羊绒衫加起来，再翻一番也不止。

问了侯佳佳带慧慧，去北京的准备情况，张卫东沉思道：“去罗宁家，一般东西他们也不稀罕，我车里有几份山货，特别是青津百年清真牛肉馆，煮好的牛肉，谷云峰特意做了真空包装，你带过去。”

侯佳佳高兴地，狠狠吻了张卫东一口，笑道：“昨天吴姨还打电话说，想吃青津牛肉呢。”

这一吻，撩拨的张卫东有了状态，一双手在侯佳佳曼妙的身上『揉』搓，『揉』上前胸时，侯佳佳身体有些发热发软，推着张卫东，低『吟』道：“洗了澡再说，我又跑不了。”

张卫东吻着侯佳佳的耳垂，低声道：“怎么跑不了，明天你就到北京了啊。”

外面下着雪，又将近十点时分，应该不会来什么客人。两人抓紧在浴室泡了泡，打了浴『液』，猛冲一通。

张卫东埋首于侯佳佳那粉雕玉琢般细腻的脖子，一边调笑道：“小别胜新婚啊，佳佳，你的身材还是那么『迷』人，你怎么不说话？”

侯佳佳闭着眼，紧紧偎依着张卫东强健的身体，已经如痴如醉了，那里还有什么话。

卧室温度，早调的温暖如春，外面雪花飘飘，夜风吹雪，卷起沙沙的声音，窗外竹影斑驳，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一切仿佛梦境一般，美好而浪漫。

侯佳佳散开的发髻，幽香四溢，两人紧密相拥，享受着雪夜独特的温馨。

第四十六章 川西百货

第二天，天还是稍微灰蒙蒙的，雪后半夜已息，由于地温较高，除了屋面树木上，还残雪未融，地面已经没有半点痕迹。

张卫东上午，大包小包送走了侯佳佳和女儿慧慧，下午和从华州都赶了过来的，大哥张卫国和二姐张晓英，加上负责相关事宜的东冰集团吴总，一起送走了父母去美国的班机。

在机场准备回的时候，吴总从东冰公司宝马车里，提出一个精美大包裹，呵呵对张卫东道：“张市长，这是李总从美国快递到公司的，托我转交给您。”

挥手告别，张卫东把大礼包放在车后，不用想，肯定是李冰在国外，给自己定制的新年服饰。

平时侯佳佳很留意，张卫东衣着问题，也知道张卫东在大学时，就是个极修边幅，爱添衣服的男人。倒让张卫东省了很多解释，也偶尔避嫌，自己去挑选点衣物。

今年的大年三十除夕夜，父母不在身边，大哥家、二姐家和自己一家，还是要聚一聚。飞机一起飞，兄妹、姐弟三人，马上心里空空，不习惯父母在异国他乡的感觉了。

回去的路上，张卫东心底暗暗盘算，到云州市『政府』四十多天，竟然一多半的时间，忙于应酬，打理人脉资源，日常行政，副市长们还算给他薄面，倒运转井然有序。

张卫东一大早分别打电话给李云、晏子平，通知他们回云州坚守岗位，张卫东可不允许自己领地，有招呼不到的地方，有靠得住的人自己才能放心周旋在川西权力圈。

尽管还是代市长，张卫东通过自己一番腾挪，在云州还算掌控了：管帽子的、握枪杆子的、拿钱袋子的人。

说不上是什么阳谋还是阴谋，张卫东通过做人做事，凝聚了本属于市委书记段勇的资源。做人，就是会处关系。做事是实际工作，这点其实下属不那么在意。

会做人就是把自己作为一个点，编织到上下左右的关系网中，成为这个关系网的一部分，最好是很重要的那部分。

官场说谁工作能力强，一点都不是在说他做事能力强，而是指做人能力强。你仔细地琢磨一下，看看那些把能力片面理解为做事有本事的人，有几个在上司面前，有好日子过。

张卫东从海南回来，一直忙在路上。除了前段时间，打给郭兰卡上100万医疗款外，鲜有联系。郭兰是有官场经历的人，应该理解，初任云州市长的张卫东，在年底奔波忙碌什么。

此刻思念不期而至，在机场高速服务区，张卫东停靠在停车场。取出贴身的手机。

打通电话，张卫东嗓子有点发涩，深吸一口气。另一边的郭兰恬静中带着喜悦：“卫东，你怎么有时间。”

张卫东终日应酬连连，和郭兰在一起，心灵好像找到宁静的归宿，也许就是爱情中人，常讲的所谓爱之温馨港湾吧。

张卫东苦笑道：“该走动的，基本走动过了，人在官场难免入俗啊。你现在上海吗，郭师母怎么样？”

郭兰柔柔的声音，传递着张卫东熟悉的幽香，开心道：“我刚到川西百货停车场，要置办些礼品，明天回铁州老家，替母亲串下门。”

“卫东，我妈肾源找到了，前几天浦东，一个车祸的当事人跑了，受伤老太太需要做开颅手术，她三个女儿为凑巨额医『药』费，情愿配型捐肾，老天保佑，我妈终于可以手术了。”

“我共付了二十万，比一般的多出了四万，都是做儿女的，我能理解那孝心。”治疗有了转机，郭兰像个小女孩，高兴的语速很快，仿佛把所有喜悦分享给张卫东。

郭兰为了母亲的换肾治疗，放下高贵的心，毅然放弃初『露』头角的官场，走进大学的平凡；又为母亲治病后续的资金，果敢迈进商界。用冰雪聪明，重新审视的世界，规划着自己发展的轨迹，也在矛盾中，接受心上人张卫东的帮助。有心灵精神上的，也有经济物质上的。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郭兰和张卫东的感情，可用水到渠成来形容。整个情感历程，从青春偶遇，学院邻居，组织同事，班子搭档，用了九年。从一笑一颦，一次次呵护，一次次心有灵犀，一次次心的相融，爱之火花终成燎原之势-------

张卫东长出了一口气，爽朗笑道：“太好了，郭师母好人一生平安，老天爷会眷顾的，我在江北国际机场，十五分钟到川西百货，我要给郭师母备点礼品，你等我好吗？”

郭兰坐在自己东本思域里，心道：我一直都在等--------

第四十七章 水木清华

从国际机场高速服务区出发，张卫东心里难抑的相思，似钱塘江大『潮』，在胸中激『荡』千重浪。

张卫东、郭兰的爱，明明知道不可以，却心心相印，难舍难离。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为君为卿，谁也难慧剑斩断情丝。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张卫东和郭兰小心维系着，这份难能可贵的感情。张卫东更是，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情牵梦绕，系一生心，难负郭兰千行泪。

从联络方式、聚会时机上，两人都刻意回避着侯佳佳和不可控的一切因素。

尽管加快了车速，怎奈年底川西省各地市的各『色』轿车，都汇在川西市各个区的大道，难免堵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逢年节，各地市党政机关、对口局委、直管单位系统，形成了到省会拜码头的风气。

自古官场有迎来送往的习俗，借机可以加深上下级感情，礼仪大邦在一个“礼”字上，倒是一脉相承下来。然古人“轻诺必寡信、真者，精诚之至也，”素来诚信立世的精髓，却没有半点传承，现代社会的诚信，分外难立难竖起来-------

在川西百货停车场，坐在车里的郭兰，在看第二眼手表的时候，一个挺拔俊朗的男士，黑『色』短大衣，打着蓝白相间领带，戴着黑『色』偏光镜，轻敲了几下车窗。郭兰正在无限遐想，心难免一惊，细看却是张卫东。

不由笑靥如花，郭兰解开中控锁，张卫东在进车同时，细细观察了停车场，佳节忙碌购物的，人来人往，没有人留意，这个东本思域车里------两个人、两颗焦渴的心。

两人没有电话里的情话绵绵，千言万语难敌此时一默。车泊在绿化带下，很是静谧，环境私密，郭兰靠着张卫东的肩，千种风情，万般幽怨，娴静如花，暗香如兰。

张卫东拦着郭兰的纤腰，一手托着郭兰玉雕般精致妩媚的脸庞，轻轻吻了上去。心里却道：郭兰车停的位置真好。

一番相拥深吻，郭兰脸庞『潮』红，樱唇水润。郭兰轻声问道：“伯母身体还好吗？本来以我们多年邻居、一场同事，两边母亲之间，又有交往，我很应该登门看望的，可------”

张卫东微笑打断了郭兰，呵呵道：“我妈康复的很好，谢谢你记挂，我刚去机场，就是送父母去美国过年散心的。侯佳佳上午也带慧慧，去北京朋友那里了。”

说完笑盈盈看着郭兰，郭兰知道张卫东言下之意，现在他自己是孤男一个。张卫东目中热切无法回避，不由大窘。

两人生活轨迹并行，难以交叉，即使交叉一次，也是相距变得更远，现实也不容矫情，郭兰含羞道：“那我去置办些食品，还有明天去铁州老家的礼物，你想吃什么啊？我好一起准备。”

张卫东打开手包，取出一张川西百货储值卡，装在郭兰的挎包里，一边在郭兰耳边轻轻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弄得郭兰酥麻了半边身，脸红红的推开来张卫东，取过来挎包，嗔道：“说的总那么好听，今晚我们吃西餐吧，我到商场再给你挑件衣服。”

张卫东知道，郭兰是极注意情调品味的，呵呵道：“那我就等吃大餐了，还是给你多买些东西。还有，别忘了叫商场的人，帮你送上车，你『性』格太不爱麻烦人，受累的老是你自己。”

郭兰心里暖暖的，温柔道：“我知道了，你先去水木清华等我，反正是不劳你市长大驾就是了。”

张卫东刮了郭兰鼻子一下，又细细看了看周围，下车离开先回未来大道上的，水木清华小区的爱巢了。

川西百货里的郭兰，像个居家小女人，在海鲜区挑了大虾，在鲜肉区选了嫩牛肉、鸡块、里脊，一圈下来，购物车有肉类、蔬菜、鸡蛋、『奶』、进口红酒、正品龙井，以及各种西餐佐料。

郭兰现在穿的，都是自己代理的忆江南女装，所以只逛了逛男装区，给张卫东挑了一套雅戈尔西装，一套高档睡衣，还有两人常备的内衣袜子，选用些洗化类，才去礼品区，挑了串亲戚门儿用的九件大礼盒。

川西百货值班经理巡视看到，郭兰大举购物，毫不看价格，又是气质清华脱俗，容颜俏丽妩媚，不由大献起殷勤，叫来一名营业员，提供一跟一贵宾服务。

在收银处刷了张卫东给的储值卡，竟然消费有9736元之多，还剩余40264元，看来是五万的储值卡。超市服务人员送郭兰上车，商品足足装了一车。郭兰心想：礼品留在车上，剩下的自己至少还要跑上两次，叫张卫东抛头『露』面是不妥当的。

郭兰在水木清华小区泊车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云州二号奥迪，留意到不远处有一警用牌照奥迪，想来应是张卫东的掩饰之举。这个小区住的多是青年才俊，大部分并非川西本地人，已临年底，回老家过年的居多，小区显得寂寥冷落。

郭兰娇喘吁吁，在自己思域车与住所302室入户门之间，搬运采购物品用了二次的时候，屋内的张卫东大开着暖气，身穿一身内衣，细致进行着卫生大扫除。

客厅音响里，放着张卫东从自己车里带上来的《怒放的生命》cd，激越高亢的音符中，张卫东思虑着云州的工作：段勇书记春节放假前，肯定安排市常委会例行聚餐，届时会不会抛出什么议题；平安云州专项活动指挥部指挥长，已有政法委书记杜东挂帅，自己安排云州公安局长邓铁军，单独提审常琳强『奸』案，如有进展，通报范围怎么定；闻天强纵横云州多年，这次被自己调个司法局长的冷板凳，却一直隐忍不发，肯定要有所动作，在一切没有真相大白之前，是坐等毒蛇出洞，还是主动出击。

听到钥匙响声，张卫东拉开门，见一脸细汗的郭兰手里地上一片购物袋，急忙帮着提东西，一边呵呵道：“我们两个能吃多少吗？就是一起过年也吃不完啊。”

郭兰甜甜道：“我现在有心情，想多做几道菜，又是年节吗，也算谢谢你吧。”

张卫东知道郭兰指的是前一段时间，打给她的100万的治疗款，微笑道：“我们之间不要客气了吧，就算我在你公司那长线投资，你那么能干，打理好生意，发了大财，我可是要连本带利收回的。”

郭兰知道张卫东是打趣，羞羞心道：别说本利给你，我人何尝不都给你了呢。

还是正『色』娓娓道：“忆江南代理我很有信心的，目前我已经签阅两个地市15家店的代理。

说着取出那套高档睡衣，递给张卫东，又道：“你做什么卫生吗？我还要重做，这有套新睡衣，你去冲过澡，试一下怎么样啊。”

郭兰在厨房整理起食材，张卫东本想进来帮忙，结果被郭兰推了出来。郭兰自己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一样，不愿意心爱的男人沾染厨房油烟气息的。

张卫东就去冲了澡，穿了新睡衣，室温很适宜，就在客厅大沙发上舒适一靠，收看起新闻联播。

受省委书记钱永年的影响，张卫东开始定时收看新闻联播，注重国家政治生活。厨房里忙碌着的郭兰，不时观察着专注的张卫东，冷峻的神态，凝重自信，随意中带出成熟稳重，威权一身的张卫东魅力亦非当年可比了。

第四十八章 突审计划

在张卫东凝神观看新闻联播的时候，侯佳佳从北京打来电话，张卫东思虑几秒，还是裹紧睡衣，选择了到阳台上接听。

“卫东，我在罗宁家呢，马上准备吃晚饭了，你在云州还是川西啊，吃了没有呢？”

侯佳佳心情很好，罗宁带着中央部委的车，和云州驻京办一并接机，川西省地市的市长夫人，竟也风光无限。要不是见过些世面，快乐就要溢出来了。旁边的女儿慧慧，跳着喊着要和爸爸通话。

慧慧抢过手机，乐乐道：“爸爸，罗宁阿姨家好漂亮好漂亮哦，还带小花园呢，我们也在北京，买个这样的院子好吗？”

女儿带着天真稚气的声音，惹得张卫东很是怜爱，心道：小小孩子童言无忌，当真买个四合院，至少五六百万吧，长期来看，倒是可以出手的投资，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到北京工作呢，北京的老四合院不仅可以住，也快成文物了。

张卫东呵呵道：“傻女儿，你以为买个四合院，是给你买玩具啊。要听妈妈、阿姨的话，不要太闹哦，明天爸爸呢去北京，和妈妈一起，带你去动物园，吃糖葫芦好吗？”

慧慧不知道，北京几大景区逛过来，是什么概念，乖乖答道：“好啊，我还要逛故宫，去北海公园啊。”

张卫东一一答应，侯佳佳接过电话，走到一边悄声道：“卫东，你侧面注意一下朱小勇，有什么事情没有，罗宁给我讲，这段时间朱小勇和她联系少很多哦。”

张卫东皱起眉头，不满意道：“侯佳佳，大家年底忙的焦头烂额的，你们女人别来添『乱』好不好，我们俩个联系就很多吗？”

那边的侯佳佳气愤愤的，不等张卫东说教完，就挂了电话。

留下张卫东对手机直摇头，心底却想，自己怎么说起来，这么理直气壮啊，对侯佳佳的愧疚，难免还是泛了上来。

朱小勇现在是天高皇帝远，国企高管出身，自律难免不够，又手握重权，当真是糖衣炮弹、肉弹攻击的重要目标，思索再三，给晏子平打了电话。

晏子平正在市『政府』，加班汇总市长的文件目录，见到张卫东来电，马上尊重站起来，恭敬接道：“张市长您好，有什么指示？”

张卫东没有开门见山，绕了圈子，严峻道：“市『政府』没有什么事情吧。”

晏子平一愣，心道：别说市『政府』，包括市委有什么事情，除了自己外，市『政府』要员、各局委诸侯，都是立刻向张卫东汇报的，难道自己有什么工作遗漏，不可能不应该啊，高速思索着，手里、背后已经渗出汗来。

晏子平紧张道：“张市长，一切工作正常，邓局长刚来电找您，我说您不在云州，让他直接联系您，其他的没有什么了。”

张卫东听出了晏子平的忐忑，自失一笑，自己太严肃了。温和道：“组织部那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卫东在市委市『政府』机关、局委县区下属面前，说话蒙太奇起来，言简语意却很广，给下属想象空间很大，大家都知道，张市长言谈必有所指，领会加揣摩，更是诚惶诚恐起来。

晏子平刚平稳的心，又提了起来，朱小勇和郑红梅无影山下的事情，知道的就有李云、韩明和自己，自己没有来得及汇报，张卫东就问起来，是不是他们俩人汇报了，自己就难免有知情不报的嫌疑。

晏子平小心道：“张市长，我用保密电话向您汇报。”

张卫东反而提起心来，难道朱小勇真有什么事情。

郭兰在餐厅精心布菜摆酒，疑『惑』张卫东怎么在阳台，还不出来，很担心发生什么突发事件，破坏来之不易的相聚。

阳台上的张卫东，从晏子平用市长办机密电话打过来，到挂掉，基本上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嗯啊几下。

见出来的张卫东脸『色』凝重，郭兰手指理了下耳边秀发，明眸不解注视着张卫东。

张卫东不好意思笑了笑，故作轻松坐在餐桌边，一边欣赏黄油焖猪里脊、犹太式焖牛肉、大虾鸡蛋炒通心粉等等，一边解释道：“一个朋友有点事，没有什么，可以吃了吗，你做的菜好漂亮，香气四溢啊，我来开酒吧。”

郭兰调皮用一只手指，打出不可的手势，先去安排了烛光，又去洗漱间洗了把脸，细致补了淡妆，出来打开轻音乐关了灯，整个餐厅温馨浪漫起来。

烛光相映，郭兰容颜如花，俏丽精致，张卫东面对丽人、美味、佳酿，两人轻斟慢酌，细品美味。

见张卫东沉默失神，郭兰嘟起来樱唇。张卫东想想也没有什么忌讳，也想听听郭兰高见，就一五一十讲了，朱小勇和郑红梅肯定无疑的暧昧。

郭兰放下刀叉，惊奇道：“我在华州组织部时，和红梅姐在省委组织部一起培训过，还算熟悉，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也很有修养的，好像她老公在川东省某军是团级干部，一旦闹开了，朱部长不好收场啊。”

张卫东心道：郑红梅当然漂亮，水蜜桃一样的女人，自己还曾想入非非呢，也很能理解朱小勇，但也不得不帮他绞杀在萌芽状态。男女私情既非官场大忌，对于朱小勇身后的背景而言，也是特大忌讳。

张卫东犹豫道：“我初到云州，立足未稳，市委那边朱小勇的支持，对我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他出事，毕竟组织部一个机关里，还涉及军婚，玩火玩大了怎么办，你也是知道朱小勇背景的。”

郭兰幽怨盯着张卫东，幽幽道：“要他们不是一个单位，红梅姐也不是军婚，是不是朱小勇怎么样，就是他自己的韵事了。你也不会过问了是吧。我和你不是也------。”

爱情那么高尚，现实那么残酷。说到这里，郭兰高傲的心隐隐作痛，难道命运不垂青，自己唯有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了吗？

张卫东何等情商，靠过来紧握住郭兰的双手，尴尬而又心急道：“我不许你拿我们，和他们来类比，我说不出来，但我们是什么样，你心里不知道吗？”

见郭兰目中隐隐闪的泪光，张卫东抑制不住心疼，坐了下来，揽着郭兰，不知怎么解说，默默片刻而已，张卫东手机响起来，是云州公安局长邓铁军。

邓铁军得到张卫东鼎力支持，在云州公安局威望日隆，几次微服体察警情，基层所站科队的干警，无不拿起精神，投入专项活动，打击犯罪，维护治安，也侦破了一些陈年旧案。其实很多案子不那么难破，只是有没有拿出，必破的决心而已。

随着邓铁军深入到广大干警，团结的积极因素越来越多，云州公安局一些崭新力量脱颖而出，使邓铁军深感欣慰，工作越发得力。

“张市长，我有事要向您汇报一下。”邓铁军先谨慎探了探，张卫东所处环境。

张卫东看了看郭兰，心道：邓铁军电话真是个时候，正不知道怎么劝解郭兰。

“老邓，我很方便，你请讲。”张卫东甚至都没有放开郭兰的意思，郭兰倒是职业素养侵染日久，不习惯张卫东如此谈工作，羞羞推开了张卫东，弄得张卫东一个莞尔。

“这几天，市局和省厅刑侦总队犯罪心理专家，做了个心理突破方案，有些视频资料，应该对常琳弓虽『奸』案的嫌疑人郭晓东，起到一定攻心作用，请您过目，凌晨准备提审郭晓东，我准备用。”

张卫东考虑一下，道：“老邓，一会我注册个新邮箱，把资料传过来，我看看，机会不多啊，一定要挖出有价值的线索，如果我们猜测被证实，注意保密范围不扩散，还要注意嫌疑人郭晓东的安全，出现第二个杜刚，就是我们云州警方的耻辱。”

郭兰也顾不得再黯然伤神，组织干部多年的素养，工作就是命令，迅速打开电脑，熟练替张卫东注册起邮箱来。

张卫东在书房，电脑旁边踱来踱去，心里很不安，自从把邓铁军调到云州，云州治安大局才真正『操』控在自己手里，突破口明面上是西岗命案，但常琳被弓强『奸』的幕后，也许另有玄机，被自己和邓铁军，作为重要线索，就是所谓剑走偏锋吧。

弓虽『奸』常琳的云州干警郭晓东，从北京押解回来，多次在审讯时候叫嚣；“老子就是弓虽『奸』她了，能怎么着，坐个三年五年，有什么大不了。”

还恬不知耻，狂妄道：“她跑首都上访胡闹，不尊重云州市委市『政府』的决定，老子是替『政府』分忧，是市局功臣，进去也会减刑的，等我出来，咱们再看看，老子不做警察，照样风光，照样买车买房做老板。”

邓铁军和川西刑侦专家，根据多次会诊审讯录像，分析出应该另有隐情，和川西刑侦耿徳彪总队联系后，省厅安排了犯罪心理专家，整出一套心理战术，邓铁军决定今晚亲自提审。

云州市局刑侦支队，很快把资料传送到新邮箱，郭兰无意间，参与了云州市长与云州警方的机密，和过去做组织工作的机密完全不一样，感到特别压抑紧张，也将朱小勇郑红梅暧昧一事，引发的不快，抛到一边。

张卫东和郭兰打开录像，没有太多的心里准备，电脑音响也没有特意调低。

省刑侦专家制作的视频画面，构成要素照片是：西岗命案中的刘康和受害人乔琳，阳光幸福一家人，刘康死亡多个角度，常琳被强『奸』后失魂落魄、瘦骨嶙峋，绝望无助、干瘦白发苍苍的父母；

构成视频的资料是：常琳神经质哭天喊地的控诉，撕心裂肺大哭的小女儿，年迈老人的哽咽啜泣。

另外还有，犯罪嫌疑人郭晓东的年迈父母照片，痛苦忏悔、衰老沧桑，更多是郭晓东的妻子儿女，呼唤亲人，肝肠寸断的镜头。

这些元素，加上低回悲凉的背景音乐，极大再现了受害人的心理创伤，和内心的悲愤，特别是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哭，极大冲击着人最深处的心灵。

不排除心理专家，在视频音乐、画面内容，进行了科学安排，心理学刺激发挥到了极致，但尊重了起码的真实。

善良的郭兰已是泪人一样，柔弱的靠在张卫东肩上。张卫东曾亲身经历常琳的上访，也没有此刻如此难以自控，痛彻心扉，情不自禁眼睛『潮』湿，拳头紧握。

谁没有父母至亲？谁没有嗷嗷幼儿？凭什么他们善良无辜的命运被改写成悲剧。

郭兰泪眼婆娑，温柔靠着张卫东，担心道：“卫东，在云州你一定要保重，云州远比青津复杂啊，我真的好担心你。”

张卫东内心一种神圣感，强烈起来，有种踏上无形战场的感觉，沉重对郭兰点了点头，给邓铁军打了电话，严峻道：“老邓，按你计划进行，有进展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我打电话给李云，明天请你安排技术力量，加强市『政府』和公安局手机、电话通讯安全，很重要啊。”

手机电话的监听，是张卫东一直担心的漏洞，倒不是担心自己和李冰、郭兰的通话，他们之间号码是绝密的，没有瑕疵。

倒是市『政府』、市公安局鱼目混杂，自己的办公电话、公务手机，知道范围并不小啊，未雨绸缪绝对没有错。电话另一端的邓铁军，暗赞张卫东心细如发。

第四十九章 子夜实施

拉票收藏多谢支持

张卫东和郭兰，都有今晚将有事发生的预感，两人一起默默洗浴后，亲密偎依在床上，痴痴相对。郭兰紧紧依靠着张卫东，温柔的像一只小猫。毕竟刚才惨烈一幕，两人都不由感悟起，生命与爱情的命题。

郭兰象牙塔里长大的女子，工作以来，又是顺风顺水，对社会上悲欢离合、残酷无情的阴暗，了解远远不够。

如今，真真切切看到，云州市西岗县国房局刘康局长，为阻挡不当得利集团的黑爪，本来幸福的一家，被权势勾结黑恶力量，打击的无比凄惨零落。

才体会到，自己对于风花雪月的感伤，多么不值一提。情感上即使不被世人所理解，即使遭受世俗的唾弃，起码还能和张卫东，平平安安的，在阳光明媚里，就是尽有喜怒哀乐，也均是生活。

命运不垂青眷顾，不能一生相守，还可相知相思，缠绵也终有时，相比之下，好过那：生死两茫茫，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第三者纠结的心病，大彻大悟后，无非是过眼烟云，何如真真切切，把握自己情感世界，那怕身后，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郭兰感伤不已，轻语道：“卫东，上辈子我肯定欠你好多好多，要不然，为什么要让我，今生还的这么苦这么累，从毕业那一年，偏偏总是能遇到你，为你思念，为你牵挂，为你欢喜，为你惆怅。”

张卫东思量，郭兰忧郁起于刚才的惊悚，柔声宽慰道：“郭兰，别想那么多，我在云州，大可不必担心什么。”

刘康一家遭遇，早晚会水落石出，作为市长，张卫东负有这样的使命，深吸一口气，张卫东严峻道：“谁敢挑战国家机器，就是自取灭亡，你也知道，我张卫东，是一步步走上来的，什么样的狠角『色』没有见过，治理不了云州，我还是我吗？”

张卫东胸有成竹、冷峻刚毅，极富男人魅力，郭兰心道：张卫东是山，我就是泉，张卫东是橡树，我情愿是木棉。

想到橡树木棉这里，郭兰靠了靠张卫东，轻道：“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相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吹过，我们都相互致意。”

张卫东为郭兰所感动，凭着印象错误接句，深情款款道：“尽管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语言，这才是我们，爱的真谛。”

郭兰听到，张卫东『吟』的诗句漏洞百出，本想莞尔一笑，看着张卫东认真的表情，诚挚的眼神，情不自禁吻了吻张卫东。

其实张卫东和郭兰，聊到朱小勇郑红梅的情事，彼此心里一直很纠结，张卫东今晚不敢亵渎，忧郁中的郭兰，如今郭兰的主动一吻，打开了心门，张卫东回给郭兰，更热烈更动情的吻，从唇到颈，从颈到胸-------

不多时，郭兰已是娇喘吁吁，动情不已。张卫东把难以表达的心，融进每个细微的动作，是爱恋、是怜惜、是心疼、是难以割舍、是相思情长，是为伊痴狂，是千般无奈，是万种思绪。

一番下来，郭兰美目『迷』离、玉体轻颤，想着那句：身后那怕洪水滔天，也任由张卫东了。

缠绵后，两人又一起沐浴，张卫东心底郁结一扫而空，细心帮郭兰搓着背，一边道：“你明天几点去铁州？”

郭兰羞羞一手遮胸，回避着张卫东搓上来的手，红着脸道：“我一大早就走，下午我还要赶回公司，敲定放假事宜。”

“招聘的方芳经理，很尽心尽责，我倒省心不少。放了假，公司和形象店我交给方芳，就回上海，过了年再回来。”

张卫东和郭兰在青津县搭档，知道郭兰的组织能力，贴着郭兰道：“郭部长，从事组织工作多年，善于发现人才，长的是伯乐的眼睛吗。”

郭兰回身，把浴『液』泡沫，调皮涂在张卫东脸上，娇嗔道：“拍我马屁做什么，你上去这么快，做到市长，算是华州官场青年一代，出来的凤『毛』麟角了啊。”

张卫东呵呵道：“想起最初，在华州东阳，我可是青干班最倒霉的一个了。”

郭兰一边取过花洒，给两人冲澡，一边叹了口气：“时势造英雄吗，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跟对人，站对队，你是样样都占。”

郭兰在官场那么多年，深知其中个味，感慨一二，在所难免。郭兰继续道：“云州西岗和华州青津接壤，你我在青津时，也有所耳闻，现在的云州，也就你敢去，换个人也只会是维持的格局，难治理出什么样子来。”

张卫东一直知道，郭兰见解有独到之处，微笑道；“我就喜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平庸而治，不是我的『性』格。”

两人互相擦干身体，郭兰咬了咬一下嘴唇，幽幽道：“做事的人永远有错，你越想做出成绩，反而容易犯错误，一犯错误就容易受人与把柄。”

“现在官场，大家都追求平安无事，至少能做到，出事了自己也无事，干实事干大事的，有几个不是有背景或者秉『性』难移的人，你属于哪一类想过吗？”

张卫东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俏佳人。

现在川西官场，确实没有谁，敢为天下先，脚踏实际，谋实事做大事了。

自己在青津，不就是在招商引资上，一个不对付，被当时市委朱书记拿下了吗？

没有背景的支持行吗，难以自保，何谈保一方平安，发展一方经济。

张卫东不想叫郭兰知道太多，徒增牵挂，抱郭兰上床后，吻了吻额头，催促郭兰睡觉，郭兰看了看时间近十一点了，也就偎依着张卫东，甜甜睡去。

在张卫东、郭兰温存之时，云州市刑侦支队专案组，在邓铁军带领下，聚集在云州拘留所隐秘审讯室，专案组是很绝密的，没有人知道，存在这样一个，直接听命邓铁军的小组。

除了刑侦五大队副大队长郭大可，带领的九人组，还有刑侦四大队长李立新带领的六人组，加上市局邓铁军带的省厅四个人，组成新的云州刑侦力量，各个都是精挑细选可靠力量，加入小组前都签写保密协议。

郭大可和李立新交情不多，郭大可豪爽耿直，李立新是『性』格深沉之人，思维缜密做事低调。

邓铁军私下查看，李立新经手的很多刑侦案卷，没有发现李立新装神弄鬼、枉法作弊，而且李立新办案，心细缜密历史清白，特意几次考察使用，进了专案组。

郭大可拿出一盒香烟，自己抽了棵，又让李立新，李立新擦拭着手枪，摆了摆手，沉稳道：“怎么了，大可，心急了。”

郭大可狠狠道：“郭晓东这个王八蛋，把云州警察的脸丢到首都了，还是强『奸』案，真他妈的禽兽不如。”

李立新慢条斯文道：“我还是相信邓局的判断，背后有猫腻啊，一定要找出，调唆郭晓东强『奸』常琳的幕后人，刘康、杜刚命案才会有方向。西岗命案，排除财杀、情杀、仇杀，一点关联线索都没有，仅凭命案现场，没有侦破方向，就是有臆测方向、没有证据，也不能拘什么人啊。”

云州警方都知道，刘康所牵制的西岗煤矿、金矿，背后老板是谁，可在法律关系上无法涉及，但从对方所处官位级别上，以目前进展来看，调查根本就是不可想象。

在另外一个房间，邓铁军和省厅专家，最后剖析一下案子的心理防线，就出来召集了专案组人员，部署郭大可值班警戒。安排李立新和自己参加审讯。

提过来的郭晓东，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确实强『奸』不是要命的重刑，无非几年，做过警察，应付审讯还是心里有底的。

邓铁军阴着脸，看了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向省厅专家点了点头，沙哑的嗓音道：“郭晓东，不管怎么说，你也曾是云州警队一员，我有责任敞开和你谈谈的。”

郭晓东吊儿郎当，看着黑瘦的邓铁军，无所谓道：“你是哪位，面生的很啊，问过来问过去，还是那句，事是我做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老子还想多睡会呢。”

说着打了个哈欠，慵懒擦了一下眼屎。

李立新厉声道：“郭晓东，这是云州公安局邓铁军局长，你给我放老实点，你在治安支队混的再不济，也受警队教育这么多年，做出那么龌龊恶心的事，还狂什么。”

听说来的是邓铁军，郭晓东心里防线紧张起来。自己所作所为，是顶头上司治安支队长陈洪涛，安排授意的。

郭晓东先接了幕后人20万现金，还有八十万现金，事成就付，外加一个小煤矿，减刑三年的承诺。在北京郭晓东冒天下之大不韪，强暴了惹麻烦的常琳，使常琳身心受到摧残，人神经质一般，西岗命案暂时沉寂下去。

郭晓东也曾矛盾过，无奈面临犯罪成本与既得利益的较量，既得利益突破了道德的底线，充当了另一层面的打手。

邓铁军摆了下手，止住李立新，温声道：“我是受市领导的嘱托，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配合，春节我们可以安排你见见家人，你想想值不值得包庇别人，自己做替罪羊，我可以直白告诉你，机会难得要想清楚，刘康、杜刚怎么被灭的口，你服刑期间，可是什么可能都有可能发生的。”

邓铁军不温不火一番话，郭晓东忍不住流出汗来，下意识收敛了狂放，规规矩矩坐好，心里急速考虑着，邓铁军的话不是没有可能啊。

郭晓东上司的上司，是什么样毒辣的角『色』，云州政法系统没有不知道，何况现在闻天强还是司法局局长，管的就是监狱，真黑了自己，那八十万现金，还有什么做小煤矿老板，到了阴间有个鸟用。

省厅专家示意可以放资料，邓铁军做了一下手势，专案组干警打开侧墙的宽大『液』晶电视，把郭晓东座椅调整过来正对着，关了室内大灯，审讯室暗淡下来，视频资料开始播放。

第五十章 相别两相思

求收藏推荐求点评支持

将临凌晨三点，张卫东被手机震动惊醒，多年来秘书的经历，养成对手机震动声音的敏感，轻轻从郭兰身边起来，压低嗓音道：“老邓，怎么样，有结果吗？”

电话那边的邓铁军，疲惫沙哑的声音，压制不住的兴奋道：“张市长，郭晓东也算是良心发现吧，全部交待了，是市治安支队长陈洪涛唆使的，幕后另有其人，他就不知道了，代价是100万现金，一个小煤矿，减刑三年的许诺，已收的二十万要主动交出来。“

尽管有心理准备，张卫东还是身心一寒，犯罪分子当真无恶不作，如此丧尽天良的事，也策划的出来，而且毒辣手段来自国家政法机器内部。刘康灭口，常琳精神崩溃，竟是蓄谋为之。

张卫东咬着牙，狠狠道：“尽快转移关押郭晓东，封锁消息，对陈洪涛布控，春节不间断侦察，你代表我，先慰问参战干警。”

缓了口气，张卫东道：“老邓，情况复杂，注意安全啊。“

邓铁军心里暖暖的，含蓄道：“请张市长放心，不过还有棘手问题汇报，公安局班子的分工，我不好开口调整啊。”

有些事情邓铁军做起来，回避市局全体党委委员，是很不妥当的，也是不好绕过去的。

张卫东沉思片刻，道：“届时市委组织部会安排，公安局有些副处级以上干部，也该到省委党校学习学习了，这些年云州公安局领导班子，党『性』学习做的不够啊，你根据小勇部长指示，上报名额吧。”

邓铁军喜出望外，大刀阔斧也怕虚与委蛇啊，自己拉的队伍，散在云州警方中，起不到翻天覆地的作用，阳谋为主，还是把忠诚事业的人提进班子，才能改变大局。

张卫东也许太兴奋太专注，不知道什么时候，郭兰热了咖啡，两人靠着床，慢品着咖啡，郭兰娓娓道：“卫东，太可怕了，云州公安局内部，早晚要出大事情的。”

张卫东下狠心道：“我也感觉情况棘手，出乎意料，我一定要把这些牛鬼蛇神，连根拔起，我就不信云州，是另外一个天下，治安不宁，经济环境太差，发展从何谈起，我怎么造福一方啊。”

郭兰忧郁看着张卫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张卫东真是做成大事的人，可是起初已经惊心动魄了，过程呢，结果呢，郭兰又担心又心疼。只有小鸟依人，传递自己的款款柔情，相依而眠。

临近天明时分，见张卫东脸上醒来，还带着几丝严峻，郭兰体贴道：“你今天是不是要回云州，去公安局，还是见朱小勇，其实，你完全可以，把郑红梅调到市『政府』，避了嫌就好多了吗。”

张卫东摇摇头，叹道：“就是省委领导，这种事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朱小勇起点也算很高，只是背景根基在北京罗宁那里，朱小勇在云州有个闪失，作为朋友，我面上也不好看啊。”

时下高层受外界影响，学习西方国家的习惯，把官场领导情『妇』现象，视为个人私生活问题，而没有严查过问，只要官员不因此出事，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朱小勇若被揭发有婚外情，罗宁不会善罢甘休，将很难再担任行政领导职务，朱小勇在云州，是张卫东的左膀右臂，从哪个层面来讲，张卫东都要为朱小勇考虑一二。

郭兰突然心思一动，妙目灵动道：“卫东，把郑红梅调到云州驻京办任副主任如何，级别上去了，郑红梅肯定同意。朱小勇又经常回北京家里，朱小勇大可以来个灯下黑。”

张卫东思虑一下，还真是两全其美，不但回避了朱小勇和郑红梅，在云州官场有所闪失，损伤张卫东的权力格局。朱小勇还可以在北京一石二鸟，左右逢源。

紧抱着郭兰猛吻几下，道：“兰兰，你不做组织部长，真可惜了啊，朱小勇冲着你这个妙招，也要自饮三杯啊。”

郭兰羞嘟着嘴道：“为你们臭男人出招幽会，没来由亵渎了我，还不是为你的工作大局啊。”

张卫东见是玩笑的意味，放下心来，心道：西岗惨剧，叫郭兰在感情问题上，少了些刻意制造的心理矛盾。

张卫东呵呵道：“有些事情也怪不得朱小勇，你做过组织部长也知道，组织部长提拔建议大权在握，不分男女干部，主动接近的自然就多，你听过那个笑话吗？”

“说：一个领导追问老婆到底出轨过几次！老婆含羞答：三次。领导大怒：哪三次？老婆：一次你要当科长，县组织部长不同意；二次你要当局长，县分管组织副书记不同意；三次你要当县长，市委常委会13个委员不同意。”

郭兰听出是男女情事，大窘道：“张卫东，你哪里听来『乱』七八糟的，别忘了各级组织领导，还有我们女同志呢。”

解决朱小勇的隐患，张卫东心里很开心，打趣郭兰道：“是啊，我怎么会忘呢，我就是你在华州市委组织部做领导时，一步一步提拔起来的吗。”

郭兰男女情事上，素来单纯，还是回味出来张卫东的寓意，羞赧着不依不饶起来，娇嗔道：“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二人纠缠一起，嬉笑打闹一番，郭兰已是气喘吁吁，粉面含春，张卫东早起小兄弟一向威武，乘机梅开二度，再慰相思。

郭兰热了『奶』，做了煎蛋，两人默默早餐后，依依吻别，可谓相逢忽相别，又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刚上川云高速，华州市委新任的，组织部长黎明骏打来电话：“卫东，你在川西还是云州啊，联系佳佳，怎么带慧慧在北京啊，我和你嫂子已经快赶到川西了呢。”

黎明骏能上位华州组织部长，在市委书记宁月、副书记洪阳那里，张卫东做了不少工作，对此黎明骏心底有数。

张卫东这样人脉深厚的朋友，年前是必须拜访拜访的，不能说官场中人，趋炎附势皆是人格下作，现在“势”在张卫东那边，黎明骏就要按规则来，登门含义不言而喻。

张卫东心道：我和佳佳也庸俗了，各路人马，登门拜访的很多，自己和佳佳都没记住，偏偏没有来的，两人记得都很清楚，其中就有黎明骏一家，可不是腊月二十八也赶来了。

张卫东呵呵道：“侯佳佳带孩子去北京罗宁家了，黎哥你和嫂子要不到云州，我到任云州你可没有来过哦。”

黎明骏和张卫东交情十余年，毫不外气，开玩笑道：“好吧，我到云州，可是要你张市长界迎的哦。”

张卫东也不好说自己在去云州的高速上，直到川云高速云州服务区，张卫东才下车放松，就在高速路口等候黎明骏。

看到华州牌照的小号奥迪，张卫东特意用警报鸣了几下，黎明骏注意到云州二号车，也赶忙过来，心道：张卫东还当真界迎啊。

两人下车，握手在一起寒暄，张卫东一语道破：“黎哥，我也是从川西赶过来的，在此专侯你和嫂子呢。”黎明骏才明白过来，一番巧合，也算享受到云州市长郊迎的待遇。

由于黎明骏是华州组织部长，朱小勇当年也有对黎明骏援手的情谊，还有黎明骏夫人女宾的因素。张卫东在路上，就约朱小勇，带组织部郑红梅，陪华州来宾黎明骏夫妻。

朱小勇电话里疑『惑』道；“卫东，罗宁和侯佳佳带着孩子，可是在北京等着我们呢，飞机票我都订好了，你又从川西赶回云州来请客，是不是觉得时间太多啊。”

朱小勇在云州市委组织部，远离罗宁，孤身一人，在办公室修身养『性』，闲暇练练『毛』笔，可毕竟正值壮年，寂寞难免。

办公室副主任郑红梅，风情万种，娇艳妩媚，一个旷男，一个怨女，一个多情，一个有意。一切发生的水到渠成。

在川西北郊无影山，遇到云州市『政府』奥迪，朱小勇郑红梅一场心惊，查知是张卫东带两辆奥迪出差川西，心下释然。

张卫东嘿嘿道：“朱部长，华州客人已经来了，还是给我个薄面作陪吧，另外市『政府』有意，从你组织部提拔人，你叫你们部的郑主任做好思想准备，我到市『政府』，就给刘市长、李秘长打招呼，云州驻京办缺人才啊。”

弄得朱小勇一头雾水，张卫东言下之意，是要提拔郑红梅到市『政府』那边啊，从自己角度来讲，郑红梅提拔一下，也算是自己给郑红梅个交待。自己何尝不知日久恐有变故啊。难道张卫东知道些什么，在帮自己留后路。

第五十一章 华州调人

拉收藏推荐谢谢支持大家喜欢请收藏推荐

由于张卫东提前做了安排，云州方面，组织部长朱小勇、常务副市长刘天明、秘书长李云、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郑红梅，聚在了市长会客厅。

张卫东在路上，将郑红梅出任云州驻京办副主任，提前和市委书记段勇，常务副市长刘天明、秘书长李云做了沟通，并委托刘天明立刻谈话。还没有挂多久，又接到父母平安抵美电话，一路也没有清闲，车速压得很慢，暗道不带司机还真不方便。

本来安排郑红梅，不是重要职位，也就是市『政府』领地的小事，张卫东大可自己拍板。市委书记段勇想不出，如此急切调任的理由，臆测可能张市长夫人侯佳佳，在北京这两天，觉得驻京办没有女同志不便吧？

毕竟张卫东尊重了自己，不是什么重要职务，段勇呵呵应允，就由刘天明妥当在张卫东市长办，和郑红梅谈了话，算是走了组织程序。

郑红梅想不到好事来这么快，副处级的女干部，在云州也算是屈指可数，激动的玉面泛红，花容如沐春风，偷瞟了正襟危坐的朱小勇几眼，心道：小勇这个惊喜，隐藏够深的，提前一点消息也不透漏啊。

朱小勇却心道：张卫东出手局促，玩的哪一出，这朋友做的，自己想睡觉立马给枕头，以后自己跑北京，大可以瞒天过海。

张卫东二号奥迪，带着黎明骏的华州小号车，一进云州市委市『政府』的大门，大门值班武警战士立刻郑重敬礼，对随后的华州奥迪也没有进行例行登记。值勤武警战士上岗前，都是先熟记市委市『政府』领导车号，至于车出车进，天晓得里面坐的哪个。

黎明骏夫『妇』第一次来张卫东市长办，还是为云州市长办的豪华大气咋舌，见云州市『政府』重要人物等候，如此隆重相待，倍有贵宾的体面。特别是朱小勇过去求一见而不得，今天到云州张卫东特意安排一见，心里存了刻意交往。

一边谦恭和云州领导一一握手，一边客气道：“张市长实在太客气了，明骏劳动各位大驾，很是不安啊。”

朱小勇握黎明骏手时，黎明骏特意加重些力量，点头微笑，传递着对当年援手的感激。

朱小勇明白黎明骏的意思，轻松亲切道：“黎哥是卫东市长的老朋友，来云州是我们的贵客，我们是深恐照护不周呢。”

那边郑红梅满面春风，刚被张卫东简拔为副处，更是在张卫东面前，着意卖力，表现的落落大方，和黎明骏的妻子于秀寒暄得体，举止亲昵，还真是八面玲珑，很适合驻京办副主任的角『色』。

大家入了座，黎明骏接过晏子平递过来的茶，玩笑指指张卫东市长办的奢靡装修，呵呵道：“张市长，云州实力今非昔比啊，经济发展成就可见一斑。”

张卫东连忙摆手，半认真半打趣道：“黎部长，你这是批评，有肉不在褶上，越穷越怕别人瞧不起，所以才搞装点门面这一套。”

坐一边的市『政府』秘书长李云，脸稍红了红，这装修就是他授意做的，是特意提高规格了的，用意就是怕张卫东这个川西官场新贵，从省『政府』下来，在云州市『政府』委屈了。

其实官员喜欢面子工程的，由来已久，大搞形象工程、政绩工程的，哗众取宠，吸引眼球，好像也是升官不二法门。

动辄争所谓“最大最高”的虚名，从五十年代大跃进的“大放卫星”，到现在川西市搞的“西南第一高楼”，华而不实，劳民伤财，均是“门面”二字作怪。

虚名也是名，天下熙熙攘攘，毕竟无非名利二字。此刻的张卫东初主政云州一月有余，代字尚未去掉，下决心脚踏实地做番事业，理顺治安，整治矿业，为云州人民谋福谋利，心气正旺，也算没有被浮名遮住双眼。

想到自己话语有些直，可能伤了氛围，张卫东打了哈哈，转换话题正『色』道：“云州经济实力比起华州，差的可不是一个水平。云州发展正是家贫思良妻时刻，黎哥现在是华州组织部长，要支持云州支持兄弟喽，我可是要从华州选调些人过来的哦。”

黎明骏官场老手，心里暗道：张卫东的话说在如此明面上，在座应是嫡系人马，张卫东到云州不到五十天，能折服在座几位实力人物，谈笑间，挥洒人事布局，手段霸道老辣，颇有华州老书记周其昌风采啊。

黎明骏微笑着，谦虚道：“卫东过去是华州年轻的老领导，只要有你选调的人，老哥我双手支持，我会向宁书记、洪书记专题汇报。”

朱小勇早就知道，张卫东有想从华州选调干部的打算，不由思量道：最初张卫东让自己，帮黎明骏运作上华州市委常委，黎明骏不会不给张卫东这个面子，何况张卫东和宁月、洪阳，铁杆的关系摆在那里。

适逢年底，日常工作放了下来，大家川西、华州、云州官场新闻闲聊甚欢。

不一会儿，晏子平规规矩矩进来，带过来的几个便衣却等候在外。

晏子平轻步走向张卫东，一边微笑向领导们点头示好，俯在张卫东耳边，压低声音道：“张市长，云州宾馆二号楼宴席安排好了，另外邓局安排的技侦人员，依照指示，来市委市『政府』查看有无关碍。”

张卫东面不改『色』，呵呵道：“既然安排好，大家去二号楼，黎部长、朱部长、刘市长，一定要尽兴，郑主任的任务就是陪好于秀嫂子。”

郑红梅是会做气氛的人，连声应诺，燕语莺声，引导着领导们，出了市长办，谁也没有怎么留意，门外那几个精干的年轻人。

在领导宴请时分，这几个人在市委办、市『政府』办工作人员监督下，在市委市『政府』，特别是分管或者联系政法的领导办公室，进行了地毯式反窃听搜查。

云州的黑恶力量，传闻和公检法部门有千丝万缕，也算是公开的秘密。警匪一家的话，难免会有高科技犯罪手段。张卫东、邓铁军不敢大意，特意做了通信保密防范安排。

云州公安局新成立了刑侦专案二组，由李立新带领，和原来郭大可的刑侦一组一样，办案人员均被要求签订了一份保密协议，不仅本人不能对外言及调查信息，连家人也被要求“封口”。

云州公安局局长更替的特殊时期，内部情况不明朗，就只能采取特殊形式，政治可靠、历史清白、忠诚正直、业务精通，是进入专案组的必要前提。实在缺人手，根据张卫东指示，省厅和云州武警支队，都可以调兵遣将。

郭大可刑侦专案一组，主要负责西岗命案；李立新刑侦专案二组，专门负责云州黑恶团伙『摸』底调查。

李立新在闻天强主政公安局时，已经发现一家外号“云州007”的调查公司，拥有高端的窃听器、监听器、针孔式照相机、望远镜式照相机、gps卫星接收器、蓝牙接收器、探测摄像头的电子狗、各种枪支、弓弩、电子消防枪……

在云州大小黑帮中，“云州007”被当地人称为穿梭在高官和商人之间的“黑手”，这只手也极为神通广大———窥探隐情、设局下套、敲诈勒索，无所不能。

如果不是原公安局长闻天强、刑侦副局长路长健，多次指令不予调查，李立新早带领四大队，有所动作了。

新任公安局长邓铁军，重用了李立新，授命李立新组建专案二组，李立新才找到刑警办案的感觉，着意汇报了“云州007”调查公司的黑幕，刑侦专案二组从六人六条枪起步，逐步队伍壮大，开始了对“云州007”的布控。

张卫东对邓铁军，托付了治安重任，代市长上任这段时间，为公安局费尽心血。云州警方在邓铁军带领下，也算没有辜负市长一片苦心，一切悄悄改变。

云州二号楼宴客厅里，云州领导逐次敬酒，黎明骏酒量颇豪的人，也已是脸红脖子粗，醺醺道：“卫东，怪不得你叫我来云州，你这几个搭档，当真了得。”

刘天明手罩着酒杯，乐呵呵道：“黎部长，张市长是一片冰心在玉壶啊，你和小勇部长，部长对部长，连干六杯，到我这里怎么说，我一直认为喝倒就是喝好的。”

朱小勇感到张卫东替自己提拔郑红梅，一定知晓些许内情，很感动市长挚友如此安排，解了后顾之忧，心情不由大好，特意替张卫东招呼了黎明骏三杯，加上黎明骏欠他的情，回了三杯，不得不连干六杯，有几分玉山将倾的感觉，余光中，但见郑红梅红酒后更是娇媚『迷』人。

刘天明平时工作严谨、不苟言笑，和朱小勇却是大院里的忘年交，平时私下嬉闹惯了的，朱小勇见刘天明市长出了马发了话。开始起哄带着酒意道：“黎部长，刘市长的酒，你一定要喝倒。”

在座的张卫东在内，都奇怪朱小勇是何道理，朱小勇以组织部长特有的神态，板着脸讲一二三一样道：“因为刘市长有八怕：一怕情人怀孕，二怕老婆拼命，三怕班子不和，四怕群众反映，五怕有人举报，六怕麻将放炮，七怕伟哥失效，这八怕吗，就是喝酒不倒。你不倒就是我们刘大市长没有陪好吗。”

一桌人呵呵大笑，刘天明也不恼，站起来点了点朱小勇呵呵：“老哥我有那么风流就好了，不过黎部长不叫我倒上三杯，难免张市长会说我工作不扎实啊。”

第五十二章 秘密计议

张卫东一向是好酒量，来云州四十余日，忙于周旋梳理关系，也没有放开的机会。

近段时间，也算人逢喜事精神爽：川西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自己登门拜访，投缘融洽；云州工作也算掌握了局面；父母身体康健，在美有李冰陪着享受天伦；侯佳佳夫贵妻荣，心满意足；心爱红颜郭兰，也是发展初入轨道，了无挂牵。

见刘市长和黎明骏碰过三杯后，五位男士加两位女士，才放倒三瓶五粮『液』、一瓶波尔多，豪气油然而生，道：“黎哥，今天不醉无归，换开一瓶茅台如何？回华州的话，可以叫子平带司机，送你和嫂子。”

黎明骏饮酒已渐入佳境，也大气爽直，注视张卫东，一语双关道：“卫东，我现在，可是言听计从了。”

妻子于秀和郑红梅，正起身结伴去洗手间，一边忙给黎明骏使眼『色』，一边低声奚落道：“又逞英雄呢，你哪次喝的过卫东啊。”引来笑语一片。

见两位女士出去，朱小勇呵呵打趣道：“男人吗，喝酒就是那么五个阶段：一处女阶段，严防死守。二少『妇』阶段，半推半就。三壮年阶段，来者不拒。四寡『妇』阶段，你不找我我找你。五老太太阶段，明知不行还瞎比划呢。说起来，我们状态还差得远呢。”大伙更是呵呵大笑，掀起酒席高『潮』。

李云打着飞天茅台酒，白净的脸，已是通红。身为市『政府』秘书长，事务琐杂，千头万绪，是要保持清醒的，不敢参与打酒仗。

李云手机震动，微躬表示失礼，退出来一看来电，是市委秘书长何书朝，同是市委市『政府』大院的老伙计，多年交情不浅，但毕竟何书朝是市委常委，李云忙客气道：“何秘长，有什么指示？”

这边市委秘书长何书朝，开口先呵呵，也很客气。李云现在服务的市长是张卫东，作为『政府』的大管家，张卫东跟前的红人，市委市『政府』没有人小觑。

代市长张卫东，在川西官场，如同连拉涨停板的绩优股，正处上升通道，任谁紧跟，提拔都是早晚的事。

“李云老弟，段书记正在一号楼，宴请省委党校的同志，听说二号楼有张市长的客人，要过来倒杯酒，不知道方便不？”

李云忙道；“张市长的客人，是华州新任的组织部长黎明骏，算是张市长华州的老朋友了，我立刻汇报请示张市长。”

市委书记能过来，给市长的客人倒酒，本身就是给市长很大的面子，外人看来，市委书记屈尊前来，至少表面上，说明党政主官，私交良好。

张卫东懂得外交潜规则，忙亲自给段勇打了手机，呵呵恭敬道：“段书记，华州过来一个朋友，劳你大驾了，我们恭候你的光临。”

段勇在张卫东面前，从不托大，电话里很是热情道：“张市长，你莫捧我，捧的高摔的痛，你的朋友，就是我们云州的贵宾啊，我和老何马上就到。”

这一下，黎明骏算是真正领教了，张卫东在云州的影响力。段勇前来倒酒，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是华州组织部长，而是因为张卫东的面子宽。市委书记主动融洽市长关系，在官场历来不多见。

张卫东很自觉，来而不往非礼也，段勇倒了一圈，碰了几杯，也忙去段勇酒席处敬了酒。朱小勇是一早就推了，作陪省委党校副校长一行任务的，也不便再去。倒是张卫东，顺便给省委党校许校长商榷，为云州公安局，要了年后的三个处级干部培训名额。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留下黎明骏夫妻，在二号楼稍事休憩。常务副市长刘天明，还要安排视察春节物价，急匆匆而去。

郑红梅带着组织部司机，体贴大方接走了朱小勇，留下艳羡不已的张卫东。

李云提前打了晏子平手机，通知二号车，速来云州宾馆。张卫东虽酒高了，头脑还算清醒，在二号楼大厅，看了看手表，推算了时间，也感觉二号车，出乎意料来的有些晚。

一上二号车，张卫东就随意问了韩明一句：“小韩，你接车是不是晚了。”

虽然张卫东，没有带出明显不快，但一个生活常识，就是酒多了的人，对于等待是缺乏耐心的。

韩明硬着头皮，只好据实回答，一边向张卫东、李云，亮了亮手上的创可贴，小心翼翼道：“我上午在武警支队特训中心，参加特训科目。吃了中午饭，才回市『政府』接的车，可打的出租车，擅自涨了价，价格都翻了翻，我较真儿理论了几句，了解一些情况。”

春节期间串门子的多起来，走亲访友的，出租车私下涨价，是历年通病。云州物价部门，是怎么也整改不好的。张卫东基层多年，听了也不在意，闭目养起了神。

李云听了，起初也没有怎么在意。可韩明继续的话语，由不得李云惊心。

“听出租车师傅说：好像是三强出租的老总，规定从进入腊月起，全年每天每车，收取50元的规费，用于打点『政府』关系。还说：公司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必须和『政府』搞关系、拉网网。公司拿出租开刀，出租车就只好羊『毛』出在羊身上，否则出租不涨价，师傅们只有喝西北风。”

这是出租车公司，真敢往『政府』身上栽赃，云州主城区3000多辆出租车，每车每天50元，一年累计下来，出租车公司不当得利，相当客观。擅自涨价，发改委是要约束的，自然市『政府』就承担着，随时可能引发、激化社会矛盾的责任。

见张卫东已是酒沉，坐一旁的李云，反复思虑一番，心道：他妈的，三强出租公司，当真唯恐天下不『乱』。目前张卫东还是代市长，敏感时期，还是静观其变为妙，就是有个社会公众突发事件，和初到云州的张卫东，毕竟关联责任也不大。

下午酒醒，张卫东冲了个半冷的澡，安排了晏子平和韩明，带着云州和华州两辆车，送走了黎明骏夫『妇』，黎部长还在沉醉会周公。

在市长办公室，处理签阅一些不痛不痒的文件后，张卫东来回踱步，细致思索，邓铁军昨夜汇报的不寻常；又虑及市委书记段勇，中午二号楼，特意倒酒的低姿态，心情很是沉重。

手握茶杯，站在窗前，看着茶气氤氲，张卫东沉思：段勇一再低调配合，难道自己天生反骨，就算是无意，回避市委书记，也极是愚蠢的。

段勇是祝炎一手提拔的，自己如果设防，独掌隐秘，就是过于担纲独断了，此乃官场大忌啊。成则是一枝独秀，众口铄金，风也必摧之；败则是目无组织，擅权专断。

张卫东越感不妥，心底草拟了个，关于常琳案一二三的谈话方案，拿起机密内线电话，打给了市委书记段勇。

此时的市委书记段勇，也正在沙发中，持烟闭目冥思：“张卫东背靠大树，威权日盛。组织部长朱小勇身处市委要职，也去赶张卫东的热灶，竟然推了接待省委党校的宴请，特特去为张卫东招呼朋友。”

“唉，云州大局难以左右，看来开了云州人大会，祝部长是要逐步扶张卫东上马的，自己也该谋划谋划位置了。”

内线红『色』电话一响，弄得段勇一惊，在腹部推拿的手戛然而止，走到办公桌旁，端起市委书记威势，道：“我是段勇。”

张卫东举重若轻，表面呵呵道：“段书记，今晚我可有要事，向您汇报，不知是不是要打扰你和嫂子什么计划喽。”

段勇心下疑『惑』，口中呵呵道：“张市长，我们老夫老妻，有啥子计划吗，实话讲，现在登上门的不多了，你尽管来，是在家，还是办公室，还是宾馆。”

张卫东火闪电石，心思一动，密议还是在家里比较隐晦，不着痕迹，很郑重道：“已是年底，方便的话，老弟我今晚提酒登门，拜个早年，边汇报工作如何？”

段勇更感事关机密，张卫东岂是串门喝酒之人，市长担当不了的，书记就责任重大。

同是祝系人马，共同的政治利益，配合是无条件的，段勇在关键时刻，优柔但绝不含糊，拿下闻天强，就是与张卫东的密谋。

祝炎升为省委组织部长后，费尽心机，在云州提了嫡系市长段勇为市委书记，调来爱将张卫东做市长，就是要了却身后心事，从目前忧患重重来看，在云州提前布局人事为上上策。

段勇严肃道：“卫东，什么也不要讲，我叫你嫂子弄几个菜，你晚上过来谈吧。”

张卫东看着窗外阴郁的天，心情沉重，一个云州，风起云涌，暗起波澜，没有些手段，只怕是西风凋碧树啊。

第五十三章 主官共谋

张卫东给去华州送人，带走二号车的晏子平、韩明，打了电话，指示自己晚上用车速回。

上午在武警特训中心，邓铁军已经严令韩明，对张卫东市长的保护，要周密又不显痕迹。

如今又有张卫东速回的“圣旨”，韩明一路飙的行云流水，害的一向谨慎小心的晏子平，在副驾上，手里捏了一把汗，暗皱眉头：韩明不改刑警本『色』，将来怎么在行政上发展呢。

张卫东用车，市『政府』大可随意调配，张卫东用的，主要是车后备箱，收存两瓶极品『药』酒。段勇知天命，有此小好，注重养生益年。

张卫东考量大事之时，酒醒后的朱小勇，催促的电话连连，道：“我说张大市长，北京你还去不去，飞机票要改签几次啊，老婆孩子等你不说，也可以拨我和罗宁的面子。我老泰山，对你颇有好感，照上一面不多吧。”

今晚张卫东已和段勇，安排下计议不说；单从和朱小勇两家私聚上讲，直奔北京，也是有些顾虑的；

佳佳带孩子串门、逛北京，一切顺理成章，情理之中；如果一市之长，以私谊之交，作为访罗杰的“敲门砖”，以罗杰人情练达，宦海多年，此举终落下乘。

何况和周其昌副省长，另有北京之约，罗杰早晚是要见的，见与见，也有所不同，出师必先正其名，张卫东清楚如何选择。

张卫东歉意道：“小勇兄，我也想陪老婆孩子，逛逛北京，和你在后海某吧喝上一杯。『政府』这边不比市委啊，你们市委是定盘子，定调子的，我们是撑船拉纤的，琐事缠身啊，佳佳串门拜访，也是一样吗，我再迟上一天如何。”

朱小勇感念张卫东为自己出头，提拔安排了，地下情人郑红梅，也能理解张卫东代市长期间，千头万绪的难处，只好先行回京。

朱小勇回去后，特意和罗宁带着儿子，陪着侯佳佳和小慧慧，参观、购物、餐饮，两家的情感，虽无张卫东同行，也是更亲密无间了。

饶是侯佳佳见多识广，和罗宁二天周游，也为皇城的消费咋舌。连带参观、购物、餐饮、电影、音乐会、高档会所，罗宁就开支了二十多万，罗宁给小慧慧，买一套品牌童装、一双进口童鞋，就刷了11600元。

在川西省权贵交际圈，侯佳佳是当之无愧的上流贵『妇』人，在京也不甘示弱，二天里也消费了十几万，其中最贵的，是在燕莎，给罗宁的母亲吴厅长，买的一件意大利挎包，高档精致、品位不俗、款式简约、又很低调，整整刷了侯佳佳36800元。

张卫东从未到市委家属院去过，天黑了下来，二号车行进在，云州农历腊月二十八夜晚，市内已是年味浓烈，不是礼花闪亮夜空，时而鞭炮霹雳，空气隐约硝烟味儿，很是好闻。

晏子平如今越来越明达沉稳了，从张卫东凝重的脸『色』，感到云州局势，肯定是冰下暗涌湍急，市长会见市委书记，不知道又会改变谁的命运。下车取了酒，交给张卫东，晏子平和韩明就在车内守候。

市委常委家属楼，是旧式三层的家属楼，面积很大，也没有多少套，一些常委占了就是不住，要的是常委身份的象征。

张卫东孤身来云州，也就暂时住云州宾馆二号楼，市委办正计划腾出一套四室两厅来。

段勇家里简单而温馨，段勇夫人是宜州市一中，内退的教师，很有素养的女人，早早摆了几个整洁的凉菜。

张卫东一进门，段夫人赶忙接过手中『药』酒，一边打量，一边呵呵道：“张市长太客气了，来就是了，带什么酒吗，老段在我面前常念叨你，说你年轻有为，果然一表人才。”

能做到市长，蠢材是没有的，作为市委书记夫人，又是老大姐，点评张卫东几句，是够资格的。

张卫东亲切道：“有劳嫂子了，我是向段书记汇报工作，顺便蹭你顿饭的。”

段夫人很贤惠，呵呵道：“云州庙小，弟妹建设厅也过不来，你啊，一个人要是吃厌了宾馆的味精菜，不嫌我手艺差的话，欢迎天天来。”

段勇从书房出来，浑身上下一丝不苟，衣着隆重，如对贵宾，看来极重视张卫东来访的。

习惯成自然，两人握了下手，坐了下来。一边段夫人莞尔一笑，男人握手都握出『毛』病来了。倒了茶，就做热菜去了。

段勇向张卫东推了一下茶杯，呵呵道：“卫东，我们搭档也一段时间，来家里，你是头一回啊。”

张卫东一边寒暄，一边打量了下四室两厅，客厅向外，带有小花园，这是市委书记专属待遇。

屋内没有豪奢装修，整洁中透出一种宁静，墙上一个横幅泛了黄，应是有些年头：先天下之忧而忧。

有时言为心声，张卫东对字幅一向留意，一路走来，“毎临大事有静气”、“头上三尺有神明”、“难得糊涂”、“为人民服务”、“危行言孙”，一一经历目睹了不少。

张卫东目光犀利，段勇夫妻的朴素，不是刻意装扮的，段勇倒可谓坦坦『荡』『荡』。

段勇话题一转，谈到了工作，很诚恳道：“卫东，我当前的重要工作，就是保证你过了年，顺利通过人大会选举，实现省委意图啊，有个闪失，我就罪莫大焉。”

张卫东笑了笑、点点头，都明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配合了段勇的郑重。

段勇继续交心，拿出一份手写稿，呵呵道：“这是我最近做的功课，主要是周省长分工的变化，年后省委就会下发了。看来以后，我们要多联系秦副省长了。”

张卫东早知道，周省长分工要调整，可至于方案如何，没有怎么关注，此时细细看来，一纸段勇的字体很熟悉，工整记录：中共川西省委员会书记钱永年(61岁)中央委员，省党校校长领导省委全面工作

副书记省长赵建国(57岁)中央委员领导省『政府』全面工作。联系省监察厅、省审计厅。

副书记乔志民(49岁)中央候补委员，处理党委日常工作，分管党群、政法，省委农村工作领导小组组长

川西省委常务委员会委员：

高继发(59岁)中央纪委委员，省纪委书记负责纪检监察、宣传和意识形态工作。分管省委宣传部、川西日报社、省委教育工委、省社联、省文联，联系科技教育、文化艺术、社会科学、新闻出版。

周其昌(58岁)常务副省长负责省『政府』常务工作。负责发展改革、监察、审计、法制、信访、档案、地方志等方面的工作。分管省『政府』办公厅、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省『政府』口岸办公室)、省监察厅、省审计厅。

秦路(55岁)副省长负责财税、省财政厅、国家税务局、省地方税务局、省统计局、省直机关事务管理局、省信访局、省保密局、省档案局(省档案馆)、省『政府』法制办公室、省金融工作办公室、省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省『政府』研究室(省经济研究中心)、对外对内开放、国内外经济合作、商务、旅游、外事、工商行政管理、质量监督、海关省省行政学院、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负责与省民建的工作联系。联系财政部驻川西省财政监察专员办事处、中国人民银行川西市中心支行、川西银监局、川西证监局、川西保监局及金融机构、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保险公司。

郑怀敬(56岁)省委秘书长

祝炎(52岁)组织部长

杨德成(51岁)省军区司令员

于文川(62岁)宣传部长

满满的一张，川西省委常委分工清单，着重点在周其昌和秦路，名字后面的工作分工被圈着，明显表现两人的分工变迁。

张卫东暗道：段勇不愧市长出身，擅长数字、注意细节，这就是自己的不足了，但相比而言，也未必不是自己的长处，作为一把手，大刀阔斧，杀伐决断，才是重点工作，这细磨功夫，怎能叫手下敬若神明。

人事永远是官场最核心的机密，段勇抛砖引玉，坦诚交心的用意，张卫东不是不知，面带忧郁，道：“秦省长也很支持云州的，可是云州经济发展，全靠矿业资源推动，矿山利益纷争，屡发大案，不铲除黑恶势力，云州发展环境可忧啊。”

段勇也深知内幕，缓缓道：“杜东挂帅平安云州指挥部，是我的建议，在打黑上，我态度是坚决的，市委完全同意，市『政府』批复的专项方案，毕竟是春节吗，低调是对的，只能外松内紧，从政治大局出发，打击犯罪又不失祥和，切实提升市民安全感，才是关键啊。”

段勇、张卫东都回避了，要在祝炎调走不久，合力掀起打黑的事实。

等谈话气氛水到渠成，张卫东低下声音，冷峻道：“段书记，西岗命案，很有可能，涉及公安局内部领导啊。”

段勇嘴巴突然张开，成了一个圆洞，一个惊恐的啊字，差点儿脱口而出。

张卫东停顿一下，继续道：“邓铁军从常琳案深查，犯罪嫌疑人郭晓东的，丧心病狂之举，是治安支队长陈洪涛，授意指使的，我建议市委，对陈洪涛秘密布控。”

云州公安局刑侦支队、治安支队、交通支队长，都是公安局党组成员，副处级别，被秘密调查，市委书记是应该知晓的，组织原则如此。

段勇心道：难怪今天张卫东，向省党校许校长，为公安局要三个培训名额，在这准备着呢。从谋大局来看，确实还是不如张卫东啊。

尽管已经布了控，张卫东专程来通报，态度还是有的。段勇稳定下心神，长出口气，沉重道：“卫东，我早有预料，公安局有些领导同志，路子太野、太出格，要出大事情的。我的意思，目前还是稳定压倒一切，一切等过了三月人代会，再------”

段勇考虑不为不周，如果出了大『乱』子，不能顺利去了张卫东的代字，就是市委书记段勇，驾驭大局能力不够，省委轻者打板子，重则要摘乌纱的。

张卫东很清楚言下之意，见段勇在寻找含蓄的措辞，道：“段书记，我明白，我今天向市委汇报，是希望下一步，得到市委的理解和支持。”

“卫东，你大可叫邓铁军，放手去做前期工作，我在云州时间久了，内情了解些。我一再向你表态，并不是单纯唱高调。说内心话，我们都是祝部长带起来的，我还是想专注云州经济，做上几个实实在在的项目，造福云州啊。

段夫人一边上来几个热菜，奇怪看了看，两个人的肃穆。见此景，段勇忙结束了感慨，看热菜是：水煮肉片、尖椒肉丝、宫保鸡丁，加上五个凉菜，正好八菜标准。

张卫东也故作轻松，笑道：“嫂子，我可吃不了这么多菜啊，你这么盛情，我下次怎么敢来哦。”

段夫人呵呵：“都是家常菜，你们别光聊哦，老段，去提酒啊。”

段勇尽显主人热情，特意在卧室，扒拉片刻，提了瓶珍藏的茅台，气氛顿时热了起来，和张卫东抡下外衣，喝酒吃菜，倒是有滋有味。

张卫东品味几个菜，羡慕道：“嫂子做的菜，是正宗川菜风味，这么多年，我也就在华州乡镇时，紫云小川菜馆，吃出过这个味，段书记，平日好口福哦。”

段勇偷瞥了一眼，正在厨房做汤的妻子，小声嘀咕道；“大多数原配都以为，会做菜就能抓住老公，你嫂子就属于这类啊。”

人在官场久了，人就象披上了铠甲，刀枪不入了。对了心思，场合轻松，段勇表『露』出了可爱的一面。

张卫东呵呵道：“这么说，段书记年轻时，也是不叫嫂子放心的领导啊。”

两人虽不至于推心置腹，聊年轻时工作经历，聊春节文化，从川西的冰雪节，又聊到北京的庙会，也算惬意，不觉一瓶酒尽，中午两人都带了酒，也没有客气再开酒。

等送张卫东出去，段勇才知道，晏子平和韩明守在门口，难怪今晚登门的没有一个，市长在书记家做客，没有哪个干部，没个眼力劲儿，登门自找尴尬。

第五十四章 除夕短信

祝广大读者朋友国庆快乐看书别忘收藏推荐多谢

春节腊月三十，川西大街小巷，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一派红的海洋，洋溢着喜庆，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市区四处火树银花，歌舞升平。

时间似乎比平时加快了脚步，急切步入崭新的农历2005。北京回来的侯佳佳，独自驾车，大包小包，用意缜密，大哥家、二姐家、娘家父母、秦副省长夫人、建设厅董厅长夫人、财政厅蒋夫人等等，派发了整整一天，就是除夕夜了。

张卫东暗暗感叹：侯佳佳还真是，天生做官太太的材料。大学懵懂时代，小佳为两人前程『迷』茫、忧心重重，冰雪聪明也猜不到，会有今天际遇吧。

张氏兄姐弟三人，也算是功成名就之人，除夕大餐，三家齐聚华裕国贸大酒店，川西的顶级消费场所。

二姐张晓英有所图谋，大大奢侈一把，席间悄悄向侯佳佳，提起云州城中村改造工程，通报了她房地产准备资金充分，隐晦表达佳佳可以拿干股的意图。

侯佳佳含糊敷衍了二姐张晓英。在钱与前程上，侯佳佳义无反顾选择，丈夫的前途和家庭的安全，谁想打破这个原则，没得商量。

感谢通信技术的发展，除夕守岁夜，张卫东给父母张敬海、刘芬之，通过越洋电话，拜了年问了好。

慧慧还特意和爷爷『奶』『奶』，视频一番，有模有样拜了年。慧慧在爷爷『奶』『奶』指导下，笑嘻嘻东寻西找，在书柜的书本里，找到了个2000元大红包。欢喜的好像发现了宝藏。

李冰私下打给张卫东，幸福甜蜜道：“卫东，你妈说，小冰东和你小时候，一个模样呢，也一样的皮。老爷子和老太太，整天跟在小冰东后面，开心地说蹩脚英文，我看着，又高兴又心酸。”

张卫东劝解，呵呵道：“你心酸什么啊，我们兄妹三人，大过年无法膝前尽孝，还要拜托你哦，心酸的应该是我们，你知足吧。你多照料着点，老年人多注意饮食、休息，毕竟老人对美国气候不熟悉啊。”

李冰知道张卫东，有另外的顾虑，毕竟枫林郡是华人社区。

领会又神秘道：“我知道，尽可放心做你的市长。我海外上市已经启动，李蓉蓉在海外金融界，关系也是风生水起，以我公司实力，融资应该不下一亿美元，三月份就有消息了。”

张卫东很为李冰高兴，夸张道：“李冰，你越来越需要我仰望才行了啊。”

李冰嗔怒道：“就会拿我开心，李蓉蓉回国过年，前两天还打电话给我，说在川西市，结识一个似曾相识的青年市长，我一猜就是你，有小冰东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不似曾相识才怪。李蓉蓉和华州宁月，有父辈渊源，她们面前你多加留意，我比你细致，这边你放心好了。”

张卫东虽有顾虑，在李冰面前，却不流『露』，粗语道：“川西就这么大，真的回避不了，也没有什么，该死吊朝上，怕个鸟。大不了挂印辞官，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吗？”

李冰要张卫东的，就是这个态度------张卫东看待自己的儿子，就该比市长官位重要。

听此言，李冰心满意足，不由嗲嗲道：“卫东，早晚国际矿石业中，会有东冰集团的一席之地，我也会照顾好你父母和儿子。你一定记住，要奖励我哦。”

张卫东知道，李冰想往什么话题上引，呵呵会意道：“没有问题，你想要，我一定会给，你不要，我也一定要给。”

李冰笑的花枝『乱』颤，有些动情，格格道：“给什么，要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张卫东却端着严肃，正『色』道：“『政府』一贯鼓励，非公经济的发展，至于奖励，“云州市矿山开发先进单位”，奖牌一个，怎么样，满意吗？”

李冰隔着万里远洋，似乎能看到另一端的张卫东一样，白了一下眼，撒娇嗔骂道：“滚吧，你。”

挂了李冰电话，张卫东在书房，忙给重要领导电话拜年，应酬朋友同僚来电、短信。

侯佳佳在客厅，电话也是此起彼伏。时下如此风气，张卫东、侯小佳不堪其扰，奈何身居官场，规则如此，也由不得自己。

张卫东短信众多，都不及细看。特特收到三个女人的新年短信，竟都是诗词。

张卫东竟也查阅不到，诗词的出处，分析揣摩一会，越发感觉意境幽远。

一条是郭兰的：“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思君令人老，岁月又一年。郭兰敬上。”

字里行间，简短情浓，是郭兰一贯素静淡雅的气质，很合郭兰空谷幽兰，内向自赏的个『性』。

一条是宁月的：“川云深处水荥迥，轻寒薄雪友未归。不道春花『迷』离，但问腊梅一枝，终日凌霜孤傲，何妨佳节为君一醉。初三上午八点二十，川西机场。”

腊梅自喻，倒合宁月作为女『性』市委书记，冷傲自立、强势泼辣，言下虽与自己为友，“佳节为君一醉”，也有几丝婉约风情，心湖叮咚，连起涟漪。

一条是朱晓琳的：“从别后，忆相逢，异国他乡几回魂梦，与君把酒，今宵已除夕，人在天角，犹恐意迟。晓琳在多伦多，遥祝张市长：雄姿勃勃、大展宏图。”

“与君把酒、雄姿勃勃”，撩拨得张卫东，心狂跳不已，暗道：小勇的姐姐---朱晓琳可谓大胆泼辣，清华才女、貌美如花、『性』感妖娆，这些没有出处的词句，应是匠心独运所作。

尽管诗词歌赋上，本领有限，张卫东还是下了功夫，恰如其分回了信息。

郭兰还可一表相思，回了首秦观的词：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宁月、朱晓琳那里，一个度的掌握，还真要火候，过了暧昧，淡了难表情谊，思虑再三，也就借诗表意，送上了美好的新春祝福。

第五十五章 初一隐喻

感谢热心读者的关注支持弓长『射』天郎很是感激谢谢参与布局谋划多多收藏推荐

大年初一一大早，张卫东一家，起床洗漱一番。侯小佳取出，北京特意预备的三人的新衣。细致给张卫东吹了发型，又给自己和女儿慧慧，好好装扮一番，直到她像大导演，打量完毕，做了手势，喊了“ok”，一家三口才出了门。

新装新气象，古语道：人是衣服马是鞍，一点不错。北京采购的新装，凸显的一家，格调不俗。张卫东是英气『逼』人、气宇轩昂，侯小佳端庄秀丽，雍容大方，小慧慧天真可爱、活泼乖巧。

先到同在紫云苑的，岳父岳母那里拜了年，吃早餐。

侯新民和赵利敏老两口，从大年三十除夕夜，就探讨给慧慧压岁钱多少，最后候新民坚持主张，一人一千，封了红包。

华州机床厂内退职工处境惨淡，多亏女儿侯佳佳照顾，二位老人并不缺钱花。

慧慧一路蹦蹦跳跳，在姥爷姥姥的新居，一进门，就乖乖道：“姥姥姥爷，新年好。”

候新民喜滋滋，取出个大红包，亲了亲小大人，呵呵道：“慧慧，姥爷姥姥发红包喽，一人一千，你又长大一岁，新年里，好好学习哦。”

赵利敏来不及阻止，候新民已经当面，打开了红包，由不得他一愣，装好的两千，还是变成了一千。

候新民很无奈，看了看赵利敏，心道：臭婆娘，就这么一个女儿，一个外孙女。平时佳佳给钱还少啊，关键时候，就不知道给女儿长脸。

赵利敏脸一红一白，暗骂候新民手快，高分贝解释道：“小孩子家，给那么多钱做什么。”

张卫东倒不觉的什么，侯佳佳面子挂不住，白了母亲赵利敏一眼，不言不语，招呼女儿吃汤圆。

看了几眼电视，吃过汤圆，张卫东注意到客厅角落，有一大桶茶油，也为缓解气氛，笑问：“妈，这几天，老家来客人了吗？”

侯佳佳也早注意到，心想不会啊，我家的亲戚，不来要东西，就是好样的，谁舍得这么一大桶茶油啊。张利敏刚受了气，也没有回答。

这几日，赵利敏趁侯佳佳去北京，几次到紫云苑门卫处，特意交待，自己是侯处长母亲，有朋友亲戚，尽管叫来家坐。

紫云苑保安一向尽心尽责、业务精通，熟记业主家庭成员情况。何况赵利敏『性』格张扬，侯处长母亲的身份，早就众人皆知。

见气氛不融洽，侯父就忙接话道：“卫东啊，小佳不是去北京了吗，是云州公安局的同志，对，邓铁军邓局长，来家一趟，说茶油煎鱼比较好。”

张卫东很出乎意料，呵呵笑道：“想不到哦，老邓也来这一套。”

赵利敏在一边，揶揄道：“你们放心，我和你爸心里有数，不收人家钱的，哪能再给你添麻烦呢，我看邓局，人实在，又是公安局长，大老远送壶油，能拨人家面子。”

张卫东见岳母面『色』不善，连忙称是。

张卫东在华州，做副市长时候，侯父侯母擅自收了，当时华州机床厂厂长三万块钱，来疏通参加企业改制，给张卫东造成极大被动。这也是张卫东，对岳父岳母，一直心里有阴影，有顾虑的原因。

侯佳佳却保留怀疑态度，继续看着父亲侯新民，候新民迎着女儿目光，想继续说，被赵利敏杀鸡一样，一番挤眉弄眼之下，不再言语。大年初一，还是少惹是非，否则鸡犬不宁，年也过不好。

除了邓铁军的一桶茶油，赵利敏还另收了，一幅张大千的画，是一个很气派的领导送来的，带着金丝眼镜，慈眉善目，言语亲和，说是司法局局长闻天强。

侯新民、赵利敏工人阶级出身，和机械打了一辈子交道，云州公安局长、司法局长，接二连三，如一家人般上了门，心里很是荣光。

当然两人不知道，张大千画作意味什么。看的出的是，画真的很好。反正又不是送钱，只要不是钱，就不会给市长女婿，带来什么麻烦，赵利敏决意收着，不问就不说。

张卫东、侯佳佳早饭后，带着孩子，开佳佳私车奥迪，直奔西郊祝老爷子，拜年而去。尽管『政府』的车辆，都封在车库，路上还是车水马龙，私家车已成为时代『潮』流，成为时尚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昨晚张卫东电话被打爆，接的晕头转向，趁侯佳佳开车之际，在车里小睡片刻。

侯佳佳跟着张卫东，也几次开车去西郊，虽谈不上老马识途，路途也不生涩。

在川西西郊一个新修立交桥，几圈转下来后，只有一个右转车道，侯佳佳也不在意，一路驶了下来。

等画有标识线的车道，变成无标识公路，在丘陵蛇行盘旋而上，侯佳佳暗道不好，跑『迷』方向了。

两旁的竹林发着青黄『色』光，有一条溪泉，伴着公路，潺潺而流，哗啦哗啦。一个破落的旅游标示-----普度泉寺，带着神秘气息。

相传大唐安史之『乱』时期，川西黎民百姓，备受战『乱』侵扰。高僧法空大师见川西城郊无影山连绵，山间清泉无声而涌，泉水成溪，溪边竹影清幽。

山沐朝阳无影，夜月如钩静谧，就在此无影山涌泉之处，收徒礼佛，普度苍生，建寺曰---普度泉寺，后战祸连及普度泉寺院，才搬迁至云池县大山之巅，成就了千年香火的云池法空寺。

不过法空寺开山祖师，神机妙算也算不到：历代重修的普度泉寺，至此已破落如斯；后继开创的法空寺，大唐石刻护法的佛头，也成了闻天强收藏之物。

小佳举目四顾，路边『乱』石峥嵘，杂木丛生，一个破落石亭，隐约其中。

泊车靠边，不得不叫醒张卫东，女儿慧慧倒是难见如此野趣，欢快下了车。

张卫东醒来，明白走错了路，呵呵笑起来，打趣小佳道：“夫人，大年初一，难得你有好兴趣，带我们野外郊游啊。”

侯小佳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女儿慧慧喊道：“爸爸妈妈，那亭子里面，有个老爷爷。”

荒芜之地，竟有人迹，吓了张卫东一跳，赶忙下了车，护着女儿。

确实有一个矍铄的老者，留着稀疏白须，衣着陈旧朴素，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笑呵呵走过来，弯腰对着慧慧，慈爱道：“小朋友，好礼貌哦，新年头一天，爷爷要给见面礼喽。”

侯佳佳也下了车，和张卫东护着慧慧，张卫东微躬一下，呵呵道：“老爷子好雅兴啊，今天你是出门遇到的第一个长者，我们全家给您老拜年了。”

老者看的出，张卫东礼貌中带着疑『惑』，荒凉之地冒出白须老头，任谁也惊秫。

老者指了指上面，娓娓道；“我是普度泉寺护庙的，散步至此，不料路遇贵人，承蒙看得起我老头子，拜年问好，我就送你几句揭语。”

老者细看了张卫东，幽幽正『色』道：“遇炎而炽，遇昌而盛，遇强更强。月满必亏，水满则溢，亢龙有厄，一尺之水。”

又向侯佳佳呵呵道：“夫人是好命相，旺夫之人，家无近忧啊。”

侯佳佳历来不信这一套，新年图个吉利，掏出500元，大方地得体道：“谢你老吉言，一点心意，不要推辞。”

老者也毫不客气，呵呵收起来，点头『吟』诵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小心从衣袋，取出一小块朱砂般的鸡血石，放在慧慧手里，就挥手而别，飘然而去。

一番偶遇，几分钟的时间，弄得侯佳佳直搓眼睛，疑『惑』问张卫东：“老公，我怎么做梦一样，还是你来开车吧。”

张卫东拿过，女儿手中鸡血石，细看一番，吃惊道：“这位老人不简单啊，真是鸡血石的话，比黄金还贵呢，我们遇到隐士高人了啊。”

慧慧在一边，嘎嘎笑拍着手，格格道：“什么高人，就是一个散步的老爷爷吗。”

一家三口上车回走，一来二去，足足拐进去40分的时间，张卫东路上，想着迟到祝炎家宴，又要自罚三杯了。

一想到祝炎，那句“遇炎而炽，遇昌而盛，遇强更强”，一下子清晰起来，“炎”是祝炎的话，“昌”就是周其昌了，那强呢？“月满必亏，水满则溢”，是提醒我做事要低调啊，那“亢龙有厄，一尺之水”，又是什么意思。

纵观自己官路，张卫东一一对应所思所想，一边开车一边深沉道：“小佳，我确实是遇到祝部长，人生际遇炎炽起来；遇到周省长，算是仕途昌盛升腾起来，那老者说我“遇炎而炽，遇昌而盛”，有些道行。

接着又忧郁道：“那位老人说你命好，家无近忧，言下之意未免不是---必有远虑啊。”

佳佳嘴一撇，很是不屑，嗤的一笑道：“亏你还是市领导呢，我们开的是奥迪，这么明显，不是贵人是什么人；那鸡血石说不准是老先生捡的小石头；至于那几句卦词，寺庙的伎俩，措辞闪烁，捉『摸』不定，无非想套你心中影像；你做着市长，我做着处长，也不捞钱，也不贪权，孩子我车接车送，能有什么事情吗？看你还当真多心起来，别搞『迷』信好不好。”

张卫东不再说什么，大年初一，遇到不可遇之事，总感觉预示着些什么。格物致知，世事练达，勘破红尘，也许是人生另一种境界。

第五十六章 部长之家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

大年初一，省委组织部长祝炎家，不同往年的是，一些川西省委省『政府』机关厅、处级干部，省直厅委办、地市有头脸的主官，驾车而来，拜年寒暄几句，点枝香烟，怒马如龙而去。

张卫东一家三口赶到，已是十点二十，还好祝炎应酬多，筹备没有开始。侯佳佳言语得体温馨，很讨祝炎夫人喜欢，两人谈着川西圈子的新鲜事，一起张罗午宴。祝炎的女儿祝梅带着慧慧，院外开心玩闹去了。

不多时，初一聚会的重要人物，陆续抵达。祝炎带着张卫东，免不了一番拱手，相互握手的俗套。

省委秘书长郑怀敬，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丁原，财政厅长蒋玉寒，发改委主任冷秋，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廖凯，都是川西官场顶尖的人物。

张卫东暗道：祝部长路线上的，都是强权要害部门啊，真是应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在省委书记钱永年家里，郑怀敬曾遇到过张卫东。对钱永年与张卫东相谈投缘，印象很深，暗道：张卫东得了祝炎真传，营建关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郑秘书长呵呵道：“卫东，你工作开展的不错，川西主流媒体宣传报道，云州的正面新闻很多，钱书记对你，看法很高啊。”

省委秘书长是省委书记的大秘书，免不了和新闻材料打交道，注重宣传层面。

张卫东听转述钱书记的话，忙整了整容，矜持中带着恭敬，心暗道：看来川西报王成玉主任，没少给云州增光添彩，还好云州方面，在自己授意下，春节给王主任表达了心意。

张卫东微笑道：“云州的发展，有赖各位领导提携啊，有困难，届时我可要登门的。”

时下，主政一方，迅速做出耀眼政绩的，都是长袖善舞，人脉深厚的领导。人脉就是关系，关系就是生产力，作用之大，超出常人的想象。

有了上层人脉背景，就有资金、项目、政策，要雨得雨，要风得风。华州女书记宁月，短时间，能有不同凡响的威望，就是迅速提升了华州关系实力。张卫东深知个味，如此良机，不点破题目，实在可惜。

财政厅蒋厅长和张卫东兄弟相交，用手点点张卫东，呵呵道；“大年初一，老弟既然张了口，我现在就表个态，云州尾矿库土地复垦项目，财政厅再倾斜1个亿，至于云州资源税免收五年计划，老弟可要请示赵省长，老哥就无能为力喽。”

说完蒋玉寒注视着发改委冷秋，冷主任外表木讷，内心玲珑的人，张卫东一路扶摇直上，又是一个圈子，不做顺水人情，说不过去，瞪了蒋玉寒一眼，嘿嘿道：“委座，你看我做甚，不用将我的军，云州今年重点立项，省发改委优先安排，至于有些配套资金，张市长还找你蒋委员长解决。”

蒋玉寒假装严肃，正『色』道：“球，只要财政厅力所能及，算个球『毛』，谁发展起来，对川西都是好事，你总算给卫东面子。”

在座几位呵呵大笑，只要场合允许，发改委主任冷秋，打趣蒋玉寒，称之为“蒋委员长”或“委座”，而蒋玉寒每逢此时，就曰“球”不已。

祝炎在厨房转了一圈，过来入座，看到张卫东喜盈盈神态，乐呵呵道：“看来，卫东得了彩头了，玉新和佳佳，马上上菜，酒柜里有酒，喝什么你去拿，我们开始。”

祝炎夫人，张卫东夫人，亲自下厨布菜，这是最高礼遇，胜过琼浆玉『液』。

在座领导，都是宦海浮沉、久经沙场的人，虽说人入官场，每升一级，人情味便减少一分。但一个派系，融在一起，还是亲密交流着官场人事。

一番交谈，张卫东此时此刻，方得知一直缺位的省委政法委书记，有了人选。

川西省政法委书记一职，本来是留给副省长兼公安厅长陈雨录的，不想陈被中纪委双规，中央不想在川西本地提拔，另行从公安部选派一位。

三杯过后，省委郑秘书长，喝口茶，不紧不慢道：“3月5日十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在北京，云州人大开幕是3月8日，卫东，上班后，你还是要到县区跑一跑，组织工作大意不得。”

郑秘书长联系指导的，前年华州市人大会，选举出了『乱』子，内定的副市长被选了下来，是个沉痛教训。

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丁原，感觉小题大做，不过郑怀敬是省委常委，也不便表达自己见解。

倒是祝炎，点了点头，赞同道：‘郑秘书长所言极是，云州情况比较复杂，我在云州时，过于注重矿山经济，追求gdp，在调和干群关系上，工作还是欠缺的，跟着上来的段勇书记，经济工作还行，掌控全局应付复杂形势，还需锤炼啊。卫东，站在政治高度，你有责任维护大局，出了『乱』子，省委是要打板子的。”

这个圈子虽是私下聚会，祝炎、郑怀敬指示，张卫东还是规规矩矩，提耳聆听、频频点头。这话也就是祝炎自己能说，其他人不能提，也无法附和。

在张卫东洗手之际，公安厅副厅长廖凯，结伴出来，靠近低语，道：“云州招录干警，公安厅和人事厅抓紧落实，日长梦多啊。”

中央下来的政法委书记，肯定要兼川西省公安厅长的，省委虽曾有意自己，在中央空降面前，已是过眼烟云。有些事，廖凯深恐左右不了，有失张卫东所托。

官场的事，同样适用本地的和尚不念经，乌纱帽不就那么回事，摘来摘去，戴来戴去的。

廖凯又环视一周，隐秘道：“刑侦总队耿徳彪联手邓铁军，在云州布控侦察，已初步掌握云州银座会所，涉足黄赌毒，敲诈恐吓，程度非常严重。三强交通集团老总，搞运输垄断，手下黑恶势力很大；另外一家所谓“007”调查公司，收集商业机密，刺探隐私，勒索敲诈，大肆进行权钱中介交易；大小黑社会『性』质团伙，『乱』开的小金矿、小煤矿，更是混杂；老弟，云州任重道远啊。”

这些有张卫东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云州云江、龙口江交汇，又被青龙山、云池山环绕，是水城也是山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历来有拉帮结派、崇尚暴力的传统，矿山开发又打开了宝藏大门，利益纠纷严重，无法无天的犯罪多了起来。

张卫东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廖厅长，不管新政法委书记，支持不支持云州打黑。云州都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黑恶势力一网打尽，还云州一个朗朗乾坤。”

廖凯很敬佩年轻的张卫东，谋局布篇，大手笔打黑，要一网打尽，别说川西，在全国也不多见，更难得的是，张卫东冷静低调，深沉才是做大事的人。

两人又交流了，常琳案嫌疑人郭晓东的绝密拘押，隐晦推理了更大更深的黑社会后台。

一行人都是周旋在权力圈中的要人，时间宝贵，散后，又各自奔赴新的酒席，这也是难免的，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在官场更是身不由己。

初一初二，张卫东分不同场合，宴请或赴宴，或华州老部下、省委省『政府』故交、云州嫡系、圈内还有，忙的不亦乐乎，还好官至正厅，令他倾力相陪的人已不多，酒场倒也是精神颇佳，英气『逼』人。

初二晚上，周其昌通知张卫东，他飞机直达北京，跟随赵建国省长在京有活动参加，指示张卫东次日抵京，听从安排。

张卫东这才放了心，在时间上，周其昌没有和宁月的计划冲突。

妻子侯佳佳明白，栓在身边的男人，不会有什么出息，给张卫东打理了行李，初三的早上，张卫东直奔川西机场。

春节期间，宁月的老公梁文宾和女助手，照旧留在德国某实验室，要完成非此即彼的学术研究。

宁月也早习惯孤家寡人，风轻云淡的日子，维护着严峻、自信、冷静、大气，市委书记的外壳。

此时此刻，在机场贵宾候机室，宁月突然发现，多么渴望普通女人的快乐。来来往往的情侣，揣度是旅行出游或走亲访友，给宁月无限遐想。

第五十七章 皇城微妙

谢谢收藏谢谢支持

北京是千年皇都，张卫东来的不是一次，这次不同，和华州女书记宁月结伴同行，特意见识高层人物，就有了朝圣的神秘感觉。

川西机场贵宾室相见后，公私两相宜，没刻意矫『揉』造作，并肩同行，仪态轻松从容，。

在飞机上，张卫东才用余光，细细打量今天的宁月，宁月没像以往盘起发髻庄严冷峻，而是长发垂肩，气质飘逸，典雅的淡妆，凸显出柳眉凤眼，瓜子脸白皙如玉，稍带晕红，加上身材高挑曼妙，一派古典美『妇』丰韵，不是简单漂亮二字，能形容出的。

张卫东暗叹，宁月风情起来，也称得上芳华佳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双手交叉，悄悄欣赏后，笑道：“宁书记，你一句吩咐，我无不从命，陪同直抵首都啊。”

宁月笑靥如花，格格道：“张市长，好像你陪我，有天大委屈似的。北京之行，或许对你另有机缘，你应该知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是什么感觉吧。”

又正『色』徐徐道：“论机智谋略、人情练达，嗯，还有用心做事，你很出『色』，但政治，远不是会做事那么简单。”

张卫东在川西省，自华州东阳县青年得志，官场纵横驰骋，还没人如此直白点评，心里郁结，却拱手呵呵道：“还望宁书记，不吝赐教些。”

宁月看出些什么，就嫣然一笑，玩笑道：“言传不如身教，到北京处处皆学问，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吗？”

张卫东想套几句话，宁月已不语假寐，一绺发丝，带着高贵神秘的幽香，搭在张卫东肩上，撩拨的张卫东，忙闭目定神。

等到了北京，机场停车场，长城饭店的贵宾专车，已经等候多时。北京的春节，古典而繁华，隐隐带着京腔京韵，仿佛京胡丝弦细细拉扯着，宁月和张卫东结伴，都有某种说不清的感动。

北京冬景，如工笔写意，城市近在眼前，却好像离你又很远。那穿越时空的，是皇城厚重，是阁楼殿宇的古香古『色』。高楼大厦林立，又有后现代都市风情。

纵横南北，进入二环，如在风景中，中轴线上是中华民族精品----紫禁城，宫殿重重，一片黄灿灿的屋顶。

醉人的北京冬景，使宁月有回家了感觉，慵懒靠着车背，声音柔柔道：“卫东，你知道故宫角楼有多少个角吗？。”

张卫东不知道这个，看着柔顺的宁月，很不习惯，嘿嘿道：“宁书记，我还真不知道。”

宁月心情很好，回忆儿时的什么，道：“听说是九梁十八柱七十二条脊，我小时候，特意数过。”

张卫东听得出，宁月幼时在北京长大，就陪宁月聊起自己关于北京的记忆。

临近宾馆，张卫东沉不住气道：“宁书记，说说计划，我也好知道，如何安排？”

宁月指了指前面司机，一语双关，含蓄嗔道：“张市长，心急什么，水到则渠成。”

长城饭店，虽是首都老牌五星级宾馆，多年来一直紧跟时代『潮』流，条件高档、格调不俗。来自五湖四海国宾、客商，入住频繁，在安保细节和隐秘『性』上，做的都非常到位。

宁月和张卫东入住后，感觉氛围轻松随意很多。毕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该避嫌也要避嫌的。

张卫东安顿好，去了宁月的房间。宁月一边补妆一边道：“卫东，你先陪我逛逛雍和宫，许个愿。晚上我们去乔伯父家，联系明天行程。不出我所料的话，李老和乔老，还是登野长城的。我们年轻人陪同，免不了背包跑腿什么的。”

张卫东暗道：李老难道是中央李**，按照宁月语词，李老排名在国家体制办乔主任之前，应该没错，换个角度讲，就是李蓉蓉的父亲。

顺口问道：“宁书记，李蓉蓉教授一起去不去？”

宁月放下手中，高级补水护肤品，凝视着张卫东，不解道：“奇怪了，蓉姐也这样问起你，你们一面之交，如同故人，倒是很投机啊。”

张卫东前两天和李冰通电话，还担心和李蓉蓉、宁月聚一起，偏偏马上就遇上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小心应付。

由于两人私行，用车也无法惊动驻京办，宁月在北京，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下了楼宁月在前台，取了一把车钥匙，交给张卫东。

在宾馆停车场，宁月气度雍容，指着一辆甲a军牌的，黑『色』宝马750，笑问张卫东，道：“开过宝马吗？”

甲a是军委总参的专用车牌，张卫东暗下惊诧，1995年全国公安部门使用o字母开头民用车牌，用于方便办案，赋予可闯红灯、逆行、免通行费等，特权专用车牌，开始全国蔓延、火热起来，特权车牌标榜着身份，能使用军委牌照，能量更是不小。

张卫东呵呵道：“没有开过宝马，上车我先找找刹车。”

张卫东看宁月不解，为宁月打开车门，上了车就解释道：“是个笑话：说一哥们开车在路上，一辆宝马追上来，车主探头来问：嗨，哥们儿，你开过宝马吗？这哥们儿一听大怒，有辆宝马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开不过你。一加油门超了过去。一会，宝马又赶上来了，车主小心翼翼地问：哥们儿，开过宝马吗？当然又是一脚油门窜到了前头。正跑得欢，就听后面“咚”的一声，车子被撞了，那人有气没力地说：哥们，我就是想请教你宝马刹车在哪里？”

笑得宁月花枝『乱』颤，眼里直泛泪花。两人一路说笑着，宁月不断指点路线，到了雍和宫。

雍和宫是清朝雍正皇帝，即位前的宫邸，建筑群有着三百多年历史了，也被国务院列为“全国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下了车，北国特有的寒冽，风如刀霜似剑，张卫东一身西装加风衣，不由打了个寒噤。久在川西的人，是想象不出北方寒冷的。

宁月将围巾遮挡起脸，下车见张卫东脸『色』冰白，就大方挎起张卫东的右臂，关心道：“卫东市长，北京不同于川西，冬天忒冷，夏天却热的要命。”

一边指着雍和宫，开心道：“这里，可是北京最灵的一座喇嘛庙，是藏传佛教和传统佛教结合的经典。我小时候每次去的时候，我都会把眼睁到最大，抬头看屋顶的莲花天藻。”

这个绝非小鸟依人的女人，此刻有这样的温馨，很是难得。张卫东也提起兴致，挺起胸膛潇洒挺拔，带宁月迈了进去。

北京春节期间的雍和宫，游客最为稀少的，两人倒是轻松随意，闲庭信步，时而窃窃私语，耳鬓厮磨，一种起于友谊，别样的信任，在眼神交替间，感染着两人。

当宁月在佛前，花容肃穆，虔诚地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的时候，张卫东心中升腾起别样，强势女人也是女人。

宁月祷过，明眸一闪，见张卫东正看手表，笑道：“张卫东，是不是跟我逛特累，急着回去。”

被注意到的张卫东忙道：“没有，我是怕时间走得太快了。”

宁月脸刷地绯红，催促嗔道：“走了，去平安大街，买秋栗香的栗子，然后请我吃烤鸭。”

两人不是浪漫的人，却成为别人眼中的浪漫，在全聚德烤鸭店，一对老外夫妻很热情，特意向张卫东、宁月，竖起大拇指，用英语赞叹，也就是郎才女貌的意思，弄得两人有些尴尬。

等晚上七点时分诸事齐备，宁月开车带张卫东，来到后海一处四合院，宁月按了门铃，半天才听得里面有人应了，门开了条缝儿，是位很有涵养的贵『妇』人，亲切道：“月月，来了？”说着就开了门，张卫东忙拎起几个礼盒，跟了进去。

听宁月喊了嫂子，问道：“老爷子好吗？”张卫东猜测应是乔老的儿媳『妇』，宁月闲聊几句，马上得到印证，是川西省委乔志民副书记夫人。

乔志民夫人道：“老爷子，放了假也不肯休息，明天要陪李老登长城呢。”

客厅坐着正看新闻的，果然是乔主任，张卫东忙上去握了乔老的手。

乔主任清瘦了些，但精神健旺，坐着让了座，说：“这是卫东吧，还在华州吗？”

宁月亲近坐在乔主任身边，笑道：“张卫东现在是云州市长了，是我请来，明天专程为首长服务，负责打杂跑腿。”

张卫东不卑不亢、神态自若，微笑道：“宁书记吩咐，能有机会为首长服务，卫东荣幸之至。”

乔老很欣赏，张卫东面对中央高官，不卑不亢、神态从容，不卑微、不谄媚的表现，满意一笑，慈祥看着张卫东道：“卫东不错，罗部长老两口也提过你，以前呢，志民在中纪委，现去川西做了副书记，分管组织、政法，有事情，你和月月多跑着点。呵呵，后生可畏，卫东如此年轻，在地方上，能做到正厅级干部，了不起，我们这些老家伙老喽，也该退了。”

张卫东被慈祥目光一暖，背后脊梁『潮』『潮』的，心里暗道：地方上，年轻人做到正厅级别不容易，中央机关里，年轻的正厅、副部级别却大有人在，是隐『性』的世袭，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哪个是一步步实干出来的呢。

乔志民就是最好的例子。以乔志民、宁月的背景，不次于罗宁、朱小勇。乔主任虽是副主任，国家体改办的正主任，却是行政巅峰首长兼着，乔老又和李**私交深厚，是真正通天人物啊。

乔主任沉『吟』片刻，含蓄对宁月道：“公安部的郑少良，去川西省出任政法委书记，志民以后的工作，看来也要你们地市同志支持了啊。”

虽乔老的话不多，含义却广，张卫东反复回味，看来这个新任川西政法委书记郑少良和中纪委出身的乔志民，不怎么对付啊，先后都到川西省任职，难道还会上演龙虎斗。

乔志民夫人摆上四个精致小菜，一瓶上等洋酒。乔老爷子呵呵：“我老头子陪两杯吧。”

菜很可口没有怎么吃，酒好也没有怎么喝，难怪宁月先要去吃烤鸭。宁月、张卫东，只是话听了不少。在领导面前，少说多听，是不二法门，晋升提拔，在于跟紧派系，培养关系，不关个人能力。

乔主任谈笑风生的样子：“今年乙烯工程是川西的一个机遇，还有三月中旬，中矿发展集团到川西考察合作，你们两地市，有没有意向争取啊。”

宁月、张卫东点头而笑，乙烯工程是个政策指导『性』国家投资项目，具有工业发展走向的战略意义，也是国家在川西东地区，最大的工业投资项目。这个项目落户华州或者云州，无疑是对川西省工业地位的一大飞跃式提升；至于中矿发展到川西考察合作，也是乔老预留的见面礼吧。

乔主任继续深入道：“进入2005年，川西省不能在工业项目上，取得显著成就，不明确未来发展定位，形成不了新的产业链，铁路枢纽、新兴产业、城市建设也全无优势，发展势头就要落后全国喽。”

张卫东从未关注过川西省全局，乃至全国的大局，聆听着，不敢『乱』『插』话，川西省发展优劣，张卫东没有研究过，但对川西市城市建设------城中村改造，一直毫无进展，深有体会。

直到乔老说道：“卫东，好好干吧。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张卫东这才算是真正进入乔主任的眼界。

卫东听此话，明白是起身告辞的时候了，那边的宁月也已忙递眼『色』了。两人回到长城宾馆，还不到晚上八点，时间不长，但都感觉接收的信息量，回味无穷。

第五十八章 依稀春梦

请多多支持多多收藏

张卫东陪同宁月一天，英俊挺拔带着强劲男人气息，使宁月心『潮』难抑，高傲的自尊，又让她必须克制着。

对于宁月和张卫东来说，政治结盟的意义，远大于男欢女爱。宁月正要去约张卫东，看中央交响乐团演出，张卫东却先敲门进来。

房间内温暖如春，宁月刚换一身欧美风情的秋冬羊绒衣裙，身材修长，上面是优雅的咖啡『色』，下面黑『色』打底，床边放着一双新取出的褐『色』长靴，宁月端庄秀丽，体态婀娜，结成马尾辨的发梢，湿漉漉的，带着几分『迷』离的风情。

张卫东暗叹：变化也太大了吧，那里还有华州威势赫赫书记的影子，那可是令多少官场铁腕男人，也要小心翼翼的。

张卫东掩饰惊诧的失态，道：“宁书记，周省长找我，我要出去一下。”

宁月明白，张卫东背后主要根系，在周其昌和祝炎那里，有什么安排也不便多问，就拿起电视柜上的音乐票，挥了挥，笑道：“我的安排，就不管不顾了吗，看来还是省领导话好使啊。”

张卫东有些难堪，自嘲一笑道：“宁书记，那我抓紧时间，完成领导交办事宜，就回来陪你这个美女书记。”

宁月非亲非故，凭着彼此欣赏，有意自己帮融进上层视野，官场交往，没有比这情分更重了，宁月的情不能不领。

宁月听张卫东所言，心里暖暖，难免一摇，柔声道：“你用车吗？”

张卫东也柔道：“楚玉修来接我，肯定要喝酒的，不开车了，不过我要是酒醉，麻烦你可要照看我哦。”

宁月有些不好意思，嗔道：“美的你，快滚你的吧。”

张卫东走后，宁月在房间内，颠来倒去，一会换换电视频道，一会调调室温，直到把自己泡进浴缸，热水亲近曼妙的玉体，才平静下来。

楚玉修是周其昌专职秘书，周其昌中风，在海南病休期间，工作尽心尽责，周其昌很满意，已有意，派楚玉修到云州任职锻炼，张卫东尚不知，楚玉修当局之人，却察言观『色』，早知意图。

见张卫东从长城酒店大厅出来，楚玉修忙迎上来，向这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市长，尊敬道：“张市长，新年好，罗部长那，迎来送往的人很多，晚宴才要开始。”

张卫东握了手，皱眉道：“周省长身体，酒是不能沾的，还有哪些领导做客？”

楚玉修上不了晚宴台面，尴尬道：“周省长电话指示，过来接您，其他不太清楚。”

罗杰家也住后海附近，胡同幽深处的一个四合院，等到了，才知道是正儿八经的川西聚会宴，川西的领导是常务副省长周其昌，川西省常委川西市长黄大伟。

云州市委组织部长朱小勇，是罗部长女婿，不算是川西客人。周夫人、黄夫人等，在餐厅有吴厅长、罗宁陪着，很是热闹。

吴厅长、罗宁听张卫东来到，特意来客厅搭讪，吴厅长道：“卫东，你啊就是工作为重，让小佳在北京空等你两天，今天怎么不叫小佳一起来，我还想着和她打几圈哦，北京什么都好，就是玩麻将，没有对手的角儿。”年龄大的『妇』女，就是官至正厅，也难免嘴碎起来。

张卫东向前一步，微弯一下腰，笑道：“小佳带孩子过来，给您老添不少『乱』，回去还念叨吴姨的好呢。”

周其昌还是精瘦，但精神矍铄，目光深潭一样幽深，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想不到张卫东和罗家，私交已是如此深厚，暗叹张卫东师承祝炎手腕，翅膀硬了，无需着意提携，最起码夫人路线，走的很成功。

张卫东恭谨问了罗杰、周其昌的好，又和黄大伟打了招呼，就坐在周其昌下垂。

眼睛一瞥之间，看见对面墙上一个横幅，张卫东乡镇干起，对各位领导所挂字幅很敏感，定睛看时，字体磅礴大气：守国之道，惟在修德安民，很是厚重，落款是：与罗部长兄共勉，下边一个草写李字。看来也是官场之人。古人官场相交，赠字必题职务。

罗杰很开心，调至北京的第一个春节，川西嫡系部下登门小聚。一边叫朱小勇拿洋酒，一边对张罗忙活的夫人道：“老吴同志，这边男士要开始进行了，那边你主持好哦。”

酒过三巡，谈起的，除了工作还是工作，黄大伟端出一副汇报的样子，道：“老领导，川西市受国际金融危机影响，落实区域发展总体战略很不够，城市建设阻力重重，进展缓慢，我有愧于您的托付啊。”

在座的人都明白，黄大伟一直想做川西市委书记的，黄大伟搭档的市委书记，届内患病卧床，新省委班子尚在磨合，川西市委班子就一误再误，黄大伟的事拖了下来。

罗杰城府很深，知道黄大伟用意，沉『吟』片刻道：“川西市要做川西东地区的标杆，城市品味必须凸显出来，如果川西市委班子的问题，累及城中村改造进展，我要和老钱沟通一下。”

含糊答复后，又道：“小勇，你周叔叔无法喝酒，你和卫东陪大伟市长，多喝几杯吗。”

席间，周其昌盯了张卫东一下，探问罗杰道：“罗部长，国家2005乙烯工程，川西川东争夺很厉害，您是川西的老领导，乔主任那里，可要招呼一下啊。”

罗杰呵呵道：“川东省不具备川西的优势，何况还有华州的宁月在，这个大项目，落在川西省，是跑不了的。”

看着张卫东眼巴巴的模样，罗杰点了点张卫东，笑着，指点张卫东道：“云州资源大市，早晚也要走工业立市的道路，这个项目落实在云州，也未尝不可，但要看华州宁月这个女娃娃，肯不肯让给你哦。”

朱小勇私下向张卫东眨了眨眼睛，鼓动道：“张市长，我们一起做做华州方面的工作，怎么说，你也是华州出来的领导。”

朱小勇还是历练不够，宁月岂是为，张卫东、朱小勇的私意，将政绩项目拱手相让的人。

罗杰不动声『色』，对比着朱小勇张卫东，还是张卫东稳重内敛，深沉练达些。

周其昌内心支持云州，有意拉张卫东，道：“卫东到云州不足二个月，就谋划部署的打黑，青龙山旅游区、环云州高速立项，云州南部新区的三通一平，矿业民企整合上市，都在积极运作。用心刻苦，如再有国家重点乙烯工程，云州发展就是另外一个格局了。”

张卫东想不到老领导，病休期间，如此关注自己一举一动，很是感动，周其昌描述的，都是张卫东筹划施政纲领。张卫东不能不为之心动，只是自己如何过宁月那一关？

罗杰听得很有兴致，大家交流着川西。

周省长不饮酒，张卫东不得不代为周旋，黄大伟豪爽之人，朱小勇于公于私，都应慷慨相对。除了罗杰饮了一杯，两斤装高档洋酒其余，张卫东喝得最多，黄大伟、朱小勇是醺醺然，还就他举重若轻、岿然不动。

洋酒『性』烈，后劲也足，加上乔主任那里，已饮有一两多，张卫东酒量接近了一斤。罗杰心道：张卫东没有基层拼打经历，是锻炼不出这么好酒量的。

分手之时，朱小勇拉张卫东一边，醉意朦胧低声道：“卫东，我们另外找时间吃饭，跟领导一起，虽有好处，可总太拘束。”

张卫东知道，朱小勇在岳父家放不开，不尽兴，笑道：“约上陈述光，我另请一次吧。”

朱小勇兄醉态可掬，呵呵打趣道：“好，现在吃饭也有新观念：吃自己饭以素为主；吃朋友以鲜为主；吃老板以精为主；吃公家以贵为主；吃小蜜以『奶』为主；常与领导吃饭，升官是迟早的事；常与大款吃饭，发财是迟早的事；常与老婆吃饭，厌倦是迟早的事；常与情人吃饭，肾亏是迟早的事；常与异『性』朋友吃饭，上床是迟早的事。”

张卫东暗道：亏他酒高了还记得这段子，自己和宁月算起来，也吃了一天的饭了。酒意上涌，就勉力把持着没有失态，握手笑别。

等楚玉修送回长城酒店，下车冷风一激，张卫东有些想吐，飘飘然到了楼层服务处，已是翻江倒海般难忍，额头冷汗冒出一层，走路飘忽，楼层服务员忙扶携着，敲了同伴宁月的门。

宁月一身睡衣，猫眼中看到晕晕然的张卫东，暗笑张卫东逞了英雄。

忙开门，接过张卫东，刚关好门，张卫东就毫不客气伏在宁月身上，作起呕来，慌得宁月也顾不上羞涩，赶忙搀扶到卫生间，张卫东俯下连连呕吐，马桶里酒气冲天。

宁月是有洁癖的人，皱眉不已。终于，宁月忍受不住，陪着呕吐了几口，再看自己和张卫东身上，已是溅的酒污点点。

张卫东漱了口，就趴在床上，酒沉不醒。宁月摊上了也没有办法，扒了张卫东外身衣裤、鞋袜，用尽力气，才把死沉的张卫东侧翻过来，酒后切忌俯卧，会呕吐窒息。

宁月也不顾男女有别，躲在浴室，迫不及待换了睡衣，连张卫东的外衣，一并叫酒店干洗去了。

在卫生间一阵好冲，酒味儿才淡了下去，宁月冲着花洒，耳边隐约传来张卫东酒鼾声，心底的一丝渴望勾了上来，身体有些酥麻。

出来后，宁月湿了热『毛』巾，红着脸，细心温存擦拭了张卫东的脸，还是不见有醒的迹象，无意间，又碰到张卫东腿间硬硬东西，心越发象小鹿狂跳，身体燥热起来。

第五十九章 野长城惊闻

准备上架多谢支持

第二天长城酒店，张卫东多年秘书习惯，一大早，『裸』着爬了起来，洗漱冲澡，穿好衣服。

望着远处故宫，出神，晨曦薄雾缭绕，那黄瓦红墙、金扉朱楹、白玉雕栏、宫阙重叠、巍峨壮观。拍了拍额头，怎么和宁月换的房间。

7点时分，隔壁宁月准时起床，梳洗整理完毕，妆镜中容颜滋润、精神焕发，心情很是愉悦，叫干洗处送来衣物，打给了张卫东电话。

宁月和张卫东餐厅，一起用了早点，宁月心情不错，却晕红不语，张卫东倒一头雾水。

饭后两人就开着军牌宝马，侯在乔主任的四合院大胡同口。

北京的晨曦虽不甚透亮，张卫东也能留意到，大胡同口，竖着军管区的警示牌。

宁月也不进去，下车打了几个电话，不多时一辆军牌奥迪和一辆丰田越野，跟在宁月的车后，排成了车队。

乔老在乔志民陪同下，出了四合院胡同，乔老身着羽绒服，头戴滑雪帽，精神健旺，张卫东连忙下车，迎了前去。

乔老说卫东不错，乔志民就笑了，握了张卫东的手，道：“张卫东是月月叫来的吧，我还有聚会，就有劳你们陪同，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宁月在一边，抄手微笑，早已恢复女市委书记的严谨风格，一身黑『色』职业化的短大衣，显得精明干练，大方得体。

乔老也不多说，上了中间奥迪，随从车辆紧跟，绕东直门，朝怀柔方向开了下去。

从怀柔沿通向慕田峪的路上，后面三辆黑『色』高级轿车，警灯无声爆闪，速度很快，跟了上来，两车队自觉合二为一，张卫东感觉大人物出现了，果然宁月严肃低声道：“首长的车过来了。”

张卫东心猛地紧张起来，现实生活中，中央委员级别，自己见过四个，政治局委员级别，却一个没有见过，那可是称之为国家领导人的人。

到箭扣长城下，李老最后下了车，面目比乔主任还年轻些，带着金丝眼镜，儒雅的如同大学教授，衣着朴素，神态亲和，眼神和蔼，却又有无形穿透力，慑人心神。惬意抄着手和乔老低声探讨着什么，几个警卫散开巡察。

宁月喜盈盈上前，很乖巧搀着李老，问了李老好后，笑道：“蓉姐怎么没有来，前天还约来着。”

李老温和道：“今天蓉蓉和志民缺席，是有京城老友聚会，今天就有劳你，陪我们走走喽，这位小伙子是？”

张卫东倒在央视新闻联播常见首长，现实一见，此时从未感知的激动、惊喜、拘束、矜持，复杂的难以形容。听此言，向前一步，激动道：“首长好。”

宁月一旁大方道：“川西云州市长张卫东，川西最年轻的正厅，来为首长服务。”

乔老恐误会是关系提携上来，一旁呵呵道：“卫东在华州，和月月搭档，也是川西年轻人中的佼佼者，我了解一二，别看年轻，却是从乡镇起，一步一步从基层干上来的。”

李老这才微笑道：“哦，不错，还很年轻吗，在基层历练有好处，乔老，咱们是平生难得半日闲，走喽。”

宁月还从未见张卫东，如此脸红，局促不安，朝张卫东笑了笑，低声对张卫东道：“首长不喜欢人多，我们远远跟着就行。”很熟练在越野后备箱，取了保温杯、折叠休息椅、医疗背包等，分出一个大背包给张卫东。

北京境内的长城有629公里，其中600公里属“野长城”，所谓野就是自然状态中，随历史湮灭败落，那种残破、古旧、朴拙，特别具有历史的沧桑感。

残垣断壁绵延于崇山峻岭之中，荒凉不事雕琢，大自然风吹水蚀的美，更能令人感受长城金戈铁马，千年不屈风骨。

寒冷的冬日，薄雾蔼蔼，李老、乔老悠闲自得，不慌不忙，登上一个破败的烽火台。

张卫东保持距离，和宁月并肩落在后，驻步迎着，猎猎的塞外朔风，极目远眺，雄伟的燕山莽莽苍苍，草木瑟瑟，感觉四处一片荒凉和悲壮。

几个人的思绪，仿佛穿越历史的时空，回到当年金戈铁马的古战场上，旌旗猎猎，战马嘶鸣，刀光剑影，血洒疆场，内心都产生了巨大的震撼。

隐约听李老幽幽道：“秦始皇发卒五十万，使蒙公杨翁子将，筑修城，西属流沙，北击辽水。二千年后已是湮没如斯了。”

乔老也有些感慨，叹道：“秦始皇六合天下，本要开创万世基业，那料想大秦帝国却短命，万里长城又能如何，小人误国啊。”

两人如学术探讨，李老一副忧国忧民戚容道：“可见防御、守成，最终是下乘之策。万里长城挡不住，成吉思汗的铁马雕弓，女真族人的彪悍勇猛，更挡不住近代列强的坚船利炮啊。”

乔老被感染，激愤道：“真正的防线应在哪里？应在我们的信仰上，在我们是否得民心上，可是某些身为领导的同志，卑污下作小人，在自毁长城啊，蓉蓉昨天到家坐，说有论坛帖子什么------当冤者要用上访来讨公道，那依法治国已经死了；当屋主要用自焚来保护财产，那以人为本已经死了；当摆摊者要用下跪来保摊子，那为民服务已经死了；当农民要用一生来偿病债，那人民至上已经死了；当网络用字受限，那学术文化已经死了，听后我至今感慨不已啊。”

李老摆了摆手，欲言什么，却又深沉下去。乔老也感觉话题沉重，自失苦笑。李老又转身向不远处宁月、张卫东挥了下手。

宁月连忙过来，从张卫东背包里，细心取出两个保温茶杯。李老和乔主任慢斟几口，李老兴致道：“我考一下两个年轻人，除却长城之外，国家真正的防线又在哪里？。”

这是一个很高深的命题，宁月擅长权谋帷幄，张卫东擅长基层工作攻坚克锐，上升国家政治高度，两人谨慎小心、搜肠刮肚起来。

张卫东灵光一闪，突然想到，昨夜罗杰部长客厅，落款署名李的横幅：守国之道，惟在修德安民，思路立刻展了开来。

见李老凝视自己，深吸口气稳定心神，结合心得，字斟句酌道：“首长，古代封建帝王的防线，对内防民甚于防川，以防备民变，对外建起万里长城，防外族入侵，其实真正的防线，在于修德安民。单从军事角度，防守永远被动挨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就今天我们的改革开放而言，主动创新、科学发展，才是永不落后、立于不败的最好的防线。”

李老赞许目光看着张卫东，几分兴奋道：“好，不错，小张有此心得，也没有白登次野长城啊，不过有一点，也许你不知道，修德安民却是出自帝王见识啊，康熙原话是：守国之道，惟在修德安民。民心悦则邦本得，而边境自固，所谓“众志成城”者是也。大清是两千年封建王朝唯一没有怎么修长城的朝代，明白此道理，但也没免灭亡的命运，如何治国、理民，守成、发展，岂不令人深思。”

张卫东从没有想到，官场还有此等境界，醍醐灌顶，所谓官路正道，感觉才算真正触『摸』到边缘。

距离顶峰还有1公里的时候，张卫东翻看了手机，上面未接来电竟有16个，昨夜张卫东出于探访需要，将手机调成静音，酒醉也没有调过来，查看来电有常务副市长刘天明、副市长甘霖、政法委书记杜东、邓铁军、晏子平、李云，看来云州出了大事，心提到嗓子眼，忙打给刘天明。

刘天明嗓子嘶哑急切道：“张市长，今早六点，西岗龙口煤矿瓦斯爆炸塌方，井下十七名矿工生死不明，邓局长派人刑拘矿主单奎，半小时前，执行任务一个叫攸荣金警察，被单奎猎枪子弹击中，当场身亡。”

张卫东脸『色』巨变，这是官场生涯遇到第二次矿难了，还牺牲一名干警，人命关天，脸上出了汗，急道：“我立回云州，你组织力量带人组织抢救，要不惜一切代价。”

刘天明道：“张市长放心，老甘已经带人，在西岗龙口矿，成立紧急救援指挥部，一直守在西岗。”

张卫东挂了电话，一边看手表，一边镇静情绪，如此事故瞒是瞒不了的。宁月关心道：“怎么了？”

张卫东忧心忡忡道：“我要立刻回云州，西岗突发矿难，17名矿工生死未卜，当事矿主拒捕，还枪杀了一名警察。”

宁月也不由捏一把汗，指了指上面，提醒道：“卫东，你还是考虑一下，是回是留，机会难得啊。”

张卫东知道宁月指的什么，不抓紧赶回去，第一时间，没有市长出现的镜头，新闻怎么看，省委怎么看，李老乔老怎么看，坚毅道：“谢谢你，宁书记，但我必须赶回去，职责所在啊。”

按套路出牌，别无选择，宁月了解张卫东顾虑，沉思一下，谋划道：“那好吧，不过，事先你还是和段勇书记协商，重大事故，要尊重协商机制，我通知华州矿山救援队也赶过去。”

宁月侧头又考虑道：“你通知华州驻京办任林度，叫他立刻办理机票事宜，他做事机灵，不会误你的事情，但别提我们的事，。”

宁月如此交代，任林度嘴巴快很出名了，难以重用可见一斑。

被宁月呵护几句，张卫东有些不好意思，迎着宁月热切的目光，指了指远处的首长，道：“真不好意思，扫了你们的兴，替我向首长解释。”宁月心有灵犀接过背包：‘放心，保重，保持联系。”再说点什么，却说不出。

张卫东头也不回，急切下了长城，朔风扬起宁月的风衣，心头怅然若失。

第六十章 事故现场

华州驻京办主任任林度，大学毕业后，也是通过东阳县公招考试，和张卫东一起，以东阳为起点，开始官场生涯的。

任林度极有交际天赋，八面玲珑。但有口风不严的『毛』病，实属官场大忌。在张卫东做了县委书记祝炎的秘书后，两人差距越来越大。

还算是认清形势，放下身段，依靠得势的张卫东，一步步提携，升为华州信访局副局长，转而又出任华州驻京办主任。

任林度自此，也就默认是张卫东线的人了，张卫东任云州市长后，几次言及要调到云州。

张卫东一边下长城，一边打手机吩咐任林度：“林度，我是卫东，你在北京吗。”任林度带妻子孩子，公私兼顾，留京游玩，张卫东打来电话，可以直呼林度，任林度却不能称卫东。

任林度疑『惑』，张卫东在北京有何动作，也不敢贸然询问，就道：“张市长，我在哦，宁书记春节几天都在京城，我就留守驻京办值班呢。”

张卫东心道：任林度秉『性』难移啊，问你那么多了吗。客气中带着急切道：“我急回川西，机票事宜，拜托你一下。”

任林度忙道：“好，我立刻去办。”想问上几句，什么事情，这样急迫，那边张卫东已经挂了电话，就不敢懈怠，立刻亲自落实去了。

尽管回程丝毫没有阻隔，一路马不停蹄，赶到云州已是下午三点多，张卫东也顾不上吃饭，带领市『政府』人员，直奔西岗事故现场。李云、晏子平、韩明，属于市『政府』核心值班人员，市长贴身的人，要的就是全天候。

在车上，李云汇报道：“张市长，从去年全市小矿停产整顿以来，均未批复开工。出事的龙口煤矿，西岗县『政府』还专门派了3名驻矿干部驻矿监管，每次只允许矿上派5名工作人员下井进行通风、排水。西岗县『政府』汇报：龙口煤矿擅自作业，西岗安监局监管不严所致，准备追责处分。”

张卫东市长职责所在，不得不亲赴现场，千里迢迢赶了回来，用意就是恐下面的人，一床锦被遮盖了，搞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那一套。

不借机肃整西岗官场，不知道西岗还要出多少『乱』子，想着，心里有按不住的火，整矿不提前，市人代会召开期间，不知道还要曝出什么来。不来个大动作，西岗官场魍魉魑魅，始终阳奉阴违，『迷』雾一团。

张卫东冷峻道：“全市小矿去年就停产整顿，那龙口煤矿怎么出的事故，谁供的电，安监部门又是如何监管的，县县委、县『政府』是不是确实停产整顿，难说啊。”

李云脸上表情就有些窘迫，在此时此刻替西岗县『政府』上传下达，难免有庇护西岗的意思。

张卫东取出手机，拨打了段勇电话，顾不上寒暄：“段书记，我张卫东，是，我正赶往西岗，对，甘市长在现场指挥救援，已经组成事故抢险指挥部。”

段勇语气沉重道：“张市长，我们工作没有做好啊，这是给省委省『政府』抹黑啊，这次一定追究责任，我已通知市纪委、检察院、市安监局等，成立事故调查组，我们连夜在西岗开现场会研究。”

张卫东心道：段勇还不算麻木，应付的滴水不漏，道：“好，如何向省委省『政府』汇报，研究了再说

段勇春节住在宜州老家，矿难发生在6点交接班时间，最早得到信息的，是西岗人民医院，汇报到段勇这已是七点时分。矿难一般也就由『政府』出面解决，后来得悉张卫东，从北京十万火急赶了回来，打了电话，就坐不住了。

依据云州市『政府』突发事故预案，煤矿企业发生事故后，事故现场有关人员应立即报告本单位负责人。煤矿企业负责人接到事故报告后，应于1小时内向事故发生地的区县煤矿安全监管部门报告的。

龙口煤矿股东中，不乏西岗县领导、县安监局领导，主矿区口的那个小煤矿太招眼，已经停了，龙口矿却是摇钱树，哪里能真的停产，出了事情，大不了花几百万搞平。

可是龙口煤矿事故真的来了，十七名矿工的『性』命，意味什么，矿主也知道，等着处理，追究刑责是肯定的，单奎想一跑了之。

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刘天明和分管矿山的甘霖副市长得到信息协商后，通知了市公安局，邓铁军得直接指令刑侦支队西岗专案组抓捕，才出现单奎枪杀民警的事件。

刘天明立刻向张卫东汇报，并有甘霖带市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长延书国、国房局局长王同立，赶往西岗成立救援指挥部。

刘天明和张卫东联系后，不到一小时，华州矿山救援队赶了过来，救援进展才算紧张有序起来。

甘霖猜度华州救援有张卫东的因素，对年轻的市『政府』市长，暗暗佩服，赶到现场张卫东脸『色』结冰一样，心下也忐忑不安起来，年前才分过工，自己还保证分管工作无差错，谁知道现在就来了大事故。

西岗矿难历来是能瞒就瞒，这次没有瞒住，实在是时间段正好春节，矿工家属聚在矿上，清早6点接班下井的47人，出事故，逃上来30个矿工，家属就第一时间知道了，矿主单奎手下马仔控制不住局面，事情就捅了出来

张卫东一进现场就震撼了，矿井周围是堆积如山的煤炭，一派杂『乱』忙碌生产的景象，哪里有半点整顿关闭的模样。

张卫东脸『色』阴沉，官场历来如此，听来的汇报和真实的情况，谬以千里。官员或图谋政绩或以求自保，说假话俨然成为习惯，更成了做官的本领。说假话境界高的，能说到自己也相信的程度。难怪老百姓说：『妓』女的肉体，做官的嘴。

不知道谁泄『露』了张卫东的身份，一群衣衫凌『乱』、灰头黑面的矿工，带着面『色』灰黄的女人、老人，孩子，哭天喊地的围了上来。李云、晏子平护在两边，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瘫软在地：“张市长啊，你是大好人，我家男人被埋在下面，你可要救救他。”

还有捶胸顿足：“领导啊，谁叫我们穷没骨气，挣这卖命的钱啊。”

有眼睛喷火：“该死的单奎，押了我们半年工资，不干，分文没有，西岗他说了算，我们冤啊。”

西岗县书记韩泰，县长高风梧早迎了过来，张卫东黑着脸，现场又是一片悲怆，两人愣在那不敢说什么。

第六十一章 上架感言

开始于一个写书的冲动激情于一个人的官路情路默默写来不知不觉一十八万余字感谢很多朋友的支持与鼓励毕竟有你们才有写的动力工作家庭的原因更新无法保证太多唯一可以承诺的是一定会结局那个我们喜欢的人物上架在即感慨还是有的是偶然也罢是有心也罢慢慢的寻找感觉走上一个大家喜欢的正道作为朋友知心就够了欢迎交流

在这个烦躁的时代谁还有心情独赏一片风景伴着一盏夜灯品味一本书的精彩感悟生活励志人生只要有心我们总会给自己一个空间去感悟去享受不为谁就为自己

欣赏一片风景，可走马观花，也可品茗般细细品味，论的是心境，画卷陆续展开，耐心对于浮躁，尤显得难能可贵。看与不看，均在一念之间，本就不伤大雅，尽可一笑搁置。何况有些阅看的，本身就只是面向特定朋友的，非订阅vip的章节，从何读来，其中个味，君当自知吧。

官路正道起于一个大致框架，一个大致而已，从谈不上什么刻意的衔接连贯。言及山寨与创新，拙见以为，区别在于核心，官路正道众多人物『性』情，故事情节全新，点点滴滴尽皆不同，诸君以为然否。

自始至此，都怀着谦卑的心态，请教于热心读者，虚心接受点评建议。就像世界上本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小说笔法也如此。成就高者可俨然成大家，初写几笔小白者，与友人可交流娱乐。

言及文如其人，就不敢当，小说水浒传作者，也未必就是江湖好汉吧。文风如人实指诗词歌赋，歌以咏志吗。初写小说，文笔拙劣，唯有默默低调，就不敢再说话了。

但很诧异，谦卑缄默的一路写来，换取盗贴无数，围观者众，袖手围观也还罢，大有己所不写，天下谁敢写之，评头论足之余，或谩骂诋毁，大展口水污秽之能事。

鲁迅先生说过：中国历来是不缺乏看客的，这是民族劣『性』使然。近期佛山女孩事件之悲惨，也莫不如此。鲁迅先生当年的批评，被当时看客们骂过，汉『奸』走狗，人文粗劣，如今他的文章也很少见于课本了，原因也许就在于他说了实话。

悲哀的是，不管是清末，还是民国，还是时下，看客思维，一切都在延续。民族的改变，从每个人的觉悟开始，真的很难。众多人热衷看客心态，也就不难理解，外族入侵为何噤声不语，同胞偶有小作，也大放冷枪寒箭的传统由来了。一个鲜活2岁小女孩的生命，尚且在围观中逝去，一个区区官路正道小说，又能期望什么，大可释然。

所以，想做一点小事，哪怕很小，在泱泱大国，在礼仪之邦，很难。曾在放弃还是坚持间徘徊，上架能印证价值几许。

热心书友“苏非马”，昨天还为正道统计订阅，说有743人的订阅，在某点也是说过去了。感谢热心订阅的朋友，姑且奋力，仅为您，为我们喜欢的正道人物，结局一个不一样的精彩人生，其余就不说了吧。

第六十二章 西岗水深

云州代市长到达了事故现场，云州电视台工作人员，格外殷勤卖力，几个长枪短炮，将扑捉的镜头，从副市长甘霖、西岗县委书记韩泰、高风梧，以及救援队员身上，开始聚焦到张卫东身上。

新闻媒体的焦点人物切换，和出场官员实力的转换，是相对应的，谁职位最高，给予正面的时间就最久，特写也最多，当然这些是拿不到桌面的规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难怪平民百姓看电视新闻多了，也能看出些门道。某某的官儿大过某某，某某要提拔，某某要退下来，民间信息，一部分就来于，官员出镜的比照，百试不爽。

甚至据说上升到一定层次，领导出镜的时间，是要以秒为单位计算的，没有了等级待遇的差别，身处高位者，哪来凌驾在上的超越感。

不过现在，张卫东可没有什么好心情，来享受这种待遇，内心压抑苦涩。那些困在井下矿工的家属，惊恐无助的目光，悲伤的表情，叫人心疼，心头冷飕飕的。

张卫东一一握住家属的手，传达着悲天悯人的温情，一边痛心道：“我是张卫东，请大家放心，我们决不放弃任何机会。”

如此场面上，也只能如此，『政府』在矿难面前，能做到的无非就是：处理相关人员，应付中央、省的问责；冻结矿主资产，妥善赔付到位；疏导社会矛盾。

毕竟那逝去的生命，连同矿难得来的教训，随时间均再会慢慢被遗忘。

一大早事故井口，已经拉起警戒线，此时伴着暮『色』，井架孤零零矗立，见证着人间惨剧，一批身着华州字样的，桔红『色』救援衣队员，正替换云州的救护队员下井。

一个才十岁左右脏兮兮的女孩，嚎啕大喊着：我要爸爸。要冲到警戒线里，被一个中年『妇』女哽咽着，紧紧抱在怀里，现场气氛更是凄凉。

副市长甘霖身为紧急救援指挥部负责人，低落着走到张卫东身边，咳了一下，介绍道：“张市长，这是华州矿山救援队的李队长，华州宁书记指示，特前来参加救援，午饭都没有顾上吃呢。”

华州救援队长李星，上前一步，在同龄人张卫东面前有点局促，先在自己衣服上，搓了黑乎乎的手。张卫东才回过神，忙双手握了过来，长叹口气，诚挚道：“李队长你好，感谢华州的同志，大家辛苦了。”

张卫东也算华州官场的传奇人物，李星早听闻过，想不到结识在龙口矿矿难的惨烈面前，苦笑道：“张市长，宁书记专门做了指示，你又是华州的老领导，矿难人命关天，全力营救是肯定的，在华州矿山救援队眼里，井下的都是自家兄弟，可情况很不乐观，巷道全部堵死，打通至少到晚上10点，请领导有思想准备。”

随着时间的推移，受困者的生还希望越来越渺茫。龙口煤矿的坑道简陋，安保措施非常不到位，华州过来救援人员，心知肚明，但大家口风严谨，没有交流给云州方面，天知道这样的矿竟然还能生产，是个什么背景。

一个老矿工在井口独自蹲着，使劲地抽着烟，市安监局局长延书国弯着腰，拍拍肩同情道：“老同志，你也是这矿上的，井下你熟悉吗。”

老矿工木然点了下头，一旁逃上来的矿工小声嘀咕道：“他儿子，还有个侄子都在下面呢。”

老矿工颤抖着手，烟卷掉在地上，捂着眼睛，无语哽咽道：“早知道会有这一天，谁叫咱命贱呢。为多挣几个钱，赔上两条命啊。春节不干回老家吧，又不甘心啊，为啥？那该死的单奎，扣了俺们一家三口半年的工资啊，是他娘的什么押金，没有理可讲啊，他是西岗的活阎王。”

张卫东听此言，想起第一次暗访西岗尾矿库的情形，一群讨薪的矿工，也是讨要押金的问题，被矿主组织人马打杀。

张卫东走过去蹲下来，握住老矿工的手，那是冰块一样的手，又像是老树皮，眼里不由的酸热，问道：“老伯，龙口煤矿的单奎，已经被市公安局拘捕，资产已经冻结，现在他还背负着命案，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要挺住，『政府』会给您老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老矿工浑浊的目光，期盼注视着这个年轻人，不相信道：“哎，人都没了，答复有什么用，看得出你是好人，单奎上面可是有人的，这个矿听说县领导也有份的。”

张卫东身后的西岗县委书记韩泰、县长高风梧脸『色』大窘，尴尬的互相看了一眼。

张卫东问一边的甘霖、延书国，道：“甘市长，有单奎的什么资料吗。

西岗县长高风梧，一直被张卫东无形冷峻压迫着，现在缓过劲儿来，忙接话道：“有，有，在指挥部里。”

临时救援指挥部设在矿长办公室，矿长简介栏里，单奎的光头刀疤脸形象，霸气十足。晏子平惊讶指着，道：“张市长，上次就是他。”

可谓冤家路窄，单奎就是在西岗主矿区口小煤矿，行凶作案，打杀讨薪民工，让张卫东、晏子平、司机老胡偶遇到的那个矿老板。张卫东目光略一示意，晏子平忙咽下后半句。

暗访西岗的那次狼狈，是张卫东最不体面的记忆，泄『露』出去，徒增川西一个官场笑柄。张卫东亲自批了下去，讨薪打杀案件，至今没有下文，谜底在这里揭开了。

段勇赶来的时候，张卫东几个人正用着饭，事情紧急，两人就找了房间，商议起来。

段勇急道：“张市长，担心出问题，结果还是出了岔子，要不是春节，安监总局的人还有秦副省长，今天就会赶过来的，不过最迟明天，也要来人的。西岗连连出事，市委市『政府』，该有所考虑了。”

张卫东叹道：“西岗的问题，关键还是在人，没有能贯彻执行市委工作意图的人，工作不出问题才怪啊。”

用人是市委书记最大的权，段勇新任市委书记不久，为求稳，寻找本地干部与外来干部的制衡，还没有动县市人事的打算，西岗祸事连连，很明白的道理，是县委县『政府』班子出了问题，再不动作，段勇在省委心目中，就是彻底的花架子市委书记了。

段勇缓缓点了头，这次斩金截铁道；“先让西岗县委县『政府』，拿出处理方案，还是敷衍过关的态度，就另行安置人事吧。”

段勇很注重与张卫东的配合，张卫东是做大事、迟早上去的人，段勇深知：和则双赢，斗则两败的道理。两人决心大动干戈，达成一致，才部署了晚上的调查组成立会议。

晚上的会议，参加的都是调查组成员单位，缺少的是西岗方面的人员，很明显有追究责任的意味。

高风梧不得不代表县西岗『政府』，先做检讨道：“西岗县委县『政府』贯彻市『政府』决议，在煤矿工作上，一是做到周密安排部署、二是狠抓隐患排查工作、三是严格查处关停小煤矿、四是严格实行煤矿安全检测。”

副市长甘霖忙碌一天，虽是憔悴不堪，还是压制不住怒道：“高县长，你是在自我表扬，还是在检讨啊。同志们，今日六时发生的龙口煤矿瓦斯爆炸事故，除逃出和事故发生后升井的，还有17人下落不明，组织的救援正在进行，后果不堪设想。起因很简单，市『政府』去年就要求，不达标小矿全部关停，这家煤矿也在停产整顿之列，可是一直未停产，终于酿成特大安全事故。同志们可以看到，矿井周围原煤堆积如山，这是去年就停产整顿的样子吗？供电部门，安监部门，甚至西岗县委县『政府』，怎么落实的市『政府』的决议的，是谁那么大的权力，冒天下之大不韪。”

说着目光严厉瞪着韩泰和高风梧。甘霖是动了真怒，张卫东在市长办公会议分工时，自己分管矿山安全，是拍了胸脯的。张卫东没有说自己什么，脸面还是挂不住。

县委书记韩泰还只是面红耳赤，高风梧是龙口煤矿的幕后股东，讲话之时，还在担心着，被邓铁军调走的煤矿财务账目，不禁心虚出汗连连。

在座的人都是聪明人，纵观这起事故的发生、发展、形成的整个过程，感到没有西岗县委、『政府』的支持、袒护、纵容，甚至包庇，没有安监部门的失职渎职，这起事故是不可能发生的，背后的水很深、很浑、很黑。

在晚上十一点十分，矿井打通，汇报情况不出所料，抢救上来的是十七具冷冰冰矿工尸体。张卫东和段勇沉默良久不语。

段勇指示越发简单：西岗县委县『政府』三日内，上报处理结果，事故调查组正式成立后，一定要查清事故原因，彻查背后的腐败问题，看看谁才是背后的保护伞。张卫东留下晏子平，做调查组与市『政府』的联系人，拖着一身奔波的疲惫回到云州。

第六十三章 病房秘闻

第二天，国家安监总局的一名副局长，和川西省副省长秦路带队，对龙口矿难进行了联合调查，视察过矿井现场，听取了云州市『政府』矿难调查组长甘霖的汇报。

就像党政会议，关键的拍板，核心的内容，往往在会议结束前五分钟一样。中央、省联合调查临行时分，安监总局的那名副局长，在车门口，久久握着张卫东的手，含着深意，很策略道：“中央首长也很关注云州啊，希望张市长不要辜负期望，处理好这次事故，尽快把结果上报总局。”

临放手前，又摇了摇手，稍微加重了握手的力度，传递特别的信息，张卫东很容易联想到，野长城上陪同的李老来。没有高层面的交待，安监总局不会全部交由地方处置，这样做，对地方『政府』最大的好处，是有更大裁量空间。

张卫东身体低烧无力，看上去憔悴疲惫，却像真情流『露』，沉重道：“请领导放心，龙口煤矿拿矿工的命当儿戏，矿主单奎拒捕，还枪杀一名干警，难逃国法制裁。矿井炸掉后，云州一定会彻查西岗煤矿背后的腐败。”

坚持着送走调查组，张卫东病情，还是发作起来。北京严冬不同川西的气候，前两天在北国风霜的侵袭；罗杰宴请聚会时，肌体又渗透进大量洋酒；在野长城惊闻噩耗，迎着朔风，出的那一身冷汗；千里奔袭，空腹的劳累；以及矿井口前悲怆压抑，那一把酸涩的泪水；此时一起发力，引发的张卫东体内感冒病毒几何倍增，冲垮了免疫防线。

张卫东靠在二号专车后面，由起先的低烧，变成高烧，脸『色』苍白，忽冷忽热，虚汗直冒。专职秘书晏子平，已留在西岗矿难调查组，少不得司机韩明拿了主张，打电话汇报给秘书长李云：“李秘长，我是韩明，张市长身体不适，我们正赶往云州。”

李云心一惊，多事之秋啊，张卫东把握全局，大意不得：“韩明，直接到云州市人民医院，我立刻汇报给刘市长。”

张卫东身体从不曾如此脆弱，咬牙忍了忍道：“小韩，别惊动太多人，找个医院，打个退烧针就好。”

医院一住，不知道要招惹多少礼品红包，又是人情交往，云州风口浪尖之时，不知道又要惊动多少窥探的眼睛。

韩明眼见张卫东脸『色』蜡黄，虚汗直冒，连道：“张市长，我违犯纪律，超速行驶了，您再忍忍，李秘书长安排好了。”

二号奥迪拉起警报，风驰电掣，直奔云州市人民医院。

不到一个小时抵达云州，云州市人民医院这边，副市长刘天明带着李云，已经等候着了。人民医院方面，得悉张市长前来就诊，高度重视，马上组成医疗专家小组，紧张运转起来。明院长是内科主任医师，亲自挂帅组长，等接到张卫东，虽联合诊断是重感冒高烧症状，还是难免要小题大做，坚持给年轻的市长，做了全面体检，安排在高干病房，才放心向刘天明市长进行了汇报。

挂上点滴，疲惫不堪，有些恍惚的张卫东，不久就睡沉了。刘天明、李云和院方的一行人，撤了出来。

刘天明还是有些政治头脑的，脸沉着：“大家都是党员，政治觉悟还是要有的，云州刚出了矿难，张市长从北京赶回来，一路风寒成疾。特殊时期要讲政治、讲大局，明院长，院方就不要向外透漏，张市长住院的事情了。”

明院长也是深得官场三味的人，街面的流言飞语也听了不少，矿难刚过，市长病倒，容易联想叵测，忙道：“刘市长放心，我亲自交待下去。”

李云又在市『政府』办，精心挑选一番，专门安排了，工作一向细致认真，为人谨慎小心，年龄又偏大的柳大姐，过来照看张卫东市长。这在市『政府』办，也算是一项光荣任务，有此机遇，起码在市领导面前，以后可以说上话了。

伴随张卫东住院，春节长假也结束了，云州各行政企事业人员陆续上班，一切却开始微妙起来，官场时常会有怪异的紧张，让人觉得出但说不出。从西岗县到云州市，不管是机关里，还是在街头，总会碰见些人凑在一起，低声探讨些什么，脸『色』夸张极是神秘。

上至云州官场商界名流，下至引车卖浆之辈，人们普遍开始神经兮兮，总觉得会发生些事情。遇到熟人寒暄过后，就津津有味、窃窃私语道：

“喂，前几天西岗龙口煤矿瓦斯爆炸，死了17名矿工，中央、省里来人了，云州的书记、市长要撤了。”

“你搞清楚再说，张卫东市长才来云州几天，顶多撤了西岗县的书记县长，西岗县总他妈的出事，市委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龙口矿老板单奎，黑白两道横了那么多年，矿难事故后又杀了个警察，难逃一死啊，难保不狗急跳墙，不知道要咬出多少人呢。西岗县的事啊，难说，搞不好又是一个一窝端。”

“还有传要雇凶杀人的，市领导里，张卫东都一直没『露』面。”

“切，邓铁军一个多月时间，把云州搞得严打似的，谁那么容易干掉市长，我表姐在市『政府』办，张市长是病了，说是高烧不退。”

“不管怎么说，等着看，西岗就是云州的导火线，云州要出大事了。”

交头接耳鬼祟私语的，如同地下接头。就是有单位的熟人，可一旦靠过去，耳语者就立马散了，没事似的。其实谁也不明白，云州会出什么大事，上班一天，日子不长，等待的新闻却没了边。

市里开始忙碌，筹备云州市八届人大的相关事宜，各个市直局委、县区的领导，严阵以待，等代市长张卫东的吹风视察了。云州官场对张卫东的敬畏，来自张卫东运筹帷幄之下，动了一个人------原公安局长闻天强。

官场历来趋附强权的思维，根深蒂固，张卫东于公也好于私也罢，如同杀猴孩鸡，树大根深的本地派代表人物闻天强，被安置到二流市直部门，云州官场感触，称得上惊世骇俗了。

张卫东的妻子侯佳佳，是第二天和秦副省长夫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得知云州西岗发生矿难，给张卫东电话，中间也联系几次。但上班第一天，倒联系不上张卫东了，打到秘书长李云那里，才知道张卫东住院一天了。虽知道一市之长，医疗无忧，但伉俪情深，眼里还是马上噙了泪，给厅里打了招呼，独自驾车，一阵风赶到云州。

作为云州市长夫人，来云州第一次，却是在云州人民医院，侯佳佳心酸不已。刚一进云州人民医院大门，云州市『政府』李云就迎接上来。

掩映在医院东区花园后面，是一栋典雅的三层楼，独立成院，满园青松翠竹，亭榭溪池，清雅精致，高干病房条件好不说，难得是幽静。

韩明在走廊抄着手，踱来踱去，暗暗警惕，西岗再出命案，对邓铁军的交待安全防卫，感触越来越深了。楼口皮鞋塔塔作响，侯佳佳在李云引领下，上了楼。韩明忙迎上去：“侯处长您好，张市长刚换过『液』体。”

侯佳佳红着眼睛，微笑点头示意一下，步速很快。病房里的张卫东，一边输『液』，一只手翻着，代市长要代表市『政府』向人大会作的工作报告，根据张卫东的思路，报告要突出务实二字，围绕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打造南部新区、改善城市建设进行，数字就成了报告主角，李云这是第三次送稿了。

市『政府』办的柳大姐，已经没有最初刚来的拘谨，这新市长说起话，亲和的像个大弟弟，一边抹着窗台，一边娓娓道：“张市长，还烧着呢，您还是休息会儿。”

张卫东内心千头万绪，翻着报告，也是摆摆市长该摆的架子，心中盘算的却是公安局，对单奎审讯，表面是刑事，捅到了底，就是西岗反腐大案。

张卫东拍了拍额头，呵呵道：“柳大姐，辛苦你了，我没那么娇气，输完『液』就回市『政府』。”

柳大姐正要答话不行，一个女人推门进来了。这女人穿着很精致，带着省城上层女人的优越，姣好秀丽，却一脸风尘仆仆，眼睛红红的。柳大姐只好先问道：“请问你找谁啊？”

“我是张卫东的妻子。”女人一瞅见病床上的张卫东，眼泪汪汪起来了。柳大姐明白过来，李云在外，向她招了下手，柳大姐点头会意，忙给侯佳佳倒了杯水，乖巧道：“是侯处长啊，张市长没有什么大碍的，就是烧还没有完全退，刚才还说急着出院来着，正好您来了。”

侯佳佳有些不好意思，用手帕拭了拭眼角，在张卫东下属面前失了态，亲切客气道：“大姐，谢谢你了。”

等病房只有夫妻两人，侯佳佳珠泪婆娑，床上的张卫东，除了眼睛神采依旧，一脸病态蜡黄，张卫东苦笑道：“你又跑来做什么，我的身体好着呢。”

侯佳佳握着张卫东的手，心道：老公说的轻松，相识以来，从来没卧床病倒的经历，有道是病来如山倒，可见凶险。嗔道：“张卫东，你不要命了，哪有你这样，拼着命做市长的，有个好歹，我和女儿怎么办？”

张卫东宽慰道：“放心吧，『毛』『主席』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我干点工作，发点烧又算什么吗，哎，可见身体养尊处优，不比以前，老喽。”

张卫东表面故作洒脱，心里却柔柔的，也只有自己的女人，才会如此依恋自己，心里分外的温馨。低声在侯佳佳耳边道：“老婆，辛苦你来看我，今晚要留在云州吧。”

侯佳佳白了张卫东一眼，为张卫东掩了一下被，格格道：“烧还没有退，就想入非非了。”

“你的额头真烫啊，还在发烧？”侯佳佳用脸贴了贴张卫东。

“我的心里更烫呢，见了你，我能不热吗。”张卫东呵呵道。

“油嘴滑舌，看来不像我想的那么严重。”侯佳佳拿起手，抚在张卫东的脸。

夫妻两人情话绵绵，意正切切，门砰的开了，侯佳佳一惊。

邓铁军进门带进一阵风后，见了侯佳佳也是一愣，尴尬嘿嘿几声，自顾自坐在张卫东对面的沙发里，喘口粗气，脸『色』阴晴不定，半天不说话。

侯佳佳心知有重要汇报，起身给他倒茶，他摇摇手，也不开口。张卫东见韩明在门口，摆手示意闲人回避，也不催邓铁军，只是望着他。侯佳佳低问张卫东，要吃点什么，张卫东就说熬皮蛋瘦肉粥，侯佳佳大方看了看邓铁军，挥了把手，无奈出了病房。

“张市长，单奎终于开口了，可他说出的话，不是市公安局能解决的。他一直幻想有人捞他，是李立新用了计谋，打印了个“你走后自有照应”的纸条，叫人偷偷递给他。再提审时，又比出西岗反贪局长杜刚灭口命案，就交待出来，龙口煤矿与西岗县长高凤梧有关，西岗刘康、杜刚命案，他也略知一二，但要求算坦白立功，以图保命。”

邓铁军说到这里，压制不止激动兴奋，红着脸咳起来。有心破案案不破，拔出萝卜带出泥，线索慢慢汇集起来，西岗命案的每一步进展，邓铁军都欣喜不已。

张卫东居然一点儿也不吃惊，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也许他潜意识里，从朱小勇讲那个西岗传闻：有高县长之时，梦凤凰落梧桐，起名曰凤梧，如是梦鸡落篱笆，改叫鸡笆的典故时，就有所料吧。做官如同做人，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官声既有损污，人品难免下作。历史验证，群众的眼睛，确实是雪亮的。

第六十四章 夜风雨雪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冬夜的缕缕寒风，几番梳理松林竹影，濛濛细雨就飘下来，夹杂几片雪花，袅袅起落，沾衣欲湿，落在面颊，凉丝丝的，却又不如风那么寒。在诗人眼中，这是诗情画意；云州官场的人，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别有一番萧杀玄机。

病房空气别样凝重，张卫东拥被而坐，邓铁军拧着眉头，双手抱胸在沙发上，两人都楞着，心中风起云涌。

单奎以供出西岗命案背景为条件，要求换保下一条命，不是张卫东这个市长能答复的。虽然现存的法治体制，有那样的潜规则，就是『政府』通过行政权，可以影响同级的法院检察院的审判权、检查权。

可是对于单奎，毫无可能，丧失起码原则不说，如此破案，省委政法委怎么想，被单奎枪杀牺牲了的干警家属怎么想，云州四百万干部群众怎么想，看来还要迂回。

侯佳佳进来，见两人如同寺庙中的判官泥胎，一怔，理了理带着点点晶莹的发丝，将粥盒放在床头柜，又细心看了下，窗户闭合的情况，就扶着张卫东，轻语道：“也不披件衣服，外面下起小雨夹雪了。”

佳佳也不回避邓铁军，取了勺子，吹了几口粥，喂起来，张卫东正了正身，无语笑着，怜爱凝视妻子，心里升腾异样，病中分外感受，不辞冰雪为卿热的情浓，示意要喝粥自己来，佳佳打了一下张卫东的手，递了一个眼神。

格格道：“卫东，那小韩真有意思，我请他开车，带我去买粥，他说，晏子平不在，张市长跟前不能离人，看来，你官不大架不小，小心脱离群众。”

一旁邓铁军听了，暗暗为韩明点头，却看着窗外橘黄灯光。后面跟进来的，是一同去买粥的『政府』办柳姐，殷勤的给侯佳佳，搬过来个凳子，侯佳佳感觉有些不妥，歉意道：“柳姐，麻烦你照顾卫东这么久，真不好意思，家里也忙，你就回去吧，有我在呢。”

柳大姐在二人世界旁边，的确尴尬，一会难免还有领导来，谈什么事，走留都不好，听侯佳佳此言，虚让几番，就告了辞，侯佳佳却放下粥，坚持送到楼道口，才取出一张川西的女装卡，笑道：柳姐，什么时候到川西，咱们姐妹一起聚聚。

柳姐脸红起来，推辞道，侯处长，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张市长工作累病了的，我们也是应该的。

佳佳挎起柳姐胳臂，亲热笑道，这是卫东和我的一点心意，他自己在云州，难免叫大家费心。见佳佳情真，柳姐就不再客气，喜滋滋装起卡走了。衣服倒不算什么，难得市长夫『妇』的情意，和一般人没有的体面。

饶是柳姐在市『政府』出名的谨慎，感触之余，也不免逢人津津乐道，张市长的夫人，端庄秀丽，平易近人，有人情味儿。一时间，张卫东家有贤妻，在云州，也就路人皆知了。

张卫东粥喝不到一半的时候，门口的朱小勇，接过秘书手中果篮，呵呵独自进来，打趣道：“哟，侯处长，在举案齐眉呢，卫东，怎么就贵体有恙了呢。”

朱小勇才上班，得知了西岗矿难，料到张卫东这边，一定忙碌无暇，却想不出是高烧卧床。李云出于他和张卫东的私交，也就通知其避讳着，赶了过来。

张卫东道，小勇兄，身体不比当年喽。支撑着想起床，被佳佳按住，嗔道，喝完粥再说，朱部长也不是外人。这句话叫朱小勇很受用，近前看了张卫东手腕，皱眉道，扎了几针。张卫东不知何意，疑『惑』道，一针。朱小勇就释然道，卫东运气好啊，年前我来这打点滴，郑。说到这里，掩饰着咳一声。继续道，那个明院长，特叫来护士长，说这是市委组织朱部长，护士长就手抖起来，好家伙，给我来个连扎三针。

一旁喂粥的侯佳佳，笑得花枝『乱』颤，格格道，朱部长管帽子的吗，护士长也是长，手不抖，怎显出你的待遇来吗。

邓铁军也笑，早站了起来，等和朱小勇握了手，朱小勇惊诧道，老邓，怎么来的比我还快，看了张市长，下一步，是要钱还是要枪啊。”

邓铁军快，已是案情紧急，二是韩明双重领导，这一层还很隐晦。张卫东接过话题呵呵道，邓局，一不要钱二不要枪，要你手中的帽子，组织部过了年，那几个党校处级培训名额，给市公安局吧。

朱小勇早和张卫东、邓铁军计议好的，迂回策略，明提暗降，要架空公安局班子某几个成员的权力，会意道：“段书记和政法委杜东书记，去省里参加全省政法会议，郑少良要出任川西政法委书记了吗，地市的人要见见面的，段书记一回来，我汇报一声，还是由市委组织部直接通知比较好，省的叫老邓在局里，不好做。

有侯佳佳，话题也无法更深入，朱小勇看张卫东回复的不错，呵呵道：“张市长，你还是尽快出院吧，我敢保证，明天市委市『政府』，市直局委办、县区的领导多半都会来，人大会快召开，影响不好啊。”

张卫东呵呵道：“朱部长组织工作做的有心得，侯处长难得过来，一会我们回二号楼，哎，再不出院啊，我会得惊恐症的。”

这次朱小勇搞不明白了，暗道：张卫东又要拿自己开心，呵呵坏笑道：“是不是高干病房的漂亮护士，叫侯处长不放心，要河东狮吼。”

侯佳佳撇了下嘴，白了一眼道：“卫东的意思是怕学了你，也被连扎三针。”

四人呵呵正笑，常务副市长刘天明带几个副市长、秘书长李云，在人民医院明士德院长引导下，按照『政府』排名，依次进入病房。

这次张卫东卧床不动，就显得不恭了，公交私谊有别。侯佳佳搀扶着丈夫，站一旁大方得体寒暄致谢。

云州众人也暗下为侯佳佳风采折服，连通川西权贵夫人交际圈，上至省长夫人，下至厅局太太，风范果然不凡。张卫东顺风顺水，也少不了眼前这位贤内助，添柴加薪。

病房里张卫东，没有了以往在『政府』的庄重老成，反而一股率真本『色』，一边伸出左手一一迎着，一边打趣道，云州多事之秋，我却躲这偷懒，偏劳各位了。

众位副市长，很不习惯用左手握手，左右比划，难免出错，弄得大家难堪之余，呵呵一笑，气氛倒极是热烈融洽。

落了座，刘天明严肃道，张市长怎么病的，我最有发言权，西岗矿难后，张市长身在北京，长途奔袭而回，一路风寒，又一天水米未沾啊。

其余副市长聆听着，脸『色』都肃整起来，或啧啧称赞，或表情诚挚，或渲染钦佩，或崇敬表白，有不自然但却一点不勉强。在『政府』，副职对正职的关系最为微妙，资历、年龄都不是参照的资本，唯一的距离是级别。

副市长的这种级别，并无实职，分管什么，未必真能管得住什么，把握手中资源配置，权力的大小，完全取决与市长关系的远近。

工作中，任何一件重要的事情，一般上，市长说了算，下有市直局委办负责人全权办理，跟副市长没有多大关系。副市长分管的部门来汇报，那是走走过场，一把手市长跟副市长商量，那是做做样子。

人民医院的明院长，难得见这么多领导，表现欲强烈，一会殷勤看看『液』体，一会又催促护士长来测体温，一会又交待人改写护理级别，一会又要调节室温，听了刘天明开场白，一副专家模样，也点头郑重道，张市长身体素质好，一般人，当天就支撑不了的，亏着年轻，上了年纪的，这次真的承受不了。

刘天明早有厌烦，又不好发作，脸『色』就沉下来，暗道明士德献殷勤，也不看是什么层面的场合。

张卫东能理解明院长喧宾夺主，担心他日后被穿小鞋，还是委婉道，明院长，业务很不错，你去忙吧，市『政府』还要谈点工作。张卫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替换成市『政府』了，也好像提起段勇称呼市委一样。明士德只好千交代万嘱咐，要张卫东多留一晚，才退了出去。

主管文教卫的副市长吴春萍，宦海沉浮颇有心得，发挥女『性』优势，拉着侯佳佳，一箭双雕赞道，侯处长好漂亮哦，也就你才配得上我们张市长。

侯佳佳没来过云州，却对云州官场人物，了如指掌，『政府』副市长就一个女的，就谦笑道，吴大姐，别夸我，当年你才是公认一枝花局长啊。众人大笑，佩服侯佳佳了解入微，都道，侯处长材料很准，老吴当年绰号，云州一枝花呢。倒弄的吴春萍不好意思起来，笑骂身边起哄的曹副市长道，你是水浒一百单八将，外加一将，多嘴将。

等市委书记段勇微笑着，带着何书朝秘书长进来，这种轻松就没有了。市委市『政府』虽一个大院，市委市『政府』的人在一起时，言谈举止，拘谨刻意，特别在两大党政主官面前，有些细微的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切均来自权力微妙的制衡。

一些排名靠后的副市长，功夫修炼不到火候，亲近了谁也不好掌握，木讷着吧又显呆板。寒暄刚过后，就有走留两尴尬的局面。张卫东有过此等经历，拱了手，很诚意道，谢谢大家来看我，天气也不好，输了『液』我也就回的，佳佳送一送吧。

侯佳佳亲切拉着吴副市长，是该走的都跟着，又一一回首致意着，由佳佳代劳送了出去。

今天段勇一大早，带杜东参加了省政法会议，新任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郑少良的讲话，给段勇一丝不妙感觉，那段潜台词直指云州：打黑是法律行为，要依法律依程序，稳妥推进，逐步改善社会综合治理，坚决不允许借打黑之名，搞政绩作秀，搞政治手段，搞司法运动，动辄换政法战线的同志。

在回云州前，省委钱永年书记，又特意抽出时间，召见段勇，过问了西岗矿难事件，阴着脸道，段勇同志，年前我还嘱托，要注意稳定大局，全国人大开幕，云州选举在即，云州这是在给川西抹黑啊。

这板子不到张卫东身上，落在自己身上虽轻，段勇心里却七上八下，老大一个不自在。现在上升一定层次的领导，拍桌子瞪眼睛的少了，就是批评也不轻易为之，涵养二字使然，但动了真怒，淡淡几句话，人也就换了位置。

赶回来，段勇心里束的紧紧的，天虽晚还是想联系张卫东，一起揣摩谋划，另外探讨矿难善后。一边的市委何书朝秘书长，看出段勇的心事，悄悄汇报道，张市长住院了，『政府』那边都去了，可能张市长特别交待过，消息控制的很严密。

张卫东一直年轻体健，既然能住了院，病就不会轻。春节前，在段勇家里，市长、市委书记交过心，点透就不是一山二虎似的微妙，没有犹豫就赶了过来看望。等看到朱小勇、邓铁军也在，心里才有些后悔，张卫东的圈子，会不会也排除市委书记。

寒暄过，段勇看着大家都还恭敬站着，忙道，都坐，今天省委开会，也算是新到的政法委郑书记照面会，有些政法方面的精神，市委给张市长通报一下。

刘天明、朱小勇、邓铁军又知趣站了起来，张卫东示意几位勿动，却严肃示意侯佳佳回避，等门关闭，才低沉道，段书记，你不过来，我也要联系你的，市公安局这边有突发情况，要市委连夜研究。我建议在家的常委，到云州宾馆一号楼，另外请市委何秘书长通知检察院罗俊超检察长，案情一会有邓局长再通报吧。

窗外忽的一阵携雪寒风，扑在窗上，大片雪花留在玻璃上，化成缕缕雪水，大家心里一紧，下意识脖子一凉，云州气候真怪了，一年不怎么下雪，今晚雪竟然大了起来，又要惊心动魄了，云州云州，夜风雨雪使人愁啊。

第六十五章 二号楼风情

段勇落寞摇了摇头，带一丝无奈，缓步走到窗前，窗下已是白花花一层，亭台池榭、青松翠竹、银装素裹，映着橘黄路灯，分外妖娆，几分琼楼玉宇般仙境，风掠枝间，带着哨音回响着。

段勇环视了刘天明、朱小勇、邓铁军。几人突然感觉，一贯的好好先生，形象凝重，眼神深邃起来。

段勇凝视着张卫东，叹道：“张市长，虽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凡事欲速则不达。也要看看风向了，东风或又压倒西风啊。”

“全国人大即将开幕，西岗发生了矿难，省委对云州很有看法。省政法委隐『射』云州换将打黑，是政绩作秀，是搞司法运动，市委有压力啊，目前对于云州，西岗矿难单奎案、刘康杜刚命案，都不是事关全局的大事，最大的政治就是稳定，就是圆满完成市人代会，实现省委意图，希望市『政府』理解，云州再也出不起事情了。”

市委书记至高的权力，就是酝酿、召开市委常委会，来实现一把手的意志，通过重大决策、讨论干部任免。市委书记不召集，形不成什么决议。

段勇站在市委书记的角度，行事步步小心谨慎，春节前两人还特意交过心，保证不了省委内定的张卫东顺利当选，再加上『乱』局迭出，段勇确有自身难保的隐忧。

张卫东吸口气，脸『色』难堪，暗暗检讨道：『操』之过急了，成事心切矣，不能放眼大局，不能谋定而动，雪夜的常委会，显得政治还是稚嫩。最初从省『政府』放外任的时候，私下还想出任某地市一把手，周省长、祝部长却提一提也没有，看来自己基层打拼，养成的见招拆招，终是下乘谋略啊，讲政治才是王道。

房间里静的压抑，似乎都听到点滴塔塔的声音，段勇虽语气委婉，却无回旋余地，很担心张卫东在圈子面前，下不来台，忙又掬起笑脸，嘿嘿解释道：“张市长是谋大事、做大事的人，可你现在揭了盖子，云州就天翻地覆，我这个市委书记的帽子，也就戴不住喽。再者说，今晚你身体初愈，弟妹又赶了过来，我可不想被侯处长，骂个不近人情之罪。”

张卫东心地玲珑，早就释然，自嘲一笑道：“段书记，那就再拖拖吧。”

段勇点了头，老谋深算低声宽慰道：“卫东，拖一拖，也许就会有人跳出来，那就是另外一个格局，拖绝不是妥协，市委一直坚决支持市『政府』的，你顺利当选后，我就完成云州政治生活的一件大事，也没辜负省委还有部长的信任啊。”

刘天明、朱小勇、何书朝、李云、邓铁军，此时只有听的份，时而明白，时而糊涂，明白的是张卫东、段勇，早进行过深层次探讨，不明白的是，段勇“哈哈好好“惯了的人，竟隐约是大智若愚的角『色』。

邓铁军放心不下局里，聆听完张卫东段勇的探讨，也就得了底，起身请示道：“段书记，张市长，安排完单奎秘密拘押，案子就先缓缓吧。”

段勇、张卫东，出奇一致点了头，老邓一走，气氛很神奇的缓和下来，朱小勇嘻嘻道，老邓这人就带着煞气，今夜张市长出院，难得侯处长光临云州，段书记百忙之中也赶了过来，如此风雪夜归人的意境，市委接风宴是少不了的。

天黑的早，其实才是晚饭时间，市『政府』这边刘天明、李云也附和道，应该应该。

侯佳佳单单是家庭『妇』女也就作罢了，偏偏又同是官场中人，又是市长夫人，没有对应的接待，云州就慢待失礼了。

段勇笑了笑，看大家心热，愉悦道，理应如此，侯处长不但很支持张市长的工作，在建设厅也很关心云州哦，不接风是说不过去的，何秘长你去安排一下，就在云州宾馆二号楼吧，省得再冒了风。

何书朝会意点了下头，又得体对张卫东道，过了年，大鱼大肉都吃腻歪了，喝酒胃也喝麻了，给侯处长安排个清淡的火锅吧。显然是为张卫东着想。

见张卫东微笑点了头，何秘书长就亲自去了。张卫东早料定应酬难免，妻子官场多年，如今建设厅财务处长，见惯了场面接待。如果初到云州，没有这样规格，那不是侯佳佳的问题，反而是张卫东的问题了。

大家瞅见『液』体剩余不多，朱小勇开门说了句，韩明就去叫人，侯佳佳急迫去取大衣，张卫东左手揭开胶带，直接将针拔了，叹道，看来以后要多锻炼了，感冒就躺了两天，出笑话了。

秘书长李云想上前，去按止血『药』棉，步伐迈了出去，又收回来，张卫东太年轻了，还是拉不下下脸来。倒是常务副市长刘天明，呵呵接话道，张市长身体算很好的了，高烧41度不退，换成别人，不知道要住多少天呢。一边很自然俯下身，用胶带细心绷了手腕『药』棉。李云叹道：这一小步迈不上，也就是自己做不了副市长之所在啊。

云州宾馆二号楼，古典别致的两层小楼，灯火辉煌，温暖如春，房间一尘不染，空气带绿『色』植物特有的清新。

侯佳佳女主人一样，由张卫东陪着，在二楼起居、办公房间审视一番道，卫东，你在云州好奢侈啊，自己住一栋楼哦。

张卫东烧退了下来，神清气爽，看着佳佳，大衣挂起来后，身材曼妙婀娜，凸凹有致，妩媚小女人般翻东弄西，上前动情抚『摸』一把妻子秀发道，什么自己住一栋楼啊，今夜不是还有你吗。

侯佳佳娇嗔道，退了烧，就胡思『乱』想了，今晚你上自习，我收拾一下再下去应酬，对了，你叫韩明，把我车后备厢的茶叶取出来，那是厅建筑研究中心专门订制的好茶，给各位领导一人送一盒。说着进了洗漱间，忙碌去洗一路风尘铅华。

一楼餐厅，几人正在呵呵龙门阵，市委秘书长何书朝，故作严肃深沉道，说起穷，宜州西捷县贫困出了名，市委派了扶贫工作队。队员对村里一切都感到好奇，他们不住停下问东问西。大家到一处茅屋前，被一个奇怪现象吸引住。只见一老一小爷孙俩正在屋前晒太阳，老的大约60多岁，而小孩只有2。3岁光景，孙子把手伸进爷爷的裤裆里，兴致勃勃捣鼓着。大家不解，一个队员上前问老汉：你孙子在干什么？老汉不好意思：山里穷，买不起玩具，让他玩玩这个变形金刚。大家呵呵大笑。

朱小勇忍不住技痒道：“虽是笑话，也是勘破世事啊，穷就怕被人看不起，说有个男人，非常之穷，偏要充阔。有一天，要到一个朋友家打秋风，便对老婆说：太穷了别人看不起的，不如你女扮男装，扮作我的仆人！两人到了朋友家，朋友热情款待。夜间，朋友叫他与自己儿子睡，叫他的仆人与自己的仆人睡。第二天送点钱，就让他们回了。客人走后，他儿子问他父亲：他们这样穷，你怎么不多送点？”父亲问他：你怎么知他们穷？他还有仆人用哩！儿子便道：他和我睡觉，一脱开裤子，连底裤都没有，就爬上床了。这时，他家的仆人也接口道：是呀，穷得很哩，他那个仆人，不止穷到没有底裤，穷得连屌也没有！

市委书记段勇，平时爱端架子，此时也不免捧腹，能坐一起放开如此，出门却是口风严谨，少了忌讳，形迹也就天然去雕饰了。

张卫东正好安顿好进了餐厅，呵呵道，小勇部长，在开发布会呢？

刘天明、何书朝、李云忙起了身，往里让座，大家刻意回避诸多烦心，嘻哈闲聊春节趣事，期间张卫东不免把春节收获抖了出来，叫刘天明列出计划来，去一一落实：财政厅同意追加一亿复垦资金，发改委答复的高速立项，但是却没有提及，2005年80万吨乙烯国家重点扶持工程，没有把握，说出来，画饼充饥不是张卫东的风格。

宾馆服务员陆续将嫩鸡火锅上了来，清淡清香，宾馆经理殷勤，还是额外加了几个下酒的辣椒蒸鱼头、回锅豆腐、卤鸭肫肝、香炸麻辣牛排、辣子粉蒸肉等，满满布了一桌。

大家知道接风晚宴，形式大于内容，侯佳佳下楼得体应对，一一点到为止，众人也就不打扰张卫东夫『妇』，各自带一筒，印有“川西建筑研究中心订制“字样的精美茶叶告辞而去，都心道：张卫东与人交，擅春雨润物，侯佳佳做人竟也是丝毫不错。

要休息，侯佳佳特意加大暖气，弄得卧室入夏一般，侍候张卫东洗了浴，两人换了睡衣，慵懒着闲话，外面的雪，纷纷扬扬浓密起来。

二号楼是张卫东在云州宿舍，侯佳佳很青睐四周环境，隔着窗，欣赏一会雪景，就打开衣柜，用心整理从川西带来的春装，一边道，卫东，我给你提个建议，今天病房，你那句多事之秋，以后要不得啊。

张卫东在家从不谈工作，疑『惑』佳佳反常，道，有什么不妥吗。佳佳见张卫东好了奇，抿嘴一笑道，别说放眼全国，就是川西，并不只是云州有矿难，也不是单单云州有腐败、有黑势力，你越认真，事情反而就越多，事多了，负面的东西就难免多，要不大家都奉行难得糊涂呢。

张卫东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听侯佳佳所言，脸『色』微变道，是不是谁叫你来给我吹枕头风哦。

张卫东素来厌恶家人『插』手工作，佳佳担心破坏良辰美景鸳鸯夜，就不隐瞒讪讪道，是莉姐，秦省长在家说给她，她私下告诉我的，你听听也就罢了，别给我上纲上线的。

张卫东皱了眉道，那就对了，怪不得前二天，秦省长陪总局的人，过来调查矿难，见我脸『色』淡淡的，原因在这儿啊。

侯佳佳撒娇笑道，人家都不能给你说点事儿，秦省长夫『妇』人挺好的，瞧，这一柜子的新衣服，都是莉姐陪我逛商场专门为你挑的，莉姐说，你年轻气盛，少穿西装，多穿些老气横秋的为好，显得老成，选举时闲话少。

这点张卫东信，现在的领导，上位过早的，恨不得一下老成沉稳，临近退了的，反之打扮的新『潮』无比，楞装起小年轻来。自己从起步任职，步步高升，川西官场，特别是老板凳，郁郁不得志之流，背后没有对自己的议论，落下秘书党的恶名，今天才从秦省长夫人，着装高论上，真正悟到点，细节决定成败的感觉。

侯佳佳见张卫东怔住，拉开被子，跳上床，格格娇笑道，我看你是烧出『毛』病来了，还愣着做什么。将绯『色』小内衣褪了出来，唰的扔向张卫东，一边解开束着的长发，波浪一样摆了摆，妩媚风情，勾人魂魄。

佳佳的爱，坚贞，执着，一直如此，牵扯到张卫东的，就是她拼命的全部，张卫东动了情道，我能有什么『毛』病，你以为我是蜡烛，发次高烧，就软了化了吗。说着夸张扑了上来，慌得佳佳忙道，你别动，小心出了汗，哎，心急什么，还是我来。不多久两人已入佳境。

事后，侯佳佳紧靠着张卫东，有点梦幻感觉，幽幽道，卫东，真希望天天这样，你做了市长，每次相聚，我都像做梦一般，一点都不真实，要不我调云州吧。

张卫东爱怜用手理着佳佳的头发，轻语道，等等再说吧。

张卫东习惯静静的思念，作为孤独的享受，主角有佳佳也有郭兰，此刻想起远方郭兰，不知是亵渎了佳佳，还是亵渎那支空谷幽兰。

正因为有了牵挂爱人，时间、空间都不是距离，正因为情深，才容不得挚爱生活中有隐患的瑕疵，云州真正的斗争，只是才拉开序幕，远远没有正式开始，暴风骤雨说来就来，张卫东可不想把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绑在战车上。

第六十六章 再起风云

第二天一大早，窗被雪光映的特别亮，川西很少下雪，佳佳披了睡衣，趴在窗台，往外张望，怅怅道，好美的雪，也不知道夜里什么时候停的，云州青龙山雪松、云池法空寺腊梅，都是雪后美景啊，可惜你没那个时间，老公，现在的我们，没有一点生活情趣。

张卫东起着床，不觉察苦笑，权力的魔力，早侵染了两人家庭生活，官场也是围城心理，别说张卫东沉『迷』其中离不开，就是，侯佳佳何尝能离开，川西贵『妇』人圈子呢。当品味了一呼百诺，心想事成的权力魅力，也就是病入膏肓了。

张卫东扑哧笑道，佳佳，你高雅起来了，起码能想到赏雪问梅，我起床先想的是，这雪会不会阻碍交通，今天省里谁要来，哪个部门要汇报，有什么会议，你一开口，就怎么觉出我的俗来。

侯佳佳回首嫣然一笑道，你是市长吗，管着四百万人民的吃喝拉撒，要整天想着风花雪月，那才叫不务正业了呢。

佳佳整着被褥道，高速肯定封了，老天替你再挽留我一天呢，你去打电话要早点，我还要给厅里说一声。

妻子的到来，空空的二号楼，顿时生机勃勃，别样温馨起来，张卫东心暖暖的，享受着相濡以沫的感觉。

用过餐，佳佳给张卫东吹了发型，拉开衣柜里，满是灰黑蓝，拿出件黑夹克，深蓝裤子，以及深灰『色』拉链大衣。

张卫东眉头拧结的皱纹，不言而喻，那是经常沉思的见证，换了装，虽也俊朗堂堂，但味道更沉重了，整个人的年龄，就大出5。6岁来。

佳佳心疼抚了下张卫东眉头，嘟着嘴郁闷道，老公，难道不知不觉的，我们就真的老了。

张卫东笑了笑，拧了把佳佳脸蛋道，学林妹妹呢，还多愁善感起来。侯佳佳不乐意了，嗔道，难道你认为，我就该是孙二娘吗。

待要痛下辣手，施展九阴白骨爪时，张卫东已是逃之夭夭。

二号奥迪车进市委市府大门时，张卫东留意到几条崭新红条幅，什么：新年新气象，转换作风求发展、人民『政府』人民选、热烈庆祝云州市第八届人大会即将召开等等。

市委市『政府』大院的积雪深厚，个别松枝垂了地，张卫东有几分纳闷，怎么没人打扫呢，机关制度要抓抓了。

张卫东刚坐进办公室，段勇书记就打来电话，看来行踪被市委的人留心着呢。

段勇呵呵道，张市长，身体还好吧。张卫东客套道，好，还好。段勇就透了主题道，那就好，一会儿，我们几个常委，参加一下机关扫雪活动，电视台的同志等着呢。

张卫东心头猛一亮，原来如此，新春瑞雪兆丰年，云州班子参加机关义务劳动扫雪，一起上电视，新闻里『露』个面，倒显得班子团结务实向上，很好的创意，暗笑自己不懂地方伎俩，愚了。

不多时，市『政府』秘书长李云，拿着一副雪白的手套，进了来，后面的是乐呵呵的副市长们，都已武装到位，一副雄赳赳气昂昂，上战场的气势。

扫雪工具都是崭新的，工作人员一一递给领导武器，市委市『政府』有头脸的，神『色』肃穆庄重，站在大院里，迎着电视台长枪短炮，一律是参加会议的表情。

云州日报的几个记者，或远或近，或站或跪，跑前跑后，照这个拍那个，忙的不亦乐乎，快门咔咔作响。

市委书记段勇，代市长张卫东，如同一起剪彩一样，互视一眼，下了锹，其余领导才甩开膀子，热火朝天干起来。

段勇、张卫东也就那么意思几下，驻足交谈，目光却在同志们中巡视，参加劳动的干部，举止更投入起来，特别是市委市『政府』年轻人，要求进步的心，热炭团一样，想着自己一举一动，肯定会落在领导眼中，不时用暗恋似的眼光，躲躲闪闪观察着市委领导。

一边私下小声嘀咕道，过了年，张市长怎么变得老成了，看上去，起码有四十岁哦。

当然张卫东听不到，听到的话，难免自鸣得意。

段勇平静低语道，张市长，西岗矿难的处理结果，今天就要报过来了，回头我们交换下意见，去各县路途也不太好，三个区，昨天都做准备了的，很有必要去转转，你看，要不要市委这边的人跟着。

人大会的条幅都挂了出来，再不走走形式吹吹风，就说不过去，但也不可过于高调，表达出意思就好。

张卫东微笑道，段书记，不麻烦市委这边了，我带李云秘书长，轻车简从就行了，只是走走吗，云州情况也不熟，也不是去做什么发言。

段勇会心笑道，张市长，谦虚。暗道：不做什么发言的人，该下刀的时候，手都不曾抖一下。

自从开过省政法会，段勇心里隐隐觉得，省政法委书记郑少良对云州打黑布局很不屑，更增添了，对这个雷厉风行的年轻搭档的担心。

领导扫雪比划几下，有了气氛场面，市电视台也就取好了镜头，完成拍摄任务。市领导立马各司其职，忙大事去了，留下的都是真正该扫雪的人。

云州市区分三个区：南浦区、青池区、北城区，南浦区是城中心，却是最老的街区，北城区相对比较新，当时基于保留耕地考虑，城市框架北移，北城区丘陵地势，建设难度却大，也没有打开局面。

张卫东坐车在云州城区，先转了一周，整个云州新旧高楼，有陈旧历史感的，有时尚现代元素的，穿『插』拥挤在一起，显得格调不高，远没有张卫东在华州东阳县时，打造的产业集聚区的漂亮整齐。

街道路牌广告牌，更是杂『乱』无章，有些搞出冷幽默来，天桥上边条幅是：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上奋勇前进，下方就是警示牌：限速50公里，苦笑一声，暗暗摇头。还是要先打造一个崭新新区，作为城市建设的标杆。

南部新区，九纵十横的大格局，目前大多闲置，那是基础建设还不到位，『政府』不做好这一块，引不来金凤凰的，云州确定工业立市，一马平川的南部土地，早晚是最好的平台，张卫东有这样的眼力，本身就是经营新区建设的高手。

南浦区是市委『政府』所在地，分管城建副区长许巍虽45岁，和张卫东，却是在省委党校处级培训班同学，私下关系尚可，来云州任职前，去川西拜访过张卫东。

朱小勇的姐姐朱晓琳，旗下琳达房地产开发公司，一直留意南浦区城中村改造的地产项目，私下还特在索菲特宴请过张卫东。

出于这两个原因，张卫东就特意在南浦区委区『政府』坐了坐。

虽是关切许巍和城中村项目，却不能『露』了形迹，和区委书记吴佐、区长崔道元亲切探讨道，吴书记，崔区长，南浦区位于市中心，可是块风水宝地啊。

吴佐因循守旧惯了的，来的开发商开价低了，他就私下拍桌瞪眼，怒骂『奸』商，遇到上级领导打招呼递条子，又怕沾腥担责，唯唯诺诺说拆迁难办，对张卫东在华州的政绩，也算耳熟能详，颇有好感，甚是佩服。

吴佐嘿嘿恭敬道，张市长，南浦区改造开发，就等您的指示了，在华州，经您手的城建工程，那都是标杆啊。

区长崔道元，怕吴佐好话说完，也忙道，我参观过华州南部新区，也是张市长的手笔，我看比川西市东新区还要好些。

张卫东呵呵道，吴书记，崔市长，过誉了，不过，有实力信誉好的开发企业，我倒还认识几个，你们先抓抓基础设施建设，到时和上门企业来谈。

市长能穿针引线，把以往合作出过政绩的，引荐过来，区委书记、区长受宠若惊，吴佐心热道，张市长是好市长啊。崔道元附和道，是，是，很体贴基层。

张卫东笑着，老气的缓缓用手点了点二位，顺手把话题引导到选举上，谦虚道，好不好，还得接受人民代表的检阅啊。

吴佐严肃着道，张市长，我以党『性』担保，南浦区一定维护省委、市委的组织意图，投你的票。

南浦区其余区领导，也一一点头附和道，是是，大家投张市长的票。

张卫东是内定的市长，当选肯定无疑，不过能全额通过，还是好看些，众人人情送的毫不勉强，胸口拍的山响。

吴佐想留张卫东午宴，崔道元也态度真挚，张卫东还有吹风任务，就婉拒了，临走握手时，有意无意，指了指靠后的老同学许巍道，吴书记，这个许区长，不错。吴佐也就心有灵犀道，是是，不错，下一步城中村改造，市委有意许区长牵头的。

许巍一直跟在一边，区委书记区长都在，级别使然，说不上什么话，眼光空热切着，现在才上前恭身道，谢谢张市长，谢谢吴书记。

许巍一直认为自己很有才华，年少得志、仕途平坦，等连做了7年副区长后，才醒悟，一直幻想能有一位长着慧眼的领导，赏识自己、重用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滑稽。

云州市委、南浦区委领导们嘴上，一说就是什么组织原则、组织路线，好象用人毫无私心，完全公道，其实组织最后就是那么一个人，融不进那个人心里，那么多年，卖力工作都枉然了。

既然不能把自己命运的赌注，押在哪一天领导良心发现上，那就找找发达起来的关系。党校同学张卫东川西省官场新贵，拉下脸亲近，想不到碰了软钉子，回了送的五万礼金。

此时的张卫东，还是为老同学说了话，很简单，张卫东明白，许巍是想上去，做事的人，比占了位置也不做事的人，强了不知多少倍。

刚出了南浦区，朱晓琳就打了手机，声音沙沙道，张市长，我是晓琳。

张卫东眼前，就仿佛出现了清华才女，『性』感娇媚的模样，平稳了心绪，呵呵道，朱总，你打电话很巧哦，我刚出南浦区，得空欢迎你来考察啊。

朱晓琳格格道，我找你，就是为做项目吗，我从多伦多回国了，在川西呢，给你带了礼物，得空我叫小勇约你，大家聚聚。

张卫东想起上次索菲特，酒杯口的唇香，心热热的，留意韩明和李云都屏住气，便故作沉『吟』道，好吧，忙过这段时间吧。

朱晓琳极灵透的女人，立刻明白不便，就道了再见，挂了电话。

张卫东正怅怅，定力怎么没有长进，一条来自朱晓琳短信，叮铃而至：寒山寺上一棵竹，不能做称有人用。谜语般，张卫东是一头雾水。

张卫东很快转了三个区，同样的意思，都点到了。李云就问，张市长，是不是到南部新区也看看。

张卫东看了下手表，快是饭点了，再说南部新区也没有几个人大代表，就呵呵道，算了，侯处长还在宾馆，等一起用餐呢。

李云就讪讪的，叫韩明往云州宾馆开，路上不时见出租车司机和乘客对骂，张卫东隐隐皱了眉头，云州创建文明城市这么多年，竟是空谈。

李云此时，代替晏子平跟几天，后车镜里察颜观『色』，就道，张市长，云州出租车年前涨了价，一直没有回落，打车价高，容易争执。

韩明消息灵通些，接话道，张市长，据说有人鼓动，很多出租车也在串联，准备在人代开幕时罢工呢，说要求『政府』，取消摊派的份子钱。

张卫东认了真，道，李秘书长，什么份子钱，回去通知分管工交的曹副市长一下，组织相关部门了解一下。

回到云州宾馆，约十二点钟的样子，二号楼的卧室里，被侯佳佳打理一新，装饰的绿『色』植物都动了位置。

张卫东刚有哭笑不得的表情，侯佳佳就道，这些植物有的『性』阴寒，有的诱发呼吸疾病，适合客厅，放卧室不好。

餐厅里餐桌上，是佳佳交待宾馆厨房专做的，清炖枸杞老母鸡滋补汤，下面还加着热。

侯佳佳还是强迫测了体温，张卫东嘿嘿道，还是自家老婆好。两人才开始进餐。

吃了七八分，晏子平打来电话，慌里慌张的，不是平时风格。张卫东奇怪道，子平，矿难调查是不是有结果了。

晏子平狠力咽了口吐沫，急道，张市长，有要事汇报，叫韩明来接我。

张卫东有种大事发生的感觉，忙道，甘市长呢，出什么事情了。

晏子平道，甘市长和市纪委齐必达书记，正拍桌子呢，把调查报告撕了，另外我私下收集了些紧急材料，电话里不方便。

晏子平跟了自己快四年了，虽然才三十出头，但是历练的，沉稳机灵，很少如此慌『乱』，心知已有变，急道，你自己联系邓铁军局长，西岗有市局专案组，陪你马上回来。

云州市委纪委书记齐必达，平时不温不火，张卫东没有怎么交往，但风闻是个阴狠的人，不按他的意志办案，市纪委内部干部，轻者被免职、换人，重者踢出纪委。

最耐人寻味的，齐必达经手有个案子：2000年云州翠山县检察院，以贪污受贿罪，逮捕了国房局局长郜一涛。郜一涛家人求到市委纪委书记齐必达，多次意思后，齐必达给办案的副检察长睢强打招呼，要睢强网开一面，从宽发放。

睢强权衡再三，黑白灰间有时经纬分明，就提起了公诉。为了给郜一涛家人的多次意思，一个交待，事后不久，齐必达就叫纪委双规了睢强，云州干部的屁股，没有绝对的干净，审讯一番，睢强也被以贪污判判了三年。

云州干部对此案，都心知肚明，黑道有黑吃黑的，官场上演的是灰吃灰。可是明面谁也说不出来什么，这就是体制使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天下无事了。

第六十七章 午夜恐吓

尽管诸事繁杂，张卫东还是不想叫妻子知道了挂心，见佳佳满脸问号，就摇了下手，带笑道，没什么，子平在西岗，想回来，没带车。

故作着沉稳，张卫东缓着步，进了书房，忙给副市长甘霖打了电话。

甘霖正在西岗龙口矿难指挥部里，与市纪委书记齐必达，相对而坐，横眉冷战。手机一响，甘霖见是张卫东，才站起来，鼻子里面隐隐冷哼一声，出来接了电话。齐必达阴着脸，却重哼了一声，啪的合了面前记录本子，拂袖而去。

“张市长，处理报告出来了，市纪委、监察局、煤监局认定事故原因是：一监管不严；二矿工职业素质太低。仅免去西岗县煤监局党组书记、局长、副局长，龙口矿所在地西平镇的党委副书记镇长、副镇长、西平镇矿管所所长这几个职务。”

下面甘霖就带了感情，激愤道，“为了挣钱养家，矿工们每天下井是和死神做伴，十七条人命啊，为了报告上那句“矿工职业素质太低”，我拍了桌子，他娘的，人命都没了，还到死落了个素质低，我实在听不下去，纪委老齐正和我不对付呢。”

张卫东能理解甘霖的心情，但感情用事，解决不了问题，柔中带刚道，甘市长，纪委是市委的纪委，『政府』不认可处理结果，你这个组长，可以不在报告上签字吗，等稳一稳再说吧，毕竟市委是稳定的第一责任人吗，云州可是马上要开人大会了。

甘霖官场混得老油子了，张卫东几句话，顿时心里雪亮起来，明白了市『政府』的态度，和眼下的顾忌，张卫东人年轻，却是推太极的高手啊。

副市长甘霖梦中醒来，似乎看到电话另一端，那个年轻刚毅的脸，缓缓点了点头，会意道，张市长，我明白了，说实在的，我早不愿在这鸟调查组呆了。

等张卫东出来，再回到餐桌，侯佳佳正用筷子敲盘打碗，玩笑道，张市长，神神秘秘，神龙见首不见尾啊，云州美女多的很，是故意叫我疑心吗？

张卫东装作小心翼翼的模样，陪笑道，夫人，不敢，不敢，云州矿不少，美女还真不多。

佳佳手托脸庞，眨了眨眼睛，调皮道，你们的驻京办主任，就是一个十足的大美人啊。

张卫东被镇住了，知晓组织部办公室美女副主任郑红梅，和部长朱小勇暧昧后，张卫东担心两人，在云州有个闪失出事，伤及自己摆布的大局，才特意叫郑红梅任职北京的。

这个位置，还是在和郭兰私会时，郭兰出的一计，将郑红梅调到云州北京驻京办，一石二鸟，一举两得，出事概率极微，朱小勇回北京还左右逢源，对外人是绝密的，侯佳佳怎么可能知道些许蛛丝马迹呢。

见张卫东发了楞，佳佳笑靥如花，给自己喂了口汤，格格解释道，真是可巧的，我和莉姐在川西天龙大厦闲逛，在一家忆江南女装店，碰到个美女试衣，服务员呢，一旁嘀咕，说什么老总兰姐打来电话，这位美女是她的朋友，云州市驻京办主任，要按vip照顾来着。涉及云州的官员，又是个大美女，我能不上心吗。

这次张卫东就不是简单一愣了，瞪大眼睛，嘴巴张成了o型，就同被雷击了，心下暗道：世界也太小了吧，佳佳要是知道这个什么老总兰姐，就是和自己十年来，一直若即若离的邻居、同事郭兰，会不会当场跳起来呢。

张卫东掩饰着失态，嘿嘿道，哦，说的是郑红梅主任啊，她任职到北京，有工作能力的考虑，也不否认，还有外在条件的因素，在首都吗，代表的不仅是云州，还有川西省的形象啊，呵呵。

侯佳佳白了一眼道，张卫东，你以后没事儿，少给我往北京瞎跑。

张卫东苦笑，心道，瞎跑的不是我，是朱小勇好不好。

张卫东只好连声道，不跑，不跑，我多往川西瞎跑好不好，要不，也尽是天天贫穷。

侯佳佳不解道，什么尽是天天贫穷？

张卫东呵呵道，贫穷就是白天有吃的，晚上没日的；温饱吗就是白天有吃的，晚上有日的。小康呢就是，白天挑着吃晚上挑着日；富裕：白天想吃啥就吃啥，晚上想日什么品味就日什么品味。

弄得佳佳笑得，弯了腰泛了泪花，娇嗔道，粗俗，俗不可耐。

吃的差不多，笑得也差不多，建设厅打来了电话道，厅机关下午三点，有紧急会议。

厅里要派车来云州接。佳佳工作上，独立要强惯了的，回道，高速积雪清理开通，自己驾车回川西。

看了手表，近下午一点了，佳佳就抓紧了时间，袅袅婷婷靠近张卫东，低声道，本夫人叫你温饱一回。

把张卫东拉进卧室，一番『揉』搓抚弄，说不尽娇痴妖娆，竟然反过来，给张卫东来了次霸王硬上弓，还好张卫东体健力强，威猛神武，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张卫东温饱了，也叫侯处长心也满意也足了一回。

事毕，两人端庄下了楼，车位上，佳佳的奥迪闪亮一新，韩明也不是最初生涩的韩明了，佳佳的奥迪车，竟叫他开出去，从里到外，洗刷、检查、保养了一遍，油箱呢，自然是满满的。

佳佳上了车，心道，跟张卫东的人，和张卫东一样，都是人精。其实能跟领导的人，有几个不是人精，不是的话，那是跟的时间不够长，当然也不能太长，时间不短不长的时候，还熏陶培养不出来，也就淘汰走人了。

有的说：司机是领导的腿，拉着领导走路；也是领导的手，为领导干许多烦琐的事情；又是领导的眼睛，要替领导看着四面八方的情况；还是领导的耳朵，他得为领导听着上下左右的声音；而韩明除了这些，最大的区别在于，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刑警。

佳佳启动了奥迪车，在温车的时候，招手把张卫东叫上车，张卫东深恐佳佳要来个吻别，讪讪的不自然，扫了四周才上了车，佳佳从手包里，掏出一个银行收据条子道，你收着还是我收着，省纪委廉政专户，一年也不知道能收上几笔呢，我们一共缴了32万。

张卫东吃惊道，怎么这么少。佳佳就笑道，我可没有贪污了，你也不想想，我们家也不收钱，礼品有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其余的处理给回收的，能给什么高价吗，咱也不管人家当官的是怎么办的，给你落个坦『荡』清白就成。

张卫东动了深情，凑上去，轻吻几下，柔道，谢谢老婆，路上小心，到厅里，给我回信。佳佳也温存道，川云高速路况很好，放心吧。两人才依依而别。

晏子平从西岗赶回，路况却没有那么好。进出西岗的矿石重车，由于雪泥湿滑，或出了车祸，或停下占用道路，平时短短的路程，堵的连绵不绝，民用牌照的警车跑起来，竟然也遥遥无期起来，晏子平紧紧抱着手包，不得不打电话，心急道，张市长，路堵上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张卫东也不好催，就道，好吧，你到了，就直接去二号楼等我吧。

下午上班的时候，市委书记段勇，电话约了张卫东，说是和市人大主任李建山，一起听人大会筹备情况。

张卫东还在省『政府』，做副秘书长之时，川西风闻，他要到云州任市长，云州人大主任李建山，还拜访过张卫东一次。

当时张卫东顾虑，先入为主，刻意和云州方面的人，保持君子之交的距离。时间久了，听多了，见多了，越来越感觉，李建山不按套路出牌，处处压市委书记段勇的风头，心下就更加注了意。

李建山任过市委书记，退到人大主任的位置上，就该明白，自己是个凉菜了，可偏偏处处高调，处处表白，虽然有代表本地干部群体强势的考虑，但就有些不自重了，恋栈的味道太浓，做人的品味就下来了。

段勇的书记办公室，张卫东很少来，饮了口茶，才打量一眼，如同在市委家属楼的格调，朴素整洁，一条横幅：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张卫东觉得不伦不类，俭是看的出来，静就未必了，一个市委书记如果静下来，修身养『性』，也就离下课不远了。

李建山还没有到的意思，看来段勇是要先单独谈话。等秘书掩上门出去了，段勇才慢条斯理道，张市长，纪委必达同志，汇报了调查报告，甘市长保留了不同意见，市人大会临近了，我看，还是先报上去吧。

段勇也有说不出的苦，钱永年新任省委书记，各地市领导领略的尽是春风拂面，见自己却单单阴了脸。段勇实在不堪云州再出什么『乱』子了，能拖的一定是拖字诀；不能拖的，该报就及时按要求上报。

张卫东实在搞不懂，段勇在工作面前，时而委曲求全，时而顾虑重重，时而谨小慎微，看来在省委压力面前，『乱』了方寸。

想来，做市委书记和专抓经济工作的市长，竟是天壤之别。市委书记要抓宏观，抓方向，抓组织，段勇就一直找不到那种抓的状态。　　张卫东冷静道，段书记，甘市长也有他的道理吧，你段书记的指示，我会坚决服从的。只是我也不愿强同志之所难啊。

段勇就笑道，张市长，还是市委负责上报吧，毕竟要处理不少人啊。

张卫东暂时猜不透，他倒觉得段勇这一招并不高明。以他对省委书记钱永年的了解，那是工作细致入微，心怀民生的，不查出背后的深水区，就下个『毛』『毛』雨，处理几个不疼不痒的人，瞒不过专家型的省委领导的。

又一会儿秘书敲了门，市人大主任李建山进来，起身亲热寒暄后，三人落了座，话题从西岗矿难的遗憾，到市人大会的安排，聊的都是乏味的场面内容，但是严肃的气氛，做的还是出奇的好。

李建山用手捋了下大背头，很有深意道，张市长到云州，很得人心啊，人大代表一年难得聚一聚，这次标准要做得高些，场面气氛就都出来了。

张卫东谦虚还是有的，缓缓道，接受人民代表检阅，过于铺张，就诚惶诚恐了啊。

段勇听了一笑，待要做几点指示，李建山却拍了拍胸脯，又抢了风头，老大哥作风道，张市长放心，市人大这边计划很细的，会议议程就不说了，宴会的排位、市领导分别陪哪些代表团，谁先敬酒，谁后敬酒，也都细化了的。

段勇压着火，站了起来，呵呵道，好，好，那市委就放心了。

张卫东、李建山也就站起来，明明白白的，该告辞了。

李建山握着张卫东手的时候，摇了摇，说着保证大局无碍的客套话，很有些一把手的味道。但他的左手，言谈时，不经意间拍了过来，张卫东就感觉右肩头，落了苍蝇一样，很不自在。

从李建山这一点，就没有脱离庸俗习气，要说右手还像领导的话，左手这一拍，就分外的江湖了。

在市委楼下停车场上车时，李建山长出了口气，心道，一个矿难刚过，人大会期间再来个动作，叫段勇、张卫东挠头去吧，不然云州变得，就越发不是那个熟悉的云州了。

晚上七点二十了，晏子平才赶了回来，坐在二号楼温暖的客厅，脸『色』苍白。

张卫东自己做过秘书，对秘书岗位，很有体会，很有心得，感悟到领导、秘书之间，就是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关系。张卫东摇手示意不慌，关心地先给晏子平叫了餐饭。

晏子平感动着，面上却不显不『露』，狼吞虎咽后，把苦心收集的一份份举报材料，摆在张卫东面前，有的是用血按的手印，很是刺眼，张卫东震惊了。

张卫东翻阅几份字体歪歪扭扭的，还有很多错别字，但附着举报人身份证复印件，照片中人眼光朴实，也能看出是矿工，还有几个干部的交待材料，说的也详尽真实，越看脸『色』越凝重，正『色』道，子平，你怎么得到的？

晏子平一直专注看着张卫东，几天不见，张卫东除了眉目间英气依旧，整个人老了5。6岁，竟是一个沉稳中年人装扮了。

晏子平忙收了走了的神，一五一十道，张市长，第一天，调查组是甘霖副市长布置的调查，第二天是市委纪委监察局主导，第三天纪委牵头就出了报告。

“我是主要负责各调查组间联系汇总的，事故初发阶段，只要用心，一些信息还是很容易收集的，比如受害矿工及家属，被双规煤监干部，矿上被拘马仔等等，这一批材料都直指幕后老板是西岗县长高凤梧，间接保护伞是市纪委书记齐必达。”

“事情重大，甘市长叫我把这些材料扣下了，如果交给调查组，市纪委那帮人，不知道会怎样。”

张卫东心沉了下去，当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是再起风云啊，在房间踱步良久，反复考虑了段勇“拖”字诀论述。

见张卫东沉默不语，晏子平继续道，奇怪的是，纪委也没人找我要这些材料，就是今天早上，齐书记见我时，冷笑着说句：晏主任，钦差大臣啊。

张卫东听到这儿，从不冷笑的人，嘴角也挂起了冷笑，这是暗暗威胁自己了，就果断道，子平，叫刑侦专案组的同志，陪你秘密复印这些材料，原稿就存邓局那儿，做完以后，什么都不要提了，等应付了云州人代会，我另行安排。

在云州，市委纪委书记齐必达，那是要市县实权干部们，望而生畏的。

可对于张卫东，掌握了这些材料后，也就是在某个饭局后，拜托一下，省委钱书记的大秘书孔东兄，劳驾递上去，签个字，转省纪委调查处理，就能打发了的事。

齐必达同志，还远远没有闻天强，经营多年，山水不『露』，黑白通吃，错综复杂，人脉深厚，来的难办啊。

晚上张卫东有些失眠，毕竟有了心事，妻子回了川西，房间却还浮动着幽香，还能回味到佳佳的柔情，翻来覆去，恍恍惚惚，到了十二点，才有些许睡觉的意思。

猛地卧室里电话响了起来，二号楼电话，是张卫东到任云州后，新装的，在云州，也属于机密电话范畴，基本没有怎么响过，此时午夜时，分外刺耳，心中有些不详预感。

“矿工死了就死了，不就是十几个人吗，在云州，隐瞒不报的矿难多了去了，你能都查完吗，好好做你的市长吧。”

张卫东厉声道，你是谁，有胆量你给我报个名。

电话那边的人说完早已经挂了，张卫东说的话，完全在对话筒自言自语。啪了放了话筒，张卫东失眠的意思更浓了。

想给邓铁军打电话，说道说道，一想市公安局二十四小时，高速连轴运转，老邓也没有怎么休息过，就起了床，冲了把脸，在浴室镜子前，狠力打了套组合拳，自语道，他妈的，是谁这么大胆，我张卫东怕过谁，该死吊朝上，尽管放马过来。

出来又做三十多个俯卧撑，还是没有困乏的意思，就掏出机密手机，试探着给郭兰打了过去。午夜的幽兰，是甜甜入梦，还是情思绵绵相思无度中呢？

第六十八章 元宵约兰

之后的几天，张卫东很忙，工作日程打的很紧，市直各个局委、翠山县、云池县、三江县，一一走了个遍，唯一没有去的是西岗县。

为此，西岗县委书记韩泰，特到张卫东的市长办公室坐了坐，年龄老大不小的人，在年轻的张卫东面前，竟有些拘谨。

西岗迭出大事，已有市委要动西岗班子的传言了，虽说传得还不久，消息也是真真假假。但一旦要动的话，也就是一夜之间的事，韩泰不能不手忙脚『乱』。

在云州著名的强势市领导张卫东面前，韩泰几次欲言又止。

张卫东秘书起家，就是揣摩人心的，岂能不看出些苗头，在沉默以对之后，见韩泰已有些恍惚，就有了些感触，这是个好干部，不是个麻木的官场油子，就特意抚慰道，韩书记，我不去西岗，是信任西岗县委的工作，在矿难上，甘市长保留了意见，这固然也是市『政府』的意见，毕竟在十七条矿工兄弟的生命面前，『政府』没有个坚决的态度，人民群众群众会对官场失望的。人们会问，哪里不是官官相护的呢？但如果市『政府』现在主张，一把揭开西岗的盖子，市人大会临近，总之，对大局不利啊。”

韩泰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市委和市『政府』之见的微妙，有张卫东的话，西岗早晚就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西岗大局早不是一个县委书记能左右的了，被亵渎了的尊严，只有等待强势权力的洗刷，这是韩泰没有派别根系的悲哀，也是被边缘化的官场人，都能品味的悲哀。

韩泰发了会呆，最后老实巴交说了句，请张市长放心，西岗是绝对拥护你的，也就落寞告辞了。

张卫东不去西岗，也是有其他顾虑的，晏子平早将风闻的，单奎家属筹500万，上下运作单奎案的信息，悄悄汇报了过来。

西岗敏感时期，不去也是少沾惹些是非。毕竟去了解决不了什么，就是挤掉自己身上的毒疮，也要等到发展到一定程度。

这期间，市委市『政府』，还不断收到西岗群众的举报，多是匿名，张卫东这还多些恐吓信件。

举报内容：一是揭发龙口煤矿老板单奎，非法开矿，非法拘禁，私藏枪支，组织黑势力团伙、欺行霸市等等。一个早晚枪决的死老虎，再痛打一番，意义不大；

二是关于西岗县长高凤捂、市纪委书记齐必达的，列举罪名是庇护非法矿主，贪污受贿，侵占国有矿产等，这是任谁也想不到，会发作出来，毕竟单奎案还是绝密，就耐人寻味了。

张卫东想：这不独独是自己一个人会收到，既然省市领导，大家都不做声，那还是拖一拖，再相机行事。

毕竟市长也要顾及市委所谓的大局，也就全部锁进了保险柜。

至于那些恐吓张卫东的，无非是：莫『插』手闲事，好好做你的市长云云。

2月23日，是元宵节，也是前几天的午夜，和郭兰约好，晚上聚会的日子。张卫东没有践约春节，就补偿在元宵节。元宵节，自古以来，就是有情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

一大早张卫东就回了川西，之所以一大早，也是周其昌副省长打了电话，中午要一起吃饭，张卫东从来没有叫领导等的道理。

刚进入川西市地界，华州市委书记宁月打来了电话，人在华州的美女书记，已没有在北京时的柔情，言语泼辣爽直，道：“张市长，3月5号，国务院西部开发扶持办、国家乙烯工程考察组莅临川西，你们云州是什么态度。”

张卫东心一热，大项目终于来了，反问道：“宁书记，云州发展基础比较差，对项目一向有饥渴症的，你觉的云州有机会吗。”

如果让割爱这天字号工程，懂得以政绩工程上位的，谁都会很肉疼，宁月探讨的口气道，我打电话的意思呢，就是与其两地相争，彼此劳乏，不如看看华州、云州有无双赢的可能。”

张卫东心道：云州在华州面前，还真没有打擂台的底气，宁月这样，就是在放低姿态，就恭敬起来道，谢谢宁书记，那就等听听考察来到，我专门找你汇报吧。

宁月矜持着道，好吧，卫东，到时再详谈吧。电话这边，心里却克制着千般柔情。首都长城宾馆，那夜依稀的春梦，是一个除了她，任谁也不知晓的梦。

挂了电话，张卫东想，云州变故多发，还未好好向老领导汇报汇报，此时周省长适逢元宵约了自己，也是非正常之举啊。才进了川西市区，就迫不及待给周其昌打了电话，呵呵道，老领导，我先在华裕国贸定个地方吧。

周其昌了然张卫东的心情，华裕国贸是川西顶级餐饮消费场所，现在官场讲究的，吃的不是味道，是诚意，一手带起来的部下，有此心意，理应接受，就道，好吧，有些情况，见面说吧。

周其昌从海南病休回来，工作已经大批量减了下来，伴随分工调整的，是常务副省长权威的流失。

秦路副省长也是省委常委，年龄又比周其昌小了7岁，抓起常务副省长的分工后，人更活跃起来，各方各面，做的风生水起，不但表面上和省长配合的很好，更重要的是，隐隐竟是省委书记钱永年路线上的人。周其昌就更莫名尴尬起来，钱永年是罗杰在川西任书记时的省长，派系早定下了的，如此格局就在所难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竟是毫不走样。

特别是前一天，省『政府』常务会议上，不知道会务工作人员是疏忽大意，还是已经漠然了病休已久的周常务副省长，在赵建国省长的左边座位，赫然摆的是秦路副省长的名字，这在民间也就是无所谓的事，在官场，不亚于一个小小的政治阴谋，左为上，是铁的法则，混淆了二把手与三把手，一个很微妙的误会，就能暗示是权力的更替。

周其昌就有了想法，权门如市，既然已是集要散了的人，与其坐等自取其辱，不如主动让贤，给张卫东捞取点，政治交换来的资本。

第六十九章 月的浪漫

川西市人的拜年活动，向来是要持续到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正月十五这一天，川西市大到大型百货商场，小到小巷便利零售店，还没有褪掉春节的盛装，又加入了元宵节的喧闹促销阵营。

各种民间庆祝活动，从十三就开始了的，有表演鱼翁和蚌仙，踩高跷的，耍狮子玩龙的等等。毕竟元宵节一过，也就意味着春节结束了，人们又要开始新一年的工作，最后的狂欢往往更加歇斯底。

华裕国贸大酒店也不例外，装扮的锦绣奢靡、火树银花，开业两月左右，华裕国贸大名远播，引导火爆了川西，以及周边的高端消费。

张卫东在沁园春包间，隔窗欣赏着街景，等着老领导。当晏子平推门说周省长来了，才回神忙迎了出来道，老领导，今天您好精神哦。

周其昌身体恢复的相当不错，黑红的脸『色』，还是那样瘦，浓浓的眉『毛』下，眼神深邃，只是凝结的眉头，带出些郁结的感觉来。

中风病休后，分工的变化，骨牌一样连环反应，引来种种烦心，意志钢铁的人，也心生了退意。古时官场高官郁结了，还可归隐乡野，栽花种草，可现代谈隐何等不易，如今官场，就是退不出的江湖，官位得之难，失之更难。

周其昌笑呵呵，打断了张卫东客气，道，别给我灌『迷』魂汤了，老多了。

晏子平很有眼『色』，一边问好，一边为周其昌拉开主座的凳子，周其昌笑点了下头，落了座，继续道，卫东，上次在北京，你喝的可不少，回去没事吧。

张卫东有事也不能说有事，故意洒脱着道，没事，跟您周省长做部下，那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吗，我的酒量，可是用紫云大曲练出来的。

周其昌见张卫东故意卖弄，知道是要自己开心，心情稍转好了点，郁结的眉头舒展些，手点点张卫东道，卫东的意思，我怎么听着，好像跟我出来的，都是酒囊饭袋一样。

张卫东和楚玉修正握手，就同时会心大笑起来。

周其昌只准上了支王朝干红，张卫东就只能把饭菜点的，格外诚意，还好华裕国贸菜量不大，安排八菜二汤也不为过，菜品造型多姿，争奇斗艳，没有怎么吃，看的已是眼花缭『乱』。

席间，周其昌停箸道，在华州，你下去做青津书记时，玉修就跟了我，时间也不短了，我和玉修谈过了，他的意思，如果可能，想直接下到地市里，在基层班子里锻炼一下。

张卫东想了又想，周省长这是要把楚玉修安排到云州啊，楚玉修的话，表达得很诚恳，同时又显得低调，是有长远打算的人啊。

对张卫东来说，楚玉修放在云州，是个得力可靠之人。还不显山『露』水。张卫东自己也是秘书出身，对秘书职业感触颇深，秘书不管自身级别有多了不起，服务的领导职务有多高，秘书毕竟还只是个秘书，这个职业终究只适合过渡，做得再出『色』，也只能作为通向另外一个起点的的跳板而已。

张卫东凝视着楚玉修，试探楚玉修的决心，缓缓道，哦，玉修，那省直厅委机关没有考虑吗？省直部门，接触层次比较高，待遇相对也好些。

楚玉修有些拘谨，红了脸，道，张市长，我想还是先在下边干几年，吃点苦，锻炼锻炼自己，能积累些实际工作经验，到时候再考虑上来也不迟。

楚玉修回答得简单，但他内心里打着算盘，一直以来，都把张卫东作为自己参照的标杆，其实整个川西青年干部，又有几个不把张卫东作为自己榜样的呢。

省直厅委机关行政职能是线条式的，不是面上的，安排个安乐位置，倒是舒服，而成就一方主官，一展政治抱负却难。

省委书记的秘书，出来安排，待遇多数正厅级别，或实权厅局一把手，或一地市长，近期安排最好的，就是川东省委汪书记的大秘书葛天成，从中央到地方，一路跟随着汪书记，鞍前马后，才任了川东省清州副书记、市长。

而省长的秘书，至多是地市副书记或副市长，副省长的秘书，安排就没有这个格了。

张卫东考量一番，对周其昌道，周省长，玉修任正处级别时间太短，先做做云州市『政府』的副秘书长，秘书长李云是老秘书长了，也该动动了，您看。

周其昌沉默一会儿，道，那就有个过渡吧，不过还是尽快，玉修不错，省委史副秘书长向我要过他，我尊重了玉修自己的意见。

张卫东在省『政府』，和省委的副秘书长们常打交道，史照贤副秘书长，很多年不动了，在省委办公厅主管信息、法规和理论研究的，是省委机关刊物《川西政论》的主编。

属于位高权不重的那种虚衔，天天像个教授一样，因为省委书记钱永年是专家型领导，注重研究也看重新闻报道，也就水涨船高起来。

楚玉修从手包里，取出一个稿件，恭谨道，张市长，这是篇关于云州如何争取国家重点扶持工程论述的稿子，请你审阅一下，署了名，就可以上川西政论。

张卫东对这个感兴趣，认真接了过来，川西政论省委钱书记是期期必看的，宣传造势，也是进入领导视野的捷径啊，楚玉修有眼光啊，呵呵道，这是雪中送炭啊，有劳玉修捉刀，我就掠人之美了。

张卫东心情大好，饭后周其昌回避了其余人，周其昌沉重道，安排了玉修，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了，秦省长是早晚要上去的，你多联系着点。云州矿难就是官煤勾结的典型，腐败是要危及政权巩固和稳定的，省委为什么能淡漠了事呢，这就是个态度啊，再出什么『乱』子，省委就肯定会有动作了，届时我会和秦副省长谈谈，看看他能不能为你说上句话。

如果云州再出事，省委拿掉市委书记段勇，这样就是要再调来一位市委书记，或者就地突出张卫东，由这个云州市长，来主持云州大局。

在省里，市委书记，就是封疆大吏，肩负一方，关系重大，张卫东34岁，尚算稚嫩啊。省委钱永年是最关键的，可是能左右钱永年决心的人物，张卫东没有，周其昌和祝炎，是当时离任的罗杰，迎合复杂妥协下来的结果，钱永年欣赏自己，并不代表自己真正融入钱的圈子，就连孔东华州任职，不是也没有落实吗，毕竟自己没有大的政绩支撑，乙烯项目倒是来了，事在人为，先搏一把，变数还是有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一路秘书历程决定，来点张卫东主持云州这个题目的人，不能是省委组织部长祝炎，也不能是常务副省长周其昌。虽说用人可以唯贤，也可以唯亲，也可以唯上，但张卫东上升的确实太快，在这个关口，周其昌、祝炎是张不了口的。

官场是另外一个江湖，既有党同，又有伐异，既有互动，又有互用。秦路副省长也是省委常委，位置倒超脱些，目前秦路对张卫东，还是有点看法的，周省长凭什么，让他来在关键点上，去推上一把呢。

张卫东不解道，周省长，云州现在为了大局，什么都在拖，能出什么事情，都希望不出什么『乱』子，可天灾背后是人祸，人祸背后是腐败，一些黑幕不揭开，对云州群众，就是最大的不负责任。

周其昌耐心道，卫东，你要耐心，等别人跳出来，你不是云州一把手，掌握些实力，就掀起波澜，不呵护大局，不听市委招呼，那不是明智之举啊。

周其昌没有过于细致来讲，他相信以张卫东智商，一定能揣摩透。什么安排都说出来，周其昌倒来了兴致，又带着张卫东一行，一起泡了温泉。

等和周省长分开，张卫东嘱咐晏子平、韩明入住索菲特，自己单独行动，在超市买了条好鱼。在水木清华小区聚会，次次都是郭兰的厨艺，今天张卫东有『露』一手的兴趣，以弥补自己亏欠的诺言。

元宵节古代也称上元节，古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就指的这一天，今晚的月对张卫东、郭兰来说，肯定很美、很浪漫。中国人对月的情感，是其他民族不能比拟的。从“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到“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些就能写照的出来。

元宵节也就是中国的灯节，川西的各个公园那是搞灯展的，大街小巷，很多灯早早亮了起来，灯火通明，五彩斑斓，造型各异，甚是好看。

郭兰等待张卫东的到来，很早把房间细致清洁一遍，她是有洁癖的小女人，忙完又对镜细看自己，很满意笑了。

三十一岁了，岁月没有怎么在她身上留下痕迹，除了多些妩媚的风情，脸庞还是宛若处子的纯净，像一只空谷幽兰。难怪加盟忆江南的客户，一见总经理一身忆江南女装的风采，都毫不犹豫签了约。

在川西的传统，今晚是所有房间的灯都要亮着，家家户户要吃汤圆，郭兰细致化了淡妆，把房间所有的灯打开，又开车去川西百货买汤圆。

现在除了张卫东，最叫她喜欢的还有两样，一辆是张卫东送给自己的车，一样是忆江南的女装事业。

因为坐在这辆本田车里，就能想到张卫东温暖的怀抱，甚至车里『毛』绒绒的情侣饰品，也能幻想出自己和张卫东的成双成对来。

忆江南女装，是她很有灵感的事业，只要她定了的款式、板型，在川西没有卖的不火爆的，这来自对川西职场女人审美最细微的了解，来自于，自己对如何体现发掘，女『性』内在美、气质的感悟，总之，就是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意境。

母亲手术成功，无有大碍，更坚定了她投入全部精力，打造川西女装帝国的信心，她甚至梦想有一天，拥有自己的品牌，自己的生产基地。

而对于忆江南总部老总林羽凡，炽热的追求，淡淡婉拒了，她已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经历了与张卫东海一般的波澜壮阔后，很难再去留意一滴水的精彩了。

郭兰很欣赏那句：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一个人而忘记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了你，并且爱上了你，这就足够了。

当郭兰买回汤圆，不由无语『露』齿一笑，小区门口，正在开窗接车卡的奥迪，正是张卫东，鸣了两下，张卫东回头，看到调皮妩媚的笑脸，会心一笑，倒把门卫弄得『迷』糊不已，这两人说是熟人，也不相互打招呼，不认识又都傻笑什么呢。

刻意保持距离，拉开时间段，郭兰上楼好久，张卫东审视四周，才上了楼。房间一个春节没有来过，温馨依旧，整洁清爽。

见郭兰已是依墙而立，笑意嫣然，张卫东呵呵道，今天，我特意买了鱼，我们做鱼吃。

郭兰就靠了过来，娓娓道，今天元宵，我买了汤圆，做鱼很麻烦的。

张卫东兴致很高，呵呵道，看我的，今天我就是专门为你做鱼吃，将功补过。

郭兰就接过张卫东的包，开心道，云州除了你们多事情，我哪里能怪你，嗯，好好表现，我可是要吃正宗川西酸菜鱼哦。

张卫东表现欲更强烈了。摆出大干一场的样子，换上郭兰的围裙，收拾起鱼来。

时间空间转换，并没有给张卫东、郭兰任何的隔阂，两人呆在一起，越发亲近自然起来。郭兰乖乖的开着张卫东剖鱼，就问道，我的，你手法还挺娴熟啊。

张卫东自豪笑道，小时候，特喜欢吃鱼，自己没少下小河抓鱼，用小刀把鱼收拾好了，撒些盐，就用水把作业本纸浸湿，把鱼裹好，放在火炉边炕，那鱼才叫一个鲜美。

郭兰还从没有听张卫东有心情讲小时候的趣事，一时温馨小家的感觉充盈了整个房间，外边的月也别样浪漫起来。

第七十章铁州灯展

两人在厨房忙碌间，耳鬓厮磨，难免几多风光旖旎，张卫东情牵郭兰娇羞妩媚，一笑一颦，很真担心，走了神，掌握不住做鱼的火候，失了水准，所幸郭兰平时极爱吃鱼，也精通烹饪技艺，关键时刻，喂喂提醒着，倒也是别有一番情调。

郭兰也没有闲着，用电饭煲闷上米饭，象征『性』煮了几个汤圆，就等张卫东的张氏酸菜鱼出锅了。

等张卫东额头冒了汗，一锅奇香浓郁的川西酸菜鱼，也算顺利完成了。

郭兰取了湿巾，给张卫东擦着汗，莞尔道，张大师，『色』香味俱全，水平还可以哦。

张卫东也不谦虚笑道，平时吃的多了，就揣摩其中奥妙所在，不过现在呢，还不能保证，口味过不过关，等大餐开始，再请郭部长点评。

郭兰就小女人般幸福着，拿了碗筷汤勺，又特意配了点野山椒、榨菜丝、糖醋花生米之类，点缀的叫人很有胃口。

餐厅早被郭兰装扮一新，每次的聚餐，花瓶里的玫瑰，都是娇艳欲滴，灯光调节也很柔，那种温馨浪漫的氛围，感染着两个相爱的灵魂。

生命中，谁都会有邂逅，谁都会有错过，真的像坐列车，在不同的站点，你不知道每一刻，谁与谁会擦肩而过。可是不管怎样，郭兰在这次搭乘的列车，遇到本不该爱上的张卫东，用了十年时间，已再也不能够挥手一别。即使张卫东能说再见。

吹开油汪汪的一层清油，张卫东认真挑了块鱼，又吹了吹，小心放在郭兰碟里，深情道，呵呵，挺烫的，尝尝本大师的手艺。

郭兰笑靥如花，用手把发绺抚到耳后，淑女的细细品味着，连连点头道，嗨，还真有味儿，嗯，张大师可以开饭馆喽。

张卫东也开了吃，呵呵道，要说酸菜鱼做的地道，在川西，还是老胖那儿好吃，那是公安厅廖厅长定点呢。

郭兰胃口大开，一边辣的吸气，一边道，那么说老板是个胖子喽，胖子都是很会吃的。

张卫东笑了，道，错，大错，老胖酸菜鱼老板是个女的，人称胡姐，长的挺漂亮的。

郭兰就夸张着点头，调皮道，哦，那就难怪了，你们是吃鱼，还是秀『色』可餐啊。

张卫东会意一笑，打趣道，你胡想什么呢，再漂亮，能漂亮过我们的郭大美女。

边说边笑，两人吃的尽兴开心，郭兰体贴道，我洗刷一下锅碗，你去把手机换了吧。

张卫东诧异道，什么手机。

郭兰在影视墙架子上，取出两个手机来，得意道，最新的v3，我们一人一个，算我送你的春节礼物，现在还不算晚哦。

v3是摩那公司出的最新版的，有情侣两款，上市不久，价位3000元左右，以超薄著称。

男人有喜欢玩具的天『性』，手机就是成人的玩具，见张卫东饶有兴趣摆布着，郭兰一笑进了厨房。

等郭兰洗了手，回到客厅大沙发，张卫东已经把两人的手机卡，都换了进去，见两款手机情侣相伴，郭兰就怅怅的偎依着张卫东。

张卫东体察入微，就忙转换注意力，乐道，谢谢你，我也要准备礼物给你才是。

外面已是万家灯火，去欣赏元宵灯展的人，成群结队，呼朋唤友，好不热闹。

郭兰想了想，每次见面，都猫在卧室，那个那个，时间长了，倒是很庸俗了，哪怕自己心里也想，口中就道，我不要你的礼物，就要你陪我，去看看元宵灯展怎么样。

突然想，在川西，张卫东身份特殊，条件有点苛刻，又道，那去看看我的店也好，我公司效益挺好的呢，各地市加盟不断，现在加盟的已有二十家店，一家店定满一年三季的货，要50万左右，总部返给我一成，这一项不说，芳芳说，单就天龙的形象店，一年盈利也要在100万左右呢。

从东阳县组织部同事时，接触郭兰以来，对郭兰敬业、细致、认真的工作作风很是了解，他一点也不怀疑，郭兰会有非凡的成就。心下却担心，忆江南做大后，迟早会引来侯佳佳的，当知道郭兰如今是另外境界，会不会联想什么。

张卫东内心斗争一番，该死吊朝上吧，现在陪好佳人是第一工作，就下了决心道，我们出去转转，不过，直接去铁州好不好，铁州广场公园的灯展也很不错。

那里是他们初吻的地方，郭兰心有灵犀，很开心，贴张卫东怀里，吻了张卫东的下巴，柔声道，我去换一下衣服，马上行动，一会开我的车，我感觉方向盘有些重，不知道是不是助力有问题。

张卫东趁郭兰补妆打扮，在阳台分别给侯佳佳、李冰通了下电话，也祝美国的父母、小冰东，元宵快乐。

李冰正要把自己上市的进展通报一下，张卫东听到郭兰带包的声音，就急急道了句，你好好照顾下爸妈，孩子，我有会议，先挂了。然后直接把手机电池扣了，那边李冰恨恨道，张卫东，见面饶不了你。

下了楼，郭兰取出，特意给张卫东准备的围巾，张卫东不喜欢这啰嗦的东西，郭兰就娇嗔道，等下了车，叫你戴的，还是不为你着想啊。

张卫东陪着小心，呵呵道，哦，我是狗咬吕洞宾，好吧。郭兰呵呵就笑起来，灯光婆娑间，郭兰精致的脸，别样风情妩媚，张卫东有些蠢蠢欲动。

开女人车，和上手奥迪a6，感觉很不同，本田轻灵的像一条鱼，张卫东道，没有感觉助力有什么问题，车感很好啊。

郭兰就皱眉道，那是我心理作用吧，公司的人用后，我就心疼，不许笑我，我就是在乎这辆车。

张卫东半玩笑半认真道，那我送你一辆宝马得了，我还正想不出送你什么礼物呢。

郭兰有些幽怨道，我给公司配辆车也行，我刚说的那种感觉你不懂吗，这车对我，比什么车都好。

张卫东知道，郭兰是唯美的女人，情感专一，对车也是如此，就暗暗摇头，情深的女人不得了。

提起速，朝着铁州方向，刷刷前行，辉煌的灯光，流光溢彩，映出都市特有的繁华和纸醉金『迷』来。

在川西市和铁州市交界的地方，几辆警车警灯闪烁，张卫东暗叫不好，别说和郭兰在一起影响不好，就是没有什么事情，自己的驾照也从不拿啊。

就下意识的减了车速，其实就是自然的过去也就算了，减速或者调头，就是心虚的最好见证，一辆警车已经启动做好追赶的准备。

张卫东和郭兰相互看了一眼，见郭兰眼里满是歉意，反而激起张卫东大男人气概来。

扩音器喊道：“靠边，检查。”

张卫东靠边停了车，吸了口气，取出新手机v3，能打电话的人，应该是公安厅廖凯厅长，耿徳彪刑警总队长，华州公安局局长张卫国，云州公安局局长邓铁军，铁州市委万书记，可是这些人的级别，小交警就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直接招呼呢。

一个交警已经敲了窗，电动落了窗，交警敬了礼道，同志，请你出示驾驶证。

郭兰紧张归紧张，但两人毕竟都是官场历练出来的人，就取出手机要打给铁州组织部的同行。

交警怕疏通关系，急了道，别动，要不扣你的手机。

张卫东可不愿郭兰受了委屈，目光一闪道，同志，你有这个权力吗？

这种威严的气质，市井之人是领悟不到的，小交警心下打鼓，这人有些门道啊，有些气馁，装样子去看了牌照—川西n5858，嗯，省会的，确实有些门道。

一个拍萨特警车驶了过来，一旁的交警道，王支队过来了，准备汇报。

车上下来的很精干，正是的王兵，云州交警副支队长，张卫东很纳闷，怎么管到铁州了，低声对郭兰道，云州交警支队的。郭兰会意拉起围巾，遮了个严严实实。

王兵还是有威风的，查车的交警标准敬礼汇报道，报告王支队，查到没有驾照。

王兵靠了靠，有些疑『惑』，又靠了靠，越看怎么像张卫东，那个在华州，一手把自己从东阳县交通驾校调出来，推荐到当时的云州副书记祝炎身边，任了司机，才有了今天云州交警支队副支队前程，的张卫东。

可车却是个东本思域，那可不是张卫东开的车，不敢贸然，一直靠到车边，见微笑着的，正是张卫东，心下一惊，啪的敬了礼，刚想喊张市长，突然隐约看副驾驶是女子模样，心里一机灵转口道，首长好，云州交警支队王兵，与铁州异地换警，查处无证违章驾驶，请指示。

张卫东怕下了车，留什么后遗症，车内毕竟还是暗些，就笑道，王队长啊，大家辛苦了啊，我说你怎么到铁州执行任务呢，好了，我赶着看个朋友，就不下车和大家握手了。

等张卫东车不见了踪迹，王兵还愣愣的，是不是做梦，太巧了吧，那两个查车的交警，也没有留意张卫东的相貌，一旁诧异了很久，纳闷道，不知道是哪里的首长，好像是个年轻人啊。

第七十一章 隐忧无间道

免费800文字部分：

欣赏一片风景，可走马观花，也可品茗般细细品味，论的是心境，画卷陆续展开，耐心对于浮躁，尤显得难能可贵。看与不看，均在一念之间，本就不伤大雅，尽可一笑搁置。何况有些阅看的，本身就只是面向特定朋友的，非订阅vip的章节，从何读来，其中个味，君当自知吧。

官路正道起于一个大致框架，一个大致而已，从谈不上什么刻意的衔接连贯。言及山寨与创新，拙见以为，区别在于核心，官路正道众多人物『性』情，故事情节全新，点点滴滴尽皆不同，诸君以为然否。

自始至此，都怀着谦卑的心态，请教于热心读者，虚心接受点评建议。就像世界上本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小说笔法也如此。成就高者可俨然成大家，初写几笔小白者，与友人可交流娱乐。

言及文如其人，就不敢当，小说水浒传作者，也未必就是江湖好汉吧。文风如人实指诗词歌赋，歌以咏志吗。初写小说，文笔拙劣，唯有默默低调，就不敢再说话了。

但很诧异，谦卑缄默的一路写来，换取盗贴无数，围观者众，袖手围观也还罢，大有己所不写，天下谁敢写之，评头论足之余，或谩骂诋毁，大展口水污秽之能事。

鲁迅先生说过：中国历来是不缺乏看客的，这是民族劣『性』使然。近期佛山女孩事件之悲惨，也莫不如此。鲁迅先生当年的批评，被当时看客们骂过，汉『奸』走狗，人文粗劣，如今他的文章也很少见于课本了，原因也许就在于他说了实话。

悲哀的是，不管是清末，还是民国，还是时下，看客思维，一切都在延续。民族的改变，从每个人的觉悟开始，真的很难。众多人热衷看客心态，也就不难理解，外族入侵为何噤声不语，同胞偶有小作，也大放冷枪寒箭的传统由来了。一个鲜活2岁小女孩的生命，尚且在围观中逝去，一个区区官路正道小说，又能期望什么，大可释然。

所以，想做一点小事，哪怕很小，在泱泱大国，在礼仪之邦，很难。曾在放弃还是坚持间徘徊，上架能印证价值几许。

热心书友“苏非马”，昨天还为正道统计订阅，说有743人的订阅，在某点也是说过去了。感谢热心订阅的朋友，姑且奋力，仅为您，为我们喜欢的正道人物，结局一个不一样的精彩人生，其余就不说了吧。

正文部分：：：车里气氛沉闷了好久，张卫东感觉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车牌号被云州交警知道了，就难免暴『露』出郭兰来。

郭兰倒自然沉着道，卫东，还是我来开，你能给我说说，那个王支队的来历吗。

张卫东不自然一笑，道，近十年了吧，是我在东阳学车时候的师傅，后来跟祝部长做了司机，祝部长当时还在云州做副书记，王兵一步步做了云州交警支队副队长。

郭兰点了点头，沉思道，那你到云州这么久，他就没有找过你，提提要求什么的。

王兵要求进步的心，是有的，最初好像在自己身边还发过牢『骚』。张卫东一边调整座椅，一边呵呵道，我事忙，也没见过他找过我。云州公安系统很复杂的，他不主动，我可没提拔他的道理，主动与被动之间，意义不同啊，难道要为这事，我去提拔他，倒显得心虚了吧。

郭兰组织部出身，也知道不融进权势派系，为权者所用，哪能轻言提拔，天上从没掉馅饼的好事，官帽得之过易，就感觉不到领导的提拔，价值几何，张卫东算深知组织个味了啊。

郭兰想到这里，抿嘴一笑，自欺欺人的倔道，我们心虚什么，同事十年，明着陪我去去铁州老家，也未尝不可，我只是感觉你说的—---主动与被动意义不同，怎么有些阴谋家的味道，既然他跟过祝部长，以祝部长省委组织部长的影响力，提拔也是早晚的事，我感觉他一直不找你，很不正常，也很不符合官场逻辑啊。

张卫东挑起嘴角，冷着呵呵，心里却道，阴谋二字，没有行吗，单说云州局势复杂，不谋划一二，拉起嫡系，整治一番，何谈着手大局发展。古来成大事的封建帝王、王侯将相，又有几个不是阴谋起家。

近代的伟大舵手，不也是官场纵横、妙手布局吗。而对应的所谓“阳谋”二字的出处，也是在伟大舵手选集第五卷才开始有的，五千年史海是没有阳谋二字的。所谓阳谋者，俗称是行事稳准，光明正大布局着手，却往往落了个冤魂下场，横马立刀的彭大将军------可叹了的阳谋啊。

也就那些真正不懂官场的人，才叫嚣什么阴谋阳谋的调调，殊不知，官场中人，那里讲什么阴阳，言与行，历来是割裂开的。

倒是郭兰那句“很不符合官场逻辑”的论断，使张卫东警惕起来。副支队长王兵根据小交警的汇报，完全可以查询川西交警车辆数据库，知道川西n5858，就是郭兰的车，从而推出自己和郭兰的今晚。如郭兰所说不必在意，就是同事相交之说牵强，时下高层开明，没有经济问题，也很看淡这些的，倒是风闻到侯佳佳处长那里，叫人着实可虑些。

张卫东上任云州市长后，春节王兵没有登门，祝炎部长也从没打招呼，叫关照王兵一下，这些确实不正常啊。难道世事变迁，王兵在云州，难道竟是祝炎部长布下的无间道。

想着想着，张卫东打了一个寒战，三国诸葛亮启用了大将魏延，但同时也留下了锦囊一个，魏延耳后有反骨，自己也曾默念自己是不是天生反骨。越想越有道理，背后脊梁沟，就有下了冷汗的感觉。祝炎部长是在顾忌自己大刀阔斧，牵连过甚吗。

再看郭兰，车开的平稳，表情严肃，一派当年东阳县组织部长深沉模样，暗道，郭兰对官场、商场，眼光确有独到之处啊，冰雪聪明，每次相聚，不经意间，使自己的谋篇布局，都能有另外一个境界。

“卫东，你不知道，我今天有意和你出来走走，我就是想看你敢不敢带我出来，尽管我知道你会为难，现在我是很知足了，也很抱歉，毕竟遇到你的熟人。”

张卫东挺了挺胸膛，很男人道，这不是什么大事，我根本没有在意。已经很委屈你了，你也不要一直考虑事业，伯母身体好了些，你还是----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吗，忆江南的林总，看得出对你是有好感的。

郭兰冷冷白了张卫东一眼，冰冰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不清楚吗，你倒是关心好你自己吧，上次看了云州公安局的视频，一想起来，我就担心你安全呢。

张卫东愣了愣，叹口气，刚毅道，放心吧，我是市长，代表着国家机器，我觉得云州某人做的很好，春节期间，一个也没有跳出来。只是一个矿难，倒是『露』出了个腐败的线索。你是做过组织部长的，还不知道国家机器本质吗，那就是专制，国家顶级暴力，再大的黑社会，对抗就意味自取灭亡。

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灯火辉煌的铁州城，也就展现出来了。

两人找地方泊了车，用衣领、围巾把自己弄得分外严实。铁州不愧为大市，游人如织，老人小孩，俊男靓女，均喜洋洋，四周张望。

郭兰恢复了小女人情怀，快活的偎依着张卫东，随着赏灯的人群，向公园里面流动。

铁州公园的前身，是民国时期，川西的大军阀刘才的私人花园，几经扩建，1990年铁州市『政府』，又把铁镜湖景区也并了进来，景区就宏大起来。

如今亭榭楼台点缀其间，遍布奇树怪石、珍贵花草，铁镜湖碧波『荡』漾，湖中游船游移，形状各异的元宵彩灯，一片怡人景『色』，一轮圆月浩浩当空，恍若天上人间。

为了鼓励群众参与，公园还设了许多灯谜，猜中答案的，将灯谜从灯下撕下，就可以去管理处说了，来兑奖品，奖品也无非是成包的瓜子糖果等等，一切是贵在参与，取个乐子而已。

“卫东，快来，我们也猜上几个，得些彩头。”两人走到游人不多的画廊下，一排写有灯谜的灯笼，透出黄黄的灯光。

郭兰牵着张卫东的手，一起凑上去细看：对着旧情人，洒清泪，三两点，难留情人住。打一国家名称。张卫东、郭兰有心病的人，不由脸热起来，都尴尬道，这个也太难了吧。张卫东心想着郭兰，一个兰字，就对了“三两点”，反复对着谜面，呵呵道，是新西兰。

郭兰一回味，是这个意思，就格格道，聪明。张卫东深情道，我心里念叨的就是个兰字，郭兰脸『色』红了，伸手撕下谜语纸条。

再看下一个确实句：金银铜铁，打一城市名。郭兰抢先道，别说，我来猜，是无锡，对吧。张卫东笑了笑，表示同意。

两人正猜的有兴趣，两个退休干部模样的老者，结伴缓缓走来，一个道，以前是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现在是不管黑鼠白鼠，不被猫逮住的就是好鼠啊。云州先是端了一窝了，现在群众又四处举报了，西岗那个矿肯定牵涉不小。

郭兰一怔，目光晶莹，看着张卫东，张卫东对视一下，把郭兰拥进怀里，一起把身子转了过去，隐在廊柱边，热恋情人一般。

只听身后另一个老者呵呵道，听说是去了个小年轻做了市长，压不住啊，不出事才怪，还是我们铁州风清气正，『政府』能做些实事啊。

那一个继续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发挥余热，敲打着点，对铁州有些作用。

另一名名老人呵呵道，退下来，我们是老不识趣喽，咱们万书记，是省委钱书记做省长时候，关系就很铁的，听说马上是要进省委常委了，正关心政绩，所以我们的话还能听一听啊。

等两人走远，郭兰笑道，跑到铁州看个灯展，也能听到你的闲话，铁州万书记要进省委常委，省委怎么安排位置啊，是谁要调出去吗。

张卫东捏了捏郭兰的鼻子，沉思道，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名气，省委常委里，也许周省长是心生退意了吧，不过他还要坚持一段时间

郭兰不解的扬着脸，吹气如兰，看着张卫东，诧异道，周省长，病体初愈，怎么想退就退了呢。

张卫东苦笑道，一言难尽。

周其昌中午的话，似乎此刻，才得到某些印证，恍惚间，背后的大树仿佛被动了一下。心道，也不知道周省长等待什么时机，会和秦路省长的达成写什么，要推自己一把吗。

郭兰不愿再继续深沉话题，破坏两人难得的欢聚，微笑道，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能力当参考，关系最重要。这是我们组织部门的心得，你现在就缺文凭，早晚你也可以进省委常委的，我建议你抓紧在省委党校，报个硕士研究生班，再出几个像样的政绩。

张卫东也不想沉重，呵呵道，我做多大的官才是个头啊，在云州如何完成打黑治矿，就是个大课题。

第七十二章 罢工前夕

差旅途中，文字怠慢，见谅

铁镜湖畔，张卫东和郭兰牵手，漫步在鹅卵石小道，掩映在竹林，有些曲径通幽的意境，一边仿古客栈式的路灯，透着几许文人墨客的离愁，那泛出亮黄『色』，给芭蕉竹林，披了层灿灿的纱衣。

四周不时爆开一个个高空礼花，或五彩缤纷，或梨花带雨，只是一闪之后良久，才听到闷闷的爆开的声音，正是元宵夜最喧嚣的时候。

郭兰恬静的像一个大学生，幽幽道：“卫东，我真的好希望，一直这样走下去。小时候，我向往长大的日子，应该有王子，有阳光，有花草，有书籍，有琴声，可现实多么无奈。当初迈出创业这一步，也是迫于无奈，想不到有了另外一个天地，钱来的越多，生活却反而越来越远。”

张卫东心一疼，不知道怎么解劝，叹道，大多人生活随遇而安，但人生还是要有所坚持的，不过你选择坚持象牙塔式生活，过于唯美，过于梦幻啊。

郭兰停下，幽幽拥着张卫东，凝视正『色』道，我就要执着那样一个梦。我自认并非红颜，但也许薄命，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你的负累，寒塘能度鹤影，冷月能葬花魂，那这寒幽的铁镜湖，也就见证了我今天的话。

张卫东见郭兰很认真，就吻了吻郭兰的唇，冰冰的，又不经意看了下手表，将近晚上九点时分了，就道，别傻了，我只是感觉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太委屈了你，其实我心里也难舍得的，有些凉了，我们是回去，还是住铁州。

郭兰、张卫东都是小心惯了的，都想到查车的烦心一遇，郭兰皱眉道，还是家里舒服些，回水木清华吧，就是开夜车累些，我们走高速。

路上还是张卫东开车，见郭兰躺在副驾驶上，把大衣披在身上，秀发衬托着，玉雕般精致妩媚的脸，张卫东心里怜爱温馨，调了一下暖风，反复回味起来，郭兰在铁镜湖畔的话。

暗暗自责道，难道真的是男人一生都在思索---我到底爱的是谁吗？男人真的可以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吗？是我贪恋风流吗？还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左右心智，可感情上拿得起放不下的，又何止我张卫东一人，哎，唯有老天安排吧。

车里cd很柔声，一切感觉都那么美，当一曲孟庭苇的《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放到：是否每一位快乐过的红颜，最后都是你伤心的妹妹，郭兰轻轻的一笑，眼睛也没有睁开，梳理一把长发，嫣然换了个睡姿。张卫东心里讪讪的，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郭兰之于自己，未尝不是爱恨交织啊。

元宵一过，春节的影子，才算是彻底离开了人们的视野，云州大小机关的人员才收了心。云州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不经意间，发现代市长张卫东，衣着更加老成起来，稳重的气质越发重了，工作也更加勤勉了，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呆在市长办公室，研究、处理『政府』事宜。

传闻中的西岗矿难、命案，都悄悄的挂起来一样。市『政府』常务会议，研究的也是，环云高速和国家乙烯工程云云。

大家私下谈起来人代会上的市长报告，捉笔的秘书科的人就都灰溜溜躲开来，怎么说呢，市『政府』办秘书科写了一个多月，越写越没有感觉起来，张卫东一再要求务实，拿数字说话，『政府』承诺的惠民工程，要听得懂、看得见、『摸』得着。

一贯假大空的秘书们，闭门造车出门当然不合辙，秘书长李云算来，已是三易其稿了。最后，还是市『政府』新进来的秘书，川大的中文系毕业生楚飞，认真跑了关键局委，要了些数字，下功夫整理一番，在临近大会前一天，稿子才勉强通过，大家才算松下气来。

晏子平已经得到张卫东的授意，开过人大会，准备到西岗任职副县长，挂县委常委，春风得意之余，收集整理西岗的资料，也倍加珍惜在张卫东身边的日子。

下午在市长办楼层，晏子平就见到，新秘书楚飞，彷徨徘徊，在张卫东门口，一副欲敲门，又犹豫的模样。

晏子平很欣赏楚飞的才气，快步过去呵呵道，楚秘书，有事找张市长吗？

楚飞处世不深，在晏大秘面前，脸红了一下道，听到些事情，不告诉张市长，担心会出大事的。

晏子平政治觉悟，已是老道，左右一看，就把楚飞带进自己的秘书室，温声道，我给张市长汇报一下，你稍等。

张卫东正在审阅高速立项，晏子平进来，往茶杯里加了水，正『色』道，张市长，秘书科小楚有事汇报。

张卫东感觉莫名其妙，不解道，小楚，就是李云发现的那个小伙子，写『政府』报告的那个，他能有什么事情。

晏子平摇了摇头，却道，张市长，反常就意味必要啊。

张卫东欣赏的点了头，笑道，子平进步了啊，叫小楚进来。

楚飞是第二次进市长办，上次李云带进来，从始至终，就说了四个字，张市长好。

晏子平要倒茶，楚飞坚持自己来，晏子平仿佛看到当初自己的模样，笑了笑就退了出去。

楚飞是个很文静很精干，暗吸口气稳了下来。张卫东夸奖道，小楚文笔不错。楚飞越发恭谨道，谢谢张市长，听到些事情，明天的人代会可能要出事情。

一句话，张卫东本靠着座椅，忽的坐起来，严肃中带着疑『惑』道，小楚，这可是政治事件，不可『乱』说啊。

楚飞却一点也不紧张道，我表哥是三强出租的司机，他已经得到公司通知，明天一律到市『政府』门口罢工，谁出车，公司保安队就砸谁的车，我在市『政府』，他专门才告诉我的。

张卫东心里隐隐多少天的事，终于明朗了。上次还安排曹副市长过问，也没有回话，事情越发不妙起来啊。

心里反复考虑，事关云州大局，自己该不该先和段书记交流一下呢。云州再掀狂澜，市委书记段勇，如何处之，这难道就是周省长说的“等”吗？

反复之间，权衡的是宦途利益，段勇之所以凡事一拖，不就是怕选举出『乱』子吗，毕竟要摘，也摘不到张卫东的帽子啊。

楚飞崇敬看着年轻市长，张卫东的沉默像有无形压力，呼吸似乎慢了起来。

张卫东隐隐下了决心道，小楚，你还和谁提起了没有。

楚飞道，事关重大，得不到确证，我没有随便说。

张卫东点点头道，是啊，你严守消息吧，没有确证，我们要相信市委啊，市委会把握全局的。

等楚飞鞠了躬退出去，张卫**然感到，自己的政治情『操』怎么有些下作了，有点不像华州时代的张卫东了，是政治老练成熟了还是，用郭兰的话说。怎么有些阴谋的味道了呢。心里沉沉的，亦如窗外的天空。

第七十三章 深藏诡秘

临近下班，张卫东坐在市『政府』自己的办公室，迟迟没有回云州宾馆，和已经到会的县区代表，一起见见的意思，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山雨欲来风满楼，会使时间变得如此难熬，就像暴风雨将至的前一刻，虽然压抑的让人胸闷，心里却渴望着闪电霹雳，又带着些莫名的忐忑不安。

下班的时候，侯佳佳特意从川西打来电话，未语先笑道：“我们家的大市长，紧张了没？明天可是要进考场了，要不本夫人过去，今晚陪陪你。”

张卫东能感受到妻子的关心，自古夫贵妻荣吗，呵呵道，你以为我是考科举，要状元及第啊，组织选举程序那一套，走走形式而已，你过来，倒惹些笑话。

侯佳佳不甘心，伶俐提醒道，老公，我听莉姐说，领导做报告的时候，有些在稿子旁白，会加些文字提示，比如某句后，要做什么表情，打什么手势之类，叫子平找些中央领导的电视讲话，你参考着多揣摩一下，不许笑，我的话你就爱当耳旁风，以我看，你习惯的五指半空成拳的手势，就很能带出决心的意味。

张卫东更笑不可遏了道，『政府』报告改了四次，我算是刚熟悉了，想不到你更高明，你要做了市『政府』秘书长，不值秘书长要丢饭碗的。

等挂了电话，张卫东又觉的，侯佳佳的话也不无道理，自从侯佳佳在穿衣打扮上，刻意要求了自己，云州民间暗地里，已经有人传言，新任市长，是省『政府』过来的一个老秘书长云云。

山雨欲来之时，一切还是萌芽状态，云州出租罢工，还不便和周省长交换意见啊。周省长让自己等的机会，会不会应在此事件上呢，张卫东在办公室踱来踱去，晏子平守在秘书室，从楚飞走后，就能察觉隔壁气氛不同往常。

张卫东正在出神，红『色』机密电话响起来，是省委组织部长祝炎打，听得出心情很沉重道，卫东，云州是不是有什么异动，我听到有人在鼓动出租车罢工，这事你知道吗？

敏感时间，张卫东知道也不能说知道，暗道，我坐在云州办公室，也才是半小时左右，得到个小道消息而已，祝部长远在川西，消息如此灵通，看来祝炎的确在云州另有眼线啊。

“老领导，我是在春节的时间，听群众反映说，出租行业擅自涨了价，反响很大，至于罢工，就有些耸人听闻了吧。”

“不管怎么样，民生无小事啊，出了群体事件，后果很严重，段勇是个好同志，但未必是个好市委书记啊，云州再出什么『乱』子，我在省委面前就为难了，你可要支持段勇的工作啊。”

现在云州的班子，都是祝炎一手布局的。张卫东盯的紧，祝炎交待的尾矿库没有出什么『乱』子，倒是云州命案迭出，矿难发生，省委主要同志，对云州有些看法，就在所难免了，对云州的看法，历史是讲渊源的，祝炎暗暗忧心。

张卫东跟过祝炎，很了解祝炎做事长袖善舞，有心机有权谋，可自从郭兰那句提醒，留心到，自己之所以到云州做市长，未必不是祝炎的一步棋啊，而且看来，对自己还是设了防的，这才符合祝炎真正的风格。

张卫东计算着，沉稳道，请祝部长放心，我马上通知公安局一下，加大监控布防，必要的话，我再建议段书记，安排云州武警支队做好应急的准备。

祝炎有些无可奈何道，防患于未然吧，我刚才给段勇通电话，他在慰问人大代表，我就很纳闷，守在办公室的本应该是他，慰问人大代表的应该是你，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不去见见大家吗。

张卫东心里一紧，正了身子道，祝部长，我肯定去宾馆串串的，见段书记，我再给他汇报一下。

祝炎已经没有了心情，叹道，你注意方式，有情况通知我，云州没有叫我省心的道理啊。

张卫东等祝炎先挂了电话，才放下电话，皱着眉头，很有些莫名其妙祝炎的话，这时，李云已经在外敲门了。

云州宾馆是代表会议住宿定点，全市307名代表，住在云州宾馆的还没有一半，据说一些代表去了银座宾馆。

云州宾馆的代表吃过饭，已经开始『乱』串一气了，李云一一推开代表的房间，遇到熟悉张卫东的，就老道的说，大家好，张市长来看看大家。遇到不熟悉张卫东的，就道，这是张市长。

然后张卫东，就一一握手道，大家辛苦了，我来看看大家。一切都是形式需要，该吹风的都已经传达过意思了，好像一切滴水不漏。张卫东甚至怀疑消息的可靠『性』了。

在银座会所，就是另一局面了，本地干部派系，政法口的，企业界的，三教九流，也算是披着人大代表的外衣，才聚在一起一个特殊群体。

关键人物李建山没有『露』面，闻天强也只是照了面，但只是尽了地主之谊。大家心知肚明，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都暗暗领会，明天的市长选举投票有好戏看。

云州人民公园后山别墅里，一反往常的灯火通明，书房里，李建山阴着脸，闻天强呆呆的道，李主任，闹得太大，省委『插』手就不好办了吧。

李建山冷笑道，三强出租是民营企业，『政府』『乱』收费引发群体事件，省委『插』手，也是看『政府』如何收场，不给张卫东点颜『色』，云州的事情越来越不好办了，公安局班子里现在还有我们的人吗，再不出手，云岗的事情迟早揭开。

正聊，闻天强手机响了，三强出租老总李三强声音很大，急道，大哥，弟兄们聚齐了，只是问明白，明天出租有不参加罢工，私下去接活的，只砸车吗？打人不？

闻天强看了看李建山，李建山淡淡的抽口烟后，把一大截烟卷狠狠在烟灰缸拧灭。闻天强就凶道，敢不听招呼的，还用多问吗。李三强尴尬的连称是是，传达去了。

此时的云州还是一片安详，谁也想不到暗中已是深藏的诡秘。

第七十四章 峰回路转

繁杂应酬一番，张卫东回到二号楼后，还是下了决心，一一给云州得力人马，打了招呼，特别是市公安局局长邓铁军那里，含蓄讲道，市人大会期间，凡事一定要讲政治。都是紧跟张卫东的人，一点就透的。讲政治就意味着，不仅严守本岗职责，还是时刻要听招呼，和市『政府』保持高度一致。有警力保证，再险恶的局势，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也会有所顾忌的，国家机器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在窗前伫立良久，霜气渐重了，临近深夜子时，张卫东才上床休息，还是睡不安，辗转反侧。突然手机响了，就那么二声，挂掉了，静寂的夜里，分外诡异。

张卫东警觉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飞达集团老总张木令，张总是川西知名民营企业家，也是云州市八届人大代表，平时算是商务活动频繁，特别近期忙于矿业公司上市，称之日理万机也不为过。

所以很少联系张卫东。张卫东心想，敏感时期必有敏感之事。沉思了一下，就给张木令回了过去。

“张市长，深夜冒昧打扰了，听来些消息，有些恐怖，我们的代表团不知道被谁打了招呼，选举投票会不会出什么『乱』子啊，据说还有罢工什么的。”

张卫东倒沉住了气，笑道，张总，谢谢你，你着人民代表，很有政治责任感啊，我也听到些风声，不过人大会从筹备到草案提议，都是经过市委同意批复的，我们要对市委有信心啊。

张卫东的话，使张木令将信将疑，呵呵道，总之，有关你老弟的事，我是分外上心的，但愿是我杯弓蛇影，多虑喽。

地市级的厅级干部，都是省委任命的，所谓选举，历来只是约定俗成的形式程序。全国共有268个地级市，没有哪个地市人大会，会像云州的人大会这么诡秘，从草根人家到实业老总，都隐隐不安起来。

第二天第三天，会议出奇开得很平稳，张卫东声情并茂做了『政府』报告，数字很具体，计划很务实。坐镇的省委领导，省委秘书长郑怀敬很满意，也就要汇报省委，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一个圆满的大会。

代表们都认真讨论『政府』工作报告，市委市『政府』领导深入到各代表团去，同代表们开展座谈。市『政府』及其有关部门、市法院、市检察院都选派了人员到会听取意见，回答询问什么的，一切很妥当。

云州市电视台也安排记者，进行了不间断采访。总之主题是，这是个胜利的圆满的大会，电视台滚动播出大会盛况，还停播了其他卫星频道，包括正在热播的超级女声也暂时取消了。

弄得追风盛行的年轻人很有意见。居然说：你开你的人大会，我看我的超级女声，井水不犯河水，他妈的，干吗说停就停了呢？什么鸟人大会，都是骗人的玩意儿，还不如海选公正。”

云州电视台的游走字幕，充斥着各大单位向人大会的致贺，这就是云州特『色』，头一家致贺单位是云州市财政局：贺广全同志率财政局全体干部职工祝贺人大会胜利召开，祝各位代表身体健康！明白人一看就知道，这就是各单位头头儿在向市委市『政府』表忠心。

尽管张卫东拥护者众，气度也很稳重老成从容，可是选票结果出来后，仍像瘟疫一样在大会传播开。一个个代表团在暗传：张卫东市长选票没有达到法定票数，省委选任的云州市长落选了。其实，真实的结果是：张卫东以微弱票数勉强通过。

尽管这样，云州市委还是没能圆满完成省委意图，没有很好维护好省委的脸面。也没有用多久时间，一个个云州市委常委，被通知开会。云州市委常委会议室，全体市委常委一个不拉，都木呆着脸。把目光投向省委郑秘书长，那张涨红亢奋的脸。

郑秘书长环视一周后，将面前的会议桌面，敲的当当作响，一改往日温文尔雅，斥道，段书记，段勇同志，还有李建山主任，云州人大会怎么开的，事先有没有向市委汇报过，筹备这么久，市委工作怎么做的，你们叫我怎么向省委汇报。

段勇额头冒了汗，太出乎意料了，这样的选举结果，别说在川西，就是全国也不多见，省委内定的市长，全票通过才是皆大欢喜局面。一旁的李建山心里冷笑几声，看来几天工作没有白做，本地干部群体，在云州做企业的人大代表，发挥了巨大作用，当然是负面作用，李建山面上也是惶恐着，低头看着皮鞋一言不发。

段勇支吾道，郑秘书长，云州市委工作做的不扎实，我向省委检讨，常委会立刻开会研究，查明原因，这里面一定有预谋，这简直是给云州抹黑的政治事件，我代表市委表态，一定严查到底。

张卫东早料有不安定因素，如今，倒是神态自若，气度超然。官场的人都懂，之所以勉强通过市长选举，暗下有动作是肯定的，针对的不仅是自己，考验的是市委驾驭大局能力，而事件本身，挑战的是省委的组织把控力。要知道，省委内定了市长，地市党委，要无条件拥护、配合落实。

省委秘书长郑怀敬见云州市委书记段勇，一副自己都感觉无能为力的表情，坐着越感烦躁，站起来叹口气道，段书记，我回川西了，你亲自向省委汇报吧。说着起身而去，迎面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市委秘书长何书朝带着公安局长邓铁军匆匆赶来。

两人一个个阴着脸，竟然没有注意出来是省委郑秘书长，直接进了常委会议室，也不管场合适宜不适宜，何秘书长喘着粗气，神『色』异样，低声在段书记耳边道，段书记，市公安局报告，云州出租车在罢工，打着横幅，什么要吃饭要生存，还有个别地方出现打砸抢现象，呈现群体事件苗头，邓局长过来请示市委。

段勇头嗡嗡作响，省委郑秘书长拂袖而去，岂不是迎面遇上突发事件，站起来急道，快，请郑秘书长留步，常委们全留下，研究紧急事件。常委们相互交换着眼神。张卫东隐隐感觉到，渴望的霹雳闪电来了。

罢工事件发展的很快，市委市『政府』门口，拥挤着出租车有百辆左右，以三强出租的居多，司机们打着“要吃饭要生存”的条幅，还有横幅血淋淋写着：『政府』『乱』收费，出租流血泪。起步价太低，『政府』刮层皮。这是罢工的真正的主力，直接有三强出租的老总李三强指挥。

省委郑秘书长的奥迪到了市委大门口，好不容易才挤了出来，可出来一看，大街小巷，出租车一辆不见，等到郊区，四处密密麻麻的出租车停放在一起。在乡间小道、在江边、在大桥底下，到处都可以看到成百辆出租车停在那里，出租车司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抽烟、闲聊。

这次郑秘书长的怒火反而平息了，他冷静了下来，要以自己亲身经历，负责的向省委钱永年书记，汇报目睹的一切，并暗叹，段勇是个好人，好同志，但不是一个合格的市委书记，适逢市人大会期间，选举扫了颜面就罢了，罢工群体事件，恶劣的政治影响是巨大的，省委怎么另行安置，就看段勇能挽回多少了。

其实在稍微偏僻街道，有个别出租不听招呼，仍然正常营运的，只是被一帮身着黑『色』保安制服的人，砸了车，凑了人，摄于『淫』威，云州三千余辆的出租车，才彻底停运了，出行的市民们，感受了一种非『政府』的力量，都惶恐不安起来。

市委市『政府』在紧急常委会议后，组成了曹副市长带领的协调小组，召集了以三强运输集团为主的三家出租公司，连夜召开了协调会。

夜晚的『政府』会议室，一阵喧嚣后，曹副市长综合了各方意见，拿出了方案，低声汇报给静坐一边的张卫东，张卫东点了头，曹治军副市长就咳了咳，严肃道，出租车行业关系民生，虽是民营企业，但也要执行贯彻『政府』的政策，经『政府』协调组决定，出租公司从即日起停止收取每月50元规费，立刻恢复正常营运。

三强出租的李三强哼哼道，曹市长，一辆车每天50元，一个月每辆出租车的营运损失就是1500元，公司运营费用『政府』也不管，我们怎么办，喝西北风啊。

张卫东正『色』道，那就由市『政府』牵头，调查一下出租车真正的运营成本。

李三强翻了翻眼皮，大咧咧道，你是新来的张市长吧，你来云州时间太短，不了解云州情况，真正的运营成本，还是我给你讲讲吧。

这边『政府』协调组的人，面子挂不住了，市长的受辱，就是市『政府』尊严受辱，目光恨恨『逼』视，几个出租老板却趾高气昂，毫不在乎，张卫东自感也有些尴尬，见邓铁军黑着脸有意搭话，忙轻轻摇了下头。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当天晚上，周省长打来电话，只是含糊道，卫东，该来的事情，早晚要来，这段时间，你那里也不要走动，好好守在云州工作，要相信省委是清明的，是有决心的。

张卫东心态平和多了，官场多年，见惯了风平浪静，波涛汹涌，细水长流，大起大落。选举面子难堪，事情往往是十有八九，不能进阶如意。就是说事事如意，发展走到顶峰必然随之衰落下滑，高处不胜寒啊。自己现在能够幸运的成为少数，可以攀登到顶峰的人，感受的落寞失意，就必须是多少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离开官位，就是英雄，也无用武之地。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同样适用官场，有多少人在有限的人生，把自己的得失把握的滴水不漏呢，能力未必可以发挥的淋漓尽致，多数顾此失彼，有所长必有所短，面面俱到，事事周全圆满是不可能的。

云州这一天发生的变故，以光速的速度在川西地市间传递，张卫东交好的朋友，向邦交国家灾后慰问一样，纷纷致电。

华州市委书记宁月劝慰道，卫东，市长选举微票通过，归责于市委驾驭能力，千万别有工作负担。

前一句还是友情式的，后句：我可等与你合作大项目呢。这橄榄枝，递的分外有些韵味。

华州市委副书记洪阳，更是直截了当道，云州的段勇，就会哼哼哈哈，镇不住大局，当初祝部长怎么布的局，这样直接下去也好，你努把力，就上去了，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别坠了川西新锐的气势，兄弟，雄起。

其实洪阳自己也不相信，张卫东能取而代之，毕竟才代市长选举过，市委书记的好事，横查竖查，也轮不到张卫东。

华州组织部长黎明骏，蹉跎多年，才上位组织部长，以曾经沧海开导道，老弟，水浒英雄谁没有经过杀威棒，云州本地局势复杂，太极之妙，在于后发制人啊。

云州组织部长朱小勇方式最特别，中石化国企出身，泼辣大气作风，打电话道，张市长，要不要叫老邓、老贺都过来，一起喝个一醉方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吗。

弄得张卫东哭笑不得，心里更五味俱全了。

最叫人寻味的，是省委钱永年的大秘书孔东的来电，孔东低沉道，卫东，非常时期，坚守云州，以静制动，静观其变，目前尚不可知，似乎有出乎意料的机会。

这就近了周省长的那句话，张卫东心里猛跳一阵，段勇也许会真被省委拿下，自己是否有可能，要看省委常委们，怎么均衡利益了。

虽然关键是省委钱书记的看法，关键的关键是，谁为自己出面，提议自己主持云州市委，钱书记是不可能在敏感之时，单独提议一个年轻人的。

张卫东尽管『迷』茫，还是照着周省长和孔东的话，守在云州，按部就班，视察，安排工作，会议，陪同，接待，每天忙的天花『乱』坠，工作时间天天在十二小时左右。

细心的人会发现，张卫东身边跑的小秘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名不见经传的楚飞，小伙子沉稳机敏，学识过人。张卫东很多工作活动，务实亲民的形象，被他妙笔生花，常见于川西日报和云州日报，当然事先，张卫东私下是和川西报的王成玉主任沟通过了的，张卫东需要造势了啊。

这样努力坚持着，没有过很久时间，川西妻子侯佳佳传来了消息，在个深夜神秘来电道，老公，莉姐说，昨夜省委常委会，是专门研究云州问题的，莉姐老公省委常委副省长秦路，为你说了话，我说的不一定原版，意思是：张卫东主持云州市委，是可靠可行的，在云州发展的特殊时期，一肩挑，有利于稳定大局，历数张卫东同志一步步工作表现，政治坚定、能力突出、作风过硬、群众信任、是善于领导科学发展的干部，邓公的干部四化不能落实在书面，也要落实在川西工作实际上啊。

张卫东就像接受信息的雷达，加大了频率，也跟着神秘兮兮道，还有什么？

侯佳佳官场老成了的人，还能沉住气，道，还有个别常委有异议，道，张卫东太过年轻，上的太快，不符合干部提拔任用，只好要5年一届的管理规定。少壮派副书记乔志民，就很反感道，云州段书记年龄倒是不年轻，但是云州大局糜费不堪。

张卫东没有听到周其昌、祝炎说什么，毕竟自己是嫡系弟子，在常委会上的沉默一笑，就能支持秦路副省长提议的。

最后侯佳佳气愤道，就单独政法委书记郑少良，以初到川西，不了解干部，保留了意见。大家见省委钱书记领导带出了笑意，最后讨论的也就有了结果，但没有下文前，莉姐要求严守机密。

侯佳佳的渠道是秦路副省长夫人莉姐，莉姐之所以提前透漏，用意明确：在于要张卫东夫『妇』---知恩图报四个字。

只有张卫东明白，周省长和秦路之间一定存在交易，不外乎周其昌以提前两年，主动结束自己的政治生命，来成全了秦路，也成全了张卫东。

两年光阴，对于省部级别行列，尤其关键，秦路换来的是，提前二年任职常务副省长，政治利益交换是很值得的，又则鼎力拉起的张卫东，是个官场怪胎，纵横跌宕间，竟能步步高升，虽然秦路早看透张卫东『性』情中的刚正，早晚会有大挫折，但仍属可造之材，这点是没有错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省委秘密计议的意图，不知通过什么渠道传到了云州。当然，这事起初只是在民间那里传着，没有什么可靠『性』可言，毕竟段勇下台的传闻，在云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在云州官场里面，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有的人故作聪明，便恍然大悟般道，难怪《川西政论》这几天，关于张卫东的好评不断，张卫东发表的文章，省委主要领导连作批示了呢。

张卫东那篇关于云州如何吸引国家重点工程的文章，其实是周省长的秘书楚玉修代笔的，发表在川西政论内参上，也有些日子了，但还是有人专门找出来细看，发现省委书记钱永年的批示大有深意：张卫东同志虽然是个年轻的领导干部，但这篇调研报告很显然，是很务实稳妥的，是在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在科学发展观的理论指导下形成的，发展事业的视野开阔，谋划工作的思路清晰，所解剖的问题以及提出的建议，很有价值，在川西省地市经济发展上，很有代表意义，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各级领导干部一定要有敢于挑大梁的决心，用战略眼光和超前意识，多研究一些实际中的问题，想得更加深远一些，努力提高执政水平。

市委书记段勇现在不断往川西跑了，从接触段勇开始，张卫东就对段勇『性』格看不透，说他软弱，未必不是君子礼让；在云州一直没有嫡系人马，未必不是不玩派系；说他好好先生，未必不是玩平衡。说他不为大局，他也一个拖字诀，出发点就是维护大局。想来，竟是自我矛盾中的一个好干部，却是不适合做市委书记。不能不是祝炎老谋深算的一个悲哀。

这段时间，最失意的莫过于李建山和闻天强，用尽心机挑起事端，想不到去了段勇，隐隐要上去的，竟是张卫东，这真是天方夜谭式的升迁。

在云州人民公园后山别墅，闻天强低沉道，张卫东竟是他妈的我们的克星，怎么就歪打正着，竟然这么快成全了他，看来我这司法局长，要提前上他办公室，拜访一下未来市委书记了，顺便提提那个什么，好叫他心有个数。顺手指了指墙壁空出的一个位置。

李建山拍了拍头，忧郁道，这次叫引火烧身啊，真不知道省委是怎么想的呢。就如下棋，我们不落子还罢，一落子张卫东就有后手啊。我们和段勇竟是鹬蚌相争，张卫东得利啊，张卫东背景太大了，此次不受连累，照旧升迁，谁在里面起作用，郑书记才来川西，也看不透啊。

闻天强也阴沉道，张卫东在云州稳住脚了，比段勇用人上稳妥啊，现在市公安局里，我得力的人越来越少了，去学习的进了省委党校，留下不大不小的也内部换岗了，几次见邓铁军，竟是他妈的打哈哈，放虚屁，不过，还算给面子，我的银座场子还真没有去查过。

李建山鄙夷看了一眼闻天强，心道，昏聩，真正要杀的猪，都是等养肥了再说，还好春节前的时间，还给张卫东下了个套子，不然后患无穷啊。

两人心情不好，话不投机，李建山照旧去茶馆品茶静思，闻天强还是留在别墅，调来美女寻欢作乐。

第七十五章 绝地反击

时间不缓不急又过了一个多月，期间张卫东代表云州市，参加了几个省里的会议，起初是与省委常委们见面时候，待遇比以往客气好多了，握手的时间也较之过往，长上了那么两秒，不是官场多年，这些细微之处，是感觉不出来的。

而省直厅局和兄弟地市的正副职们，见面亲近如旧，眼神里却带出几分敬畏来，还好张卫东现在扮相老成，一些副职亲热喊卫东兄如何如何，倒来的一点不拘谨尴尬。

慢慢的，消息日渐清晰起来，云州市委书记段勇，在省委组织部长祝炎的关照运作下，将要出任川西省『政府』常务副秘书长，也算落实省委钱永年传说中的三点指示：不重用、不降级、不处分。

而关于云州市长张卫东，要在云州暂时党政一肩挑的新闻，峰回路转，没有下文起来。张卫东尽管心里焦躁，还是不敢贸然打探，官场好友们，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单单华州市委书记宁月，办公机密电话里，说了句小心狗咬，倒是提防小人的意思。

张卫东还是按照以往节奏，一周两次给祝炎、给周其昌，打打电话，几次想旁敲侧击，也都克制了。

以往通话祝炎不咸不淡，最近这一次却隐晦道，卫东，省委很信任你，云州敏感时期，有些举报很正常，我不相信你贪腐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吗，云州这盘棋，关键还要看你怎么下呢，我是支持你的。

张卫东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坚定道，请老领导放心，我经得起组织调查，云州也一定会沿着您定下的基调，发展矿山经济，实现工业立市的。

等挂了电话，张卫东沉思良久良久，他妈的，关键时刻，谁又在举报自己呢，孔东是省委钱书记的秘书，一向较好，这么久也没有漏半点风声，二种可能：一确实不知，二组织纪律。

看来云州复杂，不只是表面说说那么简单，张卫东心道，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在保险柜里，取出妻子侯佳佳交给自己的，省廉政账户的单子，决心下了，有必要往省委跑一跑了啊。

取单子时，一眼瞥见那一打举报信，如同一个晴空霹雳，电光闪亮，一切清晰起来，难道是市纪委书记齐必达，怎么就遗忘这个狠角『色』了呢，如果『操』纵选举、组织出租罢工，是另有力量阴谋所为，是要给自己难堪，那么举报自己的套路，对于纪委书记齐必达，倒是精通此道的专家啊。

段勇的一个拖字诀，丢了自己的市委书记帽子，现在还差点连累张卫东的帽子，拖着就保留了敌方的实力，自己贪腐谣言早不传，迟不传，偏偏在省委考察自己的这个时候，凭空生出这等事情，是要阻隔自己进步啊，青萍之末，大风骤起，张卫东狠下了心，心道，不叫的狗会咬人，这条盘在云州纪委的毒蛇，我不打他，反过来还会打我的主意，前一段时间的恐吓和现在的举报，他都跑不了干系，政治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妈的，太小看我张卫东了啊。

在市长办，张卫东再次认真翻看了，西岗矿难的举报材料，才拿起电话打给了孔东，呵呵道，孔主任，能不能安排点时间，我有事情向你汇报啊。

孔东呵呵道，你要代理主持云州市委了，就是真正的一把手，老弟，你叫我理解了，什么是火箭式的干部，我可没有资格听你的汇报。

张卫东压低声音道，事情紧急啊，请孔兄，洪阳兄一起分析分析。

孔东情知起了什么变故，倒冷静道，卫东，这样，我出面来约洪书记，工作时间呢，你还是呆在云州的好，下午下班，你再赶回川西，直接到华裕国贸大酒店吧。

张卫东心有灵犀，自己坐镇云州，不跑官不要官，本身就是给省委一个姿态啊，其实呢，周其昌、祝炎、秦路都在关注着进展，到这个级别，不仅仅是靠什么礼物、金钱来活动运作的，关键是靠派系，靠政治立场，政治利益的交换、取舍、均衡。

下午下班，张卫东叮嘱晏子平道，子平，我去川西一下，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安排明天的工作计划。

晏子平已经有了和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张卫东没有说去川西做什么，也没有说要带自己，也没有说要带市『政府』办的秘书楚飞，也不多问什么，就点头称是。

晏子平坚守云州，在这个特殊时期，晏子平的压力也很大，张卫东能胜利上位市委书记，自己下去任职，就不仅仅是一个西岗县委常委、副县长的身份了，知遇之恩，加上一荣俱荣的道理，他倍加维护张卫东的利益。

在川云高速上，没有秘书搭伴，司机韩明很不习惯，韩明能感受这次的与众不同，后视镜里的张卫东双臂抱胸，脸『色』阴郁。

韩明小心问道，张市长，要不放放音乐。

见张卫东似乎点了下头，韩明特意调出那曲《怒放的生命》，激扬宣泄的音符，慢慢把张卫东的阴郁融掉，斗争就是风雨雷电，春风细雨不是留给对手的，张卫东唯一顾虑的是，省委的态度祝炎的看法，难道一个云州真的糟透了吗？倒是对手非要置于自己死地，倒『逼』着张卫东出手了啊。

川西市仍是悠闲自在的生活节奏，大街上，最亮丽的风景线，依然是敢穿敢戴德川西女孩们，伴随春天的脚步，是靓丽女『性』朋友们，越来越短的裙子，个别『露』脐装『露』背装，晃眼的是一段雪白。

在华裕国贸餐厅大厅，韩明在自助餐区，还可瞥上几眼，张卫东可没有那么闲暇的心情，刚要定台，孔东适时打来电话，很直接道，卫东，我和洪书记在桃园轩老地方等你，你直接上来吧。

官场朋友，历来是不排除政治结盟的意图的，张卫东、孔东、洪阳同是川西政坛少壮派，三人谁的进步，都事关小团队的整体能量，华州副书记洪阳赶来的，比张卫东还要及时，还要早。

第七十六章 一剑封喉

川西华裕国贸大酒店桃园轩里，顶级的装修格调，奢华的餐饮标准，晚宴灯光璀璨，包厢水晶宫般的晶莹，这些一一标榜着，川西消费至尊场所的王者之气。官场隐隐的桃园三兄弟----孔东、洪阳、张卫东，在此一番聚会，却是项庄舞剑，别有深意。

孔东和洪阳修炼的涵养功夫程度，虽不能称之为炉火纯青，倒也能处事波澜不惊，见张卫东一身灰黑衣着，装扮老气横秋，一改往常潇洒倜傥，更成熟更稳重了。

闪念间，就明白用意，推杯换盏间，谈笑风生，除了洪阳说了句---川西官场从此少一帅哥，就再也没有提起什么。

都知道要谋划大事的，各自自觉把住了酒量，三人只喝了一瓶飞天茅台。餐后，孔东俨然是华裕国贸的常客，轻车熟路，带了洪阳、张卫东，豪华走廊竟是九曲回肠，等寻到贵宾电梯后，直达了华裕国贸顶层的茶室。

茶室装修高端，布局隐秘，格调精致，各种奇树异花，散布在阳光房内，映衬着茶室的不凡。

三人落了座，身为省委书记专职秘书的孔东，温文尔雅自谦道，今天我献丑，请两位品品，我的功夫茶。

洪阳拿起茶桌上那筒极品大红袍，细细查看，很有些惊喜，带着笑道，东子，好，好啊，你这省领导，层次就是不一般啊。

华州副书记洪阳，是有琴棋书画茶雅好的人，素来闻曲而知雅意，这极品大红袍，在川西能品味上几杯的人，当真屈指可数矣。

张卫东从政以来，也是机关作风使然，养就的嗜茶癖好，也很精通茶道功夫，三人可谓英雄惺惺相惜，细品间，茶香弥漫，精致茶室，气氛古典高雅，颇能感受几分高山流水知音的意境。

几小杯大红袍后，张卫东脸『色』首先肃穆起来，孔东和洪阳会意，对视一眼，也就严肃以对。

张卫东叹道，孔主任，洪书记，云州局势扑朔『迷』离，叫人真看不透啊。

孔东慢饮一口茶，低沉着声音道，看不透，那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前一段时间，省委常委会会议很严密，我也不知道其中内幕消息，只是近几天，省委机关，才在传你老弟要主持云州。

说着，孔东指了指上面的天花板，继续道，也有意你啊，可这要报中央组织部备案的，过于破格，省委不能不慎重啊，何况这一段时间，又有你在春节期间，大肆收礼的举报。

这句话，反叫张卫东放下心来，提拔干部的关键时刻，你争我斗，没有举报反而不正常了。如有举报，就搁置组织任命，那在党内，就别想任命什么干部了。

别说春节收的礼品礼券，自己已经变现上缴了廉政账户，就是收些烟酒茶点，在时下，也不至于上纲上线，看来，省委意图含糊下来，还是另有原因。

洪阳倒是直言不讳，深沉道，我们这些人，逢年过节，谁不收些烟酒茶的，不收吧面上是两不好看，都心知肚明的事，卫东的事情，迟迟不定，省委还是另有顾虑吧。

张卫东皱了眉头，洪阳的话就近了主题，就郑重从手包取出卷宗，那是一打西岗矿难的举报材料，摊在孔东、洪阳面前，郁闷道，云州水很深很黑啊，为了段勇书记所说的大局，什么都在拖，我是一直隐忍不发啊。

洪阳和孔东一一细细翻看了，竟然不约而同，相视一笑，张卫东倒一头雾水起来。

洪阳凝视着张卫东，沉着道，卫东，你没有来的时候，我和东子就已经计议很久了，你这么快有机会上位，是个异数啊，我们不能不竭尽全力，东子给你准备一个机会，下面就要看老弟的魄力了。

张卫东心叹道，什么异数啊，周其昌省长严令自己敏感时期，不跑不要，是有考虑的，又有几个人能想到，张卫东稳在云州，不主动奔走周旋，是因为周其昌和秦路之间，另有政治利益交换呢。

孔东谦虚按了一下手，也不卖什么关子，也从手包取出一叠举报材料，看样子洪阳和孔东，已经计议过该材料了。

张卫东疑『惑』接过来，细细看时，心下暗吃一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省委书记钱永年，苍劲有力的签字笔迹：转纪委继发书记，务必一查到底，钱。龙凤凤舞间，带着煞气。

材料关键处，文字下边都划了横线，大致意思是：云州市西岗龙口煤矿老板单奎，非法开采，造成我们龙口村地下水源破坏，村民饮水困难，引发的地表下陷，造成村组耕地500亩全部荒芜，作为龙口村组代表，我多次上访，被单奎手下打杀恐吓。

期间，云州纪委书记齐必达，西岗县长高凤梧，多次充当单奎的保护伞，使我们喊冤无门。钱书记，我现在是把我自己，我这个家庭，我们龙口村，都交给了『政府』，实在没有办法了啊，我只能这样做了，期盼省委钱书记日理万机之余，关心一下我们龙口村。

洪阳谋略大家风范，等张卫东看完，用手梳理一把头发，幽幽道，实话实说，卫东能被提议，上位云州市委书记，个中情由，整个川西官场没人能参透。

洪阳自嘲一笑道，我也猜不透，卫东才任职市长，如何能被提议党政一肩挑呢，不过，大多数人却能猜透，非常之时必有非常之人，这个云州纪委书记齐必达，也不简单啊，敢于举报你，还不是你在西岗矿难之时，云州市『政府』这边，抓住了他的小尾巴，当然要和你冰火不同炉，你顺利上位，他岂不是倒霉透顶。

洪阳思考起来问题，就吞云吐雾，分析就步步缜密，孔东也耐不住心里谋局，伸手要了一枝，点上，接过话题叹道，西岗矿难，云州市委的调查报告是我递给钱书记的，钱书记直接翻到处理结果那一页，看了一下，就啪的一放，冷笑了一下，始终一语未发啊。

洪阳是有了谋断的人，一定要言无不尽的，就道，卫东，你拿出的西岗矿难举报材料，和省委钱书记的批示就不谋而合啊，关键时刻，政治上一定要坚定，就是要和省委保持高度一致啊，要做市委书记，就要有自己的独立政见啊，你要是一直顾虑重重，时刻考虑，受过谁的什么恩，掀起惊涛骇浪，会不会给某位省委领导，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什么牵连，就如此心胸做事，钱书记那里，能否上位，就可忧了。

张卫东心里，猛的打了一个闪电，洪阳所指省委领导，就是云州前市委书记，现在的省委组织部长祝炎。一番话醍醐灌顶般的功效，明白洪阳话的关键之所在。自己如果一直跟在祝炎后面，亦步亦趋的，没有自己的风格，在省委眼里，始终难成独当一面的重器啊。

云州市纪委书记齐必达本身违法『乱』纪，又给自己暗下绊子，云州大局已经不是一床锦，能遮掩的了的，如果还顾忌老领导刚离云州，就有大案的什么脸面，顾忌什么所谓的稳定大局，不能硬起铁腕一挽狂澜，还云州风正气清，别说省委，就是自己，也觉的唯唯诺诺，没有市委书记风格了。

张卫东已是戒烟良久了，此刻沉默着，也要了枝烟，不过没有点火，只是放在口中抽着回味，孔东、洪阳看着，一点也不感觉滑稽，都把目光凝视着张卫东。

张卫东从手包隐秘处，又取出那张上缴廉政账户的收据，放在孔东面前洪阳和孔东凑在一起，看了张卫东交给廉政账户的单子，看了关键的上缴时间，恰好是在春节过后，云州人大会事变之前，就点头相视一笑。

其实张卫东心里，来之前，早就磨刀霍霍了，官场朋友面前，还是显『露』出自己温情的一面为好。此时才咬了咬牙，一副很于心不忍的模样道，我决心已下，配合省委，拿掉齐必达。

洪阳也就正了『色』，老大哥的样子，语重心长道，卫东，别于心不忍，要做好好先生，就别做市委书记，有时侯，市委书记，做的就是屠夫的活计，那个齐必达，就是农夫与蛇寓言里的那条毒蛇，你仁慈不得啊。我们的党，枝叶繁茂，但也难保有些得了病的树枝，我们不剪掉它，就会病及整个大树的，群众眼睛里，素来『揉』不得沙子啊。

张卫东只是把对同僚的温情，适当表示一下，洪阳说完，张卫东悲天悯人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其实，云州公安局老邓，已从拘押的龙口矿主单奎那里，得到西岗县长高凤捂、云州纪委书记齐必达的受贿证据了，单调取的银行转账凭证，转到高风梧、齐必达老婆名下的干股分红，就不下一千多万啊。

孔东精神一奋，把张卫东的廉政账户的收据，和举报材料收在一起，喜『色』道，有卫东在云州的材料线索，钱书记的指示，就好落实了，我会把你的决心汇报上去，这些材料交给钱书记审阅后，我再一并转给省纪委高继发书记，实言相告，云州纪委书记齐必达，省委暗查过三次，都是无功而返，此人反侦察能力很强，还因为创造“三看三想三帮”，被中纪委表扬过呢。

历来地市纪委书记，是个权力真空地带，按照党章规定，纪委由上级纪委和同级党委监管，同时还有内部监管。

纪委机构其实并无行政执法权，但实际上，纪检委这样的党的机构，却拥有很大的权力，首先他们办案、“双规”干部，不承担任何法律上的责任，一切行动，游离于法律之外，而脱离法律规范的监督，就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监督。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党的机构犯了错误，法律是没有能力来解决的，如果党的纪检监察机关腐败了，又有谁来监督它们？

要知道，最高的纪委书记，可以是中央政治局常委，最高检、最高法的首长，地位相较之下，就差的太远了。

在现行监督体制中，对纪检委等机构实行双重领导体制，一般由本级党委和上级纪检委监督管理，特殊情况可以越级到中央纪检委监督管理。

可实际上，市委纪委书记，一般兼任同级党委的副书记，最少也是同级党委常委，作为同僚，市委书记、市长，维护自己权威之余，还是希望党委班子是团结的，是一团和气的，很难对一个班子的搭档下刀子。

三人商讨的话题越来越深，张卫东也越来越明白，自己现在的位置是多么微妙，省委钱永年之所以这么快要提拔自己，又有顾虑重用，第一是首先对自己印象不错；第二是顾虑：自己是周其昌、祝炎的秘书出身；第三是秦路副省长鼎力提携，而秦路在省委书记钱永年眼里，才是真正的钱派嫡系。

省长赵建国是和钱永年掰过腕子的；省委副书记乔志民，政法委书记郑少良，是中央空降部队，在中央，自有根系；常务副省长周其昌、组织部长祝炎都有原省委书记罗杰的烙印。单单省委常委副省长秦路，是和原先做省长的钱永年走的最近的人。

这样看来，第三点所起的作用最大，一番酝酿思考，思路清晰起来，张卫东似乎又领悟到一个层次，反复对比，还是周省长手段独到老辣啊，洞悉世事，不由让张卫东心神往之。

茶已淡了，洪阳余兴未尽，扯着张卫东、孔东，要去在水一方泡温泉去，孔东手机却响了，看了号码，孔东做了停的手势，恭敬道，钱书记，好，我马上到。

孔东就开始整理材料，收拾进公文包，一边为难道，洪兄，下次吧，我是官差不自由啊，总之，我们这次，要把卫东老弟抬上去。

一人得道，可鸡犬升天，政治同盟之间的实力分量提升，就有政治影响力上的意义，是另外一个层面的得道升天了。

孔东在分别时，握手叮嘱张卫东道，卫东，钱书记是正直人，在云州，你要有铮铮铁骨，才可以放手一搏啊，像段勇那样顾忌重重，事事去请示，不行啊，蒙混是过不了关的。

张卫东诚恳着，点头称是，心里却道，我这边在云州，杀伐决断过甚的话，难免有“后任都是通过否认前任来标榜自己”的嫌疑的，云州可是有耳报神的，祝炎部长会作何感想，做人难啊。

洪阳留了留，倒是看出张卫东隐隐郁闷，担心道，卫东，虽然做事可幕前幕后，但意义不同，堂堂皇皇才是正道，官场到了一定层次，早晚要有自己风格的，特别这次是争取是市委书记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你要慎之又慎。

张卫东郑重称了谢，又笑约洪阳一起泡温泉，洪阳不知是哪根神经不对，张卫东当真隐然要是云州市委书记了，就又没了泡温泉兴致，失落起来，论才华能力，论起步上路，自认不输于张卫东，还是那句话，张卫东是走了狗屎运，又担心被张卫东看出什么来。

洪阳就转了话题，道，黎明骏说，你有在华州调人的想法，这个要趁早才好，当真做了云州市委书记，低调一段时间是难免的，华州的科级干部，我说了就算的。

张卫东也不客套，取出笔记本，胸有成竹提笔写道：华州驻京办任林度，青津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谷云峰；青津县公安局长罗金浩，东阳县检察长曹阳，东阳县红星镇党委书记李世秋。

张卫东唰的一声，撕下递了过来，洪阳接过来一看，自失一笑道，看来，我还是请示宁书记吧，正好宁书记提议交流干部，都是个时机。

洪阳谢绝张卫东的盛情，坚称要尽快落实张卫东的人事指示，哈哈而别，也走了。

张卫东也不回紫云小区的家，就在华裕国贸开了房，冷静下来，理了思路，坚定了决心，打蛇打七寸，既然要出手，就要一剑封喉。

眼下，最为实际的，权力才是维系官场所有规则的魔棒，张卫东几番沉浮，之所以每次还能咸鱼翻身，就是基于权力。省委的所有权威、优势就在于此，张卫东感受过权力得失之间的世态炎凉。之所以渴望权力，在于权力可以实现意志，才能切实做些实事，才是官路正道。在市委书记的道路上，他容不得有羁绊阻碍。套用那句电影台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何况是在云州，多行不义的齐必达呢。

看了下手表，时间还不算晚，张卫东给省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柴兵，打了电话，柴兵正好在省委组织部加班。

近段隐隐的风声，省委消息竟是复杂反复，什么都没有确切下来，也没有敢给张卫东汇报一二。

此时一听张卫东的吩咐，机灵的品味出了点什么，要隐秘复印云州纪委书记齐必达的履历，连夜送到华裕国贸，难道是老领导要知己知彼，长剑要出鞘了。

第七十七章 知己知彼

张卫东在华裕国贸，给自己订的是个大套间，带有宽大的会客厅，卫生间里装有双人冲浪浴池，所有设备迎合国际时尚『潮』流，都堪称一流品质，从客厅到卧室，是整体配套的红木家具，名家真迹的字画，装饰其中，极富浓郁中国风气息，奢华非凡。内行一看，就知道这是宾馆为接待外宾专门设计的，一切应了那句：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房间标的人民币价，是一万六千八百元，入住华裕国贸，张卫东有出于隐秘的考虑，毕竟非富即贵之地，川西知名高端场所，少了索菲特大酒店的浮华，川西宾馆的喧嚣，此外呢，还有体验一把的心态。在大众眼里，这简直是烧钱败家了，在张卫东心里却也平淡。

但要是回去十年，让他住这么贵的房间，他不要通宵瞪眼失眠才怪。而现在再让他去住普通宾馆客栈，只怕也很难入眠了，人真是富贵不得的，抛开云州市长之尊不说，自从乡镇干部起家，开了紫云煤矿日渐发达，对金钱的感觉，真只剩下一串数字了，衣食住行品质的提升，无形改变着张卫东，还有一家人的生活观念。

在川西，柴兵也是见过世面的官场新锐，等赶了过来，也为华裕国贸房间的奢华，暗自咋舌，也顾不得欣赏，在会客厅，边问了张卫东好，边忙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打雪白复印纸张，一如在青津县做秘书时，从右手边放在张卫东面前。

张卫东知是云州纪委书记齐必达履历表，也不忙翻动，目光凝视着柴兵，关心道，柴兵，这段时间事多，对你关心不够，华州现有个干部交流的提议，是个机会，只要你下了决心，我现在就可以给宁月书记打电话。”

柴兵一愣，就坐不住了，涨红了脸，腾的站了起来，支吾道，老领导，我的事不急，不急。说心里话，现在关键时刻，也许我留在组织部，有用的着的时候。

张卫东心里就很舒服，点了点头，深沉道，柴兵，你是我带出来的，不妨告诉你，云州现在很微妙，我现在是高处不胜寒啊，所以你说的也有道理啊。

官场用人的规则，不是用最能干的，最有群众基础的，而是用最听话，最能体现用意的。一旦沾上官场，任何交往情感，上下级关系，都变成实用主义。而且实用主义的表达，只能点到为止，还不能说得太明，这是官场上一条不成文的经验。

柴兵察言观『色』后，把目光落在那打资料上，慢慢道，老领导，大局定下来，再说我的事情不迟，这里有几份的举报信，，违反纪律带出的，请你看一下，我还要带回去。

张卫东压了压手，示意柴兵坐下，心道，自己带出来人的，就是不一样啊，沉『吟』一下，还是笑着夸奖道，你这样，我很高兴，但以后还是要注意纪律的好。

见张卫东用心翻阅，柴兵起身泡了茶，规规矩矩给张卫东放在手边，静静等着。

齐必达的履历很简单，省委组织部的举报信，和得知的也相差不多，措辞一股文革遗风，罗列的题目，就是张卫东在云州的十大罪状，实质『性』的东西却点不出什么，张卫东就冷笑一下，心里轻松一些。

齐必达是1964年考入川西师范大学，就读中文系，并在大学时入了党。之后两年，“文革”开始，大学一度停止招生。1968年，齐必达大学毕业。被安排下连队，到成都军区后勤部锻炼了两年。

1970年，从部队接受“再教育”的齐必达被分配到云州地区云池县中学，任政治教员。四年之后，齐必达被县委书记抽调到县委办，1981年调任县委办任主任后，历任副县长、县委副书记，并于1984年接任云池县县委书记。又从地区国房局局长到市农办副主任，再到翠山县县长、县委书记，只用了6年时间。

不到一年，他又从翠山县县委书记一职，跃任云州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完成了其政治生涯发迹的飞跃。

柴兵知道张卫东看的只是过程，内情却不甚了解，见张卫东皱眉不语，就解释道，老领导，齐必达的档案里，就有过被调查的记录，齐必达第一次从县委书记上下来，是有过被举报的：办事不按原则，打招呼安『插』亲戚，当时云州还是地委，指派一个三人调查组调查此事，时任云州地委秘书长，后任地委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吴北京就是是调查组成员之一，但是，对于当时的地委而言，齐必达犯的错误不算严重。地委就以：事出有因，查无实据，来结了案。

当时齐必达这个人也有优点，工作大胆，地委就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并在组织上警告：凡属云池县提拔干部，提干招工，都应该按程序办事，要通过集体研究决定。

但后来齐必达又在云池县『操』纵选举，被认为是官场大忌。吴北京回去汇报后，地委震怒了，请示了川西省委，得到的指示是：这个人不能在云池当书记了，调走。

于是齐必达被调任云州地区国房局局长，此时，在地委几个主要领导间形成了一个共识：把齐必达晾在一边，不再重用。但川西省委组织部对这样的“冷处理”并不满意，他们质问说，“这样的人还能当国房局长？”

“人家一个县委书记也不容易，没有撤他的职，只是调动工作，当个国房局长还是可以的，”地委领导如是解释说。

张卫东心里就清晰起来，问道，那齐必达能任云州市委常委，纪委书记有无其他隐晦的原因呢。

柴兵在张卫东面前可不敢托大，没有以往的组织面孔，恭敬道，平时听老组织闲聊，流传在云州官场的一个说法是，齐必达在任云池县书记时，将走私毒品被抓的某省领导儿子放行，由此赢得了支持。这个说法没有得到证实，但另一个背景是，由于云州刚刚地改市，新的市委班子重新洗牌。当时川西省委、云州市委领导的用人理念为：凡是进市委常委班子的，一定要有担任县市一把手的经历。因此，两次就任县委书记的齐必达，入主云州市纪委顺理成章。其三市齐必达不按程序办事的『性』格，给一些人办了不少事情，在川西等级森严的官场体制中，却也能赢得了不少口碑。

张卫东逐步清晰起来，齐必达没有什么根系，现在凭仗纪委的权力，和市委班子成员间的一团和气，居然祸害云州近十年，打狗还要看主人，下刀前『摸』『摸』底牌还是对的，张卫东毕竟不是省委书记钱永年，身居高位的中央委员，动刀子多考虑一下，出刀才会更准更狠，一剑封喉，不留后患。

时间不觉近了晚上十点，柴兵不敢久留，回省委机密行事去了，张卫东现在心情很放松了，就洗浴泡起澡来，还可以一边看电视，电视是个娱乐节目，是由著名主持人可可乐主持，在节目当中，他问一名当红女星：“世界上第一个男人是谁？”女星答：“亚当。”可可乐：“答对了！第二个问题请问你，世界上第一个女人是谁？”女星不假思索地答：“夏娃。”可可乐：“也答对了，现在问最后一个问题，当夏娃和亚当结婚时，夏娃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女星显然还是位清纯少女，她根本不会联想到问的会是一个“『色』”问题，心里自然没有答案，只有紧张地环视四周，希望台下的观众能给她点提示。但观众没有任何反应，她急得直跺脚，不小心把膝盖撞到了桌角上，女星当即痛得大叫：“哎哟，疼死我了！”可可乐高兴一声高叫：“完全正确，恭喜你得到一万元奖金。”全场的人才恍然大悟，报以热烈的掌声。

张卫东不由会心一笑，隐隐的就有些激情的渴望，手机不捡时候响了起来，张卫东有些无奈，冲浪浴缸旁边就是放手机的盒子，一看来电竟然是朱晓琳，这么晚还打电话。

清华大才女朱晓琳到一点不拘谨，格格的笑声，有些沙沙的感觉，道，卫东，你不在云州，又不在家，快说，现在躲在哪里潇洒呢。

张卫东苦笑一下，暗道，朱小勇怎么会有这么个泼辣『性』感的姐姐，也就不客套道，朱总，你是克格勃啊，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川西也不在家，跟踪我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放心南浦区的城中村改造项目，有朱部长盯着，还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朱晓琳呵呵道，我是喝酒了，不过还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山水之乐，碰巧在华裕国贸泊车，看到你的云州二号车，怎么样，不请我上去坐坐吧。

张卫东心里一阵涟漪，朱晓琳的那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山水之乐，是你们诱『惑』，川西的夜景，从华裕国贸浴室里看出去，璀璨亮丽，一切好美。

第七十八掌 纪委双规

朱晓琳沙沙的声音，透着诱『惑』，时间已经这么晚了，那句要上来坐坐，要意味些什么，使张卫东心怦怦然，靠在冲浪浴缸，愣了有那么一小下，还是仓促道，朱总，我这还有事情要处理，改天，改天好吗，我们再一起坐坐如何？

朱晓琳没半句客气，扑哧一笑道，张市长，要是在金屋藏娇呢，你别为难，我就不上去了。

朱晓琳语意就很明显了，简直是在『逼』迫了，张卫东只好叹了口气，说了房间号码。

浴室的灯光说不出的柔媚，不知怎么的，张卫东心里柔柔的，像有团湿湿的冲动，在里面发酵。

一切也变得暧昧起来，窗外川西之夜，是早看惯了的灯红酒绿，这段时间，他很少有时间，去想些暧昧的事情。他的脑子也静不下来，让他上心谋划的事太多了。

张卫东出了浴室，考虑一下后，还是穿了西裤衬衣的，一边对着镜子打领带，用手梳理头发。

不一会儿，朱晓琳就在轻敲8818房间的门了，张卫东开门一看，正是朱晓琳，比年前的时间，白的多，还苗条了，瓜子脸依旧圆润，挺直的鼻梁，杏眼柳眉，红唇用了唇彩，娇艳诱人，染烫的栗子『色』秀发，流光闪动披在肩上，如瀑布一样，加上那发育完美的丰『臀』，以及高耸饱满的前胸，闪动着『性』感的魅力。

一股香水气息夹着红酒味儿，让张卫东有些心『乱』，忙往里面让，道，朱总，怎么这么巧啊，我第一次住这，就碰上你。

朱晓琳四处打量一下，格格道，世界吗，就是这么小，碰上了就是缘分，哦，还真是孤身一人啊，你自己也值得这般享受的。

张卫东就笑了，道，朱总，我可是自费，这样享受，也不算挥霍公款吧。

他不知朱晓琳是有要事找他，还是简单的想上来坐坐，却也不好直言想问，问了就尴尬了。张卫东便又道，朱总，你要不要吃点什么？这里有不少泰国、台湾的水果。

这样的套房的吧台里，是时刻摆着各种各样酒水和水果的，冰箱里也总有天南地北的各种饮料。

朱晓琳笑笑道，张市长，那你怎么不问我，要不要喝杯酒呢？

张卫东一愣，结巴道，朱总，你还要喝，一身酒味哦。见朱晓琳白了一眼，就又道，好吧，我俩就喝杯酒。

张卫东此刻却是真有喝酒的心情，道，这里有白兰地，有人头马，有轩尼诗，也有茅台酒、五粮『液』，不知道什么对你口味啊。

朱晓琳也不答话，斜着目光，只是媚笑。张卫东就心里没了底，试探道，我们还是红酒吧。

朱晓琳仍不吭声，只望着他笑，他就倒了两杯人头马。朱晓琳接过酒杯，调皮的同他轻轻碰了两下，道，我来看你，不是为了城中村改造的项目，只是今晚聚会停车时，突然看到你的车，就想着好久没见着你了，就想看看你，打扰到你了吧。

张卫东不好意思道，不要说什么打扰了，我和小勇是朋友，再者说，有你这么美丽的女士光临，我今晚是荣幸之至啊。

朱晓琳眼睛就亮闪闪起来，抿嘴一笑，道，你说真的假的，我一向泼辣都是真，美丽谈不上喽。

张卫东轻松下来，就放肆道，不怕你笑话，第一次在川西见着你，我都不敢怎么看你，你魅力四『射』的，看的人睁不开眼睛呢。

朱晓琳脸一红，低了头。忽又抬头笑道，男人的话，还是信不得。我们不说这些了，我听说云州挺复杂，你真要做书记了吗，总之，一些事真真假假，传来传去，都是关于你的，简直是传奇小说了。

张卫东叹道：“小勇部长不会不知道，我现在位置很微妙，真真假假让外面说去吧。来来，喝了这杯酒”

朱晓琳喝了口酒，有些体贴的样子，也叹道，唉，你在云州也真不容易，真不知道你那么卖力，图的什么，做官做到这个地步，还要去得罪那么多人。

张卫**然一笑，道，你口气，怎么和我家佳佳一个样。

几杯酒后的朱晓琳脸『色』更加鲜红，目光有些『迷』离，看样子有些醉意了，胆子也就大了些，挑衅说道，一样不一样，你怎么感觉出来的。

步伐摇曳，竟然进了洗漱间，刷刷花洒的声音传来，张卫东明白，隐隐渴望的，而又有带些不安的事情，终于要来了。第二天分手，朱晓琳很妩媚说了句，昨天是我生日，我很开心，谢谢你。

张卫东回到云州不久，就开始着手布局，市『政府』以矿难善后调查的名义，由『政府』办副主任晏子平带队，进行了更深入细致的调查，市公安局邓铁军也努力配合些资料，也就形成了矿难背后，齐必达、高风梧为首贪腐的证据链。张卫东自己也不出面，材料就悄悄送到省委孔东那里。

市委书记段勇传闻住了院，自古都说人走茶凉，如今却是人未走茶已凉。据晏子平讲，云州是实权部门、实力人物，登门探望的，竟不足平日的五分之一。

张卫东听着，一丝表情都没有流『露』，淡然了，官场就是最微妙的股市投资，跌停的股票，当然没有人跟。当晚，张卫东专程到了段勇的家里，段勇整个人苍老了很多，很痛心对张卫东道，张市长，我到底是辜负了省委，还有祝部长的信任啊，云州不能拖了，我已是一误再误，下一步看你的了。诚挚的话语，叫人心痛，张卫东默默不语，只是把握手力道加大。

他相信段勇是个好人，只是云州市委书记要的不仅仅是个好人，还要是一个强者。

过了几天，在一个张卫东主持的云州市委常委学习会上，常委会议室大门被推开，进来的四个人，有一个是省纪委的刘副书记，云州这边的常委们都是一愣，哗的站起来，心里敲起了小鼓。

张卫东心已经猜到了什么，轻松起身和刘副书记握了手，笑道，除了段书记抱病，其余云州常委都在，刘副书记有什么指示啊。

刘副书记笑着道，张市长，我哪有什么指示，我们来请一下必达书记，到省纪委去一趟。

云州纪委书记齐必达，手里双规了不知道多少干部，轮到自己，脸『色』苍白，四肢瘫软，举报张卫东是他的阴谋，却如泥牛入海无消息，搬起石头倒砸了自己的脚，省纪委的人架起来他的时候，他想提起精神摆摆架势，却背后汗津津的没有一丝力气，狠狠的盯了一眼张卫东，一言不发出去了，余下的常委们心里突突『乱』跳，尤其是人大主任李建山。

第七十九章 省委谈话

随着省纪委双规了市纪委书记齐必达、西岗县长高凤捂，云州官场集体震撼了，私下不得不承认，云州的天真的要变了。

也没有过太久，省委办公厅通知张卫东，下午到省委去一趟。省委书记钱永年，这次很认真，不是以前抽时间找缝隙了，而是单独接见了他。钱永年还是那样和蔼，只是称呼，很自然变成亲切的卫东了，意思很明确，省委将调整云州的班子，由张卫东任市委书记。

钱永年满是期望道，卫东，你很年轻，提拔你，我是有压力的啊，但我相信你，做事有魄力，就会干得很好，省委很信任你。云州这几年，矿业经济发展很快，但过于粗放，社会稳定也不尽如人意，贪腐严重，说明主要领导的执政能力，是不太妥当的。省委会尽快出方案，安置一下段勇同志。

张卫东听这样传闻很久了，从省委书记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心通通跳着，深呼吸一下，尽量平稳语速，沉着道，感谢省委、感谢钱书记的信任，我服从组织的安排，一定做好云州各项工作。

和传言的党政一肩挑，不太一样，省委钱永年下一句话道，卫东，你任职市长时间很短，年龄也比较年轻，省委酝酿后，决定给你配备个老同志，由华州常务副市长鲁夫，来接任云州市长，你怎么考虑。

鲁夫是原省发改委老副主任，矿山经济专家，深得原是省长的钱永年赏识，才放在地市序列，到华州任职副市长，又适逢华州班子大调整，紧接着出任了常务副市长，工作兢兢业业，素来稳健的人，是省委培养的专家型领导，换一个说法，就是省委钱永年书记的嫡系人马，出任市长，和张卫东搭档，张卫东就不难猜到，就是做了市委书记，格局也会很微妙的，却也愉快接受了省委的安排。

出了省委书记办，张卫东还是下了决心，去省委组织部长祝炎那里，坐一坐，祝炎倒没有想象中那么落寞，让了张卫东坐后，叹道，段勇搞经济有一套，抓组织，驾驭大局还是不行啊，云州几件事情出来，搞得我都很被动啊。

张卫东陪着叹息，表『露』着羞愧，低着头。就听祝炎继续道，我本来计划放你在市长任上，好好磨练两年，再设法出来，谁想到，云州『乱』局，这么早就成就了你，不过，由你出任书记，我是支持的。

张卫东放在以前，肯定会信以为实，感恩戴德，如今在云州有王兵这个眼线，对祝炎的话也就半信半疑了，很机智道，云州矿山经济的飞速发展，是在您老领导一手搞起来的，不管我做不做书记，始终还是您来掌舵，我在前面冲锋。

祝炎呵呵笑了，半信半疑，含蓄道，卫东，你早不是做秘书的那个张卫东了，马上要是川西省委委员了，也是一方封疆大吏，过分谦虚，就是骄傲喽。

张卫东却很郑重，诚挚道，真的，有你老领导撑腰，我才有信心，去做好云州的工作。

祝炎见张卫东带出情感，就起身坐了过来。张卫东很少享受，和祝炎同起同坐的待遇，只好忙侧身，只坐了半个屁股。

祝炎低声道，卫东，你出任云州书记，我可以放一句话给你，我没有从云州攫取过任何私人利益，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下决心动地方既得利益集团，说来也是有顾虑。以我对你了解，你是不会搞妥协的，是要狠心整治一番的，不过，你想，动静大了，会不会影响招商引资，会不会有搞运动之嫌呢。

张卫东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老领导隐隐有些告诫意味，是出于要自己粉饰一团和气，埋头谋云州发展；还是出于担心自己在云州，搞出大动静来，扯出祝炎做书记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负面来，真到那时，自己是选择履行市委书记的职责，还是选择为尊者讳的官场规则呢。

从祝炎那里出来，握手道别前，祝炎耐人寻味道，卫东，省委宣布任命后，有机会还是把佳佳带到云州工作吧。

张卫东也没有反问，讪讪点了点头。想着这句话，回味无穷，难道是在提醒，自己的私生活不检点，自己和郭兰元宵夜去铁州看灯展，云州交警支队的王兵，汇报给祝炎了吗；还是妻子佳佳，在川西官场有什么不良影响，或许两者皆有。

张卫东也没有去省『政府』那边，周其昌和秦路，都交待过张卫东，在市委书记职务宣布之前，尽量不照面，避嫌的意义，不言而喻。

回到紫云苑小区，按照惯例，张卫东还是先到了父母那里，从美国回来后，父母整天乐呵呵的，孙女慧慧跟爷爷『奶』『奶』感情很深，依恋的很，那边侯佳佳的父母，也天天做出样子来，争着要亲热慧慧。所以有时，女儿也不在爷『奶』这边，今天慧慧就不在这边。

母亲刘芬之见儿子回家，开心的格格大笑，一边叫老伴张敬海，去给儿子去洗提子吃，一边笑道，哎呦，我美国的那小孙子，那个好哦，虎头虎脑的，精灵着呢，真想带回来啊。

张卫东苦的一笑，也不接腔，道，妈，你身体还好吧。

刘芬之连道，好，好着呢，又胖上两斤，小三，倒是你，白天黑夜的忙，要注意身体。

拉一会家常，母亲欲言又止，张卫东就留了意，打趣道，妈，有什么就说，还怕我泄密不成啊。

刘芬之就撇了下嘴，叹道，佳佳真不该在紫云苑，给慧慧的姥姥姥爷，买什么房子，买也买到其他地方才好，现在去那边登门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冲着建设厅侯处长，还是冲着云州的张市长。

张卫东联想到祝炎那句话，心里就不安起来，本来怀着天大的秘密，天大的喜讯，可省委只是谈了话，还上不可告知父母，下不可以告诉妻儿，心里热炭一样，如今被浇了冰水一样，迅速降下温来。

陪父母吃过晚饭，张卫东回到自己这边，侯佳佳是没有电话预约，不会来陪自己的，都是忙的地溜『乱』转的人，或加班，或饭局，或麻将局，或某某太太生日宴会。

时间是晚上九点了，张卫东隐隐不快着，又想着侯佳佳平时的好处，一阵烦躁，就去冲了凉水澡，天气还没有进入夏季，还是有些凉的。冲过澡，懒懒的睡觉了。

侯佳佳回来，看到鞋柜里的皮鞋，就知道丈夫回来了，听取卧室鼾声一片后，就小心冲浴洗漱，又细细画了淡妆，才钻进张卫东的被窝，妩媚笑着，用心撩拨。

张卫东就醒过来，先压了压想要说，省委谈过话的欲望，脸作愠『色』道，侯处长，你天天这么晚回来吗？

侯佳佳知道张卫东近段时间压力大，就嬉皮笑脸道，你也不打个电话，谁知道我们家的张大书记，今晚会大驾光临啊，知道了，小女子还不专侯你临幸吗。

一句话张卫东没了脾气，也不能明说，也不能带出，责怪侯佳佳父母收受礼品的意思，就为难叹道，我们这样总不是个办法，佳佳，你调到云州好不好。

侯佳佳瞪大双眼，好像不认识张卫东似的，疑『惑』道，卫东，我们在川西刚安的家，双方父母都在这边，你就是天天车来车往，高速也很方便，干吗叫我调到云州。

张卫东搂过来侯佳佳，开动的脑筋，徐徐道，你也知道，地市领导，做过路干部的，一般威信不高啊，你跟我过去，有利于我开展工作啊。

侯佳佳白了张卫东一眼，推开张卫东『摸』到胸上的手，嗔道，我在川西朋友圈子里，刚都熟悉了的，去云州的大山沟里呆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不干。

张卫东心里有些发急，狠了心道，这样好不好，佳佳，你过去后，两年内，我给你落实个副厅。

想不到侯佳佳扑哧一笑起来，得意道，别开空头支票了，莉姐吹了枕头风，秦副省长打了招呼，我们厅里已经研究过，要推我副厅后备呢，我干吗非要到地市去兜圈子。

一个县1万个干部，才有200名正科，依次推出20多个处级，一个地市200个处级，再出几个副厅，一步步难似登天，就是一个省厅，几十个处级，能上去的，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每一个级别，都要一个官场中人，十几年的奋斗，而关键的每一级别上，又不知道要刷下多少人，侯佳佳自己能怎么搞定副厅后备，副厅起步是正处级别两年，省直各单位一般会按1至2名推荐，其中副厅级领导职数6名以上的可按3至4名推荐。但综合条件较好且群众公认的女干部，可不受名额限制，侯佳佳也许沾了这一条的光。

总之，张卫东感觉有些震惊，侯佳佳工作能力强，又搞夫人外交，网网能量也很可怕了，秦路和张卫东之间淡淡的，夫人们之间，关系很密切，张卫东倒是满意这个关系的维护，隐隐中，又带出些不安，不安到底在哪里，张卫东自己也说不清楚。

在张卫东也就淡淡的了，无计可施之际，侯佳佳温柔偎依过来，用力握了握张卫东小兄弟，嗲嗲道，老公，这样好不好，以后每月我多跑几次云州，我还不是怕传出去，好像多离不开老公似的闲话吗，我尽量安排厅里和云州建设局，业务来往就行了，呵呵，可以一举两得。

张卫东摇头苦笑，灵机又一动，叹道，最初呢，是怕局势不稳，你过去有什么闪失，如果我做了市委书记，又想要你去云州，毕竟我年轻些，一个人在云州吗，难免有些花边猜测啊，有你天天守着，少了很多不必要的谣言吗。

侯佳佳倒是不屑一顾，道，你以为我是母老虎啊，在云州给你当稻草人去，现在领导谁没有花边新闻，在南源发达省份那边，官场包二『奶』成风，没有二『奶』的，还撑不起面子呢，云州有女人亲近我老公，说明我老公有魅力，不过，你可千万别给我来真的，小心我的龙抓手。

张卫东立马感到下边一紧，不由连忙作求饶状，连道，不敢不敢。

侯佳佳莞尔一笑，很无奈道，我现在习惯在川西的生活了，上次你发高烧，我也想调到云州，可是事业、生活圈子又要重新熟悉，我心里也不知道怎么了，很失落，很不是滋味。

看来川西官太太圈子魔力太大，吸引住侯佳佳了，那个贵『妇』人圈子魅力的所在，无非是权杖的无边法力。不是人改变了生活，就是生活改变了人，官场生活，加上官太太独特的生活圈，改变了侯佳佳，张卫东暗道，已经无法左右侯佳佳了，强扭的瓜不甜，再勉强下去徒增不快。

侯佳佳消息一向很灵通，问张卫东道，今天你去省委了吧。是不是钱书记要找你谈话。

张卫东很有讲出来的欲望，却暗下给自己较真，心道，毎临大事，要沉气，说出来，就说明自己，修炼火候还不到，不足以成大事，就打了哈哈道，谈什么谈，你快成我们家的组织部长了。

侯佳佳得意一笑道，你们云州的事，我还是比较关心的，就说那个纪委书记齐必达吧，双规后，还不知道会咬出哪个省级领导呢。

张卫东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幽幽道，侯处长，你看问题，蜻蜓点水，浅尝辄止，还不够透啊。

侯佳佳诧异道，老公，我怎么看不透了，上面没人，我不信齐必达会那么疯狂。

张卫东呵呵指点道，纪委查案，向来只认定向下边收的，从不认定向上面送的，规则如此，别指望能看上什么新闻，扯出什么省级领导来。

侯佳佳受了点拨，点了点头，也就没了探讨的兴趣，一心黏在张卫东身上，不多时，已是情热不堪，张卫东也就配合着，春风一度，黑甜一梦了。

第八十章 涤荡乾坤

最近一段时间，西岗县委书记韩泰，南浦区委书记吴佐，都往市『政府』这边，跑的很勤，当然云州各个县区，局委的头脑人物都也跑的勤。

随着西岗县长高风梧被双规，西岗县党政班子不安起来，韩泰要领会市委的组织意图，尽管省委还没有明确，由张卫东出任市委书记，勤来汇报的姿态，也就是开赌前的押宝一样，关键啊。

南浦区委书记吴佐，因为城中村改造项目，张卫东视察时，注意了几句，就被区委当作了头等大事，放出话，没有张市长的话，谁也不须谈地皮项目的事，自然是三天两头来请示汇报，也是有预先占个地角的意思。

这样着也就没过多久，云州干部科处级层次，就先和华州交流了一次，华州青津县委常委谷云峰，出任了西岗县常务副县长，主持了西岗县『政府』工作。

华州东阳县红星镇委书记李世秋，任了西岗国房局局长。华州青津县公安局长罗金浩，出任了云州公安局党委委员，西岗公安局长。

在这次微调中，云州方面，南浦区副区长许巍，任了南浦区旧城改造指挥部指挥长；市『政府』办副主任晏子平，任了西岗县副县长，挂县委常委。

而厅级别的交流，已经传出，是省委书记钱永年的嫡系，华州常务副市长鲁夫，来出任云州市长一职，这是要省委出面来完成的。

西岗的人事布局，是张卫东很用心的张派布局，借了华州市委书记宁月，隐隐的支持，提议与云州干部交流的时机。

派系和派别在目前情况下，是不可能根本杜绝的。在大的组织原则下，涉及厅级的任命，张卫东必须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但在改变西岗格局上，他的底线就是，要掌控住西岗全局，只要自己出于公心和整个组织的利益，他是坚定不移的。

在中国，封建遗毒残留最大，唯官为上根深蒂固，是最没有法治传统的国家，套用一些前卫观念，中国的老百姓是不会管自己的，自律意识的缺失，就为人治论的延续，制造了土壤，毕竟我们脱离开，那个听领袖导师的话的时代，才是短短的几十年，所以在当前人治为主的环境下，任人唯亲是不可避免的。

川西官场实际上，存在着有形和无形的派别派系。表现出来，就是这样或者那样的圈子，自古以来政权内部的政治斗争，就从未停止过，没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干部队伍，张卫东就不可能很好地驾驭局面。

在干部的任用上，张卫东别无选择，幼稚不得，也迂腐不得。从一定意义上说，任人唯贤和任人唯亲二者都不可偏废。

这一天，云州市司法局局长闻天强，也特意拜访了张卫东市长一次，张卫东很意外，来云州这么久，本地重量级的干部，原公安局局长闻天强，历来是轻视自己的，这次还是第一次，主动到自己办公室来坐坐。

新任秘书楚飞，机敏地请示张市长，接不接见闻天强时，张卫东本想说，他有什么事情，向政法委杜东书记汇报。又想了想，还是见识一番，再作计较，张卫东心里没有什么可忌讳的了。

西岗县已张卫东完全掌控，什么时候引爆，整个云州矿业和黑恶势力的盖子，就看张卫东缜密布局，成熟与否了。

闻天强不愧为江湖老到了的人，心里想的恨不得踢上两脚，表面却很自然和张卫东握了手，呵呵道，张市长，很早就想向你汇报下司法局的工作，总凑不到时间，我是云州老街的人，从来粗鲁惯了的，工作汇报，有不到之处，还请张市长担待哦。

张卫东也打着哈哈道，闻局长是云州政法战线的老同志了，我知道，工作很过硬的，立过功，很不错，我们就随便谈谈，都别那么客气才是。

闻天强就坐了下来，点头谢了楚飞倒上的茶，推了推金丝眼镜，双手合握，放在蛤蟆肚子上，轻松打量着张卫东的市长办，一边点头一边含蓄道，张市长，在我们川西，你是领导干部中的青年才俊啊，志当存高远，这市长办公室布局，应有气吞山河之势才好，点缀一两副字画，就很能体现您的情『操』和品味啊。

张卫东暗笑，闻天强自说是粗人，却拽起文来了，就虚与委蛇道，闻局长，听你这么说，你对字画很有鉴赏力吧，说来惭愧，我对字画，却从没有欣赏的习惯。

张卫东说着无心，闻天强脸『色』却一阴，心里『摸』不透张卫东话语含义，聊了一会，见不时有各个部门汇报，闻天强也就拱手而别，出了市『政府』，才换了怏怏不快的表情。

见过闻天强的第二天，将是张卫东一生铭记的日子，省委书记钱永年亲自带着，省委组织部长祝炎，来到云州，随行的还有即将上任云州市长的鲁夫，钱永年主持了云州新旧班子的交替，张卫东正式出任了云州市委书记，印证了风传已久的谣言，原市委书记段勇一如传言的那样，出任省『政府』的副秘书长，括号正厅级别。

省委重视云州不言而喻，出面调整干部的规格之高，刷新了川西官场的新纪录。

在例行的全市领导干部会议上，省委组织部长祝炎，高度评价了段勇，很有感染力道，段勇同志担任云州市委书记后，能够站在全市发展的大局，牢固树立发展是第一要务，稳定是第一责任，党建是第一保证的理念，保持发展的同时，不断提升云州矿山经济水平，加大招商引资力度，省委对段勇同志的工作，和取得的成绩是满意的。

坐一边的段勇，笑得很勉强，调整干部吗，例行的程序就不可少，这种场面上的表扬，就是电脑程序一样，不执行场面气氛就死机。

省委书记钱永年讲话比较简单明了，教授专家一样的人，目光深邃，语音却很重，带着无形穿透力道，同志们，根据工作需要，经过反复酝酿、慎重考虑，省委研究决定，由张卫东同志任云州市委书记，这是对云州工作的信任和重视。

张卫东心跳又是一阵加速，其他云州的领导，面带微笑，心里百般滋味，或艳羡，或愤慨，或嫉妒，就李建山脸『色』发黑，毫无表情。

在履行完程序，临别的时候，钱永年把张卫东叫进自己车里，秘书孔东和张卫东相视一眼，就和司机，都知趣的闪在一边，张卫东很拘谨和钱书记坐在车后，并排而坐，屁股是当然的半个坐着。

钱永年沉『吟』了一会，见张卫东沉着以对，也就一笑，苛意一语双关道，卫东，省委非常重视你，非常信任你。云州还是有工作基础的，不过前段时间，市委力量配备不得力。我个人的一点看法，做市委书记没有魄力不行，要敢为天下先，当然也要注意策略，你呢，工作起来，能刚柔相济，既有大局观念，又有灵活『性』，好啊，很好啊。

钱永年的个人的一点看法，看似简单，却别有深远的意境，官场中人发表自己的意见，总是自谦是一点个人看法。不同人说到个人看法，意境就大不一样。通常下级在上级面前，一点个人看法，是谦卑的意味，上级在下级面前，一点个人看法，就是在强调个人权威了。

张卫东心领神会，自己以后是要紧跟省委了。省委常委们的博弈，最终随着钱永年一锤定音，自己出任了云州市委书记，老领导周其昌不出所料的话，用不了多久，就要主动隐退了，而秦路副省长就将是常务副省长了。

张卫东迎着钱永年的目光，坚定道，钱书记，请您多关心，多支持。云州问题是不少，下一步，我会先扭转作风，再抓住一些基本的、具体的工作，比如矿山整合融资，国家乙烯项目。

钱永年点了头，又低声厉『色』道，那就好啊，那个齐必达胃口很大啊，开来，极刑也不为过啊，下一步，你看看谁出任纪委书记合适，酝酿合适，就报上来吧。

张卫东立刻心领神会，知道钱永年是在有意，培养他的权威了，正如做男女的事情，一番前戏，渲染，而高『潮』总在最后，临别了，省委才放了一句话，给张卫东一个态度，毕竟张卫东太年轻，省委书记给了他个人情，让他自己从云州推荐个同志任纪委书记，虽然只是一个副厅的人选，但对树立张卫东的威信，却是意义重大。官场很现实，谁能在任用干部上说得上话，谁就有威信。

晚上休息时，张卫东朦朦中，想起大年初一的那次偶遇，普度泉寺的白须老者，那句“遇炎而炽，遇昌而盛，遇强更强。月满必亏，水满则溢，亢龙有厄，一尺之水。”

更清晰起来，昨天见过闻天强，今天省委钱书记，就亲自带人，宣布了自己市委书记的任命，忽的坐了起来，难道冥冥之中，自己注定要在云州，要涤『荡』乾坤吗？可那后两句呢-------

第八十一章 环环相扣

张卫东上任云州市委书记，传闻传的很久了，如今真的上任了，倒却不是什么新鲜神秘的谈资了，张卫东这几日不停地下去，在云州四县三区，调查研究社会治安，云州电视台，抑或川西卫视，天天在电视里『露』面。

他以前是最喜欢穿西装的，系着领带，自信方才35岁的自己，是气宇轩昂、英气勃勃的，妻子侯佳佳、还有郭兰、李冰，平时留意，给他买的衣物，多数也是西装。

现在他醍醐灌顶般，非正式场合，改穿衬衣加夹克了，也从不用领带，专穿那种『色』调老气横秋的。举手投足间，透出刚毅沉着来。

再难决断的事，他处理起来，举重若轻，轻描淡写，整个人看上去总是满面春风，笑意从容，一副稳重自信的模样。

其实他每次下去走一圈，真实意思就是打招呼。下面县区班子领会，新任市委书记，要有调整意图了，除了西岗已经提前布局，配备的公安力量也很得力，其余县区怎么办，他也早成竹在胸了，邓铁军历练出来的专案组成员，就是布局县区公安队伍的中坚力量。

现在就是最后的亲自下去授意，对县区党委班子的要求，就是敢于碰硬，敢于打黑除恶，绝不姑息，绝不手软。

张卫东为打黑除恶造势，当然还不是找谁做正式指示。采取的手段，往往是暗示和吹风，这比正式指示的意义更重大。

张卫东是有权暗示和吹风的人，也是有权决定别人命运的人。找谁暗示或吹风，某种意义上，就代表着组织的信任，领会不到，抑或故作『迷』糊，也许一念之间，张卫东就左右了此人终生的政治命运。

眼前，关键就看是怎么执行组织意图了，而对于市委书记赋予的政治任务-----打黑除恶，是必须坚定不移执行的，执行力不行，就是不能和市委保持一致，那就是市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期间故交好友，省市同僚宴请不断，张卫东就单单请了省委常委几位领导，感谢他们的信任和支持。接下来就是别人请客了。

要请他的人很多，他真有些安排不过来，对很多人级别不够的盛情，也只好婉言谢绝了，实在驳不了面子的，就只好拨冗光临了。

省委省『政府』的周其昌、秦路、祝炎、郑怀敬、丁原、孔东、楚玉修，柴兵，财政厅长蒋玉寒，省发改委主任冷秋，华州宁月、杨林、洪阳、黎明骏，都要设宴。

飞达老总张木令，在北京运作上市的事情，也十有八九了，还专程从北京赶到川西，来祝贺张卫东高就市委书记，回来隆重地宴请了，云州新任市委书记。

郭兰的女装事业，发展也进入高速快车道，忆江南女装经销加盟网点，近乎覆盖了整个川西地市，天天谈合同，定服装款式，参加国内服装行业会议，竟是北京、上海、宁波、川西等等，到处飞。

平时还能忙里偷闲，和张卫东煲个电话粥，知道这个天大消息，也开心许诺做次大餐，祝贺心上人成功问鼎书记宝座。

李冰倒没有特别的开心，张卫东的上位，她并不指望在矿山事业上，张卫东能提供什么便利，她太了解张卫东的为人了，心里倒隐隐不乐意张卫东在云州做什么市委书记，云州时她经营最为成功的矿产根据地。。

倒是妻子侯佳佳天天笑呵呵，建设厅里的同事，早在张卫东还没有宣布的时候，天天喊着：侯处长，你要请客哦，张卫东做了市委书记，我们跟着也有面子哦。

等真正的宣布了，喊着叫请客的倒没有几个了，同事们都用仰慕的目光看着她，经过身边，包括同为处级的干部，都谨小慎微的寒暄，都传道，这个年纪轻轻就是市委书记夫人的女人，将来就是做省领导夫人，也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侯佳佳得到一种难以言表的满足。

以董立为首的建设厅班子，一再约了几次，侯佳佳就带老公张卫东，一起在索菲特坐了坐。

云州市公安局，邓铁军影响力也水涨船高。作为张卫东做市长时，特意调来的人，早晚是进市委常委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或者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

市公安局工作，高效率运作开来，以前在公安局听都没听说过的词，比如集约化、项目化、流程化、标准化等等，被邓铁军都运用于内部管理当中。

在一次云州嫡系小范围宴会上，邓铁军找准了个时机，小心问道，张书记，西岗命案是不是，还要继续追下去？

张卫东想了一下，仔细掂量道，当然，不能拖了，一定查下去，还是『主席』他老人家策略高啊，怎么查呢，要搞农村包围城市，老邓，做好外围的工作很重要啊。

邓铁军心领神会，城市就是最后指向的大鱼了，就笑着点了点头，一如在青津两人合作打黑一样。

张卫东暗自猜测，西岗命案怕是根点燃了的导火索，说不定就会烧到李建山、闻天强那里去。事在人为吗，张卫东现在是杀伐决断，今非昔比了，他不能任由黑恶力量，再肆意祸害下去了。

邓铁军的打黑行动也是如此，杀伐决断，已经打掉14个团伙，专案组由最初郭大可、李立新的两个，发展成立到了15个专案组，从市局及各区县调配，选拔了负责人，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很有章法。

最近，邓铁军领导警方，进行了云州市历年来，规模最大“社会治安综合整治行动”。行动开展期间，全市日均破案127起，日均逮捕犯罪嫌疑人39人，一时云州监狱人满为患。

此外，还部署了“灭枪治暴”专项行动，出动400名公安特警、刑警和武警官兵，突袭贵南、川东、川西三省交界区，清剿围捕了三江县一批地下兵工厂及制枪窝点。

云州民间不乏精英人士，又开始分析、传闻起来，都道，这两次行动，表明新书记张卫东，是意在“扫黑除恶”，先将上面浮漂的部分打去，为下一步深入清理黑势力打下基础的。

忙碌过这段喧闹的时间，张卫东有一次到川西开会，会议规模不大，只是各市市委书记参加，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说白了，就是上面有了新得一些提法，就是所谓的传达新精神了。

省委需要在地市一把手中间，先打打招呼。其实也就是一句话，就能讲明白的事情，却非得开个会议，正儿八经的讲一通。

毕竟是形成不了书面通知内容的，这是体制外的人参悟不透的，无非是过去讲话可以怎么提，现在不行了，要变成现在如何说了，地方紧跟中央的精神，要改口了，如此如此云云。

会议中间，华州宁月书记和张卫东，两人寒暄几句，云州干部微调，也受益与宁月的援手，张卫东心里亲近的很。

宁月是川西背景通天的人物，平时惯了冷冷淡淡的表情，一般的地市一把手，还真是秫她几分。张卫东这待遇不同，眉目间别有些温馨，宁月也爽直，笑道，卫东，会议后，一起约乔副书记，出去坐坐吧。

张卫东呵呵打趣着，道，宁书记，我随时待命，服从指示，你的话，向来不打折扣啊。

一如两人一起去春节北京的样子，弄得宁月心里突突跳了几下，脸『色』就泛了红。

谁知，会议后，原云州市委书记，现在省『政府』任副秘书长段勇，专侯着张卫东，非得也要宴请张卫东一次，同事一场，如今落魄了的，张卫东倒无法回绝，不太好推脱了。

听了张卫东如此如此，弄得宁月悻悻的，张卫东只好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先欠宁书记一个诺大个人情，改日一定奉还。

宁月冷峻起来，嗔道，一定？

张卫东就正『色』道，一定。看着宁月冷艳的毫无表情，上了华州一号车，刷刷而去，心里白云缭绕起来了。

段勇这次，一改平时简朴的作风，在华裕国贸浪淘沙宴请了张卫东，也没再约其他人作陪，诺大包间，只有他们俩。

酒是段勇珍藏的茅台，过了三巡，段勇举了杯道，卫东，祝贺你啊。张卫东也不能说什么谦虚的话，更不能客气说彼此彼此，因为这次调段勇去省『政府』，实在是政治上判了死刑。

想起在云州那段时间，自己曾在心里隐隐渴望，要趁『乱』上位市委书记的心态，便心生愧意，忙道，哪里哪里，兄弟我和你搭档一场，可是，也说不上话啊。

两人互视一眼，目光倒是都很坦然，心里都道，彼此心里没有鬼，就举杯一碰。

段勇又道，什么也不要说了，卫东，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我也受够了的，现在呆在省『政府』，云州的事，是眼不见心不烦，这样未必不是个好归宿，总有时间，陪你嫂子，逛逛公园超市什么的，回家尝口家常川菜。

张卫东安慰道，段书记，我感觉这样还是颓唐些，在省『政府』，你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段勇举起酒杯亮了一下，自己又提前干了杯，张卫东酒量比他大的多，也就一杯不拉，紧跟着段勇的进度。

段勇一叹，道，什么作为不作为，我是不想了，现在整个官场，上级对下级，那是皇上对臣下的关系，上级要整治下级，那就是天经地义，何况我自身工作，确实没有做好吗。通过一些事情，我也看透了，就是背靠的大树，也会有调动、退休、倒台、下台的时候，把自己一生得失，寄望在一个人的话语权上，可笑可叹啊，我怎么就活的不是为自己一样，亦步亦趋那么多年呢。

段勇这话，张卫东就不怎么掺言了，已经隐隐的指向了省委组织部长祝炎，张卫东不由暗道不好，段勇酒量浅，有些醉话要出格了，自己不愿听也不愿意接受，心目中的老领导光辉形象的黯淡。

人在失意落魄的时候，得到同情，最容易升起倾诉欲望，也最容易相信朋友。又几杯酒后，段勇醉眼朦胧，看着张卫东，微晃着上身，低声神秘道，卫东，我心里什么都清楚，云州『乱』，祸根就在李建山、闻天强本地的那一帮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至于何时事发，早晚的事，但国有矿山贱卖给民企，这个手法隐秘，知道的又有几人啊。

说了呵呵大笑，有些宣泄不满的意味，一个压抑多年的人，猛然间官场失落，情绪酒后失控，完全可以理解。

张卫东心里火石电闪一下，猛想起华州原副市长，利用职权，巧借国企改制，乾坤大挪移，掏空国企后，转身又来收购国企，空手套白狼，侵吞国有资产，东窗事发出来的泼天大案。

张卫东惊心，盯着段勇问道，云州还有这样的事情，是哪一家企业？

段勇发了会狂，心情稳了下来，又好像不认识张卫东，怔怔道，在云州，大的做矿产的民企又有几家呢。

张卫东胸口如同中刀，手脚发凉，饮进去的茅台，变成了通身冷汗，难道是在云州的两家民营企业大鳄，飞达集团张木令、东冰矿业李冰均有涉及，而幕后『操』盘的人，不言而喻，就是祝炎了？

喝多了的段勇，才会说这么出格的话，张卫东便决意不让他喝了，倒是张卫东，自己为了压惊，将其余茅台酒，换了大杯，连着猛喝了两杯，才搀扶着段勇离席而去。

张卫东叫韩明、楚飞，送走了段勇，竟发现自己的手，莫名奇妙的抖个不停。

紧接几天，张卫东都定不下心神，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竟没有片刻轻松的时候，才知道段勇做市委书记，何以唯唯诺诺，事事请示，亦步亦趋，如履薄冰了。

第八十二章 琳达实力

换了季节，川西的天气越发热起来，这天下午刚上班，朱小勇手拿折扇、茶杯，茶、扇是领导手中的风雅之物，呵呵踱进市委书记办，现在张卫东在市委这边，也没有了忌讳，来往是亲切，但却并不见得随意，市委书记这里，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张卫东新的专职秘书楚飞，赶忙过来，要给组织部长朱小勇倒茶，朱小勇扬扬手中的茶杯，楚飞就腼腆退了出去。

朱小勇就笑道，小伙子很机灵啊，不错。

张卫东也就笑『吟』『吟』起了身，坐在会客沙发上，不接话茬，呵呵道，朱部长，别是来叫我喝酒吧，昨天在川西和鲁市长，为了环云高速立项批复，和省发改委冷主任一班子，在华裕国贸大战了一番，现在胃还不舒服呢。

朱小勇倒也理解，笑道，那就一起吃个饭、喝杯茶吧，受人之托啊，关于南浦区城中村地块的招拍挂，没你的话，南浦区的老吴、许巍，谁也不敢放出个准信，我不急，可有人急啊。

眼下正是建筑施工黄金时期，全国城市开发一路走高，土地稀缺资源，越发突出了，拿到地皮，就是拿到财富，对开发商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也体现的淋漓尽致，尽早着手，有的是真金白银，一点不假。

张卫东知道着急的人，指的是琳达地产的朱晓琳了，有段时间不见，心里一热，也不知道自己脸泛了红没有，说道，那个地块，在城市中心，做成云州商业中心，比较好，可以辐『射』带动周边土地增值，如果商业中心先建起来，周边后续拆迁难度会更大，还是整体来做比较好，只是项目很大，五大地块，包括住宅、商业、文化产业，市政绿化，整体打包来做，出效果也太慢，华州步高、川西东冰集团旗下地产，都有意来竞标，都是老关系了，只要按规则出牌，云州都要欢迎呀，琳达可以在核心商业地块上，下下功夫，不知琳达地产以为如何。

朱小勇和张卫东之间，朋友相交，交情深厚若兄弟，从不隔阂客气的，但张卫东现在是书记之尊，征询也就意味张卫东已经有此想法了，朱小勇也知张卫东已经很上心了，商业地块利润最高，就哈哈一笑，道，我只是个中间人，至于这个方案，我想琳达地产自己会登你这书记门汇报的。

一听朱晓琳登门，张卫东在朱小勇面前，还是心里有鬼的，就言不达意道，好说，好说，只要不违背原则，你小勇兄的面子，没有不给的道理

不用说，晚上请喝茶的是朱晓琳了。张卫东一直没问朱晓琳，婚史的情况，现在的朱晓琳单身，他倒是知道。一夜风流，回味那番神魂颠倒之余，也为这个清华大学的奇女子，周旋官场商场，做的风生水起，很是佩服，颇有些李冰的传奇『色』彩。

张卫东的坐车，还是上任市长时的崭新奥迪，段勇走了，车也没有换，只是换了一号车车牌，按照张卫东的风格，是顾忌不那么多的，对市委秘书长何书朝随意道，市委的一号车，直接调配给鲁市长用。

在场的鲁夫市长，呵呵摆手道，张书记，你还是叫我坐个踏踏实实的车吧。市委办就换了车牌了事。

在川云高速上，朱小勇的专车，跟在后面，张卫东的秘书楚飞也乘了后车，车里就是张卫东、朱小勇、韩明。

经过南部新区，张卫东特意叫韩明绕了一圈，路边绿化带里，已经在成排在栽路灯杆了，笔直的大道，将土地分割成长方和正方形。路上也能见到，高速前期勘丈的队伍，拿着全站仪之类的仪器，在加班加点忙碌着，张卫东感受到了，云州有一丝新鲜的变化，心里很受用。

“鲁市长『政府』工作很内行，上手也快，市委的思路。都逐步落实开来了。”

朱小勇见张卫东欣欣然，也夸奖道，鲁市长很有能力，省委配备的班子吗，酝酿是很成熟的。又道，张书记，听说周省长，要长期病休了，准备到北京任个闲职啊。

张卫东拍了拍额头，暗道，朱小勇一定是从北京那个岳父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了，自己忙傻了，吃水不忘打井人，等周省长自己说出来，就被动了，看来周省长楚玉修的职务，要尽快落实了。

也就怅然道，周省长是个好领导啊，我是从华州就跟周省长的，一直跟到省『政府』，很有感情啊，不知道周省长去北京，会安排什么位置。

朱小勇皱了皱眉头，摇头道，估计是去北京政协任个副职吧，两年很快的，说白了就是退了。

张卫东听着，心里有些疼，老领导对自己关爱备至，辜负了情意，就要背负道义的十字架了，就淡淡道，朱部长，抽个时间，和鲁市长说说，市『政府』那边，增派一名副秘书长吧。

朱小勇立刻想到了什么，含蓄问了句，是不是跟周省长的？

张卫东很肯定点了下头，就无语了。张卫东此次上位市委书记，和周其昌运作密不可分，周其昌政治生命，在某种意义上，并没有结束，而是在自己身上得到了延续。靠着座椅，思前想后，张卫东眼角有些湿润，就假寐起来。

进川西城区，朱小勇联系了朱晓琳，朱晓琳很开心道，不就是喝茶吗，很好安排，我公司楼盘项目就包括的，时间还早，我带你们云州领导，去看看我们的项目，对琳达地产有个直观的认识。

拐过来川西西区的立交桥，走上北环路，在约定的峨眉大酒店门前，就见到了朱晓琳白『色』宝马，在等候着了，朱晓琳落了车窗，示意不要下车了，跟着她走，一行三辆车，就是小车队般，直接上了北郡大道，直奔向北了。

离开城区有二十公里左右，过了一片森林，才进入一个万亩社区，连排别墅，是古典欧洲样式，花园洋房，很时尚新颖，小区里面有溪流湖泊，绿树成荫，还建造有攀岩休闲，自助烧烤等等。

小区之所以这么大，原来是和龙口江北郡景区，巧妙融合到一起做的，几人在车里，不时见有酒店、银行、咖啡馆、高尔夫球场、小型寺庙分散其中，均标示北郡果岭什么什么的字样。

游览一周，在一个标示大年茶馆的地方，朱晓琳靠了车，张卫东几人跟着下了车，朱晓琳已经迎了过来，一副职场丽人的打扮，落落大方，格格笑着，向张卫东伸出手，道，欢迎张书记大驾光临北郡果岭，视察我们琳达地产，在川西的第一个社区，有不足之处，请您批评。

张卫东佩服看着朱晓琳，仿佛她生日那晚旖旎，早随风而逝，一点不带出什么，不由刮目相看，也磊落轻握了一下，道，视察不敢当，你让我们云州的同志开了眼，我们欣赏一下，也是学习学习。

朱小勇也没有好好看过琳达地产的项目，此次跟着也很认真。张卫东不时请教朱晓琳，从北郡果岭的最初构思，到景观设计，建筑品质，一一询问。

琳达地产是有加拿大、新加坡资金背景的，朱晓琳清华mba毕业，就职于外资企业，最终看好地产业在中国的光明前景，利用国外资金和川西人脉，全力打造了北郡果岭社区，将天然景区和居住小区，融合在一起，宛若世外桃源，引导了川西高端居住需求。

大年茶馆属于小区附属项目，由于小区太大，像个小城镇，茶馆倒一点不是应景，装修和摆设，是收购了原居民的家传古家具，很有味道，可以看出开发商的匠心独运来，张卫东本身都是做开发新区的高手，一一细节品鉴后，对清华才女朱晓琳认识，彻底改变了。

秘书司机在外面品茶，四下欣赏着，茶室里，茶雾缭绕，朱小勇去了卫生间，张卫东就诚挚挑了大拇指，道，朱总，琳达地产真是大手笔，打造的这个北郡果岭小区，有天人合一境界，看来你不仅仅是个花瓶啊。

没有外人，朱晓琳就有些放松，脸一红啐道，男人在我眼里就两种，一种是好『色』的，另一种是特别好『色』的。看来一点不假。你也学会骂人不带脏字了，夸我还是损我呢。

张卫东吸口气，疑『惑』不解道，我当然是夸了，你不但人漂亮，做的项目也漂亮，有这样的开发理念，云州可以八抬大轿来请你，南浦区，欢迎贵公司投标啊，我怎么敢损你。

朱晓琳也就释然了，张卫东不是柳下惠，自己也不喜欢榆木疙瘩，明明知道只是『露』水一场，但张卫东年纪轻轻，仕途通畅，人情练达，且又风度翩翩，自己孤芳自赏已久，也就情感难抑，生了情，呵呵娇羞道，你不知道一个小典故吗，一个有才华的女孩，男朋友夸她，亲爱的，你不仅仅是个花瓶哦，女孩很幸福道，你才知道啊，男孩又坏笑道，还可以『插』。

这个『插』字朱晓琳红着脸，用茶水写出来的

张卫东心里一『荡』，品了一口茶，这朱晓琳真与众不同，时而端庄，时而风情，真叫人为之沉『迷』，也就愣着不知怎么说下去。

两人各怀心事时，朱小勇呵呵进来道，这个茶馆，后面还有大年餐厅，我看过了，正宗的土家菜，我们也算找对地方了。

朱晓琳玉手一抚，茶桌上只剩一片水迹。

用餐的大年餐厅，更是有创意，如此高雅不俗的小区，竟然装修出一个人民公社时代的餐厅，那个时代印象早已模糊，只留下现在可以装扮出来的，也是商业卖点，对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是个可以回味的环境吧。

一边用餐，朱晓琳一边隐隐点着主题，带着隐忧道，张书记，琳达地产对做好云州南浦区城中村改造，是有信心的，可是我们公司前期调查，云州南浦区有一个叫封如国的，纠集几十名名社会闲杂人员，成立个老大建材公司，南浦区的大小工地，用的河沙、石子、水泥、钢材，都是他在垄断，琳达做大项目这个费用就太大了。

朱小勇一边给朱晓琳递眼『色』，怪朱晓琳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想不透朱晓琳一向机敏练达的，何以直言不讳，伤及张卫东的面子。

张卫东果然脸『色』难为情，正『色』道，朱总，你们前期工作很踏实，也不怕自曝家丑，，一些黑恶势力，已有合法外衣，以商养黑、以黑富商。别说建材，大的还有矿山、交通运输，小的有水产品、猪肉，不少行业，都有这种现象啊，不过，请相信我们市委，绝不姑息养『奸』。

第八十三章 高尔夫

席间，朱晓琳叫来琳达地产的财务总监，也是体态婀娜，极有修养的妙龄佳丽，专程送来两瓶洋酒，送给秘书司机一瓶，朱晓琳还是坚持，亲自为张卫东开了瓶洋酒，有张卫东打黑的表态，朱晓琳在云州做项目放了心，心情煞好，一杯后，雪白的脸，也红润起来，毕竟云州项目做下来，进账很是可观的。

几人正聊着，那个财务总监敲门而入，『露』齿一笑道，各位领导，朱总，隔壁几位不要酒，一个说要写稿子，一个说要要开车。

朱晓琳扑哧一笑，道，今天好不容易请来领导，好歹要留下的，我们有一些高端物业，没有出售，都是以度假公寓出租，品味不比五星级差，张书记务必体验一下，这样，丽玲，你去通知售楼部嫣然经理，叫几个年轻的女孩，年轻人吗，有共同语言，安排好后，去一起唱唱歌什么的。

那个佳丽就含笑点头，空姐一样。微微致意出了去。

张卫东心里就有了压力，忐忑不安，朱晓琳就呵呵道，张书记，我春节就给你准备下了礼物，明天才能一准给你带过来，不能叫我放一年送不出去吧，不过现在保密，所以你就留一下，好好品鉴一下我们的社区，除了高端别墅，顺便看看洋房的入住率，这也是验证一个小区的标准，我们可不是自己作秀敷衍哦，这样你对我们琳达地产，会更有信心。

张卫东也就盛情难却，先点了头，距离川西这么近，有事也好再走的。

又饮二杯，朱小勇正聊的起劲，说着地产富商贪婪的一面，道：有两个做地产的千万富翁，在一起散步，突然看到一堆狗屎，一个地产商就对另一个地产商说，只要你敢吃了，我就给你一千万，那个地产商犹豫一下，俯下身真的吃了下去，这个地产商也就无话可说，开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心里有些不开心，走着走着，又遇到一堆狗屎，吃了狗屎的富翁道，这样吧，只要你吃了这一堆狗屎，我就把支票还给你，那个富翁毫不犹豫俯下身，也吃了一堆狗屎，那个富翁只好把那张一千万的支票，还给了他，两人散完步，突然抱头痛哭，散步散心的，凭空的两个人各自吃了一堆狗屎。

张卫东险些呛了酒，朱晓琳笑得花枝『乱』颤，一口茶喷了张卫东半个身，嗔骂小勇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会拿我们做地产的开心。

朱小勇洋洋得意，电话却响起来，看了号码，就出去接了电话，朱晓琳脸上，立马一副高深不可测的微笑，一会朱小勇坐回来，无可奈何道，北京来个朋友，要我去接一下机。说完，吃着饭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张卫东很怀疑是驻京办的郑红梅过来，倒是理解朱小勇心情。

张卫东平静道，几点的飞机，我们还是不打扰朱总了吧。

朱晓琳脸『色』很幽怨，朱小勇就道，张书记，我去去就回的，还有些关于的你的事情，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

朱小勇还奇怪的叫了韩明，把车牌换了警用车牌，要了车钥匙，匆匆走了。

朱晓琳道，张书记，我们那些没售出的高端别墅，改装成假日酒店，很多有车有品味的，家庭式的，前来休闲度假，很有情调，何妨体验一下，有机会你也可以带着夫人孩子，来度假休闲呢。

朱小勇说了有关于自己的什么事情，张卫东也就不好意思道，太麻烦你，很过意不去了，看看朱部长几点回来，再做决定吧。

朱晓琳白了一眼，眼光能杀死人一样，幽怨道，是不是，川西近在咫尺，不见夫人，就夜不能寐啊，再说，我在多伦多特特给你准备的礼物，就那么心不在焉。

张卫东克制功夫发挥极限，此刻也心动不已了。先和朱晓琳，一起去了酒店公寓，看楚飞、韩明几人，几个琳达地产的靓丽美女，正在房间里，有说去咖啡，又说还是ktv，韩明、楚飞几个人，都拘谨不语，楚飞一边在笔记本里整理什么。

楚飞能到张卫东身边，自以为时机来自那次罢工前夕，自己敢于直言信息，还有那次张卫东的『政府』报告，所以很注意文笔功夫，尤其有一次张卫东戏言，说什么大楚小楚，皆是文章高手啊。

时间一长，也就知道省『政府』有个楚玉修，是周省长的专职秘书，在川西政论上，给张书记写了篇稿子，省委钱书记专门批示过，能比出来楚大秘书，楚飞就更加下了功夫。

刚安排入住公寓，就毫不分心，开始用笔记本编辑工作日志，对美女也不动心，瞥见张卫东进来，倒是机灵起立，恭站一旁。

张卫东动了动笔记本的鼠标，查阅一番，呵呵道，不错，楚飞很用心，比晏子平细致的多啊。

上面写的是张书记在琳达地产调研，下面是一组照片，张卫东正在看北郡果岭物业公约，和小区物业服务质量承诺栏，神情很专注，很有些领导在基层调研的味道，张卫东看着自己，呵呵道，不错，不错。

一旁楚飞就像得到莫大的奖赏，这种不费成本的奖励，张卫东向来对身边工作人员，绝不吝啬的，时间久了，夸奖别人，也就是一种修养。

应朱晓琳邀请，两人又去咖啡馆坐了坐，闲聊时，张卫东刚道，朱总。朱晓琳瞥了嘴，白了一眼过来，目光如剑出鞘，嗔道，卫东，也没有其他人，你就不能称呼我的名字，好像我们很陌生。

张卫东就勉强自己道，小琳，这么大一个小区，你怎么做起来的，我大致算了下，启动资金，怕是我所见开发项目里，最大的了。

朱晓琳就得意笑了，道，卫东，里面是有玄机的，也不怕你知晓，这个项目，我们着手时，预先，就分割成了五个地块，启动资金，先办了第一块地的土地证，抵押给银行，贷出款来，再交第二地块的出让金，如此逐一办证抵押，一个轮回下来，启动资金其实就用了五分之一的资金。

张卫东更疑『惑』了，道，如此开发，在时间差上，很不好把握，一旦资金链断了，很容易出现连锁问题啊。

朱晓琳坏坏一笑道，别忘了，这是川西省委常委，川西市长黄大伟的招商引资项目，职能部门谁敢卡，谁敢管，效率低了，会有人问责的。现在北郡果岭整个项目，越做越好，之所以一些高端物业，好的位置，我们只租不售，也有捂盘惜售的心理，现在售出的都只是一般的物业，好的蛋糕都留在了最后，我坚信房产会逐步翻番的，『政府』希图吃土地财政，在房价上肯定会放任自流，这就给有远见的人，开采金山的机会。

张卫东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说白了，玩的还是权力的游戏，从『政府』，到银行，一环一环，朱晓琳是都打通了的，才完成了四两拨千斤的资本游戏。而且，信心踌躇，决心把这个盘的利益最大化，这样看来，普通老百姓是要越来越买不起房子了。

张卫东叹息一声，无语，和自己当初起家比起来，自己创业的模式，算是小巫见大巫了，清华的mba，果然手段了得，在云州要是如此，游走在管理的边缘地带，自己又该如何呢。

正郁闷，朱小勇打来电话，道，张书记，别等我了，有些事情，暂时过不来，为你办了个好事情，等明天再告诉你吧。

张卫东摇头苦笑，有朋友做组织部长，这市委书记也做的很无奈。

朱晓琳给张卫东安排的，是连排别墅，临着湖，景『色』怡人，夜晚的风凉凉的，带着什么花香，不用猜，朱晓琳就住在隔壁。

有层纸，捅破了容易，补起来很难，张卫东、朱晓琳都在各自的隔壁，辗转反侧，朱晓琳思来想去，找了个借口，打电话给张卫东，道，卫东，你过来一下有些公事，还是告诉你的好。

虽然打得是暧昧的主意，谈的倒真是公事，朱晓琳睡衣是半透明的，雪肌玉肤，面若桃花，道，卫东，云州规划局的蒋用方局长，做事很出格，我倒不是告什么状，只是怕他这样不按套路，一味胡来，早晚会误了你的什么事。

这个张卫东相信，朱晓琳和规划、国房局委，打交道很难免，送礼请客递红包也正常，为了这个，告倒一个规划局长，那么这个开放商的官方合作者，也就寥寥无几，路也越走越窄了。

张卫东道，蒋局长是建设部下来锻炼的处级干部，不会如此不堪，自毁前程吧。

朱晓琳自嘲一笑，道，我朱晓琳办事，也是讲章法的，和下面的领导打交道，从不拿大帽子压人，如果事事叫大领导出面，我朱晓琳办事能力也太差了，倒叫你们小看了去，不打发好那些虾兵蟹将，就是大领导发了话，难免也会有些小绊子，不值当啊。

这是历练出来的商人，练达沉稳，心态平和过来的，张卫东也做过企业，阎王好说，小鬼难缠，到哪里都有啊。

朱晓琳见张卫东看着自己出神，下意识掩饰了雪白的前胸，不好意思道，那个蒋用方，给我们提供了些规划选址意见方案红线图，就收了琳达30万红包，这就算了，前几天又含蓄打电话给策划部的小胡，要20万，项目还没有个影子，他胆子未免大了些，我叫策划部的『摸』了『摸』底，说是蒋用方从部里下来的年轻人，养了几个情人，被什么007调查公司的盯上，设了局，录了像，隔一段时间，就找蒋用方要钱，手紧的时候，就拿我们这些开发商当取款机。

张卫东心下骇然，一个调查公司，抓了『政府』官员的辫子，就敢公然勒索敲诈，难怪云州事多事『乱』，看来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打黑还是关键之关键。

人已经过来了，话题也讲了，也就不那么闪烁其词了。有了第一次的缠绵，此刻就不你们拘束了，几番云里雾里，也不知道是夜里什么时间，张卫东长出口气，不经意道，晓琳，你和黄大伟走的很近啊。

朱晓琳是女人天生的敏感，格格娇笑道，吃醋吗，你怎么想的，我和他是合作关系，你自己想吧，也不能说明，在川西市这么大一个楼盘，里面的利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张卫东早就猜到了，关心的却是朱晓琳和黄大伟是否暧昧，男人的自尊，可不想让其他男人也染指，共一个女人。

朱晓琳见张卫东很宽慰，就知道张卫东想什么了，娓娓道，我清华毕业，在跨国公司工作，期间，认识了原来川西省委汪副书记的公子汪学一，就谈起恋爱，后来结了婚，小勇和罗宁，也是汪学一介绍认识的，婚后，汪书记要我从政，我没有兴趣，时间久了，和汪学一关系也时好时坏，也没有孩子，就索『性』离了。

张卫东惊愕道，汪书记，是川东省委汪书记啊。

朱晓琳苦笑道，是的。

张卫东松了口气，把绷直的身体软下来，就明白了，朱小勇怎么进入川西的权贵圈子了，任何一个实力圈子，不会无缘无故接纳一个没有机缘的人。

抱着朱晓琳，两人身体又热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张卫东在自己住的别墅，被叫了门，朱晓琳带来一套高尔夫球衣，这才展示出来为张卫东准备的春节礼物，是一套在多伦多购买的高尔夫球杆，本想给张卫东讲讲什么什么品牌，想想这个才在国内流行，权贵阶层刚接触的贵族运动，张卫东也不知道个所以然，就放弃讲解品牌了。

张卫东还真没有玩过这个，讪讪的笑了笑，朱晓琳呵呵道，今天正好是周六，大家一起放送放松。

高尔夫球场是18个球洞的，场地长度有十亩大小，设在一块景『色』『迷』人的草坪上，中间设置沙地、树木、灌丛，有一些高地、水坑、小溪倒是天然的风景，很是优美。

朱小勇赶过来的时候，朱晓琳正在给张卫东几个人授课，一边笑张卫东姿势不对，一边道，都说高尔夫起源于英格兰，是放羊的，手持木棍，没有事情的时候就打击石头，张书记，你演绎起来，真是一点不假。

市委的几个人，好笑但不敢笑，张卫东叹道，这个洋玩意，真没有玩过。

朱晓琳道，学会了，以后可以陪省领导、客户什么的，一起娱乐，在国外，是很时尚的交际方式。

张卫东对省领导娱乐运动很在乎，周省长以前就恨学会打网球的，就问道，省领导日理万机，顾不得这样这样消遣。

朱晓琳就指了指朱小勇，道，小勇的岳父、秦路副省长、川西黄市长现在都玩这个，估计川西很快风靡起来了。

张卫东试着挥了几杆，朱晓琳格格笑着，还有一个女子的笑声，张卫东转身一看，那个美丽女人就近前问了好，是云州驻京办副主任郑红梅，张卫东隐隐猜到，昨夜她是和朱小勇在一起，就点头道，郑主任，工作怎么样啊。

郑红梅就请张卫东到一边，木椅处，汇报一二后，道，张书记，听说伯母想再北京买套四合院，这两套是云州驻京办同志留意的，很合适，也有文化底蕴，你过目一下。

拿出的资料袋里，是二套北京传统四合院的照片，古香古『色』，古意盎然，张卫东很喜欢，这肯定就是朱小勇说的关于自己的事情了，这个心愿，也就说给过朱小勇，朱小勇不回避郑红梅的事情，看来把自己看为挚友的了，就开心道，谢谢你啊，郑主任，我现在给家里老太太打个电话。

说了前因后果，投资理财，母亲刘芬之毫不犹豫道，小三，咱都买了，现在钱是真『毛』了，大道理不懂，但我知道放着钱，会越来越不值钱，咱保值不说，将来传给慧慧一套，还有我那孙孙一套。

张卫东就淡然一笑道，哪里想那么远，保值肯定没有问题，我还想你和爸，到北京住上段时间呢，也享受一下皇城根的福气。

老太太又啰嗦几句，才挂了电话。张卫东就笑呵呵漫着步走回来，道，这样，郑主任，你就接一下老太太，过去办理一下手续，辛苦你了。

郑红梅倒不好意思起来，连道不客气，感谢张卫东云云的话，又说了很多。

等张卫东回来，这边的朱晓琳，脸『色』已经不那么好看了，几个年轻人在教练带领下，很有兴趣的在球场玩着。

秘书楚飞见张卫东过来，拿着相机道，张书记，大家都是第一次玩高尔夫，您也拍个照吧。

张卫东就配合着，呵呵拍了照，朱晓琳也凑热闹，喊过来朱小勇，非要一起合影，合了影，又单独和张卫东合影，还道，我到云州做项目，就把这个照片挂在售楼中心，狐假虎威一番，看看云州的职能部门，敢不敢卡我，找我麻烦。

张卫东也就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和朱晓琳合了影。

球场另一边有几个女子也在玩球，一个身影张卫东很熟悉，距离有些远，就特意拿起球场的望远镜，仔细一看，果然是妻子侯佳佳，张卫东就有些没有底气，不巧不成书啊。

第八十四章 照片讹诈

当天中午，张卫东就回了家，韩明、楚飞把他送到紫云苑，张卫东才给侯佳佳打了电话，侯佳佳倒是诧异，很不依不饶口气道，你还舍得回来啊，我们几个女士，在北郡高尔夫球场，要不你也过来打两杆。

做了书记，张卫东更加忙起来，近段时间，没有怎么回家，听了侯佳佳说高尔夫的话，张卫东心里就有些虚，呵呵道，我回来有事，周省长可能要调北京，晚上我要约约，你们不打麻将，怎么想起来玩那个？

侯佳佳开心道，怎么，不支持吗？这可比天天打麻将好，运动减了肥，还可以看看绿『色』，呼吸新鲜氧气，晒晒阳光，享受一下大自然的乐趣。我学会了好教你哦，呵呵。

张卫东就一个人在家里，养精蓄锐，昨夜劳乏了的，就补了个觉，到下午，才叫韩明接了自己，在川西品牌运动装备看了看，比较后，还是决定把朱晓琳送的那套高尔夫球杆，转送给周其昌，其一是自己真没有那个时间，其二也是对老领导将来生活状态的支持吧。从这点来看，对朱晓琳逢场作戏成分多一些，如果是郭兰的礼物，张卫东不会打什么送人的主意的。

果然周其昌很高兴，在华裕国贸贵宾大厅，亲切拍了张卫东的肩膀，道，卫东，不错，把我的运动方向，都安排好了，我先上去，你留一留，秦省长马上就到，是我专门约过来的。

张卫东会意点了头，目送周其昌带着楚玉修上去。半支烟的时间，秦路带着秘书付国昌过来，张卫东远远的久伸出手，迎了出去，这次秦路倒不是淡淡的，市委书记在地方，十足的一把手，选举省委常委，也是说的上话的。秦路笑眯眯道，卫东书记，不要客气，你们家佳佳，和我那位，姐妹一样，天天在一起，我们俩，聚的就少喽，周省长说你设宴专请，这不，我就马上赶过来了。

张卫东客气道，谢谢秦省长拨冗光临，莉姐可是个好大姐，我那位，是天天念叨莉大姐的好，有机会，我和佳佳，要专请秦省长和莉大姐才是。

秦路就哈哈大笑，道，卫东客气了。

秘书付国昌表面木讷，眼光灵动，问了张卫东的好，就把握分寸，跟在秦路后面，捧着秦路的口杯，就像是国宝一样。张卫东扭脸之际，微微一笑，真的也回忆不起来，自己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熬过来的呢。

席间，说起云州，秦路叹口气道，云州那个齐必达，以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判决死刑。

张卫东很震惊道，秦省长，贪污也很少判死刑吧。

秦路摇了摇头，道，这个齐必达，受贿数额特别巨大，犯罪情节特别恶劣，罪行极其严重，民愤极大，且没有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情节，所以判死刑，也说明省委的决心有多大。

周其昌也惋惜道，我们的干部，就这样毁在金钱面前，我们培养一个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不容易啊，卫东，我是要调走的了，在川西，多听听秦省长的教诲，我也就少为你担些心。

周其昌言语间，含有托付照应之意，秦路就不好打哈哈，正『色』道，卫东工作能力很强，也很有思想，只是个『性』过于刚正些，官做到市委书记这种地步，把把方向，定定调子，谨言慎行才是正道，在云州，钢材提得齐必达就不说了，那是省委下了决心树立典型的，自身也是狂妄无法，罪有应得的，但除了一个齐必达，云州水依然很深，祝部长在云州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深挖，这里有个什么问题呢。

“我其他的不讲，就讲几个组织任职吧，供卫东参考，南源省委裴书记，在川西任职时，李建山出任的云州地委书记；裴书记在南源省任政法委书记时，郑少良任提的公安厅纪委书记，裴书记做到省委书记，郑少良去了公安部任的副部级，现在呢，裴书记是要进中央的了，郑少良到川西任的政法委书记，李建山还在云州人大主任。”

秦路言下之意很明确了，目前，云州打黑动静大了，已经众所周知张卫东是狠心治理的，打到保护伞只是迟早的事情，省委政法委的郑少良，和本地派系李建山，是有渊源的，如果连锁反应，牵涉过多的，张卫东做事就不可不虑啊。

散席后，送走秦路，周其昌脸『色』很淡泊，很明显不屑秦路的话语，很坚毅，告诫张卫东，道，卫东，官做到你这个地步，要有所为，也要有所不为，只要群众拥护的，就要放胆去做，这才是为官正道，谨小慎微的混日子，还不如去抱孩子妥当，哪怕到了无官一身轻的地步，干一场大事，才痛快，才对得起组织对你的培养一场自己。

张卫东把这当成周其昌即将离开川西，嘱咐自己的话语，很郑重点了点头，刚毅道，放心吧，老领导。

周其昌缓缓点了头，又失落长叹一声，上了车，和张卫东一起，去泡了温泉。

在浴池，张卫东道，老领导，玉修的事情，我尽快落实，给鲁市长打了招呼，先任市『政府』副秘书长吧，慢慢再到市委这边，怎么样。

周其昌就托付讲了一番，深情道，跟我一场的人，有才华的，也不愿他受了委屈啊，我去了北京，回来就少了，再云州，就靠你们自己了，把工作做好，我就也少些牵挂。

英雄暮年，夕阳西下，伤感不言而喻，情感自然流『露』。张卫东就转换话题，问道，老领导，在北京，住的地方安排了吗？

周其昌平淡道，组织安排的房子，说得过去，当然在北京吗，条件不能和川西比喽。

张卫东就在心里掂量一番，北京级别待遇讲的森严，楚飞自己在外自己解决住房，就呵呵道，老领导，你不见外的话，我就说说，你客气，我干脆不讲。

周其昌哈哈道，卫东，还给我用激将法呢，有什么就说。

张卫东就把在北京买了两套四合院子的事情，讲了出来，要周其昌挑一套，先住一段时间。又喊来韩明，到车里去了四合院的照片，却是很雅致很有韵味的明清四合院。

周其昌看了很感兴趣，道，这可是几百万的院子，年前孩子刚在海南买过房子，，我要想住，还要张口，给儿子们要钱的。

张卫东诚意道，老领导，你也知道，以前我做过矿，有些家底，就算我的心意，我给你买个房子也是应该的吗。

周其昌呵呵摆手道，不行，那『性』质要变喽。

张卫东鼻子一酸，周其昌为自己倾尽了心血，为官清廉，如果是在位留有后手，现在何苦在北京，要住个大点的房子，也如此为难，这是人格使然。张卫东有些哽咽道，老领导----

周其昌也受了感染，叹道，这样吧，我这老家伙先替你看院子，真住的过瘾，大周回来后再说吧。

两人聊的很晚，回到家，近一点的样子，侯佳佳等得，都快没有耐心了。

星期一一上班，秘书楚飞将一封信摆在张卫东办公桌上。这段时间，纪委书记齐必达倒了，张卫东新任了市委书记，在云州，张卫东已经有青天的美誉，举报的，喊冤的，材料日益多起来，不过，一看这个信封，张卫东感觉就怪怪的。

上面张贴的，都是打印的纸条，注明了张卫东亲启，在亲启二字后面，连着打印了三个感叹号。楚飞就不敢随便拆开来看了。张卫东拿着信，胸口禁不住的发闷，朱晓琳前天刚讲过，规划局的蒋用方，被云州那个007调查公司，抓了辫子。

张卫东也算是经历颇多的人了，可自从前天，朱晓琳、秦路副省长各自讲了一番，自己尚不知，云州黑恶力量伎俩翻新，川西的人事也另有渊源，莫名其妙地，自警紧张起来。

打开一看，他的脑子轰地一响，心惊突突连跳。里面是两张照片，抽出来时正好是照片反面，可他已预感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了。心想难道是他上周五晚上，和朱晓琳一起在别墅过夜，让人拍了照？也太可怕了吧。

楚飞见他表情紧张，神『色』异常，心里也很着急，却又不敢多问。他已经看出来，是两张照片，但不便凑过来看。张卫东也不敢当着楚飞的面，查看照片内容，只作没事似的，将照片收进抽屉里去了。

“张书记，是不是，有什么事？”楚飞问得很得体，既像是请示工作，又像是关心张卫东碰到什么麻烦事情了。

张卫东平静的说：“没事没事，你去吧。”

楚飞出去了，张卫东才拿出照片。一看，他几乎出离愤怒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朱晓琳手握着自己的手摆球杆，一张是张卫东和朱晓琳的合影。

一张打印纸只打着一句话：张书记，你玩的快活吗？

照片背景，就是高尔夫球场。尽管只是打打高尔夫，可说明他不论走到哪里，背后都有一双可怕的眼睛盯着。心里总是不舒服，想来想去，这不是什么核心东西，看来不一定是跟踪自己的，不然别墅过夜更关键啊，更有杀伤力啊。那是跟踪谁？侯佳佳吗？祝部长暗示过的，还好，幸好没人盯上郭兰，不然自己麻烦就大了，看来危险一步步临近了啊。

第八十五章 危机公关

张卫东对着照片，皱着眉头，沉思良久，又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盒大中华，抽出一支来，也不点火，下意识回味着，作思考状，这照片来的好蹊跷，独立着来看，寄给侯佳佳呢，暧昧也有杀伤力的，而寄给自己，警告的意味，更浓一些。看来，不得不策划一次危机公关了。

张卫东提起电话，打给晏子平，沉稳就简单说了句，子平，你来市委一趟吧。

晏子平接到张卫东电话的时候，刚从西岗矿区转一圈，回到县『政府』副县长办，正说要洗把脸的，手机一响，心烦异常，西岗自己跑熟悉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随着市纪委书记齐必达、县长高风梧被双规、审判，县『政府』开展工作，还是阻力小了很多。

谷云峰、晏子平，按照张卫东的指示，全力支持规范化了的大矿生产，严查非法开采小矿，晏子平负责矿山工作，带着李世秋，整天忙的不亦乐乎。

故作沉稳习惯了的晏子平，心内还是天天上火，遇到落实工作不得力的，隐隐『露』些怒『色』出来。

西岗县常务副县长，主持县『政府』的是谷云峰，李世秋任了西岗国房局局长，罗金浩出任了云州公安局党委委员，西岗公安局长。

晏子平以市委书记专职秘书，到西岗县任常委、副县长，有发点脾气的底气的。

一听老领导张卫东有指示，忙简洁道是，心下不由有些忐忑，一边回顾一下近段时间工作得失，一边叫了车，回云州市委。

张卫东刚放下打给晏子平的电话，朱晓琳就打了手机，很抱歉也很无奈，叹道，给你添麻烦了，川西就有这么无聊的人。

原来朱晓琳也收到照片了。张卫东惊奇道：“朱总，你收到照片了。反正我们大家，就是一起打打高尔夫，问心无愧，这里面有些小阴谋啊。”

朱晓琳倒不惧，苦苦一笑道，我无所谓，不就是担心，对你有负面影响吗，你夫人那里，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两人都知道，那夜风流万幸没有被拍到，只是在球场，才被人盯住而已，心下倒很是坦然，还有朱小勇，云州市委的人，都呆在一边，大家又拍了那么多照片，很好掩饰的，讹诈反而是政治阴谋了。

张卫东恨恨道，这些手段，我在省『政府』时候，就见识过的，我也不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就能吓住的。你放心，我会安排人调查，这么龌龊的行径，对了，你搞一份规划局蒋用方的材料，递过来，就是那两个红包的事，市委要反腐倡廉，顺势拔了那个什么007，至于照片，不必担心，你也知道，楚飞笔记本里，整理了不少我们到北郡果岭调研，一起高尔夫的照片，我直接发在市委网站，大家很好解释的。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晏子平赶了过来，两人到了云州宾馆一号楼，晏子平见张卫东眼神凝重的，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就硬着头皮问道：“张书记，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张卫东示意晏子平落了座，平静道：“叫你回来，帮我做件事。”

说完，就取出了那两张照片，如此如此说了，晏子平立马明白了，恶狠狠道，云州那个鸟007调查公司，早就该办了，我去联系楚飞，先在网站上发一组调研照片，我就联系邓局长立案侦查。

张卫东缓缓点了头，道，注意保密，明面着手，还是从规划局蒋局长那里，找到线索，顺藤『摸』瓜。

晏子平领会了意思，布置去了。

午休的时候，手机骤响，张卫东感觉不妙，果然是侯佳佳委屈哽咽，抽泣道，张卫东，好啊你，明明去打了高尔夫，还说约周省长，那个朱晓琳，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朱小勇这么有这样的姐姐，朋友圈起，不三不四死来。

张卫东就有些心虚，也不得不端起架子，陪着小心道，小佳，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勇也在高尔夫的，市委那么多人，我会做什么出格的呢，你看看我们市委同志拍的照片，就明白是风牛马不相及的，这是有阴谋的，也许盯上的不是我，而是你。

侯佳佳冷笑一声道，天方夜谭，你马上回来，说个清楚，不然----------。小佳自己也不知道放个什么决裂的话。想了想道，不然，你别想见我和慧慧了。

张卫东咬牙心急，暗叫苦，通知韩明出车，晏子平专门备好了笔记本，存了照片，不得不匆匆赶回川西。

到家见侯佳佳蒙着夏凉被睡着。他扯扯被子头，却被侯佳佳压得死死的。

张卫东耐心道：“怎么了？佳佳，你哪里不舒服？我也带了一组照片，你看看再说。”张卫东就用力拉开被子，侯佳佳却翻滚一下，把脸埋在枕头里，肩头一耸一耸的。

“真的，你是不是不舒服？”张卫东有些急躁，抹了把汗，伸手托佳佳的脸，却是水湿的。就有些心疼，抱紧了佳佳，道，真的没有什么，相信我，你起来看看，这是斗争，难道我倒下了，你才理解吗？他这样一解释，侯佳佳就不你们蛮了，起了身。委屈道：“张卫东，你去打高尔夫，干嘛不给我说啊，是不是硬要人家拍下你们在床上的照片，才算数？难道硬要你也搞出**才算吗？

侯佳佳越说越气，猛地推了张卫东一把，有些歇斯底里了。她一会抽泣，一会儿数落。张卫东虽说明面上和朱晓琳没什么，只是一起打了高尔夫，毕竟也真是有那么回事。到底心里有些虚，也不怎么说话。任凭侯佳佳宣泄后，才打开电脑，把一组组和朱小勇，一起调研北郡果岭小区，同市委的年轻人一起打高尔夫，展现的很全面。很明显，邮寄的照片是断章取义，造谣生非的。

侯佳佳就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过了，毕竟自己也是领导干部了，起码的政治敏感『性』还是有的，这样一闹，不等于自己上了圈套了吗。

侯佳佳梳洗打扮一番，愤愤道，老公，谁这么狠，我们可不能上这个当，这样，我陪你回云州，一起在云州宾馆，打打羽『毛』球什么的，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不然谣言对你不利。

张卫东心里觉得不是个滋味。他可以猜想到，如果真的侯佳佳知晓自己的风流罪过，是要背负巨大的压力。如果自己玩火自焚，肯定有人对他说三道四了。就是动摇不了他的书记地位，可名誉呢，威信呢。

第八十六章 举案齐眉

张卫东、侯佳佳在照片事件上，看法是一致的，认定是对张卫东的政治陷害伎俩，尽管侯佳佳认为张卫东，有事情刻意隐瞒自己，也在北郡果岭打高尔夫，不排除是张卫东心虚、有小动作的表现，但是在政治利益面前，还是义无反顾和丈夫形成了统一战线，给厅里打了招呼，请了几天假，就陪张卫东回了云州。

在云州市委小招待所的一号楼，两人琴瑟和谐、夫唱『妇』随之余。侯佳佳私下道：“我一看朱晓琳，就感觉心烦气躁，她是不是打你的什么主意？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要给我解释？”

张卫东说的口干舌燥：“佳佳，朱晓琳不但是朱小勇的姐姐，还是原川西省委副书记，现川东省委汪书记的前儿媳『妇』，长袖善舞的人物，人脉深厚，我一个厅级的市委书记，她能打我什么主意，她的琳达地产，背后站的是省委常委、川西市委书记黄大伟，手头几个项目做的风生水起，你们去玩高尔夫的北郡果岭，就是她做的附属项目，你别把人家看的那么小，好像是多么见不得男人似的，再说我张卫东，走到今天，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吗？”

侯佳佳听的出来，张卫东还是隐隐为朱晓琳开脱的，嘴一撇，嘿嘿冷笑道：“还低级错误，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除了经济问题是问题，个人问题能算什么问题，省委谁在这些事情上，去管你们这些地市的土皇帝，怪不得莉姐常说：要坚持三光政策不动摇，看来我要多来云州几次，挤光了你才好，省的你憋不住，爱上这个姐，那个妹的。

张卫东面红耳赤，也算好不容易把侯佳佳说服了，毕竟侯佳佳还不至于糊涂到那种地步，夫贵妻荣，官场更是如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侯佳佳比谁都明白。

一号楼比过去入住的二号楼，气派大了好多，但论风情，还不及二号楼有情调。张卫东位置上去了，标榜身份的外在，也随之改变了，也是潜规则使然，张卫东听从市委办安排，搬进了一号楼。

在云州宾馆的翠竹岗顶部，俯视着云州宾馆的绿化景观区，心境更加超然，张卫东这才明白，一号楼比二号楼高了半层，地势又在最高，绝非只是个样子，那么简单。

吃过晚饭，侯佳佳提议，到楼下羽『毛』球场，打羽『毛』球去，张卫东面子有些薄，但出于危机公关的需要，也不得不应允。佳佳一身运动杉，张卫东却老成起见，不能那么休闲。

市长鲁夫凑巧有时间，也从二号楼踱了过来，来凑热闹，和张卫东都是在省党校，厮混熟了的，呵呵言谈很是轻松。

趁张卫东秘书楚飞，陪侯佳佳打球时候，鲁夫给张卫东汇报了，云州争取国家乙烯项目的情况。

听了难度还是很大，张卫东皱了眉道，鲁市长，现在还是省里运作阶段，省委会晤了中石化高层，正磋商了项目规划、选址，还要联合上书国家发改委的，不管花落华州还是云州，我们都不能放松配套，首先铁路运力要有保障方案，水电气配套，条件也要基本成熟。

鲁市长叹道，“是啊，我从华州过来，那边情况我了解，华州提出，不仅交通便利，还有一系列现成的配套企业呢。

张卫东想了想，拿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魄，很不服气道，华州宁月书记道行很深，我们市委组织部长朱小勇，可是中石化出来的干部，可以通过朱部长，从中石化川西省分公司，问些内部信息吗，这样我们云州，也能想中石化之所想，急中石化之所急，把一些事情办到点上。

鲁市长一点就透的，呵呵道，好，这也算我们云州的软竞争力。照以前中石化计划，中石化将依托在川西东工业园区，拟建的800万吨炼油厂发展精细化工产业，上马80万吨/年乙烯项目原料才有保障。而我们云州矿产丰富，有铁路的条件，这是华州没有的，等环云高速建成，距川西东工业园区优势就凸显出来，利用云州现有的化工企业，就可为乙烯提供配套，每年拉动上千亿元下游产品市场啊。

两人聊的正投机，打球的侯佳佳，频频向这边招手，长发飘飘，脸庞靓丽，身姿婀娜，腾挪伶俐，楚飞过来递上球拍，张卫东也就提着兴致，下了场，佳佳不停地叫“老公”“卫东”，很兴奋很幸福的样子。

快天黑的时候，夫妻两人，在市委云州宾馆苗圃，又散了步，侯佳佳执意挎了张卫东胳臂，坚持了两圈才回来了。一些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碰了面，都侧身微躬，向夫妻俩行着注目礼，毕恭毕敬道：张书记好，有建委口的见识过建设厅侯处长，还加了句：侯处长好。

张卫东微笑着，头也不点一下，目光也不挪移的，侯佳佳倒能和蔼回句，好。

没有了人的时候，侯佳佳轻拧张卫东胳臂，嗔道，老公，你也太官老爷了吧，同志们的招呼，怎么也不带搭理的。

张卫东苦笑道，天天要一一招呼，我都要成点头虫了，再者，过于亲近了，一些人反而看轻了你，现在不比过去，人心就那么微妙。

侯佳佳一愣，明白之余，倒也糊涂些，张卫东官威越来越重了，还是以前的张卫东吗？这个问题，有时张卫东也这样问自己，官场无形改变着一切，就像黑洞，被吸引进去，一点光线也没有机会逃脱，潜移默化，左右了思维行为，尽管也会世故，也会策略，但张卫东坚信，正直做事的心，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晚上，尽管佳佳还没有完全原谅张卫东，本着三光政策的精神，还是要求张卫东尽了一次丈夫的义务，佳佳气喘吁吁道：“张卫东，你现在是市委书记了，别忘记了当初我跟你的时候，在紫云镇才做个穷乡干部，现在外面光鲜的女人多了，谁可以跟你从一无所有起，那么多年风雨兼程的，如果有，我就把你让给她。为你，为你们张家，我是怎么付出的，真有那么一个女人，说不定，我也没有那么大方呢。”

张卫东叹了口气，就没有兴趣了，停止运动，侧卧一旁，侯佳佳又要哭出来了，哽咽道：“张卫东，我们到今天不容易，你也年轻，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巴不得你出事情。你要真有外心了，我可跟你丢不起这人，我就抱着慧慧跳长江去，你可别怪我没良心。”

张卫东更加陪了小心，笑了道：“侯处长，我知道了，我们青梅竹马的，我至于那样吗，你就不能换个腔调吗，怎么说着说着，就要死要活的呢。”

张卫东心里，却砰砰『乱』跳，当断不断，必遭其『乱』啊，朱晓琳也就自此，乘机丢开手了吧；郭兰呢，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情难舍，意难断，怎可两相忘呢；李冰集团企业做的很大，海外上市也有眉目了，倒不担心女强人什么，只是共同的儿子，血脉关联，能断得了吗？

侯佳佳楚楚怜人的入了梦，张卫东却辗转反侧、思前想后，竟是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诉说。

市委市『政府』也就传了那么几天，张卫东夫妻，天天在云州举案齐眉的，照片事情很快就平息下去，毕竟匿名信，没有拿出足够的证据，市委网站上，晏子平和楚飞，精心在一个角落，安排了一组市委书记、市委组织部长，在川西北郡果岭，调研活动照片。

然后在楚飞的qq空间，上传了一组“市委书记风采”的私人相册，里面有大家学打高尔夫，分别和张卫东合了影的，当然也有朱晓琳。一切是为公安局私下侦察，提供借口的。很明显，张卫东、朱晓琳的暧昧是子虚乌有的，是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云州发的网络照片，达到讹诈市委书记，造谣生非的。

从传闻那天，朱小勇就拍了桌子，骂了娘，朱晓琳单身很久，一直专注地产事业，才在云州发展，不知是触动谁的利益，就被泼了脏水，还直指和张卫东关系暧昧，心下很窝火，狠狠道，老邓公安局一帮人，都干什么吃的，要人给人，要经费有经费的，云州社会治安败坏如此，犯罪分子已经恐吓到市委头上了。

这些事情，朱小勇还没有办法和张卫东商议，经组织部属下提醒，在市委网站，看到自己一行人，在北郡果岭的调研活动照片，很明显，张卫东已有对策，朱小勇才平淡了急躁的心态。

张卫东倒希望邮寄照片的人，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完全可以不顾虑省委的想法的，在省『政府』呆过，他知道，省委是从不过问，这些不牵涉经济问题的儿女私情的，只是那样，能够更进一步利于邓铁军的侦察。

邓铁军从见到市委楚飞提供的，北郡果岭高尔夫照片，和讹诈照片和信件，稍微一对比，就头皮发麻，林大了，什么鸟都有，真有胆子大的，敢凭子虚乌有，直接恐吓市委书记的，实在胆大妄为，这是公然或者是调戏公安部门的了。

这是不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云州007调查公司，对张卫东、邓铁军步步紧『逼』的不满呢，看来张书记被触动了，自己公安局的脸面上挂不住。沉思良久，叫来专门负责007调查公司的李立新。

第八十七章 007揭秘

李立新已经是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了，带了几个刑侦专案组，最初的那个，就是专门『摸』底监控007调查公司的，见邓局长黑着脸，只是把面前的信封一推，简单的一句道，这是市委办，转过来的。

李立新打开一看，脸刷的红了，一向沉稳机敏的，也有些恼羞成怒的时候，狠狠道，邓局，该收网了，监控很到位了，只是007调查公司，涉嫌敲诈了，几个身有要职领导干部，都有贪腐背景，投鼠忌器，没有市委指示-----

邓铁军摆了摆手，眼神交流一下，简洁而又无容置疑，道，我会联系张书记，你现在就把材料准备充分，等我的汇报通知。

邓铁军权衡了一下，尽管政法委书记杜东，也很可靠，因为纪委书记的空缺，使杜东更加靠近市委书记张卫东，而政法委书记，早晚是邓铁军的位置。

邓铁军决定，还是直接向张卫东汇报，当天深夜了，邓铁军才私下打了电话，低沉道，张书记，我是邓铁军，必须马上向你汇报。

张卫东正辗转着，就沉『吟』道：“好吧，是在市委办，还是家里？这样，你干脆到我一号楼来算了。”

张卫东说完，有些胸闷，猛地吸了口气，夜晚的一号楼，内外很寂静，电话叫侯佳佳很心悸，听张卫东说是邓铁军，才安下心，转身拉下凉被，看着凝重的张卫东，跟着也神经兮兮的紧张。

张卫东知道大事将临，他猜想着，又要涉及到什么人了，更觉空气燥闷，开了客厅空调，穿着睡衣，在一楼客厅踱步等着。

很快，邓铁军到来，后面跟着新任的刑侦副支队长李立新，一身崭新警服，很是精神。

张卫东示了意，邓铁军落了座，李立新还拘谨些，职业生涯，还没有见市委书记汇报的经历，张卫东又示意了一次，李立新才坐了下来。

张卫东拍了拍额头，目光看着天花板，考虑了下，道，邓局长，看来打黑除恶的工作，市委不主动就会被动了，我们不能坐等下去，请你们讲吧，我听着。

邓铁军就目视着李立新，李立新结巴了一下，道，张书记，邓局长，关于那个007调查公司，汇报时间要长一点。

李立新打开面前的案宗，谈起业务，立马自信起来，娓娓道：“所谓云州007调查公司，老板就是南浦区公安分局治安队的乔远峰，外号乔帮主，因为开设赌场，很早就被处理，出了公安系统，根据我们『摸』底，其团伙成员79名，有枪支15支左右，在云州大小黑帮中，很有势力。”

邓铁军有些哭笑不得，刑侦业务汇报流程一展开，就前因后果一大片，咳咳两声，婉转道，立新，时间很晚了，张书记还要休息呢。

李立新就意识到，这不是内部案情剖析会议，之所以邓局带自己来，汇报到市委书记张卫东这里，关键是涉及一些重要领导干部的问题。

李立新就会意道：“是，张书记，这帮人使用进口器材，聘请专门的技术力量，部分领导的所有的情况，都侦查得一清二楚，并以此进行敲诈。甚至在我们公安局办公楼上，也曾装有他们的窃听器过，所以张书记任市长的时候，地毯式清查办公室是正确的。”

见邓铁军瞪了眼，李立新有些不好意思，思维缜密习惯了的，有些不能断章取义。就直接说了要害，道：“已经掌握007调查公司，涉嫌敲诈勒索二个领导干部。一是云州规划局长蒋用方，与情『妇』蔡薇薇交往的细节，还有为云州地产商修改规划，收取巨额贿赂等行径，被007调查公司掌握后。据已经查实的情况，先后敲诈了蒋两次，一次200万元，一次120万元。”

“另外一个是云州市检察院副检察长郝杰，他的儿子郝瑞瑞，在黑帮的蛊『惑』下沉『迷』赌博，欠下了上百万元的赌债。赌博“作局”的，就是007调查公司，而郝杰检察长，是通过索贿等手段还清了儿子的赌债的。”

“还有更高级别的领导，也被007犯罪团伙跟踪，这次张书记在川西北郡果岭高尔夫，可能就是其中一例，其他不太『露』形迹的情况，要查获007公司的电脑硬盘，才能知晓。”

张卫东闭上眼睛，背靠沙发，双臂交叉胸前，像是睡着了，心里很担心，将来查获的007电脑里面，如果有侯佳佳，岳父岳母收受违规出格礼品的视频记录，自己怎么办呢？

李立新讲完，见张卫东睡着一样，闭目不语，就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邓铁军，邓铁军也只是低着头，不知想什么事儿。

过了好久，张卫东睁开眼睛，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过来，低沉道：“铁军同志，我认为此事非常重大。你们暂时不要有行动，同时一定严守机密，严密监视，严防死守。容我考虑一下，市委是不是先报省委，对这两名同志实施双规后，再由市公安局，一举端掉007调查公司。”

邓铁军郑重点头道：“好吧。张书记，我会注意的，立新你就按照张书记三严的指示，做好下边的工作。”

李立新很机灵，起立后一个标准站姿，很严肃，短粗有力道：“是。”顺势就请示一声，见邓铁军一点头，就退了出去。

等只剩下张卫东和邓铁军，张卫东也不虚套，严肃说道：“铁军同志，这个案子，还有西岗命案的侦破，涉及多少云州干部是未知数啊，这些犯罪分子，在川西也是有活动的，市局采取行动后，所有查获007调查公司的电脑，里面的录像录音数据，你要亲自把关，这是市委给你的任务。”

张卫东私下轻松场合，称呼邓铁军为老邓，官场场面上称呼为邓局长，而称呼铁军同志，都是有大事托付的时候，邓铁军意识到了什么，在川西007调查公司能关注的，就是张卫东一家人了，也就郑重答道：“是，请张书记放心，能参加行动的，都是政治可靠、立场坚定的干警，我会亲自盯在一线。”

张卫东满意点了头，然后，两人没有心情说半句话，只是抱臂而坐着。客厅的时钟，已经是深夜两点了，邓铁军也没有走的意思。张卫东也没有休息的意思，两人沉默以对，心里想着共同的问题，都不知道，真的进入打黑关键阶段，云州还要倒下多少领导干部。

楼梯塔塔一响，是侯佳佳起了床，邓铁军是跟张卫东的老人了，佳佳加了茶，很亲切说道，邓大哥，我去给你们俩，弄点儿夜宵去。邓铁军这才意识到，自己陪着张卫东，走神好久了，连忙说道，侯处长，不了，太晚了太晚了。就不顾张卫东夫妻的挽留，走了。

侯佳佳顺利帮助张卫东，完成了云州的危机公关，呆了几天，就回了川西，毕竟还有厅里的工作，还有女儿。

张卫东很想过问一下，侯佳佳在川西，特别是侯佳佳的父母在川西，接触过什么人，收受过什么出格的礼品没有，这事，放在其他领导干部那里，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不过这事放在张卫东身上，是大不一样的，云州马上要深入打黑了的，不得不让他有所顾虑，如果打来打去，自己后院失火，就是政治上的大笑话了，简直愚蠢幼稚了。

所以他长了心眼，公安局有邓铁军把关，主动权自己能握住才行。李建山、闻天强的死党，早晚是必须清理掉的。只是不能『操』之过急，随着打黑的案子，慢慢来吧。

过几天，张卫东给纪检委梁清河副书记做了个特别安排，趁市委召开次会议机会，主题落实省委扭转工作作风，要求各单位一把手参加的。张卫东在会议室门口，正巧碰见市规划局蒋用方，拿着手机，急匆匆地出来，想必是接电话。他见了张卫东，忙笑笑。张卫东也点点头。

张卫东的身子在门口一出现，会议室马上静了下来。这是个有关部门一把手参加的专题会，没多少人。张卫东往沙发里一坐，环视一圈，隐隐带出怒『色』问：“何秘书长，会议通知是怎么下的？怎么有关部门一把手出来进去的？会议纪律怎么这么差，还怎么落实省委指示，扭转什么作风？”

张卫东在人前温和惯了了，从没有说过重话的，市委秘书长何书朝『摸』『摸』脑袋，支吾道：“这……”

没等何书朝说下去，张卫东说：“有个纪律，不用再宣布的。我今天重新宣布一下。市委发会议通知，各单位就得按照要求到会，必须遵守会议纪律，接手机的，给十分钟时间，立马回来，然后去纪检委，谈谈认识。”

本应一片哗然的，却是鸦雀无声。好几位平时拖拉惯了的，彼此望望。规划局长蒋用方接完电话，走了进来，回原位坐下，笑眯眯的。他忽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立即就不自在了。却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傻笑。何书朝秘书长忙过去，同他耳语几句。蒋用方变了脸『色』，走到张卫东面前说：“张书记，情况是这样的……”

第八十八章 规划与检察

张卫东主持的市委会议，刚一结束，就不出乎所料地接到市纪委电话。电话是市纪委副书记梁清河打来的。

梁清河是很正直的人，也是云州市纪委的老监察局长，受原纪委书记齐必达压制多年，年龄大了，进步的劲头就不那么旺了，但做事的心气很高。

前几天，市委书记张卫东，找他谈了心，很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之意，说到了规划局蒋用方被举报的情况，当场梁副书记就怕了胸脯，摩拳擦掌的。

主动请缨道，张书记，云州纪委，生生叫齐必达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谁提起云州纪委，就是地狱代名词一样，请张书记相信纪委的同志，我们一定会重塑公正办案作风。

想不到过了没有几天，张卫东就把蒋用方，主动安排进了纪检委了。

“张书记，蒋用方已被我们双规了，您批转的举报信叫他看了，很顺利供认了，他本人确实收受，琳达地产五十万红包，他要求见你，交待问题。

张卫东把手里的签字笔，重重一点，严厉道，梁书记，叫他不要心存侥幸，你就问问他，他被敲诈的200万，是怎么来的？

梁清河心里一惊，也不知道张卫东，已经做了多少细致工作，就稳着答道，张书记，那纪委加派人手，争取深入突破。

张卫东缓了下来口气，从容不迫道：“梁书记，我正准备向你通报些情况，除了接到的举报，公安局邓局长那边，也掌握蒋用方很多问题。纪委就牵头吧，市公安局配合，对蒋用方立案，联合调查。你记住两点，注意安全，注意保密。”

梁清河道：“好，张书记，我们随时向您汇报情况吧。”

张卫东又马上打了邓铁军电话，“老邓，你赶快过来一下。”放下电话，张卫**然感到十分焦躁。关了门，来回不停踱步。

这毕竟是他狠下心，头一次在云州，主动部署，下令抓人啊。而深层次的原因，还并不是抓几个贪污犯，那么简单，目标直指盘踞云州的毒蛇007调查公司。

一旦规划局的蒋用方、检察院郝杰都被控制了，市公安局就开始全面收网，一网打尽007调查公司这个黑帮，进一步，安排隔离开来，相互印证，这天下奇闻，黑吃黑的丑剧。

有人敲门，张卫东心想是邓铁军到了。张卫东就坐到办公桌前，稳了下烦躁的情绪，换了凝重的表情，说声请进，却是市委秘书长何书朝推门进来了。

“哦，何秘书长，有事吗？”张卫东很客气问。

何书朝笑了笑，说：“没事。”自从段勇调走，换了张卫东做市委书记，何书朝的这个市委秘书长，如同大厨，换了整天围着转的锅台，就怎么也做不出以前的味道来了。

张卫东这个市委书记太年轻，但气质时而温馨柔和，时而稳重萧杀，气场很强，弄得何书朝，在市委大院混起来的老同志了的人，近不得、远不得，好生为难。

“嗯。”张卫东不想怎么留他说话，邓铁军马上就会到的。

“张书记，听说市规划局的蒋用方，刚才会议的时候，已经双规了，问题还蛮大？”何书朝就找了话，试探张卫东说道。

张卫东没有直接回答。只问道：“何秘书长，你听到的蒋用方，是个什么情况？”

何书朝一边察言观『色』一边道：“张书记，2000年6月，蒋用方从建设部城市规划司规划处副处长，到云州任职，担任云州规划局副局长、党组成员，2002年，不到四十岁，就晋升为云州市规划局局长、党组书记，全面主持了云州市规划局工作。”

“在云州政界，蒋用方公认的为人低调、学者气质很浓，很有才华，也很有前途，祝部长做市委书记的时候，曾有意培养其做副市长后备。”

“但此人北京部里下来的，胆子很大，据说包养的那个情人蔡薇薇，在云州，名下有恒源商品信息咨询有限公司、嘉成置业顾问有限公司、云然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主要业务就为开发商擅调容积率，传闻市里的规划难题，蔡薇薇可以一律摆平，他们至少有千把万的经济问题。”

“容积率”是一个小区的总建筑面积与用地面积的比率。对于开发商来说，容积率决定地价成本在房屋中占的比例；而对于住户来说，容积率直接涉及到居住的舒适度。

容积率较低，建筑密度一般也就较低，发展商可用于回收资金的面积就越少，而住户就越舒服。在不少业内人士看来，容积率是可为开发商带来巨大利润的“魔术棒”。容积率提高的同时，可以大大增加地产开发商的收入和利润。

“哦，是吗？”张卫东显得很有兴趣，听得很专注。

何书朝见了，心道，算是投对了心思，官场老油子都有这样的心得，不该说的时候，问也问不出，一旦一把手有了动作，方向有了，立刻就知无不言了，这就是官场不倒翁的秘诀，始终和一把手保持高度一致。

何书朝继续道：“如果查实确凿，蒋用方脑袋只怕就保不住了。”　张卫东就沉默不语了，抬头望着天花板，好长一会，才沉重道：“齐必达之后，云州又出了蒋用方，负面新闻不断，不是什么好事啊，何秘书长，你要多联系宣传部啊，还有，协调一下省报、省电视台，把坏事办成好事，不但要让云州，还要让川西的群众，看出云州市委打黑除恶，根治腐败的决心来，我们学习的“三个代表”，不就是要把群众利益，放在首位吗。”

事情都有两面『性』，就看媒体侧重点在哪里，何书朝立刻会意点头，打开手中笔记本，把张卫东指示，有模有样记了下来。

又听到敲门声。张卫东说声请进，何书朝忙收了笔记本，过去开了门。果然是张卫东要等的邓铁军。何书朝心道，张书记的嫡系到了，也该起身了，同邓铁军客气两句，就告辞了。

张卫东也没叫楚飞，亲自倒了杯茶，递给了邓铁军。又转过身，去把门带上，锁了，回头和邓铁军并肩坐下，道：“铁军同志，纪委梁书记联系你了吗。”

邓铁军见张卫东目光严厉，就道，我已经知道了，蒋用方在市委会议前，被纪委双规了。

张卫东叹口气，抿了口茶，又取出一打举报信来，摇了摇头苦笑道，前段时间，转到市委的举报信，五花八门，市委能查的过来吗，围绕打黑案件，先甄别处理吧，这一封涉及检察院郝杰，一会，由纪委梁清河副书记牵头，你亲自出面，配合一下，采取行动，也双规了吧。

检察院是有佩枪的，过激了出了事情，云州就丢人了，邓铁军本来不抽烟的，不知道怎么也『摸』出来了一支，是华州卷烟厂的，邓铁军知道张卫东戒烟很久，掂量自己该不该吸，可以看的出来，他心情很沉重。张卫东就在抽屉里，拿出盒大中华，给了邓铁军。

邓铁军要给张卫东点上，张卫东摇了头，拿着那一支只是玩味，邓铁军吸了几口，咳得脸『色』通红。半天才平息下来，才道：“张书记，看着这些干部，一个一个倒下去，真是痛心啊”。

张卫东叹口气，缓缓道：“谁让他们自己不争气呢？让这些干部放任下去，人民群众怎么看我们，省委怎么看我们？

邓铁军刚咳出了泪，用纸巾擦了一把，动了感情一样，犹豫一下，还是道：“张书记，我觉得，007调查公司的案子，也不能拖了，上次照片事件后，该公司的车，跑川西更勤了，布控的干警说，几次去了纬五路小学。”

张卫东一听，就坐不住了，起了身，低着头背着手，来回走着，暗道，等水到渠成之时，也许就另有祸端了，一边下着狠心，一边隐忧道：“那是我女儿慧慧，在川西的学校，这些人有些匪气啊。”

邓铁军早隐隐往这方面想了，盯着张卫东，道，张书记，你记得我让你看的枪伤吗，打黑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毕竟敌暗我明，有个闪失，市局不好向市委交待啊。

张卫东打了个激灵，就有马上给妻子打电话的冲动，自己给女儿的爱太少了，因为自己工作，牵连家人，那他会懊悔终身的。

“邓局长，什么都不要说了，一会我亲自给云州武警支队下命令，你现在和纪委梁书记，就去市检察院，然后一心部署晚上的抓捕行动，一定要控制住局面。到晚上行动前，我亲自给杜东书记解释，我和杜书记，就到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注意不要走『露』风声，一定请你亲自带着人，查封所有资料，先不同参加行动的同志讲，临时再告诉他们。云州这些人，能量很大啊。”

张卫东说罢，拿出那封举报市检察院副检察长郝杰的信件，提笔作了批示。邓铁军接过批示，马上就去市纪委找梁清河。

上午一上班，市检察院副检察长郝杰，在办公室坐着，突然心神有些不宁，自从张卫东任了市委书记，总有大事不妙的感觉，想和一把手罗俊朝聊聊，说去市委开会了。

此时见门推开，检察长罗俊朝不动声『色』，刚招呼了句，老罗，开会回来了。

紧跟着纪检委副书记梁清河、公安局局长邓铁军进了来，后面跟着几个干部和精干的便衣，就隐隐感觉不妙。

不由脸『色』灰白，感觉双腿有些发虚，虽然知道，早晚会发生的事情要发生，内心还是狐疑，见几个便衣摆出了架势，不仅仅是担心，进而是恐惧了。

郝杰是打过越战的功臣，转业到市检察院，一步步干到领导岗位，一世英名，终被儿子所累，虽是反侦察意识强，谁也知道，百密一疏，难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要想一想办公室和家里，有些什么疏忽，可脑海里，却只剩下一片浆糊了。

梁清河副书记，态度很温和，和郝杰打了招呼，道，郝检察长，受市委委托，纪委要向你落实一些问题。

然后同身后的两位干部说了什么，此时郝杰惊魂未定，站着走的僵硬，支吾道，梁书记，邓局长，好，好的。

还要伸过手来，和大家握手，几名便衣干警，已经不耐烦，上前控制住了郝杰，一边搜查出手机、钥匙等物品，还好邓铁军担心的抗拒没有发生，一个干警接过钥匙，在办公桌抽屉里，查到了单位配的手枪，几个存折。

邓铁军只接过来手枪，叹了口气，道，郝杰同志，配合组织工作吧。

郝杰已是目瞪口呆，有些气馁，丧气道，邓局，我要见张书记，请你转达一下，好吗。

都是政法口的战友，邓铁军很为难，看了看梁清河，梁清河摇了下头，严厉道，郝杰同志，请你相信，纪委是市委领导下的纪委，组织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检察院的一把手罗俊朝，在一旁，也莫名其妙出了一头汗，虽是自己屁股干净，可班子成员捅了个大漏子，也是管教不严，难当大任了。

一贯威风的检察院，在市委、纪检委面前，还得老老实实的，党领导一切，竟没有一个字是虚设。

邓铁军安顿好一切，就忙回了公安局，开始调兵遣将，部署晚上行动了，张卫东可是要坐镇的，有个疏漏，邓铁军妄称打黑英雄事情小，有负张卫东托付事大。

全川西都知道张卫东到云州，第一件大事，就是调来打黑得力搭档邓铁军来，知人善任的事情，如果行动不利，不仅是市公安局的耻辱，对张卫东来说，也无光彩可言。

第八十九章 战前透气

下午刚上了班，秘书楚飞熟练给张卫东沏了杯茶，才轻声道：“张书记，鲁市长问您下午有没有时间，要过来汇报环云高速的事。

张卫东早得到准信，高速立项批复，交通部的资金批了，可是为晚上警方大行动，心里搞得说不出的压抑，但也不能表『露』出来异常，想了想道，我打电话给鲁市长，你去请吴书记过来一下。

市委副书记吴北京，和张卫东在一个楼层，主抓组织、群工，段勇做市委书记的时候，他是诸事不想管，张卫东出乎意料，上位做了了市委书记，他是诸事不敢管。张卫东做市长的时候，就是云州的实权核心，何况现在身处中枢了呢。

等鲁市长赶过来，副书记吴北京正手拿口杯，和张卫东笑呵呵聊天。鲁夫很惬意道；“张书记，吴书记，遂了我们云州的意了，交通部、发改委，很关怀、支持云州的工作啊。”

“张书记，您看看怎么安排，去首都跑一趟，再向有关部门和领导汇报一下，感谢他们对云州大力支持。”

高速方案成了红头批复文件，所谓汇报，就只是走走过场，一起吃吃喝喝，关键要表现的，是地市市委『政府』的态度，不能事情办好了，就把中央部委的关怀，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跑跑北京市好事，道理很简单，感情是在工作中培养出来的，拿国家的钱，办国家的事，还可以公私兼顾，一边跑部委，拉近私人感情，一边借公事项目，富裕私人钱包，是大家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官场法则和做生意的规则，是有共同之处的，业务部门也好，上下级单位也好，都忌讳一锤子的买卖。高速项目本来是张卫东亲自部署立项的，后来鲁夫市长到任，又到北京沟通跑了几次，如今事成了，鲁夫不敢贪天之功，专门找张卫东汇报，谁去走走形式。

可张卫东一有大事要做，二也有表现一下高姿态的想法，就权衡和鲁夫的意图，特意喊来了吴北京副书记。

张卫东呵呵道，我最近确实很忙，我建议吴书记去首都跑一次吧，北京同志去北京，北京满意。

吴北京和张卫东，也算在班子合作熟悉了的，毕竟力挺过张卫东，也放得开，老同志也不介意年轻领导指示口气，呵呵道，张书记，你交办的任务，我保证圆满完成，可您这对联，我可接不下去啊。

三人呵呵大笑，转念一想，刚才张卫东那句话，真的竟然不好对出来。

鲁夫很开心，简单向市委介绍道：“环云高速，可以完善云州高速公路网络，推进云州地区向川西市的东区靠拢，实现经济一体化发展，大大便捷云州与川西城际间的交通联系，以后去川西看老婆，也就不到一小时喽。

吴北京拢一下灰白相间的大背头，呵呵打趣道，受益的当属张书记、鲁市长，我可是有心无力了。

张卫东心里记挂晚上，还是一边呵呵用手点吴北京，一边耐心思考道：“鲁市长，云州高速和川西全局发展，衔接的怎么样，新方案考虑，除了以前我在『政府』那边设计的，还有什么新的设想，还有部里、省里，资金支持情况怎么样？”

鲁市长见问的题目大了，就放下茶杯，打了打腹稿，不紧不慢道：“环云高速公路，已经列入交通部编制的《促进川西东地区崛起公路水路交通发展规划纲要》，是川西市至贵南市再至川东市的高速公路组成部分。”

“该项目的建设，将沟通三省，不再有以前物流走云池山路的困境，对加快整个云州地区崛起，至关重要，还加快云州矿业和华州北矿区的资源整合开发，有利于加快青龙山旅游景区，建设、开发、客流挖潜的步伐，对云州区域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提高现有交通基础设施的抗灾能力等，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难度在于隧道8座，大桥23处；小桥34座，涵洞59道，全线采用设计速度80公里/小时、路基宽度24。5米四车道高速公路标准建设。投资部、省、市，按照三家一比一进行，我市的方案，是张书记的思路，向川西发展银行贷款融资，部里先拨付了筹备基金，只是省里，还要张书记进一步沟通了。”

吴北京听着，却有些不太想去北京了，和张卫东、鲁夫有头脑的精通业务的领导搭档比，还真的落伍，去北京出丑的话，未免把云州领导形象搞坏了，可是只是在脑子里想想而已，他还不敢贸然撂挑子。

三人又闲聊几句，等气氛酝酿的很好的时候，张卫东示意秘书关了门，关门的时候，张卫东只沉默品茶，鲁夫和吴北京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暗暗摇了头，相互暗示，不知道有什么大事。

张卫东先长叹一声，道，规划局蒋用方和检察院的郝杰，今天都被双规了。

吴北京吃了一惊，都是很关键的干部，不禁吸口凉气道，张书记，这太突然了吧。

鲁夫却疑『惑』，盯看着张卫东，这个年轻市委书记，杀伐决断，竟然一点不拖泥带水。

张卫东见两人，一个惊异，一个疑『惑』，就带出一丝冰冷道，屁股不干净，出事是早晚的事情，我一会向省委汇报，先简洁说一下，常委会迟些再研究吧。

等自己静坐良久，张卫东才拿起机密电话，直接联系了省委钱书记，恰好钱永年有时间。听了张卫东前因后果的汇报，钱永年很震惊道，卫东，如果有时间，你现在一定来省委一次，在打黑上，省委肯定支持，可在反腐上，要慎重，齐必达是个例，民怨极深的，如果云州干部大范围腐败掉队，会有政治影响的，当然，如果你坚持己见，省委也支持，可省委也是护持你一时，毕竟反腐不是靠激情就能解决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现在社会上流传一种说法：“反腐败亡党，不反腐败亡国”。这句话初听很吓人，但仔细品味，未必不说明是另外一种危机啊，卫东，你云州愿做这个实验，那是有政治风险的。

张卫东沉默了，很明显，钱永年打黑支持，大范围的处理腐败干部上，却是有顾虑啊，反腐败何至“亡党”？把极少数腐败分子清除出去，对消极腐败现象严加遏制，人民群众只会拍手称快，额手称庆。

第九十章 累及家人

张卫东放下电话，想了想，还是决定，要跑省委一趟，聆听钱书记的意见，省委钱书记的支持，很重要很关键，张卫东见惯了，官场有事业心有大抱负的，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保护不了自己，还谈做什么工作。

本来打黑和反腐，并不是一个相互辩证的课题，可是打黑必然牵涉背后的保护伞问题，关联起来，就是辩证的统一了，力度大了，影响面就大，云州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一把揭开盖子，外界怎么看历届云州市委市『政府』，以此类推，怎么看川西省委省『政府』，个中滋味，耐人寻味。

在高速路上，张卫东心里千转百回，纠结烦『乱』，就索『性』好好睡上一觉，养一下神，这段时间，张卫东压抑郁闷的，过了一会，就呼呼人梦了。

副驾驶座上的秘书楚飞，一直在悄悄通过后视镜，察言观『色』，见了，机敏打了个手势，韩明不经意一笑，如同自己新跟张卫东的时候，表现出认真，都很刻了意的，一边小心把车速调下来，尽量稳着些。

张卫东依稀梦到了，大年初一那次偶遇，从普度寺的亭子开始，似乎又是在北京的野长城，却没有秦砖汉瓦，灰蒙蒙的看不清，台阶只是溜的一层冰，很陡的竖着，他一手抓住城墙，一手贴在冰面，怎么也爬不上去。

华州市委书记宁月，已经在上面的平台等候着，竭力的向他伸着手，可他已经精疲力竭，动弹不得，突然见宁月花容失『色』，隐隐听到惊恐尖叫一声，张卫东的身子就飞一样地往下滑。

先是高空失重的感觉，伴着风声往下乎乎坠落。最后是沉闷的砰的一声，抑或有妻子侯佳佳、女儿慧慧的哭泣，尤其是女儿，声音撕心裂肺一样，张卫东心口猛的一痛。

就猛然间从梦中惊醒，恍然间四顾一下，自己身还在一号奥迪车里，『摸』了『摸』额头，汗津津的，心脏还在猛跳，有些惶恐，这是不是什么预兆？

张卫东难免想到了今晚的行动，位在中枢后，张卫东已经越来越确信，云州黄赌毒、矿山『乱』局的根源，就在李建山、闻天强二人，上次听常务副省长秦路所讲，李建山、闻天强，应和川东省委汪书记，川西政法委书记郑少良很有渊源，真不知他们的底到底多深了？

手机一响，打断繁杂的思路，是公安局长邓铁军电话，“张书记，这边一切就绪，等您指示。”言辞之间很含糊，所指的，是彼此很清楚了的大行动了。

张卫东刚从噩梦中惊醒，沉默不语了五六秒，就这五六秒，邓铁军感到了异样，身在政界、警界其中，多年磨练勘破，当打黑和政治关联，一切就不能以简单刑事而论了，很能体谅张卫东此时心境，不由疑『惑』道：“张书记，是不是有变化，要不------”

张卫东的自尊心被刺了一下，滴出血来，蓄了那么久的势，才下了主动出击的决心，如果自己纯粹是为了市委书记的乌纱，平庸着混太平，不去管云州百姓怎么评说，那么不做这个书记也罢，该死吊朝上吗，就狠下心，刚毅道，铁军同志，我去省委汇报一趟，市委的计划不变。

挂了电话，却突然怎么也放不下女儿来，张卫东从没有这样梦到孩子，也没有过多时间关爱过慧慧。梦里慧慧的哭声，触动了心里最柔的地方，特别的痛。

拔了妻子侯佳佳的手机，竟然不在服务区，不甘心，又打到岳母家里，岳母赵利敏，语气却阴阳怪气的。

张卫东回川西，习惯去自己父母那边，来了也是晚回早走的，就很少去岳父岳母那边的，赵利敏早就很气不愤了。

见张卫东来电，奚落着夸张道，我家佳佳，天天在厅里忙，还要和省领导的太太们，一起应酬这个那个的，她在哪里，我们能知道的了吗？

张卫东心里越发烦躁，进了川西市区，在立交桥上，张卫东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破天荒道，韩明，送我到省委后，你去纬五路小学。随便看看慧慧去。

韩明认识张卫东的女儿，接送张卫东，跑紫云苑，碰到过，经常是韩叔叔长，韩叔叔短的，韩明就情不自禁带了笑。

纬五路小学放学很早，下午四点半多一些了，慧慧心里奇怪着，仍等着妈妈的车了，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大多是接孩子的，有些家庭主『妇』，还带着菜篮子什么的。

不多久，校门口车流稀少下来，道路上执勤的交警也撤了，一切恢复了平静，道路显得空『荡』『荡』的。慧慧就有些不耐烦，用脚在不停踢隔离桩子，那是学校拦挡汽车进校用的。

一个没有牌照的黑『色』凯美瑞，悄悄靠了近来，车门很突然的一开，下来一个黑『色』短袖寸发男，笑眯眯朝慧慧挥了下手，很自然道，张小慧，快过来，你妈让我来接你的，建设厅好多小孩，都在饭店等你玩了呢。

慧慧疑『惑』着摇了摇头，当看到那个男子，『裸』『露』的胳膊上，一道紫红长刀疤后，惊秫的身子退着往后撤。

黑衣男子四下张望一下，就迅速上前，要抓慧慧的胳臂，慧慧还算机灵，转身撒开脚丫，往校园跑，在门口见了一个妙龄教师，就直扑了过去，呼哧呼哧道，丁老师，有坏人。

班主任丁香老师，平时就格外照看慧慧一些，那是省『政府』秘书长的孩子吗，校领导私下特意叮嘱的，还有出于自己的喜欢，张卫东侯佳佳这样的家庭，孩子的优越感是与生俱来，而慧慧还算不招摇，很听话很可爱。

丁香刚要问询几句，就冷不防，被跟上的男子，恶狠狠的踹到小肚子上，慧慧扯着嗓子喊，丁老师，丁--------

嘴巴已被捂住，那个男子往车里抱拉，时间前后算起，也就几十秒的样子。拐进纬五路的韩明，奥迪一路不紧不慢，等韩明靠边下车，正见一个马尾辫的老师模样，在和一个凶相毕『露』的男子，争抢孩子，韩明慌不迭大喊着，住手，我是警察。

韩明足有一米八，几个百米跨栏动作，跳过隔离带，气势带着凶狠，凯美瑞一直就没有熄火，见势不妙，提速就走，幸好慧慧没有被拉上车，只是被扯着倒了地，在地上又被扯出好远来，才被放弃在路上。

韩明和丁香一起俯下身，再看慧慧，已经吓昏过去，韩明一把抱起来，紧张的停住了呼吸，不得了啊，正是张书记的女儿慧慧。一边那个老师，一身灰土，还很亮丽，韩明忙道，我是慧慧父亲张书记的司机，你是纬五路小学老师吗？

“我是慧慧的班主任老师，快，快送医院。”

已有血从擦伤的伤口渗出来，韩明开着奥迪，皱着眉头，心想，张书记正在省委汇报，这个消息怎么说呢。丁香老师在车后，紧紧抱着慧慧，车上的座椅，已被慧慧的血，污了一片，一边忍着小肚的疼痛，小丁老师的眼泪，就刷刷的下来。

张卫东从省委书记钱永年那里出来，心情却好不到哪去，钱永年支持的态度很明朗，但顾虑也是有的，虑及的是张卫东个人前途，会不会被某些领导，打上一个个人英雄主义的标签。

钱书记脸『色』郑重道：“卫东，你做得很对，云州打黑必须啊，云州黑势力，已经发展至最高峰，也就是云州社会治安，最为恶劣，执政力最为羸弱，官场最为腐败的阶段，省委坚决支持，但强调一点，云州打黑过于高调，舆论宣传了开来，未必是好事情，中国不是川西独有云州，也不是独有云州有黑，从实践来看，黑恶势力，难免与商界、政界有所瓜葛啊，而你如此这样一番，全国关注，或许有搞运动的嫌疑啊，富有个人英雄主义的领导，进步空间很小啊。”

见张卫东凝重不语，钱永年叹口气道：“打黑绝非仅仅体现在社会治安领域，最为重要的是，发展到了官黑勾结、黑白合污，我们『政府』官员，如果成为黑社会的保护伞，甚至代理人，失去不仅是人民的信任，还有对『政府』的希望，你主导打黑，有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激情，不仅仅是司法行动，也是一项政治行动，设计政治就复杂了，认可不仅是省委认可啊，如果牵扯过大，省委也有被动的可能，只要你去做，我个人支持你，也希望你能走远，哎，姑且把云州作为一块试验田吧。”

钱永年没有把话说太透，如果事态发展到，省委也左右不了的时候，张卫东很可能被作为政治牺牲品的，张卫东品味的出来，但也看懂了钱永年的期望，省委需要一个敢为天下先的人。

现在的张卫东，对祝炎在云州时代，看的更淡了的，也许该做的，祝炎都回避着没有做，不该做的，比如透支矿产资源，却大力做了，所谓的gdp上去了，其实呢，去了g去了d，剩下的只是屁了。

下了楼，见韩明并没有侯着，张卫东少见烦躁，楚飞有些胆怯道，张书记，韩明打来电话，在省人民医院。

此时的韩明，正是个没有头的苍蝇，在云州顺风顺水的，可以呼风唤雨的，在川西人民医院的他，抱着慧慧，一路不断道：“谢谢，你好，麻烦你了，太感谢了。”

外科医生看了慧慧，冷漠道：“要住院。”韩明说：“要住院，好，要住院，住院。”外科医生道：“你先把孩子的裤子剪开，要清理伤口，看看你们把孩子弄成什么样。”一边递把剪刀给韩明。韩明和丁香脸不禁红红的。

韩明把慧慧放外面等候的长凳上，用剪刀从裤子的下面剪下去。慧慧在丁香老师怀里，有气无力道：“丁老师，你有没有啊，韩叔叔，我爸爸呢。”

裤子上的血已经干结，一动慧慧就呲牙咧嘴，她已经没有力气哭了，痛得直喊：“爸爸，妈妈！”

丁香手已经颤抖了，也小声哽咽着，韩明已经一头大汗了，想了想还是狠不下手，进去对医生道：“大夫，用点生理盐水打湿裤子，您来剪怎么样，我实在我剪不了，求求你帮帮忙吧。”

说着又是鞠躬又是央求，医生司空见惯了的，道：“你干脆先办住院手续去。”

韩明到交费窗口，见长长的队伍，拿了住院单就『插』到前面，后面交费的女骂骂咧咧道：“你比当官的还不懂道理吗，加什么塞啊。”

韩明一咬牙，转了身又回去，一边给晏子平打了电话道：“张书记家慧慧被擦伤，需要住院，这边我不认识人啊。

晏子平一惊，赶忙道：“韩明，你别『乱』跑，说清楚位置，我通知省人民医院的梁院长，马上过去找你。”

等张卫东听说了消息，脑子一片空白，赶到川西人民医院住院部，病房里的慧慧，正在给丁香老师唱歌：“刮风我也不怕，下雪我也不怕，我要我要找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找到了我的爸爸，就带他回家。”

张卫东在门口，听着止住了步伐，鼻腔有些酸涩，就把眼睛闭紧，一忍再忍，不让自己眼泪流出来。这么多年来，张卫东一心仕途，步步计划绸缪，唯一疏漏的，也许就是自己的女儿，不是这场祸事，也许还要永无止尽地疏忽下去。

张卫东再三克制情感，进了病房，一把抱慧慧道：“慧慧，爸爸来了！”慧慧此时的不安和恐惧还掺杂着委屈，才突然在爸爸的怀里爆发，毕竟是个8、9岁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张卫东眼角湿润起来，更紧抱着女儿。

韩明示意了一下，丁香就跟着韩明退出来，正好楚飞捧来花篮，水果什么的过来，也被韩明制止了，三人走到了走廊阳台，天空什么时候，也流下一点一点的泪，落了下来凉凉的，三人怅然若失。

一会就见一个发疯一样的女人，塔塔紧步而来，气质雍容，相貌清丽，后面跟着四位老人，一脸愁容，魂不守舍。韩明一边迎上去，一边给楚飞、丁香道，是张书记的夫人、父母过来了。

张卫东寒着脸，见了侯佳佳，思绪是万马奔腾。侯佳佳先心虚了一下，就哭哭啼啼看着孩子的伤，越看越心疼，越加愤怒，就控制不住吼起来：“是谁，这样害我的孩子，公安局的都是做什么吃的，张卫东，都是你，全川西哪里没有黑社会，你较什么真，把我们娘俩都搭进去，才满了你的意吗？”

心疼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女的抹眼泪，男的蹲在地上，直叹气。

张卫东禁不住全身的血往头顶冲，呼吸急促有力，他脑子里已经开始按耐不住，要立刻回云州了，他要上抓人，要审讯，要一网打尽，直到口里发咸，才知道自己一直紧紧咬着嘴唇，已经破了渗出血来。他定了定神，暗自道：他妈的，老子一定在云州干到底！

第九十一章 收网行动

川西省人民医院一把手夏院长、主抓业务的梁副院长、还有外科康主任一行几人，众星捧月一样，陪着秦副省长的夫人，进了慧慧的病房，侯佳佳眼睛红红的，在握着女儿的手，见了就起了身，捂着眼睛，抽泣着迎了过来，“莉姐，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孩子，张卫东理都不理我，就回云州了，他秘书还说什么，晚上有重要会议，就是天大的事，有孩子重要吗？他是摆明不管我们娘俩儿死活了。”

秦夫人抚慰着，拥了下侯佳佳，温言哄着道：“男人吗都是事业为重，我平时病倒，感冒发烧的，老秦也是看都不看的，张卫东可是几百万人民的市委书记，你要理解他，还好，咱们慧慧福大命大，造化大的，事过去了，你也别太自责，碰巧了的事吗，想不到川西市治安如此不堪，也不知道公安厅平时做什么吃的，也是怪我，非要拉着你，耽误了接孩子时间。”

下午几个人官太太，一起在皇家度假温泉游了泳，又打了几圈麻将，佳佳就错过接孩子时间，唯一的一次错过，就晚了十几分钟，出了这惊天一幕。

其余跟来的人，把手里的花篮，水果篮什么的，开始四下摆了一气。花篮都很漂亮，床前床后被花篮包围了。

慧慧有些萎靡虚脱，在秦夫人握手抚额头的时候，还半梦半醒之间恍惚着，弱弱道：“莉姨好，谢谢您来看我，我没事的，您劝劝我妈妈，别让她哭了。”

秦夫人心头一酸，刚道了一句“可怜见的小大人”，自己立刻眼泪汪汪起来，越发心疼的不得了，心里怒火也向上一顶一顶的，她们这个川西官太太圈子，她俨然是老大姐的，和侯佳佳最是亲近，冒犯自己知心的姐妹，就是公然挑衅整个官太太圈子的赫赫威势了。

又一眼瞥见花篮一摆，站的人稍多，病房就没有多大的空间了，就冷冷看着夏院长，不快道：“老夏，你也是省里的老人了，张书记、侯处长的孩子，在你这，就这么委屈着，晚上我们家老秦，也要过来看孩子的，你自己说，要不要让来的客人，有个坐的地方。”

夏院长脸『色』刷的一红，就转了身，拧着眉，寒着脸，端着架子，虽是低着声责怪，却很严厉，道：“梁院长，康主任，你们怎么安排的。”梁院长也不吭声，侧身看着外科康主任。

领导就是那种随时都可以把责任推卸给别人的人，官大一级压死人，在中国官场，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好像某个守则一样：第一条领导永远是正确的，第二条如果领导有错误，请看第一条。

康主任被唬的一愣一愣，蹑手蹑脚起来，弱弱道：“老干病房的条件还好，可一个小女孩子，不是没有想到吗。”

秦路夫人冷笑几声，取出包里的手机，对侯佳佳道：“佳佳，我给五院院长老李打个电话，叫他派医生护士过来接孩子。”

夏院长就变了脸『色』，冒了汗，杀鸡一样瞪起了眼，阴着脸催促，称呼也就不客气了道：“老梁、老康别愣着了，快去安排人，现在把孩子转到老干病房去，腿部大面积擦伤，失血也多，组织几个科好好会诊一下，护理也要跟的上去。”

又堆起笑脸道：“秦省长、张书记对我们院，一向很关心的，就不要麻烦五院的同志了吧。”

侯佳佳很过意不去。轻声道：“莉姐，算了，小孩子家，太劳师动众了。”

秦夫人轻哼一声道：“是小孩子家不错，可也要看是谁家的孩子。”

细细交待了佳佳几句，道：“有什么需要给我电话，晚上老秦散步时候，我们再过来吧。”俯下身，亲亲慧慧的脸蛋，又悄悄塞在枕头下一个红包，就去了。

韩明早已经通知了川西警方，和丁香一起，把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川西市局过来一个大队长，细细询问了犯罪嫌疑人的相貌、特征。韩明也不外行，自己回忆着，丁香的描述参考着，画了嫌疑人图像。

一番忙碌后，由于丁香小肚位置被狠力踹了，丁香老师还是被侯佳佳硬留下的，执意安排观察治疗一下，佳佳一边含着泪“小丁老师，幸亏有你护着，慧慧有个闪失，我死了的心都有的，你一定留下检查一下，不然我良心不安的。”“佳佳姐，你太客气了，我那样也是应该的。”可张家侯家眼里，小丁老师，已俨然是慧慧的救命恩人了。

慧慧的『奶』『奶』刘芬之。就是退休的老师，拉着丁香的手，问长问短，很亲切道：“丁老师，你自己也带伤了的，我家慧慧神魂不定的，你在她也好不是，就算再麻烦你一下，你们俩住个隔壁也好。”小丁老师也就盛情难却了。

韩明临回云州，打了张卫东要感谢致意的旗号，煞有介事要了丁香的手机号码，丁香羞涩的给了韩明手机号码。

两人在一起做笔录时，丁香知道韩明还真是一个未婚警察，韩明也了解到丁香老师未婚，丁香的勇敢担当，使他很有感觉，目光交叉的时候就热烈着，丁香看得懂，对英俊干练的韩明，她也有好感。

等诸事平静后，丁香换了医院的衣服，到了隔壁，在一边默默看了慧慧病房里，秦省长夫人发飙那一幕，小丁老师大开眼界，官场的魔力好大，真有侯门深似海的感触了。调皮的想，也许用不了多久，张卫东夫妻两人，在省委省『政府』的故旧，厅委地市的交好，甚至自己所在的学校领导，都要一一来慰问了，慧慧的病房就要成花的海洋，礼品的世界了。实践证明，正如她所想，是一样一样的。

而此时，云州公安局大会议室，随着市委书记张卫东，政法委书记杜东在『主席』台的落座，空气格外紧张起来，被召集而来的，有处科级干部，也有参战民警，都有大事即将发生的感觉。

果然，邓铁军胸有成竹道：“根据市委市『政府』和公安厅的整体部署，今晚会议后有统一行动，按照要求，一律收缴参加人员的通讯工具。”然后又宣布几条保密纪律。

张卫东主动站了起来，取了手机，让杜东给邓铁军递了过去，然后正式登记查收开始，几个民警逐一用资料袋装手机，属于市公安局“打黑”专案组的办案人员，现场还被要求签订了一份保密协议。

交警队副支队长王兵，在会议室后面交手机的时候，突然敬礼喊了报告，过来拨了下手机，直接递给了张卫东，一边眼『色』示意着，张卫东一看号码，就知道是祝炎，冷冷看着王兵，接了过来悄然离了座，笑道：“老领导，我是卫东，您有什么指示啊？”

祝炎很少有的严厉，称呼也陌生，冷冷道：“张书记，我能有什么指示，云州这么大的动作，这么大的手笔，你是要让云州出名啊，我就一句话，希望你要做的，都是能收发自如的事，周省长调了北京，去享清福了，在川西，能给你说上话的，华州的老人，就我自己了，别叫我也有兜不住的时候。”

张卫东心里五味俱全，苦辣酸甜涩，略一沉思，策略一下，低声道：“老领导，不是我出什么风头，云州黑势力步步紧『逼』上来了，今天下午在纬五路小学，我家慧慧，差点被那群王八蛋劫持了，孩子现在还在省医院住院呢，再不动手，我这市委书记，也就快轮上了。”

这很出乎祝炎意料。张卫东跟着自己，又跟周其昌，秘书起家，一步步上来，强势惯了的，独自又营造了诸般硬关系，何曾吃过什么亏，素来是老虎屁股『摸』不得，现在别说『摸』了，竟被直接踢了，难怪张卫东在云州如此发威，叹口气道：“哎，竟有这事，明天吧，我和你嫂子看看孩子去，还有，你别怪王兵多事，他不告诉我，云州未必没有其他人告诉我，你年轻气盛的，我也是为你好。”

等挂了电话，张卫东回了『主席』台，脸『色』寒寒的，冷漠的盯了下王兵，王兵讪讪的要接手机，手机却被张卫东递给身边的政法委书记杜东，杜东也冷着脸，不客气道：“王兵，你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了，给张书记添『乱』吗？”

王兵看着张卫东阴着脸，也不看自己，叹口气，心道，这次算是把张卫东得罪透了，这么多年交情也完了。

会议一直在强调纪律，几个想要出去方便的干警，被门口执勤的警察拦住，一个忍不住的拘留所长，低声骂道“活人要让『尿』憋死吗，老子要『尿』裤子里了。”

执勤的干警冷冷道：“这是命令，一你去找邓局请假外出，二对不起，就请方便在裤子里吧。”

邓铁军雄鹰一样的眼睛，巡视着，严厉道：“没有市委领导的指示，我们市局任何人不能透漏消息。全市打黑的信息，由市政法委、市公安局、市打黑办统一发布，如何哪个干警擅自接受媒体采访，或者泄『露』行动相关信息，一经查实，将追究刑事责任。最后我们请张书记做指示”

张卫东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动了感情道：“同志们，现在云州的黑恶势力，拿刀砍人，就像屠户用刀砍杀牲畜，为了实现平安云州，就需要打黑除恶，说实在话，市委打黑，不是要主动而为，而是黑恶势力『逼』得市委没办法。”

“大家都知道，单单一个西岗县，有多少未破的命案，再看看我们市委市『政府』门口，老百姓们，隔三差五的聚集过来，手里举着血淋淋的照片，那画面惨不忍睹啊。”

“前一段时间，市公安局专项打击黑枪期间，枪支不说了，清缴上来的刀具，都是大砍刀，那是堆积如山，那砍刀是做什么的，不是砍日本鬼子的，而是要欺男霸女的，是要砍向云州善良百姓的，或许被砍的，就有我们的亲人！”

说到这里，张卫东想到了女儿，躺在病床上，那张蜡黄蜡黄的小脸，拳头握得啪啪作响，表情让人动容，狠狠有力道：“我张卫东从来不搞封官许愿那一套，这不是我的作风，也不是组织的做法。可今天在这里，我要郑重说：只要一心为民，竭力打黑除恶的干警同志，一定要提拔要重用，关键时候，市委需要这样的同志，群众更需要这样的同志，虽然现在打黑困难仍大，问题也很多，但是有群众支持。打黑一定能取得胜利。”

张卫东是在海『潮』般的掌声中，结束讲话的，参加会议的市公安局科队所领导，精神抖擞起来，张卫东的话激励着斗志，各自带着干警，在大院开始集合起来，成排的警灯闪烁，警容整齐，人人站的笔直，微冲熠熠发光，很有威势。

时间已经指向十点，邓铁军很严肃的立正，向张卫东敬礼道：“张书记，杜书记，抓捕行动准备完毕，可以行动，请指示。”杜东自觉给张卫东让出地方，退后半步。

张卫东有些狐疑，也没有见邓铁军，具体安排什么行动，还是相信了邓铁军的部署，铁青着脸『色』，向前踏上一大步，厉声道：“开始行动。”

每个车上的警报同时打开，警笛顿时大作，每辆车都有各个刑侦专案组的人，负责指挥行动，车灯雪亮，如利剑出鞘般，划破夜空，成队形的警车，在云州的主干道，很是扎眼。

邓铁军又请张卫东、杜东上了楼，在指挥中心联席会议座椅里，有把握的笑着，低声汇报道：“张书记，对007调查公司的收网行动，提前两个小时，已经开始了，一切请您放心，万无一失的，对您也保了密，这责任在我啊。”

第九十二章 权门如市

张卫东愣了愣，和政法委书记杜东对望一眼，用手点着邓铁军，哈哈大笑道：“好啊，你个老邓，把我们都瞒住了，你还不相信我和杜书记啊。”

杜东了然张卫东和邓铁军多年深厚的关系，没什么顾忌，何况自己也很磊落，就替邓铁军维护着，点头赞许道：“张书记，邓局做的对啊，云州公安行动，历来都跑风冒烟的，竟是见不得一点风吹草动，只要行动顺利，政法委是没有意见的。”

张卫东见杜东表态一点也不矫情，很满意，也放了心，道：“杜书记，讲的很对啊，收网后，就请你代表市委，坐镇市公安局，一会儿我还有点事，要连夜赶回川西。”

杜东张了张口，见张卫东心神不宁起了身，就欲言又止了，张卫东独自带了盒烟，去了吸烟室，邓铁军不确定张卫东是不是去抽烟，等张卫东走了，邓铁军也忍不住，正『色』问秘书楚飞，道：“张书记这是怎么了？”

楚飞见杜东书记也关注着，心里道，虽是虚惊一场，川西公安局已经立了案，早晚要官场皆知的，市委市『政府』四大班子难免要去慰问的张书记的女儿。

这些实权人物，楚飞倒开罪不得，就老实道：“今天下午，张书记的女儿，在川西学校门口，差点被犯罪分子劫持，软组织严重拖伤，腿部血肉模糊，张书记到现在牵挂着孩子，晚饭一直也不吃，水也不喝一口，这边忙完，还要回省医院看孩子。”

楚飞叙述着，已经带出感情，语音哽咽起来：“张书记的孩子，很舍不得张书记离开。我和韩明也劝来着，张书记进了公安局才说：今晚警方有行动，这次任务危险『性』太大了，他不能亲赴一线，但一定要和同志们见见面，守在一起，这次打黑肯定要牵涉到内部，还有相当一批干部，所以他要做好一切准备。”

“韩明还担心问：得罪了那么多的人，弄得慧慧已经没法在川西上学了，孩子精神上也会有恐惧后遗症的，如果将来省委有些人，再不理解，质疑云州作秀，受到不公评价，怎么办？”

“张书记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得对起云州的老百姓、要对云州历史有个交待。再怎么着，我宁愿舍去个人的一切，为正义去结束云州的乌烟瘴气、牛鬼蛇神！”

杜东震惊的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要掉出来一样，一句话也没有『插』，徐而眼睛有些湿润，见过干工作不要命的，但没有见过自己命不要，孩子也不管不顾的，连轴转的，又赶到一线来。

邓铁军听着，牙咬得格格作响，表情带出狰狞，眼里闪着仇恨的光，狠狠道：“杜书记，我代表市公安局全体干警，请示政法委，趁机端了银座会所，这个路人皆知的黄赌毒窝点，不打掉，群众百姓能相信市委是动真格的吗？”

杜东能理解邓铁军的心情，张卫东没有具体部署行动，这个指令是不是考验自己呢，张卫东手里，一直握着云州纪委书记的空缺，那可是要兼任市委副书记的，虽级别不动，但分量决然不一样。

会议时张卫东不是有句：“封官许愿”的话吗，看来出手的时候到了，蹉跎空闲了这么多年，时间全打了水漂，不能不跟上形势了，就是不为了官帽子，难道自己，就不能大义凛然一回吗？两只手紧紧一握，眼睛闪着决裂，杜东一力担纲道：“端了吧，要打，就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是谁，杜东清楚，邓铁军也清楚。邓铁军马上通过指挥中心，把指令发了过去，各个小分队的专案组，都接受到了，邓局语气很淡，但那句“首恶分子有持枪拒捕的，能够当场击毙的，就坚决当场予以击毙。”带着十足的血淋淋杀机。

见杜东有些惊诧，邓铁军挑起嘴角，带着钢铁的强硬，解释道：“杜书记，打黑除恶我们不能温良恭俭让，我们温柔了，黑恶势力不会温柔，是要死伤干警的！”

张卫东坐了回来，不知道几人何意，目光那么崇敬看着自己，就故作轻松呵呵道：“看我做什么，请几位放心，战果辉煌，市委肯定要摆庆功宴的。”几人还是不语，渐渐看出几人眼中隐隐的湿润，张卫东明白了，叹了口气，胸中油然升腾一种神圣的感觉。

回到省人民医院，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走廊尽头阳台，有两个便衣，抽着烟，低声聊着天，见有人上来，扔了烟卷，过来查问，张卫东就明白是公安厅朋友安排的，就握手道“同志们辛苦了”，“哦，是张书记啊，不要客气，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这些人真他妈----可恶，小孩子也下毒手”，常跑一线的干警，打交道五花八门的，言语就粗俗了，不留意冒出一句粗话来。

张卫东那里在意这些，对韩明道“去给同志们带上来点烟，我守着孩子，你们就回去休息吧。”

韩明很伶俐，在楼下一号车后备箱，取了四条大中华，用两个张卫东的衬衣手提袋分装了，才送了上来，两个干警推辞，韩明就道“我也是警察，一家人哦，张书记也不抽烟，都是转手送人的，你们熬夜也离不了，别推辞了。”

张卫东坐在孩子床头，查看了慧慧的脸『色』，还是蜡黄『色』，侯佳佳冷着脸，在另一个陪护的床上，目光转向窗外，不看张卫东一下。张卫东压着怒火，握着孩子的手。

已经十四小时没有进食了，张卫东头脑很清醒，可还是没有饥饿的感觉，张卫东想，就是饿也不吃，他现在极力渴望，能找到一种什么极端方式，来自我惩罚，这样才能平衡一下对女儿的愧疚。

他甚至想打自己几个耳光，去替代女儿的疼痛，一切都归咎自己啊，怎么也想不到，凭空给孩子带来灾难，整个晚上张卫东都这么想着，如果行凶者再出现眼前，他是不惜生命一搏，来保护女儿的，他想起那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现在在他，就是“恨不生食黑恶肉，冷眉渴饮凶徒血”了。

慧慧在医院住的第二天，随着云州大规模的抓捕，信息传遍了川西官场与民间，说法很多，但黑社会意欲劫持，云州市委书记张卫东的女儿，确实是不争的事实，打黑更凸显，更必须，更急迫起来。

这一天省委书记钱永年，要出访东南亚，出发前特意做了指示，川西省厅，省武警总队，全力支持了云州打黑行动，甚至轮式装甲车、高『射』机枪，都派了过来。

弄得云州司法局局长闻天强，被市人大主任李建山暗地找过去，训了两次，“蠢，愚蠢，是谁不听招呼，要蹦出来，他明我暗的，先维持着，才有机会，还和国家机器硬碰硬，现在倒好，给了多好的借口，一把火烧起来来了，满意了吧。”

“他妈的，张卫东欺人太甚，市公安局，我的老人快整完了，是我叫007的老乔下的手，给他提个醒，想不到邓铁军真敢，我的银座会所，向来他不动的，这次行动，突然就端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老子也有的是枪。”

李建山冷冷看着，江湖义气十足的闻天强，摇头叹道：“007老乔，就是乔远峰乔帮主吧，你用他，还讲什么鱼死网破，早晚是自己人弄死自己人，你做的那些破事，乔帮主可没有少给你录像，他是靠着你，也防着你，哎，这次老乔手里的资料，全被邓铁军查封扣走了，说不定就泄了密，一着不慎全盘皆输啊，天强你有勇无谋啊，算我瞎了眼，怎么用你做了那么多年公安局长。”

闻天强面红耳赤，比被当场扇了耳光还难受，被使了定身法一样，定在当场。

川西省人民医院老干病房，应了丁香老师的想法，开始探看不断，白天是亲戚好友，女『性』居多。慧慧在华州的大伯张卫国，已经是华州的公安局长了，姑姑张晓英成立了华州英伦房地产，带着表姐弟也全部赶来了，还有静海老家的亲戚，还有张敬海、刘芬之老两口，静海公安局、静海县实验小学退了休的老同事，也来了。

前三十年看父，后三十年看子，老两口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华州公安局长，一个是云州市委书记，谁不来烧热锅灶啊。

来的女客七嘴八舌，骂起黑社会的伤天害理，变相村托着张卫东一心为民，打黑除恶的形象。

省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柴兵夫妻，云州西岗副县长晏子平夫妻，都来帮忙打理事务，他们分了工，在不显山『露』水川西宾馆，接送款待着来客。

上了级别的官场的朋友，白天大都公务繁忙，还有避嫌的需要，张卫东白天也不在医院，还要云州川西来回跑，朋友见面也都趁着晚上，以厅处级领导干部居多，省领导里秦路是当天夜里来的，祝炎夫妻是第二天来的。

云州的各机关也闻风而动，人马如『潮』，连续不断，抱定礼多人不怪的思想，一个离休的老厅长，肺气肿住了院的，在老干病房，床前床后寥落，和张卫东的女儿比起来，显得如此不堪，就有了怪声。

搞得张卫东不得不下了死命令，严打期间，云州各单位领导，一律不得擅离职守。谁来川西，要向他本人，亲自请假。

张卫东夫妻正式接访，应是孩子住院的第二天，晚上朱小勇陪着朱晓琳来了，朱小勇把张卫东拉道一边，小声道：“云州驻京办把老太太的两套四合院产权证办了，明天工作人员才能拿到，我还听说你让周省长住了一套，那我让他们把证还先交给罗宁，再有你自己安排吧，明天的飞机，罗宁过来看孩子。”

张卫东摇头苦笑，解释道：“周省长只是暂住，我就是敢送给周省长房子，送了他也不要啊。唉，慧慧小孩子家的，罗宁赶过来，小题大做了，还是别叫罗宁跑来跑去的。”

朱小勇皱着眉，不满道：“卫东，咱们什么关系，要是我的孩子，你和佳佳不也要赶过来吗，一样的心情，对了，要不把孩子送北京上学吧，罗宁在部委里熟悉，找个好点的小学，伙伴呢也都是部委大院的，一起成长，对孩子以后发展也有利。反正你四合院子也买了，早晚要过去安家，有老爷子老太太照应着，也就再找个保姆得了。”

张卫东一想，这倒是不错的想法，双臂交叉，叹气道：“这还要看佳佳的意思，我父母忙完这边，我也想叫他们搬北京去，你也知道，咱们云州的形势，别的不说，现在所有的监狱，已经叫老邓给塞满了，端了这些人的老窝，漏网之鱼，怎么反扑还是未知数啊。”

这边的侯佳佳，看着气质不凡、娇媚美艳的朱晓琳，面上呵呵心下戒备，道：“琳姐，孩子也就是擦伤，劳你亲自赶过来。”

朱晓琳举止大方，倒一点不心虚，在这里心疼慧慧小朋友，其实还没有心疼她爸爸张卫东的多，张卫东已经二十四小时不眠，就早餐进了点楚飞买的粥，胡子也没有刮，澡也不洗，憔悴多了。

朱晓琳余光也细细打量侯佳佳，这个川西官太太圈子中的佳丽，除了漂亮，那种超脱自信的气场，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一边心疼的抚『摸』着慧慧的小脸，道：“侯处长，擦伤这么可爱的小宝贝，就是大事喽，宝贝，阿姨这儿，有张卡，送给你，周末啊，在北郡果岭儿童乐园，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好吗？”

那是一张琳达地产的至尊卡，北郡果岭开发的所有项目，怎么消费都可以免单，高尔夫、餐饮住宿、温泉浴、儿童乐园，当然在川西有这个卡的人，不上两位数的。

一提北郡果岭，侯佳佳沉默了，虽然脸上还带着职业了的，亲和微笑，等朱晓琳和张卫东打了招呼，离开后，侯佳佳的笑容才骤然下了霜。

见妈妈脸『色』不好，不停白父亲几眼，连慧慧也沉默了许多，总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转悠追随着大人的行动。小慧慧很机灵，审视着这么多的伯伯阿姨，来看望自己，到底和爸爸妈妈亲疏如何，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观察，遗传了父母那里优良的基因。

第三天晚上，华州市委书记宁月和副书记洪阳，是结伴来的，都是老同事，也不客气，送上花篮，洪阳就悄悄把几份红包，递给了侯佳佳，侯佳佳用眼神询问了张卫东，尽管张卫东没有点头，侯佳佳却看得出是点头，就客套推让了一下收了。

洪阳直率对张卫东道：“真不巧，昨天孔东陪同钱书记去东南亚了，打电话给我，托我心意一定带到。”

这边的宁月，气质高傲严峻，冷艳无比，更是深沉似海的人，挑着嘴角，拉着侯佳佳，委婉道：“侯处长，张书记主政云州，关键时刻，好比在风头浪尖，你和孩子要注意安全啊，要不就把孩子送北京上学，不瞒你说，我本人就是在北京长大的，同学朋友在北京很多，诸事打个招呼，也都好办的。”

说着说着，侯佳佳动了心，却含蓄道：“宁书记，谢谢你，我真舍不得孩子送北京，我不敢比你宁书记，事业如日中天，但还是不甘心做个家庭『妇』女的，你看那位。”

说着嘴一撇，瞄了张卫东一眼，“我要是纯粹的家庭主『妇』，让张卫东彻底放了心，眼里就更只有工作，没有我们母女俩了。”

宁月很温和一笑，表情一破冰，就如抚面春风，眼光妩媚的一闪，侯佳佳突然感觉宁月书记的风采，似乎比那个妩媚的扎眼的朱晓琳，更妩媚更靓丽起来了。

心下就发了急，奇了怪的，怎么漂亮女人，都叫张卫东遇到了，还都走那么近呢。打着官场公事交往的旗号，又叫自己说不出来什么来。送走来客，侯佳佳禁不住心里堵堵的。

一连两天，都是张家的亲朋好友，官场故交也多是张卫东的居多，建设厅董立厅长来了，几个领导，也是张书记长张书记短，和张卫东寒暄招呼，聊上几句。岳母赵利敏凑个空闲时间，更加阴阳怪气了，她总觉张卫东家，是处处显摆，要比她这个华州老市民老工人家庭，处境优越的多，被刺破了自尊心，就生了妒忌心。

得空就指桑骂槐的唠叨“我的乖慧慧命苦，人家做官家的孩子，都风风光光的，我家慧慧还要提心吊胆呢，谁叫你摊上的是个大书记的爹呢。”言下之意就是讥讽张卫东不会做官，净干些异乎寻常的事。本来张卫东侯佳佳就紧张的关系，更加微妙起来。

第九十三章 写作感慨

此为本人懒散写来的首部长篇小说（计划是120万字），说句实在话，充其量只能算是不及格水平。工作之余，保证不了时间和质量，再者确实写作水平有限，人贵有自知之明，所以不苛求赞誉，反倒珍惜那些逆耳的忠言批评。

可是本来轻松娱乐写着，读者也好网站也罢，要求愈加高了起来，一些不敢称之为读者的人，或对比或指责或激愤或玩看客的传统能事，就不得不慎重，尽量想办法把它写得更好些。可毕竟学无所长，有时候写着下笔枯涩，虽有时候一气呵成，总体文笔还是自感磨练欠缺。

也许多一些时间练习揣摩，写的会更从容些，读起来更加酣畅淋漓些。可网络小说断更又是招惹不得的高压线，除非对小说不负责任，太监了事。

弓长『射』天狼仅和小说阅读网合作，原创首发，本想写出一些人生感悟来，又觉下笔一片荒寒。官场写作，也不过是交流一些世故庸俗的生存之道、升迁之门，门外的看个热闹，门内的对比印照罢了。

官在以前是十足的贬义词，如今媒体已与时俱进，称呼官员长短了，建国初期不曾闻，看来激愤年代只是属于一个人的江湖梦想，历史不足百年，就是一个轮回，称谓官员也罢，有了官场也罢，只要做官理念那个为人民服务不落伍就好，官场小说说来更是小小浪花一个，写的看的大可淡然，一切随遇而安吧，请勿对号入座，小说就是小说，没有深及一些社会问题，叫嚣的已是一片，这个浮躁年代，写写小说也难啊。

第九十四章 家经难念

张卫东的女儿慧慧，在医院住了十一天。这十一天，张卫东夫妻从心里，感谢上苍对女儿的眷顾，尽管是一场祸事，但还没有达到不可控的地步，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说真的从张卫东看到自己一号奥迪车里，血迹斑斑的那个时候开始，就作好了很坏的心理准备，可女儿在医院精心照料下，腿部居然不会留下多少疤痕，只是结了痂的皮肤还没有恢复，好了的，『摸』起来十分平滑，对女孩子，这很重要。

试想如果是伤在了脸上呢？就真不敢想了啊。侯佳佳在建设厅的时间，不断有人上门来讨好，关心问慧慧的病情进展，然后大家都在一起感慨，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侯佳佳也深以为然的点头。

可当张卫东也这样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时，却马上就遭到侯佳佳的激烈的反驳，斜着眼睛，鄙夷的吼道：“什么万幸，那你的意思是，女儿倒是伤的很好了？别人的孩子流点血，就是天塌下来了，何况是我侯佳佳的女儿，被歹徒伤成这个样子，还是万幸，亏你是还是省委委员，正厅级领导，我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啊？”

张卫东浑身的血往头上涌，拳头握得紧紧的，甚至怀疑侯佳佳，是不是舐犊情深演绎的过了，这还是不是大学时代，善解人意、青梅竹马、温柔多情的侯佳佳了。

不管张卫东再忙，晚上一定从云州赶川西，就为看护女儿，可说出哪个方面的话题，都会被侯佳佳冷冷地打断。

用来打断的，一定是那句老话：“回来做什么，有时间去打你的黑吧，要不然打你的高尔夫，那才是正经。”岳母赵利敏在一边的话，一定是烧底火，加着碳。

遇到这种情况，张卫东就不言不语，亲亲女儿，独自去了呆在走廊阳台，就整夜地沉默着思索，侯佳佳是在用高调的方式来宣泄，还是在回避对孩子照顾的不周？可张卫东毕竟自己照料孩子甚少，再加上还有风流罪过，这些冷言冷语也就咽了。

这天晚上张卫东回来有些晚，孩子已经睡下了，也就自己睡在一边，准备度过这个漫长黑夜。没有往日温馨，夜晚就无边无际，像坠入一个黑洞。

岳母赵利敏熬了汤过来，也没有留意张卫东回来，尖利的声音朝向佳佳，突然冒出来一句，道：“佳佳，那个秦省长的太老婆，真说张卫东做官，做不长吗？”

侯佳佳急促的嘘了一声，脸一红，低声道：“给你说多少次了，『乱』讲什么啊。”

张卫东不知道侯佳佳的信息源，是凭什么来论断的，睡着一动不动，在叹息和愤懑中，咬着牙，坚忍着。以后的日子，和侯佳佳夫妻间缠绵温存，再也不复存在了吗？

而这十一天，云州的打黑行动，接近了白热化，张卫东和邓铁军，为人更加低调，市委书记张卫东，从在常委会上那句：“市委市『政府』打黑除恶决心已定，不管背景有多深，关系有多复杂，经济实力有多大，只要侵害了党和人民的利益都将一查到底，绝不手软”之后，就鲜有接受媒体采访，也鲜有上电视的了。

随之而来的是民间种种“耸人听闻”的传言。虚虚实实的传言，更让张卫东在云州，成为传奇人物。这次云州扫黑，银座会所被端了，以前认为“会不会只是走个过场”的云州人开始确信了，大街小巷见面的，都地下党般互相道“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最热闹的莫过于茶馆，这个说：几位，听说了吗，咱们市委张书记，睡觉都穿着防弹衣呢，还有保镖贴身保护着。

那个点点头道：要得，都是心狠手辣亡命之徒，张书记的女儿都险些被劫持了，要防备着点，云州多少年了，终于来了张书记，出手整治黑帮啊，还是那句老话，有志不在年高啊，张书记人很年轻，是个干实事的人啊。

另一个嘿嘿道：“我也听说了，市公安局邓局长洗澡，也带着微型冲锋枪呢。”那边就有人扑哧一笑道：“传的也太邪乎了吧，不过咱们男人洗澡，谁不带枪啊，不过邓局长是冲锋枪，你的那个，是个软踏踏的歪把枪。”一众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立马脸红了，骂咧咧道：“他妈的，你才是歪把软不啦几的，再敢胡说八道，小心老子揍你。”

一个和事老不耐烦道：“喝茶喝茶，是不是你俩都明白，现在公安局派出所，没有地方蹲着咋的。”众人都又哄堂大笑起来，笑声带着很少的畅快，云州的人，多少年没有这样过了。不年不节的，不时也有放鞭炮，来贺一贺的。

张卫东的威信，犹如当年在华州，如日中天起来，其实中国的老百姓，要求最简单，不要什么公民选举权，也不要什么全民福利，国民待遇，只要『政府』能保一方平安，富足一方生活，说白了就是安居乐业，平民百姓的，就足矣。

从那天大行动开始，用邓铁军的话，就是对恶势力进行拉网式的全天候密集打击，当晚就有67个黑恶势力头目，相继落网，其中不乏云州三强运输集团公司董事长李三强，这是云州有影响、有身份的亿万富翁。从事公交运输的民企老板，向张卫东叫过板，而与司法局长闻天强交往甚密，还有一个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007幕后老板老乔、乔远峰，外号乔帮主。

而专案组缴获的007调查公司的电脑主机，谁也想不到，不久将是揭开云州黑幕最真实的证据。随着行动的深入，打黑也指向了警方内部。已经有多位“保护伞”嫌疑的警界官员，相继被查或被逮捕。这些警界人士大多是自动暴『露』，如李三强被捕后半个小时内，其手机不断有警示其逃跑的短信，发信者多是云州警方内部人士。

第九十五章 案情大白

这段时间，张卫东只要晚上从云州下班回家，就是再也不出门了，省里必不可少的应酬，也尽量简单地点下卯。

张卫东和侯佳佳都是用偶尔的叹息，回答对方偶尔的叹息的，从云州大张旗鼓打黑开始以后，三天两头的，不管是在云州市委书记办，还是在川西紫云苑家里，都会有恐吓电话打来，弄得一家人紧张兮兮的，张卫东想把电话拔了，又担心有什么紧急事务，索『性』把铃音调到最低。

川西官场传言很多，对待云州打黑评价，已经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张卫东纯属大题小做，年轻人做市委一把手，三把火来得猛啊，是变着法子的作秀政绩，难道云州是水深火热的国统区吗；

另一派认为云州确实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要扭转乾坤，那是要非打不可。可是云州论坛里，还是新闻网站调查，网络民意，却一边倒的支持张卫东，给张卫东多少一点宽慰。

这天西岗常务副县长谷云峰为首的一帮子人，非要趁晚上，赶过来川西市，要看看孩子。张卫东前段时间严令过云州官场，不准探看的，现在孩子出了院，风头过去，华州老人脉关系了，就推不开了。

特意交代谷云峰道：“云峰同志，有些事还是和韩泰书记打个招呼，同一个班子吗？团结才有战斗力，都过来，我不反对。”

谷云峰一点就透的，呵呵道：“张书记放心，我很尊重韩书记的，我现在就联系韩书记，看他有没有时间。”

张卫东不担心西岗班子的执政水平，基本上都是华州用顺了的得力人手，都投入在西岗这个矿产大县，谷云峰、晏子平、罗金浩、李世秋一众，都是有头脑，会办事的人。

担心的倒是嫡系人马和原生态官员体系的融合团结，张卫东的嫡系人马风头太劲，在川西官场，那是要招惹闲话的。

谷云峰到了云州西岗任职之后，换了一个人一样，干劲十足，原青津县书记曾照强，压制了他很长时间，曾照强没有就任云州组织部长，最终离开地市的圈子，副厅解决了，却只是去了省发改委赋了闲，成了主管工会退休干部工作的副主任，算出了他一口恶气。

能做到处级干部的，都是曾经沧海的人精，工作怎么做都心里有数，只是用不用心做是一回事，有晏子平先期做的工作，得力配合着，西岗整治矿产资源的力度，逐步加大，整改期间，小矿的监测员，被他基本上换了一个遍。

韩泰是西岗县委的老书记了，很清楚，搭档的原县长高凤捂从双规到判刑，就认定自己提拔是没有希望了，坐实了一个知情不报、驾驭大局能力欠缺，如今在西岗做事的，都是从华州调派的人，真要架空自己，也就是集体发难一句话的事，见谷云峰打来电话道：“韩书记，向您请示个事，张书记的孩子—”

韩泰反应还算很快，随即明白过来，立马打断道：“知道知道，我们西岗班子，很该去看望一下啊。咱们这边情况最『乱』，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好啊，这样，谷县长，大家就在县委见面，合议去几个人吧？”

谷云峰此刻似乎能代表着张卫东，韩泰的话也仿佛发自肺腑，一行人去了三辆车，晏子平从川西省『政府』跟着张卫东跑出来的，也没有请示张卫东，自己主动联系了酒店，就把一行人晚宴，自行安排在索菲特大酒店。

晏子平做张卫东秘书多年，近水楼台，去紫云苑轻车熟路，一行人见了张卫东，难免寒暄一番，探看孩子也是例行公事，一番嘘寒问暖，慧慧也聪慧喊了“伯伯叔叔们好”，看望的寓意是无法言表的，表象只是蜻蜓点水的形式。

韩泰第一次去张卫东家里，见后续跟上的随从把礼物放了，才很拘谨落了座，又见侯佳佳沏茶，忙慌着站起身，道：“唉，张书记，侯处长，叫孩子跟着云州受连累了。”

张卫东提到孩子，就不由心疼，面上却不『露』声『色』自然，呵呵道：“孩子吗？是虚惊一场了，狗急还跳墙呢，这也说明市委坚持打黑除恶，叫某些人恐慌起来了，韩书记，西岗矿山治理工作要抓紧啊，矿山难治，根源就在与黑恶势力和保护伞的勾结，如今打黑已成雷霆之势，西岗要硬起手腕了，趁机大力整顿。”

韩泰当然明白，张卫东言语间，已经给自己留了脸面，过去西岗，，有市纪委书记齐必达罩着，县长高凤捂对他阳奉阴违，他泥菩萨过江一样，如今市委书记张卫东掌控局面，人员得力，脸虽红着，还是拍了胸脯，道：“请张书记放心，西岗县委一定贯彻您的指示，把打黑进行彻底，西岗矿产整顿有谷县长主持，晏县长专抓，年底前，一定彻底完成整合重组，全部矿山企业达标才能生产。”

韩泰表态很有决心，张卫东目光就殷切起来，又问谷云峰道：“中矿发展有意整合西岗煤矿金矿，说派人先期考察，市委中心工作太多，也顾不上，到底去西岗了没有？”

谷云峰就讪讪道：“去是去了，他们和市里县里没打招呼，在西岗收费站，见到拉矿石的重卡闯岗，就直接回去了。”

张卫东就不说什么了，看到在家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稍坐，就匆匆要去索菲特，张卫东听说安排的是索菲特，还是觉得不足以表达心情，思索一下道：“子平，把索菲特包间退了，打电话华裕国贸，定个大点的房间吧。”

晏子平也为中矿发展的事情内疚，他是主抓矿山的副县长，此时感觉自然很多，张卫东要是吩咐楚飞再去做这些事，那他就要惶恐惶恐了，尽管大家第一次来，不知道张卫东妻子的『性』情，认为冷眼冷『色』，就是官太太的架子，都不介意，晏子平却认为不同了，一贯的春风熙暖的侯处长，如今为何如同薄冰敷面，也随着大家都讪讪的。

其实从女儿受了伤害，上至云州市委书记丈夫张卫东，下至云州的干部，侯佳佳都很不耐烦起来，和云州沾了边人来了，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这就是爱屋及乌典故，翻了过来的典型了。

在华裕国贸大酒店，形式大于内容，都知道云州时局关键，宴席时间一点不拖拉，大家话也不多，就也不多喝，一阵风卷残云。

张卫东笑问：“大家是不是我在这里放不开啊，先说好，吃不好的话，回西岗就叫韩书记替我再款待一次吧。”

一众人都是张卫东拉起的嫡系，这样说，只是表示不把西岗一把手韩泰当作外人，韩泰就带了点激动道：“张书记，没有问题，大家这样，就已经很添『乱』了，您太忙了。”

起身后，谷云峰扯了张卫东一把，张卫东留步后，等其他人拉开距离，就取了一个大信封，低声对张卫东道：“张书记，这是青津县委老同事的慰问金，没有办法一一前来，委托了我的，一共是二万三千元，郭兰部长是我通知的，前天在川西天龙大厦碰的面，她送了一千，后来我才知道，华州组织部的，东阳县委，东阳青干班，都通知了她了，她也都随了的，这样就重复好几次了的。”

张卫东礼金名单，从来没有看过，就打了哈哈道：“云峰，还是郭部长的人缘好，工作过的地方，什么事也忘不下她。”

谷云峰很佩服道：“郭部长去大学任职，本来大家都惋惜的，不曾想，家里一场变故，下海做了生意，我看现在也是成功女士了，可惜眼界高，凡夫俗子入不了她法眼，还单着身呢。|”说着又带出同情的感慨来。

张卫东看了谷云峰，正容中流『露』真情，也是出于老同事惺惺相惜，也就坦然，呵呵道：“大凡上天钟情一个女子，关一扇门又会开两扇窗，郭部长还是际遇不到，你急也没有用啊。”

似乎开导老部下，其实也算是开导自己，张卫东心头暖暖的，从做了市委书记，到女儿遇险，期间事多繁杂，也没有闲情雅致和郭兰相会，中间几次短信问候，郭兰竟然不断在出差途中，开拓她女装的事业。

好像在川西地市，除了云州还没有设立加盟店，其他地市，包括经济好一点县城，比如东阳，都有郭兰的分销商，连锁扩张之迅速，超乎想象，当然和她组织部门多年的人脉，是由关联的，官场商场是互通的，美女部长郭兰，俨然用另一种激情，填充着缺乏情爱的世界。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张卫东正在公室找人谈话，突然有人打电话进来，张卫东预感到些什么，就听话筒里面恶狠狠道：“张卫东，你别问我是谁，你听着，叫邓铁军把007公司电脑数据全部销毁了，你折腾这一番，大家也就认栽了，如果你非要下杀手，哼哼，你女儿下次就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了。”

有市直部门下属在场，张卫东不好说什么，脸『色』不改，心却通通跳着，掩饰着，声音尽量平和道：“违犯原则，我说了也不算，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方便的话我可以见你一面。”

对方显然被张卫东气势镇住了，几秒的样子，那人扑哧一笑道：“张卫东，你别拽了，邓铁军能不听你的，你当我们是傻子啊，实言相告，你老婆家还收了我们八百万的礼，我们都录了像了，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你好自为之吧。”

张卫东想再往下问，只有一片嘟嘟音了，接了这个电话，张卫东忐忑不安起来，在张卫东『操』作云州打黑大局的观念里，制人是根本，而受制于人不在他思考范畴里，难道岳父母那里有什么漏洞，他从没有虑及过的，不由担心和侯佳佳的关系会更加微妙了。

岳父母那里，侯佳佳独女情深，一向维护的很强硬，贸然问起来，只怕两人风云再起。侯佳佳爱女心切，女儿受伤，归咎于张卫东在云州打黑求治心切，冷漠几天，也还说得过去。

但如今的侯佳佳，醉心营造官场仕途，沉湎太太圈子的交际，大有手眼通天之能，从上次推演张卫东的前程，张卫东深有反感，政治取向决定共同语言，两人情形就不妙起来。

谈话对象见张卫东接过电话，脸『色』深沉下来，就知趣拿起笔记本，起身告退，张卫东点头致意后，正想要喊楚飞，楚飞却见缝『插』针过来，道：“张书记，邓局长有重大事情汇报，请您安排--------”

张卫东心道，匿名者好快的电话，竟然赶在邓铁军汇报之前了，看来打黑还没有打到老虎啊，邓铁军应该有重大进展，摆手打断楚飞道：“请邓局长过来，下班后谁的电话也不接。”

楚飞就伶俐闭了书记办的门，退了出去，等邓铁军上来，泡了茶把门锁上，自己也出去，到外边守着去了。

邓铁军是在市委办公楼下打的电话，这时快临近下班了，天『色』阴阴的，有大雨将至的征兆，酷热压抑的空气腥腥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书记办里，张卫东也没有开灯，像雕塑一样在思考着什么，办公室里阴霾着，连着绿化的花草盆景，似乎都带了几分恐怖。

张卫东沉思良久，才道：“铁军同志，你最近有没有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电话？”

邓铁军苦笑道：“我这是天天都有，家常便饭了，收到过邮寄过来的子弹，可恶的是，还是我们公安系统制式配备的。我怕您担心，也没有向你报告过。难道市委也接到了吗？”

张卫东也苦笑道：“铁军同志，我这无所谓，毕竟不在一线冲杀，电话我也不叫你查，无非都是路边磁卡电话，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他们耍这种幼稚手段，只能说明他们已经恐慌害怕了。我同你说说，就是叫你知道，还有老虎没有打到，西岗命案要抓紧，组织精干力量，将涉黑案，全部查个水落石出，办成铁案，生的有人不信服，和市委秋后算账啊。”

邓铁军却已经得意的笑了，道：“张书记，西岗命案莫名其妙的破了。”

张卫东忽的站起来，惊讶道：“破了，怎么破的，单奎案不是正在再审吗？常琳案不是就涉及那个治安支队长吗，难道交待出什么新口供了。”

邓铁军长出一口气，不可思议的表情，出神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007调查公司电脑全部解密，一些硬盘我们请了专家，进行了硬盘被执行格式化后的数据恢复，结果就有了重大发现。”

见张卫东全神贯注，邓铁军也就倒起了豆子般，叙述道：“西岗命案起于西岗主矿区里，一个最醒目的私采煤矿，该矿储量极大，开发成本很低，产量也很大，年收入近忆的，属于西平镇两元村村办小矿擅自开采的，不知道怎么贱卖出去了，该矿什么手续也没有，背后的矿主更是神秘，西岗国房局刘康局长，到西岗任职后，顶住压力，力主封矿，隐蔽的矿主手眼通天，就在幕后设了局，先让一个小金矿主出面，举报刘康受贿十万元，西岗检察院以受贿罪名刑拘了刘康局长，一个外号二愣子的打手，受了三强运输集团老总李三强的指使，扮成送水工进去，在刘康的喝水用的纸杯口，下的毒，毒杀刘康后，纸杯被检察院内部的人焚毁了，当然一切都有检察院内部的配合，所以西岗侦破省厅市局，一直定『性』谋杀，却难破案。检察院反贪局杜刚副局长，也是被检察院内部算计的，借刀杀人，好将不同流合污的杜刚，踢出检察系统，杜局长感觉其中蹊跷，继续单独办案，就威胁到了某些人，还是二愣子带人，将杜局长瓦斯中毒后，抛尸废矿井的。|”

张卫东听得出了一身冷汗，一个霹雳后，房间里越发显得黑暗阴森，邓铁军忍不住抽出烟，还是张卫东带出盒烟，也叼一支，呆呆的问：“这是谁讲出来的？李三强不做煤矿，为什么灭刘康度杜刚的口呢？”

邓铁军自失一笑，又想着为此丧命的干部同志，低沉道：“007调查公司以刺探机密为能事，老板乔帮主为了要挟李三强，派人套取了西岗命案真相，说起这个三强运输集团的李三强，已经查证出上次出租罢工，就是他的手笔。”

“他给闹事的车主及司机给油费、出场费等补贴，甚至出事了还有误工费，打伤了人赔偿的还有他报销，此人不但用非法手段垄断控制云州交通运输业，地下赌场，高利贷也有涉足，和007调查公司也有争地盘仇隙，不做矿是真，可李三强幕后的老板就是涉案矿的矿主。”

“007的老乔的本意就是为了牵制李三强，案发不久，007通过二愣子的一个铁哥们，把二愣子的一次酒后吐真言，录了像，留下了破获西岗命案的资料，李三强一旦欺老乔太甚的话，我想老乔是准备将光盘刻录，寄给警方的。”

邓铁军又厌恶道：“张书记，李三强的幕后老板，已经直指司法局长闻天强了，查封的007调查电脑里，存了闻天强大量嫖宿的录像，还有许多国内明星，甚至涉嫌强『奸』几名幼女，很显然是黑社会提供的，但是留了一手，他们怕闻天强将来不认账不罩他们，偷偷将其发生关系的过程予以录像，单凭这一点，市委就可以双规了闻天强。”

第九十六章 转学北京

张卫东起身推开了窗，吐了口胸中的浊气，办公室空调冰出来的冷气，和着扑进来土腥味儿的雨气，在窗前激『荡』着，外面已是混沌世界，风声雨声一片，劈啦作响，没有个节奏，天空如墨，风雨电闪雷鸣间，市委大院的青松摇摆着，但还是闪现出笔直身姿。

张卫东思索着，自己何尝不是风雨雷电中的一棵松，要咬定青山挺且直，何其不易，想起祝炎那句提醒，做事留有余地，要收发自如，就珍重道：“铁军同志，打蛇打七寸，要出手就一剑封喉，闻天强身在警界多年，省政法委那边也有渊源啊，要慎之又慎，。”

邓铁军望着张卫东笔直挺着身姿，挑着嘴角自信道：”张书记，所有涉黑案件，最典型是黄赌毒俱全的银座会所，抓的都是现行，幕后大老板，或者保护伞，全部指向闻天强，他在云州做了十一年公安局长，屁股怎么擦也是擦不干净的，铁证如山，市委扣了他，我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张卫东郁结的眉头，舒展好多，把办公室的灯全部打开，房间豁亮豁亮的，心也放松些，懒散的走动几步，活动了一下四肢，便想打个呵欠，邓铁军在感觉欠庄重，强迫自己抑制住，坐下后，摆出炯炯有神的架势，调皮『摸』了把刮的铁青的下巴道：“老邓，他虽是一个市管的处级干部，在云州经营多年，能量不可小觑啊，这段时间，我整个人竟是身累，心更累。”

邓铁军见张卫东稳重中，不失年少情怀，呵呵一笑，继续道：“张书记日理万机，当然累了，说起闻天强融通上下级关系，确实很有一套，前几天省政法委会议，郑书记还接见了闻天强，请他在华裕国贸吃了饭。也不知道上面什么意图，郑少良做省政法委书记就可以了，兼任什么公安厅长，廖凯厅长现在也不怎么说话了，刑侦总队耿徳彪查的案子也收敛多了，倒是闻天强和郑书记说话很随便。市司法局提出请他到云州调研，郑少良一口就答应了。”

郑少良平时一副水泼不进的架势，对地市的人爱理不理的；张卫东外表柔和，骨子里也是心高气傲的，就不怎么主动兜揽郑少良，部里下来做了省领导又怎样，张卫东自信见识的层次，一般省领导也未必有那样际遇。

见邓铁军说着很是感慨，张卫东却不能把更深的背景说出来，不以为然道：“省委很支持云州打黑除恶，群众们也很拥护我们，这就够了。”

郑少良自降身份和地市司法局长如此如此，这中间的文章不言自明了。心想岳父母那里，真有人送上八百万礼的话，闻天强如果也出手阔绰，莫说郑少良一个省政法委书记、公安厅长，就是三只眼的马王爷，也会心甘情愿和他做朋友的。

过会儿，邓铁军汇报完，就坐不住了想起身，张卫东指了外边，呵呵道：“老邓，这会儿雨这么大，还是一起吃个晚饭吧，叫上朱部长、杜书记，市委有意让杜书记去纪委任职，你觉得这样安排怎么样。”

因为张卫东的目光，透出殷切，邓铁军就感觉他的话语，也是别有深意了。忙道：“张书记，我没有其他想法，会不折不扣地按照市委意图，把云州打黑工作进行下去，局势的复杂『性』，我也已经估计到了，有您坐镇，我没什么可顾虑的。”

张卫东点头道：“铁军同志，你是我请到云州来的，也是川西公安战线的老同志了，从青津时候，我对你就非常信任的。你今后肩上的担子会越来越重啊。”

邓铁军听出些意思来了，估计政法委书记的帽子快戴在头上了，也就是进入市委常委的行列，脸红了一下道：“张书记，说句实话，年龄大了，进步的心淡了，我很高兴在你手下工作，能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就心满意足了。”尽管他比张卫东年纪大好多，此刻感觉拘谨的像个学生了。

张卫东心里已有了主意，想推荐杜东任纪委书记，这是省委在他出任市委书记时候答应过的，然后再有邓铁军接替杜东，出任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何书朝着市委秘书长不顺手，去人大任副主任，还可以牵制一下李建山，位置看上去似乎也说得过去，毕竟何书朝跟段勇书记一场，也可安慰他了。李云接了市委秘书长，楚玉修可以接李云。

这会儿张卫东和邓铁军两人说的事，完全是私下聊天的气氛了。这种气氛最能让人把关系拉近，说些掏心的话。张卫东看下班时间已经半小时了，外边雨没有停的意思，就靠在沙发里，打了朱小勇的手机”朱部长，我和老邓被雨挡在市委了，你呢，什么情况，一起打打牙祭去？”

朱小勇很出乎意料，很惊喜，呵呵道：“张书记，巧了，我这里好几个也是被雨留下的，我要财神爷请客，你就打来电话，呵呵，要不是这场雨，你肯定还是会川西的。”

一定是财政局长贺广全在，再一问，好吗？嫡系人马不来打扰自己，都跑朱小勇那里了，一行就冒雨驾车去了郊区火锅鱼，途径南部新区，几条新修的车道地面，被雨水冲垮、陷落的比比皆是，大家都习惯了的，也不特别在意。

还是张卫东市长时的几个老部下，气氛轻松自然，贺广全打趣邓铁军道：“邓局，今天在这吃火锅，不会有武打场面吧。”邓铁军呵呵一笑道：“贺局长想看，我带你参观拘留所，现在打得风头正紧，顶风作案的不多见吧。”一帮人呵呵大笑。

朱小勇见张卫东隐隐不快，关心道：“张书记，你要注意些了，头发稀疏了，黑眼圈带出眼袋来，这腰杆也不知道是不是雄风依旧，你要一心愁下去怎么行，做不完的公务吗？一口绝对吃不了胖子，该放松就放松，劳娱结合吗。”几个下属知道朱小勇所指何意，憋着笑互相看了看。

张卫东自失一笑点了点朱小勇，拍拍额头，道：“我也不想愁啊，就说这南部新区的道路，完工才几天，一场大雨，就千疮百孔起来，南部新区可是我树的标杆，这是什么脸面啊，明天叫交通局的老毕，落实下责任。”

朱小勇叹气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啊，就如笑话讲的：天堂门坏了，上帝要招标重修。印度人说：3千元就弄好，理由是材料费1千，人工费1千，我自己赚1千；来个德国人说：要6千元，材料费2千，人工2千，自己赚2千；最后中国人淡定地说：这个要9千元，3千给你，3千我的，剩下3千给那个印度人干。上帝拍案：就你了！”

大家笑意却不浓，都看着张卫东的脸『色』。朱小勇又看着财政局长贺广全道：“老贺，财政采购中心，搞的就比外边买的还贵，是不是这个道理。”

贺广全就喊起委屈来，一行人酝酿气氛很卖力，怎奈张卫东心事重重，张卫东也不愿压抑，叫来大杯子，开了几瓶茅台，热切碰了一起，一个好汉三个帮，这些可是张卫东整治云州的根本力量，人治时代，就是那么无奈。

饭后邓铁军走时，张卫东又握手叮嘱：“不可大意，注意安全”云云。邓铁军很想立刻动手拘捕，张卫东没有给准信，就道：“张书记，老虎不打，危机四伏，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韩明一个人力量单薄，一号楼我安排四个民警值守，你就放心吧。”

朱小勇心知邓铁军汇报过关键大事了，也没有『插』言，等坐在张卫东车里回云州宾馆的路上，住下用才问道：“从慧慧遭遇来看，那帮人是丧心病狂了啊。”

张卫东就顺便提起了女儿转学北京的事情，“小勇兄，孩子的事情，就有劳你和罗宁了，在北京找好小学，不误孩子九月份开学就好。”

朱小勇就知道打黑要进入关键阶段，很郑重道：“学校很多，从你在北京住所来看，西城区最方便，这样吧，卫东，我亲自回北京一趟，联系好了，最好佳佳或者你本人，也去看看。”

提起佳佳，张卫东心里就没有底了，今晚是回去不去了，从孩子出事，还是第一次不回家住，电话还是要打的，还有就是硬着头皮，也要问问岳父母那里，有什么八百万的贵重礼品，张卫东可不想打黑打黑的，也不抬头看路，后院失火，再把自己搭进去，张卫东相信侯佳佳还只知道轻重的，虽然政治取向有了裂痕，夫妻情深还是自信的。

回一号楼张卫东感觉很不习惯，一个人冷冷清清，心里那种落寞，不知从何说起，冲了澡，泡了茶，打开电脑，这段时间，有了个习惯，喜欢浏览起网页了，民意收集的一个新途径，顺手打开自己邮箱，这个邮箱是只属于郭兰和自己的，好几封未读邮件在那里，张卫东心就热烈起来。

第九十七章 北京之行

张卫东并没有慌着打开郭兰的电子邮件，而是先拨了妻子侯佳佳的电话，他自己也没多想，这样做为的什么，过去他从没有这么细腻的。

也许是先要确认一下佳佳在做什么的卑劣心理，也许出于家事纷杂后产生的一种愧疚吧，“佳佳，今天雨很大，我就不回去了，要是慧慧明天不想去上学，就交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带带也好？注意别外出就好。”

佳佳刚推了个麻将局，语气淡淡道：“哦，我知道了，你也不必专门打什么电话，家里也没那么重要，值得你牵挂？慧慧补习班放学，我会让她在厅里小会议室做作业，交给哪边的老人，也叫人不放心啊。”

张卫东不知道怎么接话，就继续慧慧的话题，道：“对了，佳佳，我让小勇帮着慧慧转学，到北京上小学吧，川西地面太小，我在云州一天，孩子就不安全一天。”

侯佳佳就带出不耐烦，颦起眉头道：“罗宁姐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就上北京实验二小，本部也在西城区，不见得非要你出面联系学校。”

张卫东忍着奚落，克制着情绪，陪着小心，嘿嘿道：“我也是关心孩子吗，我知道有你出面，上个学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显得我多事了，咱们还没有去看过北京四合院子，得空一家人去看看吧。”

听张卫东可怜巴巴，佳佳本来心软了些的，夫贵妻荣，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一切权力魔力的源泉在张卫东，说到底一切还是张卫东的面子，可一说起四合院，侯佳佳火就腾的上来，不打一处来。

她和张卫东华州东阳县起步，婚前张卫东用母亲名义，办起煤矿，其后又和李冰合作组建紫云煤矿，婆婆名下股份也好分红也好，她从不过问，也不便过问。

起初婚后还好，夫妻在华州先后买了三套房子，婆家娘家一视同仁了；今年春节前在紫云苑算下来，又是共计买了三套房子，可已经看得出，张卫东一家对自己娘家步步紧跟着，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了，传统观念里，确实很少有人这样照顾娘家的，何况母亲赵利敏和丈夫隔阂很深。

不管怎么着吧，侯佳佳自己一力争取，娘家父母也算跟来，在川西市落了户，这下可倒好，张卫东父母又一马当先，婆婆刘芬之说是为了地产保值，恰恰的就在北京买了一大一下两个四合院，张卫东不吭声，周省长就住了个小点的，张卫东父母带慧慧又要搬到北京去了。阴差阳错也好，偶然必然也好，由不得侯佳佳母亲流言飞语不满起来。

“那院子没有我一砖一瓦，我去看什么，我妈说你们家小地方出身的人，爱显摆，一点不错，从华州到川西，不就是步步要撇开我爸妈吗，他们就那么碍你们家人的眼吗？”

张卫东想侯佳佳母亲赵利敏那里，不知早搬弄起多少是非，就压着火，不理妻子无理缠三分的胡搅蛮缠，解释道：“佳佳，我爸妈年纪也大，身体也不好，就是住能住多少年，他们在皇城根儿住住颐养天年，也是我们的孝心不是，你爸妈过去也行啊，到北京医疗、人文环境都好，老人们聚一起才热闹。”

侯佳佳冷哼一声，道：“四合院有正房，有厢房的，那么讲究，两家老人怎么住，起初我还认为两套院子，是你特意安排的，肯定有我爸妈的考虑呢，谁知道你却让给了周省长，你倒想的周全，彻底堵了我的口。”

两人越说越火，一个数落的口干舌燥，一个解释的口干舌燥，悻悻挂了电话后，张卫东突然想到，那个恐吓电话提到的天价礼品还没有问呢？再打过去问，无疑火上浇油，就索『性』先放一边，坐在电脑前打开邮件，心里和郭兰交往起来的感觉，似乎更加坦然起来。

第一封邮件是：“十月份川西大学有法学博士班，我托了人留有名额，你一定去读一读，先把自身硬件备齐了，将来肯定有用，不然单凭年轻，未来也会有危机感，得空联系我。兰。”

第二封邮件是：“风高浪也急，君当自珍重。兰。

第三封邮件是：“惊悉慧慧有险，不胜唏嘘，上海这边有国外开设的寄宿小学，我可时常关照，意下如何，不知妥否。兰。

郭兰组织部出身，对组织部门选用高级领导干部的趋势，具有先天敏感观察力；张卫东主导云州打黑，郭兰获悉后的担心也是不言而喻的；爱屋及乌，对慧慧的关爱，默默间带出诚挚的无奈，。

张卫东思来想去，反复推敲几封邮件的字面，越来越感觉回味无穷，近半年各自忙碌不相逢，心里思念发酵般，更膨胀起来，不由心『潮』激『荡』，外面的雨丝缠绵，也有些柔情蜜意的风情了。

这么长的时间，市委书记任后是天天公事、布局打黑，后来又兼家务缠身，场合所迫，那个手机基本上没有怎么开过机，就是开了机，也是收发几下短信留言，联系着郭兰、李冰。两个女子也是事业奔波，忙得不亦乐乎，大家时间倒是都没有感觉如何的难熬。

孩子住院的时候，飞达老总张木令代李冰封了红包看望过，据张木令所讲他们两家公司上市，竟然都是十月份，时间相差无几，张卫东承诺届时出席的。本来和李冰就是见不得光的地下孽缘，李冰千般幽怨怪罪张卫东，也不得不交给逝者如斯夫来打发了。

情近心怯，张卫东刚下决心要给郭兰打电话，不成想华州宁月书记打了过来手机，那边的宁月，也是才从市委加班回去，电话通了，宁月先犹豫一下，才下意识换了温柔语气道：“卫东书记，不谈公务，聊聊私谊，听罗宁说你家孩子要到北京上学，罗宁选的是实验二小，按我的思路，还是育民小学好些。”

张卫东挠了头，北京对他来说，概念就是首都、天安门、故宫，其他的就不知晓什么了，不好意思道：“宁书记，小学好与不好的，我还真不懂，不是一场变故，想着孩子安全，也不去北京上这个学了，你是老北京了，还请你不吝指教才是。”

宁月显然很受用张卫东的马屁，格格笑道：“育英小学的前身，是中央财经委的子弟学校，也是北京市老牌重点小学，部委大院的孩子多些。”

张卫东心里就明白，朱小勇夫妻和宁月书记考虑问题的区别了。换一个角度，宁月有宁月的道理，也很赞同，中国毕竟是讲究人脉关系的人情社会，人情化的社会，各种关系纵横交错，北京城的人，就在意发小的关系，就调侃道：“宁书记，你本人是不是也上过那个小学的，很多发小都是了大人物吧。”

宁月很轻松，惬意上了床，把拖鞋在脚上晃着，呵呵道：“真让你猜对了，我算是我们那届校友里处境最差的，其余不是部委精英，就是北上广的企业家，出国定居的就不提喽，怎么样，明天我就去北京，你要是下了决心，你们家孩子的事情，我可以帮忙，至少节约三十万的进校费用。”

张卫东想不到在北京上个小学也这么花钱，就惊奇“咦”了一声，宁月见怪不怪的哈哈大笑，道：“张卫东，我们习惯了地方，换个环境就不适应，你以为地市书记，在北京说句话算什么？”

张卫东自嘲道：“是啊，谁不知道眼下是：到北京才知道自己官小啊，到深圳才知道钱少，到海南才知道-----。”

宁月听过那个调调儿，好像到海南才知道腰不好，漂亮小姐多不是，含着暧昧意味，就嗔骂道：“老『毛』病不改，和我也没有个正经，不过你也别妄自菲薄，像你这么有血『性』的官员，北京部委里不多见，多见都是混日子熬资历的官油子。”

停顿一下，又诚挚热烈道：“卫东，我是从心里佩服，你在云州一心为民、侠肝义胆、有使命感和责任感。”

张卫东仿佛隔着时空能看到宁月，连忙摆了摆手，一边离开电脑，为自己去倒了茶，摇头叹道：“宁书记，不要表扬我了，我心累的要死，外边是褒贬不一，家里是夫人不待见，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总不能贻笑大方吧，尽心做事，勉力而为，你也知道，我现在根基不牢啊，说白了，关键时候上面难得有个为我说话的人。”

宁月能体味出张卫东的感受，跟的老领导周其昌，去了北京政协赋了闲，说来省委组织部长祝炎，也是张卫东跟的老领导，可偏偏是从云州出来的，云州现在被张卫东揭开惊世骇俗的黑幕，祝炎是玩透官场手段的高手，肯定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难怪张卫东心里承受压力这么大，为张卫东摇头叹道：“卫东，面对现实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嘴上喊一喊就可以了，偏偏你如此认真，你怎么就不想想历届云州书记脸面，不想想整个川西官场，那要得罪的多少派系的势力，大多数地市图个表面光鲜，你实心实意去弄个底朝天，我也担心太执着了，到头来没有什么意义。”

张卫东很明了宁月一番话，其实在地市呆的久了，就明白，发展当地经济最好的途径，就是『政府』不干预，还市场话语权，有市场无形之手『操』控，经济自身就会发展上去。

只要『政府』角『色』定位好，民间向来不缺乏创新力、创造力的，往往经济搞不上去的祸根，在于经济发展行政命令化，“一刀切”地上什么形象工程、政绩工程。可这一切的一切，必须要有个重大前提，治安不稳，黑恶势力泛滥，经济就是黑势力的经济，市委谈何无为而治啊。

张卫东被宁月的话激起斗志，对宁月直抒胸臆道：“宁书记，我是一心想做成些事情的，不过做点事真的很难，我也从不想贪，也不缺那个，不过从基层一步步打拼上来，如果有人想整我怎么办呢？没事可能都会给我弄个事。要是真有事，就怕上边没有人维护我啊。”

宁月见张卫东说的可怖，就心疼起来，娓娓道：“那里有那样的事，省委钱永年书记，赵建国省长，乔副书记对你很信任啊，你要是还看不透一些人和事，明天一早，我们结伴跑一趟北京，找周省长聊聊，自从周省长去了北京，我还没有探望过，怎么说也是华州的老书记，我很惭愧啊，顺便我们还可以宴请国务院川西东扶持办的领导。”

张卫东就动了心，其实宁月的顺便才是主题，看望周省长才是陪自己真正的顺便，要是能透过周其昌、宁月，把自己打黑处境上达高层，自己下一步何来那么多顾虑呢，最不济总不能叫自己同归于尽吧，就支吾道：“宁书记，明天一早，机票还没有定，仓促了吧。”

宁月不以为然道：“我这边杨柳就不跟了，大不了，你给我做回秘书不得了。”

第二天张卫东的北京之行，就神不知鬼不觉成行了，张卫东严肃交待韩明楚飞，行踪保密，他不在市委的时间，一号车接送，办公室亮灯一切照旧，保持空城计状态。

川西机场和宁月书记约见后，走的是要客通道，时间仿佛回到春节结伴的时刻，很巧的是，坐的头等舱还是那两个座位，不能不说两人有些缘法，而且头等舱里似乎没有看到什么其他人。

季节使然，都是短袖单薄，宁月淡妆妩媚，神采奕奕，长发盘的一丝不苟，成熟的女人味更浓了，香气袭人，雪白的胸口下面高耸着。

张卫东目光被无形吸引力牵扯住，难怪孔夫子说食『色』『性』也，他从不苛求自己做个柳下惠般的男人，也为滥情恼恨过自己，有人这样说过：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每个不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两个。

而对于张卫东来说，似乎已经出离这个范畴，而且表面来看，他本人，侯佳佳、郭兰、李冰，抑或『露』水一场的朱晓琳，都很成功呢。朱晓琳他是不敢再招惹了，抛开和朱小勇兄弟情深，但就“市委书记情『妇』，川西地产界女强人”，关联起来，足以把他拉进深渊。

至于多久没有男女情事了，张卫东这段时间没有算过，破了保持的纪录是肯定的，偷瞥宁月几眼后，张卫东尽量克制龌龊的想法，困意就上了来。

这段时间的确乏透了，飞机上张卫东沉睡着，舒缓的呼吸声，旁边的宁月依稀可闻。刚才宁月觉察出张卫东的『迷』恋，心里很受用，此刻用眼睛的余光细看了张卫东，潇洒倜傥依旧，只是眉头嘴角的纹路更深了，英俊的脸带出超乎年龄的稳重大气，嘴角一挑，『露』出一道断杀纹来，典型大权在握的男人气质。

透过舷窗望着大地，白云朵朵的间隙，是漫山遍野山的茂盛绿『色』。宁月为张卫东历尽沧桑后的成熟，莫名地伤感起来，忍不住为之深深叹息了。

张卫东醒了，感觉到了宁月的情绪，道：“怎么了？”宁月不自觉的下意识靠了靠张卫东，失神道：”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张卫东也探身瞥了瞥窗外的白云朵朵，打趣哈哈轻笑道：”哦，我明白了，想来是不是宁书记俯瞰此景，一番天上人间风光，有了仙女思凡之意呢。”

宁月突地玉面一红，眼神飘忽不定起来，双臂交叉掩饰着一只手，深仇大恨般咬着牙，却很轻柔拧了张卫东一下，羞怒道：“张卫东，你是越发没大没小了，是不是等我回京做了部领导，你才能在我面前收敛些啊。”

张卫东心里不由一惊，面上依旧呵呵着，宁月向来说一不二、不打诳语，也许是趁机给自己递一个信息呢，华州有变局，也可未雨绸缪些，看来宁月已有回京打算了，还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啊。那么自己怎么做做宁月的工作，要她把国家乙烯重点项目让给云州呢。

张卫东很喜欢逗逗宁月，宁书记冰消雪融的一面很有风采，四下无人就调皮盯着宁月悄声道：“难道做了部长就不食人间烟火吗？宁书记，有这样一个典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宁月司空见惯杨林市长和洪阳副书记的『插』科打诨，就扑哧一笑道：“太脏就不要讲。”

张卫东心中有数，呵呵道：“说是：某部长一日乘车外出，突然宝马在路上抛了锚。女司机下车，“作为女士，我不应该修车，可是，作为司机我必须修车”，说完便钻到车下去了。部长在车里等了许久，推门下车，说道：“做为部长，我不应该修车；可是我作为男人我必须修车。”说完，他也钻到车下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位警察走过来，说：“作为过路人，你们的事我不应该管；可是作为警察，我必须提醒你们，你们的宝马早已被人偷走了。”

宁月憋着笑，弄得面红耳赤，捂着胸口咳了一下，白了张卫东一眼，再成熟稳重的女人，也有透出少女的情怀的时刻，尤其是在动心的男人面前。

宁月哼了一声，想到上次春节张卫东给自己开车，就忘了语言环境，道“张卫东，说来说去是不是到北京，你还想做司机那个开军牌宝马啊。”

张卫东就趁热打铁，夸张的哈哈道：“宁书记，行是行，不过宝马车丢了，我可不负责任啊。”

宁月一想，指的刚才的笑话，越发恼羞不堪，还要顾忌体态尊贵，就不时瞪眼睛解气，那也是一种意境，张卫东被撩拨的心头湿湿的。

第九十八章 游颐和园

当天中午就到了北京，一到北京张卫东就感觉闷热异常，和宁月上次结伴来的时候，北京城是冰天雪地，对比着张卫东就感觉北京气候，竟是两个极端，川西的夏天，在全国也是出名的热，可冬夏没有如此分明。

两个市委书记都没有带随从，还好带的行李都不大，两人已经不习惯自己动手打理自己的生活了，就轻轻松松的，平日里习惯了威严矜持，远离了川西省官场，两人心情都放松了下来，有一种蛟龙入海的自由自在。

远远的就见在一辆奔驰车前面，一个年龄比宁月偏大的端庄女子，在那里微笑着招手。宁月也招了手，微笑着，却并没有特意加快脚步，张卫东也气度从容、闲庭信步着。直到出口处，他还注意着自己的举手投足，保持不紧不慢自信。

那个女人目光柔和先朝张卫东点了下头，然后两个女人就很亲密扯了手，“月月，联谊会你缺席二次了，按照规定下次可要有你做东组织活动了。”宁月格格笑着，“梅姐，那不成问题，我脱不了身，向江会长请过假的，在川西基层，比不得你们，难免有时不方便吗？对了，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云州市委书记张卫东，我拜托那个孩子入学的事，就是卫东书记的宝贝女儿。”

如今高层次私人聚会凸显出来，在商界中国的富豪们利用这个途径，维系着商业和私人的关系，因为在中国做生意，不但需要自己的商业敏锐嗅觉，超乎寻常的能力，更需要的圈子，北京就有长安俱乐部、京城俱乐部；新锐的富豪俱乐部，有中关村发起的五岳会，和江浙地区的江南布衣会；

而在官场高层次的私人圈子更加神秘，涉及政治本身就特别敏感，北京皇城水深的深度，不是用腿来趟的，动辄都是通天人物隐然期间，圈子可以通过成员的人脉以及相关运作，增强对政治经济的影响力。张卫东心里深叹，自己布衣人家，在官场有如此成就，不是一个自身努力就能解释的，自己确实走了狗屎运而已。

张卫东双手空空的，听到眼前就是目标人物，就有些不自然，就不知道怎么客气了，“哎呀，宁书记，真不好意思，来的匆忙，我也没有给领导准备些什么礼物。”

两位那女子顿时呵呵起来，扭头见张卫东满脸大汗，梅姐就示意进了车，宁月在副驾驶位置上把空调特意又调大一点，呵呵道“这位是吴玉梅女士，教育部司级领导，也是我的好大姐，本来要华州驻京办来接机，反正孩子的事要麻烦梅姐，就不如麻烦到底，呵呵，当然重要的一个原因也是我很想梅姐喽。”

吴玉梅就开心道：“月月，都做市委书记的人了，还没事拿老大姐寻开心啊，想我真不真心，我记挂月月小妹是真的，说，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大姐来安排。”

宁月就调皮一笑，回头看了看张卫东，道：“卫东书记，是最喜欢吃鱼的，不过远道而来有心事的，估计是吃什么也不香吧。”

张卫东就在后面『露』出尴尬的微笑，吴玉梅体贴一笑，温馨如春风“孩子的事，我打过招呼了，开学前一周，你带孩子过来，我带你去办下手续，和肖校长见个面就可以了。”

张卫东越发盛情难却，“吴司长、宁书记，还是我来安排吧，我太麻烦大姐了。”

吴玉梅在后视镜打量几眼张卫东，心道，难怪宁月为这个年轻书记『操』心帮忙，张卫东极富男人魅力，不亢不卑，气度沉稳，难得是这么年轻就是正厅实权市委书记，还真是块做官的材料，如与宁月合璧，当真前途宏大，可惜两人从年龄从成长环境，阴差阳错的交叉而过了。

下了机场高速公路，汽车拐了几个立交桥，进入盘山公路，张卫东有些熟悉，好像是春节去野长城的线路，奔驰车不多时就在山谷间行驶了。山势很平缓，不像云州的青龙山那么突兀陡峭，雄壮瑰丽，山上不时『露』出“封山育林”“搬迁下山，安居乐业”的宣传标语。

“我看市『政府』，早晚是要把山上的原居民拆迁安置到山下的，架桥修路、通电送水，去改善山里居民的生活条件，基建成本太高了，再者北方的生态太脆弱，绿化一旦被山民破坏，就很难恢复。”吴玉梅见山上标语口号，找了话题感慨道。

宁月做市委书记，见惯官场伎俩，却别有一番猜度，很有深意的一笑道：“北京是首都，寸土寸金，说来山上的景『色』还算优美，又比邻十三陵水库，还有几个寺庙道观的风景区，地块就富有天生的稀缺『性』，长远来看，未必不是『政府』、开发商眼里的肥肉啊，我看做山居别墅就是不错方案。”

一路上见很多京牌的轿车奔这里而来。在张卫东看来，这里的景『色』实在不敢恭维，多少有些平淡无奇的意味，在北京人眼中却是别有山野情趣了。

吴玉梅安排的是京郊的虹鳟鱼，很鲜美，山谷中清风徐徐，好不惬意，中间宁月通了几个电话，好像是安排了长城大酒店两个房间，还要谁调了一部车来。

“卫东书记，第一次见面，也不要客气，你自己喝点酒吧。”吴玉梅从车里带出瓶茅台，也没有特意的勉强，很亲切，张卫东倒不好推辞，呵呵道“谢谢大姐，我就不客气哦。”要了一次『性』杯子，打开自己慢斟慢饮着。

宁月和吴玉梅聊的是情投意合，扯的是天南地北，就当张卫东不存在似的。张卫东心里其实很窘，脸上却挂着怡然自得的微笑。宁月和咩接有时大声说话，相视格格而笑；有时低下声音，用语也很隐晦。说到京城的一些人和事，张卫东听了都很陌生，他便摆出超然的架子。

吴玉梅部里有事情，宁月要回酒店换衣服，奔驰把两人送到了地方，果然是长城饭店，入住长城饭店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入住的房间还是上次和宁月住的，就不能不说是有意安排，从飞机座位到入住酒店，张卫东不相信是冥冥之中神秘的缘分，而是权力在发挥着魔力、左右着。

张卫东出了一身臭汗，也借机在熟悉的房间冲了一下，张卫东刚洗完，换了一身衣服，宁月就来电话道：“卫东，我的意思，你和我先去转转，调整一下，明天再约周省长以及国务院川西东扶持办的领导，怎么样？至于你的四合院子，晚些时候，我肯定也要去看一下”

张卫东明白宁月的意思，约见领导之前，两人做好配合，要达成什么目的，都要未雨绸缪一番的，不然出现摆不平的情况，就不好了。便道：“好吧。你想去那里，我陪同到底。”宁月格格很开心。

张卫东在楼层电梯口等宁月，一边背手欣赏着装饰的北京风光，后面一个女声嗯咳一下，清了嗓子，张卫东后头一看，一个修长婀娜的女士，飘逸的长裙，头戴编制的大草帽，压着大茶『色』的太阳镜，挽着一个草编手提袋，很时尚很妩媚，就又回过头，还心道，这个女人就差再穿个夏威夷草裙了。

正默想，后面那女子抑制不住，格格娇笑起来，张卫东恍然也哈哈大笑起来，“宁书记，你这样子出现在川西，不亚于一个重磅炸弹的威力。”

宁月用京腔道：“怎么着，我穿这衣服难道穿不味儿吗？

张卫东还哈哈，道：“那倒不是，这不是市委书记的风格，完全是京城谁家大少『奶』『奶』的风采哦。”

宁月开心道：“算你会说话，走着，去颐和园吧。”

张卫东脸一窘道：“宁书记，你这京片子说的那么溜，我怎么觉的像陪慈禧太后老佛爷出宫啊。”

宁月被张卫东逗得花枝『乱』颤，电梯里有一男一女黄发碧目的外国夫妻，女的微笑着嘴成o型，，摆出惊叹的样子，向宁月道：“beautigul。”宁月大方微笑着，用英语回了句：thankyou，ihopeyouliveahappylife！”宁月大致交流一番，也就是北京奥运宣传开始，两位是奥委会的官员，特喜欢北京云云，张卫东英语全部还给了老师，挠了挠头，不自然的嘿嘿着，点头致意，男的老外还可以说几句中文，大胆对张卫东生硬道：“哥们儿，你老婆很漂亮，你很幸运，你要珍惜幸福的日子。”

张卫东见了宁月目光殷切，就礼貌道：“谢谢，希望你们在中国快乐，欢迎你们带更多的朋友来中国。”

到大厅，那对老外握了手，边走边向他俩挥手，男的还用蹩脚的普通话道“哥们儿，再回，拜拜。”张卫东挥了手也道了拜拜，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不自然。

第九十九章 环岛小道

车也果然是春节时用的那辆宝马车，『性』能优越出『色』，张卫东恍惚间仿佛时光倒流，只是流火烁金的天气提醒着，季节已转换，开车的时候，张卫东一边『操』控自如，一边发自内心佩服道：“宁书记，想不到你英语口语这么好。”

宁月回味着刚才场景，微羞着，整理了下太阳镜，道：“其实平时不学着点，也早就忘掉了，这个不是临时抱佛脚的事，我没有应酬的话，还能坚持听听课什么的，你们男人就不同了，有个时间也是泡温泉洗桑拿，官场里混的男人，几个不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理论学习却狗屁不通的。”

张卫东很惭愧，听宁月说的尖锐，辩解的心也怯了下去，确实工作十余年了，学习之心早丢到爪哇岛了，郭兰建议自己在川西大读博士，这个充电机会自己一定不再错过。

就腆着脸，呵呵打趣着岔开话题，道：“宁书记指示的是，是要不断学习，与时俱进啊，不学习是会闹笑话的，幸好刚才下电梯那个老外女子没有说goingdown？”

宁月不解，明眸透过太阳镜的上方，疑『惑』看着张卫东，带出一种异样的娇媚来，张卫东顾看了一眼，呵呵道：“你知道周省长儿子大周吧。”

宁月点了点头，一边为张卫东指了指去颐和园的道路方向，张卫东继续道：“他就讲过一个英文闹出的笑话，说他公司有个业务员，到一家外商公司联系业务，乘电梯时候，在某一层电梯停住了，门打开看见一个『性』感的女郎，一手挽著名牌手袋，一手扶着电梯『操』作键，用身体斜靠电梯壁，用媚人的语气道：够yindang吗？那个业务员还揣测掂量着，外商企业女员工真的也太开放了吧，不能叫外企员工小看了去，就平静道：你yindang是够yindang的，不过还是很『迷』人的。突然那女郎用手袋猛地向他砸了一通，一边骂道：变态，变态狂。直到回来和老板大周聊起，才知道人家说的是：goingdown吗？是问要不要下楼？”

宁月格格大笑，眼泪都笑出来，道：“张卫东，是不是你自己改编的，大周我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公司的人员素质那么低，你是没来由的耍我的吧。”

张卫东不置可否呵呵着，闲聊不久，就到了颐和园，颐和园是国内现存规模最为宏大又最瑰丽的皇家园林，位于北京城西北部的四环与五环之间，主要由昆明湖和万寿山所组成。

一片湖光山『色』之间，点缀着许多殿、堂、楼、阁、廊、榭、亭、桥等精美的建筑。从亭台楼阁的设计到花木的配置，从山间的曲径到形式多样的桥梁，从地形的运用到假山的堆造，布局得宜，浑然一体。

登临万寿山，放目远眺，山外有山，景外有景，水阔天空，层次分明，融汇成一片壮丽的景『色』。烟波浩渺，远处西山淡雅，东面高楼排空，宛如置身於画卷之中，令人目酣神醉，一年四季都是游客如织。

宁月、张卫东走的是东门，在停车场两人刚下车，一个老先生一身老北京的装扮，一副测字打卦的行头，打量了两人一番，笑盈盈上前来，有模有样道：“两位是有缘人，请测上一字，钱是肯定不收的，只是两位是难遇的贵人，老朽就有献丑之心。”

宁月见老人目光精纯，不像江湖术士，特别是有缘二字上了心，就劝解地扯了一把张卫东，道：“应一下景儿，图一个乐儿，你就测上一字。”

张卫东历来不喜神乎其神的东西，见宁月殷殷的，瞥见不远有条广告“超越梦想”什么什么的，就在测字薄上，写下一个“超”字。

老先生沉思一番，声音如金石般道：“哎呀，这位先生是主刀兵之人啊，如果不是军警中人，那定是主刀兵之事的人，那就不外乎是地市书记、政法书记了，而且正兴兵伐『乱』啊。”

宁月和张卫东一愣，相视一眼，张卫东嘿嘿道：“请老先生继续说说。”

测字老先生就略有忧『色』，继续道：“这个刀字在上，主凶，口有走边，是有凶信在走途之中，凶信应该是口信相告，如信得过老朽，请再写上一字。”

宁月悄悄推了一把张卫东，张卫东正沉浸在云州打黑凶险的思虑中，就一惊，见宁月挑着嘴角笑劝道：“你就再写上一字，看看老先生怎么说？”

张卫东心想，做大事要超脱些才是，瞻前顾后难成什么大事，就很工整地写了一个“脱”字，老先生见了，点头合掌呵呵道：“好，好，好，凶星已过，此劫已脱，从字面来看“八口儿”，先生此次来京，是为八岁小“儿”的事而来吧，“八”字反过来，不是儿子应是女儿才是，你这北京一来，才得以脱离凶地啊，此次北京之行，相伴之人如果就是这位女士，芳名中应该带有“月”字，而这位带“月”的女士，将能“兑”现你此次北京之行的心愿啊。”

听得宁月和张卫东心神俱摇，目瞪口呆，宁月心头小鹿一样狂跳，忙取出伍佰元递了过去，微笑致了谢，拉张卫东告辞，她不敢再继续测什么字乐，宁月心里一直为与张卫东情事纠结，深恐被一语道破了去。至于兑现张卫东的愿望倒是有的，宁月已经有意为张卫东促成云州的国家乙烯项目。

两人转身离开时，老人『吟』道：今宵风月知谁共，声咽琵琶槽上凤。人生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

宁月、张卫东听得很清楚，宁月的脸羞红羞红的，张卫东皱着眉头道：“宁书记，这京中真是藏龙卧虎啊，你说他是碰了巧，还是蒙上的呢？”

宁月有心事的人，幽幽的道：“你不写脱字，他能算到“月”是陪你之人吗？也算碰了巧吧？”

想想自己的话是有语病的，很不好意思起来，恰逢张卫东已经听了出来，不怀好意的嘿嘿着，宁月就更加娇羞恼怒，修长的腿赶上了半步，高跟鞋重重落在张卫东皮鞋上，张卫东就夸张的满脸痛苦表情，口中吸气不止。

在仁寿殿前，张卫东为宁月拍了几张照片，宁月也为张卫东留了影，一对情侣麻烦张卫东为他们拍了合影，也要回报着为他们拍，张卫东对合影的事，分外敏感，就道了谢，说不必不必了，呵呵抢过宁月手中的相机走开了。

宁月想到了些什么，捂口一笑，不做深究，张卫东讪讪笑道：“今天我给宁书记做做跟班，今天你光彩这般照人，不做书记做佳丽，还是多拍些才是。”

宁月开心的很，指了指左右方向，柔语道：“右走是德和园戏楼、谐趣园、苏州街，左走是水木自亲码头、长廊，再向南是十七孔桥，我们怎么走？”

张卫东更讪讪道：“宁书记，说来惭愧，北京倒是跑了几次，好好游玩的时间并不多，我是哪里都不熟悉，还是听你来安排吧。”

宁月喜欢人少的环境，就决定走十七孔桥，西堤漫步去。嫣然一笑道：“现在景区人多嘈杂，往人堆儿里去，没得破坏了心情，我们先去湖心岛转转吧。”

过了十七孔桥，就是南湖岛，风景是湖心岛最为优美的，岛上有涵虚堂和龙玉庙等古建筑，宁月、张卫东结伴而行，看了殿阁里挂的慈禧书写的福字，张卫东感慨道：“慈禧但从字上来看，也是有文化底蕴的，怎么也想不到丧权辱国上去。”

宁月也幽幽道：“女人当家难，大清朝风雨飘摇之际，慈禧能怎么样来维持，说到底一代女皇武则天那样的女人，千古也就一个啊。”

从岛上高处向外眺望，湖光山『色』尽收眼下，宁月不禁抒发历史之感慨，张卫东宽解打趣呵呵道：“宁书记就有一代女皇的气势，论治国才干，你比起来一点也不差啊，你当真做了女皇，我可要跟随的了。”

宁月回眸一笑，格格道：“我做了女皇，能由你这样陪着吗？先要这个。”

宁月用手比喻成剪刀，口中“咔嚓”了一下，张卫东明白那是要阉了做太监的意思，下身竟然莫名硬了硬，西裤单薄担心出丑，就侧了身，不好意思道：“做太监我是不干的，讨价还价做个丞相可以吗？”

宁月呵呵打趣张卫东，道：“那你的意思，将来是有意要问鼎总理喽。”张卫东不敢奢望，道：“能把云州治理好，我已经勉为其难了，人贵有自知之明，没有老领导提携，我还在东阳潦倒着呢。”

宁月不想继续下去这郁闷的话题，一边袅依下山，一边道：“卫东，这个湖心小岛，我留意的倒不是四周风景如何如何，而是有一条小道，我带你走走，看你会不会有我一样的想法？”

这条小径沿湖鹅卵石铺就，汉白玉栏杆圈护的，雕刻的精美华丽，整个小道装扮的，很有曲径通幽的意境。张卫东就幻想尽头，一定是风景这边独好。

宁月的话也不多，看着粼粼碧波的湖水，怅怅的，等到了尽头，宛然是一米宽的砖砌墙，堵的高高的，赫然死胡同一个。张卫东心意阑珊，吸了口气惊奇道“怎么这样设计，美景残缺令人扼腕，美中不足啊。”宁月早知如此，一点不惊诧的。

宁月嫣然笑道：“卫东，有所感触吧，刚步入小道，我们期望着尽头能有一片美丽的风景，毕竟小路华丽的铺就，太过完美，期望不免就高，可等到答案，失落就分外被放大了，很多人游览颐和园，留意的是佛香阁、智慧海、四大部洲、青宴舫、苏州街，我就特别钟情这条环岛小道，这和我们人生道路很有类比啊，顺境未必就是坦途啊。”

张卫东微笑听着宁月的心声，心道，不是身临其境，谁还能感受到颐和园还有这条名不见经传的小道呢。

张卫东也怅怅的，道：“宁书记，难道你真的有回北京部委任职的打算吗？”

官场最为隐秘的就是官职的升迁，宁月张了几下口，才开了口道：“一般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兼省委常委的，回中宣部任个副部长还是可以的，华州算川西的第三大城市，市委书记也不兼省委常委，难度还是有的啊。”

张卫东就知道宁月向上运作的目标了，这样升迁也太过迅速了，难度也是当然大的，宁月至少还要在川西镀金一年左右吧。见宁月有些感伤，也郁郁不欢，心里想，自己刚进步做到市委书记，宁月又是要一马当先，始终是高自己一级啊。

宁月见张卫东有些失落，就转换话题道：“卫东，闲暇之时多跑跑首都，你的视野还要再大些，川西市黄大伟书记到北京跑得很勤，川西市也没见他政绩做的多好，可谁说不出他什么。”

张卫东叹口气道：“周省长那里我已经很不安了，罗部长那里还有朱小勇啊。”

宁月诚挚道：“我们在京城有联络会，下次轮到我安排活动，你来吧，我引荐胡铭南给你认识，他可是通天的人物，李老国事繁重，有些事情是不好打招呼的。”

张卫东脸红了红，稳住了心神，是要走狗屎运一般的心神，故作轻松道：“呵呵，我可玩不转你们北京的圈子，胡铭南是做什么的？”

宁月沉思一下，说道：“有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句话，他的背景深不可测。他在北京甚至全国的官商各界，据我所知，还都没有办不成的事，我们联谊会的朋友圈里，都服他的能耐，但他自视甚高，平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若能对你以朋友相交，比起我的能力强上百倍，保你十年之间，又是一个局面。”

张卫东忍不住吸了口气，心叹道，在川西呆着，竟是井底之蛙了。又听宁月道：“胡总旗下有高速公路，你们云州新立项的环云高速倒是一个契机。”

张卫东皱眉不语，良久才道：“宁书记，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样相交，不是我张卫东的风格。”

宁月呵呵一乐，摇头对张卫东道：“只要你云州公平招标，胡铭南就会稳妥中标，我还担心他看上看不上你云州的工程的，据说他现在在沙特也有工程，能不能合作，也要看你们的机缘了。”

张卫东放下心来，呵呵道：“你们这个圈子是不是都是北京人，我怎么感觉有些世袭权贵的味道，用通俗话来讲，是不是传说中红墙内德高干子弟。”

宁月却一正容，道：“大家都不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论起源头倒是湖南人的圈子，也不拘是不部委大院，还是红墙子弟，父辈交情加上发小情深，多年积蓄下来的人脉关系，没有你们复杂，也没有你们简单，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的明白的。”

“湖南人？我怎么没有听出你和你的几个朋友有湖南口音啊”张卫东有些惊愕。

宁月神圣的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景明楼，幽幽道：“湖南人，从1949年天安门上那句浓厚的湖南话后，几代下来，京城文化侵染也就带京腔京韵了，八旗子弟入了关进了京不一样吗，只是我们湖南人没有败落，百年前的日本人都明白：他日左右爱新觉罗氏之命运者，必为湖南人。原话的意思是：“中国十八行省中，富于战斗力、挈实勇敢，真可用者，以湖南为第一；其次为河南；再次为福建、广东。”湖南人有主宰中国百年之运，我外祖父就是湖南人，可惜老人家革命一生，却没有熬得过一场文革浩劫，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我都没有机会领略哦。”

宁月回忆不堪回首的家族历史，不由真情流『露』，眼里隐隐泪光闪现，张卫东始终很神秘宁月的家族，始终不知底细，就鬼使神差的默默递过去手，宁月犹犹豫豫的把手放在张卫东手中，张卫东眼睛里含着友谊，也含带着共鸣，又有些超越友情的东西。

宁月凝视了一会，耳根莫名其妙红了，羞羞低下了头，张卫东心头越发柔柔的，带着笑意，勇敢把胳膊圈了上来，宁月娇羞妩媚，美艳动人，欲迎还拒的轻推了两下，也就顺势柔顺地靠进了张卫东的臂弯，两人虽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亲昵，但心境空灵，已是物我两忘融在了一起。

昆明湖上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天空，景『色』分外的美，两人沉浸在这夕阳晚照的风景里，同时也成为湖边的一道优美的风景。正如你站在湖边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船上看你。夕阳装饰了你的柔情，你装饰了别人的意境。

第一百章 春梦再现

一张薄薄的窗户纸捅破后，张卫东和宁月话少了很多，眼神凝视间，涟漪不断。身为官场中人是孤独的，上下级同僚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交情、友谊可言，唯有利益取舍，构成了最为稳定的关系框架。

张卫东和宁月惺惺相惜，却是个特例，如果单以猎艳来讲，张卫东素来不缺男女私情的，一向情场纵横，不乏盗帅楚留香风采，虽也能暗夜扪心，检讨自己，为用情不专而自责，怎奈时也命也，动情时，也就该死吊朝上，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宁月平时惯了冷面冰心、孤傲自赏，做了市委书记更威权赫赫，是川西官场出名铁娘子，华州官场无不望而生畏。在男女感情上冷漠多年，心如止水，怎奈遇到张卫东英俊倜傥，知心妙趣的同事搭档，由相惜默契到情牵梦萦，市委书记杀伐决断外衣之下，是那颗倾慕的心，在烈火与矜持之间徘徊已久。

从上次春节在长城饭店与张卫东有了一夜情深后，女人情怀更是纠结不已，难舍难忘，之所以运作回京任职，她也并不是单单为了升职，也为及早离开川西官场，敏感之事定有敏感之人，她有把一切扼杀在萌芽的决心，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呢。

天『色』渐晚，宁月还在园子里恋恋不舍，颐和园西堤，妨照的是杭州西湖苏堤，两人走起来感觉情长路更长。直到张卫东腹中咕咕几声，破了情意绵绵的情调，宁月莞尔一笑，看了张卫东一眼，在张卫东尴尬嘿嘿中，两人才驾车回长城饭店。

在长城饭店西餐厅进了餐，游玩时，天热加上激动，两人都出了一身臭汗，也就不怎么耽误时间，饭后张卫东就回自己房间冲洗了，对着镜子吹干头发，才过来到宁月房间坐了坐。

宁月也是刚冲过澡，穿着睡衣，头发有些蓬松，带出些飘逸感觉来，应该也是吹了风。还喷了点什么品牌的香水，很富诱『惑』力，有了下午相拥的经历，在张卫东热烈『逼』视下，宁月玉面不禁娇羞泛了红。

宁月掩饰着一些不适，嫣笑着道，“卫东，我给你削个梨，润润嗓子”，说着“北京天气里，还是秋天好些，中秋之夜，在颐和园游船上赏月最有情趣”，一边起身在吧台水果篮里，挑了个梨，取了水果刀，熟练的把一个大雪梨一刀进行到底，果皮是连连不断。

张卫东笑看着，打趣道：“现在鄙人不就是在赏月吗？”宁月嗫起嘴，用水果刀在空中小李飞刀的比划一下，张卫东一边呵呵做出接招的架势，一边指着吧台琳琅满目的酒水，道“你这个吧台里，很多洋酒没有见过，还不如我们俩喝一杯。”

宁月扑哧一笑，连摆手道：“得，上次你喝多了，跑到我这里来，『逼』着我换了房间，你还有没有印象啊，你要喝酒，我不奉陪，谁知你是不是要故技重施？”

张卫东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那次真喝多了，主要是北京太冷，冰天雪地里喝了那么多，还真不习惯，我也不记得怎么和你换的房间，只记得在卫生间吐了好多酒。”

宁月听的涨红了脸，又下意识呕一下捂了口，她是有洁癖的人，忙止住张卫东的话，提着雪梨慢慢递过来，嗔道：“吃你的梨吧，别说那些叫我恶心的话，还从没有人吐过我一身呢。”

张卫东接雪梨的时候，心早已是热辣辣把持着的，手越发滚热发烫，不好意思掩饰内心的窘迫，连道着“谢谢”。宁月缓缓地送过手来，见张卫东目光热切的，想着上次也是这个房间在了一起，难免带了一丝慌『乱』，两人走神都失了手，手碰了下，就不自禁握在了一起，宁月的手却是凉凉的。

两人都不禁微微抖了一下，彼此笑了笑，宁月要松开手，张卫东却扯着不放，挑着嘴角微笑着，提起一直萦绕不解的梦，暧昧道；“上次我住这个房间，是你帮我脱得外衣吧？”张卫东有『裸』睡的习惯，可出差住酒店，从来是要穿内衣的，上次的第二天，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所在。

宁月芳心大『乱』，脸『色』红润如酒后酣态，好像房间空气突然稀薄了，有种无法呼吸的酸软。宁月身子莫名微微发抖。张卫东扶住她的肩头，要拥抱住她。

宁月抓住他的手，说不清是推还是捏，说不清是迎还是拒。“宁月，我，我，谢谢你。”张卫东人压了上去，口中言不达意，声音激动的发颤，带出些结巴的味道。

被张卫东压在身下的宁月，感觉那坚硬无比顶在自己一片温柔里，身子越发抖的厉害，眼睛紧紧闭着，嘴唇湿漉漉的微张着，呼吸出醉人的气息，令张卫东更加意『乱』情『迷』起来。

两人过得很不错，张卫东久旷的，宁月难得有这么一次，完事之后，宁月人面桃花，本来张卫东要抱在一起静静躺了会儿，可宁月是有洁癖的人，坚持自己去冲洗了，又叫张卫东冲洗去。

张卫东打了浴『液』，不禁想起宁月很『性』感的一面，也很有风情，别有一番不同的风味。好久好久没有两『性』生活了，不自觉又想入非非，宁月见他出来，望一眼他下面那硬的玩意儿，抿着嘴巴笑。

两人便像八辈子没见面似的，一番柔情蜜意，吻得气喘。张卫东便说：”唐突宁书记了，要憋死我了！”宁月只是笑着，任由他慢慢脱了浴袍。

这次事后，张卫东透支了体力，宁月没有勉强他，打湿一个热『毛』巾，给张卫东擦了擦，羞道：“卫东，我俩能在一起真的好不容易，我争取在年内回京，说到底，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这些人能够任『性』随意的，不得不慎重些，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

张卫东被宁月的温柔感动着，还没有来及说些绵绵情话，手机不合时宜响个不停，是司机韩明，声音微弱，呼吸却急促，“张书记，刚才我在市委门口遇袭，一号车被枪打毁了，市委值班武警牺牲一名，向您报告。”

张卫东忽的坐了起来，也不管全身赤的，急道“韩明你受伤了吗？几个歹徒，快通知邓局长抓捕啊。”

那边韩明冷冷吸口气道：“张书记，我没事，车炸的时候被震了一下，幸好我有配枪，三个杀手出乎意料，被我杀个措手不及，撂倒两个，跑的那一个，抢走了执勤战士的一枝半自动步枪，有嫌犯尸体，这案子很好查，张书记，这是冲着您来的，您要注意安全啊。”

张卫东急急的要拨出几个电话，可不断有电话打进来，话筒里不时警笛鸣响，公安局长邓铁军、政法委杜东、组织部朱小勇、市长鲁夫，此起彼伏的电话，通报着情况。一边的宁月拿着雪白的『毛』巾，已是目瞪口呆，这那里是刚刚的温柔乡，都成打黑前线指挥所了。

张卫东苦笑看着宁月，宁月关心道：“怎么了，你的车遇险了吗，是不是被伏击了，还是稳住想想再说。”体贴的去倒了杯茶，一身春光也顾不得了。递茶时宁月咦了一声，“那个测字老先生，竟是未卜先知啊。”张卫东也想了想，两人都感慨冥冥之中异乎寻常的力量，被镇住了。

良久张卫东给政法委书记杜东打了电话，在政治权衡下不了决定前，还是低调处理吧：“杜书记，我想了想，一号车袭击案件，还是定『性』为黑社会分子袭击武警抢枪案吧，实情通报会使打黑大局复杂化，引起非议，我张卫东都已经被报复进去了，一线的同志呢，谁不是有老有小的呢？”

“张书记，我明白了，我建议市委更深入些，把幕后的老虎打进去，不然谁知道下一步对您还有什么阴谋，我们掌握的罪证是已经足够了。”

“我不是没事吗？市委有市委的考虑，总而言之，打黑工作前期酝酿铺垫很重要，我们不是在搞政治作秀，杜东同志，你身为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云州市打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组长，还是要有群众观念，打黑除恶专项斗争一步步的开展，要充分发动人民群众踊跃检举、揭发、控告黑恶犯罪，打黑不能仅仅依靠政法机关，还要有广大群众参与，我们工作才能主动些。”

张卫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在自己没有把握平衡上层政治派系利益下，他还不能贸然拿下闻天强、李建山的，毕竟这些人物幕后还有省政法委书记、川东省委汪书记、抑或自己不知道的上层关系。杜东却听出些群众路线意味了，不敢再说什么了。

就目前云州掀起的打黑风暴，已经扯开了云州多年的遮羞布，整个川西都得以看到云州黑社会问题严峻『性』，这些未必不是川西其他地市的共『性』，黑社会与官僚阶层、经济部门交叉感染，极富复杂『性』，其间是盘根错节的关系，涉及到了行政资源、经济资源。

张卫东打黑开始以来，除了几次在常委会上，高调表态发过决心，媒体之上很是低调，可已经处于风口浪尖，备受外界瞩目了。至于云州打黑能走多远？或许最大考验着这个年轻的云州决策者，以张卫东的政治智慧和眼光：天翻地覆的革命式打黑，只能是乌托邦的想法，云州的黑社会“保护伞”能打到哪个层级？是否设置有级别限制？都困『惑』着他

第一百零一章 辗转反侧

祸事突发紧急，在云州顾忌舆论叵测蜚语，张卫东可以暂时封锁消息，但对省委还是要汇报，让省委知道个底细，张卫东联系省委书记专职秘书孔东后，向省委钱书记做了详细汇报，毕竟涉及命案，牺牲的还是一名武警战士，又丢了枪，公安部要挂牌督办的。

钱永年听后沉默良久，“卫东书记，云州打黑也有一段时间了，搞个成果展示，省委要调研一下，你部署了另行汇报吧。”

这是一种支持的态度，打黑以来，省委主要领导还没有亲临过云州，省委态度无疑就是给整个官场舆论定了调子。

“钱书记，铁军同志的打黑工作，是绝对出『色』，我回去就部署战果汇报，请省委检阅我们的工作。云州警方目前已经打掉五个较大的黑恶团伙，首犯李三强、李亮、乔远峰、王琪、封如国已经落网，大部分成员被擒，部分成员已投案自首，对漏网犯罪嫌疑人，警方正在展开域内外缉捕。其中，五个首犯都是行业内都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并且李三强、乔远峰还曾是云州市人大代表，云州市委的压力很大啊。”

钱永年能感受年轻的张卫东顾虑重重，宽慰着道：““这样吧，我让少良同志和廖凯同志去一趟云州，了解了解云州的难处，你在北京要好好汇报，先不必着急赶回来，国务院川西东扶持办的国家乙烯项目，是我们川西2005年关注的十大项目，80万吨乙烯项目在川西省投产后，至少可实现年销售收入100亿左右，创利税至少60个亿。这对于大项目匮乏、地市国有企业均面临破产改制的川西，无疑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省委很重视啊。”

“谢谢您钱书记，我一定不辜负省委的托付。”

张卫东很清楚乙烯项目的意义，据朱小勇沟通中石化川西分公司的关系，得来的内部信息，国内现有的乙烯生产能力为600多万吨／年，加上目前各省正扩能改造的项目，也不超过1200万吨，仍需大量依赖进口。估计在2005本年，乙烯年需求量将达到1500万吨，而国内产能仅能满足需求的5成。川西省委当然支持张卫东奔波在北京了。

春雨润花后的宁月娇慵入梦，张卫东还没睡意，眼睛却闭着。看上去像是睡得很沉，而他的思绪却是千转百回。他脑子里想的是很形象化的场景，就像是美国动作大片爆炸的场面，自己是大难不死、逃过一劫啊，一号车已经被打毁，如果自己身在现场，不堪设想。

如果生命是一个数字1的话，金钱财富、权力地位、妻子儿女、朋友、情人就是后面一串的0，1没有了的话，自己最终是一场空空啊。

他想今晚这同一张夜幕下，市委执勤武警战士，和那两个歹徒已成三具冰冷的尸体，从这个世界永远消失了；韩明也是侥幸负伤，住了院，如果没有枪支还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而本来最应该消失的自己，现在却同宁月相依相偎，卿卿我我；他暗自庆幸自己又过了生死大关，对手呢？没有干掉自己这个一手掀起打黑的市委书记，这会儿在密谋什么？

想着禁不住全身的血往头顶冲，呼吸急促，感觉到两边耳根发痛，才知道自己一直紧紧咬着牙齿。张卫东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暗下决心道：斗争就是你死我活，该死鸟朝上，打黑就打个彻底！

凭着直觉，张卫东知道，省委钱书记来云州调研，只要打黑成果综合一下，彻底抖出来，闻天强的尾巴就会『露』出来。云州一切黑幕就会大白于天下，闻天强也就完了。连带出来的市委常委、人大主任李建山，也就没事也得有事了。

李三强、李亮弟兄已经被拘，两人负案累累，形式上俨然是云州黑帮龙头，迟早也要咬出闻天强。在云州，谁都知道闻天强身在官场，却一身江湖习气，和这些人打得火热，平时太不按照套路出牌，那么云州市公安局内部，还会有多少人要被带出来呢？

这就不难理解要置于自己于死地的原因了，恐吓不成就下毒手。而现在至关重要的困『惑』在于，如果有案子涉及云州原市委书记祝炎，张卫东是否还有一打到底的勇气，如果那样，难免张卫东在川西官场的口碑就完了。一个忘恩负义，不讲道义如何承担。再者，如果李建山、闻天强攀咬出更高级别省级领导，恐怕为难的还会有省委。

至于对张卫东难免是毁誉参半，当然官场中人看上去修养都是很好的，不会随意评头论足某个人。他们要么沉默着工于心计避而不谈，人前人后似乎不屑提起他的名宇；

要么提起他就摇摇头，觉得此人是个麻烦，天生反骨，一路走来反了顶头上司的领导数个，以后不可共事交心了。哪怕是那些自谓率『性』大炮式的官员，多半也只会说：张卫东这个人，爱折腾，会干事，谁也招惹不得！

就是云州官场的牛鬼蛇神，真的罪该万死，也会有人照样会为他们扼腕叹息，毕竟同朝为官多年，交际复杂，感慨：这些培养多年的云州干部是毁在张卫东手里啊。

张卫东虽然思想上感觉进退维谷，可是他绝不在意官场几条疯狗『乱』咬，狂骂的，做什么事情在中国不是很难的，论事小有小的得难处，大有大的苦衷，川西报的王主编上次不还是说，偶尔写点娱乐的东西，也是有疯狗跳出来说三道四的吗？

何况他是在整治『乱』局，从布局打黑开始，张卫东就没有任何放人一马打算，此次以后，更是要刺刀见血了，只要一有机会，闻天强必然还会对他下手的。这件事上，无论讲做人之道，还是讲为官之道，都容不得他心慈手软了。当然参考一下周省长的建议，更会好些。

第一百零二章 决意双规

张卫东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第二天一大早，天才放了亮的样子，就开始起床洗漱忙碌开来。宁月却歇息的甚是香甜，一觉直睡到张卫东唰唰淋浴才梦醒过来，“春风两度玉门关，夜雨双番润娇花”，见张卫东『裸』着健壮的上体，在床边端详自己，顿时感觉浑身上下不自在，羞羞的拉了拉夏凉被，掩饰了『裸』『露』的修长玉腿，很不习惯的羞嗔道：“不许看了”，等张卫东嘿嘿着，穿戴整齐了去隔壁房间整理东西，她才袅袅起了床。

两人去周其昌家倒是自然随便，张卫东知道周其昌秉『性』，是要早起锻炼的，就不顾早晚的打了个电话，“老领导，我是卫东啊，昨天抵京太晚，没有贸然打扰您，现在我过去蹭个早点吧。”

“呵呵卫东啊，你还客气什么，昨天来了再晚也该来家吗，住我这儿就很方便，呵呵对了，是住你自己这儿，什么也别说了，赶快过来，你阿姨打的新鲜豆汁儿。”这边张卫东宁月两人，取了黑『色』军牌宝马，说去就去了。

周其昌头发寸短，灰白相间，脸还是精瘦，精神矍铄，目光犀利深邃，正在院子里，有板有眼的打太极，“老领导好啊”“周省长好，现在登门拜访，您多包涵啊”，周其昌心情很好，收了手，哈哈道：“哟，宁书记啊，打扮这么漂亮做什么，不细看我还以为是卫东媳『妇』儿呢。”

宁月脸一红，随即不依不饶嗔怪道：“周省长，你是变相说我过去打扮的很丑吗？张卫东在我面前说话总没有个正经的，我现在总算知道师出何方了？”

一边的张卫东不好意思搔了头陪着笑，老家的小保姆很勤快，忙接了张卫东宁月手中的礼盒，大家这才亲切握了手落了座，周其昌听宁月的话，高兴的脸『色』放了光。

张卫东也算他这名师出的高徒，自己的得意高足，以34岁出任了地市市委书记，当真了得，宁月这句话算是挠到痒处，呵呵点点宁月道：“月月女娃儿，一口伶牙俐齿，你这一句话把我和卫东都扫进去了哦，咦，你怎么和卫东一起来的啊。”

官场女『性』的优势在于，在上级领导面前，说点出格的，适当撒个娇耍个赖，都是允许的。

宁月笑道：“我啊第一呢，是代表华州同志，来看看您这老领导，第二呢是为国家川东西地区乙烯重点项目，我和卫东书记一起跑跑，项目落实在川西省，保证云州华州双赢。再者也为老领导您这儿的新鲜早点，我们可是蹭饭来的哦。”宁月回答的很乖巧。

周其昌就忙呵呵喊老伴儿，赶快张罗着早点，粲然笑道：“月月会说话，一二三都成指示习惯了，不过是不是你这第一第二本末倒置了呢，能顺便看看我这退养的老家伙，我也就很知足喽，卫东啊，云州和华州联合做国家乙烯项目未尝不可，华州现有的乙烯配套化工企业很多，云州就不要重复再建，云州方面可以提供土地，发挥靠近川西东区的交通优势，突出资源大市的地位，和华州化工企业形成产业链，利益共享，好很好啊，我看有戏。”

宁月见周其昌赞成，脸『色』喜滋滋道：老领导，有您把过脉，我就放下了几分担心，只要有可行『性』，剩下的也就是『操』作层面的问题了。”

周其昌是川西省的工业专家，吃透了政策和川西的工业情况，他点了头，『操』作就更有把握了。张卫东心却不在这上，落落寡欢的。

周其昌对张卫东『性』情心知肚明，张卫东就是他在官场一个足以自鸣得意的作品，虽然用提前两年结束大权在握的政治生命，来换取了张卫东提前上位市委书记，他却没有半点心疼后悔，就站起来背手走了两步，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肃然道：“卫东，有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在云州做的很对，有些情况我也理解啊。”

毕竟有宁月在场，周其昌还是含蓄些，也只能这么说话了，宁月何等人物，几人吃好，就去和周夫人谈了几句，有意避开了。

周其昌就放开了讲，皱着眉道：“卫东，没想到云州那边，不到一年弄得这么复杂。处级干部双规了好几个，水真的很深啊。”

张卫东苦笑着，把自己一号车遭到伏击，以及省委的态度说了，周其昌惊道：“是吗？好险，我是离开权力中心了，竟然没听到一点风声？”

张卫东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是我让云州方面暂时封锁消息了的，透漏出去，太骇人听闻了，不知道又要造出什么谣言来，那些黑帮杀人、敲诈、绑架、贩毒、高利贷、强『奸』样样俱全、无恶不作，我不打云州谈何发展，老领导，难啊。”

周其昌忧『色』道：“省委到云州调研打黑，只怕下一步云州问题会更大，那个司法局长闻天强作为云州公安局那么多年的负责人，屁股会干净吗？”

张卫东忧『色』点头道：“闻天强已经确定的犯罪有强『奸』，其中还不乏幼女，贪污受贿，为黄赌毒的银座会所王琪、李三强、007调查公司的乔远峰提供保护，西岗命案线索指向幕后就是他『操』控的，他和李建山是涉案金矿煤矿的老板。”

周其昌握紧拳头，在桌子上用力拍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国骂，又用怒其不争哀其不兴的眼光看着张卫东，有些『逼』视的味，狠狠道：“为什么不双规了？”

张卫东有些胆怯老领导的目光，对于周其昌的误解，他能够体谅，他不能说自己不比当年初生牛犊不怕虎了，自己圆滑也是一种策略，也是一种需要；他也不能说，现在在川西如果自己走了背运，自己身后靠着住的能是周其昌，还是祝炎，一个最后扶了他上马离开了川西官场，一个现在已经隐隐的，味道不对了。

张卫东甚至预感自己有一天会同祝炎反目，原市委书记段勇醉后吐的真言，张木令、李冰低价在云州取得十几处采矿权，自己私下让晏子平一一落实过了，是千真万确的。其中有无利益交换还很难说。

还有以祝炎魄力，怎么会容忍闻天强这么一个江湖黑道味十足的人，在云州一直做公安局长呢，难道自己执政水平会在官场老到的祝炎之上吗？

如果真的与祝炎反目，他本人道义上无可指摘。可不知为什么，想到真有这一天，心里还是虚虚的，他生怕川西官场说他是个白眼狼，说他天生反骨，这也是他顾虑之处，难言之隐。

张卫东困『惑』着，连叹着道：“老领导，闻天强做了十一年云州公安局长，跨了四任市委书记，不会是我张卫东独独眼光独到，能看出问题来吧。云州黑恶势力危害多年，原先的市委书记，要不然不敢打，要不然是怕打不到狐狸还落身臊，要不然是知道打不得。您知道我女儿慧慧，险些被黑社会劫持，现在在川西学也上不成了，昨天我也险些遇害，另外，针对我在云州的打黑，目前整个云州官场，甚至川西官场还有几种说法，有什么“张卫东作秀”说，什么“张卫东适可而止”说，还有什么“张卫东见好就收”说。”

张卫东说着说着，想起妻子侯佳佳因为自己执意在云州打黑，打『乱』了生活平静已经日益不满，又连连遭受恐吓，慧慧险些被劫持使对自己给家里带来的伤害达到高点，两人冷眼冷『色』冷战的不和睦起来。

又想到孩子慧慧方才八岁，天真烂漫的金『色』童年，时常流『露』出的无助恐惧胆怯的眼光，想起年迈父母风烛残年，还要为自己牵肠挂肚天天揪心，张卫东不知不觉牵动了情肠，声腔哽咽目闪泪光。

周其昌震惊了心痛了，他有过这样的心痛，原青津县委书记韩泰，就是他的心腹爱将，一个闪失，折在青津县打黑一线上，给自己终生的情感上，造成难以抚平的伤痕。

如今见得意弟子张卫东，本应该年轻有为、风流倜傥，春风得意的在云州市委书记任上做事，却弄得如此落寞困『惑』，能独立承担着云州打黑大局，已经勉为其难了，如果年轻故作老成还会有些痕迹，而张卫东的年轻老成，却丝毫不着痕迹，这是忧心时局，谋划大事，运作权力格局的见证。

周其昌思索着，步步忧心，前思后想了良久，张卫东目光随着周其昌转了好几个圈，想不到周其昌离了题目，呵呵道：“卫东，听说你很少上赵省长的门，却和钱书记走的很近啊。“

张卫东有些脸红，明面上他本人确实是不怎么去赵建国省长那里的，避嫌需要吧，市长鲁夫可是钱书记的嫡系，就支吾道：“市委书记党务工作多，自然联系钱书记就多起来，赵省长那里，鲁市长走动多。”

周其昌摆了手，老到嘿嘿道：“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很明智，钱书记和赵省长掰过手腕，在川西我就担心你面面俱到，走平衡木路线，那是不是高手就玩不好的，还是本本分分的，记住谁是今天的一把手，你就听一把手的，跟一把手的，你走不动的时候，自然有人替你说话。现在没有人给你打招呼，是因为你做的火候还不到，不足以触动省委的那根神经啊。”

张卫东心里得到了答案，如果听不懂周其昌的语意，他就白跟了周其昌一场了，张卫东就毅然道：“我明白了，老领导，我回去就布置，双规闻天强，就是天我也给捅破了，我倒要看看云州打黑能打到什么级别？能涉及高层到什么程度？到时候我想会有人打招呼的。”

周其昌听了哈哈大笑。

第一百零三章 项目答谢

那边宁月和周省长夫人格格笑着，聊着天，喂鸟看鱼，这个四合院的构成，有它的独特之处，张卫东的一大，和周其昌住的一小，本来是一个大四进院子，为了便于出手，原四合院的传承人，就人为地分成了两个，想不到最终被张卫东一个人买了下来，特意做的分割，倒显得多余。

大院院落宽绰，用青『色』方砖铺地，布局疏朗别致，四面房屋各自独立，又有游廊连接彼此，有雨有雪之时，起居也十分方便，面向胡同的偏门有照壁，四周用砖雕装饰，中间留空之处绘有寓意福禄寿的画，颇有文化意蕴，也为遮挡外面窥视，增加院子的私密『性』。

院落里是老北京爱种的各种花：有丁香、海棠、榆叶梅、山桃花，向里二进院后的垂花门处，被改成了仿古双面可以加锁的木门，将大院小院分割开来，张卫东这边的大院，周其昌利用闲暇植树栽花、饲鸟养鱼，把一个院子搞的花木扶疏，幽雅宜人。周其昌住的这边，种的却是些青菜之类。张卫东宁月看了，都呵呵笑了。

“老领导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有您时间侍弄这些青菜花草？”宁月好奇道。

张卫东却道：“老领导院子有家政公司打理就行了，不要太辛苦了，这个假山以前可没见照片上有吧。”

周其昌得意呵呵道：“卫东，我眼光怎么样？退下来就要有个退下来的样子，摆弄花鸟虫鱼也是修身养『性』，不该管的去管，不该说的去说，会给干事的同志添麻烦，我平时也就看看书画展览什么的，还好，北京文化活动多，很少空闲着。”周其昌一点不是在撇清，大权在握时退养下来难免恋栈，现在当真已是心态平和。

张卫东宁月两人还要去约人拜访，时间不等人，也不能久留，临别周夫人又反复叮嘱张卫东，“卫东，现在就叫孩子过来吧，也好熟悉熟悉环境，家里还有保姆，我们照看很方便的，你爸妈能一起过来更好，北京医疗条件、城市环境都不错，我们也好做个伴儿。”

张卫东点头称了是，和宁月就等着周其昌出来照个面，不一会儿，刚才独自进屋的周其昌取来一个笔记本，什么也没有交待，只是冲张卫东示了意，张卫东就自然不『露』声『色』收进手包告了辞。

宁月和张卫东出来后，就开始结伴行动，一个个相关部委拜访起来，这些传说中的“有关部门的领导”，早有华州驻京办任林度联系好了，当然前提是市委书记宁月打好了招呼，现在『操』作起来，一切都很顺当。

张卫东和宁月把整好的计划书递了上去，汇报也只是个形式了，这个项目从春节有了消息。到过年正式筹备，川东省川西省争夺了好久，酝酿这么长的时间，相关部委也不耐烦了。

华州云州有了共识，市委书记又一起来感谢，部委领导们就盛情难却，中午大领导难得有时间，司局级别具体办事的聚集一处，酒宴之间，杯盏往来，谈笑风生。

黄明宇司长是部长秘书起家，四十出头，也是年少得志的少壮派，就和年轻的张卫东惺惺相惜，碰杯之时攀谈道：“张书记，我在川西有个做企业的朋友，飞达集团张木令，在你云州就有矿业公司的，你应该认识吧。”

张卫东挺胸举了举酒杯，呵呵道：“黄司长，太巧了，张总和我相交多年，何止认识。”投了那个司长缘法，黄司长放了酒杯，就打了张木令电话，由不得张卫东在手机里呵呵，“张总，我是张卫东，在京和黄司长坐在一起，刚才提起你来着。”

张木令心道，我千辛万苦结的网，张卫东不费吹灰之力就相识了，也呵呵“张书记，黄司长好领导啊，平易近人，够朋友，我公司上市多亏了他帮忙，有机会我做东，谢谢领导们关怀”，张木令可不敢偏了张卫东，云州可是自己主要矿区。

电话里张木令又和黄明宇简短介绍了张卫东一路的平步青云，相交过程，极力推崇张卫东人品，黄明宇更来了兴致，更惺惺相惜起来，挂了电话和张卫东称兄道弟起来，“张书记，我比你大，就称卫东老弟吧，咱们交个朋友，来个连干三杯。”

张卫东在东阳练就的好酒量，为项目早苛意提了兴致，喝起来是杯杯见底，气势豪迈，碰三杯开了头，张卫东就不得不一视同仁进行下去，发改委的宋司长平时敲惯了地方竹杠，想不到张卫东酒风泼辣，一点不同首都首善之区酒文化的温文尔雅，黄明宇干了起来，也不得三高脚杯下了去，就带了酒，借着酒嘿嘿道：“宁书记、张书记还是你们在地方做官舒服些，我们这些京官紧靠中央，整日工作要夹着尾巴，不干吧批死，干吧累死；不喝吧劝死，喝吧醉死；不贪吧急死，贪吧判死。思前想后，烦死。”

宁月本想也碰一些红酒表表心意，听了脸『色』一沉，怎么听着好像中央部委监督严格一碗清水两袖清风的，下面地市书记却是天高皇帝远，就可以胡作非为似的，就环视歉意的笑点了下头，出去净手去了。

黄明宇心思八面玲珑的，呵呵道：“老宋，少说一句，部委也好，地方也罢，只要做了领导哪能不难，那个段子怎么说的，起的早的是领导和拾破烂的；睡的晚的是领导和美容院的；吃不好的是领导和要饭的；坐车的是领导和公交售票的；经常挨查的是领导和犯了案的。难啊！”

张卫东呵呵烘托着气氛道：“黄司长所言精辟，部委领导难做，我们在地方也难，还有赖诸位领导，你们手指缝『露』些资金项目，对我们就可以造福一方了。”

黄司长笑道：“卫东老弟，乙烯项目上面拍了板问题不大，云州我是要去的，木令兄公司上市，一大喜讯，场面大家要撑起，届时在云州可别叫我碰不到你张书记啊。”

张卫东直爽表态：“不会，绝对不会，到时我还要与黄司长连干三杯呢。”

黄明宇满意而笑，随意闲聊直到分别时候，宋司长已是醉态可掬，却意犹未尽，嚷着“张书记，大家去天上人间，再来些啤酒。”黄明宇看宁月冷冷脸『色』，无可奈何笑着，张卫东不知内情，呵呵好好，难得宋司长好兴致，一定要尽兴。迎候在外的任林度，接过宋司长，“请领导上车，我们领导随后。”还是在车里递了早准备好的红包了事。

第一百零四章 通天人物

张卫东这段时间休息一直不怎么好，加上又有了酒意回宾馆后，整个下午人乏乏的，从包里取出周省长笔记本，粗看了几页，是川西省近些年人事变革脉络。

可还是放心不下云州诸事，也顾不得细看，先打了电话，“邓局长，你部署一下，市委准备搞一个阶段『性』打黑成果汇报展览，省委要调研云州打黑除恶，关键的那两位你可要多注意些。”

隐晦指示了要全天候密切监视司法局长闻天强，还有那个省管干部身为市委常委的李建山，也要通知机场公安部门协助，必要时限制其出境，等待省委到云州调研时候，市委通气汇报之后再做决定。

邓铁军办案手法熟悉，何况云州抓获黑恶头目彼此牵连印证出来，铁证如山，一切尽在掌握，终于有了大功告成的爽朗笑声，“张书记，我明白，请市委放心，一切万无一失。”

又聊了会儿，张卫东才去洗了澡睡了觉，五点的样子，宁月来电话道：“卫东，就你和我去吧。”

张卫东明白宁月的意思，一定是宁月约到那位通天人物胡铭南了，想到云州驻京办郑红梅特特的等候自己大半天，怎么说也是自己做市长的时候，就提拔起来的，市委书记来京，她不能跟随，表现机会也不给，在下属面前工作就说不过去了，何况还有好友加市委组织部长朱小勇的脸面。

郑红梅也是中午才知道张卫东到了北京，事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就不安起来，打了张卫东手机后，足足在长城饭店等候了一个下午。

张卫东便道：“宁书记，这样好不好。我们两个人，不过用云州驻京办的车去，郑主任这边准备一些青龙山区特产，也算是见面有礼。”

宁月早闻云州驻京办郑红梅美女风范，在京能办华州能人任林度不能办之事，就格格调侃道：“是啊，你这么大的一个书记，不带个美女秘书，也显得太没有面子了？”

张卫东也不辩解什么，哈哈陪着笑，女人天生敏感，有了一夜之情防范心理就强悍起来，多了吃醋的义务，如果特特去大讲剖白一番，反而欲盖弥彰心虚似的，呵呵一笑搁置一旁，倒是心底无私天地宽了。

大约半小时后，华州云州驻京办的两辆车一道来接张卫东宁月，郑红梅亲自驾车来为市委书记服务，一身职业裙装，芳华得体又妩媚亮丽。任林度在宾馆大厅和郑红梅套起来近乎，美女优势使然，任林度谈论京城东南西北，各地驻京机构竟是无所不晓，口若悬河比划的甚是投入，张卫东步出电梯见了，就隐隐皱了下眉，宁月却一心在郑红梅身上，由不得去多打量几眼。

郑红梅落落大方，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问了宁月好，目光却示好看着张卫东，“宁书记，华州云州合力拿下国家乙烯项目，堪称珠联璧合的双赢，你们做领导的，庆功可别忘了我们在京的同志。”任林度也要来表白功劳，见张卫东目光高深莫测的微笑，就『舔』了『舔』嘴唇把话咽下去。

宁月起疑郑红梅的“珠联璧合”是影『射』自己和张卫东，见郑红梅口气温馨，就意识戒备过甚，呵呵道：“平时驻京办的同志，联系部委工作勤勉，功不可没，这样吧，你郑主任既然开了口，华州驻京办建好华州大厦，你就过来转正，做主任如何？”有个女驻京办主任会方便宁月来往很多。

宁月挑着嘴角笑着，挑衅看了眼张卫东，张卫东会了意，见一边的任林度讪讪的，就呵呵道：“说来还是我先挖了宁书记的墙角，任主任是要到云州任市『政府』副秘书长兼信访局局长的，这也算是华州云州进一步的干部交流，当然组织也要尊重你们的个人意见。”

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任林度郑红梅两人矜持不语，脸『色』涨的通红。宁月张卫东互看一眼，呵呵而笑。郑红梅开来的是一辆超标的奥迪，还是祝炎做市委书记时候置办的。

宁月指挥着方向路线，郑红梅开车还没有这么紧张过，在路上走大街穿里弄的，走了近四十分钟，到了个叫鲍翅皇的地方。外面门店规模不是很大，后院雕梁画栋四合院重重叠叠，却是妨恭亲王府的规制建的。

川西也有这个名字的饭店，张卫东也不知道是不是连锁，一个领班女经理长相清丽，一身旗袍，凸显的身材修长曼妙，迎着宁月低声道：“胡总已经到了。”莺声燕语不同川西地方普通话的味儿，张卫东听了还有些不习惯。还是听着“幺妹儿”大呼小叫来的舒服。

宁月笑着点头，回过头看了一眼任林度、郑红梅，两人就知趣止了步。那个女经理将宁月张卫东领到一个雅致后院的东厢房，轻轻敲了门，推开了。

一位大高个儿站了起来，比张卫东高出半头来，四十多岁的年纪，很有气度，张卫东怎么看怎么眼熟，慢慢回过味儿来，那是在中央台新闻频道常出现的脸庞，这个只是更年轻些，没有戴眼镜，就明白宁月所讲的背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内涵。

宁月换了家居女人姿态，向胡铭南张卫东交叉介绍道：“这位是胡总，胡铭南先生。这位是我在川西华州市委老搭档张书记，张卫东先生。”张卫东知道了面前人的背景，内心很激动，神态还能自控，不卑不亢的握了手。胡铭南道：“张书记好年轻啊，我看还要比月月小上两岁吧。”

张卫东到云州后熬尽心血，从最初的装扮老成，到自内至外历练的沧桑沉稳，俨然一副四十出头模样，官场人背后已有云州老张同志云云了。反之宁月却保养良好，略一改装扮，冷面换欢颜，就是三十出头的风韵，对比着，还能看出张卫东比宁月小来，胡铭南眼光阅人多矣。

服务的不是普通小姐，还是那个领班丽人，过来请点菜。胡铭南笑道：“张书记，月月，想吃什么，点，点啊。”张卫东摇手笑道：“若是在川西，我点菜还可以，在北京我就免了吧。”宁月笑着也摇了手，胡铭南便道：“那我就随便点几样吧。”

宁月似乎知道胡铭南的随便点几样的内涵，忙道：“就我们三个，还是简单点吧”。一会儿两个宫廷女装的漂亮女子，就开始布菜了，紫檀木方桌面上琳琅满目起来，大有些满汉全席的意思，冷热菜品不断，突出的是鱼翅鲍鱼之类，一桌的菜品花样繁多，口味却清淡，不同川西的麻辣鲜香。

那位丽人领班用的酒壶是宫廷式样的，倒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酒，酒香醇厚，入口绵软，胡铭南问张卫东，“张书记，酒如何？菜如何？”张卫东级别上去了品酒还是有些功底，“胡总，酒是安徽剑南春风味，有些年头了吧，菜吗式样都很漂亮。”

胡铭南听了哈哈大笑，见宁月才饮半杯，就对宁月亮了亮酒杯底道：“张书记说对了，是徽酒，看来菜不对川西人的口味，张书记讲的含蓄啊，湖南和川西饮食习惯差不多，也是喜欢辣椒的，这些菜品名堂大口味却淡，都是些中看不中吃的，让我说也是看着漂亮而已。”

胡铭南执意要再加菜，张卫东忙止住道：“胡总，已经很丰盛了，吃不了那么多，我们川西有句老话，差酒赖菜对心人，何况是美酒佳肴良友呢。”

胡铭南很高兴，举起了酒杯，和张卫东碰了一下，道：“张书记，你这句话我爱听，我这人也是这脾气。不对心思，坐一起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简直活受罪，如果不讲究个对不对心思，世俗应酬要做起来没完没了。”

张卫东干杯干净利落，微笑着，顾盼间英气『逼』人，神采熠熠道：“宁书记同我说过，说您胡总是做大事的，在海外也有事业，为人很够朋友。我这里借花献佛，先敬您一杯。”

胡铭南就又干了杯，谦虚道：“呵呵，惭愧不敢当啊。实不相瞒，这位宁书记，堪称女中豪杰，平时傲气的很，一般省市的领导她是不瞧在眼里的。但反过来，凡是她推崇的人，要我一定见见的，肯定做人处事很有水平。张书记完全可以当我是朋友，真有不平为难之事，大家可以商榷吗？”

宁月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句话，张卫东宦海如何沉浮也就罢了，格格笑着撇了嘴假意不满，站起来要过了酒壶，嗔道：“胡总，难道在你眼里，我是桀骜不驯盛气凌人的吗？”

胡铭南老老实实向宁月推了下酒杯，哈哈大笑，说：“哟，我犯了宁月书记的忌讳了，该罚，你倒几杯我喝几杯，还不成吗？”

张卫东很少见宁月女人『性』情，有些不适应看着呵呵，胡铭南就对张卫东道：“宁月算是我们的小妹，却是做官最有悟『性』的，别看是女人，做起事手腕强硬的很啊。”

张卫东当然知道宁月工作泼辣大胆，就有些想探底的想法，道：“胡总，你是商界精英人士，事业遍及国内外，如果当初从政更是不可限量。”

国人崇尚做官，素有传统。中央虽反复强调：干部是人民的公仆，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可现实却是，从政今天依然是许多人的首选。张卫东很疑『惑』胡铭南这等人物，如此渊源背景，为何不走政界？

胡铭南淡然道：“我是真没有往官场走的心，原因很多，我有个好友以前也是执意从商，后又决意从政，周折一番做了西山省做了副省长，也是天分极高的人，说真的中国的官场已经笼络了太多的精英，我说的精英是副省部级别以上的，这些精英一步一步登上金字塔，都要去站在塔尖上，想领略高处风景，试想塔尖能容得下几人？条条大路通罗马，还不如及早另有作为，我所知的高层日夜『操』劳忙碌什么呢？说白了还不是关心：军事力量、权力的贯彻和下层社会的稳定三件事吗？”

张卫东从没有这样高远的想过，他自己尚不算胡铭南口中讲的精英人物，但是自己从政以来不缺钱，从不希图权力换取财富，从政抑或就是要实现自己施政意志，造福一方改变一地吧，点头道：“可是我认为有作为的人更应该从政，这样对社会意义更大些。地市『政府』官员虽算不上胡总所说的精英，也是主政一方，现实情况是不少庸俗的干部，做了官有了权『迷』失本『性』，不能两袖清风，一尘不染，祸害一地百姓，搞出很多腐败问题来，一窝又一窝的，对党和『政府』的事业危害极大。”

胡铭南呵呵道：“张书记是在感慨你云州吗？腐败姑且不说，身为犯事的官员品味一番世态炎凉，没出事的时候，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都说此官讲义气、重感情；出事后，转而都说他贪婪成『性』，腐败透顶。没出事的时候，大大咧咧，称兄道弟，都说此官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出事后，转而都说他庸俗不堪，官不象官。没出事的时候，说一不二，老大自居，都说此官工作有魄力，敢作敢为；出事后，转而都说他独断专行，胆大妄为。做官做到极致也有无奈的，你在云州敢于打黑除恶，就说明你自身在云州坦坦『荡』『荡』，说句片面的话，云州是落后地区，所以官员比发达地区官员腐败更加严重些，腐败是什么，就是权力寻租，云州具体一个部门来讲，譬如公安部门，把权力寻租利益化，放纵过一些，云州就泛滥出来黄赌毒，黑恶势力也就猖狂，就有了黑『色』产业。”

见张卫东听得很认真，胡铭南继续道：“当然这个论调并不是说经济越发达，地方的官员品格越高尚，经济发达地区也会有腐败的，不过是经济发达，再加上中央的倾斜政策，使这些地方可供分配的利益总量极大丰富，当地『政府』就可以满足一部分当权者的利益需要，同时还能兼顾部门与基层大部分官员的需要。而经济不发达地区『政府』可掌控的利益资源有限，官员只有运用手中的权力，去置换自身利益。”

“因此越是不发达地区，腐败越严重，经济环境越差，发展也越困难，陷入这样一个恶『性』循环，直到不治理不足以谋发展的地步，说句不好听得话，你们川西东加上贵南北总共七个省，经济收入总量之和，还不如几大国有银行，不发展经济不行啊。”

张卫东有些以为然，有些不以为然，胡铭南是特殊阶层集团中人，商业运作资本动辄就是天文数字，往下看事情，也是某省如何如何的，对基层疾苦看不了那么多那么细。不过胡总已经有言在先，是片面来讲的，张卫东也就没有讲自己的道理。

张卫东认为腐败只跟贪欲有关，无关乎什么经济发达不发达，欲壑难平，你给了锦衣玉食，他还想金山银山，所以高薪养廉有人谈谈而已，国家也没实施。

张卫东又主动给胡铭南致谢倒了酒，胡铭南呵呵道：“张书记，随意聊聊，你太热情了，我们碰了不少杯了。”

张卫东诚挚笑道：“云州是落后地区嘛，别的没有，热情还是必须有的，建设云州高速先行，我代表云州热烈欢迎胡总到云州看看。“

胡铭南看了宁月一眼，宁月不『露』声『色』品着茶，就道：“张书记咱们交朋友，与云州高速项目无关，我就是这个观点，川西地处地震板块，高速项目可大意不得，可行的话，我可以让人先过去看看，做的前期情况，我可以保证我们做过的高速造价最合理，质量最可靠，当然云州的工程最终不管谁来做，我建议张书记谨慎些，我敢说这几年国内一些重点桥梁道路项目，早晚会出大事情的，那动辄要损失的，都是几十亿或近百亿的国家资产啊。”

宁月调侃道：‘你们一会论腐败，一会谈建设，很投机啊，胡总，您也关心关心我华州的发展。“

胡铭南朗声笑道：“国家乙烯重点项目到手了吧？我忙是帮了，这还不够支持华州的工作吗？”宁月见胡铭南挑明了，就看了张卫东一眼红了脸，转换了态度，蛮蛮道：“谁叫你是老大哥，我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

女人在场面上，天生富有优势，胡铭南也就无可奈何了。

找个话缝儿，张卫东郑重道：“胡总，云州的环云高速届时会发邀请函过来，请您安排人过去竞标吧。”

胡铭南还真有一点想做的意思，高速工程猫腻最多，胡铭南真不想一个大工程莫名其妙的毁在哪个黑心公司手里，也成为张卫东官场仕途的隐患，宁月却在一边打趣道：“为表示邀请的诚意，卫东书记你可要亲笔来写邀请函。”

张卫东呵呵道：“云州市委文笔好的大有人在，我写就不必了吧，到时我亲自打电话读给胡总，以表诚意。”

宁月呵呵道：“你说读稿子，我倒想起一位县长读稿子的笑话，说是：县长登台读讲稿，语音响亮，语调剀切，还配合以手势，完全不像是秘书起草的。手拿讲稿道：“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说：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说着右掌向下一砍，显示非常果断。台下听众都大吃一惊，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县长翻过来稿子，迟疑片刻，猛叫一声：“吗？”全场大笑。”

张卫东从不见宁月说笑话，觉得幽默，却不敢笑得太过了，胡铭南却放开哈哈大笑，他兴趣所至，也讲一个县长的笑话，说是：某县长在做学习雷锋精神的报告时，念稿道：“雷锋没有死！台下群众也是大吃一惊，并议论纷纷，写稿子的秘书在一旁小声提示道：精神，精神！县长得意洋洋地接着对台下说：对！还精神着呢！”

三人呵呵大笑，宁月眼里笑出泪花来，段子也是一种文化，呆板着美食佳酿也索然无味了，等吃好了，也没有人来让结账，想来还是胡铭南请了客吧，张卫东道：“今天就麻烦胡总了，十分感谢，您到川西也好，云州也好，我再设宴吧。”胡铭南呵呵道“好，好，我就点火锅，就去你认为最正宗的。”张卫东就再次和胡铭南握了手。

郑红梅任林度在门口迎上了宁月、张卫东。等上了车，宁月道：”卫东，看来你和胡总真是有缘。他这个人看似随和，骨子里傲的很呢。今天他能说那么多，很难得了，不全是我的面子。”

张卫东要印证心头疑问，和宁月男女关系捅开了窗纸，官场忌讳也没有那么多了，低声问道：“胡铭南到底是个什么背景？”车上不太方便，宁月就隐晦着，用含糊语意点了几句，以张卫东悟『性』能揣摩的到，听了张卫东在心里直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难怪宁月这么快要进京谋个副部长了。以自己现在处境，太需要这样一个关系了。

张卫东双手抱臂沉思，暗自想道：自己34岁做了市委书记，目前来看，至少在云州要干够了这一届，就是5年，到时也就40岁了，上面没有人拉一把，再一蹉跎，也就四十多了，就算倾顺当当，做了副省级也得熬上四五年。也就是说，副省部级别上自己也就要近五十岁了。

起点不一样，对进步的理解就不一样，渴望值也不一样，就是这样还得一步不拉，步步赶着节拍，稍有耽误，一辈子官路也就蹉跎了。如此这般一想，张卫东几乎有些惶恐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 打黑调研

张卫东不在云州的这几天，云州官场天天都有新的传闻在流传。传闻的主人公无非是张卫东、邓铁军、闻天强和市委市『政府』某些敏感的领导。

今天传张卫东被枪杀了，明天又说谋杀他未成，被枪杀的是他的司机韩明。一会儿有人说闻天强后台硬得很，任张卫东邓铁军抓起来的人怎么供认，闻天强也能摆得平。

关于李三强李亮乔远峰王琪封全国的关押地点，也是人们最感兴趣的话题。可传得很玄乎，说邓铁军安排五大专案组轮着看守，动用了军事设施来看押，参与打黑的干警，谁泄密要负刑事责任。

闻天强从职业杀手二愣子再度出马，遇挫扔下两具同伴尸体潜伏某个小宾馆后，就惶恐不安起来，费尽心机请来的老牌杀手，竟然连逃出云州的机会也没有。

邓铁军明松暗紧，布下天罗地网，西岗命案最关键之人，竟是闻天强自己招来送上的门。闻天强陆续接到市公安局一些心腹的电话，也不得不端起架子颇有风度呵呵道“对，我也听说我被双规了，哈哈。”

闻天强汇报了二愣子失手的情况后，就再也联系不上李建山了，三天两头的传说也涉及人大主任老市委书记李建山，据传也被监视起来了，原因是人大机关已经多天不见他的踪迹了。李建山已经骂他愚蠢的心情也没有了，闻天强忐忑不安良久，一切难以料想，本以为快刀斩『乱』麻，用江湖恩怨手段了结市委书记张卫东，谁知一切却事与愿违。

随着市政法委书记杜东接到张卫东的指示，做起了发动群众，市公安局印有绝密字样贴有足够邮票的信封，一夜间开始出现在老百姓手里，云州的官方媒体，开始宣传发动市民踊跃参与打黑的举报、控诉。

因为这些，云州的群众显得兴趣盎然、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张书记是下了决心，要把云州黑恶势力一锅端了，有冤伸冤、有仇报仇，云州有青天了。”“还真有动真格打黑的，那些做坏事的要曹报应了。”

北京项目的事情办好后，张卫东没有马上回云州，他还做不到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放心不下要在川西看看孩子。宁月北京之行却是收获颇丰，得偿所愿，如同沙漠与绿洲的交替。

云州的嫡系人马执意要到江北国际机场迎接，张卫东低调赴京高调而回，对云州消息面来讲是好事，张卫东就欣然接受了，亦如国家元首出访回归，相关人员机场接机是应有之意，何况张卫东敲定了国家乙烯的重大项目，等于给云州装了个大马力引擎，冲击川西省经济发达地市第二梯队，已是轻松平常之事，凭着这个就足够张卫东熬资历也能熬进副省级领导。

云州副书记吴北京，常务副市长刘天明，组织部长朱小勇，政法委书记杜东，纪检委梁清河副书记，公安局长邓铁军，财政局长贺广全，市『政府』秘书长李云，副秘书长楚玉修，市委书记专职秘书楚飞，来的清一『色』奥迪。

华州方面来的队伍更是宏大，竟是市委市『政府』排的上的一个不拉，可见宁月威望和对中枢权柄的掌控力。进出机场的不知道是迎接什么重要人物，瞥上几眼都一怔一怔的。

华州人整齐车队也大，把云州风头夺了去，云州在省里排名本来就在华州之下，云州诸位领导面上淡定着，和华州方面领导呵呵握手寒暄，心下却气都不愤，龌龊着心道，神气鸟个吊的，一帮大男人侍奉着一个女书记，拜倒在石榴裙下还牛气个什么。

张卫东是华州拼打出来的干部，要打招呼的人更多些，杨林洪阳黎明骏季海洋张卫国等等，张卫国任华州公安局一把手没有多长的时间，要说是跟老婆蒋笑有省长关系背景的原因，还没有张卫东和宁月私交起作用的原因更大些。

张卫东把张卫东扯到一边好言相劝道：“卫东，女人吗？就难免是护犊情深，慧慧遇到那么大的事，佳佳不发作你发作谁去？心情可以理解，你小侄子我吼上两句，蒋笑还跳起来和我没完没了呢，家和万事兴，你主动多哄着点，冷战下去不是办法，最伤夫妻感情啊。”

张卫东就知道哥嫂已经和侯佳佳做过沟通了，开过家庭会议之类的了，张卫国离过一次婚，对婚姻越发珍惜珍重，对夫妻家庭的理解比常人更深刻一些，想想老哥也是为自己家庭和睦『操』心着想。

张卫东就轻松呵呵，道：“大哥，我忙的昏天黑地的，哪有时间和她呕什么气吗，宁书记帮了个忙，慧慧九月开学就去北京上学了，还有用妈的名义买了院子，我想叫爸妈也去北京生活，就算先和你、二姐打个招呼吧。”

张卫国刑警思维，思想缜密，思索一番点了点头，低声道：“这样也好，这个我和你二姐没有问题，爸妈身体还好，能在北京找个保姆帮这些更好。卫东，你动静很大啊，老邓步步紧『逼』，很多黑恶势力转移到华州了，形势复杂，我和宁书记汇报一下，想联手云州搞一次大规模打黑禁毒行动，顺便梳理出一些刑事犯罪嫌疑人。”

张卫东在青津打黑也有心得，重大犯罪嫌疑人精神压力大，往往寻找毒品解压，很多背负命案的都是在毒品案东窗事发出来，很佩服大哥心细如发谋划着来帮自己，就点头道：“我给老邓打招呼，你们出方案吧。”

华州市委也有一些是新任职的市领导，不时往张卫东-----这个华州起家的政治明星这边瞄上几眼，张卫东张卫国也就不能久聊，张卫东过去了也很有气度一一热情握了手。寒暄过后，大家说着两市精诚合作的话，呵呵拱手作别。

车队里没有一号车踪影，张卫东在热辣辣的季节，也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自己大难不死，不知道有什么后福呢？

吃饭形式大于内容，安排在索菲特吃了饭，云州大事频出，众人都没有娱乐的心思，都道：“张书记一路鞍马劳顿，还是早些休息。”张卫东苦笑道：“我休息的了吗？下午省委还等着汇报呢，吴书记，下次常委会要研究高速招标的事情，提前给你打个招呼，到时你提出来吧。”

吴北京为高速的事情跑了一趟北京，张卫东索『性』就让他就分管起高速建设了，招标还没有进入程序，打招呼的省市领导已经多如牛『毛』了，没有张卫东的话，他是处处打哈哈，“要常委会研究，我向张书记再说吧，哦，一定一定。”

按照年龄，吴北京、刘天明被张卫东鲁夫压死在云州了，现在两人最好的去处，就是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可以成为正厅还可以兼市委常委的，所以两人工作上尽力配合一把手张卫东。毕竟省委的组织意图，市委书记的意见很重要。

吴北京张了张口，还把事关高速的话点了出来，虽然现在不是汇报的时候，点头应诺道：“好的，张书记，我来提，市委早些定吧，省里不断有领导打招呼了，拖久了事情更多。”张卫东就皱了眉，一块肥肉谁不想啊。朱小勇见了打趣道：“省领导里就有人哎惦记工程，不是说有重大项目完工后尚有余款，某省省委常委会开会研究是用来改善中小学办学条件，还是改善监狱的环境，意见一直不统一。最后一老常委一语定乾坤：这辈子你们这班常委还有机会进中小学么？顿时沉默，有的擦汗，有的低头喝茶。随后很快意见达成一致：改善监狱环境。可咱这是云州自己的高速，省里难道开会研究不成。”场面调节气氛的段子，大家也呵呵，张卫东脸『色』好了很多。

张卫东还要去省委，大家不敢再拖拉，一帮人都回避了一号车被枪打毁的事，邓铁军把近阶段的打黑成果汇报递给了张卫东。“张书记，有些还在侦察。”张卫东翻了翻，“也可以了，我心里有数就成。”云州市委的迎宾奥迪姑且做了一号车留给了张卫东，下午李云、楚飞陪张卫东去了省委。

奥迪车里很沉闷，不知道是换了车不习惯的原因，还是心里有阴影的原因，到了省委快上班的时间，张卫东道：“联系一下吧。”李云看了眼楚飞，楚飞就迅速取出省委联系薄，拿出电话来，张卫东笑了笑摆了摆手，抛开和孔东的私交，市委书记联系省委书记的秘书，也不能像平时那样让自己专职秘书先挂通电话，自己再去接，轻视了省委书记的秘书就是轻视省委书记，再不然秘书垫个砖什么的，地市一把手怎么玩不转的自己还不知道呢。

张卫东亲自拔了孔东的电话，“孔主任，我是卫东。上午刚从北京回来，要汇报国家乙烯项目的事。”张卫东还是留个心眼，他可不能把汇报的事随意说出去。

“呵呵，宁月书记打电话汇报过了，张书记，定下来了吧。”孔东很有杀个回马枪的想法，回华州任职，在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可惜几次钱永年点的都是其他地市，他都表态还愿意跟着钱永年，钱永年动华州班子还不现实，就此搁置了，这次风闻宁月年底要升职回京，孔东心情好起来。

“定下来了，项目建在云州，配套化工企业全在华州。还有些事情想向钱书记汇报一下，看能安排得过来吗？”

孔东故作沉『吟』调侃张卫东道：“钱书记在省委家属院一号楼午休，我在外边车里等着呢，下午工作安排得满满的。”张卫东握着手机心里就凉凉的无语。这时孔东才哈哈道：“其他人也就没得安排，你卫东老弟吗？等我电话好吗？”

张卫东也就心情大好，忙呵呵道：“好的好的，孔兄麻烦你了。”通完电话张卫东心道，自己脸皮还是厚黑不够，换了洪阳，东子长东子短的痞话也就跟着出来了，一聊就是兄弟情深，偏偏显的亲热又能成事，自己怎么就玩不出桃园结义的感觉来。

奥迪车一直没有熄火，张卫东也不想『乱』串门去，习惯了市委书记的感觉，张卫东也越来越自重身份起来，越来越不屑于串门子攀交情，登的门也是省委常委的那几个关键人物而已。

李云见张卫东闭目思索，跟熟了的老人，就把空调调的不那么凉，道：“张书记，你睡会吧，我们帮你看着点，钱书记的车我熟悉。”

张卫东不想说话，闭着眼睛点点头，一会想想自己汇报提纲，一会想想宁月卿卿我我的情热，一会想想胡铭南那种淡然的傲气，越想越忘情，睡也不睡不着的，不知过了多少分，楚飞在驾驶座上，猛一直身，李云也注意到，轻道：“张书记，钱书记的车过来了。”

远远的见孔东先下了车又开了后门，钱永年气度从容下了车，孔东在钱永年步上省委常委专用通道台阶时候，拨了张卫东电话，简短一句“上来吧”，这个时候张卫东已经下了车了。

孔东和张卫东洪阳有类似结义的情感，彼此没有官场的繁文缛节，孔东直接叮嘱道：“卫东，就几分钟的时间，尽量简短些。”张卫东贸然前来，安排见面已经不错了，张卫东会意点了头。

钱永年比起前一段时间更显老态，全然不是电视上精神矍铄的样子，哎，上至更高级别，电视媒体上的领导形象都是极重修饰的，也怨不得老百姓搞不清楚领导的年龄。

钱永年见张卫东恭谨递上来近阶段打黑除恶的汇报，目光很满意，“卫东，你从北京风尘仆仆赶过来，一见面应该先向我报喜，却给我汇报打黑，孰重孰轻，怎么掂量的啊？”

张卫东自内心也没有想那么多，“钱书记，国家乙烯项目大事已定，华州宁书记应该向省委汇报过了吧，在有限汇报时间里，我最关心的是云州打黑，能向省委及时汇报，也不负省委和云州四百万群众的重托了。”

钱永年从侧面了解很多对云州打黑的看法，一直没有在公众场合表过态，“省政法委对云州的打黑，很有看法啊，是不是小题大做，是不是英雄主义，是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都不能擅下结论。我问过祝炎同志，对云州治安形势如此恶劣，在任之时也没有什么觉察，所以省委才要去调研，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放心，只要你所作所为站得住脚，省委为你撑腰。”

张卫东庄重着，“钱书记，谢谢省委的支持，现在调查出云州出租罢工对抗『政府』、西岗公务人员两宗命案、齐必达涉矿涉贪案，云州规划局检察院处级干部贪腐案，银座会所黄赌毒大案，都有黑社会活跃其中，决不是大题小做，如果纵容下去，就会动摇群众对党和『政府』的信念。”

钱永年注重调查研究，但是从段勇和张卫东截然相反的工作内容来看，张卫东似乎上位市委书记是对路的，“卫东，我赞成经济发展环境优先，这几个月云州的经济发展苗头开始好转，就和打黑治理软环境有关系，有的说打黑会破坏经济，说白了，破坏也是破坏黑恶势力的经济，我重点调研云州打黑和西岗矿区，年轻人。省委信任你，不会搞形象工程给我看哦。”

张卫东嘿嘿道：“钱书记，放心，我就是搞那一套，也瞒不过您的法眼啊。”

孔东反复过来加了两次茶，钱永年就道：“时间太少，身不由己，过几天去云州，我们彻夜长谈吧。”

张卫东已经叮嘱邓铁军要秘密监控起来，等他回去坐镇云州，就要双规闻天强的，谈话时间太少，没有深及下去，也无可奈何，只有自己把握下定决心了，事事等省委说明再去做，做市委书记也做不出滋味了。

送张卫东回了紫云苑小区的家，李云和楚飞就去定房间，随着时间推移，侯佳佳脸『色』已经没有事发最初那么难看，当然也有张卫国夫妻解劝的作用，侯佳佳把弓拉的再硬些，弦断了再去结的话，以侯佳佳张卫东的个『性』，覆水难收，就难结了，就是结了也是留个疙瘩。

握着女儿的手张卫东娓娓道，“小佳，育英小学的前身中央财经委的子弟学校，也是北京市老牌重点小学，部委大院的孩子多些，宁书记联系好学校肖校长了的，巧我们的院子也在西城区，很不错。”。

侯小佳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把慧慧交给爷爷『奶』『奶』，隔代带起来的孩子总归不好，要不我去北京怎么样？”张卫东不敢贸然作答，才和好表错了态，会错了意，得不偿失，试探道：“北京朋友里就只有一个罗宁，好点的部委、市直部门都不怎么好进，职务级别更难安排。”

侯佳佳眉头紧锁，夫妻两人在川西还能算个人物，到北京别的不说，骑着自行车的处长比比皆是，自己无意政治，可官场里耳濡目染熏陶日久，不比当初青春激情自视清高感情至上，如今真叫自己做了白丁，心下却也委屈的很了，默不作声许久才转变话题道：“卫东，你的那个司机在省公安医院住院疗伤，人家救过咱家慧慧的，晚上我们去看望一下吧。”

张卫东总觉有个事情没有想起来，现在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我说心里总有个什么事，好，带上慧慧，吃过饭就去吧。”

李云和楚飞提了准备好的礼物来接张卫东夫『妇』，侯佳佳在张卫东下属面前，还是极有修养的，两辆奥迪出了紫云苑。

在医院病房，李云和楚飞先开了门，楚飞一眼瞥见一个漂亮温柔的女孩正喂稀饭，还来不及说张书记来看望了，张卫东夫妻就呵呵进来，“韩明，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张书记，您回来了。”

经历生死一劫，几天不见张卫东的韩明，莫名其妙红了眼睛，坐在床前喂饭的女孩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让座，“丁老师，你也来看韩叔叔啊。”慧慧惊喜看着那个女孩，拉住老师的手，正是慧慧的班主任老师丁香，张卫东注意到娇羞的女老师，就看了侯佳佳一眼，侯佳佳就上前一步握着丁香的手，温语道：“小韩好福气哦，小丁老师，可是辛苦你了。”大家呵呵一乐，丁香更不好意思了，去给慧慧拿酸『奶』什么之类。她和韩明已经谈起对象了。

韩明挣扎要坐起来，张卫东示意了一眼楚飞，楚飞忙摁住了，张卫东赞扬道：“韩明，你真好样的，干掉的那两个都是亡命徒，那个跑了的，就是外号二愣子的，是西岗命案的元凶啊。”

韩明瞪大双眼，又遗憾叹了口气“那个人靠后，要知道是他，我就可先毙掉他了。”

张卫东高深莫测的笑道：“你要干掉了他，一些事情还费些周折呢。”也不继续这个话题，张卫东看了看房间，大致市委来的很多，礼品堆积不少，韩明红了脸，道：“机关的领导同事来的不少，太过意不去了。”有张卫东站在那里，韩明就是热炭人物，看望的自然多。

张卫东看透韩明心思，呵呵道：“正常交往还是有的，我们干工作就不能有人之常情了吗？”

李云秘书长身份，也跟着张卫东意思道：“张书记对身边的同志要求最严，只要不出格违纪，生活里也是理解关心同志们的。”

见小丁涨红脸一直不好意思，张卫东就握了韩明的手，细细查看了伤，都是皮外伤应无大碍，道：“韩明你好好休息，什么时候康复什么时候到市委上班。”

韩明却连道：“张书记，我明天就回市委上班。”

楚飞瞄了一眼小丁老师，嘿嘿打趣道：“韩哥，要我是你啊，能这么着吃饭，怎么着也得躺上一个来月的。”大家哈哈大笑。

第一百零六章 噤若寒蝉

第二天张卫东刚进办公室，一个女人就在走廊和工作人员吵起来。“张书记是不是云州的书记，我怎么就见不得？”从打黑以来，市委常委们的安全保卫防范就升了级，这个女人竟然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张卫东指了指门外，示意秘书楚飞道：“看看怎么回事？”

一会儿就有敲门声，这女人穿着还说的过去，却一脸沧海桑田的倦容，眼神可怜巴巴噙着泪。张卫东一边翻看文件一边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西岗县刘康的妻子。”女人这样一说，更加眼泪汪汪了。

原来是常琳！张卫东心被什么扯了一把一样，疼疼的，就站好了起来，握了手，这样的季节，常琳手冰凉冰凉的，张卫东让了坐，让楚飞倒了水。

张卫东没有到任云州市长之时，就已经接触过她，是个面目姣好的女子，也看过她的告状控诉信。她丈夫刘康在西岗国房局长任上涉嫌贪污十万元，被西岗检察院依法传唤期间，又莫名其妙『自杀』身亡。后来办案人员杜刚也莫名其妙死亡，这就是西岗命案了。

从刘康死后，他妻子常琳就开始四处告状，从云州到川西的跑来跑去，直至告到北京，在北京信访之时，被市公安局配合信访工作的民警郭晓东强暴后，神经不正常了，沉寂很久。

为此段勇时期的云州市委做了很多安抚工作，严肃处理的涉案民警郭晓东，要不是郭晓东心理防线崩溃，指控出是治安支队上司唆使，被异地看押，早就被执行判决了。可市委也不怎么喜欢常琳四处告状。随着时间的推移，常琳状态好转，也不知道怎么了解到，张卫东掀起的打黑使西岗命案有了进展，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告状。

风闻西岗命案涉案矿的后台老板是闻天强，常琳就揪着这个幕后闻天强不放，要有关部门依法严惩栽赃陷害毒杀丈夫的凶手，事情就此再次风起云涌着了。

“张书记，我作为他妻子，必须为他伸冤，刘康是祝书记在云州特意下放锻炼的干部，一心扑在西岗矿山整治工作上，被陷害冤死，大半年过去了，市委到底给不给说法？为了这案子，我脸面也没了，说起来是家破人亡啊。闻天强这个天杀的，为了私采矿发财，踢开我们家那个绊脚石，动用黑社会的人杀了刘康啊。”说着动了情，哭天喊地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起来。

副书记吴北京、市委秘书长何书朝、组织部长朱小勇办公室比较近，都赶了过来，见张卫东沉思不语着，就在一边解劝。

“常琳同志，你要相信市委，哭解决不了问题吗？”

“事情早晚会水落石出的，市委要从大局着手啊，你要理解啊。”

“楚秘书，快拿条『毛』巾来。”

张卫东不想说什么，当初自己在市长位置上，不能表什么态，现在是书记表什么态都苍白无力，只有行动双规闻天强，此时贸然说了，常琳跑出去，纯属添『乱』了。

“常琳同志，你的委屈市委清楚，不为刘康同志正名，不能洗刷你们冤情，我愧对你们啊，这样，你在市委小招待所等一等，别远走好吧。”张卫东语气温馨，常琳尝尽了人间冷暖、沉冤屈辱，春风化雨感动的腿发软要跪了，慌得张卫东赶忙命人拦住安置去。

常琳走了几人还沉浸在心酸的氛围里，仿佛常琳哭诉的声音还在耳边，分外沉重。“吴书记，开个常委会吧，就议一件事。”吴北京就知道人大的李建山有没有事情，闻天强肯定是要出事情了。不控制闻天强难免夜长梦多啊。

常委会还没有开，夜长梦多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令人震惊，市委常委人大主任李建山不见了踪迹，政法委书记杜东就坐不住了，破格参会的邓铁军、纪检委梁清河也是目瞪口呆，可厅级干部是省管干部，百密一疏啊，经过周密调查后得知，李建山在一号车事件的第二天就秘密出境去美国了，又去了南美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出境是省公安厅的人『插』手安排的，可具体到公安厅什么人，极难落实，警方布控重点的是闻天强，张卫东后悔下手晚了，逃了大鱼。试想向上就此断了线，涉及更多未必就是好事，也就遗憾一叹。

这边常委会刚结束，政法委组织的政法会议立刻召集起来，闻天强接到会议通知，还在联系李建山的老婆。“嫂子，李主任身体不适我怎么不知道，我要过去看看。”“闻局长，老李就那么一说，我也不知道老李在哪里？老李也没有告诉，好像是川东的老领导打了个电话，仓促就走的，是到外省疗养了吧。”“哦，有消息请立刻告诉我。”

放了电话，闻天强感觉不对，那里不对又说不明白，涉及自己直接证据应该没有，一个人去了别墅地下博物馆边欣赏边思考，灯光下法空寺的佛头突然看起来很怪异，细看断颈之处隐隐有血『色』，端庄法相带出鄙夷的味道，冷森森的地下室里，闻天强大汗淋漓，心『乱』不安退出来。

刚抹了额头冷汗，细擦了眼镜，司法局办公室主任打了电话，“闻局，政法委宣传会议请您参加。”“不去，请于副局长参加吧。”“杜书记到会，要求政法系统一把手到会，法院林院长在省高院开会，也被叫过来了。”

闻天强在电话里骂了句粗话，就出了别墅。上车之时，下意识『摸』了『摸』手包里的枪。

政法委杜东会上讲的是进一步发动群众云云，纪委梁书记讲的是：要求官员要约束自己，称触犯法律终将受到惩罚。闻天强就放松下来，公检法司一把手分别表态时，邓铁军在讲话，突然重拍桌子，道：“不严格要求队伍行吗？负责“打黑”的云州市刑警支队第一大队在打黑除恶专项中，有职务的纷纷落马，一大队不得不解散，除了专案组人员，市局警员一个个在烂掉，打黑？打什么黑？市公安局本身就比黑社会都黑！为什么堂堂市级公安机关，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在座的某位领导，难辞其咎，整个就是个害群之马，我们专案组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建议纪委梁书记把他找出来带走，不要让他继续在这里玷污党，沾污警徽的尊严了！”

闻天强方寸打『乱』，咬着牙，心道，邓铁军敢了，真敢了，这也太他妈的突然了，要图穷匕首见啊。

纪委副书记梁清河脸『色』铁青，站了起来，手一挥，随后走进来四名纪检委的工作人员和四名刑警，这时整个会议室空气仿佛被抽空了，极其安静，所有与会者大气都不敢出。闻天强强作镇定，考虑该不该拔枪，还是-----，没有给他太多想的时间，

进来的工作人员其中四名走到了他身边，闻天强脸涨的通红，眼睛要喷出火来，忽站了起来，“他妈的，邓铁军什么意思？杜书记你是会议召集人，你说纪委要干什么，我是来代表司法局来开会的，公安局出问题算不到我头上，老子行的端，站的直。”

邓铁军也站了起来，音调也严厉“把闻天强的包拿过来。”刑警队的人早跃跃欲试，手脚麻利，一把抢了过去，邓铁军打开了，一件件摆在会议圆桌上，六四手枪、伟哥、避孕套、女用兴奋『药』剂、情趣用品。

闻天强如当众被扒光衣服，不敢和同僚目光交汇。邓铁军指了指这些物品，又重力拍了一下，物品『乱』跳一番，厉声道：“闻天强，你还说你行的端站的直吗？你带坏了一个公安局，多少警队战友毁在你手上，成为犯罪分子，把他警徽撕下来。”梁清河想不到闻天强堂堂处级干部，这么下作，邓铁军发难起来不给一点情面又觉得过分了，毕竟同僚一场，脸面还是顾忌一下。

其中一名刑警已经上来动了手，就撕了闻天强的警徽，闻天强江湖多年，也不太过软蛋，抬手突然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向邓铁军砸去，邓铁军头一偏，茶杯飞过去碎在了墙上。几个刑警一看不对路，随即将闻天强反扣双手按在桌上，闻天强狼狈着，嘴里仍不住的骂：邓铁军，你有种叫张卫东来，他妈的，你们没来时，云州是天下太平，你们来了鸡飞狗跳，老子从不得罪你们，你们却尽找老子晦气，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张卫东收了我八百万的礼呢，要死大家一块死，有种你们就毙了我，要毙不了我，我出来整死你全家。”

杜东和梁清河对视一眼，相互摇了摇头，张卫东敢动闻天强，就是光明磊落。在场大多都是政法战线的领导，见惯了闻天强多年威风八面，如此会议上突然被发作，无疑市委书记张卫东要敲山震虎了。坐着的多位屁股不干净的，眼看着闻天强被扭臂控制了，狗急跳墙的撒泼大骂，不禁目瞪口呆、噤若寒蝉，一点感觉不到是炎热的季节，倒有落进冰窟的感觉。

第一百零七章 先睹展览

街头巷议历来是民间消息传播的最佳方式，闻天强双规案的众所周知是源自8月17日凌晨2点左右，由众多的熬夜出粗车朋友、“仙隐桃源”小区物业公司值班人员、夜晚大排档消费的人见证了警方行动的惊心一幕又一幕。

当时云州市公安局三辆警车，来到位于云州川云大道附近的“仙隐桃源”高档别墅小区。物业的保安一看来头不对，赶忙电话通知了值班经理，警方向赶来的物业经理表示的身份，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李立新，很严厉的亮了警官证、搜查令，道：“我们是云州市公安局闻天强案专案一组，请物业公司配合”。专案组根据物管公司负责人提供协助，很快突击搜查了该小区的三套住宅，包括b区的一套，c区两套。

其中b区所在房屋为200多平方米的跃层豪宅，有多位小区居民称，该处为闻天强幽会之时主要地，不乏女警官出入。搜查的一个民警看吊顶有些异样，叫物业找了杆子，捅了捅，哗啦啦掉下来几百万现金。

搜查c区的两套住房之时，物业经理悄悄透『露』给警方，登记业主分别为经侦支队刘晨和户政处副处长商洋洋，大量的奢侈品被搜查出来。

与此同时，执行搜查行动的，还有刑警支队副支队长郭大可的二组、刑警二大队长王力的三组，云州人民公园后山的双子楼别墅被两个专案组一起搜查，当传闻中的地下博物馆打开后，所有灯光照明被打开，令整个参与行动的民警傻了眼。

琳琅满目的是价值连城的古字画、古玉器、青铜剑、铜鼎、珠宝翡翠、金银器、象牙雕刻工艺品，栩栩如生、古意盎然的佛头。一个老民警惊呼“是云池法空寺的佛头，他妈的。闻天强还是当时专案组组长呢，竟被他搞到他自己手里。”

一个专门派来协助的文物分局的局长，对闻天强收藏知根知底，专门鉴别文物，小心翼翼卷起客厅玻璃罩住的画作，严肃道：“这是张大千的真迹，市场行情至少千万以上，五年前闻天强搞了两幅，时价是八百万，那一副品相更好，没有发现，不知道下落了啊？可惜了啊。”

第二天，网络上爆了炸，成为传播最快的非官方媒体，出租车司机们的口径出奇一致“闻天强出事了，被抓了”“早就料到这个王八蛋会被绳之于法，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揪出来了！”云州出租车司机赫然成为闻天强双规的宣传主力军，每个打的的市民都可以坐在车里，听司机津津乐道，那架势仿佛司机们都是自己亲眼目睹一般。

显然，第二天一大早坐车的，也有没有心情听出租车师傅说这个的，银座会所查封，小姐们候鸟般的大迁徙，一个落了单的小姐托着大包行李刚上出租，司机师傅就向这个『性』感妖艳的女子道“听说了吗？闻天强抓起来了，昨夜家也被搜查了。”

小姐知道闻局的大名，那是罩了银座多年没出过一丝问题的角『色』，银座老板王琪就是闻局的小老婆。如今听了说不上什么喜与悲，只是冷着眼不搭讪。司机师傅就没有了意思，下车时，小姐更要慌里慌张离开这个风向不对的云州，数码相机落出租车后座上也顾不得了。

“美女，你相机！”妖艳美女脸突然一红，心道，他妈的，这小子是不是银座的常客啊，不打招呼也认出来了，像鸡怎么了，就是鸡又能怎么着，云州公安都抓大鱼了，没有空儿管老娘要走了的人，扭过头就骂道：“你他妈的还像鸭呢！”

司机好心没有好报就一生气要走。这时小姐才突然惊悟过来，冲着要开走的出租车边追边喊：“师傅，我相机！师傅，我相机！”“

也是这一天，政法委书记杜东代表市委书记张卫东，看望了市公安局一线参战干警，“要将打黑除恶进行到底，绝不给黑恶势力翻身机会”，“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在对外无论是媒体还是家人朋友，务必低调严守信息，要和市委保持高度一致，云州的打黑正是关键时候，一切服从大局”。这些话是代表张卫东前来说的，当然也是张卫东在常委会上的原话。

随着闻天强被双规，公安局邓铁军、纪委副书记梁清河收获是越来越大，从警方内部挖黑势力的保护伞并没有因闻天强的双规落马而结束。不断有一批又一批的涉黑警员被限制行动或接受调查，其中甚至有区、县公安局局长或副局长，其中，不乏一些警察是主动自首的。算下来出事的警察近100人了。

云州官场的人最有兴趣揣测的人，无疑就是年轻市委书记张卫东了，而最近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司法局长闻天强被双规，以及人民公园别墅搜出的近亿元的古董。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为张卫东主导的打黑提供佐证，省委调研打黑阶段成果，看来是不缺实物展览的了。

邓铁军为报张卫东托付之意，在闻天强身上下够了功夫。如果打开更大局面，成全了张卫东，也成全了邓铁军自己。毕竟从张卫东调来邓铁军，云州的打黑步步深入，一切也并不是一帆风顺，从开始的那一天起，省里也好市里也罢，就评头论足杂音不断，以官场资深人士的话来讲“云州张卫东打黑，纯属政治作秀，年轻人做了一把手，三把火还不烧个尽兴”，以稳重见长的其他地市一把手，不乏好意“卫东老弟，也并不是独云州黑，鸡犬不宁有什么好，见好就收吧”、云州招商部门“唉，今年招商任务完不成了，来的老板要潇洒洗个桑拿难免，鸟吊的公安局天天搞来高去，都他妈的吓跑了”；“光打黑能发展吗，哪个老板没个原始积累的过程，上面有精神也都不提了的，张卫东还要秋后算账吗？发展视野也不在云州了，有资金害怕没有地方发展吗，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邓铁军能看得出张卫东在坚持着，如果张卫东松口气散了劲，云州警方费尽的心血也就打水漂了。省委的打黑调研，邓铁军责无旁贷要为张卫东撑起面子。

省委办公厅已经来了电话，省委的此次云州调研定在后天，行程安排和云州市委沟通基本到位，一些流程精算到了分钟，川西的官员也是跟随中央，学会了谦虚，中央常委都不轻易说视察，而是说去某地调研。川西省委发文就说钱永年同志云州调研活动安排云云了。如今的云州已是名声在外，年轻的市委书记俨然成了争议人物，省委主要领导再不前来巡视表态，外界看着也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根据官场逻辑，一般地市市委书记要提拔重用需要吹风，省委书记才会百忙之中拨冗光临地市，祝炎升任省委组织部长恰逢省委当家人交替之际，云州也没有荣幸迎来省委书记的大驾，算来云州几年来的时间，省委书记没有到云州地面上视察一次，云州穷山恶水之地，没有可圈可点的，也不奢望主要领导的青睐了，可最近云州方方面面恰恰为了这个，上上下下都忙坏了。

闻天强一案是眼下最火爆的话题，不过市委没有给机关的人太多闲暇的时间，第一条安全保卫工作肯定要做到万无一失的。第二市委、市『政府』、政法委、公安局，西岗县委县『政府』，以及可能沿途视察到的县市，都要一一准备汇报材料。

至于所有单位地方区县要突击打扫卫生，清理街区垃圾、禁止小商小贩上街，这些都是不用怎么特意安排招呼，那是例行程式，顶顶要紧的是密切注意那些黑恶势力残余人员，不能让省委钱永年有个闪失，中央委员的保卫工作大意不得。云州方面各单位负责人，一一找个理由，见了市委书记张卫东，一个个表的决心很大，张卫东上任几个月就迎来了省委调研，谁也不敢在自手里出什么洋相，让张卫东难堪。

这天，张卫东正在办公室审看市长鲁夫送过来的南部新区航拍图片，南部新区基建也有几个月了，道路管网已经有个大致，隔划出来的地块，仿佛是一张白纸，怎么描绘最美的图画，考验着他这个云州决策者的远大眼光和政治抱负，一种神圣感使命感油然而生，有历史厚重也有传承的责任，那种主宰一方的感觉，不是一个千万富翁能感受的，这也许就是孜孜不倦在官场奋斗的一种境界。

张卫东最初之时仕途坎坷，只想谋一富家翁，图一安乐，而一入宦海平步青云后得官场真味，便理解到了战国吕不韦当年弃夸国之巨商，而从秦政的道理：商险在财，政险在身。以奔波之劳、情义之失、『荡』产之危为代价，而谋财货之利，商人之险也。以心志之累、终身毁誉、身家『性』命为代价，而谋定国之利，从政之险也。世无风险，雄杰安在？大谋者，谋国为上。若不谋及天下苍生安危，刻姓名于青史之上，以大丈夫壮志立身世间，又于心何安？

张卫东神游八极，体味做官之道，响起踏踏的脚步在常委楼里分外铿锵，慢慢近了，张卫东就笑起来，只要张卫东不忙，邓铁军是随时就可以坐到张卫东办公室的。邓铁军一脸喜气呵呵道：“张书记，招了。”

张卫东卷起图纸呵呵道：“老邓，我招什么了？”

邓铁军挠挠头，黑红的脸『色』更红了，老部下有老部下的优势，嘿嘿笑了几下道：“几次突审闻天强，也放了录像叫他看，依然叫嚣不止，什么“别审我，都他妈的是老子发明的招数，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老子不就是玩几个女人吗？还有几个大明星，味儿就是不一样，要不要我讲讲叫你们开开眼。吊的，强『奸』个把女人，能毙了老子吗？”

“专案组打不得骂不得无计可施了，后来把闻天强的老婆叫过来，看了闻天强作孽的录像，那可是十几岁的小女娃娃，他老婆骂着畜生，带专案组去了他家别墅顶层的鱼池，现金搜出二千万元，都是油布包裹的，崭新百元大钞。”

张卫东乐开了花，在老部下下面随意一些，带出年轻人特有的顽皮，站起来挥出几个漂亮的拳击组合，“好，老邓，太好了，也叫省委看看，云州水有多深？”

“张书记，有一点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邓铁军又有些支吾。

“我说老邓，你叫我一喜一忧的，有什么讲？”张卫东好心情，好像天大的事情也不在话下。

“专案组的同志说闻天强多次提到送你家800万的礼，好像是一副张大千的画作。”

恐吓电话也多次提到过，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张卫东背后就汗津津的，颦了眉头不语。

邓铁军试探道：“张书记，做口供的都是可靠的同志，要不---”

张卫东摆了一下手，叹道：“铁军同志，你还不知道我吗？暗室亏心的事向来不做，做的话我会在云州这么毫无顾忌吗，看来要和佳佳里谈谈了，真有的话，要向组织说清楚，不然泥巴掉裤裆里，说不清了。”

邓铁军见张卫东阴沉，就拿出重头戏，道；“张书记，打黑阶段成果展览布置的差不多，我来请您和市委的其他领导检阅一下。”

张卫东脸阴转了晴，放了光，“好，我建议在家的常委都先看看去，到时市委也可以给钱书记汇报一二。”

市委书记张卫东亲自下了通知，常委们能不陪着去吗，张卫东组织意图已有传闻，副书记吴北京要去人大做主任了，刘天明常务副市长要去政协做『主席』，市委秘书长何书朝去人大做副主任，组织部长朱小勇升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杜东去纪检委做书记，高配市委副书记，市『政府』秘书长李云、财政局局长贺广全要做副市长，公安局局长邓铁军毫无悬念进市委常委见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涉及副厅级以上的任命，就在此次省委钱永年调研后，一一落实下去了的。

当然这些安排，都来自民间的地下部长，可是通过民间的观察力来决定的任命，向来会一一成真的，大到中央排名，小到县市领导，老百姓掌握了最大的政治敏感---电视台，通过测算『露』面的时间和排名座位，还有和主要领导的距离，握手先后，时间长短，一切的分析都能有板有眼、有根有据。

常委们奉行了张卫东低调的原则，来到公安局大院前，执勤的民警警容整齐，每个展场各个入口处都有警察把守，现场分设三大块，市公安局大院和主楼一层大厅、侧楼走廊。

大院内展示的是高级轿车；主楼一层大厅分区陈列缴获的文物古董、珠宝、枪支弹『药』、管制刀具、毒品等；打黑的典型案例则用文字、图像集中展示在右侧楼走廊里。

主楼一层大厅展示的是价值连城的文物古董、珠宝，以及枪支弹『药』、毒品等违禁品，安保措施严密，展台前都有荷枪实弹的特警把守，警惕地盯着四周，气氛紧张。

高级轿车65辆品种涉及宾利、奔驰、玛莎拉蒂、兰博基尼、保时捷等各种世界顶级名车，宝马简直成了日常货『色』。名贵手表85块，每块价值都在万元以上，甚至高达上百万元；高档手机53部；黄金首饰150件；文物古董129件；金条61。53公斤、价值2000多万元的毒品。三强运输的李三强的一款价值37万元的vertu世界限量版黄金手机，以及他送给妻子价值200万元的5克拉顶级钻石。

而在警方从李亮处缴获的大量文物、玉器及翡翠瓶中，两把价格无法估量的青铜剑让许多参观者惊叹，如果闻天强一直在公安局长位置上，这些也就逐步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007调查公司的乔远峰驾驶的是一辆价值500万元的宾利雅致旁边是他老婆的一辆黄『色』顶级跑车兰博基尼价值300万元。乔远峰这些年敲诈的赃款共有2亿元之多。007调查公司的高端的窃听器、监听器、针孔式照相机、望远镜式照相机、gps卫星接收器、蓝牙接收器、探测摄像头的电子狗、各种枪支、弓弩、电子消防枪……其中有些装备，连警方也自叹不如。

最耀眼的展览是关于闻天强的，大厅中央用二千八百万的百元大钞足足摆出九层，小山一样，给人十足视觉的震撼。

副书记吴北京连连叹道：“这个闻天强脑子烧坏了，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吗？”

二大会议室改成了博物馆，搜出来的所有珍贵文物都在这里，价值连城的古字画、古玉器、青铜剑、铜鼎、珠宝翡翠、金银器、象牙雕刻工艺品，法空寺的佛头。件件珍稀难得，常委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也不经心神动摇，心道，闻天强真是活够了啊，一个正处级干部做到这种地步，放眼全国，也就仅此一例吧。

张卫东看到摆画的房间，一幅画前特意加了道岗，就知道贵重不凡。朱小勇惊叹：“张大千的真迹，现在2000万也买不到吧，荣宝轩只收藏不拍卖，用不了几年拍出个上亿的价来，也很正常啊。”

张卫东听着脸『色』阴沉心里更不安起来，手机一震，是隐在裤兜的那部，装作漫不经心一看，是郭兰，两个人忙的天昏地暗的，这么久都没有相聚，简直成了彼此爱情遗忘的角落了，云州阶段打黑才有个眉目，刚有心情和郭兰叙叙近况吧，家里又出了张大千画的事情，如果真有此事，就难了啊，处理不好，省委那里怎么过得了关啊。

第一百零八章 问道解惑

张卫东接郭兰电话的时候表情很从容，处大事尚且不惊，表情练就的出神入化，可苦于众星捧月的场合，就独自向窗边踱了两步，随行的就心领神会拉开距离，为书记留出足够空间，张卫东语速缓慢说道：“哦，好，好，很好，”

郭兰从大学毕业就职于党政机关，体制中人出来的，在那头调皮的扑哧一笑“我还没有说话，你好什么好啊，知道你有事了，记得一会儿方便了，给我回过来，我在川西呢，关于你考研究生的事情。”学位不学位的张卫东不在意，一听佳人在川西，一心渴望两人的聚会起来。

两人几月来的联系，都是偶尔短信、电邮，要嘛一个公务缠身，要嘛一个外地差旅，不然就是一个北京一个上海，天南地北场合不妥，总没有约会相聚的闲暇，几次张卫东愧疚道“做了市委书记，更事务繁杂，令人不堪，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郭兰能理解张卫东的心情，自己事业蒸蒸日上，忙的分身乏术，倒不为男女相思所累，似乎有张卫东的情在，她就能永葆绿洲，在那方面向来淡淡的，每次温语安慰张卫东，道：“市委书记责任重大，我可不愿拖你的后退，我也挺好，忙的不亦乐乎，你心急什么，那首词怎么说：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古人没有手机网络还能有此境界，你怎么还不如古人。”张卫东讪讪的嘿嘿回应了。

此刻张卫东心里满是对郭兰的期待，后天省委书记钱永年就要来云州调研，云州的人大主任李建山人间蒸发的事情，他已经机密地汇报上去，钱永年震怒“十足败类，竟给川西抹黑，这种人怎么能做过市委书记呢，哎，当然，卫东，这个责任不在你，你一定要稳住局面，消息层面就不要再扩大了。”

省委是要冷处理了，毕竟市级人大机关主任潜逃，对党和『政府』不是体面的事情，外逃官员历来是个敏感问题。在云州调研期间，钱永年肯定会和张卫东深谈的，没有省政法委、公安厅领导的招呼，机场不会轻易放过指明要协查的人。

川西有约，张卫东的急切不能够流『露』出来，还是提起兴致先参观邓铁军的布展，没来由心不在焉会寒了同志们火辣辣的心，参观完常委们都很庄重，都注视着张卫东，张卫东带足笑意，先叹了口气，道：“鲁市长，现在的公安局富可敌国了，公安局的安全防卫要加强啊，同志们都辛苦了，你就代表市委，和同志们坐谈一下吧，要做到省委调研时万无一失，我还有点事情，去一趟川西，就不能奉陪大家了。”

鲁夫任职以来很尊重市委书记张卫东，凝视的目光有些殷切，“请张书记放心，省委一定会满意云州打黑取得的成果的，现场很震撼，大家都很受教育啊，同志们都想向市委汇报一些个人心得，这个--------”

张卫东点着鲁夫呵呵笑着，“鲁市长，汇报再说，市公安局的同志就交给你安排了啊。”张卫东已在握鲁夫的手了，张卫东很信任鲁夫，不管是省委谁的人，场面上清楚自己的位置就是好同志，张卫东一边示意楚飞安排车去，鲁夫就不得换了另外一个姿态，“张书记，这段时间出行，安全很重要，跟辆警车吧。”

众常委都脸『色』凝重点头，心道，上次张卫东够命大的，现在还敢单枪匹马出行。张卫东笑着点头也不说什么，这几日公安局加强张卫东出行安全，只是不『露』声『色』而已，拱手下楼，一群人直送到大厅车上，等一辆o牌警车开道在前，张卫东奥迪车出了公安局大院。大家才没有无形的约束感，张卫东虽年轻，但掌握着官帽子，就把握了大多数人的仕途命脉了。

朱小勇先放了话，重重拍了邓铁军，“邓局长，好样的，今天市公安局叫大家开了眼，今晚给市局班子的同志们先庆功怎么样？”

常委里张卫东的嫡系的人居多，张卫东有事离开，就是怕寒了邓铁军的面子，特意交待市长安排的，说的客气其实就是指示，鲁夫心叹道，南部新区的会开不成了，经济让位政治，张卫东的指示就是政治，今天云州所有的荣耀属于市公安局。

张卫东在去川西的车里，一个姿势坐了好久。他心里很不宁静。天知道闻天强还会咬出多少人来，先攀咬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可偏偏自己一头雾水。

在车里打了郭兰手机，电话里郭兰又同张卫东道起读研究生的事，娓娓道：”如今在官场场面上走，起码得是个研究生才说得过去。读博士也就是两年吧，川西大法学院一步到位的机会很难得了？导师是许秀儒院长，他当年和我父亲很好的朋友，治学认真为人严谨。”

许秀儒是川西的法学泰斗，川西高级法院、检察院的领导都是他的学生，弟子里名气大的律师更是比比皆是，张卫东是不出名的本科院校华州学院法律系学生出身，有些汗颜就道：”我也很想充电学习，工作起来已经有压力了，只是我的条件够吗？”

郭兰嗯了一下，道：“上次在上海见了许院长，跟他的就四个指标吧，至于你吗？放宽要求的前提，一是要在知名刊物上发表过论文，二是党政机关的高级领导干部。具体我们见面去许院长家里，再聊。”

张卫东原来有法律的底子，可打黑以来，发现许多概念已经模糊了，时常感慨自己有被时代淘汰的危机感。比如现在疑问，如果自己妻子或者岳父母，真的收受了一副价值八百万的字画，自己不知情，会怎么样？

法学院长，知名法学教授，何尝不是问道良机呢，看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郭兰倒是碰巧给了自己一个预留地步的机会，两人刚挂了手机，天『色』阴了上来，楚飞机灵道：张书记，今晚川西有小雨呢。手机叮铃一响，是郭兰，意犹未尽的发来条短信：君问归期已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今晚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张卫东暗道，看来川西那边雨已经下起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烟雨林荫

川西大是国家重点大学，民国时期迫于抗战需要，内地高校纷纷转移而来，在川西重组联合，一时间国内知名精英教授云集，成就了有百年沧桑历史的川西大，声名鹊起，学界闻名，老校区绿荫如染，古木崔嵬，古典风格的亭台楼榭和欧美风情的哥特式教堂建筑互相交错，显示着川西大文化的厚重和包容。

许秀儒教授住的是老式民国时期的教授院子，在校区里位置有些偏，警车跟着张卫东和郭兰的车进了烟雨蒙蒙的校园，在大门口的停车场就停下了，楚飞跟到教师宿舍区也止步守候车旁，楚飞是第一次见郭兰，郭兰打着雨伞，一身雅致飘逸的裙装，精致的美貌带出书香的味道来，那是一种清丽脱俗的美，心下不竟大为感叹，哦，这就是张书记手机谈话得故交老同事了，张书记是一等一优秀男子，也要这样一等一的女子才配得上。艳羡之余，又想自己想偏了，这不是张书记的夫人，这可是秘书大忌，其实自己应该这样想，张书记日理万机，还托故人来此求学孜孜不倦，自己做为专职秘书，要紧着学习上进了。

郭兰和张卫东彼此言谈举止都矜持，握手也是蜻蜓点水，雨丝凉凉的，可心里却熔岩般沸腾，两人几月不见，眼神之间带出心有灵犀渴望的风情，便都有些颤抖不已，如果不是在大学的雨滴唰唰作响的林荫小道，早就要死要活的登仙了，“卫东，慧慧还好吧？这次你怎么带着警车出来了，是不是------”张卫东神定气闲一笑“嗯，还好，孩子也要转学北京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谢谢你记挂着，郭伯母还好吧，我很应该去上海探望的。”

“我妈康复的很好，好了就想回家，想东阳华州学院的房子，总说住那里，能陪着我爸似的，对了，你还没有说警车怎么回事？”

“那个云州司法局长闻天强被双规了，黑道几个出名的也打下去了，我们在青津治矿的时候你也知道，总不乏亡命徒，打黑吗？呵呵我明敌暗的，我不是怕什么，谨慎不为过吧。”

那时郭兰在青津组织部，张卫东现在能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成熟稳重多了，不像以前意气风发猛着冲杀了，郭兰长出口气，欣赏着看了一眼张卫东，就笑意嫣然，小嘴角一吊，两个酒窝调皮浮现。其实张卫东不想叫郭兰无谓的担心，自己那次险情就从没有讲过。

郭兰身材修长打伞还是估计不到张卫东，张卫东就接过雨伞，尽量多罩着郭兰，小径幽深，郭兰就有些偎依的感觉了，两人一起在雨中走林荫小道，真的浪漫，都很想这样走下去，这样走了十多分钟才到。

许教授满头白发，脸很瘦，身上的是老式布纽扣的短褂。若是不知他川西大法学院长的身份，这外相真有几分潦倒老秀才的感觉。微笑对郭兰道：“哎呦，下着雨，兰兰来了，你妈还好吧？上次去上海开研讨会，我见她气『色』已经很好了。”许秀儒对张卫东到来却很淡然，弄得张卫东遭受了从未有过的冷落，一个人讪讪的。

许秀儒老伴和郭兰很熟悉，从里屋出来，满面春风，同郭兰拉了手，“兰兰，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你许伯伯上午还说让我准备些菜，今天留你吃饭呢。”回过脸又招呼一声张卫东，就分外留意打量着张卫东，说：”你是兰兰的朋友，是吗？”郭兰家的亲朋好友无一不为郭兰的终身大事着急，三十一岁的女人正常也就嫁了再婚男，可郭兰偏偏是品貌才干上上的未婚女人，愁煞了众多亲朋好友。

张卫东怕误会，忙笑着递上两件老年滋补礼品，道：”我是郭兰的老同事，张卫东，在云州工作。”许教授显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起了身『逼』视着目光道：”是云州的市委书记张卫东吗？”张卫东就谦虚呵呵道：”就是我，麻烦郭兰引荐，专门来请教许教授，要读个博士来了。”

许秀儒教授哈哈一笑，让了张卫东座，道：”张书记好年轻啊，我的学生也不乏大官，市场也来我这坐坐，我在学校不出门也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啊，很多事情你做的并不妥当啊。”

张卫东一听这话脸『色』尴尬起来，知道许教授还是了解自己在云州所作所为的，自从处级级别以上，直言自己对错的就没有了，就是省委书记的批评，也是温和婉转的。许秀儒直斥自己不妥，张卫东脸『色』白转红又转白了一番，才笑道：”许教授对云州有什么看法，敬请不吝指教啊。”许教授夫人像是看出了张卫东的窘态，就在一边说“老许，你的嘴巴就是不上路，怎么尽说些不中听的话呢。”

张卫东更放低姿态作轻松状，很佩服的样子，说：”哪里啊，许教授要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呢，我本来就是来做许教授的学生，聆听指教的吗？。”

许秀儒也不谦虚一句，只望着张卫东说：”张书记，现在大家都在赶时髦，攻硕士、攻博士，抛开兰兰的关系不说，你正厅实职市委书记能有学习之心，我很高兴啊，说句实在话，我很难收到你这样的学生啊！当然对你主导的打黑，我有我的态度的。”

听了这话，张卫东脸涨红了。许教授不太顾及别人感受，手在沙发沿上悠然敲着思忖一番，道：”你在云州打黑，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以国家党政权力主导司法行动，难免有司法运动的嫌疑，有悖法治精神啊，听说不少涉黑人员被秘密关押，家属找的律师见不到当事人。即使律师会见当事人要被监控录像，必须要专案组成员在场才可以会见。检察官可以准备多达几十万字的公诉预案、几大叠的证据材料，而律师却不被允许复印审讯笔录等证据，也有不少小道消息说案件未审先定、审判走过场。如果的确如此，那么云州的司法系统就是市委的打手而已了。无论是打黑、打红还是打白，都不能成为云州市委市『政府』破坏法治的理由啊。”

张卫东心道，不这样就串供成风了，不是知根知底的，是不会主导云州黑恶势力的本领和威力的，不适量的上些手段，市公安局要付出更多的心血和牺牲。张卫东肃然道：“许教授，在学术上，当然无法和您比拟，我也听有人说云州打黑和八十年代初的大逮捕一样，没有什么司法程序可言，可具体到打黑，黑恶势力所作所为无法无天，违法事实令人发指，市委发动云州司法系统、广大群众，打黑也是不得已为之，目前来看人民群众十分拥护的，如果一切过于拘泥司法细节，效果也就大打折扣了，当然从重从快从严，市委也是有前提的，就是要尊重基本事实，罪行即不夸大也不缩小。”

许秀儒沉默过了良久，才哈哈一笑道：“好，张书记有主见，不拘泥于条条框框，你这学生我收了，回去找出几篇论文，你就直接跟我读博士，在目前博士中间的假货毕竟还是少些。我这次带的四个学生，一个副省长两个厅长一个市委书记，说来，还就你有值得聊聊的样子。那几位到毕业也难登门几次的。张书记，作为法律学者有些话我不能说，目前云州打黑既然符合群众利益，完全可以请法学界人士进行打黑的课题研究，我相信正义是有市场的，学界的研究可以在将来公诉审判环节，少些诟病啊？”张卫东眼睛一亮，心道，这个许教授不是读死书的人，是真正的学界高人啊。”

张卫东就直言道：“许教授，这个课题还要拜托您，毕竟您是川西的法学泰斗，我还要请教涉案的古玩字画，在贪污情节上面，是怎么认定的呢？”

许秀儒当然没有联系到张卫东自身上，整个川西在传闻天强的古玩珍品可以开博览会了。许秀儒就摆出讲课的架势，滔滔不绝起来。

“这个官员收受古玩字画自古就有的，又称雅贿，在明代书画还可以充当俸银的，既然可以充当俸银，自然也可以充当礼金。于是，书画成为交际上官的利器，雅贿蔚然成风。嘉靖时，严嵩官居首辅，位极人臣，权倾朝野。他和儿子严世藩都雅好书画，于是下级官吏便穷搜宇内，投其所好。后来，严家被籍没，共抄出墨刻法帖三百五十八轴，古今名画手卷册页三千二百零一轴。到了清朝，大贪官和珅家中的古董珍玩、名人字画竟然比皇宫还多。嘉庆皇帝抄和珅家时，所获财产相当于乾隆盛世十八年的全国赋税收入，当时大街上到处流传儿歌：“和珅跌倒，嘉庆吃饱。”

“现在送古玩字画手段翻新，有的是关系官员先把假古董假字画放在古玩店代售，送礼者再以真品价格买下。其实送礼人和收礼人早就心知肚明，都知道是赝品，送礼人也会告诉收礼人，什么时候、到哪家店去把这个东西卖出去，价格大概多少。这个流程三方都清清楚楚，在这里假古董、假字画已经变成了一种道具，是一种变相送钱的方式。不过是古玩店多赚了几次手续费而已。”

“还有的是行贿者将一件古玩真品或一幅名人字画真迹放在古玩店，由店主以赝品的价格低价卖给某位官员。官员再抽时机将真东西倒手卖出套现，整个过程就完成了。不少收受贵重古玩的官员，之所以敢收价值几百万元的古玩，而不敢收几百万元的现金，原因就在于古玩真假难辨，一旦东窗事发，还可狡辩“以为是赝品”。”

“目前法律对这一块是个盲区，确应古玩字画价值本身很难界定，司法机关如果有足够的证据，就都能归到“以其他交易形式非法收受请托人财物的”这一条里，但事实上这在检方办案中是相当有难度的。”

张卫东慢慢的放下心来，自己家里真有收受闻天强字画的事，私下找省委省纪委说明了，上交组织也就算了，目前还上升不到法律层面，可要是组织中有人推波助澜，借此说事，事情也在可与不可之间啊。

张卫东和郭兰都推说身有要事，告别出来走出院子，张卫东依旧为郭兰打了伞，道：”你这许伯伯真是高人，他虽说是大学者可也精通世故人情，独守法治精神又能与时俱进，如果自命清高、愤世嫉俗的话，他就不会带什么副省长厅长读博士了，谁不知这几个学生都是希图个博士的帽子而已。不过，他建议云州请法界人士研讨云州打黑，是顾虑云州在法律层面能站的住脚，看问题很有高度啊。”

郭兰和许教授夫人在内室说了很多私房话，谈及了过世的父亲和自己的婚姻，很有感触，道：”是啊，许伯伯有诊治社会的心，依法治国就是他的理想，逆境之下，却能世事练达，私下也感叹法治建设不是朝夕之事，国情如此，国民在权大于法现实之下，在受到不公面前，无不走上信访的道路，说这本身就是法治的悲哀，说明现实中法律脸面已经扫地，这几句私下说说，真的很难得了。”

郭兰又道：”卫东，你和许伯伯完全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你们怎么能聊的那么投机，许伯伯很少和人讲难免多话的。”张卫东笑道：”还不是你的面子吗？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是偶然的，许教授是研究花草树木者，我是修剪花草树木者，就说你我，我们是『性』格相近的人吗？走到一起，你说为什么？是偶然还是命运呢？”

郭兰侧过脸痴痴望他一眼，梳理一下湿漉漉的长发，道：”说到我们俩啊，有时我也真愿意相信我俩的爱情，是冥冥中的天意，这样呢，我的心里才会踏实些，我的『性』格决定了心里不能同时接受两个男人，所以我认了命，也不想那么多，姑且做好我的事业，还有------。”

张卫东正在有滋有味听着，不解看着郭兰羞红的样子，“怎么不说了。”

郭兰不敢看张卫东的眼睛，明眸盈盈道，有时间，你帮我看看房子吧，我想在川西买个大房子，然后领养个女孩，我喜欢有个小女孩做伴，每天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

郭兰早已经是该做母亲的年龄，张卫东张了张口，想打趣说，我们俩自己生一个不好吗？可心里沉甸甸的，怎么也说不出来。

第一百一十章 祸起萧墙

几天之前，张卫东的岳父岳母侯新民和赵利敏紫云苑的家里突然来了几个人，赵利敏很有底气的笑问是建设厅还是云州过来的同志呢。又发现来的几个人眼光都很冷漠犀利，不同以往。

果然来的人手中除了公文包，空无一物，亮了工作证说是省检察院的，侯新民和赵利敏感觉双腿有些发虚，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内心思前想后，收受的高档烟酒处理补贴家用也就那么回事了，倒是出手的那幅画却是横财惊人的，女婿张卫东女儿侯佳佳也不知道，一个兜不住怎么得了，进而两人有些恐惧了。

因为两人看过不少报道，不少领导干部家属就是因为平时狐假虎威，收受钱财、古玩字画被检察院收审的，而且紫云苑这边家里一旦被搜查，储藏室的礼品可观不提，更恐惧的是出手那副春节送来的画，两百万储蓄单还留在抽屉里。侯新民和赵利敏敏越想越害怕，便想难道是张卫东出了什么事情，张卫东是省委委员，站在那里，没有省委常委会研究后的招呼，谁敢上门找麻烦呢。

没来得及想清楚，一个年龄大的检察官说话了。”两位老同志，坐下说吧。”几个年轻检察人员拉开笔录架势，对刚才开口的年龄大的人说道“曹处长可以开始了吧。”

那个曹处长点了头也就坐下了，拍了拍手头的档案资料袋”侯新民赵利敏同志，你们是华州机床厂的老工人了，也受党教育多年，觉悟应该是有的，找你们来，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请你们配合组织。”

听说配合组织，侯新民赵利敏心里不免又紧张起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脸也有些发热了，头点的鸡啄米似地。”好好，曹处长，要不我叫我女儿来，好吧。”

曹处长望着他们，脸『色』和蔼，目光里却透着严肃，毋容置疑的口气：”你们的问题是你们的问题，叫其他人来就不必了，你们的事搞不清楚后果很严重，在这里我就不多说政策了，我们只了解一些具体问题。”

赵利敏在家里平时还桀骜不驯、河东狮吼，天不怕地不怕的，在这场合就萎靡老实起来了。侯新民感觉出有些什么不对劲，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是不是和那幅画有关呢。

果然，曹处长很讲究措词地发问了：”两位，我们想核实一个具体细节。据云州司法局局长闻天强的反映交待，说在春节的时候，曾送来一副张大千真迹字画，是吗？”侯新民和赵利敏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后，良久沉默不语。

曹处长眼光辛辣老到，『逼』问：”闻天强已经被云州市委双规了，当时就在这个客厅送的画，他本人刑侦出身，送你们那么珍贵的东西，可是留有视频记录的？”一个工作人员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正是春节家里送画的那一幕，音容笑貌反馈在屏幕上，味道就不一样。赵利敏市侩之气栩栩如生，不过当时颇有风度的闻天强，现在看上去也是龌龊不堪，甚至有些卑鄙下流。

侯新民和赵利敏相视了一眼，又是良久，才无可奈何的点了头。”曹处长如获至宝直起了身，“那画现在哪里？”侯新民瞧一眼赵利敏怏怏的，就叹口气道，“画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值钱，随手转送人了。”

曹处长哈哈道，“送人-----这个---不至于吧，两位的银行账户可是凭空多出二百万啊，不过你们不知道是不是值钱倒是真的，那幅画五年前荣宝斋起价就是八百万，你们竟然二百万就出手了。”说着一脸的鄙夷看着侯新民和赵利敏。

赵利敏嘴里就小声咕哝骂起来，那幅画外面是精美雕刻红木镶金的礼品盒，烫的她睡不着觉，过了年她还是忍不住跑了书画市场几次，最后找个合适的门店，找了合适的机会才出了手，从一百万的开价谈到二百万出手，她还以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呢。

曹处长停顿了会，斟酌再三，才问：”张书记事先知道这事吗？”现在侯新民便明白曹处长的真实意图了，果然目标指向的是女婿张卫东，收受字画、接着又出手变现要往张卫东身上联系，事情就大了。

侯新民稳住心神回答道：”张卫东当然不知道了，他一向对家里要求很严厉。春节各方面的同志们礼尚往来，跑到家里来，串门的礼物外面向来不收的。”

曹处长察言观『色』，呵呵道：“张书记是年轻的高级领导干部，进步空间大，要求严格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张书记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能给省政法委领导打个招呼，方便的话再对闻天强局长宽待些，这个案子也就消了，在川西没有人愿意和张书记过不去的，一个招呼这事也就了结了，其实画也好钱也好，也没进一步调查的必要，退不退出来也无所谓的事情，但如果你们两位硬是要兜揽着，恐怕要判刑的。”

侯新民低头不语，手脚不自觉的轻抖着，赵利敏一直有大便『尿』急的感觉，听有话锋有转机，偷偷戳了侯新民一下，侯新民还是摇头不语，赵利敏就堆集起笑脸，可怜巴巴道：“几位领导，张卫东是知道的，当时好像是说，钱财礼品家里是绝对不能收的，一副画留下也无关紧要，这个这个画送了人，我们可以再找找。”嘴里也不敢应承出手换成钱的事情。

曹处长已经达到预期目标，担心张卫东知晓了果断『插』手，难保有什么变化，在张卫东那里世事实在难料，就忍住惊喜，哈哈道：“还是老太太是明白人啊，画追究与否是领导们研究的事情，我们只是代表组织来落实落实，毕竟反映出来问题，组织不能不管不问，你们签字吧，回头呢，张书记得空招呼一声，应该就没有事情了。”

笔录签字侯新民是怎么也不签的，而且瞪着赵利敏，赵利敏从没有见丈夫这么可怕的眼神，胆怯一下，犹豫再三“曹领导，这就是天大的事，也要女儿女婿知道才好吧，要不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什么也不签字。

曹处长担心时间长有什么变故，思忖着呵呵“这样吧，我也通融下，老太太摁个手印我们好交差了事。“

这件事后的几天，候新民赵利敏两人都萎靡不振，吃饭也吃不出个滋味，欢天喜地得来的二百万的存款，从心肝宝贝变成了心腹之患。赵利敏心惊胆战之余还懊悔画出手价格亏大了，本来和老伴打算养老的钱，如今恐怕没有着落了，还要担心侯佳佳的质问和捅破天的疯劲儿，整天躺在床上短哎长叹。

这边张卫东和郭兰罩在烟雨濛濛中离开许秀儒的小院，两人故意迂回绕了竹林，细雨如丝，沙沙啦啦，如同两个有情人的心声，道不尽别后的千转百回，说不完相思的男女情长，久别重逢别有一番澎湃的滋味。

郭兰声音低的似乎在喃喃，“你什么时间能过来？”“我安排一下同志们，就赶过去吧，我要去新华书店买些书，这些年不读书，理论素养是跟不上去了，办公室有的那些都是装点门面用的，没有什么可读『性』，有了灵感，列出提纲来，看看楚玉修能帮我出个论文不能，直接读博士，不发表一些高水准的论文，那就叫许教授太为难了。”

“那好吧，我去超市准备些东西，出来就去书店接你好吧，有本《细节成败》的书现在特别火，你帮我带一本。”张卫东听说过这本书，和商业有很大关联，笑着点了点头，“你在上海还不如读mba，没有发现你在商业上这么有天赋，谁能想到我们当年的美女部长做起生意业绩骄人，有板有眼的呢。”

郭兰就有些羞涩，妩媚瞟了一眼张卫东，“我出发点只是解决燃眉之急，也并不是要走这个商业道路？女装事业让我找到了些慰籍，我也喜欢奔波在路上的感觉，真的挺好，现在我什么也不多想，譬如下去考察看加盟店，在高速上定120的巡航车速，听着喜欢的歌曲，回味着你我的过往，就是我莫大的幸福。”

张卫东心里很感动，误了佳人还罢了，关键是自己贪欢连连，对郭兰的一往情深很值得拷问，真的是爱的难分难舍，还是男人占有欲左右着呢？亵渎郭兰的纯洁就是罪莫大焉，想要握住郭兰的芊芊玉手，可影影绰绰已经看见自己的座车。

秘书楚飞根据指示，送张卫东到花园路省直新华书店后，就开车和市公安局内卫的同志就近住了川西大酒店，“张书记，韩明来电话说，要过来接车，您看----。”“嗯，你通知他过来吧，身体痊愈就上班，他是歇不住的，对了，如果市委没有紧急的事情，就不要打我电话了。’”好，张书记，我明白了。”

在书店张卫东挑好自己的书，又给郭兰挑了《细节成败》的书，一个书籍很精美，打开是一本情感诗集。扉页这样写道“如果错过在爱情的天堂里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奢望拥有注定放手却彼此执着无非是一场伤痕累累哪怕一生困扰纠结独白我已经陷的太深尽管感情难以启齿为你等待已经成为习惯不要承诺世界所有情爱与我无关为你独守那份悲伤。”张卫东沉湎其中，翻看的不可自拔了。

手机响了，郭兰已在外面等着了。张卫东才从容结了账出了门，身后收银的几个女孩，在嘀嘀咕咕，似乎品头论足张卫东的英俊挺拔和气度不凡来着，张卫东不失少年情怀，下意识整理了一下头发走出大楼，见郭兰银灰『色』的车就停不远处的停车位。

张卫东一手拿着包一手提着书，郭兰就从里面开了车门。他一低头就见了笑『吟』『吟』的郭兰，刚才在雨中一起步行早情热不堪，如今不禁浑身发热了。他偏头望着郭兰，比刚才雨中的脸『色』更加红润。张卫东笑了笑，伸手『摸』『摸』郭兰的玉手。郭兰也不说什么，只是含羞瞥了一眼，抽出手开了车。

车上了北环，张卫东呵呵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每次做饭做菜的，你太辛苦，也浪费时间。”郭兰忘了车后一眼，买的东西很齐全，暗道，好久不见，张卫东在时间上是不是急了些-------这样想着，脸就更加红润乐。

两人在北环一个汽配大市场附近，随便吃了些东西。张卫东显然吃得快些，吃完了就望着郭兰。等到来到水木清华，张卫东上楼的呼吸也带出急促味道来，张卫东想来从北京和宁月回来，他还没有过男女之事呢，

郭兰冰美人也快被点燃了，也不得不顺着爱人，张卫东勇武冲杀。她忍不住想出声了，又担心张卫东笑话，就咬住了张卫东的肩头。张卫东疼了，就更紧紧抱着她，奋力之下郭兰眼睛楚着峨眉，哀怨瞪了一眼，又慢慢闭上，深深沉入了如仙如幻的梦境了。

张卫东去浴室洗了澡，刚回到床上，手机响起来，两人都很庆幸，电话要早一会，没来由破坏了情趣。张卫东看了号码，不由一惊，竟然是常务副省长秦路，两人是交往『性』格不合，私交渊源颇深，不提妻子们好比姐妹，张卫东是秦路首当其冲极力推荐才上位云州市委书记的，秦路的提前上位常务副省长，却是张卫东的老领导周其昌拱手相让的，总之周其昌牺牲两年的政治生命，成全了秦路和张卫东，所以两个人心不近事近，『性』格不合利益合。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个周其昌为两人加速省出的两年，有些人在面临进退去留的关键时刻，不要说两年，就是两个月甚至两天，也许一辈子就卡在那里了。

张卫东和秦路不是一个派系，却是交叉的一个利益共同点，派系和派别在目前情况下是不可能根本杜绝的。在大的原则下，具体问题必须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只要不超出一定的限度就行。在当前人治为主的环境下，任人唯亲也是不可避免的，党政机关中实际存在着有形和无形的派别派系。自古以来政权内部的政治斗争就从未停止过，当然合作也没有停止过，张卫东和秦路就是这样一个特例。

“卫东书记吗？你在干什么？”张卫东道：”秦省长您好，我正回川西，您有什么指示？”秦路哈哈：”不敢啊。我告诉你两个事，你那里不方便，就只听着，不要说话。一个是好事，后天呢，由我陪钱书记去云州调研，调研打黑和西岗矿区后，钱书记有兴趣要到青龙山风景区走走，你准备一下吧。”

张卫东忙道：”云州感谢秦省长的关照啊，青龙山风景区硬件软件都升了级，很值得一看，几个景点命名还要劳钱书记和秦省长，还有云州企业界也要迎一下钱书记，看要不要安排随行游览啊。”

眼下流行领导视察留名之风，或题字或命名，都是变相给领导戴高帽子，都是双赢皆大欢喜得局面，秦路也不客套说“好好”，沉默了两三秒秦路说道：”还有一个事，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这个你岳父母那里是不是收了闻天强的一个什么画，今天省委常委会研究经济工作，散会前有人提了出来。”张卫东惊愕地啊叫了一声。青萍之末，大风起焉啊。

“秦省长，我还不清楚是不是真有此事，我马上就到家问问，云州双规闻天强，专案组也给我汇报过，说闻天强送过一个什么张大千的画，我真的不知道情况。”

“卫东书记，周省长托付过我一些事情，省委之前收到过一些关于你的举报材料，常委们都没有提过，现在有人提出来，事情就不好了，我只问你一句，你说实话。你过得硬吗？”

张卫东立刻一字一顿道：“请秦省长放心，我肯定经得起调查的。”

秦路思忖张卫东说的磊落，大有问心无愧之风，道：“行！卫东，我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我会在钱书记面前提一提的，你记住落实清楚，一定找机会向钱书记汇报一下，有那个什么画呢，就上缴省委得了，省委是相信你的，模糊处理了就那么一回事，凡事不可大意，也别刻意了。”

放了秦路的电话，张卫东心神不定，各级党委谁不收到干部的举报材料，一般只要不是天怒人怨的，举报都搁置了，随意调查干部也就没有敢于干工作的人了，现在省委里有人提自己的事情，会是谁呢？还有省委常委会有涉及自己如此重要的事情，第一个告诉自己的，应该是自己跟随的老领导祝炎，可偏偏这次沉默了，其中个味，不由不让人深思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鸡飞狗跳

见挂了电话的张卫东心神不宁，郭兰就心疼极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吗？我能帮到你吗？”张卫东勉强装的自然些，说道“秦省长陪同钱书记到云州调研，我要对省委的行程负责，看来今晚是不能留下来了。”张卫东的样子是很愧疚的，慌里慌张的那个完了就走，好像自己特特解决什么需要似的，那样的话显得整个品味太过于浅薄了。只是秦路提到岳父母收受画的事，已经有人提到省委常委会了，就不能大意了。

张卫东从接到恐吓电话。一直隐隐认为提及八百万的礼品纯属无稽之谈，到双规闻天强时，笔录口供捅破是一幅名家字画时，他终于有些相信了，闻天强给自己预埋个地雷，求个同归于尽是很有可能的，而岳父母的『性』情行径他太了解了，平日端着工人阶级老大哥的架子，矜持以城里人自诩，市侩虚荣，肤浅短视，惹下麻烦也不足为怪了。

张卫东拧着眉头穿衣束带，郭兰太了解张卫东了，用那句不恰当的俗语说今夜巴山夜雨，正是“久别胜新婚”之时，没有天大的事情，他不会舍得如此草率就离开自己的，掩饰着哀怨道，“卫东，我送你吧，我车里还有在展览会上带给小佳的衣服，还有在外出差专门给你买的旅行功夫茶具，给慧慧的学习机。”

郭兰细致入微，不求索取的爱屋及乌，张卫东很无语，在车里细细玩味看了那套茶具，很精美，每件用具都带有真皮外套，均是仿古青花瓷，茶桶茶杯茶碗俱全，煮茶加热壶是可以和车载点烟器『插』孔连接的，水就是用的瓶装矿泉水了，整体打包起来就是一个小手提箱了。“呵呵，现在的人太会享受了，开着车就是到旷野不『毛』之地，有了闲情野致，也可以照样煮茶品茗喽，我这样整个就是个爱显摆的小老板。”

郭兰看出张卫东喜欢，“知道你爱茶，三个茶桶里给你备好的大红袍、铁观音、信阳『毛』尖，你自己喜欢什么再换出来，干到你这个地步，整日做不完的工作，压力别太大，注意身体，我看你越发的成熟了。”

张卫东把车上的遮阳板拉下来，对着梳妆镜看了看，自己脸『色』越发刚毅了，带出和年龄不相称的沧桑感觉，通俗说是老了些，还好身材没有怎么发福，不然自己也要感觉自己四十多岁了。

郭兰见张卫东审视的很认真，捂着小嘴一笑，“再看也看不出一个帅哥喽。”新改造加宽的大道空阔。夜雨缠绵，刚亮起来的路灯，更衬出细雨如雾，在风中成片摇摆。

张卫东嘿嘿道：“帅不帅的，总归有人喜欢就行。”郭兰脸『色』红晕，更娇媚如兰了，眼神水灵灵的，张卫东凑上去在郭兰耳旁轻嗅了几下，果然暗香如兰，发丝相触，弄着郭兰娇嗔，“老实点，正开车呢。”

车也不敢送的太近，在紫云苑小区后街，张卫东下了车，手里提着茶具和两包手提袋，淋着细雨，执意不要郭兰的雨伞，那是江南风韵遮阳伞，太女人味儿了，这样回去真有些说不清楚了。

一反惯例，张卫东直接回了家，侯佳佳正在研究北京地图，那是春节时去北京罗宁那玩，带回来的。“佳佳，你在家啊，女儿呢。”侯佳佳见张卫东一包一包递过来，显然有一套品位不俗的女装，夫妻没有隔夜仇，张卫东一直呵护让步倒不好意思，接过礼物道，“张卫东，我在家是不是你感觉很稀奇啊，慧慧在你爸妈那里，我可没有心情和你吵架了，女儿过十几天就去上学，我真担心自己一个人，没有心情上班呢。”

当着张卫东面，侯小佳换了那套裙装，也是那种优雅知『性』类型的，和郭兰一样高雅外，还有些成熟女『性』特有风韵。

张卫东在自己妻子白皙『性』感的『裸』体面前，倒还老实，小心翼翼把话题往那岳父母上面引，“北京坐飞机和上海距离差不多，每个周末我们都去看女儿，你在上海学习时我不一样二个多小时就飞过去，对了，慧慧姥姥姥爷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他们好像老躲着我。”

“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呢？”

“出什么事情，卫东，我们生活多少年了，有什么你就说吧。”侯小佳能感受到张卫东的小心来，而且似乎特特给自己带件女装也很反常。

张卫东就忍不住了，翻出盒烟，也不打火，就前前后后说了。侯佳佳脸一下子白了，半天才不可思议的怔着道：“我和你现在就去问，你放心。如果有事，也是我和我爸妈的事，绝不牵扯你。”

张卫东急了，直起腰杆把烟摔在茶几上道。“佳佳，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怎么说我可是你丈夫，我们一步一步从基层走到现在，你得信任我，你爸妈也是我的爸妈，有什么事情我能袖手旁观吗，真有问题，咱们想想怎么应对一下。不然，被某些人检举了利用了，再去找省委交代，『性』质就不一样了，我们也被动了。”

侯佳佳的眼睛就红了，道：”你说的事情我感觉是真的，我妈好长时间没有找我要过钱了，起初我以为有些同事找我帮些忙，也知道我们平时手大方，礼薄了也不好意思登我们的门，就直接去了爸妈那里，儿女在外有面子，他们收些烟酒饮料什么的，我也不在意，难怪我妈前段时间整天乐呵呵的，我们赶快过去。“

赵利敏见女婿女儿冒着小雨上了门，小佳眼还红红的，已经『乱』了心神，心虚虚的，没有往日的阴阳怪气，候新民也讪讪的从沙发里站起来，“你们吃了没有，没有吃的话，叫你妈做点什么吃的？”

侯佳佳感到气氛不对，猜测是画的事情是真的了，没有好气的道：“气就吃饱了，什么也不吃，直说了吧，那幅画呢，让卫东交给省委去，真品也好赝品也罢，交上去就没有事情了，就算咱们什么也不懂，反正钱财咱们也没有收过，也不会上纲上线，你们缺什么啊，闻天强是什么角『色』，也敢招惹，他已经被双规了，事情大得很呢。他送你们画的事情被提上省委常委会了，这让卫东多为难，我还能抬头出门啊。”

赵利敏望着候新民往后退了两步，侯小佳机关枪一样，扫『射』的没有回口之力，软软靠着卧室门，候新民这几日被折磨的也不成样子，叹气低头道，“那个画你妈出手了，二百万的存单在卧室，交给卫东拿走吧，真有什么事情我担着，画卖出去能追回来吗？玄啊？

”张卫东惊呆了，口张的大大的，二百万不可怕，可怕的是赵利敏怎么不跟自己小佳打个招呼，竟然这么敢。画没有踪迹就不是一场误会那么简单了，闻天强肯定有后手，不是随便找幅画就能糊弄过去的。

侯佳佳已经在惊呼了，“什么，爸，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候新民无可奈何失神落魄，又一五一十把检察院来的经过说了，侯佳佳惊得已是一愣一愣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哪个检察院的？”

“不知道，就知道有个曹处长，几个人盯着当时没有办法打电话，就叫配合做笔录，事后你妈不让说啊，已经那样了，说了检察院的说了，这事卫东知道了，给政法委打个招呼，宽待一下这个闻局长，也就不追究了。”

张卫东听了倒冷静下来，落实问题是纪检委的事情，检察院的人出马一般是要收审的，联想到云州人大主任李建山的人间蒸发，就感觉在省里幕后是有人运作啊，一切是有备而来，针对的就是自己啊。

那边的侯佳佳已经厉声了，“爸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以前在华州收人家三万，我们就好没有面子了，怎么到川西还这样，现在倒好，你们叫我哪里再买回来那幅画啊。”赵利敏见侯佳佳厉声厉『色』，又是在张卫东面前，骄傲被针刺了一样，也不大声，道：“我还不是为慧慧的学费着想吗，再说人家同志说了，只要张卫东招呼一下？这事也就没了。家里一直不安生，还不是云州动静太大给闹的，人家做官做的一家人体面舒服，偏偏我们家就鸡飞狗跳的。”

侯佳佳气正没有地方撒，杏眼圆瞪道：“还学费，压岁钱你还惦记少给她一千呢，张卫东有那么大本事，那是圈套，我看透了，合着都是我的不对啊，叫你们跟着受苦了。”

“侯小佳，你翅膀硬了，会和妈算账了是吧，你小时候吃我的『奶』，我什么时候给你算过账吗？”

侯佳佳见母亲讲道理了，气的说不出话，捂着口小声哽咽道：“你算吧，我该给你多少吧。”

张卫东一看不是办法，作势吵妻子道；“小佳，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爸妈，大家都消消气，事情总要有办法解决的。”

侯佳佳越想越委屈，嗯嗯耸着肩膀哭出声来，“老天啊，我到了川西，命怎么怎么就越发不好呢，老公是有本事了，做了市委书记，会和其他女人打高尔夫合影了，女儿呢，上个学被差点被恶人害了命，爸妈搬川西来不知足，背后惹出天大的事，我人前笑着是侯处长是张书记的夫人，其实我没有个普通家庭『妇』女过的舒心，场面应酬还不是维系维系关系吗？我侯小佳是不是前世欠你们啊，啊。”

一番话把张卫东也扫进去了，也没有办法劝解了，说到底，自己和朱晓琳有过一夜风流，就是和郭兰，何尝不是对小佳感情的亵渎呢，要是侯小佳知道穿身上的新衣是郭兰送的，以侯小佳个『性』，杀人的心都是有的。

知道前因后果张卫东心里就有了数，回家解劝侯晓佳道，“你别太难过了，我咨询过川西大法学院的许秀儒教授，单凭收个字画很难入刑的，幸好在检察院的人那里，爸妈没有把画和二百万扯上关系，明天就把二百万钱款找个着落，画呢能追就追一下，大不了多出点钱。”

侯晓佳却咬着银牙，狠狠道，“我就不信邪，我和大哥打电话，叫公安局的人『摸』『摸』底，先找找画，包括川西的关系都用用，我侯晓佳找不出那幅画，就白在川西市圈子里呆了，只要画递上去，谁能打我们的主意，卫东，你听出些什么意思没有，检察院的人也没有留下具体哪个检察院的联系方式，说白了还不是进一步的恐吓，敲山震虎吗？以后家里可不能再出这样的『乱』子了。”

张卫东很赞赏妻子的观察力，和自己想的不谋而合，“哎，搞不好闻天强是要毙掉的，我们两个很少谈我的工作，也是怕你担心，云州打黑的事情可能也就到闻天强为止了，往上的线已经断了，就是我要查，未必上面允许深查下去，你放心吧，很快就风平浪静。”

“卫东，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前一段时间慧慧的事我心情不好，你别在意，我也知道你责任大，可你想过吗？家里事情不都要我方方面面打理吗？我人前又想要强，人后老公又不在身旁，没有圈子的关系，也很难啊。”

张卫东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云州千头万绪，和侯晓佳的感觉不如以往了，川西市是他的客栈吗？郭兰水木清华是他的家吗？这种错位，他自己也不能解释，出了这场风波，不管结果如何？小佳还是过去那个为了自己上什么也不顾的小佳，轻轻的抚了抚小佳的长发，小佳乖乖的靠了靠。

“我明天跟你回云州，我想到云池的法空寺烧烧香，总感觉过了年我的运气不顺，你要陪我，好吗？”

张卫东不以为然，侯晓佳从不搞这个神乎其神的东西，自己不到一年由市长到书记，够顺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应承了。“钱书记视察过，我们带慧慧一起去吧，就算女儿去北京前，带她散散心，现在孩子的话少多了。”

整整一个通宵，张卫东侯小佳两人都没合眼。张卫东反复思量，怎么和钱书记汇报的具体细节。后半夜天下的雨越发大了，西岗的尾矿库会怎么样啊？自己把晏子平放在西岗，凡事不会叫自己失望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期遇佛光

次日清早，潇潇雨歇，张卫东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明天省委视察，打了副书记吴北京的电话问了问。尽管云州市委已经按省委的意图，草拟了钱永年调研市公安局打黑的路线和视察西岗矿区的具体活动安排，张卫东在孔东的关照下，派人和省委办公厅做了细致沟通，然后云州为此还专门发了内部明电，严令各司其责不得出差错。

市委副书记吴北京好像早知道张卫东有此一问，一一列数汇报，省委整个行程就有些像电影剧本了。“张书记，省委的车队九点二十分进入川云高速服务区，我们云州四大班子界迎，然后钱书记先去市公安局展览大厅，再在市局的会议室座谈做指示，各处停留时间有省委随从人员把握，中午在市委小招用餐，下午去西岗视察，回云州住宿，一切很是详细。”“嗯，那就好，吴书记，这是省委肯定云州工作的机会，你是班子里的老同志了，我们要把握这个好机会，一切拜托了。”张卫东挂了电话，才放心起了床。

这边楚飞和韩明一早就带市公安局的同志吃了早点，去张卫东的小区侯着了。侯佳佳起床心情压抑着，也是一大早就打电话，开始发动关系，有她爸妈提供详实的线索，以侯佳佳在川西纵横之能，追到张大千字画下落应该不成问题，不是张卫东要求低调谨慎，侯佳佳真想亲自出马了，为张卫东扫除后顾之忧。

忙完这个侯佳佳就开始准备去云州法空寺的游玩的行装，孩子的食品衣物，鼓鼓囊囊地塞了个大包。

张卫东不由苦笑，在一边道，小佳，别带那么多东西，云州什么都有的。再说，我还要先梳理一下明天的汇报。

侯佳佳心情还是低落不好，也不回头，手更加麻利了，道，你忙你的，管我那么多做什么？孩子从出了事情，现在什么都懒得张口要，没有吃没有穿的，到了云州我怎么照顾的来。

没等多久，侯佳佳什么都打点好了。慧慧可高兴啦，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游玩，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早欢天喜地的推着张卫东往外走，一边道，“爸爸，云州山上那个寺庙有什么好玩的吗？”

“好玩的吗，有肯定是有的，不过，要看你的福气造化了，雨后最容易遇到佛光的”，

“佛光是什么光？”慧慧很好奇，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副稚气可爱的样子。

张卫东想了想，爱抚了把女儿的头，呵呵道，“那是七彩虹一样的光啊，最有灵『性』的，只能是有佛缘的人才能看到，看到就会心想事成的哦。”慧慧就哦哦的蹦蹦跳跳跑出门。

见韩明和楚飞两人抱臂靠车等人，就格格道，韩叔叔，我们去登山看佛光，我爸爸说有福气的人才能看到呢。”楚飞和韩明逗慧慧开心，“你就是最有福气的小女孩哦”，一见张卫东结着眉头走了出来，腋下夹着包，手里还拿了副墨镜，都唬站直了身子。

尽管心事重重，张卫东还是呵呵道，“韩明身体恢复的不错嘛？楚飞开车也算有悟『性』的，比起来还是坐你开的车舒服些。”张卫东一向对身边的人是熙暖如春光。

“早恢复好了，谢谢张书记关心，我------”韩明静养时间，张卫东夫妻很关心，也确实把自己当了回事，韩明语音发颤有些感动。

张卫东手势比划一下，打断韩明的感动客套，恰巧侯佳佳拖行李出来，“韩明出院了啊，得空带丁香老老师回家来玩啊。”楚飞韩明已经争抢上前接过行李。

关于省委书记钱永年调研文件早下发了，在此之前张卫东去省委跑不是什么好事情，市委书记应该做的是老老实实在辖地等候迎接，窜上窜下的就有失气度了，张卫东本身也没有去省委的心。

但在出川西的时候，似乎第六感告诉自己，应该顺路去看看自己的官路引路人------省委组织部长祝炎的父亲祝老爷子，虽然省常委会关于自己的机密消息，祝炎淡然隐晦了，可整个川西官场，还是把他们绑在一个战车上，两人在道义上是紧密关联的，认可不认可都是无可奈何的，祝老爷子对自己还是很关心的。

拐进通往祝老爷子的院子的水泥路，周边情形已经大不一样，往昔垂钓溪池的田园风情、小桥流水人家的婉约，早在高楼林立的楼阵中，失去了那种意境，城市的发展不以此地住着什么人而妥协，开发是今下时代前进不变的主题。

张卫东一下车就被眼前的两辆车镇住了，一辆是李冰的黑『色』宝马，一辆是飞达老总张木令的奔驰，如此早的清晨，又是省委钱书记去云州调研矿区的前一天的时刻。会不会是特意聚一起商讨什么呢，自己冒昧而来。这个-----

西岗副县长晏子平已经汇报过，西岗的两大民营矿业老总通知过，是明天上午才能赶到川西，绝不影响钱书记的视察的，可是现在两位老总都聚在祝部长家里，私人场合的就是私事了，联想到云州前市委书记段勇酒醉后的哈哈大笑说云州低价探矿权背后的秘密，张卫东感到来的不是时候了。车行留痕，由不得张卫东了。

“哦，卫东来了。”一顶草帽下是祝老爷子历尽沧海的脸，侯佳佳拉着慧慧下了车呵呵道，“还有我们呢，你老爷子身子骨越发康健了。”“祝老爷爷好”祝老太太呵呵过来，亲热的抱了抱慧慧“乖女娃儿，真好”。

韩明和楚飞已经从奥迪车里取出点市委书记的拜访礼品来，云州的特产是市委书记的交际名片，“快进来，这个祝炎今天正好在家，这么早来的还有老朋友，中午都在这吃我做的鱼。”

祝老爷子呵呵，“卫东现在做书记啊，在云州搞的动静很大，听说省委都要去的，会有时间吃你老太婆做的鱼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胸有成竹

客厅里张木令和李冰早起立等候了，李冰嘴角带笑，一身精致裙装，身材婀娜线条凹凸，十指交叉优雅地扣在小腹处，『露』出的双臂丰盈，白晃晃的格外惹眼，有股难以言说的女人味道。说来气质倒是在花容月貌之上了。

张卫东见了车早就知道有此邂逅，自己也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异样，见云州两大民企老总全都站了起来，笑眯眯地望着他。忙拱了手，很自然道“祝部长，雨后回云州，佳佳心血来『潮』，专门来请祝老爷子、老太太去法空寺礼佛一游，幸会两位老总了。”

张木令表情也自然，呵呵道，“张书记太忙了，我可是几次专程登门，都没有拜访到您啊，。”李冰只是笑，整个脸庞都泛起淡淡的红晕。她望着张卫东身后妩媚大方的侯佳佳，沉默无语把嘴角挑的更高，女人心理使然，再成功的女人见到分享最爱的女人，也是充满戒备和醋意的。李冰可以超脱凡夫俗子的情爱，却解不开儿子不能正大光明的心结。

祝炎呵呵摆手让座，“卫东佳佳坐啊，张总李总赶回川西，这个钱书记明天要去云州了吗，两位是云州企业界中流砥柱，尤其在西岗的尾矿，可不能给卫东出什么岔子啊。”

“对飞达和东冰集团，云州市委可是敬若财神的，得罪不得，我敢说出岔子的事情是没有的，软环境却有不到位的地方。”

张木令哈哈道，“祝部长、张书记，不瞒两位领导，从那个纪委书记齐必达伏法，我们下面公司日子好过多了啊，说来还是祝部长知人善任、张书记敢于担当啊。”

”呵呵，没有老领导的支持，我是寸步难行哦，我可不敢贪功。“

”从政绩上来说，卫东比段勇同志还是更具开拓精神，就说这个国家乙烯项目吧，竟然做成功了，这对云州是个很大的飞跃啊，环云高速、南部新区、南浦区商业中心项目，西岗矿区小矿整合，这几笔下去，整个云州就有了大工业都市的风采。”

张卫东恭谨听着，自己最得意的打黑布局，祝炎一字未提，不禁心下不服气，看来祝部长对自己一意孤行执着打黑是有看法的，毕竟祝炎是原云州的市委书记，自己捅开了一个黑幕，而且何时落幕还是未知数，钱永年明天晚上住在云州，看来也是要和自己彻夜长谈的，自己执政思路大局部署已经定型，未来的仕途是否有前途，就在明晚省委的看法上了。大凡在家坐着聊天，有女人在就不是个话。聊雅了，难免曲高和寡；聊俗了，难免有失体统；扯正经事，又不像是消闲，免不了带出僵硬。两个女人却都在用余光打量着，如同高手过招，用的不是一招一式而是无形的剑气，侯佳佳心道，这个女人不俗，就是传说中东冰集团老总李冰吧，张卫东和这样一个女人合作，常在河边走，哼，难保---又心道自己怎么回事，从拌了嘴，什么事情就往不好的上面联系。

李冰表面沉静，心底却纷纷『乱』『乱』，心道，张卫东的妻子果然是人中凤凰，官场历练出来的官太太的雍容得体气质，要不是年轻心气尚欠沉稳，那是在任何场合都能为张卫东撑起体面的。

祝炎张卫东张木令哈哈聊着，刚喝过一杯茶，就见祝老爷子和祝老太太拉着慧慧的小手进来，祝老爷子手里的篮子里满是红红的西红柿和翠绿的黄瓜，三人鞋上带着湿湿的泥巴，显然是去了祝老爷子的菜地，慧慧一点不腼腆，自小在祝家跑熟悉了的，格格道：“祝伯伯，你也要和我们去山上看佛光哦？老爷爷说下午两三点最容易看到，我们尽快走吧。”

祝炎和张卫东区别是处理工作上的手法不同，张卫东接近于周其昌，也就是张卫东圆滑不够，不善妥协，搞得祝炎在省里有些被动，进而有些不满，可在父母和小佳、慧慧这里，是没有一点芥蒂的，“好啊，你这个娃娃在山上要给爷爷『奶』『奶』当好拐棍啊。”

“没有问题啊。”慧慧天真的靠着妈妈侯佳佳，一本正经道。大家哄堂大笑，只有李冰面上微笑心里涩涩的，自己儿子同样是张卫东的血脉，也是同样的聪明可爱，可没有这样的场合享受这般的呵护关爱，纵有万贯家财，又能如何，眼光幽怨的瞟了张卫东一眼，侯佳佳的敏感就像开着的高频雷达，及时扑捉了这一幕，面上依然和熙着，却在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甚至是怀疑了。

难得老爷子和老太太有这样的兴致，祝炎夫『妇』也是好一场准备，见大门口外，张卫东还带一辆警车，祝炎心里以为是张卫东为请自己一家出行特意做的准备，为张卫东的细心周到很是感动，点点警车，口中却道，卫东，这次就算了，以后要时刻注意我们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啊。

一时找不着话，张卫东只好道，祝部长，下不为例，您时间这么宝贵，我也是怕路上拥堵了不好处理。

心下张卫东却道，先将错就错吧，歪打正着，却成就了一个和祝炎推心置腹的良机。以往李冰回川西第一个通知的，必定是自己，这次却是反常和张木令直奔祝炎而来，未必不是有什么蹊跷在里面啊。

出大门之时，趁着人多遮掩，张卫东用质疑的眼神扫视了眼李冰，李冰目不斜视举止坦然，感受到张卫东的询问，脸庞的那丝『潮』红泄『露』出另有天机。张木令和李冰大事已毕早生去意，祝炎和张卫东渊源深厚，家庭聚会出游打扰不得，借口先要过目一下在云州的企业，就各自驾车而去，看着远去的两辆豪车，祝炎脸上浮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也只有跟他做过秘书的张卫东明白，那是胸有成竹的微笑。

第一百一十四章 法空法真

云州市委办接到市委书记专职秘书楚飞的通知，市委李云，市『政府』楚玉修都前往了云池县，却没有惊动云池的地方官员。市委书记张卫东陪同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祝炎，是有相应规格的，扶老携幼家庭式的出行，云州云池县法空寺这边，两人就要低调隐蔽的布置了。

法空寺的法真大师是主持，应酬俗务十分熟悉，专门为祝炎张卫东准备了茶室，里面倒也简单，只是一茶桌配几张椅子，简单是简单，摆设都是年代久远的明清家具，很有些古意了，显现出法空寺的不俗来。

现在的李云已经到了云州市委这边，楚玉修还没有明确任职接任他的市『政府』秘书长，两人都是张卫东的得力之人，很细心四下看了后，才坐了过来。小和尚忙取了杯子倒茶。主持法真道：”两位领导，茶不好，还要多多包涵。”

楚玉修和法真不是很熟悉，李云在云州呆得时间久了，为领导安排游寺观景机会多了，说道，哪里哪里，法空寺自己炒的茶很不一般啊。就端起茶杯喝茶。楚玉修细看茶『色』发暗，见李云神情自若，也只好抿了一口。却发现这茶还真的不错，细品起来，幽香扑鼻，苦中带甜，竟有物我两忘，畅游山水天地间的意境。

喝了一会儿茶，李云很郑重道：”法真大师，张书记任职云州以来，还没来过法空寺。今天陪省委祝部长前来，接待上不要出岔子。”楚玉修是跟周昌全起家的，和张卫东有说不出的近，见张卫东和省委组织部长祝炎家庭私交也如此渊源，很为张卫东长袖善舞心向往之，说道：”张书记工作太忙了，明天还有重大接待陪同任务，今天能在法空寺陪家人一起减减压，也是不错的。

法真呵呵说道：”李秘书长、楚秘书长，佛门一切还是讲求缘法，张书记一心为民，云州诸般平安，包括敝寺被盗佛头有了着落，都是张书记的功德啊，届时老衲自有安排，老规矩，张书记陪祝部长来之前，寺内就先不放人进来。等走了再进人，如何？”李云点头一笑，半开玩笑道：”这个自然，你弘扬的佛学之余，最好你私房的好茶叶多备出一些，接待好了，你进市政协做委员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法真倒还真有些热心了，如今佛门之人，那里还有静修的心，据说那个平原省的大林寺主持方丈开豪车读mba，还在海外开分寺，走集团化道路，就差上市了，搞得佛门净地一派商业气氛，见法真热剌剌的脸『色』，李云又交代：”有老人孩子还是找个会讲解的人随行才好。”法真一点不为难说道：”晓得了，不过惭愧的是，山寺采制的茶简陋，慢待领导了。”两位秘书长相顾一笑呵呵道：”这茶不错、很不错啊。”心下均道，和尚出家之人，领导面前，也不免俗啊。

法空寺是依山而建的，因为寺庙山门到最后大殿，已经接近山顶，别有一番层次美感，更因为雨后佛光屡显，就在全国名山寺院里颇有声名了，早在八十年代，就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了。所依之山说来和青龙山风景区是同脉，进了山门，迎面就是金刚罗汉殿。金刚塑的威武叱咤，护法森严，在殿前的一弯溪池中，建有小亭，亭内有碑刻，”普度泉”三字古法刻制，似暗藏佛门禅机。汩汩的清泉正从池底山石之间无声而涌，经山门下的青石水道流向寺外。直至山下，这就是山下原普度寺的由来了。

祝炎张卫东一行人从罗汉殿左边穿过耳门，沿着石阶而上，就望见了大雄宝殿。这时雨后山空，清新异常，沿山势而上，后面依次是达摩亭和藏经阁。左边尽头那间大僧房门楣上有”方丈”二字。回头往右边走，就是为祝炎张卫东准备的茶室了。

秘书楚飞低声对张卫东道：“张书记，李秘长和楚秘长在这安排歇息品茶，您看？”张卫东听了眼睛却一直笑呵呵看着祝炎，“祝部长，您看是不是和老爷子商量一下休息休息。”祝炎哈哈摇头道：“有你家娃娃缠着，只怕够呛啊，你看”顺手指过去，只见张卫东小女儿慧慧扯着祝老爷子，直嚷嚷“老爷爷快点啊，到山顶看佛光了哦，晚了看不到就不好玩了啊。”祝老爷子哈哈，笑眯眯的道好好，后面是背着大包的韩明了。佳佳和祝炎夫人陪着祝老太太，一幅祥和温馨景象。

法真从大门迎进来祝炎和张卫东一直没有搭讪，祝炎和张卫东踱着方步拾阶而上，那气派一如到地方视察一样。除了小孩老人，官场的人谁也不说话。现在祝炎开了口，法真才道，“祝部长张书记都是云州父母官，这法空寺在云州壹仟多年，历尽劫难，如今安享太平，与云州政治清明不无关系啊。”诸人皆心道法真还是块做官的料儿，大家面上都笑盈盈的。

唯独祝炎感叹说道：”佛法引导人心向善，宣扬众生平等，太平世界也有佛教功德。”法真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祝部长高见！我佛宣扬众生平等因果循环，期盼世界大同，何尝不是与和谐社会相辅相成啊！祝部长肯定我们佛教工作，是和我佛有缘啊。”祝炎笑了笑，摇摇手，不知是谦虚，还是不同意这个说法随行的就面面相觑不敢搭讪。

祝老爷子拗不过孩子，自己本身也是兴致勃勃，登山到顶去了，大部分人也登山顶观雨后山景去了，祝炎嘱咐妻子照看父母后，给张卫东使了个眼『色』，张卫东就示意楚飞安排随行人员回避。一边也要佳佳多留意老人孩子，就进了茶室。法真亲自在茶室沏茶，陪着祝炎张卫东。见祝炎品茗不语，张卫东愈加感到和祝炎那层无形的隔阂是要揭开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佳兰偶遇

法真主持法空寺多年，见过的不乏省部级干部，是见过世面的，很有眼『色』，见两位领导都在故作矜持，也就收了卖弄佛学的心思，客气道，不打扰了。

客套一番也就退了出去，祝炎无声一笑口气一如过往犀利，道，这个法空寺里有这个法真大师来主持，这法空的空是假大空的空吧，却又有个真字在当家，搞得很有辩证的味道啊。

(本书仅发在小说阅读支持正版阅读）

张卫东觉得话里有话，虽一点也不好笑，还是呵呵道，老领导见识精辟，想来法空寺的由来，应该法旨是四大皆空，法真也是洗去铅华去伪存真之意。不过现在，大多的寺院也和时代接轨了，世俗繁华不甘寂寞，也就酒肉穿肠过，名利心中留了。

祝炎笑了笑，隐晦道，是啊，出家之人也入俗了，时代变迁，人心不古啊，现在的人，坚守信仰的越来越少，口号旗号却越来越高调，一些人过了一两年，也就看不透了。

张卫东隐隐感觉是影『射』自己，心就发紧，有些不服气，小心应付着，含蓄道，老领导，看不透的何止是人，还有些事，比如我到云州怎么想不到市长位子还没有坐热，这么快就戴了书记的帽子，工作局面十分诡秘，幕后有人使绊子，很多事情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勉强为之，省委理解还可，不理解我在云州也难过啊，还靠老领导关照呢。

周其昌卸任去了北京，省委常委里真正渊源的就是祝炎了，祝炎相信这一点，祝炎眼光一亮，诱导说道，卫东，我很想听听你在云州的章程。张卫东沉『吟』酝酿着一二三，祝炎却不等张卫东回答，自己缓缓说道，卫东啊，你做过我的秘书，我们两个关系在川西不是什么秘密，我这省委组织部长，怎么说也要自己提拔几个干部的，在提拔你做云州书记上，我也是说了话的，最初之所以把你放在云州，我还是不放心矿山啊。

张卫东想不到祝炎单刀直入，有些措手不及，道，老领导，我在云州工作没有做好，对矿山治理重视不够，想不到打黑铺开来，真有些力不从心了。

祝炎很严肃摇了摇手，道，治矿和打黑紧密关联，我不是不知道，可打黑我想的事要讲个什么时机，你不管不顾的铺开，在这点我是有看法的，当然我们俩只是工作侧重不一样，虎狼之『药』猛是猛了点，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你做的更好些，之所以我在意矿山资源开发，主要我在云州矿山资源开发上也是有自己的一点看法的，我认为当前『政府』还没有打造好法治社会的环境，没有形成真正的市场道德文化，任何矿产资源的放开，只会引来最大限度的掠取开发。

张卫东疑『惑』的凝视着这个以有手段有思想著称的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原云州市委书记。

说到这里祝炎冷笑几声，喝了口茶继续道，我知道你疑『惑』什么，小矿是要砍掉的，但也别指望国有矿产企业能做得更好，有『政府』做后盾做靠山，在矿山破坏『性』开采和矿山安全责任上，他们不比民企更是一塌糊涂，只怕追起责来也更难些，更不要说国企矿产企业的蛀虫们，肆意挥霍贪腐了，那简直是一窝一窝的，别说国有矿业，包括央企例如中石油中石化，那都是一样的，国家的钱财糟蹋起来谁心疼啊，所以我在云州更注重引进私营矿山企业进驻，我贱卖探矿权也比白送给国企的那帮子蛀虫好，财政收些钱上来还可以修路坐坐基建，没有真正的法制社会建设，没有真正的体制改革，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发展都谈不上。

张卫东沉默着，心道，自己的书记乌纱是两个周其昌、秦路背后的政治力量妥协的结果，不可否认祝炎在省委干部使用上是有建议权的。祝炎早晚是做省委副书记的，不但有这个年龄优势，还有这个能力优势，“朝中无人莫做官”，如果从升官晋爵的要件分析，背景是充分条件，有了背景等于有了全部；能力只是必要条件，是可高可低甚至可有可无的。

官场背景就是通天梯啊，因为官帽与博士帽不同，一个傻瓜戴顶博士帽，仍然是傻瓜，但是如果傻瓜头上顶的是一顶官帽，他绝对是领导了。因之，官场的裙带、宗亲风可以不绝如缕。张卫东作为市委书记也可以只听命省委书记，可在通往省部级的道路上，祝炎确实是不可逾越的关口。

如今祝炎把这些场合上无论如何也说不得的话说给自己，看来自己在祝炎那里，还有心腹的位置，这样对自己仕途是有利的，可放松自己全部说开了去，也是万万不能的。

在张卫东看来，长期发展结果，他深信国家还是会把重点矿产资源掌控起来的，民企始终会被排斥在垄断之外，比如通信、铁路、石油、煤炭等等，西山省以煤炭闻名，造就亿万富翁者众，但已经逐步国进民退了。祝炎在东阳做书记的时候，就以改革开拓而知名，主张发展私营经济，『政府』卖掉国企包袱，只注意监管和服务，说白了对市场对民企，就是你投资我欢迎，你违法我查处，你发财我高兴，你破产我同情。

可在矿产资源上，不信任国企矿产企业，执意采矿业私营为主，很容易产生诟病的，矿上都是暴富神话的发源地，任谁都怀疑有幕后交易的，之所以现在没有祝炎太多的闲话，是因为祝炎升任了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如果祝炎平调出去，张卫东敢说，举报祝炎以权谋私、把握矿权的举报信早就满天飞了。

张卫东谨慎道，老领导在云州的时候，矿区像样的路也没有，云州资源企业招商引资工作也很困难，您在矿产资源开发上的做法，省里一直也是肯定的。

祝炎从情绪流『露』中收敛过来，呵呵道，当时省委罗书记还是开明的，不过总是有审批环节把关不严的，疏忽之处也是为发展做的牺牲，我特别不安的是矿山尾矿库，还顾虑开采活动引发地质灾害，其中最明显的会因矿山开采引发地面塌陷、地裂缝、崩塌。那我就罪莫大焉了，你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揭盖子打黑上，这不是叫我睡不好觉吗？

张卫东脸『色』刷的红了，自己去云州做市长，是祝炎一手促成，周其昌协同运作的，在赴任云州前，祝炎是千交代万嘱咐过矿山安全事宜，一个打黑治『乱』的课题，让自己偏离了最初承诺的工作主线。煤矿出点事情『政府』那边分管领导担点责任就过去了，如果巨大的人祸自己视而不见，那就说不过去了。

“云州现在是你当家，我的顾虑交待了，就留给时间来验证吧。”

张卫东有些坐不住了，忙道：“老领导，我在市长任上特意盯过尾矿库，除非天灾出现大地震，应该问题不大，矿区下游的居民已经搬迁，全部安置云州南部新区，反而是矿山小企业涉黑严重，目前单单幕后的矿主闻天强一案，就事关西岗两位公职人员的命案，很耸人听闻了。”

祝炎品了口茶，不再接这个话题，淡淡的语气道，李建山外逃的消息已经内部通报了，闻天强毕竟是云州市委管的干部，牵连面不会太大吧。川东省委汪书记要进北京了，钱书记刚主持川西，对汪书记在川西带起来的人，你还是点到为止的，何况还有郑少良在川西任政法委书记呢。

祝炎这些话是有些告诫了，这些人事渊源秦路常务副省长也交待过自己，本来张卫东心热炭一样等着钱永年到云州的深谈，现在看来，汪书记这个背景比他想的还复杂。

他有些拿不准自己这个云州市委书记今后是不是能够当得自在了。如果钱永年和祝炎、郑少良都要他息事宁人，那么他再怎么努力都是枉然的。看这个局面，处置一个厅级处级干部也要束手束脚了，他一向自信的权力关系是多么无奈，可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整治不了闻天强这个恶徒，他就敢动用胡铭南这张王牌了。

张卫东很明白，任何凌驾法律之上的特权都是以牺牲规则为代价的，而且任何特权都会服从于更高的特权。由于历史的、现实的、政治的、文化的诸多方面的原因，特权还会在中国长期存在。张卫东并不是单纯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在云州树立自己的权威，他愿意做点实事，对于闻天强天怒人怨的官场的毒瘤，从道义上来讲，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祝炎和张卫东又聊些私人话题，祝炎一句“卫东你太年轻，一个人在云州不是办法，佳佳在川西过于交际权力圈子也不是个事，你们夫妻商量通了，我出面把佳佳调到云州任职吧，叫她放心，不会委屈她的。

省委组织部长过问一个建设厅处级干部，是没有先例的，而且祝炎口气还有提拔佳佳的味道，考虑到侯佳佳今非昔比，张卫东很难自信做妻子的住，张卫东不由又红了脸，嗫嗫不语，表现的很难为情，祝炎就哈哈缓冲气氛道，走，我们也上山顶看看去。

张卫东被祝炎无形压抑了好久，长出口气，解脱似的陪祝炎出了茶室，去登临山顶，山顶在寺庙后，只有通过寺庙后门才能上下，除了祝张两家和云州市委的人，因为寺庙暂时不进人，山顶看风景的没有多少人。

张卫东远远见侯佳佳和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在聊天，有些质疑，近些，就更忐忑了，不巧不成书，和佳佳亲密聊天的女子，正是刚分开不久的郭兰，身旁侃侃而谈的，就是宁波忆江南服饰集团的老总林羽凡了。陪同他的是云州招商局的同志。张卫东就猜测出些什么。

可招商投资怎么跑到法空寺来了，这个一天之内，侯佳佳遇上李冰，又连遇上郭兰，对自己不是什么好兆头啊，祝炎要自己把侯佳佳呆在身边，抑或不是怕佳佳收受礼物，未必不是担心男女私情毁了自己，自己就这点隐私，暧昧多年，毫无破绽，突然连连跌宕相见，张卫东有些惊讶，进而有些惊诧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秉烛夜谈

侯佳佳一心借机融通与祝家的关系，在张卫东升任云州市委书记后，有筹划有步骤的展开了大手笔打黑，一步步揭开云州黑恶势力保护伞的盖子，对祝炎主政的云州时代树立的威信和政绩，是有潜在冲击的。

川西官场看不透这嫡系内部的葫芦『药』，只能以张卫东素有反骨来揣测。侯佳佳是用心良苦的，在此际，和祝炎夫人聊家常很是亲密。却不料想会在法空寺的山顶偶遇郭兰，倒也突兀，两位美女都不约而同惊讶的咦了一声，彼此迎着，相互拉起了手，各自矜持嫣然格格笑道，太巧了，我们怎么到这儿遇上了。

郭兰也想不到会在这遇到侯佳佳，这是一个让她有心里障碍的女人，就仿佛偷取了别人心爱之物，心总虚虚怯怯的。本来雪白的脸『色』，泛上点绯红，热热的，手却煞白冰凉过了点。许久不见，侯佳佳原本的天生丽质因为富贵起来，也被带出来的贵『妇』气质给掩饰了，郭兰稳了稳心神，微微笑道，佳佳，我们好久不见了，真的碰巧啊。（本书仅发表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作者均未授权）

郭兰一边说着，随手折了一下雅致的裙子，曼妙的蹲下身，亲热的抚了下张卫东的小女儿的脸蛋，又为慧慧理了理衣领，顺手又把慧慧带着的项坠给摆正，那坠子是红石如血，晶莹透彻。一旁祝老爷子见那块小鸡血，却紧锁眉头吸了口气，似曾相识，应是文革牛棚老友的旧物吧。

郭兰心道，张卫东对这个小女儿当真疼爱，戴的这块鸡血不是凡品啊。自己也过了而立之年，没有开花何来结果，能有这样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自己也会着力打扮的啊，感慨着突然冒出个为张卫东生个一男半女的想法，余光见侯佳佳母『性』的骄傲挺立着，就连忙收敛身心，直道罪过罪过了。

郭兰嘴里夸奖着，哟，小亲亲，你好可爱啊。满脸是说不出的的疼爱喜欢。就从手袋取出一个新款小数码相机当礼物，粉红粉红的机身很是精致，是郭兰刚买的。

郭兰气韵不减当年，一如在东阳县委，和张卫东侯佳佳在华州学院做邻居时候的模样，岁月仿佛疏忽了这个女人，或者说是特别钟情这个女人，仍是处子娇颜似玉，芳姿清纯如兰，惹得侯佳佳在一旁艳羡不已。

慧慧乖乖道，阿姨，我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爸爸妈妈会批评我的。大人们都笑了，侯佳佳现在客气反而不合适，就柔语道，慧慧，你兰兰阿姨不是外人啊，快谢过阿姨，来，我给你和兰兰阿姨合个影，你长大就能和兰兰阿姨一样漂亮了啊。

慧慧却童语无忌，嘟起嘴道，兰兰阿姨是很漂亮，可我看妈妈更漂亮的，我长大要长的像妈妈一样。别人感觉没有什么的哈哈大笑，侯佳佳也得意的呵呵娇笑，只有郭兰定格着笑容，抚了把被山谷间激『荡』的风撩起的秀发，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自己在慧慧心里无法取代侯佳佳，在张卫东心里何尝又能取代的了侯佳佳呢。

侯佳佳是别有深意打量了一番郭兰身边的林羽凡，想来就是郭兰的男友吧，此人和张卫东一般年纪，一表人才，沉稳倜傥，倒是个有教养儒商人物。

林羽凡只微笑着，礼貌向众人点头致过意却缄默不语，侯佳佳暗赞郭兰有眼光，多年守候真情等待真爱，这个自信矜持的男人经侯佳佳判断也是个人物。就笑着打趣郭兰道，呵呵，兰兰，你怎么不介绍介绍，我们说来是老邻居，不外气的哦。郭兰也不过多解释，她希望侯佳佳有这样一误会。（本书原创发表在小说阅读敬请支持正版阅读）

登临山顶的陪同的人员，注视着侯佳佳正好完成交头接耳，这些人不但有云州招商局的，还有云州南部新区的人，其中南部新区的一个副主任是从云州建设局抽调过去的，认得建设厅侯佳佳处长，主要是市委张书记夫人的身份谁敢小觑，早已经叫他把这个信息共享陪同的几个人了。

侯佳佳介绍介绍的话音未落，众人都殷勤回道，侯处长，这是宁波忆江南服饰集团的林总，看来郭总您是认识的啊，是来云州考察投资服饰工业城事宜，林总是台胞，信奉佛教，就有兴来访法空寺，这个这个市委安排过来的。

这一行人不是市委李云秘书长批准，他们是过不去法空寺的，李云知道张卫东在南部新区招商引资建设上，是极其重视的，才特事特办，放了行。（本书仅发表在小说阅读网敬请支持原创正版阅读）

郭侯两人叙旧寒暄后，侯佳佳也就介绍了祝家诸人，郭兰组织部出身，当然知道张卫东一家和省委组织部长交往如此亲密的意味，也就不难理解张卫东夫妻官场顺风顺水了。

众人眼见祝炎和张卫东前后错开半步登上了来，都忙迎了过去，聚在观景台石阶口两边，郭兰低声交待了林羽凡，林羽凡在内地打拼多年，知道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分量，也热情迎了过去。只有郭兰和侯佳佳一行驻足不动，只是瞥向张卫东的目光有些漂浮不定。

祝炎当年是东阳的县委书记，对县委里面像郭兰这样的组织部普通人员，是没有印象的。见云州市『政府』口招商局南部新区的众人热辣辣的眼光，其中不乏有当年老部下，就哈哈道，同志们，今天我和卫东书记是私人场合，也不谈什么公务，这个这个同志们尽可随意，各行其是，啊，不要劳师动众了。说完就不理诸人，陪自家老父母去了。

张卫东见了俊雅妩媚的郭兰，心思飘忽，和大家握过手，也嫌人多不便，也对应酬这些低眉顺眼的人心累，对楚飞道，祝部长体谅大家，你带同志们下去喝茶休息吧。说完突然看到林羽凡就呵呵伸出手道，啊，林总，机场一别，在这重逢，出乎意料啊，欢迎欢迎。

林羽凡和张卫东年龄相若，但大陆官场习俗侵染，姿态低调，还是恭敬多一些，商人信奉和气生财、不与官斗，谦虚迎上一步双手握过来笑道，张书记，一别数月，您已是云州一把手了哦，我可是履行当时诺言，来云州看看环境了哦。

这边楚飞示意招商局的人下去，自己也和韩明下了观景台。张卫东微笑注视着郭兰，一些话其实是说给林羽凡的，很有心道，林总，好啊，也感谢郭部长，谢谢你牵线搭桥啊，云州南部新区距离川西最近的地方也就八十多公里，环云高速建成通车，也就大半小时的路，但在政策上，是优于川西东区的，而且投资商担心投资风险过大的话，还可以现租用南部新区的现代化厂房，那是为外地客商解决后顾之忧建设的，当然，有其他合理要求也可以提。

此时山顶风云集会，雨后云霭连连，气象万千，耸立的山峰若隐若现，一缕缕霞光，穿过云层，奥妙无穷。林羽凡和张卫东聊的很有兴致，眼光不时扫描郭兰，心头的喜悦毫不掩饰。

云雾缭绕映衬玉面长发的郭兰，长裙飘逸，更有些仙子下凡的味道了，侯佳佳虽是雍容华贵、容颜出『色』，但比郭兰气质还是不可比拟了。张卫东心里涩涩的，郭兰回避着张卫东眼神，不咸不淡很有超脱男女私情的意味。

那边侯佳佳在听祝炎夫人闲聊，“佳佳，这女人啊，未必都要强过男人才好，你看省委大院，有几个女人出头『露』面的，能做做贤内助，帮男人打理好家庭也就足够了，你看祝炎有个空闲时间，在家多敬老人爱孩子，他是家庭难得顾上一顾啊，要不是我舍不得专业，也早离开医院了。”

侯佳佳哀怨道，我也是很喜欢上班的环境，也不想靠男人怎样怎样啊。

“我看那个什么兰的女人就是事业类型的，仙子长相一样的人，也是事业有成吧，可惜年龄大了些，眼光高了，谁还配得上啊，也就是你家张卫东那样的，才会被看上吧。”

“别那样说，林总是她的男朋友呢。”

祝炎夫人摇头道，不像，过来人你这个还看不出啊。

侯佳佳才仔细看去。张卫东如松挺拔，英俊刚毅，真有壁立千仞的意味，陪衬着的郭兰如山泉婉约，还真有那么个意思，侯佳佳不由翘起嘴角，有些酸溜溜的，早上一个李冰中午一个郭兰，自己不跟在身边，在云州独身的张卫东要多自在多自在呢。

侯佳佳那火炭一样升迁的心有些收敛，她本就是冰雪聪明的女子，祝炎夫人是陪着祝炎一步步看着张卫东，官位火箭式的上去的，娓娓道来的言外之意，佳佳岂能不知。

她自顾自的强势下去，张卫东不是没有被推到别的女人怀里的可能。听祝炎夫人刚才那一番为她着想调往云州的话，应是祝炎部长说过，自己有意的话，祝部长会帮自己去云州挂个闲职，能再上个级别就是副厅了，也不失是个好的选择，再者没有自己撑腰，父母在川西也就灭了仗势的心。少惹多少祸端。

那边三老一小，祝炎笑呵呵抱臂而立，祝老爷子祝老太太蹲下身逗着慧慧，一边听慧慧讲大年初一得鸡血宝石的经过，经把玩慧慧胸前的鸡血石，隐约有普度字样，隐约闪烁的红光似乎漫开在云雾中，不知感应了哪道霞光，在山顶悬崖边，交汇成一个点扩散开来，逐渐成七彩圆环，竟是佛光乍现了。

众人惊喜聚集观景台前，脸『色』都虔诚庄重，祝老爷子老太太老年人更是双手合十，祝炎夫人被老太太严肃瞥了一眼，也就忙双手合十祈福了，侯佳佳也学着，为丈夫女儿祷告。

应该说是难得机缘，大家啧啧称奇，喜得祝老爷子连叹道，了不得了，卫东家的慧慧是我的小福星啊，要不是她把我老头子扯了来，我这辈子也难得有此机缘啊，此生足矣。。

侯佳佳正双掌合十，心神静寂之时，手机收到一个短信后，阅看后，更念叨起来阿弥陀佛，心道还真是佛光乍现，否极泰来了。原来那幅本要无影无踪的张大千画作，通过川西官场的关系，有了着落，被自己人给回购了过来了，当然用了强硬的官方手段。（本书仅发表在小说阅读网敬请支持原创正版阅读）

侯佳佳默不作声靠近张卫东，让他看了手机短信，张卫东见手机上的名字，不由不心服口服妻子的交际之能了。合了手机，两人一起长出了口气，张卫东也在心里念叨了几个阿弥陀佛。

七彩的佛光璀璨无比，映衬着各自的身影，只是时间停留很短，如同昙花一现，众人惊喜一场，无不感慨大自然的神力，造化种神秀。除了小慧慧没有心机，格格开心，此时这些有心之人都在想，这难得的佛光机缘，会应在自己什么事情上面呢。

林羽凡台商世家，有信奉佛教的家传信仰，受此际遇感召，下山的林羽凡就向招商局的人拍板，在云州南部新区创建服装工业园，做为开发大陆西南地区的服装生产研发基地，有市委书记张卫东在，招商局的人恭谨着笑不做声，作为市委书记的张卫东自然在一边表了态，好啊，云州市委市『政府』热烈欢迎和支持啊。

张卫东夫妻送走祝炎一家，带孩子回了云州，住宿在云州市委宾馆一号楼，一夜夫妻交流很多，最叫张卫东满意的是侯佳佳决定来云州任职，这段日子的隔阂说开了，侯佳佳很是释然，黑甜一梦。

可张卫东为郭兰无语的一幕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回味着林羽凡的热切，郭兰的不咸不淡，心头还涩涩的，确实自己一家三口和省委高层游玩法空寺，春风得意马蹄疾不说，就是小家庭和美这一项，对郭兰就是莫大的刺激，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吧，为何自己又见不得林羽凡对郭兰的殷勤呢，张卫东暗暗鄙视自己很龌龊。

第二天云州市委宾馆一号楼的张卫东一大早就起了床，今天是省委钱书记前来云州调研的日子，早敲定下来的事情，等的人心焦，姑且不说提着心劲儿的云州市委市『政府』机关，就是地摊走贩之流，被禁止上路设摊暂停营生耽误了小本生意，也是早不耐烦了。

张卫东看了手表，自己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身边妻子侯佳佳还在睡梦甜甜，一直担心收受闻天强名贵书画留下祸根，现在一朝有了交待，侯佳佳在丈夫怀里少了很多歉疚，也就茶思饭香了。

按惯例，省委书记钱永年到了云州，要么是市委书记张卫东和市长鲁夫双双陪同，要么是市委书记张卫东一个人陪同。西岗矿区属于经济工作范畴，鲁夫接手市长工作不久，但是作为发改委的矿山专家，这回张卫东打算由鲁夫来汇报；打黑是钱永年调研的主题，就有张卫东自己来汇报了，一大早张卫东就带人去高速口迎接，新任市长鲁夫就在家准备汇报事宜。

这是张卫东和鲁夫二人这么合计好了的。临到此刻，鲁夫惟恐显得不恭，毕竟没有钱永年的照顾，他也就在省发改委副主任位置上专家到老了，所以还是专门打了电话给钱永年。恭敬笑道：“钱书记，卫东同志安排我在家准备汇报材料，我就接不了您了。到时候我会赶到西岗去，专门迎候您，您再当面批评我吧。”

钱永年很满意孔东，知道哪些人的电话不用秘书来代接，慢待自己心腹的人不是钱永年的作风，他也笑笑，说道：“我知道了，我交代过卫东，汇报你们越是认真准备，我就认为是越想糊弄我。我是来云州参谋的，你们别怕我挑『毛』病啊。今天我是不走的，我们有的时间聊，你让卫东书记做好和我秉烛夜谈的准备。

“好的，我马上同卫东同志汇报。“鲁夫回答得很快，其实他几乎听到自己胸口嗵嗵狂跳几声。他怕钱永年听出什么异样，才有意表现积极很高、心无牵绊的。钱永年明知道自己是贴心跟随的人，还表现出和张卫东分外的亲近，这是不是在暗示自己，张卫东关系亲近不在自己之下呢。自信在市长位置上还算明智，鲁夫揣摩一会也就心安了，在他看来，张卫东早晚不是池中之物，省部级也就是几年间的事情。

其实钱永年厚爱张卫东不是个例，从中央到各省市，往往对地方党政领导、尤其是在基层做过县一级党政领导都高看一眼、厚爱一层，县一级党政工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更能对领导干部进行全面锻炼。

在县级党政领导位子上干得好，成长会更快。过了这一关的，也就具备了担任更高领导干部的条件。张卫东在青津县委书记位置上做的很好，年龄呢也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加以琢磨，培养起来，对钱永年不失为官场的得意弟子啊，派系是讲渊源的，可也是讲传承的，每一个级别，不可能全部由一个人来领路，官场不是马拉松，更像是接力赛，钱永年希望传下一棒的人，是值得传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惊心动魄

川西省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起的，反正在官场已形成定规了。如果省委主要领导视察省直厅委机关，厅委的同志能迎候到省委大院里；如果省委重要领导到地市调研视察，地市的同志就要接到地市边界，以示对领导的尊崇之意。

古时候城池之外多有“古道之边十里长亭”，那是官员们迎接上面大员，最隆重的礼节-----就是“郊迎”仪式的地方，讲汉唐古风的灞桥亭堤之上，还多种柳树，折柳相送，以示挽留之意。说来也都不过是出城迎候罢了。现代官员有了小汽车，就越发继承发扬光大，竟然成“界迎”了。（弓长『射』天郎之官路正道仅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是及早就赶到云川高速交界之处的服务区的时，时间真的还早，雾气茫茫、薄霭缕缕，出市区的时候，张卫东留意到欢迎领导莅临的条幅才扯出来，只是交警部门的交通管制还没有到岗。

张卫东刚要吩咐韩明靠边熄火等候。省委书记大秘书孔东来了电话，声音是慎重又很隐秘“卫东，钱书记刚上班就在办公室接中央的重要电话，我们还没有出省委呢，你方便的话，自己迎到川西高速口吧，钱书记前列腺不好，上高速前一般情况下要在那方便一下的，到时候可以说上几句话或者。”正说着孔东喊了句“秦省长早”就把电话挂了。可能是秦路来找钱书记汇报请示了吧。

张卫东也是做过秘书的，而且从县委、市委做到省『政府』，他自己本身显见是做得非常成功的一个秘书。对于孔东是很理解的。对于他这样的大秘书而言，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难得。看来是有些『插』曲在其中了。自己早见钱永年也许就能早占一些先机。

的确孔东做钱永年书记的秘书，从省长跟到省委书记，不能不说孔东有其独到之处啊。想到秘书张卫东最有感触，现在领导挑选个好秘书是相当难的，别说省委钱书记，就是他市委书记的工作量，已经与上世纪五、六、七年代不可同日而语，就是和九十年代也有天壤之别了。

地市级召开的会议多如牛『毛』，不但需要接受中央、省委的信息、向上的汇报事项、总结的材料也是林林总总、繁琐复杂，大会小会又总要市委书记出面发表重要讲话，以用来标明该项工作的重要『性』。

说来那句通用的总结语：第一领导重视。-----竟是一点不是虚设，没有市委书记亮相的会议，分量就是分外的不同。何况市委书记后面还有云州电视台、云州日报天天的跟踪报道呢。（原创发表在小说阅读其他网站均未授权转载）

如果完全凭张卫东自己一个人应付，纵然有三头六臂或昼夜不眠恐怕也不行。但是他也不能随意配备个秘书了事的。试想一下，像**、程维高这样的高官，如果不是摊上那样一些品德恶劣、贪欲极强的秘书，也许就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楚飞以刚从川西大中文系毕业，目光纯净明亮心机透彻无诈，态度殷勤且周到，却丝毫不『露』谄媚邀宠之态，获得张卫东的好感，又凭笔下文章与遇事机敏有了到张卫东身边的基础。

在西岗县班子急需嫡系人马的时候，楚飞接替了晏子平，但张卫东还是不能像晏子平那样信任使用，有道是“君不密失其邦，臣不密丧其身。”张卫东不愿意用设局来测试楚飞，譬如在自己办公桌工作日志上做些手脚，他相信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

张卫东挂了电话，很含蓄对司机韩明道：“再往前走走吧。”

“张书记，高速上不怎么好停车，是不是迎到川西收费站？”张卫东微点头闭目不语，一边联系近日政治层面和小道消息，揣摩钱永年在接中央的什么电话，适逢到云州调研打黑之时，有些事情耐人寻味啊。

云州一号车往前走了约六十五公里，就临近了川西收费站，忽见前方警灯闪闪，车队森然。张卫东忙叫韩明将车绕在收费站停了下来。

张卫东刚靠近车队孔东已经下车迎了过来，场合使然，不能叙兄弟之情，两人无非握手寒暄。

孔东呵呵笑过。低声说，“钱书记和秦省长在那边方便，一会你坐钱书记的车吧。”

张卫东会意点了下头，特特加大了握手力度呵呵道“孔主任，你也是日理万机啊，从我到云州以来，你还没有来过，是不是怕云州太穷没钱款待你。”

孔东擂了张卫东一拳大笑道，“卫东别给我来这一套，你现在是春风得意，比我至少快两步了啊，放心吧，早晚要让你好好款待一番。说起钱啊，有一次在华裕国贸，我签单字体草了些，那个值班的女经理，硬是端详我的签名大半天，我纳闷问道，怎么了？她微笑道，先生好名字，好富贵，孔方不就是指钱吗？真叫我为她惭愧，说来我们孔家是孔孟传世的大家，起名辈分用字向来不『乱』，我是特殊用了孔东之名，还被她给改称了孔方兄，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们的名字都是和文革有关，张卫东也跟着呵呵乐了一阵，两人已经看见秦路副省长陪钱书记过了来，相互交流一下眼『色』，都连忙迎了过去。钱书记手还湿摇摇手，秦路便关切地拉了拉张卫东的手，呵呵道，卫东同志，接人都接到川西了啊。钱永年倒很满意张卫东的机灵劲，呵呵道，上车，大家还是到云州聊啊。（本书仅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钱永年招手叫张卫东上了自己省委一号车，张卫东心里欢喜，恭敬地虚着架势等钱永年上了车，就忙钻了进去。钱永年亲切拍了拍张卫东正襟危坐放在腿上的手，温和道：“卫东，迎的也太远了。说着又看了看手表，“这个……这个，都准备好了吗？”

换在以前，张卫东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这话说得有些缺胳膊少腿，但很多高级领导同志说话都是这样，点点中心词，不太注意语法或逻辑，下面同志能会意就行了。

张卫东顺着语意道，“钱书记，一切还好，谢谢您百忙之中来云州啊，请您多关心，多支持。打黑取得阶段胜利后，下一步，扭转云州机关作风，是个大事。当然经济工作问题也不少，总的说来是经济效益还不算高。不过请钱书记放心，我不会忙着出政绩，出经验，而是想做一些基本的、具体的工作，抓实抓牢。总的想法是，从宏观着眼，从微观人手，把环云高速、乙烯项目、矿业整合、南部新区落实到位。”张卫东注意既把自己的思路尽量讲透，又不能讲得太冗烦。

钱永年赞赏道：“好啊。我早看出来了，你人虽然年轻但是是有思想的。地市干部主政一方，一味地忙着出政绩，难免虚的、假的、空的东西都出来了。靠树几个供上级领导参观的典型，搞样板政绩；或者在数字上打歪主意，搞泡泡政绩；或者靠秀才们写几篇经验材料，搞文章政绩，等等等等，那是要害死人。对此我们是有教训的，你能做好你说的四点，我就很欣慰了。”张卫东却是越发谦虚着，说：“钱书记，您刚给我戴上这顶云州书记的帽子，说心里话我还没多心理准备。我会认真思考一下，自己到底怎样执政一方，实干一场。我到时候拿个大致工作思路，报请钱书记批示。”

钱永年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表情也神秘起来，说：“好，好啊。卫东啊，今晚我们好好聊聊，到地市调研的机会不多，我希望多听听你们的想法啊，你记住年轻是财富，但千万不可气盛，气盛是会树敌的啊。

张卫东心嗵嗵急跳几下，云州李建山、闻天强派系举报自己很正常，这些省委压下来很多，孔东和省纪委的朋友都隐隐透漏过，省委总体来说还是信任的，省委也是为了支持云州工作，很多压下来了事了。现在钱书记特意点了点，看来还有其他方面的举报，真不行叫妻子佳佳叫人把那幅画现在取过来，晚上说明了。（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发表其他转载均未授权）

张卫东心沉沉的，看来孔东提前打了电话是对的，也许一些事情比自己想的还复杂，中央某人给钱书记打的电话，说不定就是关于自己的。

副驾驶上孔东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张卫东深吸口气，也静下神来。

车队进了云州市区，现在已经交通管制了，显然是有前后安排联系的，省委车队很顺利，直接来到市公安局。云州四大班子和政法战线的领导，排成两列欢迎省委视察。

级别森然，云州市委里面，包括副书记吴北京，也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省委一把手的。热切的表情一览无余，所有人的城府在省委书记钱永年面前都毫不设防起来。

钱永年和一线参战干警握手反而更亲切时间更长一些，这是高级干部通例。大家进入市公安局大院，通道口处处是荷枪实弹的特警把守，警惕地盯着四周，气氛紧张。省委的跟随来的同志刚暗笑过小题大做，就开始目不暇接起来，大院内展示的都是高级轿车。大约有几十辆辆，品种涉及宾利、奔驰、玛莎拉蒂、兰博基尼、保时捷等各种世界顶级名车，宝马简直成了日常货『色』。钱永年大致看了一辆价值500万元的宾利雅致，还有一辆黄『色』顶级跑车兰博基尼价值300万元。

主楼一层大厅分区陈列缴获的文物古董、珠宝、枪支弹『药』、管制刀具等。在一层大厅展示的是价值连城的文物古董、珠宝，以及枪支弹『药』、高端的窃听器、监听器、针孔式照相机、望远镜式照相机、gps卫星接收器、蓝牙接收器、探测摄像头的电子狗、弓弩、电子消防枪……其中有些装备，连警方也是没有配备的。

大厅内靠墙这里，安保措施更为严密，展台前都有全副武装的特警把守，猎鹰一样警惕盯着周围，空气里仿佛有硝烟的味道。。（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发表其他转载均未授权）

在陈列柜里不乏名贵手表，有名堂的85块，每块价值都在万元以上，甚至高达上百万元；高档手机53部；黄金首饰150件；文物古董129件；金条61。53公斤、价值2000多万元的毒品。其中三强运输集团的老板李三强的一款价值37万元的vertu世界限量版黄金手机，以及他送给妻子价值200万元的5克拉顶级钻石。让省委领导也咋舌开了眼界。在大量文物、玉器及翡翠瓶中，有两把价格无法估量的青铜剑，更是让省委领导、随行参观者惊叹不已。

最耀眼的展览是关于闻天强的，大厅中央用二千八百万的百元大钞足足摆出九层，小山一样，给人十足视觉的震撼。从闻天强家搜出来的所有珍贵文物都在这里，价值连城的古字画、古玉器、青铜剑、铜鼎、珠宝翡翠、金银器、象牙雕刻工艺品，还有法空寺的佛头，特别标注出来。件件珍稀难得，省委来的人一个个心神动摇，心道，张卫东当真了得，传言不虚啊，云州不打黑能不行啊。

大家观看了打黑除恶的资料。讲解员介绍：“云州深入开展‘打黑除恶’专项斗争，坚持实事求是、依法办案，维护了公平正义，净化了社会环境。”。（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发表其他转载均未授权）

钱永年、秦路一边听讲解，一边在一幅幅血淋淋场面的图片前驻足观看交谈。几大黑恶团伙，长期强买强卖，对胆敢不从的，指使手下当街『乱』棍打死。

黑老大李三强指使手下用大砍刀把受害人的臂膀砍得只剩一点皮肉相连。看到这里，钱永年满脸气愤。在堆积着黑恶团伙使用的各式枪支、砍刀，钱永年眉头紧锁。当看到受害者家属敲锣打鼓，感谢『政府』为民除害的照片时，钱永年终于稍稍舒展了眉头。

&amp;nbsp；在川西电视台、云州电视台摄像机前，他说道：“看了‘打黑除恶’的资料，真是触目惊心！不打不行，不得了啊！同志们做了很多工作，这是有风险的，很不容易。看了之后惊心动魄。从川西来看，云州的黑恶势力还不一定是最厉害的，看来其他一些地方也要‘打黑’，不打不行！”“平安云州’是老百姓的愿望，是群众的期盼，卫东书记做出的是极其难得的成绩！你们还把‘打黑’和反腐有机结合起来，打掉了云州12个‘保护伞’，从源头上防治腐败。老百姓最恨腐败了，在经济大发展、云州大开发的同时，一定要高度重视廉政建设，就像卫东同志讲的，‘一要做事，二要干净’，要清清白白，这也是对干部的爱护。”

第一百一十八章 正道微弱

场面上的一些事情，多数是通过电视台、报纸让群众去围观鼓掌的，省委书记对于云州打黑的表态是支持肯定的，是积极向上的。而一些言外之意就不是老百姓读的懂了。何况最关键最核心部分，又往往是在不公开、隐秘的情况下拍板决定的。

张卫东听到省委书记钱永年“在经济大发展、云州大开发的同时，一定要高度重视廉政建设，就像卫东同志讲的，‘一要做事，二要干净’，要清清白白，这也是对干部的爱护。”这句论断，把打黑的落脚语放在经济大发展和保护干部层面上，就有些疑云密布了，以他的政治感悟，这可是关于打黑总结『性』的表述了。

看来张卫东所料不差，钱永年此行，并没有安排省政法委、省公安厅的同志随行。省委的调研又夹带着西岗矿业整合的课题，这就使调研本身安排随行人员带有较大的灵活『性』，正是这种灵活让人感觉出难于言表的微妙来了。

云州政法委、市公安局早在张卫东的指示下，在云州市公安局局班子会议室，做了周到细密的安排。当然能坐进去的人为数不多。省委书记钱永年、常务副省长秦路、省委秘书长郑怀敬、云州市委书记张卫东、市委副书记吴北京、市委组织部长朱小勇、市政法委书记杜东，从被工作人员安排进来，就感觉出气氛的异常来。

小会议室的窗帘是遮光的，四处遮挡的严严实实，吊顶之上开着几个橘黄的小『射』灯，空间弥漫着神秘的气息。此处的手机信号早已经屏蔽处理了的。

等候的市公安局局长邓铁军，腰杆笔直，不是很高的个子很有威势，向省委钱永年很庄重敬了个标准的警礼，钱永年明显透支了的身体，似乎也被感染了，日理万机的疲惫也神采奕奕起来，会意向邓铁军点了点头。

然后邓铁军又看了看张卫东，张卫东向钱永年侧了一下身子，低声道，开始吧。又像请示又像是对邓铁军的命令。邓铁军亲自『操』作演示起来，他来表述的绝对是打黑成果的核心机密。

“各位领导，以下视频资料和不法收入账目，是应用数据恢复技术，从查获黑恶团伙电脑硬盘上，恢复出来的。还有搜查现场的录像。关键罪犯的口供现场片段。涵盖的主要是原司法局长闻天强谋划杀人灭口、强『奸』、嫖宿、讹诈明星陪睡、大肆受贿，007调查公司乔远峰敲诈勒索、故意伤害等非法手段得来的赃款二亿多元，以及云州最大黑恶头目李三强、李亮的犯罪资料。”

视频资料很清晰，最为突出的是闻天强，各个宾馆、洗浴中心的床上丑态百出，在座的领导们不特意标榜道貌岸然，可还是很震惊，一个地市的处级公安局长，肆意玩弄女人，不乏明星幼女，竟然敛财两千余万，在全国是叫川西的政界警界蒙羞啊，如此疯狂不亚于犯事的副省长、公安厅长陈雨录，他妈的，他们还真是蛇鼠一窝啊。

当邓铁军剖析西岗命案的前因后果，出逃的市人大主任李建山和原在市公安局做局长闻天强，如何私自开挖金矿煤矿，如何召集黑恶势力护矿霸矿，如何通过开矿敛财无数，如何肆意暴力伤害，发展道令人发指的地步，一切无法无天。

县国房局长刘康、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杜刚，这两个坚守职责、坚信正义的同志，如何在强权面前螳臂当车，被杀人灭口时。震惊的钱永年，手指关节格格作响，他想不到云州一切罪恶的源头，竟是堂堂的原市委书记李建山、公安局长闻天强。忍不住质问道：“铁军同志，这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要给云州人民群众，受害者家属一个交待，案子不破只是讲讲，不行啊，我这里通不过。”

张卫东手里捏把汗，钱书记问到点上了，自己也只是知道案子有进展，至于进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他是用人不疑的。

很显然的是邓铁军胸有成竹：“钱书记，西岗两宗命案的凶手是个外号二愣子的人，是李亮的手下马仔，心狠手辣有职业杀手的手段，根据云州华州联合禁毒行动的报告，此人混在吸毒人员之中，恰好被华州张卫国局长是怕。华州拘押的地点很保密，我们还没有履行交接。”

邓铁军一点不埋没张卫东哥哥张卫东的功劳，这可是在省委书记面前，留下一个好的痕迹，赛过在下面辛辛苦苦干上二十年，张卫东感谢邓铁军的好意，也得意自己的眼光，邓铁军不但是个好的公安局长，还是明白官场规则的人。

钱永年点了点头，闻天强说来不过是个小丑角『色』，掀过去也就是了。李建山可是川西汪书记嫡系的人啊，拔出萝卜带出泥，何况李建山是在云州市公安局监视下出逃的，没有更深的背景是很难做到的。早上那位中央首长的电话云里雾里的以一番交待，越发意味深长了。李建山出逃倒给一个轻松的解决办法，晚上是要和张卫东交交心了。

钱永年又看看身边的张卫东，年轻人沉稳刚毅，英气挺拔，是个好苗子啊。可自己又如何给张卫东说呢？初生牛犊向来不怕虎啊，自己何尝是一个善于圆滑艺术的人呢。

向关系妥协不是钱永年的风格，如果是的话，他不会落后川东汪书记三年，才坐上川西省委书记的位置，要知道钱永年做省长的时候，汪才是省委副书记的。不会妥协就会失去一些高层关系的支持，在关系也是生产力的时代，不会妥协的人就是注定吃亏的人，他也看得出来，张卫东也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可实际中，正道微弱，邪道横行，曲中求直，退中求进，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半隐半现

果然不出张卫东所料，省委书记钱永年的西岗调研只是云州之行的一个概念『性』提纲，在云州公安局打黑汇总汇报后，尤其是小会议室展示隐私机密部分，证据确凿，劣迹斑斑，钱永年温文尔雅的脸庞就没有再展开过。（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云州越发感到事态的严峻复杂，从大的视角来看，只怕云州不是一个个例，深层次挖掘，只怕基层如此般般不在少数，只是张卫东少年气盛，敢为天下先了。“卫东同志，下午西岗我就不去了，就由秦路同志代表省委去一下。”

张卫东感到钱永年的沉重，“钱书记，云州市委办下发通知，再西岗知名的企业家张木令先生和李冰女士，都做好迎接视察的准备，这个----”“是东冰、飞达两家企业吧，是云州矿山经济这辆马车的两匹好马啊，做大了都快上市了，企业家的面子不能不给，这样吧，秦路同志回来后，这些企业界人士也一起过来吃个饭吧。”

这也是钱永年给云州张卫东面子，其实张卫东这里刀光剑影，场面应酬钱永年有些无心顾及，考虑的中央那位首长含蓄的招呼，钱永年需要时间权衡一番了。就是张卫东自己何尝不是掂量了个三番五次呢。

现在的张卫东，抱定周其昌给自己的那个主意，今天谁是一把手，就听谁的，只要云州经济软环境改善了，处理人这些问题淡然些何妨，当然他还坚持着自己的底线，那就是，要他放过闻天强是万万不能的。别说闻天强死有余辜，就是想起自己身边人屡陷绝境，他也要快意恩仇的。（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现在所有的案子已经明朗，西岗命案从凶手到幕后『操』纵，都形成证据链条，邓铁军熬尽心血，收网功成，已经是要见血的时候了。不见血一线干警那里也说不过去。即使省委不来调研表态，张卫东也要找过去汇报的，省委是必要定个基调的，当然这个调子不同于公开化的宣传口径，也只是让云州市委书记张卫东心领意会到就可。

当然钱永年在云州打黑案子上的这个调子，不是一拍脑袋就定出来的，钱永年考虑的比张卫东更深远，虑及的层次更高，云州一番剖析案情后，完全印证了他的隐忧，以西岗矿业整合为主的云州资源课题，他也没有心情前去调研了。

张卫东和孔东都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人，两人一直守在钱永年午休对门的房间，这个下午应该是钱永年留给张卫东的，孔东做为省委书记专职秘书，位居省委中枢，有这个眼『色』。（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孔东和张卫东寒暄一番，孔东摇头低语道：“卫东，钱书记考虑成熟会叫你谈话，云州复杂水深啊，我看你搞的名为打黑，实为反腐，这样搞下去负面影响太大，从另外一个角度对云州对川西，未必是什么好事，能拔掉一个闻天强，吓逃一个李建山，打掉那些黑道人的嚣张气焰也就够了，哪有斩尽杀绝的。”

官场关系不到一定程度，这些话不能说的，就现状来讲，省委省『政府』领导们谁都不愿意看到，云州狠力往深处追溯的，谁知道查着查着会碰到哪个。（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譬如原副省长、公安厅长陈雨录案子，最终也只搞了贪污腐化部分定了案，牵扯官场关系部分也就隐晦过去了。究其原因不过是投鼠忌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床锦绣遮掩了，大不了身处灰『色』地带的一些人，该不重用的不予重用，或者改为闲职任用也就罢了。

如今闻天强一案掀起惊天巨浪，不知要涉及省里哪个，何况省委组织部长祝炎是原云州市委书记，还在川西任职，刚起身屁股后面就冒烟起火，这本身就很耐人寻味了。

张卫东双臂交叉抱胸，皱眉往皮圈座椅上面一靠，道：“孔主任，我也不愿这样，在云州为做这么点工作，我是拼上了身家『性』命。既然省委让我做了市委书记，我就不能见整个云州乌烟瘴气的，那个作为原公安局长的闻天强，枉法敛财，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罪大恶极，市委不下决心，民愤难平啊。”

孔东见张卫东有些理想化的英雄本『色』，这是官场不多见的，不由有些恍然如梦，就换话题和张卫东聊聊川西组织人事。“你一心做事，别人却是一心做官。”

张卫东嘿嘿一笑，“你孔老兄还泛酸，是谁又飞黄腾达了。”孔东笑了笑，有几分快意“华州宁月书记要调任川西市任市长了。估计是要进省委常委的，宁书记从省委宣传部下去的时候，就是中央宣传部看上的人，估计省委让她这么过渡一下，是要去中宣部任职的。”

张卫东有段时间没有联系宁月，两人肌肤之亲后，关系超然，想不到华州人事有变动，再加上华州官场是他发迹之地，难免更为上心，“任命下发了吗？我还真没有听说。”“没有呢，中组部、中央党校给川西省省部级培训班两个学习名额，一个是铁州万峰书记，一个就是华州宁月书记。”这不用说就很明显是进入省部级干部的队列了啊。

孔东有些飞扬，张卫东不用揣测，孔东要去华州任职的心已久，终于等到机会了，也心有灵犀的神采飞扬了。孔东手机响了响，看过号，孔东指了指对面，道：“我先进去。”不用说是钱永年叫了。一会儿就见孔东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叫张卫东进去。

“坐吧。”钱永年应该是刚泡了很长时间的热水澡，脸『色』红通通的，整个人惬意的靠在圈椅里，望着张卫东微笑。等孔东倒好了茶，钱永年让他把门掩上。张卫东看出钱永年是要谈什么重要事情。

“卫东同志，省委很信任你，也很满意云州的打黑成果，现在几宗刑事案件都明朗了，你们云州市委下一步有何打算。”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张卫东端了端坐姿，“钱书记，我会召集市委常委们，一起专题研究，出方案后，再向省委汇报。川大法学院许秀儒教授有个建议，学界有意做打黑的课题研究，还可以在将来公诉审判环节，为司法系统提供些必要学术支持，我想可行，减少市委市『政府』将来面对一些不必要的诟病。”　（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钱永年很满意的样子，点头而笑，“好好。卫东是用了心啊，确实法律是很严肃很专业的，程序上要经得起对敲，我们不能想过去那样搞行政干预那一套了，好心办坏事的事情还少吗？很多案子拖得太久了，刑事命案既然告破，就不要久拖了，尽早结案吧。”（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张卫东很专注“是是”，“还有，齐必达的案子后，闻天强一案会是全省发生的最大的案子了，影响很大啊。云州的群众都在议论、猜测，也流传着很多谣言，省委收到很多举报，说明你对一些人触动很大啊，尤其是云州很多本地的干部更是人心惶恐，这样很不利于云州大局工作啊！我想，你们市委要把中心工作尽快转移到经济发展上，高速、乙烯项目、南部新区都很有搞头吗。”

张卫东一怔，已经从钱永年的语词上明白，省委确实有心尽快结束自己一手掀起的打黑了。该来的谈话终于来了，关于自己举报省委压下来这个知道，那副张大千的画也是该交代的时候，忙应道：“您知道，我刚担起您交付的担子，深恐辜负省委的托付。我会认真对待省委的指示精神，尽快办结，将市委中心工作回到经济发展上来，钱书记。另外关于我个人一些事情，我要向省委检讨。”

钱永年似乎什么都明白，摇手止住了张卫东，打个哈哈道，“有人告状的领导不一定不是好领导，没有人告状的领导绝对不是好领导，做些事，难免会所有人都称意，纪委高书记汇报过，你需要交的找他谈谈就行。省委关注的还是再总结打黑上的做法啊。”

地市的一把手没有省委主要领导点头，省纪委是不能随意查的，看来自己忧心忡忡的事情，早在省委掌握之中，背后不由汗津津的，祝炎让自己把佳佳带在身边，竟是另有深意啊。那么自己男女私情呢，会不会也有人搞到省委领导那里，不过经济上没有问题，那些也只是格无伤大雅的花边，总之口碑不利，要慎之又慎啊。（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看出张卫东是失落的，又是一直顺着自己在说是，钱永年仰头沉默良久，还是对年轻的张卫东于心不忍，就省委书记而言，钱永年是绝对的实干类型，可是进步的速度始终是中距中规。就不乏过来人心态。

思前想后，一些很隐私的原因还是不能从一个省委书记口中说出来，就半隐半现道，卫东同志，一些事情不见得一竿子查到底就算最圆满的结局，李建山放在全国外逃的官员只是沧海一粟，你见抓回来的又有多少，你就记住，该杀的你一个也不要见就是了。”

这已经点的很透了，不是张卫东冒着生死一心扑在打黑上，作为省委书记是不会点到这种地步的。谈到这里以后，就是钱永年在谈论或者感慨了。大多学者型的官员领导，都是有抱负有思想的，而这些思想又想灌输给赏识的部下，政治信念的延续，是作为政治家们最美好的一种享受。

“平安云州，说到底就是建设真正的和谐社会，我觉的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实现普遍的正义。云州黑恶势力的背后，都不乏有特殊权力利益集团，或者公安局或者纪委检察院，这些也就是通常说的保护伞，他们以特权加暴力的方式，获得了巨大利益，等这些问题显现出来，严重危害社会秩序，我们可以来打黑除恶、深挖保护伞。可是一些特权加软暴力来掠取利益的特殊利益集团，恶劣的地步并不亚于那些黑恶团伙，只是手段更隐蔽也被合法化。譬如人们通常提及的垄断『性』国有企业、房地产开发商、医院、学校等，既有垄断权又是商业化经营的机构、甚至还有部分官员。对于这些特殊利益集团，群众不满又能怎么样，在这上面，我们的『政府』又是多么的无能为力。”（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张卫东还从来没有想象到这个层次，看来社会上的一些问题省委书记都解决不了，他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这就是整个国家的体制使然。

一个社会良好的社会政治秩序，并不意味着不存在利益集团，张卫东也有心得，道：“钱书记，我记得一个外国政治家这样讲过，要消除各种各样、又互不相容的利益集团，就是给予每个公民、每个利益集团有同样的自由来主张自己的权利和利益。为此，需要一整套的制度安排，不同的利益集团在法律上居于平等地位，并均有能力在同一个平台上能够进行公平的讨价还价。”

钱永年点了头，又摇了摇头，点头是欣赏张卫东，摇头是无奈了。张卫东还是被赞赏的目光搞得很兴奋。可两人的这些探讨，在现阶段的政治体制下，是遥不可及的，钱永年聊的兴趣盎然，大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情怀。

毕竟岁月不饶人，钱永年品茶的时候有些倦态，张卫东忙说我看看秦省长回来了没有，“钱书记您稍事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准备怎么样”，就要告辞。可钱永年谈兴仍浓，说：“我并不困啊，再扯扯吧。平时，也难得有这么多时间同你说说话。”

但张卫东硬说要让钱书记休息一会了，说他已经很不安了。钱永年这才站起来，同张卫东紧紧握手，还在他肩头重重拍了几板，很是殷切道“放手好好干吧，晚宴上我要和你碰一杯。”

出了门，自己的秘书楚飞谨手谨脚过来道，张书记，秦省长进房间洗漱了。张卫东迟疑半晌，还是按了秦路的房间门铃。秦路开了门，见是张卫东，忙请他进去坐。张卫东进去了，却不坐下，只道：“我还要看看晚宴准备的怎么样，我就不坐了。钱书记找我谈话，谈到这个时候。本想早些过来看看您的，西岗路途不好，辛苦了。”

秦路笑道：“我们之间就不要客气了，是不是小佳也在云州啊，你嫂子刚给我电话，让我见了小佳替她打个招呼呢，我们两家有的是时间啊。”

第一百二十章 政治待遇

拉开家常，张卫东倒不好意思急着走了，彼此落了座。见秦路悠然架起二郎腿，他就不能掠人之美，自己平放双腿笑『吟』『吟』道，“小佳是过来看房子，我住在云州宾馆大半年了，一直吃味精菜也不是办法，准备让小佳到云州来工作，市委家属院的房子市委办同志也给腾出来了，其实很干净了，可她硬要装一下才同意过来。”（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秦路抽出一支小熊猫递让过来，张卫东脸『色』尴尬摆手连连，秦路就呵呵自顾自惬意的吞云吐雾，眼光很平和点头道，“女人吗，总比我们男人讲究些，怪不得你嫂子和小佳有共同语言，起码这一点就类似，房间哪里装修的不到位，那是觉也睡不好的，小佳到云州来，恐怕我那口子就很有意见呢，所谓朋友虽多知音难求吗，嗯，他们建设厅老董可是推荐小佳要进厅班子的，这样不可惜了。”

秦路词语大有一语双关的意味，高山流水的知音是不适于官场的，官场的朋友是利益相关、此消彼长的，政治结盟也是时也势也，秦路的橄榄枝于公于私是百利无一害的，张卫东深呼一口气带出些激动，“秦省长，论资历能力，小佳还是欠缺的，说来还是您的关照，小佳和莉姐很合得来，在家也常说秦省长、莉姐平易近人呢。”

“那里那里，有小佳常来常往的和我那口子聊聊，有个情同姐妹的伴儿，她倒是少找我些麻烦呢，呵呵。”（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秦路无拘无束自然随和，官场的架子丝毫不带，很有待人诚挚的意味，风闻秦路属于很会做官的类型，既威严，又平易；既营造人脉深广，又通达人情。腆起的肚子也显得很有涵养、度量。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是这类型人物吧。脸上是常带着领导职业的微笑，处事不惊一团和气，就是批评人也是这样表情，却又叫你猜不出他想什么。

当然现在形势所趋，省里的领导都难免有非议的。干部们背地里议论领导已司空见惯，对秦路也很有微词，大致是他染指包揽省内一些大的工程云云，不少照顾上下级关系和亲朋好友，可不照顾自己人才是没有人情味儿的傻瓜，议论的吐沫四溅的人自己掌了权，只怕也是在所难免。

但难能可贵的是一切难听的话，在秦路那里，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从不耿耿于怀，又不是进了他的腰包，往往这样的领导进步空间偏偏很大，也许是秦路和周其昌风格不同，套路不同。张卫东还不适应怎么去欣赏这样领导，其实单从做官艺术上讲，秦路不在周其昌之下呢。（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张卫东喟叹道，“其实小佳也舍不得现在工作，秦省长您最了解基层，群众对过路干部很有微词的，我们两口子都在云州，也是有利于我开展工作局面。”

秦路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拍了一下大腿，很赞赏，“好啊好，卫东同志，你真能这样想，我是支持的，做干部就应该眼光长远一些，我下午在西岗看了，矿山整顿很有成效，很好啊，特别市西岗的班子配备的好，新同志也都是基层工作经验丰富，云峰同志很务实吗，管矿山的那个晏子平很精干，市委的职责，就是配备基层党政班子要得力，我会向钱书记好好汇报的。”

市委书记是管官帽子的，组织工作又不归秦路分管，秦路点的很有火候，在省委常委里，秦路一直是为张卫东说话的，加上家庭私交很好，不是张卫东年轻气盛手腕过于强硬，秦路很看好张卫东的仕途发展，何况大老板钱永年青睐赏识呢。可张卫东作为祝炎秘书起家，祝炎还在省委组织部长位置上，嫡系继任云州书记的张卫东就在云州大刀阔斧打黑揭盖子起来，就是旁观者也不能不如鲠在喉、心有余悸啊。（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秦路的美意不能不领，张卫东起身为秦路续了续茶呵呵道，“云州工作还要秦省长大力支持，有难题我可是要带鲁市长专门登门汇报的，现在云州处于敏感时期，省委领导桌头可是不乏我们市委的举报啊。”

秦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到你这份儿上，还怕几封告状信？这些人真蠢，省委如果听风就是雨，真是什么也别想干了。打黑打疼一些人，难免有人跳出来的吗。省纪委继发同志那里该去沟通就主动些，让钱书记说话就被动了啊，等到云州环云高速上百亿的工程招标，只怕更是山雨雨来风满楼了呢。”（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秦路的话什么道理，张卫东体味是眼界不同感悟不同吧，这让张卫东想起一句话：大人物因为太耀眼，一般的错误在他们身上就忽略不计，所以大人物不怕有错，纵然有错误也只能是伟大的错误。何况大人物活着，是要造福百姓、要治国安邦的。别说巨大的政治失误可以谅解，就是几多男女私情、风流韵事，也算是名人轶事，可以千古流芳的。中国就是这么特别的国情，领导没有什么错就是形象光辉千古完人，有点错也是瑕不掩瑜、金无足赤吗。虽说是小小的一个地委书记，放在一个省，当然也算得上一个人物的呢。

扯到云州高速上，张卫东有些紧张，毕竟高速项目已经约过通天人物胡铭南，可担心的还是来了，临张卫东从房间告辞还没有开门之际，秦路很有意味的点了点题目，卫东你先忙，晚上我有点项目上的事要给你扯一扯。再说钱书记下来，晚上一贯休息不好，特别是你这市委汇报都是叫人头疼的事情，晚上也不安排公务，钱书记要同党政一把手玩玩扑克，斗上几把，放松放松，联络联络感情。晚上十点吧，你带鲁夫市长一起过来吧。

张卫东一时怔了怔，抛开什么项目不提。他还从未享受过同省委书记娱乐这样的政治待遇，说来地市一把手和省委书记，在一起能扯多少正经事，如果省委书记时时刻刻都是威风凛凛、不苟言谈的样子，嫡系跟随他的人也是摄于威权，绝对不是忠心跟随的，人都是讲点感情的，哪怕大家明知只是做做样子。

到了张卫东、鲁夫这个正厅级别的干部，政治觉悟一般很高，懂得自觉保守领导的生活秘密，不该说的坚决不说，不该知道的坚决不知道。周其昌副省长时期在圈子里，倒是不回避在一起打打网球、唱唱歌曲，可川西官场知晓范围还是广些。张卫东瞬间也就理解为什么从没有听闻过省委书记私下娱乐生活的轶事了，那是自己当时级别不到的缘故。（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时下斗地主在全国风靡，怕就怕被极少数人官场落魄的干部借题发挥，小题大作。走廊猩红『色』地毯踏上去分外舒服，张卫东的步子也格外轻快，走道被顶灯映『射』的水晶宫一般。这里是戒严区域，没有一点喧哗的声音。此刻张卫东感觉心目中的省委书记、常务副省长从来没有这么有血有肉过。

一席谈话胜读十年书是什么感觉，张卫东起码感受到了，钱永年很有忧国忧民气质和情怀，可在现实面前，处置一些事情也只能半隐半现，抛开错综复杂的利益集团关系，川西下辖的地市大案不断，贪腐屡现，绝不是什么好事啊。

看来云州打黑淡漠低调处理才是最终的调子。是该走司法程序断送闻天强的时候了，剩下小喽啰什么时候结案还不是手到拈来吗，至于深挖打黑，还是要做做姿态，这样可以让群众激动激动。其实最扰『乱』经济环境、和群众息息相关的还是马仔、小喽啰们。可搞起运动，底层的群众偏偏爱盯着和自己不沾边的大人物。似乎他们在时刻参与着一样。对于张卫东，没有地方土著势力牵绊，还是把云州经济搞上去，那才是最显眼的政绩工程了。（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宾馆大厅赫然云集的都是云州官场商界上的了台面的人，看上去是从西岗跟过来送秦路的，又是在等待省委钱书记，一起出席晚宴招待的。云州四大班子正副职，云州重点工商业的老总，一见张卫东出来，招呼声此起彼落，大老远伸手迎上来的有之。倒是身材修长婀娜的东冰集团老总李冰鹤立鸡群、风采照人，却含笑不动，仪态超然些。

市委的何秘书长和李云秘书长忙的也不照面，市委办的工作人员和市公安局执勤的人在维持秩序。秘书楚飞靠上前，在握手寒暄之余，不经意递给张卫东一张纸片，张卫东顺手放进西裤口袋，不用想，就知道是晚宴致辞的稿子。这楚飞还算有点灵『性』，没有装出十万火急恭敬的样子，那样张卫东倒有几分难堪。只怕孔东不『露』面也是写钱书记的讲话稿子去了。

在目光环视微笑寒暄示好时，张木令早从沙发里起身，哈哈笑着也大步过来，有些夸张，张卫东迎上半步，姿态还是有的。在这样官商云集的场合上，能显示和市委书记张卫东的亲近，是增强影响力无形资产。“张书记好啊。”“哦，张总，欢迎欢迎。”紧握张木令的肉实的大手，张卫东余光却结上李冰那一汪秋水。

第一百二十一章 漂浮云间

夜已经很深了，和省领导握手道过别，孔东坚持要送张卫东、鲁夫下楼，在楼道口张卫东客套一番止了步，“孔主任，明天省委车队是不是直接去华州。”（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钱书记是这个意思，要去看看。”“那好，我们市委市『政府』明天送过去。”

一旁的鲁市长很严肃颌首赞同，显得一点不是敷衍附和。省委书记来要界迎，送也是要到地市边界的。其实钱永年去华州，是为华州市委书记宁月吹风造势的成分大些。宁月方近四十，自三十六岁任职华州副书记以来，一两年就是一个台阶，马上就要进省委常委会了，铁州万书记是发达地区大市书记，进省常委是没有悬念的，宁月还是显的突兀些，可让人说不出惊诧的是，宁月在华州的政绩确实了得，就是云州张卫东争取来的国家重点工程乙烯项目，也是托了华州的福气。

张卫东鲁夫二人同孔东客气一番，就并肩下楼而去。两人谁也没有带秘书，腋下夹着公文包，边走边商量工作上的事，看上去很像刚散会的样子。宾馆值班的服务员忙起身问好，（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张书记、鲁市长好”，两人也不侧目，直到了楼下大厅外，“张书记，南部新区的班子您看是不是抓紧定一下，宁波投资的服饰工业城项目已经敲定了，算是进驻的第一家企业。”

张卫东筹划都是打黑大事，还真顾不上，“鲁市长，你的意见呢，有合适的人选酝酿一下。”“南部新区需要协调市直部门多，最好还是市委、市『政府』内部办老事情、协调经验丰富的同志。”（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张卫东揣度一番，那就不外乎市委市『政府』秘书长们了，从道云州任职，李云用着比较顺手，刚到市委这边，如果出任南部新区主任，再高配半格也是不错的。

随着实际工作经验累积，和参研周其昌送给自己的笔记。张卫东越来越沉稳务实了。这跟张卫东最初人事布局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就钱永年的谈话，张卫东也没有天马行空，提到组织问题，省委钱永年也就肯定了两个。一个是杜东出任云州副书记、纪委书记，一个是邓铁军出任市政法委书记仍兼任市公安局长。看来不在云州干上一年半的市委书记，是不适合大动干戈重新洗牌的。

祝炎主持云州市委工作多年，现在县市和部门基本上是原班人马，张卫东不能不重视这一点。当年祝炎出任云州市委一把手，最先也是没动一个人。（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但是，过了一年多，人们才发现该换的人都换了。张卫东佩服祝炎这一手。他必须处理好同祝炎的关系，作为祝炎的衣钵弟子，他不能让人看出一丝破绽。不然下面会人心惶惶的。毕竟谁都担心一朝天子一朝臣。

“市『政府』那边有合适的吗”张卫东想给鲁夫一个人情，能提拔干部的市长才是有权威的市长，鲁夫很有默契呵呵道，“有是有，不过人却在市委那边啊。”很明显指的就是市『政府』秘书长李云了，“呵呵，李云是市『政府』的老人了，协调市直部门工作没有问题，南部新区是要进国家重点开发区，高配副厅级别也是早晚的事情，不算委屈，这样，鲁市长，你先找李云同志谈谈吧。”

张卫东回到自己这边，还在和自己打赌，看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和妻子小佳说今晚和省委领导在一起的事情。那样才能证明自己是有做大事的潜质。（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妻子侯佳佳还没有休息，一袭碎花睡衣，人绵绵的抱着睡枕，掂着遥控器。电视里正在播着格格剧，几个男男女女唧唧歪歪，装疯卖傻，张卫东有些哭笑不得，知道是小佳错过生物钟，睡觉是很困难的事情，调笑道，“小孩子家才喜欢看的，你自己大小也是个领导干部，要知道这种电视剧看了只有一个后果，降低智商。”

换成平时这样的说教，侯佳佳免不了要激烈驳斥一番，现在却娇慵可人的，将修长不乏肉感的双腿劈开，朝向张卫东，隐隐约约是镂空底裤，“卫东，多嘴，都几点了，快去冲个澡过来，我还有正经事呢。”张卫东想妻子等到现在，会不会想要做功课，就有意营造轻松气氛，一边挂起衣服一边坏坏道，“我多什么嘴啊，只有你才多一个嘴。”（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小佳知道张卫东没有什么好话，声音沙沙的，带出些『性』感，“什么意思，有屁快放”。

张卫东『裸』着身体，夸张做着一些形体运动，呵呵道，“有典故，听我说：一个大公司董事长呢，有点『色』，想招聘个贴身女秘书，出的待遇很是惊人，有四个美女都要应聘，董事长亲自接见出题面试，道：女人有两个嘴巴各有什么不同？第一个想了想，回答：一个是横的一个是直的。董事长很满意。第二位说：一个有『毛』一个没『毛』。董事长想也对。第三位想，糟了，原先想到的都被讲完了。只有硬说瞎掰，一个可以说话，一个不可以说话。董事长笑了笑道：好。第四位可犯难了，想了半天支支吾吾，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不同。最后灵机一动，说道：一个是我自己用的，另一个是给董事长您用的。第四位胜出得到这份工作。”

小佳品味过来味儿，撇了撇嘴，“怪不得中央三令五申严禁领导干部配备女秘书，你都这样想了吧。”

“我可不得陇望蜀，有娇妻相伴，足矣。”侯佳佳见张卫东摆出的一个健美姿势是大卫的经典，老夫老妻也不知羞，下体也吊着，佳佳不由捂着小嘴格格娇笑。（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张卫东绷紧肌肉很专注，不解道，“有那么好笑吗？”

“不是，不是的，是你这造型叫我想到一个笑话，我啊说说，也算回敬你一个，说是美院展出，一个大卫石膏雕塑的下体鸡鸡搬运中被碰掉了，美院领导布置任务给女秘书，让其找胶水粘上，结果女秘书忙了一番粘反了，成了向上挑起的。粘好展览，引起大量的围观爆笑，美院领导到现场一看大怒，回去就叫来女秘书，“你怎么搞的，没有见过大卫的那个是自然下垂的吗？”“对不起领导，我真不知道，我是根据经验，赤『裸』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东西都是硬硬向上的，才那样粘的。”

张卫东早有了生理反应，在小佳的呵呵笑声中，自己也注意到，竟有些羞涩，陪着笑忙扯了浴巾围起进了浴室。一边狠狠的想，女人，一会叫你见我的手段。

一番狂风暴雨后，侯佳佳依着张卫东，“有个事情你看能不能帮忙，莉姐有个表弟是做高速工程的，今晚她给我打电话，看看你什么时间方便，他要到云州拜访你呢。”

张卫东皱起眉，怪不得秦路一晚上就那么扯了一句，在也没有下文，原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点点题目，剩下的是夫人外交了。小佳刚才曲意应承自己，也是怕自己不给她面子吧，他们夫妻多年习惯从不把工作带回家，也算公私分明，家人不涉政务。（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张卫东也不忍心拨妻子面子过甚，淡淡道，“哎，见了再说吧。别把话说满了，重大工程是要上市委常委会研究招标的，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对了，那幅画不能拖了，抽出时间我去高书记那里汇报一下。解铃还须系铃人，叫爸妈去省纪委交了吧，我可是不便出面的。”

“是钱书记这样说得吗，交上去还有没有我爸妈的责任。我问过了，在这个问题上，应该牵扯不到你我什么，倒是我爸妈难说，毕竟他们有把赠送礼品变现行为，数额巨大，从动机上就不好讲。何况还被整了材料，我估计做笔录的人是省高检的人。总之，是想拿来做云州的文章。

张卫东一肚子需要揣摩分析的事情，政治之所以为称之为政治，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它不是少林金刚拳，而是太极拳，它既包含着斗争，又必须善于妥协；既需要针锋相对，又需要宽以待人、大度忍让。从总结出的政治理论上讲，这是政治运作的策略的需要，然而政治目的一落实到实处，真正的政治运行、政治『操』作却不能不需要筹划的人去实实在在的承担，实实在在的部署，都需要处理、需要协调、需要斡旋。怎么召集常委会，怎么把握省委的精神，怎么宣传，怎么进行司法程序，怎么安抚本地派系，怎么激励同志。张卫东闭眼点了点头，小佳絮絮叨叨的声音仿佛离他愈来愈远，又仿佛孤身漂浮在云间，自己越来越不是最初的那个张卫东了，是职务人就没有了自己。也就十几秒的样子，已经呼呼酣然了。小佳踹了几下被子，不得不一个人打理刚才两人温柔的战场。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事更替

最近云州官场、民间最热门的舆论莫过于省委调研视察后的组织人事任命和关于闻天强为首几大首犯下场如何的传闻，熟人见面寒暄之余都会隐秘的试探道，“怎么样，有什么新消息吗？”

市司法系统尤为忙碌，市委授意下法律程序已经启动，市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参加打黑案件侦破、公诉、审判的工作人员，集体噤声，（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更使民间的猜测臆断甚嚣尘上，“听说了吗？单单闻天强的案卷，都有两大柜子撒，罪行可谓罄竹难书哦。”

“闻天强应承的只有一宗强『奸』女大学生的事，听他招呼的黑帮不下五个嘞，这么多年刑事积压案件多数都和他有关。”“这个龟儿子，祸害了不知多少人，搂了上亿的家产，不吃枪子天理难容。”（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嘿，这个王八蛋艳福不浅，在北京、川西、云州不少下套子玩女明星，他那蛤蟆一样的德行，除了利用权势强压，靠的还不是他娘的大把烧钱。什么鸟明星给钱多了腰带比谁都松。”

风流绯闻历来是最有交头接耳的市场的，这些街头巷议也就在所难免，只有市委、公安局几个领导真真实实在视频记录上看到那些星光璀璨的女星们，床技精熟、恶心龌龊的一面，这些道貌岸然的娱乐人物在人前人后反差如此之大，出乎意料又是情理之中。

在当时，张卫东为首的市委领导们研究、观演案情，每个人仪态都很严肃，实际上不可否认都被极大的感官刺激惹得情热不已。就连各自的呼吸也是刻意控制着，唯恐失了态，显示出自己定力不够，有失官体。

张卫东正当三十五岁壮年，下面的坚硬也只有用二郎腿掩饰，可张卫东架起二郎腿，其他领导就不能一样比拟，就老老实实双手交叉自然放在腹下。（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其实大家谁也没有留意各自的细微动作，心里感慨的是这些名星真还和官场某些领导干部有共同点呢，当面是灿烂的一套背后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另有一场论战是政法学术界和律师界，川西本地的大律师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政治顾虑，没有人为闻天强之流保护伞一样的贪官污吏、黑帮头目辩护，但是辩护团队清一『色』的大牌，都是来自首都知名的刑事律师，尚未开庭庭外已经论战不休。

川西法律界姑且称之为“北派”和“川派”的论战，还亏了张卫东拜访了川大法学院的许秀儒教授，首都团队学术腔调是相当有火力的，媒体也推波助澜，论调就是什么“任何一个领导干部下台，真正的原因基本上都是政治”，其潜台词直指市委书记张卫东整人政治。（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川西政法学术界以许秀儒为首，扛起正义论战的大旗，从刑事犯罪角度为云州司法界叫好助威。本土干部也不讲什么法律程序、什么法律量刑的，云州素有江湖传统，江湖义气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国家，没有人民，没有法律，只有乡党只有团伙。（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所谓江湖义气，是一套凝聚和代表本地团体利益的精神。江湖义气讲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本土干部明明知道闻天强是个十足败类人渣，可还难免兔死狐悲，统一一个论调就是外地干部整本土干部，杀鸡给猴看吧。

曾经有这样一个笑话：一个人和他的美国女朋友在纽约街是闲逛，看到红灯就闯了过去，女朋友说，你连红灯都敢闯，什么违法的事情不敢干？就与他拜拜了。（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他回到北京，和中国女友逛街，见了红灯就老老实实地等着，女友不高兴地说，连红灯都不敢闯，还能干什么事情。也与他拜拜了。这个笑话说明一个不容回避的事实：中国社会对法律、规则的漠视根深蒂固。在国人眼里，善于规避规则是一种“能力”。超越规则的行为归纳为一种规则，叫做“潜规则”。于是乎涉案的家属进行用钱卖命的地下活动也是有的，他们相信这个可以有，岂不知，隐在幕后的高层利益集团已经约定了得，买命这种事情，现在是真的没有。

尽管喧闹一片，一点不影响干部任用、加官晋级。临近九月份的前一周，省委组织部下来一个副部长，宣布了省委常委会的决定，原云州政法委书记、打黑指挥长杜东出任了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市公安局长邓铁军补上政法委书记的空缺，进了市委常委，仍兼任市公安局长。

这在官场早是没有悬念的，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两位的成功升级，也标榜了省委对张卫东最大的支持，也表明云州的打黑阶段『性』落幕告一段落，只有张卫东明白省委和自己约定的尺度，什么拿钱买闻天强一命的论调张卫东嗤之以鼻。

云州官场起码公认了一点，市委书记张卫东是不吝啬官帽子的。紧随其后，政法系统开始了大换血，干的踏实的干部都在各个时机被提拔任用。（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云州经济建设进入快车道，环云高速指挥部、云州旧城改造指挥部也组建完毕。仿佛张卫东在蓝图上画上那么一笔，随后几天云州市区就能推出一条路来。

其他任命当属市『政府』秘书长李云，虽仍挂着市『政府』的秘书长，却兼起了云州南部新区主任职务，下面配备四个分工明确的副主任。其实市『政府』秘书长的工作，都有副秘书长楚玉修做的滴水不漏，毕竟是原省『政府』常务副省长周其昌的专职秘书，省『政府』历练出来的。

另外一个云州市委常委会研究的人事任命却很少有人怎么拿起来炒作，据说主持会议的市委书记张卫东当时申请了回避，毕竟研究的干部是他的妻子。云州市委和建设厅做了充分的沟通，建设厅长董立很遗憾，“卫东书记，侯处长调走是我们厅的损失啊。”这一句话倒不是董立打哈哈，有侯佳佳和省『政府』常务副省长夫人姐妹一样的关系，建设厅还没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呢。

市长鲁夫清了清嗓子，很郑重提名省建设厅侯佳佳处长平调到云州，出任云州财政局党组书记，这是个很微妙的职务，市直局委是局长负责制，一般是局长将党组书记一肩挑，党组书记没有具体的政务，财政局长贺广全和张卫东贴得很紧，也不介意什么，侯晓佳来云州不就是为方便照顾张卫东起居生活吗，自己还能更好联系了市委书记了呢。（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过个一年半载，省委支持张卫东，立威般地提拔两个副厅，灯再过一年半载，立稳脚跟后，再有提拔贺广全进位副市长还是很有把握的。

秦路夫人、祝炎夫人都是视野开阔的官太太，还是为张卫东说了话，侯佳佳思来想去也务实起来，有这样的背景水到渠成会兑现她副厅的待遇，不是什么难事。可说来在地市好得部门没有多少个。所以侯佳佳要求不高，就这么个去市财政局任职的意向。（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张卫东就和贺广全点了点。财政局长贺广全就跑到鲁市长那里，道“市财政工作要加强，党务这一块建议再来个同志分担一下。”

近段时间侯佳佳住在云州，听老婆闲话书记夫人是做财务工作的，市委市『政府』领导的夫人都是跟着领导的，独独张卫东夫人够得上这个格，这就很显然了，市长鲁夫也权衡一番，侯佳佳完全是为了张卫东做个人的政治牺牲，如果给侯佳佳一个彻底的闲置，那也说不过去，毕竟建设厅都有了推她副厅后备的态度了，这样的顺水人情要做。

同样的心理，所有与会常委都连连赞同这个提议。副书记吴北京分管组织，又是老资格，涉及一把手夫人的任命，当仁不让，就毫不客气呵呵道，“那就这样定下来吧，朱部长安排发文吧。”据说这是云州市委常委会研究干部意见最统一、发文效率最快的一次了。

侯佳佳很满意夫唱『妇』随的日子，尽管见惯了这段时间张卫东疲惫的脸『色』。这天下班张卫东一进门，侯佳佳就道，“张书记，小慧上学的事情不能在拖了，说的是开学前一周和人家校长照面的，你去去北京吧。”张卫东恍然大悟的吸一口气，“罪过罪过，马上落实侯书记的指示。”

联系上华州宁月是第二天的事情，“宁书记，您好啊。”“手机里宁月的声音有点柔，想来宁月是方便的场合，“张卫东，你还记得给我打电话啊，有什么事情说。”（本书仅授权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属非法）

场合合适，张卫东就有些从容自在，言语放肆些，“宁书记，我可是听说您要去北京进省部级学习班了，这个拎包殷勤的机会，您可不能给了别人，我张某人鞍马劳顿送您进京。”宁月笑的格格的，“在川西谁不知道你云州张书记忙的放屁的空都没有，还送我，你要是真的有空，今晚跑到川西来吧，我这有川西博物院古乐团的演奏表演，还有些事情见面说吧。”

涉及人事或者机密一些的事情，大家都是不在手机里提起的，张卫东想，不是跟胡铭南的高速工程有关，就是和华州安排人员有关，或者省里有什么变动，不管怎么讲，宁月的消息渠道总比张卫东快半拍，尽管张卫东在省委钱永年身边有好友，省委常委里交好的有秦路、祝炎。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夫妻论战

这段时间侯晓佳显得有些神采飞扬。张卫东看出她的心思，多半是云州有头脸的干部不断上门，其中至少还有一小半是来拜访新任云州市财政局党组书记的。小佳知道宁为鸡头毋为牛后这个成语，现在感觉，还真是恰如其分呢。云州财政局党组书记也是正处级别，可比建设厅做正处级，但从办公室豪华之咋舌、面积之超标、一呼之百诺，那是判若云泥、天上地下的。（仅发表小说阅读网敬请支持正版阅读）

侯晓佳日子滋润得意，张卫东心里也很受用。小佳能安心陪着自己在云州工作，有些优越感也是可以的，何况叫侯晓佳更为开心的是，从市财政局传出新闻来，他们新任党组书记是一位优雅、高贵、漂亮的女士呢。领导夫人向来是有人帮着呵护尊崇的，张卫东相信侯晓佳能处理好关系，以官场世面、经验能力侯晓佳绝对胜任，是个优秀的领导干部。

（仅发表小说阅读网敬请支持正版阅读）

这天就在两人要上床睡觉时，侯晓佳还在揣摩衣柜装的合理『性』和细节处理是否尽如人意，这套房子原市委书记段勇居住过的，之前住的是祝炎夫『妇』，侯晓佳以建设厅的人脉关系，从川西找来南方施工队，大拆大整一番，赶着时间装了出来。张卫东一再交待，“还是要注意影响，再者，说不定也就是住个三四年呢。”

侯晓佳脸上带出霜雪，不悦驳斥道，“卫东同志，人生一世，无非衣食住行，你叫我凑合，还不如叫我回川西，再说装修的书房有格调，来个客人坐坐，也配出你市委书记的品味来。”

张卫东忖度一下也就妥协了，不甘心继续道，“那花园的花草就不要大动干戈了，市委家属院的同志过来过去的，会怎么看呢，有道官场忌讳，传说什么“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显然一朝书记夫人一朝花花草草的喜好，段勇夫人栽种都是大众花木，你整的都是珍贵品种，对比着得不是太奢华了吗。”

侯晓佳芳目瞪得溜圆，像看到外星人一样惊讶，“拜托，卫东同志，我可是园林局调任建设厅又出来的，川西省那么多园林系统的朋友，送来的花木自然有些名堂呢，外面院子里要是还保留那些俗艳的花花草草，你是要人看我笑话吗，知道的说是我们喜好随意简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侯晓佳手懒欣赏品味上不了台面呢。”

几番论战败下阵来，张卫东死心气馁了，换个角度说道：“那你在财政局，一定要注意处理好和老贺，还有同事的关系，对下边的同志们关心一些。因为你的身份特殊，别人也会特殊地对待你，你是更要注意了。”　　侯晓佳听了气极反而笑了，格格道：“你的老婆在川西可是要做副厅的，我来云州好像什么都是托你的福。你好好想想，我做领导时，你还是普通乡干部呢。不说了，你明天去北京出差，把女儿的入学的事情办好，是不是有打算不回来了，今天就这么好话歹话给我一大筐。”。（仅发表小说阅读网敬请支持正版阅读）

张卫东不接腔，转移话题，蹲在卧室角落那几大盆花木前，“这些花木很难看嘞。”侯佳佳审视好装修，正在梳妆镜前细细拍着爽肤水，就嗤之以鼻哼了一声不答话，张卫东很没有了脾气，上了新装修的大床，依稀嗅到还有点油漆的气味，恍然大悟，呵呵：“我知道了，是吸收空气中苯的吧。”紧接着又自嘲一笑，“我啊，怎么说你怎么有气。你就是带着一股气到云州来的，说说，我这次去北京领导还有什么指示？”可回应他的是啪的一声，闭合开关的声音。（仅发表小说阅读网敬请支持正版阅读）

两人背靠背睡下，不再说话。佳佳呼吸很粗，显然还在生气，张卫东明天要去北京安顿孩子入学的事宜，侯晓佳是要在市财政局稳定几天，随后请假就到的，本来两人有很想那个温存温存打算的，却在张卫东谆谆教导下，整了个话语不投机半句多。

两人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张卫东到底疼爱小佳，身为领导高姿态些无妨，便转过身子，扳扳她的肩头，笑道：“别生气了，跟你说个段子吧。说是市委书记和一个市局委的党组书记，一起到省里参加会议，一起共乘电梯，市委书记放一屁后，对局书记说道，你放屁了。局书记是个老实人，道，不是我放得，不久局书记就被免职了，市委书记在常委会上恨恨道，屁大的事情都担待不起，要她何用。”

侯晓佳越想还有那么点意思，回味到后味儿，更是骂坏，忍俊不禁，笑得眼里直泛泪花，然后不依不饶揪着张卫东耳朵，发嗲道：“好啊，张大书记，拿下级同志开涮呢，我也讲一个，说是老鳖调戏河蚌，结果被咬住，老鳖忍痛拖着河蚌来回的爬，青蛙见了敬佩的说道，乖乖不得了了，鳖哥混大了，出入都像市委书记、市长夹起公务包了嘞。”（仅发表小说阅读网敬请支持正版阅读）

每天清早张卫东和二楼的鲁市长有很多时候，是碰在一起，夹起公文包寒暄着，上各自来接自己的车的，当然这情景不少落在侯晓佳眼里。张卫东笑的抱着妻子直打滚，侯晓佳还乘机九阴白骨抓，咯吱起腋窝，两人翻腾着情热不已，也就琴瑟和谐，鱼水共欢了。

第二天安排好工作，腾出时间到了川西，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市委书记不说，是没有人多问行程的，市委秘书长何书朝办老事情的人，更是奉行沉默是金的道理，张卫东说要跑北京一趟，何书朝就吩咐市委办通知驻京办主任任林度做接机准备。任林度在云州任职序列属于市『政府』，交接驻京关系后，有任市『政府』副秘书长的迹象。

原驻京办主任郑红梅是市委一枝花，现在去了华州驻京办为女市委书记宁月服务了。宁月有意无意给郑红梅点过，“这云州组织部长朱小勇有点意思，下面同志反映很关心我们华州驻京办工作啊”，郑红梅也不知道宁月知道些什么，身上直浸出冷汗，在北京和朱小勇私下收敛很多。

毕竟宁月不同张卫东，一个是哥们儿的理解包容，一个是女『性』领导狐疑敏感，作为政治利益，宁月和罗宁的家族是有关联的，郑红梅和朱小勇的出轨是不利于整体政治团体利益的。也许宁月把郑红梅要到华州工作，就是另打一把算盘吧。

宁月和张卫东约见的是川西博物院，博物院的古乐表演是下午三点。古乐演奏器乐，还都是按比例复制出土的编钟、石謦、大鼓、古瑟、长箫、竽、琵琶之类。很是著名，可惜张卫东没有闲情逸致，受一次熏陶。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古乐熏陶

川西省在先秦时期以前，属于古川国，立国的是一个叫鱼凫的王，以鱼、鹰为族人信仰图腾，高山盆地、峡谷江河之间，盛行巫术文化。在青铜器冶铸鼎盛时期，为后人留下了千古之谜星斗堆遗址，也为川西博物院的考古出土了大量国宝级的青铜器文物，有此馆藏，使川西博物院成功入选全国十大博物院。鉴于古川国青铜时代卓越发达的地位，川西博物院建筑主体造型，也是仿造的四方青铜尊，古雅厚重、气势磅礴。（尊重原创支持正版）

午饭后，张卫东留秘书楚飞、司机韩明在索菲特宾馆，楚飞、韩明还是跟出来看张卫东调头出行，两人侧身站在那里对视一眼，苦笑不语。

这段时间楚飞得空就要写材料，省委内刊川西政论和张卫东有个约稿，川西日报王副总编也要张卫东发篇有水准的论文，所以有时间楚飞就用笔记本噼啪个不停。秘书捉笔写文章在机关大院是公开的秘密，虽市委中间还有秘书长把关，可书记一旦准了也不好怎么改动的，文章写得好不好关乎领导形象，不敢大意。。（尊重原创支持正版）

韩明是书记夫人侯佳佳一再交代的，云州打黑没有彻底抚平的特殊时期，外出是要贴身不离张卫东的，市委办出面给韩明解决了科级，韩明对张卫东很有感情，可侯佳佳的吩咐实际『操』作很难。两人见张卫东落了车窗，楚飞和韩明忙弯下腰去，韩明支吾，“张书记，还是我送您好了。”张卫东心里好笑，放在川西市，自己哪里有那么金贵呢，“我就见个朋友，没什么，你们上去吧。”。（尊重原创支持正版）

张卫东驶入古川大道的时候，看了手表，时间还早呢。川西市区一年比一年堵了，机动车数量迅速增加，张卫东暗暗道，要是我主政川西，地铁还是要上的，仅仅多画些单行道，改变不了什么大局面。进川西博物院自动门时候，一条横幅打着，“翰墨山水---近代书画大师作品展”，张卫东心里一怔，宁月约自己听听古乐，看来不是心血来『潮』之举啊，闻天强送自己一副名画，谣言四起，官场一定级别的人不传不问，但知晓是难免的。

执勤的保安指示停车场在右，见比划了几下，车还静止不动，有些不耐烦，要不是车上有省委特别通行，早暴跳如雷了。在停车场找车位的时候，张卫东已经看到华州一号车泊在那里了。

宁月身材修长，打扮的优雅大方，盘着发髻一丝不『乱』，手臂挽着一个挎包，带着墨镜，和唱歌的那个王菲神韵很是类似。前面下车的是宁月的秘书杨柳，向张卫东无语笑了笑、挥了挥手，张卫东一边招手，一边迎上去握手，“宁书记，到的这么早，我可是特意提前十分钟赶过来的。”

都说演员表情善变，是最能拿捏住火候的，其实在中国，官场中人的脸谱表情，才是最有演艺水准的，宁月和张卫东在北京几多男女激烈缠绵。可在回归工作生活中，从不涉及私情，从不拖泥带水，假作真时真亦假，拿得起放得下是一种境界，。（尊重原创支持正版）

就是手机短信也从不暧昧、信口开河，这就是修炼来的真功夫。凡夫俗子不乏偷嘴的，有的吃一辈子也不见有个闪失，有的吃上半口招摇的路人皆知，不过是因为嘴不擦，口风不紧。别说外人，就是杨柳眼中两位市委书记，衣冠楚楚派头十足的，哪里想得到两人背后还有故事呢。

握了手，宁月迈开步道，“我上午去了省委，饭后没有午休，直接过来的，走，先看看书画展。”张卫东笑了笑，刚要答话，后面杨柳给宁月给他一人递上一瓶矿泉水，张卫东点头笑道，“杨柳跟着宁书记越发能干了，在东阳开发区的时候，我可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啊。”

杨柳有些羞涩，宁月呵呵道，“男女有别吗，作为领导，后边美女跟着端茶递水的，群众会有看法的。”张卫东一向不善和女人论战，屈指数来，自己深过入的，一点烟火气息不带的女人，也就是郭兰，婉约可人，柔顺如水，令人忘俗。

这个时候不是博物馆的旺季，游览的人很是稀少，劳驾杨柳，带着三人的身份证，在博物馆门口自动取票机上取了三个通行卡，书画展在博物馆的东厅。宁月在省委宣传部工作过，对文化厅、博物院的领导熟悉，这次低调有低调的必要。

张卫东留意大厅里喷绘的近代书画名人的简介，有傅抱石、李可染、齐白石、溥心雨、徐悲鸿等等，张卫东分外上心的是张大千了。可起左手开始参观，却是李可染的作品，『色』彩浓厚，笔垂滴翠，多以山水瀑布为素材，宁月和杨柳低声品鉴，频频点头。。（尊重原创支持正版）

宁月见张卫东凝视一幅幅画作下角的市场评估参考价。嘴角上调就带出笑意。特意等上两步，低语道，“卫东，这些画大多是赝品摹本，那些价格也仅仅是格数字，真实情况是有市无价的。”

“不会吧，这些画作都带出大家之风，又经过那么多专家学者鉴定，来到博物馆展览岂能儿戏，而且卷轴画纸泛黄，不可能吧。”。（尊重原创支持正版）

两人信步到张大千展区，杨柳已经可人的回避，去洗手间了。宁月盯着张卫东眼神很专注，低语道，“这些大家都已作古，都生逢『乱』世，传世的作品本来就不多，像张大千、徐悲鸿大师的作品拍卖拿出的都能上千件，拍卖价格动辄上千万的，黑幕是拍卖行串通作弊，以假当真的比比皆是。尤其是作为礼品相送的，如有闪失被人知晓，当事人说出去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是假的，谁去自认收到的是真品呢。”

有个小故事，说是一个开发商为办成一件事，用了二百万买了一副吴冠中的真作，市长收到说是假的，也就值个二百块钱，说完就给了开发商二百元，开发商暗骂市长真他妈的黑，可事后事情办成了，看上的地块得手了。开发商大悟。

张卫东心有灵犀，一直萦绕心头感觉自己如何处理有些不对，现在品出些味来，可偷梁换柱降低如后仕途风险，也要有个梁来换才对，岳父母擅自主张，留下格小尾巴，弄巧成拙，真是太不值得。宁月漫不经心的给张卫东递过来一张纸片，上面是个北京一个什么园子的地址电话，“这是北京一个做古玩的朋友的电话，善于做高仿古玩字画，你要是看上这里那一幅画，尽可叫他给你仿一副，挂起来或送人，都是文雅之事，呵呵。”。（尊重原创支持正版）

毋庸多言，宁月风闻到了关于自己的什么了。医者不己医，张卫东虽然拿画来做文章，感觉不是什么致命的硬伤，但是对于背后到底还隐藏什么样的对手，心里远远没有底，从李建山莫名成功出逃，就看出对手相当的有实力，闻天强一案，没有什么招呼打给自己，是因为交锋之后，已经做了妥协，就是处决几个人。。（尊重原创支持正版）

有时候原则就是“变形金刚”，随着亲情、友情、私情任意变形。原则成了摆设，哪些事情能办，哪些事情不能办，完全根据个人的嗜好和需要去理解、去『操』作；原则成了交易，请客送礼的、行贿受贿的，即使是刑事命案的事情，也可大开绿灯。反之，就算是原则之内的事情也休想办成。张卫东自感还是那么无奈，那么不酣畅淋漓。（尊重原创支持正版）

古乐表演的时间到了，杨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宁月颦眉道，“这个杨柳，跟我这么久，也一直拖着不要孩子，和丈夫正生气呢，跑哪里打电话了，我们先进去。”

是真是假张卫东也不去想，估计杨柳是感觉领导有个什么事情交谈，不便在场吧。瞅着宁月调皮一笑，宁月雪霜一样白的脸有点泛红。。（尊重原创支持正版）

古乐演奏大厅就坐的也就百十人，张卫东和宁月坐在最后排的位置，是通排自由比较随意的坐儿。这种古乐演奏会要价不是太高，可是市场却冷落。随着灯光幽暗变化，主持人深沉的简介，古乐器是根据墓葬出土的乐器，按照原比例复制的，这套编钟是某某王墓出土的，那套謦是哪里出土的，加上壁画饰了青铜铭文，整个气氛有些穿越时空的错位。不知是阴森的感染，两人都往中间挪移一下，也就靠的近些了。

古典服装的乐师们开始了一曲诗经的曲子，鼓乐齐鸣，琴瑟箫苼，似乎远古的呼唤，依稀嗅到了桑濮之上踏青的气息。张卫东和宁月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下一曲是两面大鼓的演奏，主持人简介了一番，“鼓不在五音之列，却为五音之首，下边一曲《牛斗虎》，就是用鼓乐舞蹈的曲子”，两个大鼓敲得通通山响，时而又袅袅如烟，若有若无，紧张的宁月扶着胸口，胸脯起伏，落下来习惯抓把扶手，却紧抓了一下张卫东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知足常乐

一曲打击乐《牛斗虎》还真是惊心动魄，很是投入的乐师激情之余，一只鼓槌失手掷落舞台，也只是前排寥寥几人会心一笑。一张一弛之道，稍后是采集古墓壁画的舞蹈动作，经现在重新编辑加以配乐而成，很是柔美的舞蹈，演出的汉装女子恍若嫦娥，长袖浮云流水，身材婀娜多变，真有敦煌飞天之美，翩若惊鸿了。（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张卫东和宁月陶醉在仙乐飘飘，心神交会之际，张卫东的手机不合时宜震动起来，张卫东给宁月一个抱歉微笑，拉开手包，低声道，“宁书记，我接个电话”，宁月柔柔，嘴角带笑，眨了一下眼睛，点头会意。

出了古乐大厅走到外面的走廊，张卫东一边寻找卫生间一边接通手机，电话是李冰打来的。自从前一段时间大清早在省委组织部长祝炎家，莫名其妙遇到张木令和李冰，张卫东心里对祝炎的云州时代就不免揣测臆想。（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老领导祝炎倒是很坦然，说过支持民企，鄙夷国企的理由，张卫东很不以为然。对于处于绝对垄断地位的国有企业，是霸王了石油、煤、电、气、通信、铁路、钢铁等国家命脉行业已久的，所谓拆分反垄断也是堵堵老百姓的口而已。（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堂皇央企它是共和国的功臣也好，它是最终买单的消费者憎恨的吸血鬼也好，它是国家蛀虫的温床也好，地方党委『政府』犯不着意气。

在场合上张卫东还是极为推崇为云州经济发展做出贡献的民营企业的，可心里却适当保持着距离。谁知道张木令、李冰和原市委书记祝炎有多么深得瓜葛呢，张木令和李冰可是祝炎带到云州的，在市委书记惠顾下，不发财都难。（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张卫东能轻易趟这趟浑水吗？张卫东态度超脱，可谓用词很热烈，心下很淡然。

在接待省委书记钱永年晚宴上，张卫东当着面，对飞达矿业、东冰矿企的老总，赞赏中带着殷殷勉励，不失市委领导风度。眼下有地位的领导面对身价亿万的老板，如果光是赞赏有加，不那么风轻云淡地勉励几句，难免『露』出艳慕向往的意思，就显得掉格了。

现在官场正常收入是不足以体面的，绝对的清廉是很难的。就拿海瑞来说，于1558年在浙江省淳安县当县令，他向老百姓征收的银子只是前任的7%，前任征收的银是他的14倍。这一大笔不义之财，主要部分用于接待过客和孝敬上司了；孝敬上司的那部分，又有一大笔转为上级『政府』接待过客的费用。虽然这笔多征的一万多两银子违反了中央的规定，虽然有点黑，但不是独吞的脏款，依据“非义之义、非礼之礼”，这笔银子符合官吏集团内部的“义”得到了合乎常识分配的。因此，这笔钱不是“黑钱”，而是“灰钱”；于是搜刮和瓜分这笔灰钱的人也不是“黑帮”，而是“灰帮”。灰在什么程度之前仍然可以算白，那是有命名权的人贴的标签，体现了他们的利弊权衡，与现实利害格局所“局定”的真实身份是两码事。

张卫东自己创业奋斗过，也算是家底殷实富有，有底气带出的气质就不是刻意的。于是乎在钱财上现在的张卫东是越来越谨慎了，张木令被谢绝了几次见面的重礼之后，也意识到张卫东更加城府了，在李冰面前不咸不淡的点了点。李冰是感觉张卫东越来越不主动兜揽自己，也是气头上，更有些感触。（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张书记忙什么呢？我这次回来可是约你两次了，怎么也要抽出时间，好让我向您单独汇报汇报工作才好吧。”“呵呵，李总，卫东不敢当，海外上市的企业，您是云州的第一家，放心，上市当天，云州市委市『政府』这个绿叶绝对衬好你这朵红花。”

李冰暗暗咬了咬银牙，这是私密手机，她来一套公事公办，张卫东还真的给她来一套客套的虚话。“张卫东，你是真支持我还是假支持我，没来由见见我，就影响你当书记吧，你要见我也要见，不要见我也要见，你说在哪里吧，要不然，我在川西总部等你。”（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张卫东皱皱眉头，李冰什么事情这么急切？呆久了独自留宁月在里面不好，想来自己和什么女人纠缠也不会有什么隐患，唯有这个李冰个『性』强手腕硬势力大，跟自己一场本不求名分，就是少年轻狂，可儿子一天天大起来，难免李冰的想法越来越强了，张卫东父母骨肉情真，知道后又去了美国，态度暧昧，更唤起了李冰要张卫东异国认子的心，作为张卫东感到日益腾挪不开、捉襟见肘了。（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沉『吟』片刻张卫东一字一顿，“李总，我要去北京出差的，回来后，你有时间的话，我在市委等你，我们再谈吧。”

“好，那我也去北京，正好我要去北京取个批件。我们在北京再联系。”安顿好女儿入学的事宜，张卫东难免还要和宁月有些什么活动，听了张卫东心里没有底气，连忙问李冰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说说看，能解决的我立刻照办就是。”（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李冰本不想这么突兀，没有男女情调铺垫，直接摊开有些亵渎两人感情似的，无语片刻，听到张卫东那头哗哗啦啦一通，也就释然了，这是张卫东在卫生间呢，没有男人敢在接李冰电话的时候这么随意，何况还是一个有身份的市委书记。“你也不害臊，在女人面前这么放肆。”张卫东憋了好久，痛快出了口气道，“那要看是谁的女人？”

不管张卫东是有意还是无意，李冰较劲的心舒缓多了，“卫东，你很不够意思啊，你可以不额外照顾我们的企业，可你也要一碗水端平，保持基本的公平吧，为什么南浦去城中村改造的项目不允许我们竞标，高速标段的招标资料有人早拿走了，我们路桥公司边也没有『摸』到。”

张卫东心里一惊，“不可能，方案市委常委会还没有研究，什么都没有拍板，谁还能另起炉灶吗？”（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李冰嗤然一笑，“你以为我是傻子啊，市委没有定下来，那朱晓琳会兴师动众在南浦区做地产方案吗？高速项目你没有定，北京那一家高速公司会过来云州吗，那家是做大工程的，在川西是从不做项目，倒不是说它实力不行，是人家看不上，你这么说？”

张卫东无言以对，李冰继续道，“祝炎书记在云州，好歹还给我们这些老合作的朋友一些面子，你倒好，别忘了我李冰是路桥、房地产起家的，我什么都参与不了，你叫我下面的路桥、房地产公司怎么看我？”

“李冰，你听我说，云州黑恶势力的惩处定罪还没有完成，下一步市委的主要工作就是维护市场规则的透明公正，涉及工程一定面向社会公开招标的。”（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别给我说什么打黑了，打了云州的黑社会，还有川西的黑社会，南浦区旧城拆迁，没有朱晓琳在川西找来的地痞流氓，我就不相信会拆的那么彻底那么顺利，在云州敢这么干，不仅仅是有个市委组织部部长的弟弟，只怕市委书记也是----。”（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张卫东愕然了，朱晓琳和川西的地痞流氓有关联，这点他一点不怀疑，做省『政府』副秘长的时候，他本人就和那些地痞流氓干过仗。在李冰酸溜溜的语境中，两人挂了电话。出了卫生间的张卫东有些愤慨，旧城改造指挥部刚定了班子，就该胡搞瞎搞的，朱晓琳啊朱晓琳，有一场风流只怕要自己费些周折，这个女人真叫人头疼。（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净了手走到大厅门口，只见等候席上杨柳什么时候坐在那里了，眼睛红红的，联想宁月说的夫妻为要不要孩子的争执，呵呵劝慰道，“杨柳，怎么不进去呢。”杨柳像受惊的孩子，站起来招呼，“张书记，我您这么出来了。”（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对于安排过自己工作机遇、房子的张卫东，杨柳是说不出的尊敬和感激。张卫东坐了下来，示意杨柳也坐下来，想想还不能说宁月要上调走的消息，“杨柳，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也要给宁书记提提吗，华州几个县市，基础都不错吗？”杨柳腾的脸红了，不安道，“张书记，我不是做领导的材料，能为宁书记服好务，我就很知足了。”（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张卫东打趣道，“知足常乐，呵呵，别那么没有出息吗？那有一直服务下去的秘书吗？能干的同志，还是要去基层磨练磨练的，在华州跟我的柴兵，你是知道的，现在不就是在华州静海县做副书记了吗？。”“柴兵我们常打交道的，现在他可不是文绉绉的，主持静海县工作很大胆，静海拆迁上方的堵一次市委的门，要不是宁书记发话支持，柴兵肯定是要检讨的呢。”（支持原创支持正版）

第一百二十六章 护犊心情

张卫东很了然跟过自己的几任秘书，柴兵是自己在青津县委做书记的时候，第一个用过的秘书，很优秀，稳重内敛，是有雄心壮志各方面要和自己比拟一番的，所以工作套路和工作思维一招一式学的都很传神。张卫东青睐提携在省委组织部历练一番，又走宁月书记的门路，将三十三岁的柴兵从省委组织部下派华州市静海县任职副书记。

但让张卫东不放心的却是柴兵的妻子丁晓燕，一个乖巧伶俐的小女人，是张卫东夫人侯晓佳的忠实粉丝，侯佳佳用的化妆品品牌、穿的衣服款式，都是她推崇备至跟风效仿的，做足了玻璃心一样的精明。

每每听妻子侯佳佳呵呵说起柴兵夫『妇』的趣事，张卫东心里就打一个结，侯晓佳是什么消费水平？又是在什么样的圈子里混得呢？小燕跟着比拟效仿并不是什么好事吧？

人一旦心比天高，往往命比纸薄。枕头风一吹，谁知道柴兵会不会发了混，办什么傻事呢？毕竟柴兵还是年轻些，以张卫东自己的克制功夫，做到了市委书记，经济问题上过得硬，在男女情事还不一样是一塌糊涂吗？

虽然包二『奶』、找情『妇』、玩女人在官场司空见惯、蔚然成风，但同是官场中人，起点不一样对自己要求就不一样，张卫东少年得志，平步青云，还是想把人格标榜的出类拔萃些。

第二任秘书晏子平是自己在华州水务局用的秘书，机灵聪敏、悟『性』极高，又是故人晏支书之子，经过在华州市『政府』，省『政府』办公厅的敲打磨练，也沉稳成熟起来。三十二岁已为张卫东独当一面，是云州西岗县委常委、县『政府』分管矿山资源的副县长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寄希望领导不提拔亲近自己人的人，简直是痴人说梦，张卫东还没有见过领导得用的秘书落魄的。虽柴兵和晏子平目前都是副处级干部，可是都是有实权的，不把握好，很容易出事，晏子平还好，在云州就是在眼皮下面，可柴兵呢，得空要让华州副书记洪阳关注一下。

静海县拆迁户上方到市委，张卫东宁可理解为柴兵出政绩心切，眼下全国都是谋划城市建设心格局、大搞房地产大跨越，作为有些省市背景的柴兵，要有所作为，先拿静海杂『乱』的城市建设开刀，是可以理解的。

杨柳见张卫东抱臂沉默，伶俐解释继续道，“柴兵很有工作能力，力度是打了一些，那天静海县上方的群众聚集到大门口，宁书记的车进不了市委，就打电话让市委办和信访局出面做工作，要是其他县市这样捅『乱』子，不挨宁书记骂才怪呢。”

杨柳的言下之意是宁月给张卫东面子，帮着张卫东护犊子，却又不点的那么明了，这样既表『露』宁月的好，又不让张卫东承情难堪。自己的孩子惹了祸，家长是要汗颜难堪的，从提拔根基上来讲，柴兵就相当于张卫东的孩子了，这点杨柳很得体。

张卫东笑了笑还是正话反说道，“这个柴兵，真能惹事，静海是我老家，县城老门老户、乡里乡亲的，县委县『政府』城市规划好做，拆迁工作难搞，不让群众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很难打开工作局面。”张卫东又联想到李冰说的云州南浦区朱晓琳拆迁『乱』来的可能，心情有几分沉重，暗道，“『乱』弹琴，我这边严厉打击黑恶势力，那边朱晓琳就敢组织地痞流氓搞恐吓威胁群众拆迁了。这不是拆市委的台吗？放眼云州，也就朱晓琳敢这样，真不是一个省心的主。”

张卫东喟叹的时候，恰好杨柳手机响起，杨柳歉意的向张卫东笑了下，“张书记，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然后就接通手机低声道，“你有完没完，我在会场呢。”娥眉微蹙道，“晚上，晚上也不行，宁书记还有宴请。”看杨柳无奈的样子就知道是她老公纠缠呢，张卫东暗笑杨柳这样的老实人，被『逼』的也会说谎不打草稿了。张卫东摆了下手就进了音乐厅，杨柳不好意思的忙点头回应。

“你比总理还忙啊。”宁月奚落着，却目不斜视盯着舞台，冷冰冰又带几分幽怨，宁月一般是不等人得，更别说被晾到那里。张卫东有些不好意思。

对付高高在上女王一样的女人，俗不可耐往往会有效果，张卫东放肆地一语双关的低声道，“宁书记，憋的实在难受，想放松放松，没有汇报，犯了自由主义，请领导批评。”宁月破颜扑哧一笑，不动声『色』狠狠在张卫东大腿上扭了一把，“没大没小，胡言『乱』语”，张卫东忍住疼吸着气讨饶。宁月无奈直摇头，羞红了脸。于是威仪的女市委书记多了几分娇艳妩媚。

听了音乐会，两人约好明天在北京见面。上车的时候宁月再次嘱咐张卫东，要和父母带好孩子，不要落下什么随身物品。杨柳刚才是半真半假，宁月的确有省委送行的的宴请，中央党校的学习也是例行程序，无非加强党『性』学习，坚定信念云云，都是要大用的人，班子的首长是要有几句勉励的。

宁月这个女人给张卫东的感觉最为复杂，在一起的时间主动权往往不在张卫东这边，抛开大张卫东三四岁不说，毕竟还做过张卫东的上级，张卫东不能像和郭兰、李冰在一起，张卫东自己是十足的主导。这就是同为官场人的缘故，天长日久形成的职务意识使然，那是已经浸染进肌肤的，就是卿卿我我的男女，也往往第一意识里除了职务还是职务。

张卫东这段时间在云州忙的昏天黑地，和省委主要领导联系频繁，也不想在川西怎么活动，就回了家。女儿慧慧还是沉默寡言，见了张卫东，圆圆的打眼睛里闪着激动的泪花，却只是诺诺喊了声“爸爸，妈妈没有回来？”，就咬着下嘴唇不言语了。和过去那个在沙发上蹦蹦跳跳，大呼小叫的时候，判若两人。

张卫东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去呵护。和父母招呼过，就坐在沙发上不停用手去理女儿的头发。后面跟进来的楚飞和韩明嘿嘿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后备箱里，带出大『毛』绒玩具和一套芭比娃娃。从背后变戏法一样晃出来，慧慧就连说谢谢，也是委委屈屈的，大概是接受礼品最多的时候，就是她最为恐惧住在医院的时候，小孩子是最喜欢联想的。

看着孩子乖的出奇的一幕，张卫东心里就狠狠的，眼神很冷峻。市委常委会酝酿是一回事，法律程序又是一回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邻家是缘

张卫东心情有些阴郁，又打通妻子的电话，“小佳，你给老贺打个招呼，让你们局派个车，看能不能现在赶过来。”侯晓佳一惊，“怎么了，是慧慧身体不舒服了吗？前两天我到家看孩子，还好好的啊。”听张卫东解释是触景生情心里不好受，就在心里一笑，很开朗道，“现在看女儿可怜，知道心疼了，你忙的顾不上我们娘儿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没事，慧慧还是很向往北京的，会习惯北京的生活，那边有爸妈跟着，还有周省长、罗宁两家照应，不用担心。晚上还有个会，我第一次参加就缺席，不太好。”

女儿在电话旁边听了几句，喊着妈妈，张卫东就把手机递了过去，孩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妈妈，我想你。”那边的侯佳佳心里很不好受了，泪珠婆娑，好言呵护，“慧慧乖，明天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带你去北京，，去一起陪慧慧看看新学校，好吗？”慧慧很乖巧，很童真的用力点着头，“好，妈妈你说话算话。”“妈妈可不像你爸爸，从来说话算话。”

楚飞和韩明帮着收拾着去北京的行李，又分别把行李放到车里，还好张卫东家有私车，一个车还真装不了。还要订票去，忙完也不吃饭，都是跟张卫东跑熟了得，没有那么多客气，两人一出门感慨连连，“领导真不是人当的，你看张书记，辛苦疲惫还要东奔西跑，最普通的天伦之乐也是奢侈的了。”

“张书记辛苦疲惫，你可春风得意了，你漂亮的丁香花是从天而降，跟张书记不到一年，也解决科级待遇了。”韩明是心服口服张卫东的，也不辩解什么，在市委书记这儿，他是有些资历的，“楚大秘书，你知道晏子平怎么去西岗做的县委常委吗？少说多做，要说进步，你可比我快啊。”楚飞少年习『性』，喜好和司机韩明开玩笑，听了韩明的话很不好意思，其实这些话是当年晏子平说韩明的，两人相视一笑，呵呵上车而去。

北京那边从装修、家具、家用电器早已经到位，见家里也没有什么可整理的，都坐了下来，张卫东陪父母闲聊，母亲刘芬之感叹道，“阴差阳错的，我和你爸带慧慧去北京了，郭师母也搬到紫云苑了，做邻居了。”

张卫东本来很慵懒靠着沙发给孩子削苹果，一怔坐直了身子，“妈，哪个郭师母？”“你有几个郭师母？就是华州学院郭师母啊，她的女儿就是你的那个同事郭兰，现在了不得，代理一个什么服装品牌，光在川西就做了好几个直营店，赚钱就在紫云苑给郭师母买了房子，可不是又和我们做成了邻居了吗？”

前段时间郭兰还让张卫东『操』心挑选房子，还一定要大的，还要收养个女儿云云，一直忙的顾不上，中间郭兰只是说资金周转暂时不还张卫东那一百万了，原来是买房子，这里的房子买下来可不是一百多万了吗？也太巧了，要知道张卫东提前帮郭兰萱房子，这么也不会让她买在紫云苑，这不是添『乱』吗？

见张卫东怔怔的不相信的样子，刘芬之道，“那儿是郭兰那个女娃儿给你爸、我买得秋装，这孩子碰到我和你爸，惊奇的不得了，执意要表示表示，你看郭师母在上海手术，我一直也没有去，现在又作邻居，明天我们去北京，少不得今晚过去坐坐，一会儿你开车去买鞋礼品去。”

张卫东懵懵懂懂点了头，又想起来还要先去岳父母那边取张大千的画，连道“好好，这样吧，爸妈，我先去那边一下，你约约郭师母，我一会出去一起吃个晚饭好了。”刘芬之点了点头，和郭师母都是大病一场从死到生，同病相怜，总有说不完的话，“好，都是老人了，我们就和郭师母家坐坐吧，你说他们家多好的人啊，你看她家的兰兰，那个俊哦，三十出头了还像二十来岁的年纪，温柔贤淑，老头子我再有个儿子就好了。”

父亲张敬海年龄偏大爱犯困，听说道“老头子”才睁开眼回味一刹那慢半拍呵呵道，“你以为人家兰兰就能看上我们的孩子，那孩子心气高，前段时间看房子的那个台商，很有风度的年轻人，我还以为是呢，谁知道郭师母说只是生意伙伴，也是要在川西买楼办公司的，听说生产基地就在你们云州。”

这个张卫东倒是知道，点头道，“那个是林羽凡，川西这边是分公司，总公司在宁波。”

见母亲刘芬之忙着翻号码给郭师母打电话，张卫东的心怦怦的，忙起身说“我去准备准备，还要先去那边取东西。”见张卫东指了指岳父母那里，刘芬之撇了撇嘴，刘芬之是温和和蔼的人，做老师很慈祥，从不刻薄的，现在这样可见有什么意见，只听母亲道，“你那个丈母娘现在闹的可凶，佳佳去云州当局长，她是死活不同意，说什么这么做，是张卫东摆明了嫌弃他们两位老人，慧慧去北京又不叫他们带了，怎么说来说去，就是我们张家对不住他们侯家。说白了不就是小佳去云州任职，断了他们的财路了吗？现在谁还上她那边的门呢。”

父亲张敬海关键点上一点不『迷』糊的，瞪大眼睛道，“老婆子少说几句，身体好几天，看你的话又多了，孩子多大了，怎么做，儿子心里有数。”刘芬之哼一声，又叹道，“郭师母一家人多好啊。”张卫东心里翻来覆去，一会热辣辣一会酸溜溜，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开门出去了。

张卫东去岳父母那边取画，岳父还真是惶恐，很难为情把画给了张卫东，“卫东，叫你为难了，这个我和你妈真不知道这个----”“爸，别那么说。”一边小心翼翼审视着这个紫檀木盒，别人眼里这是一幅名画，张卫东眼里却是个心腹隐患。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近水楼台

可能是丈夫的唯唯诺诺刺激了侯晓佳的母亲，从张卫东进门就阴下来的脸更冷冷冰冰的，在厨房里面把瓶瓶罐罐的弄得哐当『乱』响，也不知道宣泄的是什么样的心态。

张卫东更不敢久留了。可岳父侯新民似有未尽之话，虚拦一下道，“卫东啊，慧慧也大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况在北京有亲家照顾，我一直放心不下华州的房子，我想还是回华州去，那边老工友也多，总有个唠嗑的。”

张卫东知道是岳父面子薄些，侯佳佳又去了云州任职，给女儿女婿官场惹祸也不是第一次，弄得继续呆在紫云苑，更是显得没脸没皮的，侯新民决意回华州了。张卫东没有侯晓佳表态，不敢接话，忙道，“爸，川西各方面的条件还是好些，我和小佳常跑川西的，照顾起来也方便，还是住在这好些。”

侯新民苦笑几下，喟叹道，“我给小佳也说说吧，你妈要是不想回去住，就留在这，你们别和她一样，她在工厂里的时候，也是个『性』强、要面子惯了得。”岳母忽的一声突然出现在客厅，肯定一直在注意客厅的谈话，自顾自的在饮水机里接了杯水，狠狠剜了老伴儿一眼。哼的一声不知道又消失哪个房间。

侯新民这才想起来，张卫东坐那儿说了好大会儿话了，忙道，“卫东，喝点茶吧，”张卫东见丈夫娘的做派，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亏心事，克制的握了握拳，仍面不改『色』，却那还好意思久留，何况这边还有母亲和郭师母的晚宴之约。

张卫东忙不迭的起身收拾了画轴，见岳父找茶叶罐子，谦谦笑道，“爸，别忙了，我还有事情的，您别多想什么，好好养身子，多到公园散散步，缺什么和我说，和小佳说都一样的。”说完张卫东下意识伸出右手，职业习惯了的，又忙改过来作阻止客套状，等出来下了楼，张卫东还摇头自失的笑，官场的职业病都快成神经病了。

父母陪女儿去北京，这一走说不好就到寒假才回川西，母亲刘芬之又是好久没有和郭师母见面的。刘芬之挣脱于癌症，郭师母换肾以保命，几乎就是生死两茫茫间，老姐妹共鸣之处颇多。更甚的是张卫东于情感亏欠郭兰太多太多。张卫东暗暗道，不隆重不足以表白我心啊。

回到自家住处，先打了楚飞的电话，在华裕国贸定了包间，再赶过来接。好奇心也好暗生计划也罢，张卫东把那副张大千的《山居雪初晴》，细细揣摩了景观意境，又打开灯挂了起来，远近正侧观摩，越加感觉美不胜收，加上装裱有致，衬上泛黄的宋版纸『色』，身价端是非凡。

细心收藏至暗格秘密之处。张卫东叹道，难怪闻天强地下博物馆收藏丰富异常，还贪婪的四处巧取豪夺。抛开文物字画本身的亿万价值，就以艺术瑰宝的耀眼来说，占有的渴望也是难以抵挡克制的。

此画是留是交尚在两可之间，市委书记收点什么礼品没有对手撩拨，也是小事一桩，官至正厅些许翻云覆雨，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你震惊是因为你没有见过世面。就目前行情，做到市委领导级别的，不向上打点个几百万，就能轮的上？一个县委书记除了站对队伍，也还要百万以上的。官场不同菜市场，只有交易行情，没有公开的交易明细，一对一的沟通，当事人不说，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规则如此，正如宁月所讲，传闻的那幅张大千字画，一旦坐实是真品，对自己未必就是光明磊落的好事，相反的是，不知道张卫东的政治对手，会想出什么样的版本来构陷呢。雅贿有雅贿的规则，官场附庸风雅多是门外汉，真品本存世不多，特特怎么可能轮到一个小小地委书记触『摸』的到呢？交上一副赝品才是自全之道啊。

张卫东在自家储藏室挑拣一番，拎出来礼品盒蜂王浆、西洋参之类，觉得还是轻了很多，又在侯晓佳的储藏柜找出盒精美的虫草来，才觉得分量够了。顺手又给父亲拿一提的茶叶出来，才回去接父母串门。

等刘芬之见了茶叶，呵呵道，三儿，你爸爱喝大包的花茶，还就喜好用大碗冲，这些真空包装的大红袍、铁观音什么的，还真不待见。”说完看着张敬海，张敬海因为要陪郭师母家，所以刚换了新衬衣，整理着，寸短的头发灰白相间，很是矍铄精神，点头呵呵，“我在基层干公安的时候，下去跑一圈，回来口渴的不得了，一大碗花茶，嘿，别提多惬意了。”

张卫东陪着呵呵笑，自己毕业分配做了乡镇干部，闷在东阳县紫云镇偏僻之地，处境尴尬落魄，在情绪低落之余，也就喜好泡着山茶，坐着藤椅，依着夕阳，看着黝黑的大山吗？不过时过境迁，随着职务升迁，才逐步讲究起来。张卫东的大哥张卫国，刑警出身，喝茶就是父亲的风格了，喜好茶缸里大包茶泡的浓浓的，提神解渴，好茶也没有心境，品不出什么味道来。

张卫东陪父母带孩子全家过去，心里有些忐忑，郭师母最为焦心郭兰的婚姻大事，始作俑者就是这个意向看好的邻居张卫东啊。其实社区中心湖西边住的郭兰，心情也一般紧张。

郭兰为在川西购买房子，征求过张卫东的意见，可张卫东忙的昏天黑地，还真顾不上陪郭兰看房子。俏江南服饰集团在川西的写字楼租好后，郭兰托了自己的人脉关系。瞄上紫云苑社区人工湖西边三楼的一套大房子，郭兰母女都过眼难忘，湖光粼粼，杨柳依依，正是华州学院家属楼边的神韵。

虽是价格咋舌，郭兰也就选择推了推准备还给张卫东的九十万款项，更别提本要凑整数的十万元利息，稍作装修置办家具电器，也算是在川西安顿下来。郭兰还有些幽怨，难怪张卫东住在紫云苑呢，让他『操』心买房子一直没有下文，对不住，我也遂了母亲的意，买在这里，想来机缘巧合撞破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多了个相互的照应倒是真的，只怕有意无意侯晓佳会不会感觉到什么。。

没有过几天。郭兰的母亲乐呵呵的对郭兰道，“兰兰，我们和张卫东家还真有些缘分，我今天在湖边散步，你知道我遇到谁了？刘老师，就是张卫东的母亲，带着孙女慧慧买菜回来。呵呵，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啊。”

郭兰惊诧的从服装设计图纸里把脸移了出来，早就知道是有可能碰到了，可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快，郭兰车进车出的，真没有碰到过张卫东家里的人。郭兰平静下来道，“妈，那也太巧了，张卫东家也住这里啊。”“是啊，是啊，刘老师还约我去他们家坐了坐，张卫东是湖边的8号楼一楼的复式，张卫东真能干，刘老师有福气，养得好儿子。”见母亲开心唠叨不乏艳慕，郭兰就嘟起嘴来，“妈，那我们也换一套大房子得了。”

郭兰母亲怜惜道，“兰兰，你一个女孩家家，这一两年够难为你的，妈看病花了不少，又在川西买房子，妈给你添累了，我们两个能住多大，倒是你赶紧结婚，有了孩子，妈妈也学刘老师帮你带孩子。”郭兰粉面更添晕红，“妈，看您说的什么啊？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是要把您身体照看好，事业做开了，我带您出国转转去。”

郭兰的女装事业越来越好了，不仅得益于郭兰对职场女『性』追求『潮』流眼光的把握，也得益于川西市引领女装时尚风气，就全国而言，川西的女『性』前卫敢穿是出了名的，川西市熙春街的名气，那是一点也不亚于上海新天地、北京王府井。这也是宁波俏江南服饰集团大力开拓川西市场，进而辐『射』整个国家西南区战略之所在了。

自那天郭兰就在车后备箱里，备下两套老人的羊绒『毛』衣，秋天临近，新款上市，郭兰挑选的都是杭州服装同行的『毛』绒精品，世面上大商场贴了标卖到四五千，其实也就一两千元拿的货。在又一次和母亲巧遇刘芬之时，刘芬之是有眼光的人，看到了坚决不收，太过盛情了。推辞不了郭兰的盛情，也就带回家，就有了今天带张卫东的回访和晚上的家宴之约了。

对于刘芬之带儿子的登门，郭师母如对大宾，谁也想不到那么短时间，张卫东出息到市委书记，一方大员，郭兰的同学同事看望她的时候，谈论的主题，往往是张卫东，这个让他们这些故交旧友引以为豪的人物。

张卫东在官场呼风唤雨，纵横驰骋。特别是在主政云州之后，刷新云州气象，打黑除恶，引进重要项目，高速立项，开拓新区，政绩赫赫。古往今来，凡是成就大事者，无不需要一批人追随左右，以及同僚的鼎力相助。那么，人家为什么愿意追随你？眼前的实际利益无疑更能打动他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有自己的队伍和圈子，你要用理想号召人，还要用利益团结人。这些念叨张卫东好处的同事故交，都直接或间接受到张卫东的庇护。例如任林度华州的驻京班主任，静海县委副书记柴兵，华州市委办副主任杨柳。云州是张卫东的大本营，就更不用说了，朱小勇、邓铁军、李云、贺广全、晏子平，依附于张卫东的圈子无形已经形成。

在中国数千年的历史政治大舞台上，纵然主角更换，舞台却依旧，背景与游戏规则也依旧。这个舞台背景就是中国传统的政治制度官场文化和潜规则，以及由不计其数的中下层官员组成的政治系统。在中国官场形成的一套基本的传统和制度，或者说就是一种基本的游戏规则。只要你登上这个舞台，你就必须遵守这套规则，否则，您就无法表演下去，这就是圈子的游戏，山头、派系，的规则，许多政治人物的命运，能延伸道何种境界，往往取决于你所在的圈子。

见刘芬之身后张卫东提着大包小包寒暄，“伯母好，早就说看您，事情太多，实在是---”郭兰的母亲忙招呼道，“赶快进来坐，刘老师、卫东，哦，张书记，来就来了，带什么礼物吗，兰兰快-”郭兰一身知『性』优雅的职业女装，已经笑『吟』『吟』的虚扶着刘芬之了，“伯母，伯父怎么没有过来。”刘芬之对郭兰是说不出的喜好，这孩子气质好，礼貌得体，温馨和暖，太可人了，要说比起来，侯佳佳也好、李冰也好，都不是刘芬之心目中理想的儿媳『妇』形象，它是做老师习惯了，就喜欢带着书香的女孩。

刘芬之握着郭兰的手，慈祥笑眯眯的，弄得郭兰心里扑通通的，“你伯父和孩子都在下面等着，我知道你妈是爱干静得，上来踩脏了地板麻烦了，兰兰，你看用不用给你妈带件衣服，我们一起出去吃饭聊吧。”两位老人像老姐们结伴出来，后面郭兰和张卫东目光交叉，是说不出的炙热，张卫东问道，郭兰，这么不告诉我一声，你和师母还好吧。

郭兰想赌气说，想了想处在张卫东的位置，在这个时候也难，就调皮格格道，你张大书记公务繁忙，见一面那么难，我搬到这里，不久近水楼台了吗，我和林总共同在你云州的项目，你审阅了吗？”

张卫东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有报道我这里来，你将报告直接给楚飞吧。

郭兰呵呵道，晏子平去了西岗，现在你的秘书那个楚飞我不太熟悉，我把报告给招商局了，不知道师母时候转到市委，你可别叫我在台商哪里没有面子呢。

张卫东知道郭兰是面子薄，不远拿自己私事走捷径，就是正儿八经的公事，也是扭扭捏捏的，体谅别人委屈自己这就是郭兰，要是朱晓琳、李冰，不先斩后奏就是好样的了，其实就是郭兰一个短信对他来讲，也是至关重要的。

刘芬之执意要郭师母和自己坐一坐张卫东的车，也就带着慧慧，司机秘书的享受了一把。张卫东的私家奥迪现在是张敬海的坐车了，出入紫云苑，都是知名豪车，反而是张敬海的皮卡太惹眼了，不得不给了女儿张小英的纺织厂了。张卫东担心和郭兰一辆车不合适，还是选择和父亲同一车。郭兰笑『吟』『吟』在自己车里看着张卫东，张卫东也为自己的拿捏摇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情话绵绵

张卫东还没有如此拘谨的饭局，尤其母亲刘芬之和郭兰母亲感慨于华裕国贸酒店奢华气派之余，不禁忆苦思甜，两位老人聊起来不时摇头连叹，刘芬之叹道，“我抚育张卫东姐妹三人，从小也就这个小三儿最调皮的，不像他大哥二姐那么听话，给他买的零食威化饼，我是定量一天一片的哄他，他偏偏能翻箱倒柜的找出来，要吃个过瘾。”张卫东三十多岁以市委书记之尊，在母亲面前不过还是『毛』头小子吧，听了只好一边搔头窘迫。

女儿慧慧圆圆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敲一通碗碟，格格道，“哦，爸爸是大馋猫，偷吃『奶』『奶』的东西喽。”郭兰也在一边抿着嘴笑，一汪秋水的眼神，波光晶莹，张卫东总扑捉不到，郭兰只是小心着慧慧不时扬起来的筷子汤勺。

父亲张敬海端了端一家之主的架势，很有品的喝了口茶，正『色』道，“老太婆，陈年烂芝麻的事儿，说出来干什么，慧慧都这么大了。”刘芬之不乐意了，做假装生气状，“你这个老家伙，我也就和他郭师母唠唠，司机秘书也不在，没有外人，我说道说道能怎么样？”

郭师母赶紧道，“呵呵，你们俩子女多，过去日子难免紧张些，现在苦尽甘来，可是享儿女的福了，卫东就不要说了，他大哥他二姐现在都出息的不得了，当年我和老郭也想多要孩子来着，可又担心郭兰委屈，如今我就守着一个郭兰，唉----。”说着有些动情，转脸掩饰什么，郭兰轻轻挎住母亲的胳膊，劝慰道，“妈---”。

刘芬之也担心提起老郭大家伤怀，转话题道，“瞧，郭兰这孩子好啊，一个女孩家家就把生意做起来，又给你看病买房子的，现在女孩这样孝心的不多了啊，你该高兴，我们老姐妹都是从鬼门关爬出来的，不能再给孩子添难受。”

这是过来人劝慰过来人，身同感受自然不一样，郭师母握着刘芬之的手，还是开心些，“别这么夸她，上班的时候是整天忙单位，现在停职上学倒好，整天鼓捣服装设计，怎么就不能把心思放在找找对象上呢。”

刘芬之也疑『惑』郭兰三十出头也不着急找婆家的，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样也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单身。刘芬之思来想去，一是郭兰太优秀，二是年龄段已经错过，大多三十多岁的男人单身也是离异的，郭兰不会考虑。对了，那个台湾的什么林总。多合适，郭兰不也没有点头吗？

咦，郭兰二十多岁的时候，一直和儿子张卫东机缘巧合的在县、市、县转着圈子做同事，会不会是两人---，要是这样这个张卫东也真是太过于混球了，刘芬之做老师是对心理学有研究的。一边和郭师母闲聊的起劲吗，一边余光留意张卫东和郭兰的细微。若隐若现也看出些端倪。

张卫东点的菜品不多但很精致，除了福建特『色』佛跳墙，菜大部分是淮扬菜，酒是王朝干红，过于奢侈了，是要被老年人唠叨的，经历过1958年至1960年三年自然灾害的人，苦难的记忆是很难磨灭的，淡忘的倒是关于是三年自然灾害，到底是人祸还是天灾的真相。

现在大家很认同一个饮食『潮』流，大多都带有时代的烙印，伟大领袖时期，就是湘菜风靡全国，特『色』的就是红烧肉了。改革开放初期，随着广东深圳的崛起，伴着广东话学舌，粤菜就风行全国，时代节奏快了，麻辣的川菜流行，大鱼大肉惯了，清淡的杭帮菜有了市场，如今又不难理解徽菜的流行了，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席间郭兰的话不多，微笑妩媚，举止端庄，晕红的脸蛋说明她也是很拘束的，毕竟是和心上人的父母一起家宴。只好殷殷的为老人孩子夹菜添茶，温馨自然。两个女服务员艳羡郭兰芳华气质，张卫东自有领导风流，眼惹不已，不知底细瞅了几眼，意思很明显道，“老太太好福气哦。”

慧慧是不理会大人的心情的，正细致的吐着鱼刺。一派家庭小聚的温馨。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云州副书记吴北京打来电话，“张书记，高速的事情我想汇报一下。”都已经是下班时间，看电话号码吴北京是在市委的办公室，不好意思的起了身出门道，“吴书记，请讲吧。”

“交通部那里，恐怕市委还要再跑一跑，情况是这样，川西交通设计院出于山势、雨水的考虑，青龙山段高速设计又增加了些涵洞，需要协调部里追加些准备金，部里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怕还是要您照照面的。”

张卫东修过路，在山间穿行的公路，最忌讳顺山而下的雨水，泄洪不好规模大的冲刷下去，就是泥石流了。高速路基高，但雨水大了天长日久，道路维护成本就高了。市委分工副书记吴北京联系高速指挥部，本事能不麻烦张卫东就不开口的，现在看来要不是老吴在首都研究研究，推杯换盏间，战斗力不行了，或者就是部里有人拿歪，觉得地方不重视重视了。

在云州，一、二、三把手之间很微妙，其实放在任何地方也是一样的，政治体系的主要人物都要保持一个微妙的权力格局的平衡。这其中，二把手的角『色』是很困难的：他要臣服于一把手的权威之下，还要充分显『露』自己的才干；太能干了遭忌，不行的话又保不住自己的位置，容易被下边的人取而代之。吴北京的三把手就好多了，紧跟一把手就可，当然也是要有些自己的风格的。

“好吧吴书记，我正好有些事情去北京，你叫同志们准备一下，明早在川西碰面吧，对对，具体联系楚飞吧。”挂了电话，进门恰好郭兰从洗手间出来，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张卫东笑道，“老年人有老年人的话题，这样聊聊，很好。”

郭兰在张卫东面前有些情不自禁，出于女『性』特有的关心，用手整了整张卫东的衣领，也笑道，“我妈还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一只在医院住着对心情不好，我也照顾不到，只要排异反应不强烈，我们就住紫云苑了。”

张卫东有些其他的想法，也不好明讲，就隐晦接话道，“那有时间的话，水木清华的房子你还去不去？”

郭兰冰雪聪明的，今晚倒是个机会，可是照看张卫东女儿慧慧一会儿，郭兰总似乎能感觉到侯晓佳的影子存在，心里很别扭，有了心理障碍，不敢保证自己能出来和张卫东约会，就羞涩一笑，“再联系吧，你们明天就北京的，注意休息。”

情话绵绵也要挑个场合，隔壁的包间晃出来个人影，再加上两人不易在外久聊，就进了房间。张卫东面不改『色』心不跳，刘芬之注意到郭兰耳根的『潮』红，也是郭兰的皮肤过于白皙的缘故吧。

老人们吃的很好，红酒也是应应景，都没有怎么喝，张敬海还是老公安的作风，只要开车是坚决不喝酒的，郭兰也是开车谨慎的，张卫东不怎么爱喝红酒。郭师母和刘芬之身体不允许，刘芬之正说酒还是收起来的好，包间的门轻敲几下，在一身旗袍的女服务员引领下，川西报的王成玉副主编带一个白胖的人进了来。张卫东不紧不慢起身招呼道，“哦，王总编。”

王成玉已经接过跟来服务员手里的茅台，呵呵道，”张书记，卫东老弟，果然是你啊，幸会啊。”王成玉见过张卫东的女儿，见慧慧身边坐的老人，就猜测是张卫东的父母了。怕失了礼数，忙躬身道，“是家宴啊，冒昧冒昧，伯母伯父吧。”张敬海、刘芬之和郭师母都站起来了，张卫东不得不介绍道，“这是川西大才子，川西报王成玉王总编。”王成玉身后的白胖男子四十多岁很有风度，笑着就等王成玉那句介绍。“这是川西华通路桥公司的戴总戴福成。”

戴福成见张卫东表面客套，其实不怎么热乎兜揽，服务员满了酒杯，在戴福成和张卫东碰杯时，特意点说道，“张书记和我不怎么熟，可我表姐和尊夫人却形同姐妹呢。”说着就热切看着郭兰，弄得郭兰微笑立在那里，一头雾水，戴福成看了几眼，有些『迷』离，心里道，莉表姐说张卫东老婆漂亮，想不到漂亮到这个份上。

张卫东也把熟悉的关系梳理个遍，还是不得要领，王成玉凑到耳边点了点道，戴总是秦省长夫人的表弟。张卫东就连连哦了好几声，酒杯又伸近了几分，秦路打过招呼点了点没有下文，侯佳佳却说过莉姐为表弟揽云州高速的事宜，在这就碰上了。不知道怎么又和王成玉挂上关系了呢，王成玉是从东阳县就打交道的，别说以前以媒体之力助自己，就是现在在云州打黑的问题上，也是扛着川西主流媒体大旗，为自己添增声势，戴福成与王成玉交好，看来戴福成应该是有些品格的吧。

第一百三十章 司法体系

张卫东这边是家宴，耽误久了就惹人厌了。王成玉和戴福成心中有数，但既来之则安之，也要讲个程序流程，恭祝老人身体健康各自敬了酒。都是场面上行的开的人物，儿子出息才有人敬重自己，所谓前三十年看父，后三十年看子，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老伯，你老坐着喝。”张卫东的父亲张敬海也是豪爽『性』格，也不能拨了张卫东朋友的面子，高兴的还是坚持站起来，“都是卫东的朋友，好，我干。”连干了两杯，刘芬之就慌了神道，“老头子逞什么能，他们都是年轻人，你凑什么热闹妈。”大家越发呵呵大笑，烘托的气氛很是喜庆融洽。

也不是谈论公事的场合，大家心知肚明，张卫东三人也不多话，很豪气的碰了几高脚杯。

川西报的王成玉是认识张卫东夫人侯晓佳的，见家宴有老人在，郭兰恬静幽美，清丽芳华、气韵不俗，怎么也掂量不出和张卫东关系来，不随便搭讪，就想辞了。

戴福成在川西官场、生意场风生水起的人物，信奉一团和气自来熟，一只白胖的手放在把白衬衣顶的紧绷绷的啤酒肚子上，另一只手托着满满的高脚杯，对郭兰很有涵养道，“弟妹这里，也碰一下啊，说来我表姐和你也算是忘年之交哦，这个酒一定要碰。”弄得郭兰红云飞上脸，笑『吟』『吟』的应酬了，矜持抿了一小口红酒。

在坐得老人们带出尴尬来，但是谁也没有刻意破坏这种气氛。张卫东见王成玉也不挑明，想来王成玉和戴福也就是泛泛之交而已。张卫东忙提议把团圆酒喝起来。这样一瓶茅台也就进去了。

大家在包间门口握过手辞了别，王成玉、戴福成很热情要张卫东过去坐坐，那边多是做高速工程的老总们，这些承包商都是闻着血味儿四处出击的苍蝇，川云高速招标在即，知道张卫东云州市委书记的身份那还了得。王成玉和张卫东握着手解说一二，大概意思是王成玉帮华通路桥在川西报发了一个专版，讴歌了一番华通筑路人云云，戴福成特意致谢在华裕国贸坐一坐的。不想巧遇张卫东。

戴福成去了卫生间。王成玉突然话锋一转道，“卫东，云州城中村开发商组织强拆，有人举报到报社，我想电视台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你大刀阔斧打黑治恶，还有人这么顶风作案，老弟你留点神，可不要因小失大，拆迁出政绩但出了事，你面子上也不好看。”张卫东加大手上的力度摇了摇，点头叹道，“谢谢王兄了，明天市委就安排人手，云州大案还没有定，再出些负面报道，真是『乱』弹琴，请媒体朋友多支持云州工作啊。”

王成玉呵呵道，“川西报是省委机关报，是川西重要的宣传阵地，为地方党委服好务，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吗。”王成玉说的轻松，其实在法治精神层面上，司法界和法律学术界以及律师团队的论战，已经使云州市委市『政府』备受关注了。现实中明明知道黑恶分子作恶多端，可是司法程序还是要讲的，但云州公安局以摧枯拉朽之势，刑讯『逼』供，简化程序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公安局抓了，检察院就要批捕法院就要审判，邓铁军现在是以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身份兼任市公安局长，市检察院、法院党内接受政法委领导，谈不上制约机制，也就效率优先，打黑优先了。警察权大于司法权的诟病越加被媒体曝光出来，这是司法体系的无奈。

第一把三十一章 见与不见

第一把三十一章见与不见

官场所谓的政治概念是最复杂、最富有想象空间的，对于到了一定层次级别的，政治意味着实现意志、立场、派系、斗争、人事布局等等；对于低阶的官员，政治就是要跟对人、站好队、要掌权，就是能揣摩领导脑袋里神秘的人事意图；而对于云州市委市『政府』的一般干部，政治无非就是紧紧围绕在领导周围，时刻感受中心磁场的吸引力，而表象就是知道市委领导的去向行踪，即使不尽详细，也要约莫个大概，这绝对是在市委、市府大院工作的一种特殊身份的象征。

其实就是市委办一般同志，一年里也是难得见上市委书记几面的。在市委是『政府』大院研讨政治，文山会海之外的途径就是听到领导的只言片语，抑或是那一张张高深莫测的脸。

市委书记们的表情历来都蕴含着丰富的信息量，即使常委会后鱼贯而出，毫无表情，大家也能看出着是不是一次很和谐的会，大多领导身边的同志们关心领导表情过于天气预报。

而随着张卫东北京之行，大家政治敏感『性』、整日提着心劲儿的也得了一些放松。省委调研后不久，市委常委会召开过一次长时间的会议，值班的人说是凌晨两点钟才结束的，表决了两次才统一了一件，所以私下最热门的探讨是市司法局原局长闻天强的最终结局。

市公安局长邓铁军是张卫东云州主持市委后，第一个被擢升进市委常委的人，从华州公安局副政委的副处级别到现在的云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副厅级别，只是短短的时间，不能不说不是风云际会时势造英雄，而时代也把另外一个曾经辉煌的英雄送上了末路。

政法机器在市委常委会长夜专题研究后，更加紧锣密鼓起来，显然张卫东的强硬手腕，是有省委的支持的，而原市人大主任李建山的潜逃，在内部协查不了了之后，张卫东也没有怎么顾得。

邓铁军以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身份，主持的公安局长、检察长、法院院长“三长联席会议”，效率没的说，可在法治层面，说不上是法治的进步还是法治的退后，一切都是党委意志的体现。

随着罪证一一的落实，市政法委组织的会议越来越多了起来，根据市委中心工作部署，市委跟进工作是乙烯项目、南部新区、川云高速、南浦区改造，也许打黑除恶重头戏要落幕了。

时下正是秋天，那萧杀似乎应在闻天强的身上，秋天是封建社会皇帝批下秋决的时候。夜深了，邓铁军看了下手表，已经是十一点，云州市公安局局长邓铁军的办公室还是他最喜欢办公的地方，就像战场上的指战员最喜好前线指挥所一样。

邓铁军、郭大可、李立新三个人烟雾缭绕，一支接一支，时而叹口气，郭大可是耐心最差的，把烟掐灭狠狠道，“邓局，我们警察就是办案子的，政治不政治不是我们的考虑的事儿。闻天强作恶多端送他一粒铁花生米都是便宜他的了，别说外面，就是我们市局内部，有多少战友被他娘的拉下水，给祸害了。久则生变，夜长梦多啊。”

李立新是慎密惯了得，皱着眉道，“邓局，大可这次说的非常对啊，我们警察搞案子行，搞政治就差远了。外面都在传上次市委常委会研究两次，才统一个意见，有人提出来功过相抵，可留闻天强一命的话，这也太匪夷所思了，闻天强有专案组，别说张书记，就是您，也别轻易见的，谁知道他曝出什么天大的内幕，那是给自己种祸。我也不相信没有人护着，李建山、闻天强能逍遥这么多年。”

邓铁军喝了口浓茶，梳理一下发灰的头发，抿着嘴唇，将眉头锁的更近了。市委常委会有制度，他不能说，他相信那次市委常委会张卫东是做了工作的，十二个市委常委，市委这边就占了六位，占有绝对的优势，可发言的时候还是有人模棱两可，可见一旦定下闻天强死刑，闻天强不知道还要咬出多少人。这是最棘手的，怎么善后呢？

除了张卫东、鲁夫、朱小勇，还有多少常委是心怀鬼胎呢。今晚三人讨论的就是闻天强的要求，坚决要见张卫东、或者邓铁军，这是专案组的同志汇报上来的，从闻天强知道李建山出逃的消息，整个人垮了。

不再像以前有恃无恐，认罪也就是炫耀自己风流韵事，西岗命案却闭口不谈。千算万算想不到真凶二愣子失手在行刺张卫东的行动上，逐步暴『露』出来自己。环环相扣的证据链面前闻天强说部出什么来，以他对邓铁军的了解，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给自己摊牌就是死期不远。

闻天强官场好多年，政治敏感力还是有的，从专案组称呼邓铁军为邓书记上，他明白政法委书记已经换人了，打黑阶段『性』的开始总结了，而总结的句号就是自己的『性』命。

这些年来，李建山提携着闻天强，将云州护黑、开矿等大量非法收入送出去很多，闻天强只是知道那是李建山上面的人，运作上层关系使用的，就像国外政治黑金一样，在官场金钱也是最有效的敲门砖，李建山和闻天强就像搜集政治黑金的喽啰，得到的关照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可现在李建山得到所得到的，海外逍遥，单把闻天强牺牲在云州。

闻天强是愤慨的，从基层民警做起枪林弹雨的日子闻天强没有怕过死，现在却恐惧起死亡来，说出来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他是非要见见张卫东的。

邓铁军下了决心一样盯着眼前左膀右臂，道，“张书记去北京跑资金了，没有时间见他，闻天强还能有什么花招，必要时我会会他，记住一点，把会见的侦听设备关了，闻天强真的爆料出来，又该叫张书记为难了，你们也看到了，市委工作也是千头万绪啊，我们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公安局办案有些自己见不得光的东西，当事人、律师的权益是没有保证的，通过非常手段，公安局已经知道闻天强请的那个北京刑辩律师很鬼，一直教唆闻天强翻供，现在专案组连带着闻天强的那位北京知名律师吕庄也监视起来了。

李立新有些不安，急道，“邓局不可啊，闻天强已经是条死狗，最后你见了见，是要遭人忌讳的，谁知道这个王八蛋咬出什么来。一些事情，我们公安局在强权位置还好，一旦我们脱了这身警服，说不好就是泥菩萨过江啊。”

郭大可正擦拭手枪，把枪往茶几上一拍，低吼道，“这个王八蛋，我问他就是不给老子说，非要说见市委张书记，后来见张书记没有指望，又说要见我们邓局。要我说他有屁就放，不放的话放着给阎王爷说吧。”三人心里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隐忧，只是都不愿意说出来，刑警出身都不是搞政治的，但是知道搞案子的伎俩，一反一正，就能把人搞得一死一活。现在张卫东主持云州，市公安局是这样一个局面，一旦张卫东飞黄腾达，或者调往其他地市，换一个派系或者还和闻天强有关联，那时候尴尬的滋味，就味同嚼蜡了。

邓铁军承受着压力，他知道以张卫东官场游刃有余的历练，他是不会见什么闻天强的，和得力干将谋划一番，还是决心和闻天强谈一谈，一个口风严禁曾做市公安局长的人，想叫他开口极难。

就像审讯初期，闻天强叫嚣的那样，“别给老子来这一套，这还是老子发明的呢。”现在壁垒崩溃，正是闻天强一吐为快的时候，不见见，张卫东小看邓铁军的担当，邓铁军也对不住老刑警的招牌。

人呢，往往是官帽子一戴，诸事就忌讳在意起来，副厅这一个级别，是邓铁军梦寐难求的巅峰，做了好久的邓书记，也就检察长、法院院长不再称呼老邓而尊称邓书记的时候，他才体味一些味儿来。

张卫东是没有这些烦恼的，北京之行公私兼有，是很愉悦的事情，第二天云州来川西随从的队伍里，有两个人很不突兀，一个是组织部长朱小勇，一个是财政局党组书记侯佳佳，是市委的秘书长、交通局的一把手办正事的人反而成了配角一样。再和家人聚在一起，张卫东怎么感觉就不伦不类的。索『性』叫侯佳佳和父母带女儿走了公共通道，自己和云州官员走贵宾通道，才感觉正常。

朱小勇是有些打算的，云州人大主任出逃，空缺出来人大主任一个正厅出来，论年龄副书记吴北京是很有可能的，省里现在开始省委书记兼人大主任，市里还没有这个规格，吴北京真的挪到人大去，副书记的位置竞争人物就是常务副市长刘天明和自己了。刘天明是老常务副市长了，有资历、工作勤勉，和张卫东搭过班子，怎么也该出头了。

可朱小勇怎么可克服不了这半步进步的诱『惑』，官场是不讲礼让三分的，这不，也随着张卫东进京了，在云州和张卫东提还忌讳场合，出了云州，海阔天空，又有北京岳父的关系，想来张卫东是要给这个面子的。省委提拔市党委班子惯例是要征询班长的意见的，朱小勇也就公私兼顾跟来了。

他想不出的是张卫东在想，怎么和他沟通朱晓琳在云州的开发，让张卫东直接做朱晓琳的工作，还真的难以开口，张卫东有些后悔和朱晓琳的荒唐风流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官场利益

接机的事情提前就安排好了的，张卫东谨小慎微习惯了的，做事公私分明，少惹非议。家人是由朱小勇夫人罗宁开来了一辆自己的斯巴鲁、老领导周其昌派自己北京政协的车接去的。

小佳和慧慧坐了罗宁的斯巴鲁，慧慧和罗宁贫嘴叽叽喳喳，“宁阿姨，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打扮的这么漂亮？”论私交论官面，朱小勇、罗宁和张卫东、侯佳佳两家交好百利无一害，罗宁也很喜欢张卫东的女儿，其实罗宁容貌真的很一般，慧慧的嘴似妈妈甜而已，罗宁很得意指了指慧慧开始掉牙嘴巴格格道，“小丫头，那你说说看啊。”

小慧慧忙捂了下掉牙的小嘴，呵呵道，“小勇伯伯来看你了撒。”罗宁嘟起嘴点了点小慧慧的脑门儿嗔道，“人小鬼大，快赶上小鬼当家片子里的宝贝了，上次宁阿姨交待你的话忘记了没有。”慧慧半低下头眼珠一转老实道，“到北京要说普通话，是吧？”罗宁点头正『色』道，“是啊，我们不管爸爸妈妈，自己一定要说普通话，还要学好英语，不然北京奥运会的时候，怎么和全国小朋友、全世界小朋友说话交流呢。”

慧慧马上开心举手格格道，“英语我也会啊，点头yes摇头no，见面就要sayholle。”张晓佳紧抱一下女儿亲了亲，心里很是欣悦，换了环境，对孩子身心还是有益的。但愿慧慧能忘却那段黑『色』的记忆。

幸好周其昌坚持派车，不然几大件行李就够难为的了。市委年轻的同志，张罗装了行李，等张卫东父母坐进了车，目送了事。周其昌司机从周『主席』殷殷嘱咐里，知道领导和这家人关系亲密，放下京衙门司机的架子，很为热情的招呼老人，一路还介绍些景点和中央机关单位，京片子咬文嚼字的，老两口似乎享受的就不是一般的待遇了。

周其昌调往北京工作，只任了市政协副『主席』，以川西省常务副省长的身份，出任一届省政协『主席』还是够格的，可毕竟调往的是首都直辖市，周其昌做不到“心远地自偏”，对川西来讲，协调到京就是“庙堂之上、江湖之远”了，这样的安排养老来讲，已经很不错了。

周其昌老两口不住市政协安置的套房，一直住着张卫东的院子，生活悠闲舒适，侍弄花鸟虫鱼的日子很是惬意的。现在正主儿来了，张卫东父母过来陪读张卫东女儿上小学，周其昌老两口倒没有不自然，以周其昌倾注在张卫东身上的心血，两家是没有那么外气得。周其昌二个儿子全部在国外工作，整的老年人身边很是落寞。其实从内心老人是喜好热闹的。

张卫东和市委的同志是由云州驻京办的人来接的，一年中市委书记难得来京几次，驻京办任林度带了三辆车，很是周到。其中一辆军牌奥迪很是惹眼，市委秘书长何书朝啧啧道，“林度同志工作很得法啊，在首都搞得很活，要的、要的。”任林度矜持笑道，“这是方便领导，北京这地儿车堵的出奇，耽误领导出行办事，就是驻京办工作做不好了。”接着就什么也不说了。

张卫东呵呵赞许看了任林度一眼，挥手示意大家上车。任林度职务轮换，从大市华州来云州任职，肯定不是平调了事，云州官场传出他调往市『政府』出任副秘书长很久了，却迟迟不任命，常委会也没有人提，看来市委书记没有授意组织部长朱小勇。

能力合适并不意味坐那个位子就合适，为此任林度是有总结的，官场什么本事多都值钱，就是话多不值钱。换成以前的任林度，为驻京办弄来个军牌奥迪，肯定会在市领导面前显摆一番，大讲怎么找的关系，怎么给自己面子，有了交通特权是怎么得意得云云的。现在任林度是以埋头做事的缄默，等待张卫东对他的考察。张卫东会心的一笑，也许就是自己的转机。

以往云州市委市『政府』领导到北京办事、看个病什么的，都不喜好住驻京办，当时条件是准三星水平，管理真的不敢恭维。郑红梅出任云州驻京办副主任，自有美女主任的优势，内有云州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朱小勇暗中支持，外有云州籍的在京官员、企业家的赞助，当然通过驻京办，这些人也在云州实现些想法。条件很有改观了，四星水平还是可以达到的。在张卫东做市长的时候，就明确过，云州出差到京的干部，餐饮住宿原则是驻京办宾馆，这就更使驻京办如虎添翼。任林度从华州驻京办转任云州驻京办，八面玲珑，路子宽广，驻京办更是生机勃勃了。

安顿好，市委秘书长何书朝带交通局长过来汇报，交通局贾局长不像平时那么随意，拘谨站着，“张书记，报告递上去了，部里批复给省里，就差资金到位了。”楚飞倒了茶，张卫东才开了口，“老贾，吴书记带你也跑了好几次了，我们争取部里支持很重要啊，这样明天市委出面宴请一下部里的领导。”

秘书长何书朝接话道，“张书记，今天我们这边同志都不要喝酒，留下酒量给明天，有时候领导喝酒也是工作啊，真是辛苦。”何书朝市委秘书长的资格老，张卫东这个市委书记太年轻，秘书长的马屁拍得就不那么顺溜。

这次跑北京，显然套路是已经铺摆好得，不过是部里司局一级的领导多事，谁能在下面省市，没有用得着人的时候，说什么副书记三两酒就醉态可掬陪不来，一定要和市委书记见一面较量较量，那简直是笑话。

张卫东不这么看，部委的人还能缺酒喝吗？环云高速投资上百亿，部里的人非要市委书记出面，是不是要分一杯羹，揽些工程呢。毕竟这些话说给吴北京，吴北京大可一推了事，这事还真是市委书记说了算得事。

和同志们都照了面，张卫东自己开车就回家了，在北京的四合院一天没有住过，以后就等于在北京那个安了家了，张卫东像个孩子一样新奇着，融进川西他没有什么新奇，融进北京生活，有说不出的一种滋味，就像多年前的黄宏宋丹丹的一个小品，这是祖国的心脏，家里什么都有，家里有亚运村吗，现在比喻的话，应该说是北京2008有奥运会，其他地方有吗？

手机响起来，张卫东想应该是宁月，宁月是第三个知道自己隐秘手机号码的人，郭兰、李冰、宁月这三个女人交织，尽管都是明智理『性』的女人，可谁张卫东早晚会出什么事情，张卫东小心翼翼走着平衡木，叹了一声，掏出手机一看，是李冰。

“卫东，我见你一面怎么就那么难啊。”张卫东听出李冰的幽怨，这个认定自己的女人，在年少轻狂的时代，和自己经历创业的历程和爱欲的疯狂，有一个骨血相连的儿子，李冰不嫁就把他们俩栓在一起。“李冰，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市委把我的时间安排死死的，电话里说不一样吗？”“不，一定要面谈，我感觉你是在躲我。”

李冰这句话点在点上了，张卫东多得何止李冰，从在祝炎家里大清早的偶遇了张木令和李冰，张卫东就感觉出异常，不自觉在下意识躲避着这两位耀眼的企业家，和亿万富翁企业家做朋友是『政府』官员的通病，张卫东也不标榜异类。

可是祝炎在云州任市委书记，一味只看gdp数字，导致矿业开发的『乱』局，叫张卫东收拾摊子，现在还心有余悸，甚至张木令、李冰大发开矿财，圈占矿产资源，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更是不敢想象。

“我躲你做什么，于公来讲，你是云州的财神，于私来讲，你是---”张卫东卡了壳，现在的张卫东和李冰痞话越来越少了。李冰冰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和张卫东那层隔膜是什么，这也是她移民国外，海外上市的原因。

她和张木令不一样，她相信权力，但她不相信一个人的权力，把宝押在一个官员身上，企业是很危险的，党一旦认真起来，任你是谁，都要吐个干干净净的。这是很多国内富豪移民的原因所在，洗清原罪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资本积累的过场哪有清清白白的呢。张木令本土情结严重，人脉关系也都在国内，跟李冰去美国商务考察过，对办绿卡要在国外居住至少半年这一条就不认同，李冰没有劝解什么，不走就是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希望张木令是个特例吧。

“卫东，我知道你现在在北京，实话告诉你我也在北京，我部勉强你，你有时间就告诉我。我说说我的态度，云州的南浦区的地产、川云高速，我们东冰集团的地产、路桥都要去参与得，我『摸』过朱晓琳的底，她一向只在川西市做地产项目的，幕后是川西市委书记黄大炜的，华州、云州这些都是我起家之地，没来由项目都由她来做。我参与竞标只希望你不帮我，也不要给我设置门槛就好。”

张卫东有些心虚，自己承诺朱晓琳是基于朱小勇的面子呢还是和朱晓琳春风一度呢。“李冰，我是市委书记，对于支持云州建设的朋友都是欢迎的，设置什么门槛啊。”

李冰哼了一声，不相信道，“张卫东，要是云州南浦区地块招标公告期限就一周，参与竞标的开放商要交保证金一个亿，提前没有内幕信息，谁来得及运作，这些小手段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也不明白，朱晓琳取得一小块协议出让地段就志在必得的大搞拆迁，也不怕影响不好，耽误了她弟弟朱小勇的前程。”

张卫东听了心一动，云州官场的人大致都知道朱晓琳和朱小勇的关系，而自己和朱晓琳扯一起只怕也是顾及了朱小勇面子，从目前云州市委的格局，副书记吴北京任市委常委、人大主任没有什么差错，朱小勇上位市委副书记只怕要掂量，组织部长上面还有分管组织的副书记，要是朱小勇直接出任三把手，依他北京的根系，只怕市委以后的组织工作自己未必就的得心应手了。

张卫东索『性』靠边找了车少的地方停了下来，反正是军牌车，享受特权，一边思索心事一边听李冰阐述地产伎俩。嗯嗯着，心道常务副市长刘天明还能再干一届，跟自己在市『政府』配合的就很好，按照正常晋升，出任市委副书记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叫朱小勇出任常务副市长也是最合理的进步，正是多赢局面。

朱小勇非要运作上位市委副书记，张卫东明面也不能说出什么来，现在有朱晓琳在搅局，只怕对朱小勇还是有负面影响的，以省委钱永年谨慎缜密的思维，顾及影响，就是上面有人给朱小勇打了招呼，提一步任常务副市长也就交代了，大跨步市委副书记就未必了。

张卫东出于自己集中权力的想法，是顺着思路油然而生的，回过味儿，很有些对不住朱小勇的意思，自己发迹真还有朱小勇的协助，可是再要他把这个人事思路从心里剔除出去，只怕也是万难了。还是那句老话，官场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而利益的取舍，都是以自己为中心的。

官场人人都求升官，升官就是为了提高待遇。官场魅力所在，职务级别上去了，政治的、精神的、物质的种种待遇一应水涨船高，扑面而来。每一个看似小小半步的进步，里面也有说不尽的玄机，讲不完的差距。朱小勇懂这个，刘天明也懂，这在张卫东面前，是权衡本地干部和外来派系的难题，就目前来看，拉一把刘天明的意义，远大于朱小勇的上位，这是体制内摆得上桌面的。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的待遇，明面上是侧重不同，其实分量也是不一样的。中国官员的待遇如果仅仅按照『政府』规定恐怕也未必有人看得上。真正具有诱『惑』力的，恐怕是职务背后那些有形无形的、若明若暗的各种利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北海公园

张卫东此次来京是要走走送宁月到中央党校省部级学习班形式的，这些事情往往形式大于内容，一切尽在不言中。而像他这样自忖场面上走得开的，川西省委省『政府』同仁、华州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员、华州市属重点企业老总，都知道殷勤的时刻到了，都会轮次来京，跑一跑和宁书记照一面的，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贵人相助、彼此提携是官场的不二法则。

张卫东不想在第一时刻宁月见不到自己。宁月之于张卫东，在川西到北京培植关系，穿针引线、开拓视野，这种官场的惺惺相惜很是难得的，更何况私下暧昧情切呢。官场禁忌也好、政治成熟也罢，都不允许他们春风野火，可偏偏玩火就那么刺激。

官场上的女人一帆风顺、扶摇直上，是“上面有人”最全面的写照，要吗是上面的人脉关系能左右人事，要吗实实在在是上面有大权在握的男人，宁月当属是第一种情况，以宁月铁腕强势，能力有魅力有，绯闻却没有的女官员，很少见的，越加神秘越有敬畏心，川西很少有人知道宁月仕途底细，宁月强势地位更加超越了。

大致知道的好像宁书记是从中央宣传部下放川西省委宣传部挂职锻炼，怎么又逐步出任了华州市委副书记、市长、市委书记的。现在竟然要进川西省常委，大家就不得而知了。私下地市书记会议小聚时，也探讨华州宁月书记下一步是要做省委宣传部长的，张卫东笑笑摇摇说不知，心道宁月去宣传战线不假，只怕是先做做省委常委、省会城市的市长、书记，要去中央宣传部做副部长的。

张卫东要代表云州市委感谢一下相关部委领导，还要陪父母完完全全体检一次，还要好好陪陪女儿慧慧好好转转风景区，还要去宁月指点的那个潘家园朋友那里，搞一副张大千的高仿真画作，如此如此的，要腾出时间见见李冰很难。

更何况是隐形炸弹一样的女人，无知者无畏，过往的荒唐就算了，知道了祝炎和李冰若即若离的利益交织，再去招惹无疑就是饮鸩止渴了，李冰是美籍企业家，是有法律空挡可钻的，不担心有个闪失。张卫东不是不贪恋男女情事，但也要有自己的底线的，市委书记有个闪失，别说对不住老领导周其昌的心血培养，也对不住云州刚刚有起『色』的局面，说高尚些，自己对云州是负有历史责任的，这是党和人民的重托。

张卫东太极手法道，“请李总放心，云州市委一定会主持公正招标，打造阳光工程，我个人是对李总的实力，是很有信心的，在北京还要带同志们走走，实在抽不出时间啊。”

李冰没有等张卫东说完就挂了，张卫东想不到那边的李冰，玉面上挂着两珠清泪，两人以事业而聚，做企业谋利而开始，而今以谋利益而虚与委蛇，情爱阴晴不定，人世间，熙熙攘攘都逃不出一个利字。张卫东是别样聪明的人，也许已经闻出什么味来了，缘分因为利益而止，情何以堪，李冰要强惯了得，也不禁黯然神伤、无语凝噎。而无根的情爱何时是个尽头，对张卫东何尝不是一个难言的休止符呢。

张卫东到四合院都临近中午了，院子正热闹，一排排青菜青『色』厚重的发黑，排列整齐，身居闹市取田园情趣，北京这样的大都市，难能可贵了。周其昌背着手站在菜园子边，正给张卫东父亲张敬海卖弄，“老伙计，有了虫子，我是手工作业，这些青菜才是真正绿『色』食品，吃起来放心的很哦，吃不完我叫老婆子做成泡菜。”

张敬海不外行，蹲下来看看土壤的墒情，佩服的不得了，“周『主席』，您日理万机的，怎么有时间上绿肥，侍弄这块地肥得很呢，也不缺水，怪不的青菜长势这么好。”周其昌似乎被挠到痒处，拉张敬海看自己修得鱼池子，“这里放的是我从水库里钓来的，一会收拾条鱼，味道还不错，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带着孩子去水库钓钓鱼，痒痒身子骨，呵呵。”

那边周其昌夫人和刘芬之、侯晓佳、罗宁唠的是家长里短，周夫人很慈祥，“装修、家具、电器什么的，都是家装公司搞来的，那些成套的被罩什么的。我叫小雨都先水洗了，刚出厂子那些料子上有化学品，直接用了不健康。”小雨是周其昌家的保姆，很麻利的姑娘，房间都打扫几遍了得，正忙的整理行李呢。

侯晓佳八面玲珑一心多用，听那边周其昌和张敬海说一会儿叫收拾鱼，忙赶几步道，“老领导，卫东来过电话了，中午定在全聚德了。”周其昌呵呵不乐意，“没有那样的道理，这样，叫送些菜过来，还是在家的好，也不是没有地方，在家亲热些。”

罗宁和周其昌有渊源的，周其昌和罗宁的妈妈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从小罗宁叫周叔惯了的，见周其昌和张卫东一家如此亲切，有些醋味，心道张卫东、侯晓佳还真是人物，人情练达，没有根系在官场也逐步运营起来了，这样下去，前途不可限量。格格道，“小佳，按周叔意思办吧，小勇没有和卫东一起来，我叫他拐弯带厨师、服务员和菜过来好了。”2005年饭店已经有外包做宴席的业务了。

小佳扯了一把罗宁，打趣道，“好好，听你的，在北京你就是宁格格吗，你说你的额驸来了，还不该快去补补妆接驾，倒吩咐额驸安排厨子安排吃喝的，真是霸道。”小慧慧正看浴缸里五彩斑斓的金鱼出神，也是平时格格剧看多了，听妈妈说格格，回过脸小大人一样正『色』问道，“妈妈，谁是格格啊。”把大伙逗的哈哈大笑。罗宁扭一把慧慧的小脸乐道，“你啊，你就是我们的小格格，慧格格。”

忙碌的时间总是飞快的，周其昌也真的给张卫东面子，请张敬海喝了珍藏有些年头的茅台，据他讲还是八十年代参观茅台酒厂收的精品。大家用饭的时候，朱小勇、罗宁照应的很是得体，张卫东一家就开始在北京的起居生活，张卫东心里很有些对不住朱小勇的心思，自己权力格局重于朱小勇个人的加官进爵，尽管自己有些权术的味道。政治权术之所以在今天仍然长期被人们普遍鄙视，不仅仅有凶恶阴谋的味道，也说明了社会制度和社会道德环境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封建统治者遗留下来的玩弄阴谋诡计的政治现象理所当然地遭到了人民大众的唾弃和谴责。以现在张卫东七零后年轻官员一代风气，接受不了，还是不忍心的善多一些。

就政治斗争而言，权术的运用是不以人们道德观念的褒贬而客观存在的政治现象。手段的运用，是一门科学，也是一门艺术。中国古代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实践，为后人留下了极为丰富的值得从正反两方面来研究的遗产。权术横行，促使中国封建官场形成了许多积弊，如结党营私、媚上欺下、妒贤嫉能、内部倾轧、明哲保身等。这些官场积弊，不可能一下子消除干净。

张卫东秘书习惯，知道周其昌要午休的，很自然提醒周其昌，周其昌呵呵道，“我下午一般是钓鱼去，隔壁地震局郭老一会就要过来的。”张卫东疑『惑』道，“地震局？“”周其昌道，“嗯，是国家地震局的，跟过李四光，了不得，这边院子安置的都是文革被整过的同志，有一定级别的，落实政策给的院子。”

张卫东哦了哦，指了指西边的邻居，笑了笑道，“那边呢，我见门口好像是外交部的车。”周其昌鼻翼不经意掀了一下，淡淡道，“是外交部的一个副部长，很有架子的人，没有怎么来往的。”张卫东就想此人不好接触，官架子大了，除了中南海的那几人，他们眼里放得下谁，周其昌不感冒，那看张卫东岂不就是看渺小沙粒一样。

听周其昌又说道，“你买的这个院子，以前住的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可惜『性』格太直，分了院子没住多久就过了世，孩子们一场浩劫吓破了胆，都发奋努力在国外发展，有了房改政策后，姐妹们商议处理院子，倒了一下手，这仍是个便宜，倒便宜了你，我跟着也享了清福啊。”

周其昌过去很少这么话多的，此一时彼一时了，就是现在的张卫东在下属面前，也是惜字如金，想来金口玉言的基础就是权力了，没有权力，再多的话也是不值钱，越不值钱就越加话多不吝惜了。张卫东在老领导面前随意一些，嘿嘿道“我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说福气，我跟了您才是有福气的。”周其昌听着马屁舒服，就听外边有个洪钟声音喊了，“周老，您在家呢。”周其昌哈哈道，“说曹『操』曹『操』到，”不用说就是地震局的郭老了。

听周其昌介绍年轻人是川西云州市委书记，人物俊朗举止有礼，郭老很欣然，呵呵道“听周老提起过，是高足吗？年轻人有出息啊，川西这地儿，我去考察过，现在大峡谷都蓄了水，云州和宜州金川县交界地区地壳薄弱，早晚有次大震的，你要留意哦。”

周其昌呵呵道，“你这文革整怕了的人，奉行万事当头只讲一默，现在怎么又『乱』开口了，你要是早开口，也许唐山大地震情况还好些呢。”郭老摇头一叹，“当年黑专家、臭老九哪有话语权吗，不说了，钓鱼去。”

两位老头兴致勃勃调车而去，张卫东可上了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天灾可孰，人祸难饶，涉及云州桥梁、道路、建筑还是严格按照图纸施工，确保万无一失的好，任何投机取巧、懒惰懈怠，最终验证都是抱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张卫东可不敢拿前途开玩笑，自己在川西处境明面还可以，随着周其昌的淡出，一旦闪失，张卫东心里还真没有底气哪个会下死力周全自己的。

女儿慧慧非要去北海公园，张卫东精力还足，张晓佳也就勉励而行，反正还要出去到超市采购一番，张敬海和刘芬之却没有哪个兴奋劲，特有老年人置办家业的观念，催促小三口去玩，就不动声响打理生活起居的繁杂。

两位老人一面忙碌一面还要接听大儿子张卫国，女儿张小英的电话。儿行千里母担忧，父母远行儿女也多挂牵。张卫国还稳重把持得住，张小英听母亲备述张卫东在北京安置的四进四合院子，简直就是一座小王府，心里痒痒的，想要坐飞机立马赶过来，一睹为快。直喊“妈，您也给我打扫出来一个房间，我陪您啊住上一段时间。”刘芬之眯着眼睛呵呵道，“好啊，我正愁没有人给你小侄女做川西菜呢，她姑姑来，那敢情好。”惹得张晓英直撒娇。

适逢2005年白塔纳入修缮计划，正在修葺，墨绿『色』的防护网把白塔遮掩的严严实实，海面倒影着美丽的白塔，是看不到了，小佳心情却格外的好，丈夫能干，女儿乖巧，一家人也算搬入京城，有身份地位、生活富足、温馨幸福，算是命运垂青阿弥陀佛了。小慧慧看不了人文遗迹的历史沧桑，童稚热心登舟湖面『荡』漾，一家人就开了游船，张卫东惬意半躺小船上，看母女格格欢笑相互拍照嬉戏。

佳佳的好情绪延续到晚上，也不知道新环境的缘故，张卫东也没有睡觉的意思，女儿早早去堂屋休息了，和『奶』『奶』刘芬之占了大起居室，西套间就是张敬海的卧室。前院除了客厅，西厢房是保姆的，保姆用的是刘芬之娘家远门亲戚，信得过还上心。

房子老是老了点，可所有的内部装饰细节讲究，从新布局了给排水，舒适度不亚于别墅。洗过澡侯晓佳换上粉红的棉睡衣，在梳妆镜前拍了水，抹了霜，左看右看自己婀娜身姿，“喂张卫东，你怎么不去找老领导聊聊，张卫东笑道，”老人早睡早起，不是以前工作作风了，明天早上我陪他晨练跑步去。”接着张卫东嗤的一笑，“侯晓佳，你整个就是一个初北京的乡下妹子，看你一天臭美的，没有见过世面似的。”侯晓佳哼了哼，“我是乡下妹子吗，得了吧，你以为在北京很了不起吗，充其量你就是一个小支书，还说我。”

张卫东突然想到一个朱小勇讲的乡下妹子打电话有支书的典故，呵呵大笑，乐的喘气都粗了直按着肚子，侯晓佳疑『惑』道，“疯子，又冒什么坏水呢。”“我想起来小勇兄讲的一个乡下妹来北京的典故，太好笑了。”侯晓佳不相信，晒道，“你别一冒坏水就找朱小勇顶缸，快说说看，什么典故，逗乐了我，今晚有赏。”侯晓佳骄傲的顶顶傲人的双峰。

张卫东夸张地做出垂涎欲滴的样子，侯晓佳也回应做了个鬼脸，开始忍着不笑了，张卫东也故意正『色』道，“说是一个乡下妹子一个人来北京打工，想到电话局给家乡的妈妈打个电话，当时一个村里也就支书家有电话，到了电话局，一个男营业员要求先付五十元钱，乡下妹说，我没有那么多钱，但是如果你让我拨打电话的话，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男营业员欢喜道，：是吗，那么你跟我来吧。他走进隔壁房间对乡下妹说，进来吧，把门关上。乡下妹照做了，接着他又说，你跪在地上吧。乡下妹也照做了，他接着说，把我裤子的拉链拉开。乡下妹拉开了拉链后，他又说，继续吧，把它掏出来。听到这些。乡下妹就把那根东西掏了出来，用两只手握住，这时候，男营业员不耐烦说道，快，快开始嘛。于是乡下妹将嘴巴靠近那根东西，说道，喂，你好，是支书吗？”

侯晓佳压抑着格格娇笑，“你们男人真坏，想法好龌龊。”张卫东呵呵道，“你打电话我肯定不要求你什么的。”侯晓佳已经靠了上来，舌头抿着嘴角，用意明显的是『摸』索电话来了，人面桃花，芙蓉出水。娇妻别样羞红的美丽，揽进怀里的身体软软的，张卫东反而硬硬翘了起来。夫妻第一次住在北京自己家里的夜晚，是那样淋漓尽致，张卫东闭目感受，就女人而言，就妻子是温馨安全的港湾，奢望太多就是玩火自焚，李冰不能招惹了，朱晓琳也就『露』水一场，看来自己在官场走得更远，下一步也就看能不能越过郭兰那道坎儿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隔行隔山

缠绵后往往是慵懒的疲惫，张卫东感觉越来越飘渺欲呼呼入梦，侯晓佳却在浴室用花洒冲一通，出来了，已经上了床。撒娇地拉过张卫东一条胳膊，枕了上去，胸顶了下丈夫，靠了靠，声音沙沙的道，“卫东，先别睡，我给你说件事儿。”

张卫东闭目侧过身搂了一下妻子，表示自己是清醒的，侯晓佳就开始不紧不慢道，“昨晚莉姐给我电话，说她表弟戴福成在华裕国贸赶巧碰见了你，早说要找你专门汇报汇报得，你到底是什么意见啊。”

昨晚张卫东和郭兰在一起家宴聚会，千言万语无法诉说，碍着时机不好把握，却又偶遇王成玉、戴福成，张卫东也不知道做路桥的工程戴福成在秦省长夫人那里转述了多少内容，深恐话多有失，越描越黑，带着睡意咕哝道，“嗯，直说吧，他不就是惦记云州川云高速的工程吗？涉及重大工程市委是要公示招标的，开过常委会，定下来叫他来参加竞标吧，我能是什么意见？。”

侯晓佳嘟起嘴却很有意见，轻拧了一把张卫东，不依不饶道，“莉姐的表弟那个戴总，也是很玩得开人物，你别那么公事公办的，好歹人家也是川西知名的慈善家，还打算在云州捐资助学呢，叫你为难什么吗？怎么说我在市财政局还兼着市慈善总会的副会长，不支持我也就罢了，你这样拿官话搪塞，我在莉姐那还有面子吗？”

张卫东只是闭目不语，侯晓佳撇下嘴，愤愤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朱晓琳在云州的地产项目没有你点头，市财政局这边还没有收到她的土地出让金，她就敢那么铺张，就敢强硬拆迁，听说开发商召集人马在下边还打了人。哼，你不是打黑除恶吗，怎么不管了，你市委书记就不管市委组织部长吗，这里面说不定有朱小勇和罗宁多少好处呢，也就我们我们的关系，换了人弄容得下。”

张卫东一听妻子话音越加不对，睡意去了很多，半起了身正『色』道，“别扯那么多，你懂什么是慈善家，现在做生意的人哪个算盘打的不精，赔本还要赚吆喝，捐个款就能和地方『政府』官员牵上线，场面上摆再哪里，也都冠冕堂皇的，地方官员乐于兜揽这样的角『色』，你想对公益事业还那么慷慨大方，打了交道，还能亏了下一步要用得着的他们那些实力派官员们，这是拿慈善开路，一路绿灯，一段锦绣，有钱大家花。”

侯晓佳不服气的紧紧抿着嘴唇，秀目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张卫东很好笑道，“也就你们这女人。会相信在特『色』的资本市场下有什么慈善家，你以为西方那些普世慈善思想在国内会有生存的土壤怎么的。小佳，我们不管别人怎么做，不该拿的我们坚决不拿，我还想趁着年轻多干上几年，我们别把人做小了。朱晓琳的事呢，市委里不是还有朱小勇吗？我不好开口的，朱晓琳这样搞，小勇最后会很被动的，是好是坏，我看是塞翁失马，难说。”

张卫东不想给小佳解释那么多，看透了太多官场伎俩、尔虞我诈，就会看美好的事物，多些灰暗。何况随着铁州、华州市委书记进省部学习班，地市班子一个萝卜一个坑，下一步省委对地市的权力格局是要调整得，动张卫东不可能，可在云州怎么实现自己的组织意图。张卫东是有些想法的，不过是上不可以告诉天地父母，下不可以告诉妻子儿女。张卫东放任朱晓琳朱小勇兄妹自流，朱晓琳、朱小勇会以为是他给面子，但影响朱小勇在云州官场声誉，终究会使他本人难成大器的，廉洁从政准则有规定，亲属不得在领导任职地方经商，朱小勇姐弟做项目心切，视野短浅、趋利若鹜，也就怪不得张卫东了。

侯晓佳经张卫东一番说教，其实早醍醐灌顶，冰雪聪明，在官场感悟本不下张卫东的，只是市委书记有市委书记的水平，视野决定气度，但嘴上还是不服气唠叨道，“朱晓琳的事儿，我不去说她，可以，莉姐一再电话说高速的事，你一定要打个招呼。莉姐跟我好那么久，现在张了口，一点事情办不下来，你叫我怎么见川西圈子里的姐妹们。”

张卫东心下冷笑，脸上毫无表情，不可否认秦省长夫『妇』和自己家小佳交好，有官太太们姐妹对了心思的一面，可张卫东不相信这其中就没有权力利用的作用，从政治利益层面，秦路和自己是有渊源的，现在的官场关系什么最牢固，有利益捆绑的关系最牢固。

张卫东舒展一下胳膊，长出一口气，叹道，“小佳，你也不想想，她张这个口，表示的是多大的胃口，你以为是盖几栋楼、修段省道公路啊，川云高速上百亿的工程，就是中介一下，转包出去，过手也要赚个十几亿的，你就敢叫我打招呼。”

侯晓佳惊得嘴张成o型，好久没有合上，呆呆的看着张卫东，她还真不知道川云高速工程里面还有这些猫腻，莉姐要为表弟承揽高速工程，她是理解的，人在台上的时候，不积蓄些，权力过期就作废了得，

在官场滚打多年，张卫东夫妻逐步高升，两人完全是得益于张卫东秘书时期跟的领导的水涨船高，投入感情多其实投入得金钱并没不多少，是张卫东的背景、能力决定了前途，不然除了上贡在官场别无出路，在上级对下级的任命体制中，尽管也有着不少民主的程序和过场，但真正管用的也还是靠钞票的跑、要、买。用钞票交换官票，是这种交易的一个行规。

通过交易的来官帽子提拔上去的官，又怎能不去拼着命地捞钱上贡，以求买更大的官，捞更多的钱呢，一级一级地向上级上贡，这不就是时下流行的官场潜规则吗，也是最大的潜规则。秦省长夫妻热衷承揽工程在川西是出名的，玩的滴水不漏，秦路一步步升上来，据说走得就是这个路子，偏偏这样的人也不见出事也上的快。

想到云州的高速包下来，秦省长夫『妇』不知道要得多少亿的好处，侯晓佳胸口涌动着说不出的滋味，是酸涩是激动是艳羡是澎湃，再想想朱晓琳在川西的地产生意，里面会没有小勇和罗宁的好处一样。国家的钱谁赚了去都是赚，可是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想想吗？什么也不干就简单过过手，也要赚上十几亿，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

张卫东夫妻两人一路工作城市转换，一路给自己给双方父母置办房产，还要应付人情往来，特别是在北京安置四合院投资后，张卫东夫妻手头也没有多少继续了，手头留个百十万在北京生活就更加捉襟见肘，孩子出国留学怎么办，就连在川西买的车还要调过来用，如果能---何至于这样紧张呢。侯晓佳想着想着被自己疯狂的念头烧得成了烧饼，翻来覆去。再看身边的张卫东已经酣然入梦了。

第二天开始，张卫东就依照相关部委的主次，挨个儿登门拜访起来，有关部委的领导也就拨冗光临，一切都还顺当。正应了张卫东的猜测，有些掌握要害的领导，借着酒遮脸，也提到些朋友们是做高速的云云，张卫东本来只需汇报汇报，感谢感谢，就完事了，现在也只好虚言欢迎欢迎，参加云州高速施工建设就是对云州的支持。

其实以张卫东感触，特别市地震局郭老的提醒，云州地质条件令人堪忧，重点基建工程特别是高速，要格外把好关口的，也就交给胡铭南是放心些，至于有些关系需要照顾，如果能按照套路来的话，到时候和胡总说说，分包些标段分一杯羹打发关系户，也就很够意思了。

两天下来，该拜访感谢的部门也都去过了，该表示的意思也表示了，该请客吃饭的也请过了。张卫东准备联系宁月见面。张卫东试探着打了宁月的手机道：“宁书记，报过到了吧，我可是等着宴请上级领导呢？”

那边宁月犹豫了一下，听着是在寻找合适通话环境，一边说道：“开学典礼开过了，晚上华州市委的老伙计约好了，你过来吧，大家老同事一场，聚聚。”话音一变格格道，“我们之间还讲什么上级不上级，你什么时候又把我当过上级，呵呵，我在博物馆说的那件事情你办了吗，我给朋友交代好了的。”

张卫东听的心神俱摇，宁月高贵风情，真的说不出的诱『惑』，干笑几声，还是犯难说道：“这件事情不能麻烦别人，我在北京就是睁眼瞎，你给的地址，这一时半会儿哪里找去？”

宁月嗯嗯沉『吟』，显然是考虑安排来着，几秒的样子说道：“卫东，你别担心，下午吧，我腾出时间，陪你过去，我再叫个懂古玩的朋友来。他眼光很毒识货，说不定我们能淘出什么宝贝，忙完我们一起晚宴，来的是洪书记和黎部长。”

洪阳和黎明俊一个华州市委副书记一个组织部长，都是宁月市委这边得力的人，赶到北京是题中应有之意，恐怕市『政府』那边的人，要忌讳敏感些。张卫东很欢喜和两位老哥喝一番，就点头说：“宁书记，都由你安排吧，不过晚饭我来请。”宁月嫣然笑道，“客气什么，我们也不是外人。”张卫东想回一句“那你是内人了”，想想还是欠庄重，嘿嘿笑了笑。

那边宁月便开始打电话，约她的朋友，然后就从中央党校赶过来来接了张卫东。宁月的朋友是个书法家，留着长发，很有艺术家的范儿，见张卫东很客气，看宁月和张卫东等了一会了，一下车呵呵说，“我是接了电话马上动身的，北京的路太难走了。”

三人进了潘家园，这是古玩市场，据说这个地方古玩店最初的老板，就是清末皇宫的太监们，大家你一点我一点，一点点从皇宫内倒腾出来些文物古董来，这个地儿的名气越发大起来，从末代皇帝时紫禁城库房那场莫名其妙的一场大火后，潘家园的好物什儿越来越多了，中外古董商络绎不绝，暴发户层出不穷，成就了京城第一古玩市场，行当分的精细，青铜器、古瓷器、金玉器皿、字画-------

现在的市场是真品赝品交叉，泥沙俱下，难得淘上一件好东西了。河南禹县、宝丰仿制烧的瓷器、唐三彩，江苏邳州仿的老玉，加上不知道那些墓倒出来的，加上家传珍宝的名号，琳琅满目中也就斗气眼光了。

在一家前铺后作坊的老式建筑，宁月的朋友的朋友迎了出来。隔行如隔山，这里行规所限，做赝品的彼此是不问姓名来意的，张卫东点了画作名称，电脑里面定了画样，看朋友的面子，要了八万八千元，老板说也是图个吉利。

宁月的朋友说道：“这幅画请的人绝对值这个价的，再装裱一下，人工作旧，足够个本钱。“张卫东执意刷个整数十万元，宁月摇手制止了，呵呵道，”他们这些人不显山不漏水的，个个都是亿万富翁身价，要不怎么搞收藏呢，你就别那么多事了。“

事后张卫东才知道，其实北京城里有那么些书法绘画名家，是专门替办事情的人写字作画送礼的。往往是事先联系好，在办事之前预收了款子。书法行情大概一万块钱一个字，还一点的画作就要十万元起步，你说好送谁，什么时候要货，完了上门来取货就行了。

至于收到字画的人，把字画在古玩店怎么折算还原成现金，就是他们业内自有约定的了，这种隐晦贿赂的方式，张卫东听的时候故作镇定也不吃惊，没来由叫人笑话没有见过世面，只是淡然道：“真是把文雅之事也搞的花样百出，难怪各省市驻京办这么不好撤，不在北京浸『淫』些时日，只怕开展不好与上级部门沟通的工作？”

宁月的朋友呵呵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北京所谓北漂的文化人很多，不乏璞玉天成有才的，在不成名之前，仿写名画也是填饱肚子的意思，没有这样的市场日子不好了呢。我这朋友联系的画家算是潜力股吧，仿得画很不错的，只怕将来要成名的，，老贝，把最近收的画弄来看看。”

那个朋友就去了内室，宁月呵呵道，“总是老贝老贝的，他不是不姓贝吗？”朋友呵呵道，“他是旗人，老说祖上是贝勒爷，同行圈子里都开玩笑叫他老贝，时间长了，也就叫开了。”说话间，捧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张卫东很熟悉这种盒子，自己家暗格存着的盒子就是这样的红木盒子。

老板小心翼翼从里面抽出一幅古画，纸张泛黄。水墨有些『迷』离，『色』彩也暗淡了，只见画的远山近水，空谷长瀑，飞泉峻石，疏林空檬，兼有茅舍几间，野舟独横。张卫东也不懂画，瞅了半天不敢做声。

宁月朋友吸了口气，低声说道：“月月，我的意见是这幅画你收了吧。”宁月也是有些喜欢，推辞道，“我国家干部，说的俗些别介意。我懂得欣赏，未必有那个闲钱。”张卫东听了笑了笑，“老板您开个价，我们听听。”

老板一本正经说道：“这画我研究过很多次了。说真的，依我看，这幅画绝对是名家大作。只是题跋模糊了，可是水墨画的风格、构图结构。布景笔法、用笔干练，找古画专家总能推断出来，现在估价难说，不过少于二十八万，我是不出手的。”

宁月问朋友道，“你能断出来那个名家吗？”朋友嘿然道，“既然是古画，能流传下来，肯定有一定道理，题跋落款湮灭，估计是古人人为的，一般情况下是为世代传家，又担心画作名气太大，招惹祸端，遗祸子孙，可谓用心良苦啊。”

那边老板请张卫东刷卡付订画的钱，张卫东不忙，很诚意谈了谈也要这幅画，经不起张卫东慷慨，先说后不改得，两人成了交，张卫东足足刷了四十万元，等回来坐下去，张卫东对宁月说话了：“是真是假，难得喜欢，我信先生眼光不差，这幅画不管真假，我送你了。”

可能是张卫东的爽快叫醒了老板的懵懂，收了钱后惋惜的直摇头，后悔出手太仓促了，一边啧啧不止一边很惋惜的把画卷起来，装好给了宁月，称赞张卫东道，“这位先生不懂画，但是很懂出手时机啊，真是大家手笔啊。”

张卫东谦虚说道：“我不懂画，隔行如隔山，但古画的行情还是略知一二。现在通胀压力空前，留那些钱做什么，大家都涌向房地产炒房子做地产，我看艺术品市场一样，也差不到那里去。”

宁月却直摇头，说：“卫东，这太贵了，我可受不起，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可没有什么回赠你的。”张卫东见朋友和老板又去看其他藏品，就微笑着目光凝视宁月道，“你给我的，恐怕才是我怎样也还不了的。”宁月感觉张卫东此举是真心的表示，情话带出暧昧来，也就红晕着脸庞欣欣然，心里涟漪一片，低声道，“那你就不要还了。”官场男女也是饮食男女，如果惺惺相惜有错，这绝对是两个人一生唯一的特例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今夕何夕

宁月和张卫东忙完才坐进车，就接了华州副书记洪阳的电话，宁月爽朗道，“洪书记，不要那么麻烦，就那个地方吧，好，就在小花园吧？我一个小时左右赶过去，是吗？哦，那你约一下卫东书记吧。”宁月挂了手机，扑哧一笑道，“卫东，洪阳和你联系过了吗，他怎么知道你在北京啊，你们是老伙计了，还要邀请你。”

张卫东不想招惹麻烦，摊了摊手，很不情愿道，“宁书记，我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面上代表市委跑跑资金，其实还是为来恭贺宁书记早进省委班子。”宁月笑靥如花，格格道，“我哪里那么有分量。”不经意扫了眼张卫东送的画，女『性』本能在意礼物，只是更加看重送礼物的人是谁，何况张卫东出手大方，真『性』情呢。

随着宁月市委书记的升迁，华州市委的格局要随之一变了，市长杨林和副书记洪阳都要活动活动，按照惯例市长升市委书记，副书记升市长，可省委一般不会这么就地提拔，但是一旦在各个地市磨个圈，如果凭空杀出黑马，说不定市委书记、市长的位置也就没了，只是平调转个圈儿。

杨林属于省长赵建国子侄辈，背靠大树还好说，洪阳没有根系，就是登上副书记这一步，也是周其昌、张卫东周旋着说了话，此次副书记升任市长的关键时刻要发动关系，周其昌淡出川西官场，搞不好洪阳就要找张卫东、孔东，一个是云州市委书记、一个是省委书记的专职秘书，说来都是能搭上话的，洪阳作为地市的市委副书记，在省委书记面前还没有单独汇报的格。

可这次张卫东、孔东恐怕都帮不上忙，张卫东帮不上是因为张卫东知道下放华州出任市长是孔东的夙愿，这次孔东可谓志在必得。孔东帮不上忙的原因更直观，因为他要先帮自己上位。一个执着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信念人，要一洗在华州官场的挫折羞辱，和他商议洪阳副书记升华州市长不啻于与虎谋皮。

不管怎样，作为川西官场三弟兄，下一步洪阳的处境就最为尴尬，张卫东是最早出任正厅实职的，如今已是市委书记，孔东跟省委书记钱永年时日已久，安排个华州市长也说得过去，洪阳资历最老，年龄最大，在华州屈居孔东之下，这个中滋味，不是体制中人很难体会。真的兑现那样的局面，担心的恐怕还有杨林，孔东市长携手副书记洪阳，杨林的市委书记恐怕也坐不稳，这样华州会更加微妙了。

果然一分钟的样子，张卫东手机响了起来，张卫东看手机号码一笑，呵呵道，“洪兄，有什么指示？”“张书记，你老弟这样讲，我只有汇报的份了，我和黎部长在京宴请宁书记，任林度说你也在北京，怎么样，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与民同乐吧。”张卫东哪里还有推辞的话，老友相见，酒恐怕又要喝大了。

订的饭店是在簋街，也是一家有些年头的饭店，不想老板竟是华州人，地道的川西菜，等宁月和张卫东进了后花园包间，别有清幽气韵。洪阳、黎明俊果然已经在，另外几个一看就是生意场的人。几人方落座，老板就来了，对着家乡领导抱拳打拱，很直爽：“今天大家看得起我一个做生意的人，北京华州老乡会让我代表作了这个东，这是给我脸啊！我特地请了大会堂做国宴的厨师来了。”

晚上后院也就安排这么一桌，其它人宾客一概不接待。弄得张卫东还真不知道宁月在北京手面多大。除了几个在京官场生意场成功人士，还有优雅美丽的女士忙前忙后，自然就是华州驻京办主任郑红梅了，大家老相识了的，生意人最是精明，听介绍年轻人是云州的市委书记，啧啧称赞，恭敬递上名片。大家说着话，等布下酒菜，开了饭局。

洪阳凑到张卫东身边低声道说：“卫东老弟，下一步你要帮老兄打算打算哦？”张卫东不动声『色』说：“洪兄自己是什么打算。”洪阳眼风指了指宁月说：“下一步不知道市委谁当家？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难，杨林市长是卯足了劲，我上不去，下一届也就去人大歇着了。”

张卫东叹口气皱眉说：“省委对华州是怎么个意思，有消息吗。”洪阳说道：“上次省委钱书记视察华州，偏偏我进京开组织工作会议了，能留一点点印象给钱书记也是好的，我个人哪有单独找钱书记汇报的道理，牵不上线搭不上桥，时不利兮我奈何。”张卫东心下又叹了叹，这种无力回天的感觉自己何尝没有过，洪阳的老领导周其昌是指望不上了，其实完全还可以走走祝炎的门路。

张卫东道，“洪兄，祝部长是华州出去的省委领导，又抓组织工作，你打交道也多，可以探探口气吗。”洪阳嗨了一声不言不语，这个道理他何尝不知，中间还有拉不下面子的成分，在官场清高有个屁用。

张卫东、洪阳在这个场合也不可能说的太深，大家敬了宁月后，黎明俊过来刻意要和张卫东碰几杯，上次去云州大醉一场，他是被张卫东司机秘书拉回华州的，被妻子狠狠羞辱几次，这次有些找回一些的味道。

饭店老板不时地过来斟茶递烟，却不落座，这个坐实限定身份的。其他在京的华州籍官员、老板有心结识张卫东，也要和张卫东敬酒，于是宁月和郑红梅品着红酒，看着张卫东推杯换盏『操』练起来，都惊奇着张卫东酒量豪气。

一会儿老板上了个菜，叫服务员刻意为张卫东分了，看去是一道烂炖牛鞭，大家只是呵呵，宁月心里却有些涟漪，下意识更克制喝酒了。酒多了气氛就活泛起来，大家议论起川西省委省『政府』的事情，竟然毫无顾忌，说到自己还想进步升官，也毫不客气。看来不是在宁月面前第一次聚会，大家能想什么说什么，倒也不失一份真诚信任。若是平日里这些人提起自己官场最大的愿望都是缄口不岩的。不但不提还要口口声声大讲要有公仆意识，当然这些表白也没有人较劲认真。

大家醺醺然还算知道主题是贺宁月书记，把握一个度，尽欢而散，张卫东喝了酒已经有七八分的样子了，握着洪阳和黎明俊的手，很诚挚，想约一起泡桑拿去，可这边见宁月书记安排驻京办的车接送了，也就不多言了。郑红梅有意亲自送一送张卫东，宁月淡淡道，张书记我送一下吧，正好顺路的。才挥手道了别。华灯璀璨、霓虹闪烁，张卫东注视宁月嘴角挂着一丝妩媚的微笑，今夕何夕，应有所属啊，看来要打电话给家里了，就说今晚陪华州老朋友酒多了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赠礼转送

羞红玉面遮罗袖、春意昂然懒起妆。官场易求无价宝，人生难得有情郎。宁月、张卫东习惯宦海生活中克制七情六欲的，如今分离日久又难得一聚，也就不拘一场风流罪过了。两情相依相思苦多，又何堪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

夜『色』静谧偎依不语良久，张卫东突然想到什么，沉『吟』道，“嗯，胡总在不在京，我回去只怕高速招标的事就要定下来，你通知一下他本人吧。”

宁月觉得『裸』出的胳臂有些凉，拉了下蚕丝被，一边粗粗回忆一下，颦眉道，“他应该出国了，不过在川西留有竞标的班子，你那里该怎样就怎样吧？只要公正公开，他拿下川云高速应该没有问题。”其实大家都知道『插』手工程的那些事儿，私底下也不知道窥探这块肥肉的有多少人马，副书记吴北京就曾向张卫东抱怨，“张书记，从分管高速建设协调工作后，我头都大了，整天就没有清静过。”张卫东呵呵一笑，“北京同志，总的来说一句话，任重道远，我们市委班子成员互勉吧。”吴北京可以推诿不得罪人，张卫东就是坚持原则不讲情面，也要做到不给自己种祸才好。

张卫东想着想着出神，不由喟叹了一声，宁月明眸善睐，呵呵道，“卫东，别那么整天深沉，你只要不捞取钱，哪里来那么多感慨，哪里来那么多担心，据我了解，在川西地市一把手里，只怕你风头是最劲的，现在都在学习云州发展模式呢，打黑除恶保平安，打造新区谋发展，城市建设上品味，招商引资什么什么来着-----”没有说完，自己已经笑呵呵。

张卫东宁可相信宁月是打趣自己，一边坏坏的抚弄宁月的温柔，一边谦虚说道，“那是川西报王成玉的意思，为云州发些宣传报道，工作还好做些。”私下工作人员都说市委书记最重视的是组织、纪检工作，这些是党委序列中把握实权的要害部门，可是地市领导想出头上位更上一层楼，只怕最得力的方式是宣传，大的到人民日报，小到内部刊物，宣传出导向，宣传出经验，宣传出政绩。若是一味埋头苦干拉车卖力，只怕累死也是没有人知道的。

宁月故作扭捏推开了张卫东放在胸前的手，低声道，“正经一点说说话啊。”张卫东刚有想法就泄气道，“那你别给我戴高帽子，灌『迷』魂汤了，现在国际上说中国崛起，就称之为中国模式，最多称的上模式的，也不过比拟到省直辖市级别，云州一个小小地市传出什么模式，是要惹人忌讳的，还不说我想进步想疯了啊，我有自知之明。”

宁月凝视张卫东呵呵道，“说你胆小吧你什么都敢干的出来，说你胆大吧，行事小心谨慎的很呢，其他不说，就说你衣着装扮，怎么看像一个小老头，我看场合允许你还是休闲一些。”

张卫东没有心思调笑，侧身紧紧拥一下宁月，忧郁正『色』道，“我比不得你啊，低调才是正经，明面商周省长离开川西，我从市长升任了书记，可云州的一些人一些事越加敏感，其实现在的我，没有什么根基可言，不谨慎小心些，一旦授人以柄，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宁月何尝不知道张卫东处境，关于地市领导的举报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往往是在提拔关头敏感时期，可关于张卫东的举报连续不断很不正常，甚至还有华州的举报，涉及在华州合开煤矿，私生活腐败云云，就是云州现在的局面，只怕想奋力做些事情很难，时下买官跑官盘根错节的关系派系网中，很难说谁是清白的，官场就如大浪淘沙，泥沙俱下，谁又能没多没少有些灰『色』的收入呢。

云州的反腐打黑，如果真的铁面无私猛力去做，最后的结局极可能把大家都打进来。说不定还会向上层攀咬，云州整个党政队伍的集体贪污、共同腐败在历史上是形成过窝案得。

其实各个地市这样复杂的局面都有，只是云州这个地市过于明显，到了要力挽狂澜的时刻，张卫东想拿出政绩不得不做，大多地市还在慢『性』没有病发的阶段，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做罢了。张卫东要是一追到底式的铁面反腐，其实就是一个事关云州的生死劫。

别说张卫东，就是省委书记钱永年在云州讲的话，其中除恶务尽、斩草除根的部分，也许只能说说而已，真的打起黑恶来，还是钱永年在云州那晚指示的意思：一切须适可而止，见好收场。这是体制内的人都再也清楚不过的道理，发展才是硬道理，发展经济是市委市『政府』的基础『性』工作。

宁月看着张卫东心事忡忡，有些心疼，自古官场痴『迷』的男人多于女人，宁月上到一定级别，很想位置超然一些，可大丈夫讲的是不可一日无权，宽慰道，“卫东，你本着你的原则去做，有需要上面说话的时候，我相信会有人支持肯做事的同志的，我和你商量一个事情，我把你送我的画我转送出去，你不介意吧。”张卫东呵呵道，“送给你就是你的，我在意什么，大不了我再准备礼物送你。”“有人喜好收藏这个，我藏了那件，说不定就埋没了，我送过去就说是张卫东偶然所得，知道您老爱收藏，特意嘱托我送过来的。”张卫东自然知道宁月用意，未雨绸缪总比临时抱佛脚强，姑且先在某人心里种一个种子吧。

张卫东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响，是洪阳，看时间已是晚间十一点了，“卫东打扰了，我没事儿，就看看你酒怎么了？”张卫东想可没有那么简单，应付几句，洪阳就道，“来一次京想拜访一下周省长，对，明天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麻烦您老弟啊。”“说什么麻烦，老领导现在不是很重要的会一般不参加，我们这些人看看他，只会喜好，那好，明天联系吧。”

宁月已经双臂交叉坐了起来，道，“这个洪阳只怕是要活动活动，我到省里，按照出一进一的原则，只怕要从外面交流来一个书记，当然还要看钱书记的想法，事在人为吗，即便有想法，我还没有动，杨市长、洪书记也不会跟我谈。”

第一百三十七章 神采奕奕

张卫东想想宁月说的有道理，只怕洪阳是要找周其昌和自己谈谈，洪阳自己人脉搭桥修路也下了功夫，可是关键时刻，根基毕竟是在周其昌这里。洪阳的电话多少让张卫东有些不自然，如果和宁月留宿过夜，将来不拘什么场合，比对出来就不妥当，梁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张卫东叹道，“我还是回去吧，刚搬过来，家里说不好就有些什么事情。”（支持原创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非法）

宁月不管张卫东说的是不是托词，她这样的女人还是不一样的，一点没有小女人纠缠姿态，雷厉风行穿衣起床，温柔道，“回去也好，反正我一个人惯了的，我送你。”张卫东听了有些难为情，婉拒道，“你还是别动了，这么晚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宁月一边系纽扣一边呵呵道，“你知道在哪里，就敢说打车回去。”张卫东见宁月胸口那一抹雪白被遮掩起来，真感叹宁月养尊处优保养得当，冷面霜解还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张卫东来的时候，酒意最浓，一路流光溢彩，『迷』『迷』糊糊的，张卫东还真不知道身在何处，宁月见张卫东恍然状，更呵呵的乐，等两人一前一后从卧室到外边大厅，张卫东有些惊诧好大的房子。

从室内的电梯间到地下车库，张卫东叹道，“宁月同志你也太阔绰了，在北京这样的别墅了不得。”宁月笑了笑“我是借住的，不过这里真的不得了，就说住的演艺名人就不少呢，你家妞妞再长几岁追星的话，就搬到这住，呵呵”。张卫东打趣道，“就是追星，我也让她追美若天仙的宁月阿姨。”宁月啐了一口，也没有解说住了那些明星，等车出了别墅区，张卫东回头看时，背后黑黝黝耸立着一个城堡模样别墅，四周灯光稀疏，大概是在京郊了。（支持原创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非法）

绕城环道到了子夜仍是车流络绎不绝，只是好于白天拥堵不堪，，京城夜生活奢靡铺张、纸醉金『迷』，正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张卫东回家还不到十二点。张卫东要下车，宁月也不矫情，两人很友好温馨拥了拥，张卫东说不清对宁月是什么样感情，是同事是盟友，是情人是友谊，一切不经意发生，即不拖泥带水缠绵又没有生死相许情痴，是惺惺相惜或许是相互欣赏，但有一点张卫东清楚，两人绝非只是贪恋一时的男欢女爱，也许是官场疲惫和高处不胜寒的心境，才有了两个有共同感悟灵肉的相偎相依吧。

老式四合院是闹市中的僻静，红灯笼映着老墙老宅门，缺的也许是更夫梆锣之声，张卫东心里比较着别墅和四合院，感觉还是四合院更具魅力，这片区域据说要列入胡同保护了，这里面有一种文化遗产的味道，说白了住的一二百年的老房子，就是文物了，文物能用价格来标注吗？张卫东很自信这笔投资，尽管自己创业得来的积蓄都投了进去，自己也没有什么犹豫，合伙办起得李冰公司的股份早舍弃了，以后大手大脚恐怕不是办法，想来这么多年也就置办了多处不动产。

张卫东想不到侯佳佳还没有睡觉，在书桌上记录着什么，淡黄灯光很温暖，映衬侯晓佳俏脸妩媚精致，看着侯晓佳聚精会神一丝不苟，张卫东有些好奇一边掩饰自己的心虚，一边换鞋开口道，“怎么还没有休息呢。”（支持原创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非法）

小佳头也不抬，抿着嘴唇若有所思道，“是这样，我把家里的，还有慧慧学习方面的，只要是用得上的电话号码，全部综合记了个本子，这样爸妈有什么事情，到时不至于手忙脚『乱』。”张卫东听了很不以为然，手柔柔落在妻子的肩上，很关心俯下身子看一下，只看有送牛『奶』的、水电煤气收费的、修理家用电器的、补习班的、辅导外语的、定期清洁的、还有上门体检的，就连公众服务的电话号码也都眷写工工整整的，张卫东点头呵呵道，“好详细，不愧是管理财务工作的领导，不过家里有家政公司打理，你这样也太小心了吧？”

侯晓佳白了张卫东一眼，嘟嘴不满道，“怎么用不着，你管好自己喝酒应酬，你先回去，我还能陪爸妈孩子在北京呆几天，能多做的多做一些，到时说不定就用得上，爸妈毕竟有些年龄了，爱忘事，小心不为过。”

张卫东靠在春凳上解衬衣纽扣，感慨道，“难得清静啊，看来这个地方养老真的不错。”侯晓佳嫣然道，“现在就想养老了，退下来就有你受得，你看周省长，今天多吃了一些海鲜，折腾半宿了，上呕下泄的，叫车看看去吧，政协办公厅的一个什么处长有事竟然没有安排。”（支持原创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非法）

张卫东大吃一惊，“只怕是急『性』肠胃炎吧，你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不行，我要过去看一看。”侯晓佳披了衣服道，“慧慧倒是没有事，我带些『药』品过去坐了会，估计还是周省长肠胃不好，和慧慧喝了碳酸饮料的缘故。”

张卫东从两家间隔开的月亮门过去，一边掂量，周夫人开门的时候眼红红的，周其昌躺在床上，脸『色』腊黄，戴着老花镜翻看报纸，见张卫东夫『妇』紧紧张张过了来，不好意思道，“大惊小怪的，不就跑肚子吗？”张卫东上前握了握周其昌的手，有些发烫，道，“老领导不能大意，还是去挂挂『液』体吧。”

周其昌没有了刚才的坚持，周夫人顺势提过来鞋子给老伴儿穿鞋，见周其昌下床的时候腿都有些抖，张卫东有些心酸，在川西省『政府』，常务副省长有点感冒发烧的，只怕卫生厅省人民医院要组织某某同志医疗小组的，在北京周其昌还不算是完全退下来，心态已经变换的不愿意轻易麻烦人了。再说到这个级别，老干部往往还有比秘书比专车风气。这次去医院有张卫东这秘书绝对说得过去。（支持原创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非法）

张卫东按照正常医疗程序就诊，直接就在急诊室挂上了『液』体，诊治医生是一个年轻人，刚出医学院的一般情况夜间值班，皱眉道，“来的很及时，年龄大虚脱就不好了。”张卫东习惯前呼后拥鞍前马后，自己楼上楼下缴费拿『药』的有些喘，听了和妻子面面相觑直道侥幸。

留下张卫东陪护周其昌，小佳陪着周夫人回去休息，周其昌小憩片刻，张卫东带了酒的人，倚靠沙发就容易犯困，就在病房里蹑手蹑脚围着『液』体转，通过大楼的窗户，车流已经稀少，从宁月别墅郎情妾意温柔乡走出来，和现在孤单单陪护，真是天壤之别，但对周其昌的情分让张卫东说不出的心甘情愿。

张卫**然有抽烟的冲动，这是寂寞犯困是最大的憧憬，周其昌烧退下清凉些，腿部僵硬的不舒适，动了动，张卫东过来低声道，老领导好些了吗？”“哎，老了，卫东，你坐下来，咱们唠唠。我看你现在心事很重啊。”“还是工作压力大一些，孩子在北京上学我没有后顾之忧，好多了。“

周其昌太懂张卫东心高气傲了，叹道，“也怪我，一心把你提上去，年轻人有时候历练不够，不是拔苗助长的事情，偏偏你是做事的心火旺。”张卫东盯着周其昌道，“老领导，我做事做的有什么不对吗？”周其昌眼光内敛，直视着张卫东道，“你是不是和祝炎不合了。”着正是张卫东绕不过的心结，最大的心事，直接被周其昌点出来，心神一震无语良久。（支持原创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非法）

周其昌叹道，“旁观者清，我揣摩这件事情很久了，云州窝案后有三股势力，一个是李建山闻天强，一个是祝炎培植的，一股就是以你为首的新生派，过去李建山和祝炎貌合神离，但能做到互不拆台，可你倒好，新官上任三把火，祝炎能支持你打下李建山、闻天强，能支持你再揭开矿山的幕后交易吗？还是尽快把闻天强案子了了，我不在川西真担心你被人下了绊子啊。”

张卫东强作笑颜，圆融道，“谢谢老领导这样关心我，其实打掉闻天强，市委的工作能打开局面，我也不关心李建山后面还会有什么人，祝部长也是我跟过的领导，虽说交际很杂，难免有些负面的东西，但是我相信祝部长的未然，也会支持云州市委的。云州中心工作省委做过指示，云州会紧紧扣着这个中心点去做的。”（支持原创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非法）

周其昌笑了笑，很满意，张卫东现在时省委管的干部，只怕除了省委书记钱永年，没有人能轻易动得，周其昌担心的就是张卫东有一往无前的精神，现在张卫东自己已经表明妥协了，周其昌也就放心了，做政治就要这样，既有原则，又有妥协灵活，该妥协的时候就要妥协，该灵活的时候一定灵活，该让步的时候就要让步，该迂回的时候就要迂回，这就是政治家的素质，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的三起三落就蕴含着这样的政治理念。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都是斗争不到最后的，不保护好自己还谈什么做工作呢。（支持原创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非法）其实张卫东无奈的“原则上”的灵活，也将成为一种新的不正之风，既不利于风清气正，也会构成对群众利益的一种伤害。原则就是原则，而不能有什么“原则上”。可是谁都无奈躲不开现在官场的规则制约。体制之下概莫例外吧。

张卫东为周其昌正了正靠背，又倒了杯热水，周其昌很有谈兴，“我一直很关注云州局势的发展，可以说在舆论上、在法学界的学术研讨上，云州市委工作做的非常好，不过打黑除恶中关于公安的执法程序问题、关于审判检查权的独立问题，还是要注意些方式的，有个教授撰文说什么尊重独立司法对于手握大权的人一样重要，眼下掌握大权的人是根本不会意识到这种独立『性』的价值的，但一旦他本人也沦为阶下囚，也许会猛然醒悟，会清楚认识到，没有独立的司法，法律是不会起到公正的作用的，也就是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对云州打黑的探讨，已经到了法治、人治的论题了。”

国外有思想家曾经说民主的一个特征是，所有的政治问题，最终都会转化为法律问题。国内的法律问题往往以此来反推，反之引申政治斗争，云州打黑除恶已经有人说是张卫东派系打压本地派系了，随着李建山潜逃，闻天强伏法在即，张卫东政令畅通，云州打开了一个良好的局面。（支持原创小说阅读网其他转载均非法）

张卫东笑了笑，“我那几把刷子还是学了您的皮『毛』，政治不政治我不管，谁阻挡云州的发展就是和市委过不去，就是和云州四百万人民过不去，我很想您有时间，到云州走一走看一看，现在城区建设框架是以前的两倍，市委重点攻坚任务四个，都有指挥部在一线，南浦区改造、南部新区、川云高速、乙烯项目、招商引资，一线干部是没有节假日休息的，端了国家饭碗，总要讲一点奉献的，如果这方面说我张卫东搞人治我就人了。法律层面说我人治我是万万不认账的，那可是公检法依法办理、法律专家研讨的，呵呵。“

周其昌呵呵道，“卫东，我不服老不行，我敢说这一手我可没有教过你哦。”张卫东红红的眼圈疲惫的脸『色』，也变的神采奕奕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另有玄机

病房楼已经很是寂静，深夜挂急诊的人本来不多，所以四下更是寥落，周其昌和张卫东低声聊着川西人和事，时过境迁，位置转换，两人已没有场面上的可以，一切是随意率『性』，一点也不尴尬生分了。

张卫东围着周其昌还是一贯的默契，特别搀扶着老领导去卫生间小便的时候，仿佛回到在华州做秘书的时候，时间就是沙漏里面的沙子，流失的无声无息，其实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就像一个哲学观点，唯一不变的是变化。

对于久历官场人事的人，感慨时间变迁更是别有一番滋味。两人情同师徒，如今一个如日中天，一个夕阳西下，周其昌更体会出不带出几个嫡系人马何等寂寞，可有的带出的嫡系微妙反目的也不少见。问题出在权力场，这里就是这样的怪异。

张卫东忙前忙后，周其昌也不客套，退下烧清爽好多舒适半躺下来，叹了叹道，“人不服老不行啊，什么免疫力都下降，多吃一口海鲜就打了吊针。”

一般情况周其昌很少嘴碎，平时也只问张卫东官场人事。岁月不饶人，只有落寞的人，才不再惜字如金，张卫东见周其昌很有谈兴，就呵呵道，“海鲜这东西，还是和饮食习惯有关，我们不像海边的人，他们的肠胃和我们不一样，那是基因决定的，别说您，就是我前几年体格很好的时候，去青岛参观，晚上猛吃了次大排档，晚上也跑了几次卫生间的。”

周其昌呵呵笑了笑，带些思考道，“说起青岛，他们那些海边城市优势真是得天独厚，抛开上层政策这一条，就是海运港口，海景观光旅游，海产养殖捕捞，招商引资便利，又有历史发展的积累，可谓要什么有什么，我们内陆省份无法比拟啊。“

张卫东也感叹道，“特别像云州这样的内陆山区，除了矿产资源，好地无三分，好路无百里，人事关系又复杂，谈发展难啊，在任期内能把云州的经济总量追平2005年的华州，我就心满意足了。”

周其昌皱了皱眉头道，“云州的发展框架搭建的很好，可以说一个地市经济上升途径，虽然说要因地制宜，可都是大同小异的，今年云州gdp增长点是多少？”

张卫东嘿了嘿，道，“中央近几年一直是8，我们云州市委市『政府』也是力争上8的，前段时间市委市『政府』优化经济发展环境，忙于搭好发展架势，其实财政税收形势还是很紧张的，说到gdp增长量这里面玩的多是统计伎俩，数字游戏，老百姓爱说gdp，除了g和d，剩下就是屁了。基层也有顺口溜是：乡哄县，县骗市，市瞒上，一瞒瞒到党中央呢，依我看还是踏踏在基层踏踏实实干几件实事好些。”

张卫东有意把打黑除恶说成优化经济发展环境，也很得意自己这点变通，那个提法过去不在意，现在看太直观，目的达到就可，口头文章还是要注意，这样提法是和省委低调和谐发展的基调保持一致的。

周其昌不在意张卫东这一点改变，对张卫东的gdp看法倒觉得很有提醒的必要，原云州市委书记祝炎就是做足gdp数字的文章，疏通人脉关系腾达上去做了省委组织部长了的，在川西省，省部级领导主要起飞的机场是川西市、铁州和华州三个地市。

川西市是省会城市，省委常委兼任书记、市长，铁州和川西经济总量一直争执第一，川西本地干部对铁州不怎么感冒，上次省委班子微调，铁州华州本来就是起飞省部级干部的飞机场，结果鹬蚌相争就给了原云州市委书记祝炎进入省委常委的机会。说到提拔重用，上层看什么，只有比人脉看政绩，政绩是什么，就是数字，至于含不含水分，就看有没有人和你较这个真。

周其昌冷峻中带着慎重，道，“卫东，中央定的这个8可不是随意定的，里面是有科学考量的，改革开放说到底就是发展增量带动存量改革。通俗来说就是先把蛋糕做大，再来解决分配的问题。gdp增长点保8，根源在于就业压力，要知道一个gdp增长点大致能创造二千万到三千万个就业岗位，8个点就能基本解决就业问题。不管是不是承认，我们的失业率是很高的，就业问题可是保持社会的基本稳定问题。卫东，你想想，当前社会保障体系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人民群众没有工作或者说没有饭吃，物价稳定的工作又很难控制，整个社会会是个什么情况？”

张卫东握了握手，态度很恭谨但脸红也是不红的，在老领导面前张卫东这点厚脸皮是可以有，现在上下级都讲修养，批评都是含蓄的，一点重话也不给的。在省『政府』副秘书长位置上，张卫东跟着周其昌历练过，视野开拓不少，可是毕竟是就事论事，说来还是秘书工作多一些。

张卫东不是从政要求要懂得政治、领悟政治，要对政治感兴趣。究其个人的本『性』和素养，还做不到怎么将自己政治理念与发展地方经济有机相结合的，那种担当天下的气魄不是厅级干部能有的。

张卫东的政治理念说的通俗些，是有大有小的，张卫东眼里的大政治就是中央的红头文件，如果红头文件学不好、看不懂、领会不透，做什么事情都不得要领。所谓小政治就是川西省委常委们一个个的脸『色』了，当然张卫东最关心的是钱永年的脸『色』，作为市委书记到了他这样的位置，也只能以省委一把手为中心。

张卫东已经很疲惫，周其昌委顿还可以打个盹，下完『液』体已经是二点多了，张卫东一边搀着周其昌下床活动疏通筋骨，一边道，“洪阳想过来看看您，你看是不是--------”张卫东知道周其昌强势，不喜好别人看到自己委顿病态的一面。

周其昌沉思道，“来就来吧，老秘书长吗？只是叫他别太费周张，我看他是又想动动了。宁月要上去了，华州班子谁又能没个想法呢，可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川西很复杂，我看这个招呼不好打。”这些张卫东或多或少知晓的，细节周其昌不说，张卫东就不可以问，现在张卫东考虑的都是自己一亩三分地，不管他人是与非的。

就在张卫东和周其昌在北京奔波病房的时候，几千里外的云州公安局秘密看押闻天强的驻地，正进行一场谈话，一个是冷面的邓铁军，一个是落水狗失魂落魄的闻天强，这个压抑阴冷的地下审讯室，一股霉变的味道阴魂不散的漂浮着，似乎预示一切另有玄机。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冷汗沁沁

闻天强养尊处优惯了的，在位上的时候形象像一个充了气的蛤蟆，还是有点气势的，如今心境使然整个人急速瘦下来，一脸的褶子，怎么看怎么猥琐。邓铁军冷眉冷眼坐着，双手抱臂一动不动，用鹰一样的眼光盯视着隔着铁护栏的闻天强。（正版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贴吧均非法转载）

对着盯了一会闻天强软了下来，浑身上下不自在，下意识的抚了抚灰白的短发，叹道，“老邓，我是立过功的，我就一句话，还能不能活下来，如果市委真的给我弄个死刑，我接受不了，我现在就一个要求，我要见张卫东书记。”从知道老领导市人大主任李建山潜逃出国，闻天强崩溃了，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替罪羊是当定了，所有官面上高层关系脱离开李建山间接居多，，他妈的李建山就是个老狐狸，一走了之，这是叫老子顶缸。。（正版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贴吧均非法转载）

邓铁军听到这里，冷笑着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见闻天强巴巴几下嘴唇，就顺手扔给闻天强一支，轻描淡写道，“闻天强，明说吧，张书记不在云州，在云州也不会见你，你那些栽赃陷害的把戏对付你当年拘押的那些嫌疑犯行，对市委领导，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闻天强贪婪的抽几大口香烟，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别说是送给了张卫东的岳父母，就是送给他本人，没有得力实证，没有省委授意没有上级纪检监察、检察院部门干预，又能怎么样，闻天强还有一个救命稻草，不甘心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和张书记过不去，怎么说我没有背命案，平时不检点是有的，公务招待花点、下属送点，『乱』搞了些男女关系，怎么也不至于量刑那么重，再者，我见张书记是有重大立功报告。”。（正版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贴吧均非法转载）

邓铁军很看不上闻天强怕死、不知羞耻的样子，皱着眉头道，“你还没有好背负命案，别的不说，西岗的两名干部不就是断了你的财路吗？你就指使人敢实施谋杀，还有，张书记家的小女儿又碍你着你什么了，连一个小女孩也不放过，你连做警察的格都没有，实话说了吧，再审、最高院复核这样快，不是云州公检法能做到的。”、。（正版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贴吧均非法转载）

闻天强耳边就像打了个晴空霹雳，云州司法程序进行得快，上面批复也很快，肯定有省政法委的意思在里面，那么李建山和自己攀附的省政法委郑少良书记是什么打算，保自己的人迟迟不见动作，难道是舍车保帅，难道是快刀斩『乱』麻，开口的机会也不给了吗，闻天强的冷汗刷得下来了，一时脸『色』煞白煞白的。

这段时间开了几次庭了，和律师见几次面，都说过什么，闻天强记得很清楚，虽然在政法战线敢了这么多年，其实司法程序闻天强了解的并不多，邓铁军见闻天强傻傻的样子，斥道，“闻天强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有罪就顶着，要不是你曾经是云州公安局长，我也不会见你的，也算给你提前送送行，我有言在先，没有受任何人的委托，这样说，是要你放弃幻想，心平气和面对这个结果，如果对家人有什么交代，我可以帮你，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正版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贴吧均非法转载）

闻天强又接连抽了几根烟，稳定下心神，整个人彻底垮了，“老邓，我死也值了，该见的见了，该尝的尝了，该玩的玩了，穿上警服，我也理想主义过，可现实就是现实，你也别撇清，我不信你在华州基层派出所的时候，就不搞扫黄抓赌那一套创收，我就不信你们华州公安内部没有下达过破案指标，你就没有违反原则办过案子吗？远的不说，就是这次云州打黑除恶，张卫东给局里的经费够吗？跟你的人『逼』供用过刑没有，又黑了多少赃款，你会不知道？哼，成王败寇罢了。”。（正版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贴吧均非法转载）

邓铁军沉默不语，只是抽着烟看着天花板，真也好家也好邓铁军只当做是闻天强怨天尤人，对待一个落马面临死刑的人，可以豁达些不要烦躁，在闻天强一个话语停歇的间隙，邓铁军淡淡白开水般。道，“闻天强，你是一个曾经被称为警界英雄的人，我相信你的社会资历、社会阅历、能力、智商不一般，甚至说你有超越常人一部分。所以理解社会，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说这些现在有意义吗？”

闻天强也感觉自己义愤填膺过分了，邓铁军看了几下手表已经有走得意思了，邓铁军一走，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人来听他说什么了，他这种身份，咆哮也好侃侃而谈也好，拘押监视的干警只会当他是疯言疯语，不散传、不记录，这是纪律。。（正版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贴吧均非法转载）

闻天强下了下决心，叹道，“老邓，不管张卫东到云州后，是不是和我不对付，我绝对不是他抓住的大鱼，李建山也不是，我是彻底认栽了，真正的高手我说出来只怕吓坏张卫东。”

邓铁军屏住呼吸，暴风骤雨就要来了。。（正版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贴吧均非法转载）

果然闻天强冷笑道，“李建山后面站的是谁，只怕川西官场上的老人，都知道，这个我一会再给你说，西岗国房局刘康被黑掉了命，是我下的手，但高兴的只怕不只是我，涉及我和李建山的就一个金矿一个煤矿，可是我的人在刘康办公室日记本上查阅到原云州市委书记祝炎经手改制的西岗几个集体矿业公司，分别打包作价2200万和5600万出让给了飞达和东冰矿产公司，其中漏掉了采矿权，这一项就折合十几亿，飞达张木令一贯出手阔绰的很，东冰矿业的李总李冰是个风情万种的未婚女人，据说上她床的都是省领导才有资格的，这幕后有什么交易呢，以前祝炎为什么不动我，张卫东以前是他的秘书，也叫张卫东查一查去啊。”。（正版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贴吧均非法转载）

邓铁军背后隐隐沁出冷汗，闻天强这个疯狗真敢咬啊。现实生活中各种以权谋私的行为多如牛『毛』，如同平时开车违法靠边占道一样，通常抓住贴单子的还是少数，就是逮住的，也要有些办法出路，前提也是让别人过得去。如果他做得太过分，有人过不去，他就有可能被掀翻。许多贪官落马，并不是因为贪污，也不是因为他贪污的数额巨大或者运气最差，而是因为他把别人的路堵死了。现在闻天强死狗一条，只怕要把知晓的吐个底朝天，这就是张卫东不见原因，邓铁军忽然意识到在给自己无形中埋下祸根。

第一百四十章 寂静拂晓

邓铁军皱着眉默默抽着烟，被闻天强一番话激的打了一个战栗，冷汗浸湿的衬衣贴着很不舒服，尽管心里一阵咚咚作响，外表却不『露』声『色』，只是用抽烟稳定着心神，脑袋里千头万绪纠缠不休驱赶不去，毕竟闻天强说的太匪夷所思了。（支持原创更新在小说阅读网）

涉及原在川西的省委汪副书记、现任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祝炎，还有其他模棱两可的省委领导，事关腐败、派『性』的问题，也带有政治斗争意味。看着闻天强眼里的那一片死灰，脸上刻着的绝望、疯狂，邓铁军暗叹道，“顺其自然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再扯也不会扯到张卫东身上吧。

闻天强对邓铁军故作沉默很不满，眯着眼睛吸了口烟屁股，道，“　老邓，怎不搭话了，吓住了。”

邓铁军被燃烧到手指的烟烫的一哆嗦，掩饰着咳了几下，也不辩解，转移话题道，“闻天强，也快中秋节，到时候组织上会特许你和你儿子通一次电话。有什么该交代的你交代一下，说句直白的话，最关心你的死活的，只怕就剩下你儿子了。”。（支持原创更新在小说阅读网）

毕竟骨血连心，闻天强听了，涨红了脸很激动，这个世上他不放心的也就那么一个儿子，养不教父之过，对于喧闹浮躁的社会，闻天强担心儿子的未来，毕竟自己即将来一场生死离别，想给邓铁军说几句感谢，声音已经带出哽咽，忙低下头，克制泪水在眼里打转。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两人都无暇考虑对方的心思，良久闻天强才反复道了几句话，“邓局，还是别那样安排了，转告他好好做人，别怪我这个做爸爸的了，也不要恨社会，我的下场是怨不得任何人的。”

说完闻天强仰着脸用手抹了一把，神情沮丧道，“老邓，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的命怕不长了……自作孽不可活，没什么好说的，说来说去我只是个替死鬼啊。”

邓铁军发现闻天强说话闪烁、犹豫不决，不知道又要抛出什么重磅炸弹，冷静试探交心道，“凭心而论，卫东书记好样的，你想想官场上真心做事的有几个，张书记还不是想把云州搞出个样子，你不配合市委工作也就罢了，倚仗地方本地派系的干部、动用公安力量，还四处搅局，你也是人称英雄的人，干警察谁不梦想做个英雄，可英雄与人民利益为敌，叫你做狗熊都没有地方啊，你是聪明人，凡事要释然些，毕竟人生百年，生不为人杰，死就拿起架子做个鬼雄吧。”

闻天强冷静多了，长叹一声道，“老邓，我不攀比你，说开了，穿上警服屁股想干净都难，自古以来不都一样吗？咱们在刑名之上玩的花样最多，可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了的，咱不就是当权的枪吗？说句难听的，体制决定了的，不是我也不是你能左右的，张卫东也不行，请拭目以待，玩不好也许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张卫东吗，哼哼，我就不说了，我从不相信什么信仰、理想，只知道要手下兄弟们死心塌地的跟着卖命干？不能没有那个，谁没有妻儿老小，谁没有亲朋好友，人情社会关系抛开不说，指望那点工资，哼----”。（支持原创更新在小说阅读网）

邓铁军沉默着，递给闻天强一根烟，心里冷冷道，闻天强经历绝对没的说，心里有愤慨尽着他说吧，说开了公安系统的事情最经不起扯，常和犯罪打交道，黑道手段花样翻新，这个社会就是大染缸，想干干净净不沾染都难，做警察也好做公安局长也罢，不抓还罢，一抓挑出些把柄那有的是，只是大家都默认一点-----做什么不要出了格，可这一条最难掌握，什么是这个格的标准呢。普遍公认原则是领导的容忍度吧。

闻天强接了烟，看着邓铁军一脸冷漠的又打开一盒大中华，眼馋嘿嘿道，“老邓，把烟都留给我吧？”邓铁军也不犹豫就扔了过去，然后慢慢起了身，“多说无益，好好想想我的话，你好自为之。”一脸叹息转身要走。。（支持原创更新在小说阅读网）

闻天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突然脱口低沉道，“老邓，银座顶层大套房里藏了两个笔记本，一个是西岗国房局刘康的，一个是我的，内容绝对有火力，我相信你能找到，你有那个本事，找到了帮我转给张卫东。老子心狠手辣做下事也不后悔，云州地面儿是讲江湖义气的，就算我还他孩子一个情，张卫东不是想做实事、想了解内幕，主动权给他，看他能不能对抗的住。”说完阴沉的呵呵冷笑，有嘲讽有奚落，又带出癫狂病态。。（支持原创更新在小说阅读网）

邓铁军听了稍微停顿一下，走了出去，邓铁军狠狠心道，他妈的你也有装好人的资格，谁知道这个王八蛋此举是什么心，真的把伙同李建山搜刮来的钱财送的去向还有证据都翻出来，加上刘康记录在西岗大宗矿山资源改制交易的内幕，除了川东省委汪书记、川西省委组织部祝部长，也不知道还要扯出多少人物，李建山怎么跑出去的始终是个谜，要知道省政法委书记郑少良可是汪书记线上的人啊，他妈的，闻天强这是帮张卫东，还是给张卫东下套子啊。

也许是闻天强不甘心单单把自己搭进去，要主动曝出自己背后的黑幕，除了张卫东他还能指望谁呢，可张卫东能以此为线索查下去吗？一个小小的地市书记，发展地方经济，调配好干部配置才是正经事情，治安治理到位，明哲保身才是首选，真的反腐败打击面过大，张卫东又握住更多上层人物的辫子，说不好就成了众多上层人物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出于职业敏感，邓铁军在市公安局办公室合了杯浓茶，已经是将近拂晓时分可，这个时候是最寂静的，灭了手中烟，还是打电话布置了人手，亲自去银座会所了。。（支持原创更新在小说阅读网）

这里曾是云州最大最有档次的宾馆会所，目前处于查封状态，还没有显出被遗弃的破落来，目前还看不出市委市『政府』要挂牌拍卖。站在昔日车水马龙彻夜灯火的银座宾馆，邓铁军不紧不慢审视着顶层，在那套房暗格里的两本笔记本就像猎物，正在某个角落诱『惑』着邓铁军这个老猎手，邓铁军此刻难以控制自己，夜长梦多，管他山高林密、天黑水深，只是一条他知道，闻天强不像说谎拿他开心，那么不拿到手东西就是睡不着觉的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投桃报李

晨曦初现，东方天空的云彩已经染的泛了红，张卫东住的这片四合院背面紧靠海子，湖心小岛林子里栖息的鸟儿迎着升腾朝气，呱呱飞起，掠过居民区，这也是皇城一道风景，在景山公园听昏鸦况味足矣感受皇城几百年的沧桑。也有从事鸟类研究的科学家研讨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是经不起推敲的，可中国人最懂谚语激励人的意味，没有人去较那个真儿。（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

今天一大早，张卫东的父母张敬海、刘芬之就起了床，忙碌起来，刘芬之劲头十足，一点看不出川西那场大病的病态，唠叨着分派老伴儿任务，“你可要记清楚，里脊肉、排骨、大头鱼、豆腐、青菜、蘑菇什么的都要买，对还有豆瓣酱，难得一家聚的齐全，买的少了孩子们又该说不够吃了。”

张敬海一贯迁就老伴儿，呵呵道，“现在孩子们谁缺嘴吃？就你那饿怕了的老『毛』病不改，依我看还是到外面吃省事些，你能为卫东两口子节省下来几个钱。”。（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

刘芬之不满道，“卫东这几年不停手的买房子，为了工作老矿上的股份也放开了，我看李冰那女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经济往来上断了，我们要支持，只是可怜我们那个小孙子，钱这东西多了是祸害，卫东一家三口现在过得就挺好，多少是个头啊。哎，孩子多了不省心，这个卫国、小英一点不听话，再有不到一个月，又要过中秋节，还不得再跑一趟北京，穷折腾。”。（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

张敬海一边擦皮鞋一边会心的笑，心知老伴儿说归说，其实心里满是欢喜呢。儿女有出息天南地北的跑，一年一家人聚齐不了几面，真聚齐了那个亲劲就言不由衷了。

张敬海近朱者赤，和周其昌做近邻，生活有板有眼的讲究起来，北京的风沙是全国出名的，算来一年里国庆前后是北京最好的时节，偏偏这个时候到处都是人，四环以里拥挤不堪，一样不清洁，这不在川西一星期擦两次鞋的话，在北京要一天一擦。。（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

“孩子也不都是冲着你这个糟老婆子，慧慧转学、我们搬家，卫国、小英不来一趟也不好，他们兄弟姊妹下面走动亲近，省了我们多少心呢。”张敬海说的在理，刘芬之催促道，“就你明白，你快点去吧，早去还能挑点新鲜的，我可不要挑剩下的。”张敬海呵呵应承着一边出去一边道，“别忘了给卫国打打电话，看看什么时候的飞机，叫小佳早点去接，这机场的路上一堵车，午饭就不知道吃到什么时候了。”

张卫东陪着周其昌折腾一宿，。（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

回家眯了一觉，恍惚中被侯佳佳梳洗打扮摆弄化妆品的声音弄醒，张卫东有挑床的『毛』病，换个地方睡觉睡不那么沉，眯眼看了眼手表才九点。再看侯晓佳正修理的眉尖，弯月细眉修饰的精致的很，眉若春山眼含秋水，衬得脸庞更妩媚动人，好久没有这样细心看自己的妻子，张卫东舒心一笑道，“哟呵，明眸善睐，佳人如画啊，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侯晓佳目不转睛，对着梳妆镜毫不理会，摆弄着睫『毛』夹，轻声道，“你书记整天忙的都是大事，我能安排什么？一会我看看宁书记能不能抽出时间，实在不行，麻烦宁书记给肖校长打个电话，让罗宁陪着我，带慧慧拜访一下她的校长、班主任老师，我们一回川西，什么事情都要拜托人家，宴请一下是个心意，这个礼节是不能省的。”

张卫东想这次转学赞助费也省了二三十万，思索一下道，“大家都忙，有宁月书记的面子吃饭就不必了，还是实惠一点，别怕庸俗，不拘西单、王府井的，怎么表示一下意思，你看着办好了。”

侯晓佳见张卫东说的轻巧，有些不乐意，从张卫东做了市委书记，家里出多进少，还远远没有做市长时候办事灵活，张卫东仿佛换个人似的，待人接物表面哈哈和气，骨子里硬得很，像带皮外套的铁棍，外柔内刚，行事瓜田李下一点不敢大意。。（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

平时观言察『色』侯晓佳知道的一些场面上说过去的，比如安排了人、办了些事、打了个招呼，人家要表示感谢的，都一一被张卫东婉拒了，侯晓佳明显感觉张卫东越往上走越小心了，其实侯晓佳也明白着一点，盯着张卫东的人更多了，坐头把交椅和第二把交椅和区别显然判若云泥。

居移气养移体，侯晓佳现在不习惯束手束脚的感觉，在青春时代，爱情至上、清高自持，憧憬多一些，就像许多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一样，粪土当年万户侯，可现在接触的消费层次越来越高了，一路从华州到川西到北京，就感觉钱是越来越不够花了，人也现实起来。

侯晓佳想到这一点就来气，侯晓佳把化妆工具啪的一放，“你说的倒是轻松，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们手里的钱都买了房子，年节礼来礼往，我们不进还出去不少，我可没有那么阔，什么西单、王府井的去办。”。（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

张卫东一边穿衬衣一边呵呵解嘲，“是我考虑不周，难为贤妻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来我要上交小金库了。”扣了皮带拉好裤链就去取手包，翻了一下抽出一张牡丹卡，张卫东担心有不时之需，除了存在母亲那里的大笔进项，自己也留了些。。（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

“这里面有五十万，本来是准备在北京买车的，我想一直用外地牌不方便，想想还是算了，川西的车我叫韩明开过来了，这卡密码还是老号码。”

侯晓佳垂下头发，梳了几把，摆了摆，叹了口气，“卫东，我不是不支持你工作，今后就靠我们工资，恐怕场面上就应付不下来，想想红楼梦里贾府的难处，为了应酬之需，还当了贾母的头饰珠宝，说到底也是为官场架子所累，只要拿得准的，云州那么多事情你点了头，谁会忘了你的好处啊。”

张卫东正提皮鞋，张起身霍然变『色』道，“小佳，你我怎么约定的，要是为了发财，我还不如开我的矿做我的老板，我们还干什么公务员，大丈夫处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说起来我们条件够好的了，你要一心往上比，早晚是要出问题的，你怎么比，比的过比尔盖茨。”

侯晓佳想顶几句，见张卫东冷峻认了真，脸『色』恶狠狠的有些吓人，就格格笑着双臂勾脖子，温柔道，“我说说而已，看你还动真气了，全中国就你伟大，行了吧，我们市财政局下面的财会学校要建培训中心大楼，老贺叫我分管，我推了，我眼皮子才没有那么薄，还不是怕做不好给你添『乱』。对了，今天中午大哥和二姐要来，有本事你这样拉着脸到中午啊。”。（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

张卫东一愣，道，“什么时候要来，我怎么不知道？”

侯晓佳在张卫东脸上印了个唇印，呵呵道，“你还不知道二姐风风火火的脾气，做事情就是心血来『潮』，大哥到北京正好有什么事情要办，加上孩子们吵闹着要来，两家就约好，今天的飞机，爸妈一早就去张罗了得。”。（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

张卫东暗暗叫苦，不来是不来，一来就是错不开，今天华州副书记洪阳和组织部长黎明俊约好要来看望周其昌，自己理所当然要陪着，不陪的话说不过去；这家里是合家欢的家宴，兄妹难得一聚，缺了席，爸妈那里不好交代。看来要先打几个电话。见侯晓佳拿了自己的车钥匙要出门，忽然想起来刚才好像有什么话忘了说，哎哎两声才想起来道，“小佳，老贺虽说和你同级，尊重老同志还是注意些。”“我知道，这不是在家里吗？我叫慧慧吃点早餐去，马上就出去，打个打电话说不用接机，好像一起来的还有他们财政局姬局长，华州驻京办去车接人，我看大哥也有请请宁月书记的意思。”

张卫东无语笑了笑，张卫东越来越感慨官场的魔力了，以前视案子为『性』命的刑警张卫国，现在也学会人情练达处世玲珑了，对了，何况还有一个心细如发的新嫂子，那可是能和省长赵建国随便能挂电话的人啊，张卫东想张卫国在华州能进市委常委，再进省公安厅班子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

张卫东拿着手机思忖一番，拨了号，呵呵道，“洪书记，对，周书记那里我打过招呼，有时间，只是他身体不是很舒服，哦，也不是大问题，就是肚子不适，不出去，就在家里吧，老领导能不欢迎老伙计来吗，只是你别太客气，太客气只怕老领导要当面批评。”“哈哈，卫东老弟，怎么说我也不破费什么，也就是地方土特产，好久不见周书记了，我听驻京办的同志说你大哥和财政局老姬也来了，干脆我们中午一起吧，卫国同志业务水平没的说，为做好华州、云州的治安综合治理，我带卫国同志没少向宁书记汇报啊。”。（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

张卫国从副局长到市公安局一把手的转变，固然是宁月拍板，可洪阳作为分管组织的副书记作用也很重要的，张卫东要谢这个情，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张卫东很明白洪阳的意思，洪阳大包小包赶过来肯定会有自己那一份表示，地市的驻京办都有主要领导的开销，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来京登门走走需要统筹安排的，也统一由驻京办办理，花多花少轮不到洪阳个人掏腰包。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亭亭玉立

算来消息层面张卫东控制的还算可以，在北京低调安顿了几天的时间，也就张家姊妹和交好的老朋友，三五人的规模在北京聚了聚，还没有其他贸然的情况，川西乔迁之喜历来有燎锅底习俗的，闹腾起来不亚于一次新婚生子的大事。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

侯晓佳这女主人做的春风得意，夫贵妻荣，物质条件支撑着显得人的气质也分外雍容芳华，谈笑有风流往来无白丁，话语温存得体，对跑来跑去的孩子亲昵有加，和川西圈里姐妹家长里短谈的温馨和暖，忙里忙外，被她周旋的滴水不漏。

晚上长夜漫漫陪圈内麻友堆砌长城也是生活提纲中应有之义，这晚几把心有灵犀的喂牌后，罗宁的母亲吴厅长糊了把清一『色』，红润上脸、心神爽畅，连道，“还是川西人玩麻将玩的正宗，小佳，算下来这一圈下来，我们俩轮流坐庄、通杀不赔啊，”

大家呵呵推了牌，罗宁大呼要重新打风换座。保姆添了茶水上了果盘，吴阿姨浅尝一口对侯晓佳旧话重提，紧抿的嘴角显的很认真，道，“小佳，我看你调到北京也好，守着孩子也能辅导学习，女人吗？事业再怎么重要，能比得过丈夫孩子吗，你点头，我负责打招呼。”

侯晓佳不是不知深浅，给个话把儿就顺杆子爬的人，虽然罗杰现在那个重要部里做部长，调动安排个地方上的处级干部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也不是患得患失，毕竟人情关系、面子用一次就少一次，轻易用掉显得浪费了，侯晓佳还真的舍不得用到自己身上。

算来几年来侯晓佳蓄意应承，处心积虑培养加深和原川西省委书记罗杰、吴厅长一家的关系，也有背靠大树好荫凉、预备天有不测风云的意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周其昌离开川西官场，张卫东和几派势力貌合神离，又不能随波逐流，傲骨铮铮下去不免吃亏。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

侯佳佳心有人情世故的复杂，却也有母『性』天生维护小家的思维，递上来自己削好的香莉，格格道，“还是吴阿姨心疼我，我先谢谢您，您知道为了我们家卫东，我从川西建设厅才去了云州财政局，再退一步，为了孩子调到北京，真正是围着他们爷俩儿转的四转女干部了，我还想趁着年轻，学些业务、干点工作呢。”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

吴阿姨接了水果，乐呵呵看一眼女儿罗宁，点头道，“小佳有想法，不像我们家罗宁，有了两个孩子什么也不想做，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天天像个孩子，唉，什么时候冒出来四转女干部了啊。”

罗宁一边嘟着嘴埋怨母亲唠叨自己，一边扒拉牌桌中间的牌，看怎么一不小心点了炮，呵呵道，“妈，男领导干一天工作是：上午围着会议文件车子转、中午围着酒桌菜盘子转，下午围着桑拿澡堂子转，晚上是围着那些女人的裙子转。我们女同志也就比出四转女干部了，说是：清早起来围着灶台转，中午围着孩子转，下午围着美容院麻将转，晚上嘛呵呵，就围着老公转呗。”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

侯晓佳怕吴阿姨听了上升到政治层面，故作严肃把可能引发的尴尬引开道，“宁宁，我看你最多算是三转，少了小勇部长那一转吗。”大家刚息了笑，又是哄堂大笑一番，朱小勇远在云州任组织部长和张卫东搭伙计。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

罗宁脸稍红了红，也不免顺势叮嘱道，“小佳，咱俩谁也别说谁，慧慧在北京上了学，你也是少了一转，大家彼此彼此，你少这一转比我少那一转也好过不到哪里。你再云州工作，够朋友的话，要帮我盯着点我们家小勇哦，我看现在女人能豁上去的有的是，就算男领导没有想法，难保下面的女同志没有想法，我听说江苏某市组织部长就是和下面女干部扯不清，坏了事情。”

吴阿姨白了罗宁一眼，“小宁越说越不像话，朱小勇是个老实孩子，你比出来的都是什么话吗？”罗宁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侯晓佳笑了笑，却没有接腔，其实侯晓佳也很信任朱小勇和罗宁的感情的，罗宁姿『色』差了点，但家门显赫，慧眼识了朱小勇，可是到云州财政局任党组书记也听了些朱小勇的绯闻，也是偶尔和机关工会『主席』胡姐，谈起云州最近提拔出去的女干部，有关驻京办郑红梅提拔正处转到华州任职的事情，隐约带出了组织部长朱小勇起了作用。

侯晓佳私下和张卫东提起，试探问道，“卫东，小勇和以前组织部的郑红梅有关系？”张卫东顾左右而言他，又带些高深莫测道，“当然有关系，大家都是市委机关同志吗？红梅同志去了华州驻京办任职，云州也好华州也好，驻京办不都在罗宁眼皮底下。”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

看来朱小勇郑红梅这件事情，说不好传得就是真的，丈夫张卫东是早就知晓的，还在其中有意做了什么安排。只这样提了一次后，侯晓佳当然就心知肚明了，此刻就带了些潜台词，爽朗答复罗宁道，“放心，只要在云州，我帮你盯紧了，不过出了云州范围，我可不负责哦。”

罗宁叹了口气，无意道，“这个小勇到北京几天，天天和卫东书记泡一起，在云州着两人还没有待够还是怎么的？还好左右不过是你们两口儿，都能帮我盯着。”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

侯晓佳心里一紧就觉出有些燥热，心道这几天张卫东忙里忙外应酬，算足了也就铁州万书记提议川西干部小聚的时候，见了朱小勇陪宁月书记一起去了。张卫东何曾整天和朱小勇泡一起了，可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说破。

就听吴阿姨漫不经心道，“你懂什么，这组织部长不跟着市委书记，还能天天跟着市长啊，小勇决心从政就要要求进步，你就别有什么怨言，你看你爸六十多岁了，平时那里分什么假期不假期，也是天天从早忙到晚。”

下面自然是附和，侯晓佳就随着吴阿姨的语境，感叹着说了些心怀党的事业、情系人民群众的话，这些官太太说的很有套路，二厅目染之下熏陶日久也就带了官腔，外人听了会莫名其妙感到滑稽，可这些人说起来自然贴切得很呢。

慧慧开学第一个周末的上午，张卫东夫妻两人一起参加了次家长会，看得出这些孩子们的家长很有修养，只是彼此顾忌身份都很矜持，个别部委间的熟人寒暄招呼，也是温文尔雅标榜着风度。张卫东不怎么把这些衙门虽大权力不大的人放在眼里，三十多岁的年龄段，正是熬板凳的阶段，不上不下，张卫东一方诸侯的感觉他们是想象不到的。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

不想刚散了家长会，却接了柴兵一个电话，“老领导，我有些想法想跟您汇报一下。”“嗯，我在北京，你的事情急不急？”“怎么说呢？不是电话里说的清楚的。”“哦，那你大概说说吧，是不是你在静海县拆迁引发上方的事，往大里说，围堵市委也算是群体『性』事件，在静海主持旧城改造，你搞的急了些，经验不够啊。”

柴兵想辩解，但是张卫东语重心长的，就干咽几下吐沫，张卫东不想柴兵走自己老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我这几天在北京和宁书记、洪书记都见了，华州市委不是也没有给你处分吗？安心好好干吧。”电话那头的柴兵已经面红耳赤，嗯嗯哦哦的表示自己聆听的很认真、态度很端正。

“老领导，我知道，那件事我向宁书记检讨过，我说的是您在青津县搭档过江老县长，您还记得吧，是，现在退到华州政协了，上次到静海县视察工作，特意给我说了一个情况，这段时间华州一直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从东阳县、青津县以群众的名义邮寄举报您的材料。”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心一惊，深呼吸一下很快平稳下来，一般情况官员一旦调离升迁出去，离任审计什么的搞过形式也就盖棺论定，没有实据谁也掀不起风浪，上级部门也反感这个，在出位的斗争中一方胜出就要认赌服输，牛皮糖一样粘着胡搞，就显得没有格了，也会上级有稳定不住局面的嫌疑。

是谁背后暗箭伤人？张卫东沉思片刻，跺到一个宣传栏前，低声道，“知道幕后是谁鼓动的吗？”柴兵显然做了很多功课，为了事关张卫东的这个事情，主持的静海拆迁也放了放，柴兵一字一顿道，“知道，我让静海公安局靠得住的同志悄悄查了查，大致情况『摸』透了，不是云州那边搞的鬼，是您的熟人，我有个想法解决，不知道成熟不成熟，想向您汇报。”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有种咆哮的冲动，自信在华州自己是踏踏实实做了实事得，老百姓知道，官场的人也知道，可和自己过不去的就是那几个心里黑暗的人，回过神才感觉咬的牙发疼，心道，老子在华州有什么事情，除了和李冰合伙开过矿，违反过领导干部廉洁自律规定，其他的没有什么尾巴，就是开矿也是打得母亲的旗号，省纪委落实过了的，再有不过就是女人问题，李冰、郭兰都是『性』情女子，自己老婆不管谁管这个，他妈的，经济没有问题，女人算问题吗？看能泼出什么脏水。

张卫东心急火燎要回川西，在路上就交代妻子侯佳佳，回川西前怎么去潘家园取画，正好慧慧的姥姥姥爷要来北京看看，嘱咐取到后让两位老人坐火车把画带回去，等张卫东和省纪委透过气，联系好具体负责纪委监察室，两位老人再交上去，这样也算了却一块心病，至于是否圆满，那就顺其自然了。

张卫东和孩子说好一起过星期天看香山枫叶，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又变了卦，侯晓佳不免埋怨几句道，“怎么一说我爸妈来，你跑的比兔子还快。”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市委真的有急事，韩明和楚飞已经安顿好了，我也不吃中午饭了，你回去和爸妈说一声吧，慧慧姥姥姥爷家里住不惯，你就安排宾馆吧，别叫两面老人不愉快了。”在融洽家庭上，八面玲珑的侯晓佳也没有什么好招儿？苦笑一下直摇头。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

从机场到川西紫云苑小区，张卫东接了柴兵的三个电话，最后一次是柴兵到了紫云苑小区泊了车，“老领导，我在小区等您，是，我刚到，就我自己，十分钟吗，好。”见张卫东挂了电话表情很严肃，楚飞和韩明话很少，楚飞近小区了才说道，“张书记，何秘书长打电话过来，市委办列常委会研究议题，看您还有没有补充的，材料我整理出来，还有南部新区服饰工业城奠基仪式一直等着您，您-------”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材料放包里，我看看，以后记住只要是南部新区的重大招商活动，我和鲁市长都要参加，叫市委办同志安排吧。”

送张卫东进小区一般情况楚飞和韩明都要目送的，这次张卫东一下车就连连挥了手，楚飞韩明也就破例省下注目礼。

张卫东父母楼下车位有一辆华州拍照的桑塔纳，柴兵身材修长偏瘦，头发打了摩丝显得老成，一身衬衣西裤风格严谨，很有张卫东的样子，张卫东远远望见很有些笑意，可正和柴兵交谈的女子让他把笑凝结了。

长发披肩，双手『插』兜，长相俏丽，亭亭玉立的正是郭兰，只听柴兵呵呵拘谨道，“郭部长，你不打招呼我真的不敢认您呢，你怎在这呢，听说您现在做实业？”“我啊，住这个小区啊，呵呵，什么实业不实业，换换工作吧，柴兵你可成熟多了啊，也做书记了，怎么看你就是一个小号的张卫东。”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听了好气又好笑，呵呵大步过来，“郭部长，在背后说我呢。”柴兵看着郭兰惊诧的表情，笑呵呵起来，他是约好的一点不惊奇，接了张卫东的手包，感叹道，“张书记，真巧我在小区遇到了郭部长。”郭兰鼻尖紧张的沁出汗，玉面红晕映衬的妩媚，不解格格道，“张卫东，柴兵在这等你，这我能猜得出，可你也不能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攻防兼备

郭兰刚跑了趟川西市商业银行，一般到银行不是存就是取，可郭兰是贷，而且贷款办的并不顺利。俏江南川西总代的经理，也是郭兰的助手方芳，随着公司业务开拓忙的马不停蹄，送郭兰回了紫云苑小区，就开车急忙忙赶往俏江南川西旗舰店。郭兰的服装代理公司现在处于发展瓶颈，没有大笔融资难以突破，包括下面的三个直营店每天的流水收入，都要考虑着周转利用的效率了。(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郭兰下了车有些落寞，就没有回家的心思，一个人呆呆散着步，心里念叨一个人，突然想到那个人张卫东做省『政府』副秘书长的时候，就兼着省金融办的主任，不拘哪个银行都要给面子吧，那么自己的难题迎刃而解，可是这样会不会庸俗两人的关系呢，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捋红杏蕊。郭兰叹道托付终身就算错了也认了，自己无欲无求，既然张卫东吹皱自己心湖的静谧，求助一把心上人也比向俏江南林羽凡妥协要好的多。

在云州南部新区招商的服饰基地项目上，郭兰和林羽凡商榷好了合作框架，郭兰和林羽凡都是理『性』的，个人情感和工作纠缠，那是极不明智得。在两人合作协议中郭兰仅有项目十分之一的股权，除了以加盟连锁、订货管理、设计总监这些软『性』技术层面投入外，郭兰还要再融入二百万资本金，这完全在郭兰承受能力之内。(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当然前提是工厂场地是租赁模式，云州南部新区活动板房厂区是专门为没有固定资产投入打算的外商准备的，这样合作，郭兰自信自己没有占多大的便宜，也算公平合作的合伙人。

可林羽凡细心调研南部新区整个产业布局、路网建设以及高速网络后，很看好南部新区土地增值前景，而且工业用地出让成本比沿海低廉太多了，坚持要买下该宗用地，这样就可一心打造一流服装生产基地。

这个意向也得到云州市『政府』招商部门、南部新区管委会的鼓励，对于『政府』来讲，现在是云州产业聚集区带入阶段，标杆示范的作用是无穷的，现代化生产企业入驻那就是无形的广告，再者服装企业也符合市委张卫东书记杜绝污染企业入驻的思路。(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这样下来，林羽凡和郭兰的出资比例不变，实际额度就要变化了。云州整理土地前期费很大，张卫东坚持新区土地招商不能白送的原则，按照这个原则，就是云州『政府』最惠的协议出让待遇，郭兰作为十分之一的股东，还需追加投入三百五十万元的资本。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当时林羽凡见郭兰盯着计划书略微一出神，就真诚笑道，“郭兰，我可不是出难题难为你，我保证咱们合作模式不变，你的那部分追加的资本不需要你出了，说句实话，张卫东书记规划的南部产业聚集区很有前瞻『性』，布局都是高薪产业，起点很高，得先机者的天下，何况环城高速路口留给新区两处，又比邻青龙山景区，那可是国家5a级标准，高速顺畅据川西中心城区也就一小时路程，等南部新区土地价值提升上去，单凭我们多余出来的土地转让这一项，就等于我们白捡了一个工厂，空手套白狼套路是可行的，这在南方沿海城市发展初期都一一验证过，绝对没有问题。”

郭兰笑了笑，对林羽凡递过来的这个橄榄枝是不卑不亢态度，郭兰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反而有点厌恶铜臭，可家事坎坷，命运多舛，靠着工资收入难以支撑，何况一直单身不成就事业，还真是找不出什么像样的借口。(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也许是她事业机缘到了，步入商海后，竟是一帆风顺，川西下属地市、县域经济发达的县区，加盟如火如荼，手中周转的加盟保证金就有二百多万。也是林羽凡看重郭兰在女装事业的悟『性』和在川西人脉关系，才有了九比一的合作，其实林羽凡自报所谓生产流水线是宁波的总部淘汰的二手设备都是最新的设备，这一项林羽凡就隐瞒投资总额，变相支持了和郭兰的合作。

郭兰矜持道，“林总，谢谢你的好意，咱们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清，我相信你看好了的，可你投入的是真金白银，我才算是空手套白狼呢，既然我们约定好出资比例，我就会尽力筹资，实在不行我会告知您，我撤资的。”

林羽凡看出郭兰眼神里的坦诚，那是桥归桥路归路的意思，也很赏识郭兰独立知『性』、脱俗不凡，心里感叹道，这样一个执着创业，从一个机关女『性』脱壳化蝶成商界精英的女人，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难得啊，有见地有原则，在她心里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或者说隐在她背后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郭兰婉拒这番好意应该还是避嫌的意思啊，这个美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近不得，又叫你难以远离。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郭兰在紫云苑小区里绕着中心湖思索呢，下直到碰见柴兵，感到很突兀，张卫东一家老小去了北京，大有搬家北京的意思，很可能以后张家老两口也就逢年过节回来住一住看一看了。柴兵是张卫东第一个秘书，那是柴兵在青津县县委，跟了张卫东做的专职秘书，那个时间段郭兰在那里做的县委组织部长，柴兵不应该不知道张家的这个情况啊，难道张卫东一会儿要回来，芳心就怦怦加速跳了起来。

现在看着张卫东微笑注视自己，郭兰不由嫣然一笑，郭兰人长得很白，身材高挑，眼睛大大的清纯的和年龄极不相称、樱口瑶鼻，唇线很分明，几个雀斑调皮的脸也生动多了。无意中抬手拢头发时，会叫人感觉她的鼻尖和下巴都往上微微翘起，有股难以言说的味道，用花比喻就是空谷幽兰兼有羞答答玫瑰的妩媚吧。(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紫云苑小区张卫东妻子、父母、岳父母都不在，张卫东从心里都轻松，呵呵道，“柴兵是从华州静海过来，这样吧，晚上我安排一下，郭部长可要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啊。”郭兰面上自然的还像是和张卫东在一个班子的搭档，手心已经汗津津的，身上淡淡的暗香浮动，闻香识女人，张卫东太熟悉那个味道了，目光热切蕴含无限内容。

柴兵已经手脚麻利的打开后备箱，成件打装好得金桔、山野干货、山间溪泉养的鱼，一边道，“拿不出手，取个新鲜的意思，两位领导别嫌我寒酸。”张卫东看着郭兰一语双关呵呵道，“我现在川西市孤家寡人，我看麻烦郭部长把我那份也收了吧。”(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柴兵低着身子整理归拢，这些虽不值几个钱，倒是自己精心筹备的，老领导什么看到眼里过，看的也是自己这份心。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郭兰岂能听不出张卫东的弦外之意，耳根发烫，带点气呼呼的娇羞，瞟了一眼张卫东，却善解人意笑着对柴兵格格道，“张书记一家外出一段时间，不出我所料的话，家里冰箱早就停了的，那天我还我说我妈，冰箱里塞的太多影响制冷效果了呢，说来是不少存货都转移到我们家了吧。你们俩闲聊，不介意我手艺差得话，晚饭就到我们家吧。”

柴兵已经提好了东西，听话就看张卫东，见张卫东微微摇头，就微笑道，“谢谢郭部长，我把东西给你送过去，一会儿赶着回家，您也知道在基层工作，虽然是周末，可整天跑省城回家影响不好，我平时难得回家一趟。”(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郭兰听了大方一笑，对张卫东说道，“嗯，好吧，你们聊，张书记，我看柴兵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别的不说，就看这车，这份沉稳劲儿，连你当初也没有啊，。”其实柴兵在县委的坐车是一部天籁，规格并不低，这是有机密的事情，特意找了一辆不起眼的桑塔纳，得了这个夸奖有些腼腆。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打趣郭兰道，“郭部长不愧是组织干部，得了实惠，马上就有好的组织评语了。”郭兰很想啐一口张卫东，可估计柴兵在，就不满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怎么着还不是书记说了算，我也不反驳你了，晚些时间我还有事情，再联系吧。”柴兵看着郭兰白皙的脖子后一排有一片绯红，心里隐约猜测着，又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在父母这边的房子里等着柴兵，难得的好心情，想着和郭兰前几日擦肩而过，今天还算老天垂青，这就是心有灵犀的缘吧，不免激动的憧憬一番。

柴兵进门就自己开水泡茶，张卫东也就耐着『性』子听他汇报静海拆迁的前因后果，说到底还是张卫东线上的人风头太劲，有人对着干，张卫东嗤的一笑道，“耐着『性』子，宁书记走之前你在华州应该能立住脚的。”

喝了一小半的茶，该进入主题柴兵又支支吾吾起来，试探着张卫东说道：“老领导，前段时间省里召开县域经济研讨会，我和晏子平特意住一个房间探讨，说来云州那边的举报，多是被政法机关打击的，华州这边就不正常了，根据江书记点的意思，我『摸』了『摸』底，易岭达怎么老是同你作对？”(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很久没有听过这个易岭达了，张卫东走出华州的时候，易岭达好像平调到省纪委，并不比在华州做组织部长得意。论起起点张卫东无法比拟的。张卫东在东阳县委做秘书的时候，易岭达就在省委组织部做处长，后来到华州市委组织部长，张卫东火箭式做到了华州市『政府』副市长。说起两个人有关系明面来讲也都是工作关系，结怨不是直接的。(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在张卫东工作历程中，有意无意搞下了易岭达的两个弟弟，一个是贪腐分子东阳土产公司经理，一个是东阳产业聚集区办公室主任，官场上的仇结的不见刀光剑影，但恨却是欲置于死地而后快。从这点来讲张卫东更远离和易岭达的交往。

张卫东沉『吟』说：“柴兵，你不能这么看问题啊。他现在省纪委，过问一些关于我的举报，不能等同于他个人和我要怎么样。”

柴兵目不转睛看着张卫东冷冷道：“这是老领导做人姿态高。可人家不那么样想，您在云州太忙了，省委信任您，你也不在乎，我看易岭达拨弄东阳、青津的一些人『乱』搞举报信，就是想整你。”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我是人正不怕影子歪啊，这样搞我的也不是第一次了。”张卫东淡淡说道，却有种想抽烟的冲动。

柴兵挪了挪身子，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也是小心试探的意思，道：“老领导，我不知道还罢，知道了就不能不给他个颜『色』。”

张卫东想着一直隐隐约约有人要抓自己把柄，易岭达不是最大的黑手，但是不给他颜『色』，说不好在哪里就坏了自己的事情，心里狠狠道，道：“柴兵，花不可以这样说，你有什么想法。”(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柴兵已经计划好了得，只是自己感觉有点阴，现在非说下去不可又有些犹豫。因为一切取决于张卫东的看法，张卫东一直望着他，还是想让他说下去的。“老领导，我在省委组织部呆过，大凡关于地市主要领导的举报，是不能轻易调查的，但要引起领导重视，也不是没有办法，。”柴兵停了停，给张卫东续了茶，又望着张卫东，想看他是什么反应。(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不是以前的张卫东，位置的矜持让她很自重，目光平视出去带出泰然。见张卫东总不开言，柴兵自嘲一笑又说道：“其实这个办法很简单，我想以他工作过地方的同志的口气，为他写些抱怨上级、表扬自己的信，说他如何廉洁，如何能干，只在纪委做个处长，实在是屈才了。给他弄些响亮的口号，可以大骂一番，点几个主要的省领导，有眼无珠埋没人才，表扬易岭达在华州任上如何拒贿，提拔某某，推荐某某的时候，分文不取，为党选才光明磊落，当然这样就把他的政治野心表现出来。老领导放心，我不是没有原则诋毁一个人，我落实过了，经他手提的那几个县领导，每个都给他十几万的好处，这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虽然不做声，只是平视着对面的山水画，目光也在留恋山水间，其实心里明镜的清楚，这招管用啊，这个柴兵历练的，正应了郭兰刚才那句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在官场立足长远，不就是保护自己打到对手吗，不就是阴的阳的都要来一套吗？说来自己个『性』还是超脱些，才使自己身后的举报没完没了，曾母不就是三次有人说他儿子杀了人跳墙就跑了的吗，要知道谎话说的多了，也就有人信了的，这是千古不变道理啊。(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其实这些伎俩在政治斗争中算不了什么，在管卑微思想下，不败就是胜利，不败就证明了强硬的实力和存在的价值。真正的不倒翁是没有什么道义的，什么信仰什么仁义，一切为我所用，要用一切手段得到想得到的东西。听说过笑里藏刀、深藏不『露』吧，那层次就是用刀子杀了人，刀刃上依然明澈可鉴，笑容依旧、诚挚亲切。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为什么在网络论坛上，有人花钱雇佣人手，鼓捣真真假假、是是非非，不就是为达到把谎话说上一千次就变成真言这一个目的嘛。从政就有权术的玩弄，就绝对不为感情所左右，绝对不为人两肋『插』刀，绝对不允许自己得到的比付出的少。一些语言只能选择着听，不能信以为真。张卫东一直对政治的含义最喜欢揣摩，对军队听党指挥就是最大的政治，对地方干部与中央保持一致就是政治，对领导用人就是政治，对国家稳定就是政治。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其实每一个人都是政治载体，离政治都是很近的。并不是当官的才与政治有关。就连最低位的犯罪分子，也是要剥夺政治权力几年的，可见一个人的政治权力跟生命是同等的重要。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始终没说一句话，只是很信任很欣赏看着柴兵，不时带一丝微笑。临分手，张卫东很珍重拍了拍柴兵的肩膀，他相信以柴兵的悟『性』懂得他的意思。原创官路正道正版首发小说阅读网）

等只是张卫东自己，他舒展身体，躺在沙发里，突然有种战斗的激情，是『毛』『主席』那句：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激情，需要调动这种的激情不仅有柴兵，还有晏子平，不知道对手还罢，知道了就要有所动作啊，既然官场不免斗争，只守不攻就落了下风，好像武侠书上说过进攻时最好的防守呢。姑且就来个攻防兼备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清不白

天阴阴地暗了下来，对于水泥钢筋浇筑的都市，阳光本来就是一种生活里的奢侈。张卫东在客厅沙发里独享一片昏暗寂静，仍是闭目冥想着，大套房里没有老人、妻子、孩子，空间好像几何放大，静寂的空洞使他感到怅然若失。。（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电话响了，是郭兰。声音很近，近到仿佛可以嗅到如兰似麝的芬香，柔声问张卫东道：“你忙完了吗？我可是无功不受禄，不能白落你的礼，做了几个菜就算回了你，晚上如果你没有什么安排的话，赶快过来吧。”。（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张卫东有心理障碍，倒不是因为同一个小区避嫌，而是面对郭师母的不自然，握着手机嘿嘿不语了一刻，郭兰似乎是无意，嗤的一声笑道，“我妈去乡下表姨家，也没有告诉我什么事情，电话说不回来了，所以就我自己在家，就是我妈在家，也是欢迎你蹭饭的啊。”

紫云苑小区内景观绿化的很好，人行道石径通幽、花间树下很有情调，竹林摇曳，花圃芬芳，张卫东腋下夹着公文包，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心里是渴望加忐忑的，毕竟和郭兰暧昧交往，心先虚了半截。

官一天天当大了，他走在道上的目光也只能一天天直了，不能轻易往两边闪动一下，回头左右顾盼是绝对不可能的。第六感的能力也水涨船高了，说来过往少年轻狂、风流罪过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一切皆是位置使然。

叮咚门铃响后，郭兰嫣然倚门，已经换穿了一身碎花家居休闲装，看样子是正在忙厨房，『露』出莲藕一段的胳臂，白得晃眼，显得比平时格外丰腴，很有韵致，叫张卫东胸口一阵阵发空。。（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张卫东看餐厅一桌扑鼻香的饭菜，笑道：“大小宾馆里的菜，哪里都一样，都是一个味精味，真是吃腻了。今天有人请我吃晚饭？我有口福了。”郭兰拿出一双出差住宾馆一次『性』拖鞋递上去一笑，说：“我请你也不白请的，还有事情麻烦你。“张卫东笑道：“别弄得鸿门宴似的啊，我们两个人这么多菜，隆重了。

郭兰本『性』整洁，家里布置的一丝不苟，装修简约雅致，采用的是板式家具，采用的多是快捷酒店防水木纹板家具，。（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张卫东环视一圈就压抑不住拥温玉在怀，郭兰扭捏着把张卫东皮鞋放进鞋柜，掰开张卫东圈在腰间的双臂，羞红着脸说道：“你是谁嘛，我不隆重怎么行？这几天说不定你呢缺这个少那个的，你有什么就跟我说啊。对了，你有需要洗的衣服吗？让我给你洗洗。

张卫东家人去了北京，侯晓佳要陪孩子一周的时间，张卫东知道一个俗语还像是说一等男人家外有家，玉人相陪艳福不浅，亲近着在郭兰耳边笑道，“需要肯定有，晚上再说吧，先开饭吧。”郭兰更是怀里小鹿『乱』撞了，脸庞带出醉意的酡红，嗔道，“洗手去。”张卫东顺手把手包放在影视架上，就呵呵去了洗手间。

张卫东净过手坐在餐桌边，夸奖道“这房子装的简约，不失艺术气息，也就你这样的人才能设计出这样的风格。”郭兰微笑道，“还是做领导的会说话，这房子装的简单些就是简约，装的豪华了就是富贵，是吧，呵呵，我装出这样喜好素净是一个原因，真正装修起来太破费也是一个原因呢，都快赶上买房子贵了，我可没有那些闲钱。”

郭兰打一瓶红酒拧的吃力，张卫东就呵呵拿过来开酒器，开了酒，“开开胃口吧，我少喝一点，在北京连着就没有断过酒。你说麻烦我的是什么事请？”郭兰抿一口红酒，用了口菜，凝视着张卫东道，“先说好你给钱的话我就不说了。”。（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张卫东嚼着一口青菜，认真道，“是钱的事情啊，你说。”郭兰不紧不慢道，“我和林总合作云州服饰工业城，按照约定除了我的干股还要投入五百多万，下面加盟商的加盟保证金金我周转出一些，加上周转出来资金，缺口还有三百五十万，现在银行都热衷贷款给房地产商，我们这里怎么说也不松口，你有没有办法？”

张卫东笑了笑，想了想，道，“这个数目不算大，这样我叫下面的人给你解决，在云州贷吧用在云州也好些。”郭兰扭捏不定道，“我不想叫云州的人知道是你在帮我。”张卫东沉『吟』嗯了一下，取出手机道，“数额也不大，这样你找晏子平吧，你们也认识，叫他给你贷出来。”。（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张卫东也不等郭兰回话，就打给晏子平，“子平，嗯是我，华州郭部长你认识吧。”“知道知道，是您过去的老同事了。”“她业务需要些资金，你在西岗给她想想办法，贷出来吧。”“老领导，用多少？”“到时候郭部长联系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晏子平突然意识说的不对，嘿嘿不好意思道，“西岗恐怕是云州银行里存款余额最大的县，矿老板又不怎么贷款，郭部长多贷些款，也算支持我们西岗信贷任务了。”

郭兰屏着气听着，手机里传出的晏子平精明外『露』，贷款难题被变相翻了过来很好笑，张卫东听了也是一个莞尔，张卫东也不搭腔，晏子平拖了一下，。（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才想到要说的一个事情道，“张书记，快中秋了，紫云镇的几个老支书想过来看看，公推我爸联系您，我估计是携子带孙的一大帮。”张卫东呵呵一乐，“来就来吧，别太铺张，紫云镇老哥们的孙子辈的恐怕也都二十好几了吧。”

晏子平顿时来了精神，道，“可不是吗？秦家的两个孙带着一帮伙伴，前一段时间就找到我，要我出面介绍，给川云高速挖土方，送石子什么的，都是二十出头的壮小伙，挖掘机、推土机、后八轮什么的样样玩的精通，设备都是搞分期贷款弄得，缠着我也就怕没有活干。”

张卫东呵呵道，“这一茬儿的小伙子能干是好事，你替我传个话，工程上的活儿有的是，要是不按照安全作业胡来，那就不要在云州呆，我们不进鼓励他们致富，还要为他们的爷辈父辈负责啊，当年在紫云开石矿，是有血的教训的。”。（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晏子平三十来岁，被几个小伙子喊个平叔还说得过去，张卫东是和他们的爷爷们称兄道弟的，没来由就是三十多岁的年轻爷爷了呢，谆谆教导传过去效果还会有的。

晏子平见张卫东高兴，就兴奋有话没话说个不停，直到张卫东闸住话，道，“你过两天到市委吧，我还有事情交待，下面你可以和柴兵联系联系。”晏子平和柴兵私下最关注有关张卫东的事情，才知道张卫东另有安排，就郑重道了再见，在县市副职里，也就晏子平有这个格，也算晏子平在县级干部里的投一份殊荣，近水楼台先得月一点不假。

郭兰一点不担心自己贷款周转资金的困难，果然一切迎刃而解，在官本位的世界，权力左右着一切社会活动，郭兰微笑道，“谢谢你。”

张卫东给郭兰加了菜，感叹道，“我们之间有必要讲什么客气，这银行是天生嫌贫爱富的，我最早在华州开矿也受尽贷款的苦，还好那时候起点低，家里凑点也就干起来了，现在国有银行一枝独大，门难进脸难看是必然的，这也是服务上不去症结所在，你听说过一个笑话嘛，就是说银行和客户关系的写照，把银行英文代码连起来就是：中国建行(爱存不存)民生银行cmsb（存吗傻『逼』）。你看银行牛不牛吗？”

郭兰笑的直喘气，还不忘说张卫东，。（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笑话可以不说，粗话以后还是别讲了。”张卫东自然坏坏回到，“我哪里粗了吗？有时候不粗行吗？”郭兰白一眼道，“越发不老成了，你就坏吧，罚你洗碗刷盘。”。（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这顿饭吃得也不知道怎么了，张卫东和郭兰都觉的有些燥热，张卫东很主动洗了碗碟，拥着郭兰曼妙修长的身体，说道，“我们出去喝咖啡吧，顺便看看水木清华的房子。”郭兰蜷在沙发里，有些醉蒙蒙呓语道，“卫东，我哪里都不想去，今晚你也别走了。”

久违的感觉就像『潮』水冲卷着，郭兰就像盈盈的小舟，在张卫东波涛中上下颠簸，最后郭兰甚至感到自己飞到了天的尽头，张卫东退了『潮』，郭兰偎依着低声道，“我有些头晕呢。”张卫东爱恋理了理郭兰的长发，郭兰嘴唇润红、『潮』『潮』的，睡美人一样，玉雕一样的脖子也烧的红红。张卫东了看了手表，也就是八点多的样子，还早着呢。郭兰明眸闪了一下问张卫东道，“你说我烫一下头发怎么样？”

张卫东笑道，“好好得怎么想起来这个，你长发飘飘的很清丽脱俗的。”郭兰很得意的笑了笑，咬了咬下嘴唇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芳芳说我这样一点不像三十岁的人，也没有老板女强人的风采呢。”张卫东呵呵道，“做老板的女人总不能千篇一律，女强人都要成熟打扮，烫染的一头卷发吧，一身职场装扮吧，我看你这样才是吸引客户之所在，清新忘俗，知『性』雅致。”。（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两人卿卿我我聊着，客厅门钥匙哗啦作响，张卫东怀疑听错了，再听已经有人叫兰兰了，是郭师母。郭兰略带一丝慌张道，“是我妈，电话里说不回来的，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你别动，我出去了啊。”

郭兰隐在暗处穿了睡衣，张卫东心怦怦直跳，还紧盯了一眼郭兰曼妙的玉体，一边自己也『摸』索着穿了衬衣。郭兰出去时候，把自己卧室的门反锁了，张卫东才心安了下来，就听防盗门咔啪作响，郭兰道，“妈，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这么晚了。要回来我可以开车接您啊。”

郭师母呵呵道，“为了你的事情，我去找了你霞表姨和开农表叔，他们开农养殖集团有钱的，答应帮助你一百万五十万呢，有了好消息，我就叫他们公司的司机送了我一趟。”

郭兰不满道，“你怎么去求他们啊，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办得下来，你忘了上次您看病，他们还见死不救了呢，就借个三万五万的呢。”

郭师母叹道，“现在的人情最薄，世上的事儿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容易，我看病的时候，我们娘俩凭什么还人家啊，要是看不好他们的钱也都打了水漂，他们能找你讨债啊，如今你出息了，还想着你有帮他们的时候，人情冷暖不就这么一回事吗？看明白了，也没有必要计较，总不能摆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啊。要不到你出嫁的时候，家里的亲朋好友不来一个是什么样子。”。（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郭兰刚心里还愤愤的，见母亲说到自己身上，就扭捏道，“妈你怎么说着说着就说我身上了，你快点换鞋吧。”这个时候郭师母才细细审视女儿，水汪汪的眼睛，脸庞一抹桃红，嘴唇水润欲滴，一副娇羞慵懒可人模样，任那个过来人都能看出些端倪。（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郭兰回避母亲疑『惑』的眼神，故意把身子遮在鞋柜前，郭师母不漏声『色』，叫郭兰为自己换了鞋，鞋柜打开却有意瞥了一眼，一双锃亮雅致的男款皮鞋隐在鞋柜的下面，她的血压刷得高了上去。女儿不谈不嫁，已过来人的眼光，她一直隐隐担心女儿的背后有个见不得光的男人，。（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支持正版反对非法转载）

本来世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单身自持，再说郭兰神采飞扬，也没有孤苦伶仃情场落寞的模样，现在闪电一道，到底还是和哪个男人有染啊，而且竟然在家里过夜，天啊，这不清不白的事可不是书香门第郭家能出的事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顾此失彼

张晓佳从北京回来已经临近中秋，市委书记家里有女主人在，晚上窥探在市委家属院四周的人不免多起来，云州官场善于走动的，垂涎云州新区地产、城中村改造、川云高速路段的等等都奉行活动活动意思意思，这个时候每天都会有人登门拜访的。

也有些人想上门也不敢的，大多是政法战线不大不小的领导干部，时局敏感，毕竟四处在传闻天强过了节就要毙掉了，云州的空气异样起来。只是隔三差五也有些人来书记家串串，打得旗号多是找小佳的。张卫东便总是说她，要她注意些。侯晓佳不怎么在乎，说她自有道理。

张卫东回到云州那天就发现机关里流传了一句新的顺口溜，说：“讲真话领导不高兴，讲假话群众不高兴，讲痞话大家都高兴。”当然这话说的很片面，也是相对真理。往往是官场的话题过于敏感时期，在东风压倒西风的情况下，另一种隐晦的调笑就空前繁华，且不论真话假话如何如何，机关里针砭时事的痞话真的空前地多起来了。

秘书楚飞递上文件的时候，往往站一站说一说讲一讲听到的，比如传的云州圈子里生活，什么“商怕『奸』官怕贪，企业就怕烂摊摊、不怕职工心不安、就怕头头没心肝，戏怕脏片怕黄、影视怕的『乱』上床，不怕大众看做爱，就怕小孩也学坏；医怕黑『药』怕贵、百姓怕的医『药』费、不怕偶尔把病害，就怕医院刀子快；”也是百姓心声吧。

可后一句张卫东就上了心，让他很不高兴。要不是注重涵养，他简直会发作城中村改造指挥部了。那是说什么“人怕整房怕拆，人民就怕旧城改，不怕补偿标准低，就怕株连那七姑八大姨。”

楚飞作为市委书记的专职秘书也是在一个偶然场合听到了这句话，觉得太那个妖魔化南浦区旧城改造了，心想张书记若是听了，不知心情糟糕怎么不好了呢，批了阵文件喝了半杯茶，张卫东就给楚飞通了电话，指示道，“楚秘书，给韩明打电话，用小车班一辆越野车吧，我们去南浦区、南部新区转转。”

楚飞哗啦站起身恭敬答应着是是，心道这下不知道谁撞到枪口上要倒霉了呢。一边拨通韩明的电话一边考虑，要不要给南部新区管委会主任李云、南浦区委书记吴佐和南浦区副区长兼南浦区旧城改造指挥部指挥长许巍打个电话，李云是市『政府』老秘书长了，云州南部新区管委会高半格批复下来就是副厅级，吴佐、许巍都是地方实力派，私下这些领导很给自己面子啊。想想还是算了，张卫东眼里『揉』不进沙子，看出一丝破绽有自己的好看。

南浦区的拆迁区委区『政府』很有策略，拆迁多少，协议开发商相应要交拆迁保证金，琳达地产这一点也不含糊，真金白银全部打到指定的账户上，朱晓琳隔三差五的亲临中心地块，不断摇头叹息，“许区长，区『政府』拆迁进度太慢了。”许巍听着奚落，撇着嘴显示自己也很有骨气，但他明白朱晓琳这个美女老总的根基，只能点头无语。

张卫东这下来一转，问题很明了了，拆迁区域的边沿一个小卖铺子，一个老头在木制马扎上坐着吸闷烟，那小卖铺显然是临时拼起来的简易房，门口的冰柜上落了一层尘土。

张卫东扒了一下自己的钱包的零钱，准备下车去买几瓶水，楚飞机敏的想要抢先一步，张卫东制止道，“你们俩别动，我下去转转。”作为自己下车走上前，大声呵呵道，“老大爷，给我三瓶矿泉水。”老头正犯困，忙振奋一下自己，应对的笑也是带着苦楚一样，推开冰柜的一侧盖子道，“要冰的吧。”张卫东呵呵道，“行，冰的吧，快十月了还是热。”

接过老头在冰柜里扒拉一阵，尴尬笑了笑，“不好意思了，老师忘了这茬儿，拆迁停了电断了水，这片的冰柜的水都不凉。“无可奈何吧嗒几下嘴自嘲的呵呵。张卫东只是为了打开话头，不介意道，“冰不冰无所谓，这个南浦区拆迁挺快的，这停电停水得住是住不成乐吧。”

老头见张卫东微笑的善意，气度像个当官的，就试探答话道，“要说停水停电的也能凑乎，可连累亲朋好友叫人心里受不了，这不因为我老伴不乐意先搬出来，我那大女婿在工商所的工作也弄丢了。”张卫东不免一惊道，“工商部门是垂直管理单位，地方上区里能管得住，再说拆你的房子和你女婿工作有什么关系？”

老头胸中块垒不吐不快，摊着手叹息道，“可不是吗？话是这样说，可没有地方讲这个理啊，说来我们这片棚户区虽破烂也是好地方，在老城中心，地段好不说，拆迁成本又低，听说是川西有来头的开发商看上了，和区里签好了协议出让，开发商打了款督促进度，区里在拆迁上就用了蛮，只要涉及有公职人员的住户，不讲赔偿讲风格，先行配合搬迁，在限期内不配合区委区『政府』的，一律停职，没有公职人员的，就内查外调，看看亲戚关系里有没有公职人员。”

老头停了停，给张卫东递上根廉价的香烟，张卫东想了想，还是痛快接了过来，老头打了火，一股呛鼻的辣霉味，可老头感激看了张卫东一眼，自顾自打火吸了一口继续道，“南浦区指挥部的人抽调的哪个部门都有，一个个马王爷似的强硬得很，先通知这些拆迁户有公职身份的亲戚，以大局为重的旗号去规劝拆迁户，不达目的就搞株连，这些亲戚也要被停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那边几家联合准备对抗到底的，晚上就被一帮光头打了，报了案派出所也没有出警。听说市委张书记整顿治安很下功夫，市公安局邓铁军局长也是个人物，打黑除恶整个川西人称铁腕英雄，可在拆迁上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啊。”

张卫东越发眉『毛』拧在了一起，心道，朱晓琳还真干的出来，朱小勇这个市委组织部长是不是也犯浑了，为了攫取开发利益，怎么和姐姐拧在一起暗示着打招呼出去，一点不顾及仕途声誉了呢？看来一些事情拖着不是好事，工作不得法就是顾此失彼啊，这次张卫东终于下了决心，南浦区城中村五大地块、川云高速公路工程的招标要尽快着手，最好今晚就开常委会研究。这样还能避开李冰的奢望，在川云高速工程上，李冰可是联系多次了，这几天没有动静不知道要出什么牌，李冰可是不达目的是不白修的女人，也是最能把住张卫东官路命脉的女人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竞标开标

韩明开的越野车是市委副书记吴北京挂帅川云高速指挥长后，市委办专门配备巡查工地的，四轮驱动，爬坡走坎『性』能很好。黄土扬起『迷』蒙，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四周田野极目开阔，丘陵绿莹莹起伏蛇形。张卫东有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感觉，从那夜和郭兰儿女情长一夜，虽是有惊无险，但悄然离去时候，郭师母隐隐的饮泣、惋叹、顿咳的声音，一直是张卫东的梦魇，道德的十字架拷问着郁郁不欢，罪恶感不是能给郭兰多少钱、办多少事情就能弥补扯平的。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

张卫东喟叹一声，高速征用的土地全部抛了荒，工程车辆碾压沟壑不平，越野车遇到坎坷照样开的披荆斩棘，张卫东对进度还是满意的，城区周边能完成预订进度，看样子就可以要比原定征地拆迁时间大大提前了，现在大部分轮廓已出来了。

快上公路的时候，张卫东三人远远看岔口有个车队，韩明眼力最好，道，“张书记，是交通局贾局长的车。”越加近了，在局长带领下，交通局几个主要科室负责人正陪着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就是磁场中心一样，身材高挑，带着墨镜，略显丰满，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可浑身上下匀称，彰显成熟女人的风韵，倒是另有一番风致。

张卫东哭笑不得，冤家路窄，风华绝代的那个正是东冰集团老总李冰，市交通局长贾风亭也看到了越野车，他这段时间是跟市委副书记吴北京的，这个台车太熟悉了，低声对李冰道，“李总，是市委吴书记，市委分管高速的领导，可能是查看进度，打个招呼吧。”李冰微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他，祝部长介绍过。”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

张卫东没有望风而逃的习惯，还是风度翩翩下了车迎着大家道，“是风亭同志啊，同志们辛苦了。”

交通局的人按照职务自觉排了队，等车靠近人下来了，出乎贾风亭预料，说话的竟然是张卫东，机智变通还是有的，大喜若望迎上去呵呵道，“张书记好，我还以为是吴书记，张书记微服私访，我们哪里辛苦啊，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工作。”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

交通局的人兴奋的手足无措，眼神里表『露』出恭敬从命的样子，这样遇到市委书记的机会不多。贾局长摆出汇报的样子说，“张书记，这是华州路桥的李总，以前祝炎部长在云州的时候，她在我们市里修过几条省道，今天李总，带上技术人员要四处看看，老合作伙伴了。自然局里就陪同过来了。”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

张卫东心道，云州官场大部分的人都以为张卫东是跟着祝炎一步步升上去的，两个人是一回事儿，如果是随便一个路桥公司，哪需交通局长亲自陪同？只怕贾风亭早听了原市委书记祝炎的招呼，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或者看出祝炎和张卫东特殊关系，不能不卖李冰面子吧。祝炎主政云州的时候，当年李冰大发交通、矿山资源财，可以说在云州财源广进，方方面面打点到位，不知道有多少利益关系，就官面上的知名恐怕比张卫东还早。

李冰几天『摸』不到张卫东的影子，要不是电话不再服务区，要不是太忙的顾不上会面，如今面对着张卫东，不卑不亢的摘下眼镜，单手伸出去，虽是笑意嫣嫣，遮掩不住眼神里的嗔怨，“张书记幸会了，我正要拜托人引荐登门，就遇上您，说明我和张书记还算有缘啊。”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张卫东听着李冰话里有话，也敷衍呵呵，“李总，我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论实力论品质，华州路桥都是老资格了，欢迎李总考察，有什么需要配合的，贾局长。”贾风亭呵呵的连连应声，还上前半步以示聆听谨记，“交通局要提供最大的方便。”李冰不易觉察微微颦了下眉头，心道，张卫东打哈哈呢，一语双关格格道，“张书记，怎么说我们也算云州铺路的老功臣，只要您不喜新厌旧就好。”

张卫东不希望李冰在这样场合飞醋，便郑重将招商引资的重要意义说了一通。“风亭哪，川云高速是百年大计千年大计，你们很重视外来投标的客商，这很好。结识新朋友不忘老朋友，我们一要坚持招标原则，二要为他们搞好服务。”

贾风亭见张卫东稳重深沉，也就很严肃回道：“张书记，这个工程市委市『政府』很重视，您多次做了指示，我可不敢大意怠慢啊。”

李冰站在一旁，鼻尖沁着亮晶晶细密的汗，身上散发着淡淡高档香水味，眼神试探『逼』视着张卫东，“张书记，今天百忙之中能否抽出时间，给我个宴请的机会。”张卫东有种感觉，李冰摆出的架势是势在必得的，这样咄咄『逼』人，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显然幕后有人主张，常务副省长秦路尚且通过夫人外交窥探高速工程一番，李冰在云州直奔主题而来，自信能左右云州市委的，只怕是老市委书记祝炎了。

市委常委会不尽快研究，还会变化不断的，张卫东不看李冰炙热的眼神，有意无意看了一下手表，显得自己时间日程安排的很紧凑，就开始很和蔼地一一和同志们握了手，笑道，“李总太客气了，我南部新区还有点事情，改天吧，风亭同志表了态，很好。这样吧，就由风亭同志自己陪陪吧，交通局做的不好再来找我说。”张卫东说得轻松，甚至有些玩笑的味道，其实他和李冰彼此的心思，只怕都相互明白了。韩明和楚飞一直目不转睛注视着张卫东，见了这个阵势，韩明大跨步上车打火，楚飞腾的反应过来去开了车门。

张卫东坐的越野扬起一阵尘土，李冰遮了下鼻子，粉面涨的通红说道，“贾局长，云州没有什么好地方，中午川西华裕国贸吧。”径直走向自己的宝马越野。李冰也是秀『色』可餐成功老总，而且和张卫东骨肉情深共育一子，早年起步时期两人优势互补、盘根交错，后来一个官大了、一个企业上了规模，张卫东顾虑内外忧患，自警自新心淡了丢开了。

其实更关键在于任命晏子平去了西岗，晏子平用尽功夫，窥探到李冰、张木令跟随祝炎筹谋了共同的利益后，张卫东更是心惊不已，冲击远远大于闻天强黑恶势力保护伞案。

晏子平作为分管西岗县矿山资源的副县长，调查很有章法，外查内调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在西岗县，财政支柱就是金、煤矿产产业，占全县财政收入80％，李冰收购的两处煤矿改制前，已完成技术改造，都是年产百万吨煤矿，西岗县国资局、国房局当时草签的合作协议，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经不起内行人的推敲。东冰矿业公司注册资金5000万元，县国资局代表县『政府』仅占25％的股份，仅值1250万元。和最初县委县『政府』审计评估国有西岗煤矿的总资产4。2亿元、净资产1。2亿元的差别，简直是天上人间。

有传言当时改制时候，市委给县里打了招呼，更是从市委机关选派了西岗县国土资源和房屋管理局的局长，西岗国资局没也有按照国有资产评估管理办法进行全面合法的资产评估，而采用暗箱『操』作手法，有选择『性』的进行。

作为煤炭企业，最值钱的煤炭资源和土地使用权均未列入评估范围，而最核心的的价值来源是在西岗多处的采矿权。这些在合作协议上也没有注明。东冰矿业起初也根本没有涉及采矿权变更问题，说白了就是无偿占用。

云州市委市『政府』打黑除恶已经达到预期，张卫东完全可以酝酿任期内政绩，他没有打算也不想、也不能揭开祝炎和李冰这个黑幕，可这并不代表其他的人不会觉察这中间的猫腻，不会层层举报上去，这样一个火『药』桶，张卫东还能靠边吗？一旦出事，一个省部级干部也未必扛得住。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

张卫东决心在云州的重大工程，决不能让李冰的企业『插』手，东窗事发后，就像黄泥掉进裤裆，从李冰矿产开发到承揽高速工程，也就说不清了。在去南部新区的路上，张卫东思索着，专门打了电话给胡铭南，说道：“胡总，市委今天晚上就要开会研究，马上就要招标了。凭你们公司的实力，我相信你们会中标的。”

胡铭南哈哈说：“卫东，我和月月刚还说到你呢，你电话就来了，让你费心了。但有一条，可千万不要让你在工作上为难，该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安排吧。”张卫东交往人多了，这样有底气运作工程的商人还不多见，也哈哈道，“还是胡总理解人啊，我可以负责告诉你，在工程上，市委是讲原则的，这是惠民工程，是百年大计，我不奢望别的，就图一个放心啊。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

胡铭南若有所思道，“卫东啊，不知道你上网不，你可以浏览一下，这几年国内重大的桥梁道路工程质量出事的有多少，虽说追责起来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但中饱私囊的人还是有不少下马的，我这里就给老弟一个保证，不做还罢，做了敬请放心吧。”

下午市委办接到张卫东通知，市委主要负责人开会，也是最后一次研究高速招标事宜。副书记吴北京和常务副市长刘天明不免准备汇报一番。晚上会议也是习以为常，家里有保障的，早早吃好喝好坐在会议室，茶杯香烟先酝酿一番。开场没有多久，市委何秘书长出去一下，回来就闪烁其词。对张卫东耳语道，“张书记，祝部长有电话。”如此突击的会议竟然走了风，张卫东真看不透虽是耳报神，阴着脸坐回办公室，挂了祝炎的电话，问了好，祝炎呵呵道，“卫东啊，这段时间忙。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

张卫东听出有些批评味儿，就忙道，“祝部长，一言难尽，忙了一些家事，上次在川西，组织部的人说您下去调研了。”祝炎显然是要找找感觉，道，“省委领导做了指示，部里有一个课题，就是以党建促进经济，我大致下去转了转，我个人意见，还是放在云州搞，云州工作很有成效。”

这些在官场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偏偏从上到下都很重视，组织没有小问题，被上级党委选成出试验的示范点，就会为上位增加砝码，张卫东声音里就不得不带着兴奋，说道：“老领导还是讲感情啊，说句实在的，云州做的工作还不到位啊。”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心里道，舍得舍得，先舍后得，给个甜枣核儿吃吃，后面有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果然祝炎把云州的成绩罗列一番，道，“云州的成绩还是有目共睹吗？就说高速这一项，我在云州的时候也想过，可是时机就不成熟，现在立项招标，我建议还是本土企业参与的好，李冰的华州路桥就不错，用熟了的，知根知底，再说她集团在川西，也没有走出这个大圈子，在大局内周转，带动的还是地方经济吗？”

张卫东老练呵呵道：“是啊，还是老领导考虑的全面啊，我和李总也合作过，施工质量还是可以啊，云州市委一定认真考虑您的建议。”

坐回会议室张卫东换了表情，在班子里是谁走漏风声很难猜测，开口就很严肃道，“本来有工程呢，就难免有人给我打招呼，想『插』手云州的高速公路工程招标。我在这里向同志们表个态，谁的招呼也没有用。同志们，有的人打个招呼，就可以获利上亿。我们要为云州的历史发展负责，就不能是一句空话，怎么负责，关键是我们市委一班人，一定要团结一致，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坚决同一切违纪行为作斗争。高速公路是百年大计，千年大计，我们搞砸了就是对云州事业的犯罪。“

听着的人谁都明白，张卫东说的“有的人”是谁。因为刚才隐隐约约是老市委书记祝炎的电话。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项目是七月份省里才批转下来。常委开会也研究几次，中间还掺杂着其他大事，始终没有拍板下来。招标是一个形式，市委的意图也是一个重要参考。目前入围的有川西交通厅高速工程公司、川西省华通公司、华州路桥、云州公路局云远路桥、铁道部某工程公司、北京胡铭南旗下的两家，都在争这个工程。几家资质都好，要说重大高速项目做的资历，北京胡铭南和铁道那家公司可以，他们的长处是经验丰富，施工设备先进些。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最差的是华州路桥，川西本地几家路桥公司都差不多少，但本地地缘关系是有天时地利占的。

联系交通的彭副市长发表意见很直接，倾向于由华州路桥公司承建，说变相来讲，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劳务项目，让外地来搞太可惜了，华州路桥在云州有企业，照顾本地关系也是肥水不外流的意思。至于高速施工标准高，可以聘请技术人员把关，也可以采取技术单项承包的办法解决。

讨论起来，意见分歧很大。鲁夫市长发言道：“从立项到建设，市『政府』全程跟进，承建商要严格按合同施工，要重视监理公司的作用，我们选了川西交通厅的监理公司，这样本地施工企业就显得不利于监管了。”言外之意大家都懂，本地都是川西一个圈子，熟人关系使然，往下就不用怎么说了。一句话否定了华州路桥和秦路夫人表弟的川西华通路桥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

吴北京看了张卫东一眼，吸了口烟道，“鲁市长，要让外地企业施工，这施工环境就很难说。占了地方的地，工程又沾不了边，恐怕—”　显见吴北京这话明显有维护地方利益的意思。但他那表情分明是有人打了招呼，市长鲁夫不想同他在这种场面上顶起来，便有意嘿嘿笑了一下道，“市委市『政府』打黑除恶成果很大，施工环境我感觉不用担心吧。”

虽然大家七嘴八舌，可这事的基调也就张卫东能定下来，所以与会者扯的起劲，真正盯得还是张卫东。大家意见差不多都说了，张卫东沉『吟』片刻，说：“前期北京同志抓高速工作，鲁市长也很有经验。只要市委加强领导，就不会有问题，以前书记市长拍板老一套要不得，要我说，严格按照市『政府』的招标方案决定招标吧。”程序看上去都是滴水不漏的。天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最后施工分了三个标段，也是为让施工单位之间有个质量进度的竞争，招标开标利用了星期天的时间，张卫东原话就是接受市委市『政府』机关同志监督。张卫东会议散过，感觉这几天日子更难过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黯然避嫌

张卫东在自己办公室又坐了半小时，副书记吴北京专门敲门过来打招呼，“张书记还没回去？”张卫东站起来，但没有离开办公桌的意思，看了眼手表，用手让了让座位，叹道，“晚上不过九点半，家里也闲不住，在这还清静些。”

吴北京陪着笑了笑，也带出一丝无奈，“张书记，我深有体会，我最近老是失眠，回去要服用安眠『药』才睡得着。”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

吴北京是抓组织的副书记，在市里就是三把手，本身不管早晚就天天有人围着转，从主持高速，还不免有来自上层人物的压力，其中滋味不比张卫东差。

张卫东听了这话，走出办公桌主动告别，“早些回去吧，老嫂子照应着鼓励的握了握手，特意加上一只手。“注意休息，工作还要做，市委一班子共勉吧。”吴北京下意识左右看了看，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究咽了下去。张卫东想不到其他什么上去，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像张卫东和李冰之间，从张卫东到云州出任市长，一些事情就注定了。

维系关系也需要考量成本的，如果当初祝炎把张卫东看做在云州利益的代理人，那么也太小觑张卫东的做人情『操』了，即使祝炎会，李冰也不会，为了却一场畸形的孽缘，张卫东舍弃李冰集团股份的半壁江山，世上不是那个男人在巨额财富面前，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都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哪怕是为了骨肉情深的儿子。

在这期间秘书楚飞小心翼翼朝张卫东那边望了好几次，市委书记夫人侯晓佳催促的电话打了好几遍，也不知家里什么事儿十万火急，可看张卫东冷峻思考的样子，楚飞只能低声回话道，“侯书记，张书记还在开会，我保证会议结束，第一时间汇报。”

虽然到市委家属院步行和坐车差不多少，根据市委办得要求，书记的秘书司机必须把领导送到家的，在路上楚飞才道，“张书记，侯书记打过几次电话，我说您会议结束就回的。”张卫东恩了两声，心里道，楚飞越发察言观『色』、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

揣摩领导心思。

张卫东不知道其他市委书记是怎么调剂工作生活的，他只是看过一篇社会科学院的研究报告，地市县区的书记一把手平均日工作在12个小时左右，除了权力带来体现个人意志的快感，张卫东感觉更多的是累。不用说家里来了客人。

张卫东到家果不其然，侯晓佳收拾残茶果皮已经接近尾声了，侯晓佳一脸不满，见张卫东放下包就去换拖鞋，便把抹布一甩，就势坐在沙发上，架起二郎腿奚落道，“哟，我们家老爷回来了，小女子有失远迎，这厢赔罪了。”

张卫东没好气的笑了笑，“有你这么牛气赔罪的小女子吗？好吧，本官恕你无罪。”

侯晓佳脸上罩了层冷霜，长脖子直直扭在一边，双手抱臂冷言冷语道，“莉姐的表弟那个什么戴总来过了，说多少次了，你就没有放在心上，事情你管不管面子总要给的，我一个女人家怎么招呼吗？”

张卫东笑了笑，轻拧了吧妻子的脸蛋，呵呵道，“你还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你说你从北京回来消停过没有，在川西你串几家门，秦省长、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祝部长家的门『摸』得比我还熟。”

侯晓佳忽的打开张卫东的手，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道，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

“你别狗咬吕洞宾，我还不是为你铺路吗？你现在位置上去了倒撇清伟大起来，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现在有靠得住的人嘛，我恩一层关系容易吗？你说这话对我简直没心没肺。”

张卫东也不好马上严肃，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妻子的话句句在理，想了想，在客厅转了几步道，“戴福成冲着高速工程，我不敢许他，秦省长的面子也不能不给，我记得上次你说你们财政局要建市会计培训中心，这不大不小，行的话就给他吧。”

侯晓佳才『露』出些喜『色』道，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

“戴总刚才放那一张五万的购物卡，我不收，莉姐又亲自打了次电话，说是“好歹是给我些面子”，人家省长夫人巴巴的指望着我们，一点忙不帮，我也不好说话，高速竞上竞不上，看人家造化运气了，会计学校的工程就算我们一个姿态，你表态，那我和老贺，不，和贺局长商议一下，财政局给市委递个报告，你签阅一下。”

张卫东点了点侯晓佳的额头，教训的口吻道，“你市委书记太太去递报告，是什么影响？按照程序吧，先递给天明同志，他是分管财贸口的常务副市长，到我哪里我就是顺手的事了。”

侯晓佳仿佛过了一个关口，立马兴奋起来，吻了张卫东一口，低声道，“我去给你热杯牛『奶』补一补，你快去洗澡，我等你。”小佳的手一边已经在张卫东身上『摸』索了。张卫东摇头一笑，天上不会掉馅饼，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牛『奶』，喝了人家热得牛『奶』就要出力那个啥了，夸张苦笑道，“真受不了你的热牛『奶』，我每次也不白喝啊，刚都想把我推出门去，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现在恨不得拉着上床，先说好，秦省长、莉姐那里帮一次忙可以，好处你分文不要沾，工程上的事，一定要公事公办。”

侯晓佳有意回避公事，咬着银牙，羞嗔道，“你们男人真是贱骨头，对你好一点也不成，对自己老婆那个就没了用似的，在外偷吃不知道怎么撒欢了呢。”张卫东是有心病的，也不继续玩笑，乖乖的冲澡去了。

星期天市委市『政府』机关里的人，有时间的都去了竞标现场，这是云州市有史以来最公开的招标，专家组成员都是临时抽签决定的，专业是一方面，市委意图酝酿最为重要，市委要求考证各个施工单位实力、项目历史等，最终三个标段名花有主。

胡铭南旗下的两家公司各得一段，李冰曝了大冷门，也出乎意料得了一段。张卫东在市委办公室知道了开标结果，马上打电话给胡铭南，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

“胡总，恭喜你，你们公司中标了啊。”

胡铭南这次倒客气忙说道：“卫东，谢谢了，我们公司会创造最好的工程质量，回报云州的信任，保证超过那家本地公司。”张卫东也有自己的想法，有个工程和胡铭南打交道就名正言顺了，以后空间就大了。

张卫东笑道：“胡总，你我就不必客气了。我代表云州要感谢你才是。有你旗下这样好的公司中标，市委就放心了。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

刚放下电话，李冰打电话来了，语气虽然客气，可还是听着不舒服，“张书记，出乎你意料了吧，我们华州路桥会创出一流水准的，省道、国道、高速都没有我们做不了的，不会叫市委担心小企业出现什么伪劣工程的。”

张卫东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沉默一会道，“李总，明天上午请到市委来一下吧。”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禁不住胸口苦涩酸辣，又急又气。背后汗津津的不舒服，就去办公室洗漱间里，用冷水冲了一阵，重重地喘着气。

张卫东的意图在招标前，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排除本土施工单位，面向国内一流施工水准公司，既然这么定了，就没顾及省委组织部长祝炎和省委常务副省长秦路的招呼，也没有考虑和李冰错综复杂的儿女私情，李冰在攫取云州矿产资源可谓大获全胜，还想吃下没有施工经验的高速蛋糕，她想要张卫东未必敢给，所以也怨不得张卫东这样干了，能有这样的决心，张卫东觉得自己是个敢于担当的男子汉呢。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大出乎意料的是，李冰的华州路桥竟然黑马腾空中了标。本以为自己亲自过问的这次招标，从方案到程序都无懈可击、完善之极，但还是被人寻到空子。只要听过张卫东表态讲话的同志，还怎么相信他呢？他才说过要经验丰富、实力雄厚、施工历史验证的话，一家没有承揽过高速的路桥公司就中了标。李冰还不咸不淡的打来电话。

张卫东思来想去，禁勃然大怒，电话找来市纪委书记杜东，也是自己提拔起来的得力人，当着杜东的面，张卫东简直吼了起来：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杜东同志，纪检监察部门要马上调查清楚，给市委一个答复，我要看看是谁徇私舞弊，查到谁就处理谁。”

杜东下意识『摸』索出一支香烟，张卫东不抽烟他也不敢随意，只是脸『色』凝重，缓缓说道：“张书记，开常委会的时候大家都隐隐约约知道，您接电话回来说的话，大家也都理解您的心情，以我看，这件事情还是暂时放放。华州路桥干好干不好姑且不说，您把事情做得太绝，对市委全局工作不好。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

”

张卫东气的脸『色』铁青，杜东继续道，“今天朱小勇部长还在骂呢，说被省委涮了一把，省委组织部说好在云州搞一个党建促进地方经济的试点，已经通知下来，现在说取消了。”张卫东长叹一声，靠着沙发，道，“要抽你抽吧，我发现戒烟和不戒烟，也没有多大区别，抽抽你们的两手烟也上瘾。”

杜东陪着苦笑了笑，脸『色』依然凝重道，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张书记，您是心里闷啊，这次你听我一回意见吧。”

张卫东也掂量一支烟，冷静一想，叹了叹道：“老杜，好吧，这次听你的，政法委那边工作了结一下，这边等等再说吧，市委才表过态，就有人敢在招标上做手脚。”杜东嘿嘿忧虑样子，说道：“张书记，我也是云州市委的老人了，跟着您，我工作还从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您同意放一放，我才敢说，吴书记他不会不知道内情吧，只是不好弄，摆不到桌面上，你就别难为他了。”

张卫东独自去了一号楼休息。从侯晓佳来云州工作，好久没有回来住了，这里偶尔成了和郭兰通电话最佳的场所，淋浴过张卫东看了看云州日报，上面头条赫然是高速开标的新闻，感觉就像嘲笑自己一样，作为摔在一边，又去打开电视，翻来覆去不知道做什么，感觉没什么意思，一个人要多孤独有多孤独，而且是莫名的孤独。想了想还是给郭兰打电话，“是我，你那边进展好吗？”

郭兰很恬静，柔语道，“资金全部到位了，奠基仪式也就这两天，林总的意思还要请一下市委主要领导，我的意思到时我回避。”

张卫东犹豫了好久，还是答复道，“我和鲁市长都去，你要是不方便，就不要『露』面了。”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

“好。”郭兰声音沙沙的，小鸟依人一样让人爱怜，从那晚吃了一惊，郭兰在母亲那里反而解开了心结，郭师母几次探问是谁，郭兰都坚决道，“妈，你别问了，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你也知道女儿的『性』格，有了他，我怎么能接受另外一个人。”

郭师母甚至直接问，质问的很决裂，“是不是张卫东，你老是告诉我。”郭兰只是咬着嘴唇，微摇着的头，那个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郭师母就只陪着女儿流眼泪了。有时候造物弄人，情非得已。痴情的人总是伤得深，走在千古伤心一哭路上的男人女人，谁也走不出这爱的『迷』阵。

张卫东怕郭兰多想，说道：“有些事情我不知同你怎么说才好。总之你不要直关心工作，一定要注意身体。别老想那晚的不愉快。我郭师母没有为难你吧。”支持就订阅官路正道

郭兰苦苦一笑说道：“你别问那个事了，我做了就不会后悔，还好我妈隐约猜到是你，没有太大的精神打击，只是感情上接受不了，还念叨说过去希望有个你这样的女婿可不是这个样子，要是我妈有个好歹，我真是自作自受、理应天谴了。”

张卫东不知道怎么劝慰，跟着郭兰的语意，说道：“你要好好的。你记得我们说过的那句话吗？就是身后滔天洪水至，也是我们两个，不是你一个人啊”张卫东本想说些爱你想你牵挂你我要见你之类的，话到嘴边又是随着郭兰的话走了。

放下电话，张卫东心里绵绵的。郭兰的事情他只能通过晏子平去帮，场面上还要装着不知道。郭兰兰心惠质、善解人意，是不会怪他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南部新区服饰工业成的项目奠基上，悄然躲开、黯然避嫌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言归正传

第二天醒来，张卫东感觉有些头痛脑热。心事苦闷不免劳神体虚，昨夜风疏雨骤后又冲个凉，临近国庆的天气，中午热晚上则不然，有道是天凉好个秋吗？张卫东想了想今天还约了李冰，若即若离的关系早晚要点到为止那一点，事情又多，不上班不好，他也不想让侯晓佳知道，强撑着不紧不慢的起了床。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

餐厅餐桌上的早餐已经放好了，只是不见侯晓佳，却见她的包放在客厅的鞋柜上。知道她还没有走了，听见南阳台开的门外小花园水声沙沙作响，是妻子在浇花吧。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

张卫东便过去看了看，侯晓佳挽着头发，一身的黑『色』紧身上衣，衬着脖子雪白，打了小丝巾，三十多岁的女人了，身材还是那么玲珑婀娜，妩媚的水蜜桃一样，保养得体的成熟风情，阳光伴着花儿的芬芳，落在红晕的脸蛋上，一切写满了幸福。

张卫东看的有点感动的出神，又闭上眼睛，他不能想想，如果妻子知晓和李冰的一切，还在国外偷偷养育一个儿子，会马上怎样？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

“你看花啊还是看人啊，”侯晓佳隔着落地窗娇痴地打趣了一句，妻子的自信瞟过来一眼，让张卫东觉得很好笑，呵呵奉承道，“人面桃花两相宜，唉，这里不是紫云苑，我说你也不注意影响，这说的话叫人听了去，不定落个什么笑话？”

侯晓佳赌气格格说道：”我和自己丈夫，光明正大的，同志们看我们恩爱，年底市委机关评选五好家庭，我们家有份的话，也是得之有据啊，是不是你担心这样伤了谁的心啊？”张卫东佯怒道：”越发不像话了。”夫妻答话言语间，市委一号车和市财政局的车已经停了过来，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

侯晓佳得胜将军一样呵呵道，“我上班了，你快点去吃些东西。”穿外衣的时候，侯晓佳仔细看了看张卫东的脸『色』，又去『摸』了『摸』额头，“有些发烧，昨夜着凉了吧，洗冷水澡的『毛』病看你什么时候能改，我把消炎『药』和感冒『药』交给楚飞，你记得吃啊。”说完就去翻柜子了，踢踏皮鞋作响出去了。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

侯晓佳不习惯叫司机等着自己，也没有习惯专车接送的待遇，都说平民出身的领导体谅下属，其实和出身关联不大，往往在于是否有关爱他人的情怀，就是过去在建设厅，处里的配车侯晓佳也不怎么『乱』用的。楚飞韩明见了侯晓佳出了单元门，忙打招呼，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侯书记早”小佳点着头，招了手取出两盒『药』，道，“小楚，这些『药』记得提醒张卫东按时吃。好，我走了，你们等等吧。”

张卫东在市委常委办公楼过厅下了车，低烧着，脸上依然是和蔼的微笑，发丝理得一丝不苟，仍然是器宇轩昂的样子，楚飞洗杯子的时候，碰上市委何秘书长，说“张书记感冒了，我给张书记换个杯子，茶叶里的茶碱会降低『药』效。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

何书朝郑重点头嗯了嗯，一点不觉是小题大做呢，转身只有风度地迈了几步，就急忙赶到书记办，“张书记，是不是您不舒服，要不去市五院输一下『液』，知道您体质好，一般人发烧感冒，只怕早请假休息了。”

说真的张卫东身上酸酸的乏力，勉强笑了笑，“谢谢了，没那么严重，对了，一会儿东冰矿业李总要来，你安排一下，我就不见其他人了。何书朝完成应有的姿态，张卫东又嘱咐了事情，就严谨风行的去了。

不多久李冰上了楼，她是精心打扮过了的，黛眉红唇，美艳不可方物，但冷傲的让人不得不仰视，这是身价亿万的女强人，就结识川西官场上下的关系，就能把面前人的腰杆子压低半截。

李冰往上挎了挎自己路易威登包，里面放着一只江诗，自己耳鬓厮磨的男人还是心慌，发现张卫东所在楼层并没有其他的人，心头稍微轻松些了。从张卫东这段时间不咸不淡、若即若离的态度，她知道张卫东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自己和祝炎在云州矿山上翻云覆雨，短时间暴发起来，也算是时代的特『色』，这样起家的在以煤都闻名的西山省，更是多如牛『毛』，说是去国外发展，放眼世界，没有比国内的财更好赚得乐，世界五百强企业那个不把目光定在中国，换个身份换套行头，在官商联手饕餮大饱的盛宴中，李冰才能找到攫取财富的快感。

可李冰现在也有忌讳，那个跟着张卫东做秘书的晏子平，有着猴子一样的机灵劲，有着猎豹的沉稳，在西岗主管矿业，触觉到的却是不管是不是他任期内，可以说讲西岗矿业开发的历史梳理个遍，张卫东哪里心知肚明早晚的事情，往下就不言而喻了，祝炎也许算准张卫东会隐忍不发，不仅是为祝炎，还为李冰，这是张卫东的底线吧。

李冰迎着张卫东那句请进，微笑进来说：“张书记久等了“，她是心虚虚的，张卫东公事公办的站起来，笑着伸过手来，和李冰握手。李冰被张卫东的手烫得一哆嗦，突然紧紧拉着张卫东的手，温声道，”你发烧了吧。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

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张卫东警惕看了下虚掩的门，皱眉道，”请坐吧，”自己也就坐在大办公桌后面了，”李总我找你来，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你的矿业公司采煤是你们集团的主业，也是优质资源所在，当然也是我们云州的财税大户，市委也一向支持，可华州路桥从你事业转向起，管理就薄弱跟不上了些吧。”

李冰心里恨恨的，这个张卫东倒知道自己的底细，吃里扒外，说来华州路桥的资质，她一直没有丢，也是挂起招牌出租个资质，收取个管理费的状态，张卫东直奔主题是个什么主张，不免又紧张起来，脸也有些发热了。”张书记，你想了解什么，尽管指示吧。”

张卫东望着她心情复杂，这个雍容华贵、美艳照人的女人，说是出国发展，可在云州有掘金机会，毫不犹豫扑了进来，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那么多比她强的没有搞定，她却硬是拿了下来，张卫东虽是脸『色』和蔼，目光里却透着严肃：”李总，过往的合作我们都是满意，可今天的事情我不得不说了，川云高速可不是东阳县里的村村通公路工程，也不是地市间的省级公路，施工组织我不去说，对云州的地质构造你有准备吗？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

李冰知道张卫东不会随便问这类问题的，肯定做了细致的调查，她几乎不细想，今天张卫东是不会给自己好话，女人的本能开始转移话题，道：”卫东，好久我们没有聚一聚，虽说我算不上什么，见面你不能不问问小东东吧，你眼里除了工作，就没有一点我和孩子的一点位置吗？”

张卫东尴尬笑了笑，说道：”李冰，我想关心他，可我怎么去关心他，我为什么放弃集团的股份，转给他，还不是一点补偿吗，我看，关心不够的是你吧，你应该清楚，有的钱你能赚，有的你不能赚，我们没有必要转移矛盾。何况，你个人一些事情很可能和领导之间有牵连，你能在云州低调些，是有好处的，请你好好想想。”

李冰面上冷若冰霜心里越发紧张了，她不知道张卫东知道多少，她认定过去的事情，只要自己不说，别人是没有办法弄清楚的。见张卫东『逼』视着，她怎么想怎么委屈，这就是自己依靠的男人，相爱一场没来由的沮丧，也『逼』视着张卫东一字一顿道，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说一千遍一万遍，不就是我在云州，碍了你的眼，怕影响你的前途吗？我说过在云州不会给你添麻烦，就一定更不会添麻烦，尾矿库你也亲自看过，我做的差吗？这次高速竞标你躲着我，我有要你打招呼吗？”

她即兴演绎起来，就差一点哭诉出来，张卫东仿佛就是天下第一负心人了。张卫东承认自己同李冰的关系暧昧混『乱』，这都是因为年少痴狂，奋斗过，燃烧过，经过时间历练特别是触『摸』到真相，他越发看不透李冰了，张卫东镇定住自己，冷冷道，“尾矿库你的也好，张木令的也好，处理的都很好，我恨感谢你们企业负责的态度，如果不介意我推测的话，是不是尾矿库出了大事，追查下去，会有另外一些遮掩不了的东西呢，尾矿库的安全也是既得利益的安全，不安全的结果会有些领导寝食难安吧，我最初单纯感叹某些人的高风亮节、忧国忧民的情怀呢，想不出幕后还有见不得光的东西。”

张卫东不自觉亮出了底牌，李冰凤目怒火，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忽的一声站起来，“张卫东，你在审问我吗？”张卫东下意识地震了一下。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他立即明白自己激动了，说多了，真的李冰和自己破釜沉舟，加上祝炎的『操』纵，就会两败俱伤，而自己的政敌就会乐翻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自己怎做得出，他没有话说了，额上渗出了汗珠，两人目光交织气氛很尴尬。

说真的，张卫东、李冰都不能求全责备，在当今社会中，国有的巨大的资源名义上属于全体人民共有的财产，可是人民只能拜托『政府』来看管，但『政府』这个管家显然不能胜任，这样就必然面对各种形式的蚕食，管家的实际代理人还会监守自盗，人民基本上束手无策。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

现如今的利益格局之所以还能维持，是人民意识不到自己主人的角『色』，这个蛋糕的主人还有自己的笑饭碗，毕竟大家日子还“过得去”，谁也不去指望『政府』的管家，去理『性』地自我约束的，蚕食大众利益就总是要日趋疯狂和变本加厉的，真的有一天一旦到路走不通，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多数人日子都过不去的时候，也许这样脆弱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大的社会动『荡』就不可避免，政治体制也好、经济体制也好都不得不面临抉择了。这一点张卫东无可奈何，李冰也无可奈何，充其量，无非是两个扮演代表着的角『色』，而且是小脚『色』。

张卫东叹口气，起身暗暗扣住门，拉一把李冰，李冰感觉抚『摸』上来的手烫烫的，身子一软坐了下去，张卫东按着李冰香肩，语调温和起来，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有些问题，我并不准备追究。对你这样，你想不通这是一种爱护吗？钱挣多少是个尽头啊，你国外上市投资加拿大的矿石多好啊，集团做到现在不容易啊，在云州的工程上、矿山上你要是有个闪失，你叫我怎么办？孩子我不能名正言顺的照顾，你叫孩子怎么办？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你忍心孩子无爹又无娘吗？你怎么看不透我的苦心，非要在云州这个圈子里呆呢，不能说漏网的大有人在，可你要是以为纪委监察、检察院都是吃干饭的就错了，那是眼睛瞪的大大的，只要能榨出油，就是石头也不会放过的角『色』。我前一段时间冷着你，一是想看看你个人会是态度，二是想向你敲敲警钟。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要自珍自重啊！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

张卫东一番温馨在理的话，把李冰『揉』搓的泪人一样，饮泣着抱着张卫东的腰，戚戚然道，“你的心我懂，我的心你懂吗？别的不说，我是个正常的女人，不图你和我在一起怎样怎样，我不在云州看上你一眼也难。钱是花不完了，可一些钱也太好赚了，我不赚就白白扔给那些人，我吃肉还吐骨头，那些人吃肉骨头都不吐的，过手的工程、矿区都是祸害一方，我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滚打，你以为我乐意吗？不是我冷傲的『性』，不知道多少人怎么想我呢，我不一心做事业我又能做什么，相夫教子吗？当初你不娶我，干嘛还要了我，弄的我现在你又不管不问的。”

李冰说的不无道理，也有些偷换概念，李冰是以不要张卫东负责的承诺，才有的『露』水夫妻一场的痴狂，可此刻张卫东能较真吗？他也不知道触动了那根情肠，眼里也蓄了泪，一个为自己生养儿子的女人，一个任劳任怨独善其身的女人，为攫取官商之间灰『色』地带的财富，火中取栗不容易啊。张卫东低烧的无力，软软的靠了下李冰，李冰已经烈火一样，扑进张卫东怀里，张卫东也分不清那些李冰的那些是自己的眼泪，两人疯狂的吻在一起。张卫东突然一句“我感冒了，会感染你。”李冰破涕笑了笑，雨过天晴了总是别样的美丽。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

“你身体现在怎么这样娇气了，秋高气爽，我建议你带着市委有关部门去福建考察观光一下，海南也好，散散心对你又好处。”张卫东见李冰化妆女人风情，就坏坏的笑了笑，“福建还行，海南就免了，对腰不好。”李冰用纸巾擦拭一遍脸，对着镜子画了画淡妆，风情瞟一下张卫东，“美得你。”

张卫东呵呵解释道，“我听说下边县里组织乡镇干部去海南旅游，回来一个乡长对老婆讲，海南的服务的女人在床上都叫呢，很撩人的哦。乡长老婆大羞，晚上乡长和老婆上床，老婆闭目无声，乡长道；”你怎么不叫啊？“乡长老婆不得已高喊道：“乡长日人啦”，再说我要是去海南，也是春节的时候。”

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李冰扑哧一笑，这可是在你办公室，你想法还挺多，亏你孩子啊发烧呢，是不是我也喊出“张书记那个人“你才满意。”支持正版订阅小说阅读网官路正道反对盗贴非法转载张卫东已经把办公室门的暗扣打开，把门弄成虚掩了，言归正传，不好好布局一下李冰生活，自己这市委书记总有些把柄被某些人攥着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严防死守

张卫东见两人言谈气氛融洽趋于缓和，就笑殷殷带着期望直视着李冰，缓缓道，“我的意见你能考虑吗？矿业公司上市尽可一心一意把集团主业做大，你也算功成名就的川西知名企业家了，至于高速工程？华州路桥是不是可以换一个思路-------”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

李冰也不抬眼，低着头看着交叉的玉指，沉默良久，苦笑道，“你是叫我知难而退呢，还是对我本人没有信心，明说吧，放弃只怕很难，谁都知道高速是暴利行业，毕竟这一段工程下来，就有十几亿的利润，就是我自己可以放得下，其他股东呢，叫我如何解释怎么交待？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非担心华州路桥在云州一亩三分地上有个闪失，于公于私叫你不好处理，我也有难处，跟我的人那么多，也要有个饭碗才是，现在局面是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不善于做女人的工作，尤其是自己女人的工作，和琳达地产的朱晓琳『露』水一场，又碍于朱小勇的情面，在南浦区改造上还没有拿出个什么意见呢，现在听李冰绵里藏针的意思，心里就像被针刺了一下，连着自尊也滴出血来，呼吸粗了起来，心道，李冰所谓的股东，只怕就是东冰集团幕后的既得利益集团吧，李冰一路合作过来的人，除了自己外，大多非富即贵，而身居大位、手掌权柄最能左右大局的无疑就是省委组织部长祝炎了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直视改为『逼』视，质问道，“不知道你指的股东是谁？我该不该知道啊？”李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又想到什么伤心处，头仍低着，双肩隐隐抽动起来。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张卫东就有些慌了，望了眼闪开一条缝隙的门，劝道：‘你别哭，你……我真的是担心你不知道深浅，我现在不比过去，多少人盯着着，你在云州这样下去，早晚会遭人眼红嫉恨的，有些事情拿不到桌面，只怕举报出去，谁能压得住啊？不管你是什么背景，出了事情，你只能是第一个倒霉的，只怕最终还要当做替罪羊了事，还好你办了移民，能合法赚钱，不比蹚云州浑水强吗？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

李冰身子一软，呜呜地哭的出了声，看上去是尽量压低的声音。官商利益的圈子就是一个大染缸，跳了进去，清清白白的出来很难，长袖善舞游戏其中取利如同滔滔江水，就不免自甘『迷』失，眼中的赤橙黄绿蓝也就成为习惯，再去喜欢单调的白『色』也就更难了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坐不住了，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站起身忙低声说道：“别哭了，我只是好意，也是为了孩子着想的意思，总而言之你不能有事，你一年在国内呆的时间不足半年，非要做云州的高速工程，就要物『色』可靠的人，别到时候办砸了事情，还把你卖了出去，我的意思你懂吗？”

李冰这才靠着沙发扶手收了声，刚才饮泣的样子很招人怜的，妩媚点头一笑，看了看张卫东。说道：“放心吧，我会考虑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你真为我好，就抽时间见见我，我一直只是你的女人。苦闷的时候，我……我……我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真的好想……好想在你面前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你要是心里有我和孩子，这几日我在川西总部等你，你过来吧，也看看孩子在五大湖拍的照片。”

张卫东不再说话，心头慢慢温暖起来。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儿子是男人一生的软肋，对于欠下儿子的亲情，不是多少金钱，放弃和李冰共创企业股份就能弥补的了的，张卫东自己也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的梦里，依稀见到儿子张东冰，如同照片上的模样，捧着孩子的小脸，心酸的直至惊醒，眼角还有湿漉漉的泪迹。这种痛彻心扉，他从不讲与人，即使父母也不曾提起，这种父子连心的痛，张卫东品着不知是幸福还是报应。幸福感来自还有骨血的传承，报应就是午夜的噩梦，张卫东空有叹息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

对于李冰的这种无奈，是张卫东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种下的，从张卫东与李冰的合作终止，李冰在商场闲庭信步游刃有余，悟透了政商运作的真谛，营造了更为广阔的人脉关系网络，这些若明若暗、错综复杂，已经不是张卫东能看透的，或许可以这样讲，现在的李冰不是一个人的利益，而是一个利益的集团。

张卫东审视着李冰，心想，看来任凭怎么婉劝，李冰都不会改变立场的。如果轻易就改弦易张，那也就不是李冰了。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未雨绸缪，晓之以理规之于义，那就看李冰的手段了，市委市『政府』要通过指挥部、监理单位、交通、审计、财政等部门留意吧。

张卫东和李冰的谈话一直是轻声言语的，不站在门口就不会听到他们交谈内容，现在楼梯处几句问答，就轻易打破了这份温馨的静谧，就听到市委办一个主任出面，忙不迭道，“侯书记，你稍等一下，秘书长交待张书记在会客。”“哦，我刚从市『政府』那边过来，顺便看看我们家老张，你们忙吧，我在这等等就行。”说话的女人柔和中带着自信，不乏亲和力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和李冰两人不自觉把眼光汇聚到一起，来者正是张卫东的妻子侯晓佳，她和局长贺广全代表市财政局，去常务副市长刘天明那里汇报工作了，市委市『政府』一个大院，顺便来看看张卫东感冒病状。

这边几句话的功夫，张卫东的秘书楚飞从机要室出来，已经迎了上去，搓着手道，“侯书记，那些感冒『药』我交给张书记了，平时饮水的水杯也换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看他是不是吃了。”“忙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方便的话我先到你办公室坐坐吧。”楚飞谨慎地蹑手蹑脚带侯晓佳上了楼，一阵钥匙哗啦的声音，张卫东隔壁的办公室被打开了，办公室内铺的木地板，侯晓佳的皮鞋咔咔作响，声音就像能敲在李冰和张卫东的心上，李冰叹口气道，“你夫人好关心你哦，你是有福气的，反之我是苦命之人，还惹得你无端厌恶。”张卫东讪讪的，脸刷得涨的通红，张口结舌楞住了。李冰神态自若站起来，从包里取出一只江诗丹顿，“我走了，在等会就要打上门了，你可别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听到没有，有福之人。”低声取笑着张卫东，转身出去了，留给张卫东一个风韵的背影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

侯晓佳是通过秘书办门口瞥见李冰的倩影的，下意识带着敌意赶出门口，李冰已经到了楼梯口，女人有时候也可以心有灵犀，李冰很优雅的在楼梯口驻了身，给侯晓佳一个亮丽的微笑，还若有若无致意，侯晓佳不能失了风度报以微笑，心里却炸了锅一样，不是个滋味，忽的进了秘书办公室，都是多年历练了，毕竟自己也是领导干部了，侯晓佳装作没事似的道“小楚，我和张书记说几句话。”楚飞有眼『色』道“好吧，我下去把张书记的信房信件取上来。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好啊你，感冒着还不消停，这个李冰你怎么给我解释吧，别给我说是谈工作那一套。”张卫东诧异盯着妻子，一边克制着给妻子端茶倒水，低喝道，“小佳，这是在市委，『乱』弹琴？我就那么见不得女人吗？”侯晓佳用词刁钻，声音却有意压低声调不大，语句猛烈只是把不满带了出来，“难道要我看到你们在套间里的床上才算数？装扮狐狸精一样给谁看，我就见不得靠身子发财的女人。我呸恶心我。”

张卫东虽说今天同李冰没做什么，毕竟真的是那么回事。他心里到底还是愧疚自责的，为李冰抱屈喊冤，李冰也是为自己所误，另有际遇罢了，张卫东也不怎么说话，只好摇着头直叹息。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

侯晓佳选择吵闹也不是场合，多半还要为家庭着想，再者一个巴掌打不响，张卫东不接招，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侯晓佳也就没有劲儿闹了。看着办公桌上放着的感冒『药』，不得不心疼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怎么没有话说了，你先把感冒『药』吃了，再和你理论。”

张卫东见侯晓佳刀子嘴豆腐心解了气，就爽快把『药』吃了，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呵呵道，“我和她能有什么事情？说句不好听的，李冰也是进了亿万级别的俱乐部，什么样的男人找不来，也就你自己宝贝一样看着自己丈夫吧。”

侯晓佳无法印证自己的怀疑，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也许没有张卫东说的这么简单，但是作为明智的女人，除了严防死守，她才不会泼『妇』骂街一样弄巧成拙呢。她既有着现在女『性』的独立自尊，又有着呵护爱巢那母狮一样的犀利，谁冒犯她的领地，尽可斗智斗勇一番正版原创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

第一百五十章 矛盾统一

张卫东神态超然，架着二郎腿靠着背椅闭目养神，风轻云淡，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道，“你过来做什么，我们不是约定过，有什么事情不要到机关里来的吗？”

侯晓佳站在办公桌里面，『臀』部靠着桌面抱着臂，直直盯视着丈夫，摆出要敲打丈夫使警钟长鸣的样子，冷笑道，“哦，你这样说，看来我关心你倒关心错了，那你早做什么了，嫌我碍眼，就不要巴巴的把我调到云州来吗？今天有李总，明天有朱总的，过来陪着说笑谈心，哪一个不比家里黄脸婆知心啊，小女子打扰了张书记的风花雪月，罪过、罪过。难怪偏偏约定我不能到市委机关来呢？”

侯晓佳一阵抢白，张卫东好气又好笑，映『射』到朱晓琳身上，南浦区拆迁不像话还没解决呢，心里不是个滋味。他可以猜想到，侯晓佳对自己周边女人防备心之强，失误都有两面『性』，这样的醋坛放在身边未必不是好事呢，可真将来知道自己和郭兰真心认真相待，而非一般情场的敷衍，那该如何呢？

“你要是黄脸婆，怎么去称呼其他的女同志，明明一个绝『色』美，人吗，这样自谦也要考虑同志们的感受吧？”侯晓佳泄出心头之火，也就适可而止收敛了，“别嬉皮笑脸的，哎，你闭着眼睛什么意思嘛，哼，我就不信那个李冰能比我漂亮多少，可见男人还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家花没有野花香罢了。”

说起来李冰比张卫东还大三岁呢，近四十岁的女人了，条件好保养得好，自有一番成熟女人华贵风韵，可真比起侯晓佳日常注意呵护皮肤身材，工作心情悠闲自得，少费心思，夫妻相守能长日滋润，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说起花，张卫东不赞成什么家花野花之分。如果李冰是怒放的牡丹，侯晓佳就是开的争艳的玫瑰了，牡丹雍容大气国『色』天香，可比起骄人的玫瑰还是缺少天成的一段风流妩媚了，可最叫人念念不忘魂牵梦绕的，恰恰是脱俗清丽，芳华绝伦的空谷幽兰了。

“侯大美女，依我看，现在的状况我是看你不看你都落个不是啊，你就是同船过河笑话里讲的那个女人一样，一船之中就她一个女人臭美，别人看了她，她说光天化日竟敢偷看，闭眼不看她说你偷看不成闭上眼睛在心里想她，把脸扭一边，又训斥人家是心里有鬼无脸见她，总之我出家做和尚了事。”

侯晓佳忍不住『露』齿笑了笑，用皮鞋蹬了下张卫东的真皮座椅，“做和尚就能持戒清修吗，难道猪八戒不是和尚吗，男人我看都是穷侧独善其身，富贵则要妻妾成群的。”

两人闪开着门时高时低的说话，楚飞在走廊里抱着一打信件，即站了岗望了风，又时刻准备冲进去，人是犹豫再三，有些时候以工作为借口，还真能给领导解围呢，楚飞又这个机灵劲儿，张书记是不是需要自己『插』科打诨呢，他已经忍住好几次了。

有些事情，领导是不方便说的。看了看时间，楚飞鼓足气敲了敲门，张卫东说“进来”的时候，侯晓佳知趣收起蹬在椅子上的脚，笔直站在张卫东侧面，微笑着看着门口，楚飞是送了几封信过来，上面都是注明要张卫东书记亲启的。“张书记，有一些您的信方信件，请您批阅。”

张卫东现在很少收到公检法冤错案件方面的信件，可就怕现在控告腐败贪污的这类信件，反正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好事也找不到市委书记这里来。“楚飞，你去吧，有事我叫你。”楚飞微笑着看了看侯晓佳，表情熙暖如出风拂面，就放下心来，道，“是，对了张书记，青龙山5a级风景区批下来了，十一国庆节正式启动景区，飞达集团张木令张总想过来汇报一下。”

张卫东现在不怎么待见张木令和李冰矿业开发，总感觉自己是为这些老总们擦屁股才来到云州任职的，就淡淡道，“再说吧，还有几天吗？”楚飞点头致意转身出去，看来自己出现不出现无所谓，还特特拿一件事情做了借口，女领导的情怀不同一般，自己还是没有世面啊。

张卫东信手拆了几封信，不是上方告状的，就是检举揭发的。这些信哪些要立即批下去，哪些信要在自己保险柜里暂时压一压，张卫东大致分了分类，一切自有分寸的。涉及举报县级班子成员的，只要有必要清理的，他都要会放到市四大班子调整后再做。省委会在十一月份酝酿地市班子的，张卫东不知道自己的布局会不会一一到位，可以肯定不动的市委书记张卫东和市长鲁夫。

侯晓佳见有个信封很厚，就皱着眉头拆了。张卫东不满的看了妻子一眼，侯晓佳吐了下舌头放下来。这是一打打印好得信，看落款都是不同身份的人。

张卫东拿起一页看上去：“尊敬的省委领导：我是华州市委的一位普通干部，本人长年在市委工作。根据我对历届市委班子的观察了解，原组织部长易岭达同志是一位难得的好领导。他组织能力强，为人公道正派，还清正廉洁，对选拔干部工作高度负责，他具有杰出卓越的领导才能，能够统筹市委全局，工作成效在华州市委有目共睹的。我尤为折服的是在选拔基层干部上，他能抵御如今贪污成风、腐败盛行的官场风气侵袭，这在华州市委班子中显得难能可贵了。在他任市委组织部长期问，经他手提拔的十余个县处级干部，没有一个敢向他行贿的，使流传的什么副科变正科五万八万不嫌多，正科变副县，十几万元玩不转，副县变正县，不花几十万难实现，成为历史，从而有效地制止了华州官场的不正之风。”

看的张卫东不禁一个莞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侯晓佳凑过来，看的也是扑哧一笑，低声道，“上帝想要谁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个易岭达想做官想疯了。”

张卫东也不能说破是柴兵手笔，忍着笑继续看下去：“省委领导，依我一个普通干部的见识，像易岭达同志这样难得的好领导，就应该给予提拔重用，放到市委主要领导位置上，或者在省委机关给予更好的任命。我们市委组织部同志都说，把他调回省纪委做一个处长使用，简直是大材小用了，要知道易岭达同志可是副厅级干部，以前在省委组织部重要处室做负责工作的。依易岭达同志的品德才华，应该在大市做主要领导干部的。请省委领导百忙之中予以考虑，否则就是对党员干部提拔任用条例的践踏，就是主要领导的有眼无珠。此致、敬礼！华州市委机关干部。”

接下来的几封信内容大同小异，大多是华州市委组织部能关联到的部门，有基层县区组织干部的口气，有市委其他部门，党校还说过去很好笑的还有个中学教师的语气。张卫东和侯晓佳大致看上几眼，笑不可遏了，要不是在市委办公室，非要捧腹一番不可。

张卫东心想柴兵稳重得体，很有文人气质，整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看来还是大机关能历练出政治斗争的敏感。张卫东将信折好，郑重对侯晓佳道，“此事决不可外传，我再忙一会，你先回去吧，别扯那么多，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对了你来是找天明同志吧，你们财政局建的会计培训中心的预算是多少。”

侯晓佳起初感到好笑，慢慢回过味来，这是在毁人呢，整个信件文字表述不适格、还离题，摆明了要易岭达这个人玩完。不禁心底升起一阵凉意，默默帮张卫东装进信封，道“我懂，这个还用交代，市财会培训中心主体工程还有后期装修，预算3。3亿，我们在新区占创业大道和川云大道交叉口，位置好，起点定位想高一些，财政厅蒋厅长知道了，说要给你面子，已经表了态，届时我们再争取些，最好建成南部新区的地标建筑，四星级应该没有问题。”

张卫东想了想，不久的将来，南部新区需要一个高标准的宾馆啊，说来财政局贺广全有这个眼光，打着会计培训中心的旗号做起来了，其实就是五星级也未尝不可，只怕没有四五个亿很难处效果。

侯晓佳走不久，张卫东拿起的电话，想了想还是不能给柴兵电话，看过信件这些事情，不适合在电话里面讲，顺手想拨了南浦区许巍的电话，这段时间云州大格局已经搭建，地产、高速、招商等等，说好听就是干事创业的大好局面，说难听就是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结果张卫东手机先响起来了，是秘书长何书朝，“张书记，向您汇报一下，政协杨『主席』住院了，您看是不是安排探望一下，市『政府』那边楚秘专门问了。”

按照惯例，市委书记张卫东不先去看望，市委班子其他成员不能贸然前去的，干什么都要讲顺序，张卫东不能给其他同志添为难，就道，“老何，安排花篮水果吧，你跟我去一趟吧。”张卫东掂量一下，还是准备了个两千的红包，说不定还会遇到杨『主席』做地产的儿子，要是老杨借着病床头张了口，怎么答复呢。

杨『主席』就是以前云州市『政府』那个讲吹『毛』求疵为吹『毛』求比惹笑话的老杨市长，大炮的直脾气也能对省里一些领导的口味，作为云州本地出身上去的领导，身边也笼络不少当地官员干部呢。人大主任李建山也是本地干部，最高做到过云州市委书记，资格老人脉深，打黑除恶仍能悄然出逃。不能不叫张卫东不慎重对待。

作为市委书记再不能安抚好一个班子里的政协『主席』杨鹏，就显得张卫东在外地派系干部和本地派系干部问题上，用意太过显迹了，缺乏度量了，历史证明，官场就是矛盾统一体，不在矛盾中统一，就在统一中矛盾。官场文化在中国源远流长，最初是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权力统一矛盾发展中，亲情血缘维系和强化权利稳定，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就是如今当权者从家族的长远利益出发，利用这种方便条件，极力为子孙后代开辟官商两界的关系也就顺理成章，杨鹏为其子在云州谋划利益，如同华州政协的步『主席』一样，都走便捷的青云直上之路，力图使家族处于富贵显赫的地位。杨鹏也是快到任期了，病中提出些许要求，不能不照拂面子的。

这需要一种妥协，杨鹏多年运营，在云州安『插』亲属、熟人，也把持些权力的要害部门，组建以家族血缘关系为中心的权力集团，这也是在其他基层县市已经普遍存在的。杨鹏最早支持过李建山闻天强，起因也有血缘发展出来的同乡观念，这个地缘关系源远流长而根深蒂固。长期居住在同一地区的居民，在共同的自然环境、社会条件、风俗习惯和方言乡音的作用下，很容易在心理上产生一种认同感和亲近感。籍贯相同而造成的同乡观念，也是管管相互最初的雏形吧。张卫东希望妥协弄换来一种和谐局面。

第一百五十一章 漠然官场

张卫东把手头几个要件批阅完，秘书楚飞就来了电话，“张书记，何秘书长在楼下等您呢，说是去看政协杨『主席』。“

张卫东感觉『药』效上了，退了些烧，精神清爽多了，挺直了腰说道：“好好。你先下去吧，就说我马上就到。”挂了电话，张卫东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极仔细地浑身上下审视了一番。张卫东极修边幅，机关里的风气使然，人一眼往往看出机关大院的还是社会商贾之流，说来也是这个缘故吧。精神面貌决定素质表现，当然这样也沾染了老气横秋，自身职业要求的需要，张卫东也没有感觉什么不妥。

日常讲究多了人的动作、语言也斯文起来，整个人和朝气蓬勃没有了缘法，在家吃个饭，想着想着什么，张卫东一碗米也要吃个十几分钟，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

每逢小佳说“吃到最后的收拾洗刷”，张卫东才能醒过神来，自嘲一笑，而每每在洗手间蹲的时候长了，侯晓佳也不免隔门高声玩笑道，“张卫东，蹲久了容易得痔疮的哦，呵呵”，张卫东出来解释，做什么就像太极拳一样，以慢制快才是高手境界。

地方上看望病号也讲究，过了中午就不能去医院了，或者上午或者晚上，下午一般是丧事活动的时间。再者市一级领导住院看望，机关里讲究也多，市委市『政府』机关一把手不来，其他同志就不好贸然先探望，做什么不都讲究要和党委保持高度一致吗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

一把手不去，二把手先去了，被看望的市领导感觉自己好像分量不够，二把手也像篡越位置，要高调笼络人心似的，这就是所谓官场规矩。张卫东早去了，市委市『政府』的常委们也算按部就班活动了。

市委市『政府』在云州一番大刀阔斧之下，一切有了莫大变化，敏感之时必有敏感之事，市委一举一动总能演绎出什么动态来。此时此景，张卫东就是自己发烧病着，也要走必要程式的。

张卫东对着镜子越发感慨一两年间，自己变化太大了，换了一个人一样人，深沉下去不说，心境也越加复杂了，不禁叹气道，复杂，复杂啊。可又不能不考虑的复杂些。

苦笑两下夹上包就下了楼。下楼何秘书长喊了声，张卫东应了声，“老何，一辆车过去吧。”何书朝是段勇在市委书记任上启用的，张卫东一直很尊重，也没有动他，他也很尊重张卫东，所以工作配合上还算可以。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

楚飞紧步上前接过包，两人让张卫东走在前面。韩明开的车行云流水一样，车流中独占风头，尽管韩明从不开霸王车，可是路上只要是市直机关局委的司机都是人精，谁不避让三分呢。韩明开了张卫东的坐车，就是这个行业的老大了。

在市人民医院门口停下，何书朝对韩明一个招呼，“就这里吧，”车一靠边，楚飞赶忙从副驾驶下去买了花篮、水果。市委办的人习惯这些套路，却都知道这只是个意思。场面上面子比什么重要，只要张卫东人到了场，比什么都重要，送不送东西、带不带礼物都是无所谓的。

车里何书朝把封好的礼包『露』了『露』，神态流『露』出理所应当的意味，“封的都是两千。“张卫东看也不看，摇手微笑道，“我自己来吧，我自己就欠杨『主席』一个人情呢，什么都讲礼尚往来，真叫我们这些人疲于应付啊，不意思一下吧还说不过去。”何书朝呵呵陪着却继续道，“还是我来吧，您张书记这样带起头来，我们大家就不好做了。”张卫东也只好不置可否哈哈了。大家工资再多，场面上也应付不开，这些就是不显山不漏水的做了。

病房里有几位不知部门的，或坐或站在那里了，这些人见了张卫东进来，刷得一律正身站起来，自觉闪向两边，忙不迭点头问好。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张卫东也点头微笑着，其实他根本不认识这些人。

随后的何书朝点了几个人的名字，都是局长主任的，想来是老杨提拔起来的吧。何秘书长一招呼完，大家就知趣撤了出去，一个三十多岁，肥头大耳的年纪人，送了人出去又折回来的倒茶，眉眼依稀有老杨的模样，张卫东猜想是杨鹏的儿子。

杨鹏本来是半卧着，见了张卫东也摁着床帮坐了起来，张卫东忙过去握手道：“杨『主席』，才知道，才知道啊。“杨鹏好像受着莫大的荣幸，说句拿不到桌面的话，从昨天住进来，政协『主席』杨鹏『主席』就等着这一刻呢，随着李建山倒台，本地干部现在以他为首了，而张卫东对他的态度至关重要，要是张卫东给他面子过得去，下一步就不好做了，只能甩手掌柜，教训下面的人老老实实着别指望自己的面子了。

“张书记，还是惊动您了，只是身子骨老了，我又不是什么大病，您这么忙，用不着来看的啊。“杨鹏说着，见张卫东听的神态很专注，就又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省政协陈『主席』、国权同志刚打过电话。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

张卫东呵呵说道：“省政协陈『主席』对我们云州市一向关心着呢，说明你老杨同志这块工作做的好啊，我一上班就忙南部新区几个项目的事情，你们政协提案关注绿化环保、产业聚集区科学发展，所以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这不，才知道你生病了。就过来了。”

何书朝是市委机关老人了，听着张卫东说的温馨，又没有在自己面前言语有失、疏漏半点，心下叹道，活到老学到老啊，这年轻人难怪做了自己顶头上司，呵呵『插』话道，“杨『主席』，张书记自己还发着烧呢，听你住院，立马安排，这不我跟着过来了。”

杨鹏更觉有面子说：“张书记，何秘书长，这人老了吧『毛』病就多了。医院忙一天了，也没有看出是什么『毛』病？“”

张卫东关心地看了看点滴，大概是葡萄糖，就说：“你身体一直好好得，我听说你上班一直坚持步行的，这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大概工作多累到了吧。没事的。”

老杨的儿子接话道，“我爸也是的，有年纪的人，干起工作还像过去一样，忙起来就忘了岁月不饶人的老话，这病也不是小事，叫他去省人民医院再检查检查，还不肯去呢。”老杨是自有打算的，听了这话杨鹏脸『色』一变，扭过脸骂道：“你懂什么？这儿论到你『插』话嘛，没大没小的，张书记是我同事，在党内也是我的领导，以过去讲，你要持子侄礼的，见了面也不规规矩矩问声好，张书记，这是犬子杨晓鹏，也不说什么了？是我短了教养啊。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

张卫东笑了笑，都说杨鹏是个粗人，怎么讲起礼仪一套一套的呢，给儿子起了名叫杨晓鹏，大有子承父业的意思，怎么又偏偏叫杨晓鹏从商了呢，看来还是金钱来的实在啊。

张卫东见杨晓鹏搓着手，近自己远自己也不是，脸红红的为难着称呼自己，就呵呵摆手说：“杨『主席』，你这样讲，我不敢当呢，我看也别叫小鹏为难了，我们说说话，我也要回去了。”

何书朝见杨鹏不时看自己，就装作去洗手间对楚飞说：“楚飞，我出去洗一下手，你跟我一下。“楚飞看了眼张卫东，会意出去了。

杨鹏也挥手儿子对儿子说道：“出去吧，别叫人进来烦。”人都出去了，杨鹏对张卫东犹豫不决，温和道，“张书记，你看你这么忙，还专门跑来做什么吗？我这身子骨检查不出个什么来，恐怕给组织上要添麻烦了，我那儿子不懂事但是胡来是不敢的。“

病房里站着人都出去了，张卫东也终于发现杨鹏有话要讲了，一个说检查不出什么结果，一个要去省人民医院再检查，听口气老杨的住院的处境不是很妙，还大有临别嘱托的意思，张卫东这才说：“杨『主席』，你是云州的老资格了，市委工作离不开你的支持啊，你可不要多想，有病好好看看。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

杨鹏仿佛不得不兜个底，下了决心一样说道：“张书记，你太客气了。从你来云州工作，特别是主持市委以后，我扪心自问，对你我还是支持的。在市委常委会上也是尊重、维护你的权威的，你也一直支持我的工作啊。谁不知道人大政协就是二线干部呢，以前老李在市人大闹得不像话啊，本地就是地头蛇作风一点，就是闻天强为我儿子做房地产生意也帮过忙，当然这个我在本地同志圈子里，也有私心啊，我也看得出来，您是一个真正做事的人，也是一个有思想的人，这一病以后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就拜托您严格要求一下我家杨晓鹏，他要是胡来您就办了他，我绝无二话，不要叫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

张卫东想不到听到的是这一出，大出乎所料，真真假假的不判断，官面上市委常委之间谈不到这个份上，考虑一下说道：“杨『主席』，所谓支持吗？都是相互的啊。你讲的透，我也不多说了，现在你住了院，就要静心养病，我也不方便同你谈工作上的事情。目前也没有听汇报提到过杨晓鹏什么，叫他做正当生意，市委市『政府』还是看你面子的吗，我刚才也看到，你家教上是严格的，我相信你是过虑了。不谈这些了，本来我想请你一起参加南部新区的奠基仪式，去不了我就简单说说吧。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

拉和打是两个概念，能拉就不打，不能打就要打死，老虎打不死就要反受其害，李建山的出逃使本地亲密过李建山的干部，很惶恐，张卫东要和谐局面，就要适当妥协，大是大非的观念有，就没有必要一网打尽，现在杨鹏看透这个意思，张卫东很舒服，都是一点就透的人中精英啊。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

现在官场太多的东西，是徘徊于灰『色』地带的，所谓的腐败和廉洁，说真的是没有清晰的界定的。能干的未必廉洁，廉洁的未必会做官。无论如何，张卫东已经自身作的祸根过硬了，如果叫张卫东可以脱离人及社会，具体按照制度去交际沟通，不讲人情。那别说别人，就是他自己认为他是不会做官了，有些是写不出来的规则，可以做不可以说，说出来就是另类，有意见也就意味着对政治的批评和否定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

张卫东便将南部新区近期安排的大项目列举个一二三，很是精练得体。杨鹏听得不断点头，俨然是享受着超越自身地位的某种政治待遇，其实张卫东自己无话可说，刚才杨鹏说的话太深了，说说项目的事情正好换换话题，既免得气愤尴尬，又显得自己尊重同志、不耻下问、交换意见。这些往往比代表市委市『政府』表示关心。简单说上几句客套、安慰的话效果要号的多。

张卫东讲完了，就笑道：“杨『主席』，你安心养好身体，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工作的事情今天我们就不多谈了吧。希望你早点康复，出院，市委工作还需要你吹『毛』求疵呢。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

杨鹏对自己的病情一直持回避态度，可心下感觉这次好像大事不妙了，住院一直是领导收钱的好借口，可这次一病；来势就是凶狠的很，摇头呵呵苦笑道：“张书记，看来我当年的吹『毛』求疵，流传范围不小啊。“

这时，何书朝呵呵进来了，和杨鹏玩笑道，“杨『主席』，因为你这个成语高论，政协常委里要配备女同志，一直谁也不敢去啊，依我看，就要张书记破格把老嫂子安排进去得了。“杨鹏点着何书朝，呵呵直道：“何秘书长，你是批评我，还都不带脏字的。“何书朝也呵呵，说道，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其实同志们只记住那条成语是不对的，我记得杨『主席』有次批评工作作风，讲”握住上司的手，点头哈腰不松手，握住纪检的手，浑身上下直发抖；握着小姐的手，好想回到十八九握着情人的手，酸辣苦甜全都有，偏偏握住老婆的手，好像左手握右手，很形象很有教育意义，却没有人记住呢。

“你这个老何开我的玩笑，啊。”“呵呵，杨『主席』，好好养病，这两天市『政府』市人大同志们都过来，你要是忙不过来，叫政协鄢『主席』在这替你招呼一下。“一边把准备好的红包，递了上去。这是两人的份子钱，接过来只是顺水推舟的事。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

张卫东带何书朝、楚飞起身告辞时，无意间发现杨鹏眼光里有着重重的失落，是权力戛然而止的不甘吧。余光扫了一眼。病房里放着鲜花礼品，也原没有以往四大班子中市委常委住院的规模，难道下面的人都知晓杨鹏得的是什么绝症吗？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

官场的人情是最薄的，上台下台登场如同唱戏，门前冷落车马稀这是自然的规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省委考虑云州班子届时只怕更要全盘酝酿统筹了，短短一年之内一个地市一下子动了四大班子主要领导，是很不正常的。张卫东想着想着，被走出病房台阶弄得一个羁绊，还好自己习惯了慢后步稳，只是回过味心里一惊官路正道首发小说阅读网请支持正版订阅其他网站均非法转载。

一个班子里同事的病态生死，自己怎么就如此漠然了呢，竟然首先考虑的却是人事安排，杨鹏政协做了两届『主席』了，工作功过姑且不说，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决绝，这难道是位置决定的，还是官场人本『性』决定的，和官场中人大多小干部郁郁不得志时候，都希望自己有目无珠不发现自己的上司领导坐着小车翻进山谷一样，这是人『性』中一种矛盾的本『性』，说来不也不仅仅是官场这样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釜底加薪

下午市委组织部长朱小勇瞅见张卫东有个间隙，踱步进了办公室，张卫东刚从套间里洗手出来，一边用纸巾净手一边招呼道，“朱部长怎么舍得过来坐坐了。”其实张卫东也只是那样一说，朱小勇来书记办的密度，不次于市委秘书长何书朝呢。正版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拒绝盗版盗贴维护作者合法创作权益

朱小勇笑呵呵落座的时候，秘书楚飞过来要倒茶，朱小勇摇手止住，张卫东喜欢绿茶，朱小勇却喜欢泡红茶，习惯发酵茶口味，楚飞这里备的不是没有红茶，只是品质不如朱小勇常品的，楚飞对朱小勇笑了笑，就把烟灰缸往上推了推，看张卫东没有什么吩咐，就回自己那边了。

“我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水平吗，我倒想一整天在这里殷勤，你大书记，也得有那个时间啊。”朱小勇在张卫东面前还能做到低姿态的，可其他人就另当别论了，大家都那么认为，只要他本人不搞出什么问题，三四年功夫，迟早市长书记的升上去。正版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拒绝盗版盗贴维护作者合法创作权益

张卫东不抽烟但不缺烟，走进办公桌里面，特意从下面抽屉里取一盒抛给朱小勇，显得随意亲近。

朱小勇接过来看了看，是一个内部包装的香烟，写着“非卖品敬请vip品鉴”就顺手装了起来，却掏出自己的软中华来，呵呵道，“你不抽烟，品鉴水平能上的去，没准儿就被假烟哄了去。”这是市委办准备下来的两条，政法书记兼公安局长邓铁军搞走了一条，留下来一条，谁过来没了烟就能用上。怎么着假烟也不敢假到张卫东头上，张卫东见朱小勇挑剔，哈哈玩笑道，“要不市委接待的工作，你组织部也分管了吧，这样也不埋没你品鉴得水平。”朱小勇呵呵道，“那我在市委机关不成烟鬼酒囊了。”

两人调侃几句，朱小勇瞟了眼落地钟，唠家常间不经意道，“听说政协老杨得的是直肠癌，以前他一直当痔疮，病得那个地方说来不雅，日常就特意回避着，这不酿成了大祸。”

张卫东动了容，领导生活高脂肪、高烟酒、休息无规律，就是高致病群体，虽然体检跟得上去，还是有突发情况，上午在病房就感觉隐隐不对头，果然在预料之中，不由皱眉道，“那还不赶快安排手术，在市医院耗什么，家里人平时怎么就不注意观察呢？正版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拒绝盗版盗贴维护作者合法创作权益”

朱小勇呼了口烟，嘴角鄙夷向上一挑，长叹一声道，“老杨的老婆整个就是个糊涂蛋，听说她哭天抹泪唠叨什么“卫生间纸篓里带血的卫生纸，还以为是家里保姆来例假弄得呢，为这个还骂了保姆几次”。”

张卫东和朱小勇面对着面，张卫东握着口杯朱小勇夹着香烟感慨一番，就不自觉聊到人事上了，朱小勇也许有打算而来吧，斯文抽着烟略一沉『吟』，道，“张书记，老杨手术加上几个化疗疗程，恐怕以后上不了班了吧，现在市里人大主任就空缺着，政协再汇报上去，省委要不要一并考虑呢？”

张卫东心里早有打算，正副厅干部层面，张卫东口风严谨了，不同于下面县区、市直局委任命人选，和副书记、组织部长可以敞开交流。张卫东站起来续了下水，闭了闭办公室的门，回身叹道，“难，国庆节期间抓维稳工作重要，恐怕省里要专门开会的，省里不研究人事的话，个别常委的一些分工，大家要暂时要兼起来，小勇你是什么意见？正版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拒绝盗版盗贴维护作者合法创作权益”

张卫东话里有话，一语双关，像关心个人下一步职务打算，又像是下一步工作的联系分管，朱小勇注视着张卫东，顺水推舟道，“我个人是听市委招呼的，当然组织工作是本行，得心应手些。”

张卫东听懂朱小勇的意思，装着不明白引申下去呵呵道，“吴书记也是老组织了，也分管着川云高速项目，务实的工作做做也好，云州现在是大建设的局面，单单一个南浦区地产开发项目就很多，你有能力、懂企业，抓抓一线具体工作也不错。正版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拒绝盗版盗贴维护作者合法创作权益”

朱小勇刚才表『露』抓组织的意图其实很含蓄，张卫东引申不往那个意思上谈，脸不觉察的红了红，谨慎揣摩道，“张书记，你知道琳达地产协议取得南浦区就是市彩印厂地块，周边居民区也规划进去了，现在因为赔偿，拆迁难度还很大，有朱晓琳我回避还来不及，抓开发建设的话--------”

张卫东朋友式坐在朱小勇身边，拍了拍朱小勇的肩膀，“个人感情来讲，你有什么想法我是支持你的，但是我们党内不允许封官许愿那一套，我建议你早些打招呼。”说着张卫东用手指指了指天花板。

朱小勇打个哈哈，张卫东这样交心，『露』出些热切他也不感到难为情，依他来看，和张卫东做朋友他是有十足底气的，从交情从利益从背景，他想不出张卫东不助自己一臂之力的理由。

张卫东这样探探朱小勇的想法，也好心里有数，说来朱小勇瞄上市委副书记座位，一点也不是妄想，应一句广告词，一切皆有有可能，市委组织部长直接任市委副书记，这也是不乏成例的。

其实张卫东心里已有了算盘，市委班子成员每一个，该怎么推荐是他工作之余考虑最多的，邓铁军已经出任政法书记，杜东也出任市委副书记兼纪检委书记；下一步调整，张卫东准备推荐：吴北京由副书记出任市人大主任；刘天明由常务副市长出任市委副书记，朱小勇来接替刘天明，出任常务副市长。何书朝由市委秘书长任人大副主任，虽说不再是市委常委，位置看上去似乎正了些，也可以安慰他了。这些安排在官面上，没有人能说出有什么不妥。正版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拒绝盗版盗贴维护作者合法创作权益

政协『主席』就暂时有鄢学哲副『主席』主持着，杨鹏还不到届期，一病一住院就另行安排，显得省委市委不地道，省政协的关系杨鹏跑了多年，这样维持一年二年，也能安抚一下李建山、杨鹏提拔任用的本地干部，这样就能摆明了张卫东用人不划线，说起来在官场中，自是大家风范。

但也不能一味绥靖，安抚本地派系的位置只能是市直局委的一些闲职部门。如果将他们在要害部门的旧部全盘接收，张卫东还真没有信心能驾驭云州的整个局面。年轻是优势，复杂局势面前经验历练更是优势，没有老领导周其昌剖析指导，张卫东还真的缺乏底气，在他看来川西最年轻的三十六岁正厅实职不是光环，而是考验。

云州这个棋局是否能够如愿摆布成功，变数太大了，就说一个市委组织部长朱小勇，从中央到川西，活动能量就不可小视，张卫东心底忌讳是说不出的，朱小勇还在云州任职的话，最好自己升上去再轮到朱小勇上位。一个朱晓琳拆迁毫无忌惮，张卫东一直隐忍不发，不仅仅有『露』水一场的缘故，更多是背景使然的缘故。正版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拒绝盗版盗贴维护作者合法创作权益

临近下班朱小勇非要叫几个人坐一坐，张卫东难得有空回家。呵呵道，“朱部长高抬贵手吧，平日里接待上级领导，我们笑嘻嘻，神态轻松自如，实则是紧张而疲惫的。你滋味你懂，今天好不容易没有应酬，心里少有的畅快啊，要不你跟我回去，小佳早上还说冰箱里堆满了没人消灭呢。”“侯书记的小菜口味没的说，羡慕啊，我是不去了，不妨碍你们举案齐眉。”

两人呵呵握手告别，朱小勇不去正如张卫东心意，听小佳说岳父母从北京回川西了，快中秋了，两个人北京的风景区转个遍了。还留在那里也不是个事。张卫东真担心自己的父母忍耐不了这样的亲家，再说岳父母回来还要把那副张大千画的事完结了。正版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拒绝盗版盗贴维护作者合法创作权益

张卫东隐隐感觉到，叫岳父母去省纪委说名画的事，先把在省纪检委任职的易岭达拉下马才是对的，可“表扬信”自己都收到了，为什么省纪委还没有动静，难道要内部消化掉吗？从哪里能再烧一把火着，釜底加薪才能沸水不止，张卫东心急了，搞不好始作俑者柴兵更急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暗示灵犀

侯晓佳早已做好晚饭了。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中央台新闻联播前面，安排播出是云州电视新闻。只见张卫东在查看南部新区新建好得创业大道，讲着些鼓励的话，南部新区管委会主任李云带着党工委班子成员成半环状。官路正道原创作品敬请订阅正版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

张卫东一进门放下包，侯晓佳拿嘴努了电视画面一下道，“电视里派头十足的，怎么看都不像你本人。”张卫东呵呵瞅了一眼道，“镜头里的不就那么回事吗？电视台把这些看做政治任务，我想躲远些都不行啊。”官路正道原创作品敬请订阅正版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也是，省委钱书记上电视才多呢，在川西工作看电视的时候，总能看出他显得身材比现实中高大，可不就是镜头角度问题吗。”

见张卫东去洗手，侯晓佳跟了过去呵呵道，“张卫东，我看你叉腰的样子有点官僚，这派头你可别给我搬到家来。”张卫东停下来让水唰唰冲着，扭脸呵呵，“我自己可不是有意摆出来的，潜移默化吧，不过你放心，我在你面前，从没有什么派头可讲的？”侯晓佳轻声笑道：“你这是在损我河东狮吼吗，快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侯晓佳问道：“北京那幅画存在川西家里，夜长梦多，你尽早和省纪委高书记说说，叫我爸妈过去交上去，也算平息一个事了，不走走这个形式，闻天强死刑核准下来，还扯不清，是要招祸的。”

张卫东不想在妻子面前『露』出自己心里的算盘，嚼着一口青菜点了下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侯晓佳不满意丈夫轻淡的反应，停箸凝视着道，“建设厅于大姐老公在省纪委，好意打听了关于你的举报：华州的是在职开矿敛财，违纪私自发包工程，私生活不检点；在云州提拔任用亲近，拉帮结派，大肆收取贿赂，『乱』搞男女关系。”

张卫东克制着告诉自己别激动，脸还是涨红了，表情是反而乐了，说道：“千万叫主动叫人打听，好像我心虚似的，我张卫东怎么样，省委自有公断，就是你别跟着起哄就好？”　官路正道原创作品敬请订阅正版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侯晓佳切了一声，哂笑说：“我就那么没有觉悟，不是落实过了吗，华州的事情捕风捉影，都查多少遍了，哪辈子的老黄历了还咬着，就是云州方面的举报也是子虚乌有啊，别的不说，怎么能把你和那个郑红梅联系到一起，看来红颜祸水，大概一个市委机关有漂亮女士，不给领导整出些什么绯闻不甘心吧。”

张卫东笑而不答，心里暗叫惭愧。官路正道原创作品敬请订阅正版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自己确实和郑红梅没有什么，大概是自己提拔郑红梅去了驻京办，跑项目自己又去了几次北京的缘故，其实真正暧昧的另有人在官路正道原创作品敬请订阅正版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

吃过晚饭，张卫东在客厅落了座，职业特点，也养成了收看新闻联播的习惯，侯晓佳忙里忙外的也不打扰他，只是中间给他泡了杯茶，新闻联播刚播完，张卫东那部机密手机响了起来，这部手机知道范围很小，只是省委、市委关键的人物才留了号，拿起来一看，是省委副书记乔志民，张卫东不自觉从沙发中站起来，接通问道，“乔书记您好，有什么指示吗？官路正道原创作品敬请订阅正版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

“卫东啊，纪委继发书记今天找到我交换了意见，你在华州工作时候，和当时市委组织部一个叫易岭达，关系很复杂吗？”张卫东惊讶道，“我在市『政府』时候，也不在常委，工作交叉不多，互相并不熟悉啊。”那边乔志民依稀是在用手指敲桌子，沉『吟』考量着道，“哦。是这样啊，这个易岭达现在省纪委，却不安心工作，上至北京下至省委写了不少为自己鸣不平材料，川西省里的领导没有一个看在他眼里的，加上还有不少关于他运作提拔、买卖帽子的举报材料，引起省委注意，今天中午已被两规了。”张卫东装着更是吃惊的样子道，“是吗？有这等事。”心里却想道，来了来了，洗刷清白、反击对手的机会来了，柴兵寄往省委、省纪委的举报材料看来是重量级的，肯定详实凿凿，看来自己没有白培养人啊，可这手段阴损了点，自己就是想得出，也做不出啊。

乔志民说：“今天下午纪委、检察院同志搜查了他的办公室、家里，只怕有些问题会很大，在他办公桌下搜查出来一些举报你的草稿。官路正道原创作品敬请订阅正版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

像乔志民这个层次的领导，多半都有这样的基本功，就是什么也不说，也会让你明白他的意图。张卫东相信自己历练多年，不会猜错-------这不仅仅是省委迂回支持自己在云州的工作，具体讲一个干事创业的同志，难免得罪一些心里阴暗卑污的官场小人，举报不断，搞不好哪一天省委某个主要领导一个批示下来，就是一番挫折。官路正道原创作品敬请订阅正版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

另外一个元素就是宁月穿针引线、铺路搭桥起到了作用，乔志民是省委主抓组织副书记分管纪检工作，人向来稳重含蓄的，不然不会特特打招呼，说一个跟自己过不去的人被双规的事情。张卫东也不好说什么，心里热辣辣地感恩不已，直道：“乔书记，谢谢您，谢谢您，我对该同志了解不多，但我过去处理过两个人，有情况都涉及到这个易岭达，有机会我汇报说明。”

乔志民时间很紧凑，简短说道：“好吧，什么事情你联系继发书记吧。”这事来的事先没有任何迹象，张卫东老成点头说好的，仿佛电话那头乔志民在看着自己一样。官路正道原创作品敬请订阅正版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

电话挂了好久，张卫东还站在那里，侯晓佳笑道：“被使了定身法吗？滑稽。”张卫东起先是一怔转而哈哈笑了笑，道，“世上更有滑稽之人呢。”倒把侯晓佳弄得一愣一愣的。

官路正道原创作品敬请订阅正版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第二天上班张卫东心情很好，一号车进市委的时候，有一个拄拐老人，挎着浆洗干干净净的书包，在门口往里张望，市委机关的大门并不像想象的那么严格，除了常委楼其他地方办事的人多了，越是小心翼翼缩头缩脑的，就被大门口值班的保安注意上。张卫东车不可能听到门口，对楚飞说“一会你去看看，看看这个老同志怎么回事。”

张卫东坐在办公室，就接到宁月的电话，张卫东心道昨天的事情，今早宁月就知道了，好快，不过案发的还是华州的事情，也难怪。宁月效率惯了，也不寒暄直奔主题，“那个易岭达一向很老成的，这次是不是吃错『药』了，我看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公事环境张卫东电话里也说不出什么温馨来，呵呵道，“据说表扬易岭达的信里，华州市委班子就他最有能力，威信最高，能把握全局的，我当时还是副市长也不是常委，那样表扬他，不知道把您英明的宁书记摆在哪里了？官路正道原创作品敬请订阅正版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

宁月开心呵呵一笑道，“别贫，问题还不在这，华州市委工作做得好不好，不是靠他几封表扬信、举报信就能搅局的，他在华州的时候收受贿赂，过他手提拔几个干部，收了有百儿八十万，这负面新闻不是出我的丑吗？当时我知道，就办了他。”

张卫东和宁月一段时间不见，很有谈兴，发怒的宁月面敷冷霜，冷艳傲物，是别有风致的，可惜看不到，张卫东劝慰道，“这不是个例，在所难免的，谁还能保证一个班子其他成员不出问题，何况你当时还不是班长吗？谁也说不出别的什么来？”那边宁月心里一热，张卫东真能抚慰到心里啊，又关心道，“张卫东，你和易岭达过节可不小啊，据说在他办公室里就搜出来不少他炮制的举报材料，给你列举不少罪状呢。”官路正道原创作品敬请订阅正版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均是非法转载

张卫东不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经济上我不伸手，美『色』之前也能坐怀不『乱』，就像那句粗话，能管好自己两头，上面管好自己那张嘴，不该吃的不吃、不该允的不应允，再者管好下面自己那个啥，不该那个的咱不那个，是吧，宁书记，哈哈。”

宁月正在中央党校学员论文展厅栏前，瞟一下左右无人，嗔骂道，“张卫东你找死啊，什么粗的都敢往外放。”张卫东哈哈宽解道，“好好，算我唐突佳人，下次见面认罚，好吧。”宁月心头一『荡』，嘤咛道，“好吧，我这里登记了，你就等着接受组织处理吧。”

楚飞带着一个一瘸一拐的老人上楼的时候，宁月正好讲完在党校学习、生活的一些片段，张卫东不便和宁月继续谈了，就暗示不便道，“等一会儿，我给你回过去吧。”宁月意会道“算了，大家都忙，再联系吧。”也不等张卫东回话，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把电话挂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同凡响

“这是市委张书记。”楚飞把张卫东身份介绍了，小心翼翼观察着张卫东的态度，张卫东还从没有在办公室接访过，那个老人一脸戚容，一瘸一拐很艰难向办公桌走了几步，双腿打颤要曲下去的模样，唬的张卫东慌了神，赶忙叫楚飞搀扶到沙发上。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站均未授权支持订阅正版杜绝盗版非法转载

他现在作为市委书记，不能像其他常委们能一一抽时间坐班接访了，有时有为民伸冤青天包拯的那种冲动，可感觉摆摆亲民的样子，坚持不下来形不成机制，就流于形式了。除了这个顾虑，还有自身历练定力欠缺，见不得上方者眼泪，悲天悯人着整日伤怀。

张卫东见老人缓了缓气，忙道，“老同志，有什么事情坐下慢慢说。”一边示意楚飞倒水，楚飞在饮水机、茶具柜前犹豫了一下，选了一次『性』纸杯倒了杯白水。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站均未授权支持订阅正版杜绝盗版非法转载

“张书记，我叫常保远，市印刷厂的退休工人，62年入的党，就住南浦区印刷厂老家属院，我和老伴儿都是厂里的老职工，1986年的时候厂里效益不错，单位分给了排房三间，九三年参加了房改后，我自己又加盖三间，都在区国房局办了房产证。我那两个儿子没有出息，一个跑出租一个卖水果，但儿孙三代房子还算够住的。”

“现在南浦棚户区改造，我是支持的，但是区里搞土政策，赔偿不落实就先行搬迁出去，老厂区家属院都是靠退休金、打零工过日子的，没有其他出路啊。我二个儿子带头去和开发商谈，被派出所以寻衅滋事抓起来，剩我们老两口没搬，这不，半夜一伙人冲进去硬是把我的腿给打残了，可以鉴定伤残啊，那个开发商是川西的，背后有势力，区里没有人敢管，凶手逍遥法外，张书记，为什么云州混混儿、黑社会市委市『政府』都能抓，川西开发商的打手却不管呢，我这个老党员的死活，市委能不能管啊”

说完大概意思，常保远开始从发白得书包里掏伸冤材料，手一抖一抖的，激动的不得了。张卫东不可能马上拿出个公道给常保远手上。他心头一阵阵发紧，皱眉头安慰道：“老常同志，你是老党员了，一定要相信党，市委当然会管。个别开发商行径恶劣，拆迁部门人员工作作风不好，不依法办事，这是存在的。你的事我知道了，我先让市委办出面把你儿子放出来，尽快让有关部门认真调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老常同志，你看怎么样？我现在只能这么答复你。”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站均未授权支持订阅正版杜绝盗版非法转载

常保远见张卫东说的动情，认真接过伸冤材料，脸『色』也很郑重，泪水忍不住蓄在眼眶，人带了哭腔，“感谢张市记，您是青天大老爷。有您张书记的话，我就不去省里上方告状了，我相信市委，相信人民『政府』。”

张卫东心里酸辣翻腾，早触动了恻隐之心，虽说这些拆迁冲突，在各个城市发展中都是家常便饭，说不好做为老板娘的朱晓琳并不知情，都是下面人搞出来的，可张卫东还是恨得朱晓琳痒痒的，也自责自己怎么犯混----------

张卫东随手从自己钱包掏出五百元钱，塞在老人手里，“老常同志，你拿着吧，家里有难处，可以向厂里党委反映反映。”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站均未授权支持订阅正版杜绝盗版非法转载

常保远忍不住眼泪一滚，刷得流出来了，用枯树皮一样的双手推辞着，死活不肯收张卫东的钱。常保远哽咽着，苦苦道，“那里还有什么厂党委，厂子早叫那帮败家子的领导挑了，现在老工人们能动的，都捡破烂、收废纸废铁去了，”

这是一些国企、集体企业在改革中的最终的尾声，剧本不同，结局雷同。都是和张卫东靠不着的事情，张卫东内心还是一阵阵愧疚，硬要给他钱，楚飞也没有经历这样的场面，在一旁劝常保远道，“老同志你收了算了。这也是张书记的心意。”这样推让了好几回，常保远才收了钱，感恩涕零的退着出去了。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站均未授权支持订阅正版杜绝盗版非法转载

城市拆迁一向是困扰『政府』难题，国内国外两重天，理念、国情、法治、『政府』定位决定了目前的现状。张卫东看过这样一个案例，美国西雅图巴拉德西北46街有座只有90多平方米的破小房子，住着一位叫梅斯菲尔德的80多岁孤寡老太。2002年的时候，有个开发商想在这区域建一5层的商用大厦，而梅老太拒绝搬走，开发商几次提高报价最后竟达百万美金，要知道拉太太的房子外加地皮也不过值10几万美元，梅老太仍不愿搬走。

开发商既无权强拆，西雅图『政府』也没『插』手猫腻的意思，无奈中开发商只得重新修改图纸，三面围着她的小房子建起凹字形的5层商业大楼。据说该商业大楼的工程项目主管马丁未积怨反而一直照顾梅老太生活，并最终成了忘年交。2004年，梅老太在自己的旧屋去世，把房子留给了马丁。

这在中国现状面前，有些天方夜谭，张卫东也很无奈，国情决定有利益就有牺牲，以前城乡区别的剪刀差，不也是这种意思吗？老百姓好不容易沾到城市扩张建设利益的边缘，又被安置远远的了。可想着常保远老人虔诚的老老实实在家里等信儿，是多么相信自己，张卫东叫楚飞马上挂电话找到南浦区城中村改造指挥长许巍。老工人、老党员的情感很质朴。张卫东只是说了几句很原则很场面的话，人家就说不到川西去告状了，只在家里等消息。如果让这样一位老实人失望，他会很不安的。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站均未授权支持订阅正版杜绝盗版非法转载

很快楚飞找到了许巍，市委书记秘书一般不联系区县的副职，许巍还是沾了和张卫东省党校同窗的好处，从南浦区副区长到城中村指挥长，已是正处级别的干部，聚起精神接过电话，只听张卫东字斟句酌道，“许巍同志吗？老印刷厂拆迁，一个叫常保远老职工一家被拘禁、殴打的事，你们指挥部知道吗？有个处理意见吗？”

许巍头皮一蒙，常保远一家的事情也是闹出来他才知道，碍着琳达地产背后有组织部长朱小勇，面子过不去，也含糊着没有过问，朱小勇和张卫东是什么关系，自己在中间『插』言对还是不对，只有观望，听了小心探问道：“张书记，是不是常保远上你那里告状了？”

张卫东有些来火，脸『色』微变道：“许巍，你这是什么态度？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你不回答，怎问起我来了。”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站均未授权支持订阅正版杜绝盗版非法转载

许巍拍自己额头一下，忙赔了不是，说：“常保远腿残废的事情我正要向区委汇报，拆迁部抽调人员素质还可以，搞不好是临时工打的，也有现场干部说他自残栽脏的。指挥部协调公安机关正在调查，这里面有个过程。要不要我和吴佐书记去市委一趟。”张卫东心情恶劣起来，淡淡道：“算了，总之说来说去，也是市委市『政府』要的进度。”

张卫东考虑能不能动用廉租房作为困难户过渡安置的时候，南浦区委书记吴佐借故打电话，要来汇报工作，却不明着说拆迁非法拘禁打残人的是事儿，

吴佐不明说，张卫东给县区土皇帝们留面子也没有提，这些事电话里原本就不方便说的。不多时吴佐就出现在市委常委楼走廊里了，虽然满面春风，包里给张卫东准备了过节活动的券卡，却掩饰不住没有底气的一丝慌『乱』。

云州市委人大政协班子要调整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推磨一样下来，县区有资格的书记、县长们都有新的机会，于是一个个走马灯一样围着张卫东转，谁都不愿关节眼上闹出什么事来，可巧南浦区出的事叫张卫东碰上了。正逢中秋节，张书记中秋活动，从省里到中央，也不知应酬几天呢。借机提前表示了吧，官场的年节惯例如此，官员们疲于应付也要应付，东西多少不说，人走到就是抱定了礼多人不怪宗旨。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站均未授权支持订阅正版杜绝盗版非法转载

吴佐前因后果讲了讲南浦区目前的拆迁，城中村几大商业居住地块还没有招拍挂，协议出让的一宗老厂区地产就捅了篓子，当事人都已经跑到市委书记这里来了，见张卫东微微颌首不语，吴佐难免有些紧张，便镇定着笑笑，楚飞进来盯一眼，续了茶，吴佐顺势喝了口茶，似乎想用茶将胸口紧张冲得舒缓些。茶水果然见效，毕竟官场久经，平静些了，就说道：”张书记对南浦区一向很关心，非常感谢。这次出了『乱』子，实在不应该。”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站均未授权支持订阅正版杜绝盗版非法转载

张卫东叹口气缓和下来，吴佐老资格的区委书记了，坐在吴佐对面点着自己桌上堆的上访信件道：“老吴，你是老同志了，也是区县里资深的领导干部，稳定是压倒一切的政治，党的政策允许出现工作失误，但是绝不能这样讲一讲就算了，说句关门讲的话，现在进入干部调整的关键时期，就是不为区里的大局，也要为你自己负责啊，我建议你们区委严厉追责，先放了辖区派出所拘禁的人，再将参与打人的工作人员逮捕了。尤其是殴打常保远致残的直接人，老吴，法不容情啊。”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站均未授权支持订阅正版杜绝盗版非法转载

吴佐被张卫东说的面红耳赤，又被张卫东暗示的意思撩拨的激动不已，张了张口表决心道：“请张书记放心，我现在回去就落实您的指示，不管涉及到谁？区委区『政府』都会秉公办理。”张卫东要的就是这个态度，这些实权部下，不敲打一下，就敢不听招呼。

两人聊得气氛差不多了，吴佐瞄一眼门口，拉下脸呵呵说道：“张书记，您一向关心区里的建设，这个晚上我要去家里坐坐。”当面把券卡拿出来，那是自找尴尬。张卫东心知肚明，呵呵摇头点了点吴佐道，“别客气，有的是时间，少不得和你们区县的同志扯，想来我家里欢迎，搞这搞那的，我可没时间。”吴佐的理了理后脑袋，哈哈笑的有些夸张。有时候就是这样，同志登门拜访，你要是来个清高傲物，反而没有亲和力了，凡是登过张卫东门的干部，没有不说张卫东书记两口为人和蔼平易的。官路正道原创首发小说阅读网其他站均未授权支持订阅正版杜绝盗版非法转载

吴佐告辞后，张卫东去了趟洗手间，前一段『摸』底，自己也去调研了次南浦区拆迁，只是想不到会有这样恶劣的情况。这样一来，只怕朱晓琳又要死缠烂打自己一番了。怎么说下面拆迁的干部允许胡来，自然是琳达地产美女朱总面子不同凡响了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由自主

第二天市委市『政府』办公室协调行程，市委书记、市长一起出席南部新区服装城项目奠基仪式，根据安排此类活动的惯例，仪式结束时间一般恰好就是午宴时间，仪式一般是上午十点半前后开始。

两办关注细节无非是市委书记、市长出行路线，官路正道仅发表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官路正道官路风流吧均未经授权转载沿途还要安排巡逻警戒，严防突发的上访滋事事件，路口要由交警疏导交通，保证通常到达现场，届时介绍一下出席的领导、嘉宾，再读读贺词、谈谈该项目的重要意义，这番下来，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市『政府』副秘书长楚玉修落实好，出来的时候正好从张卫东面前走过，瞥见张卫东，忙站一边笑了，张卫东便点头笑笑。张卫东一笑，楚玉修就跟了上来。跟在后面的楚飞主动向楚玉修点头致意，两人就是市委市『政府』知名的笔杆子，合称“大楚小楚”的了。

楚玉修善于长篇巨作，楚飞工于新闻通讯，楚玉修就是原常务副省长周其昌的秘书，周其昌调任北京，着意安排，就跟张卫东到了云州任职，从到云州后为张卫东在省委政论刊物、川西日报上发表不少大作，很得市委张卫东书记的用，眼尖的都看得出来，历练一番就转正市『政府』秘书长了。

张卫东进了办公室，官路正道仅发表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官路正道官路风流吧均未经授权转载楚玉修才从楚飞手里接过张卫东的手包，示意自己来的随便，进门笑了笑说道：“张书记，一会儿鲁市长陪您参加南部新区服装城奠基仪式。”张卫东坐进真皮靠背椅，推了下桌上的文件夹，身子往后舒服的一靠，呵呵说道：“玉修坐吧。”又看了一下手表，“是十点吧？”

楚玉修坐下来，笑着回道，“是，十点出发，到新区也就十几分钟时间，仪式是十点三十分开始。”他见张卫东望着他只是笑，就拘谨起来，过去他跟着周其昌的时候，张卫东都是他电话联系的，现在楚玉修由跟班秘书进入官员行列，仕途命运绑在张卫东的战车上，对张卫东多了层敬畏心，毕竟此一时彼一时不同过往了。

张卫东貌似随意道：“玉修，市『政府』那边习惯吧”，楚玉修苦笑道：“现在李秘书长任了南部新区主任，『政府』办一摊子事情，应酬多起来，鲁市长要求也高，有些材料我还要自己做，忙是忙了些，可协调新闻单位上，还是--------。”意识到言多必失，楚玉修突然打住了官路正道仅发表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官路正道官路风流吧均未经授权转载。

张卫东指了指茶具柜呵呵道，“你自己来吧，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你还没吞吞吐吐得习惯。”楚玉修脸红一下，道“是，川西日报几个记者揪住南浦区拆迁打人强拆做文章，要发稿出去，一直协调不下来。”

张卫东想楚玉修不汇报给市长，是担心显得自己工作能力不强，市委不怕这样报道，可负面东西多了总不是好事，想了想，道，“这样今天市委市『政府』的活动也请他们参加，中午一起坐坐，我照照面吧。官路正道仅发表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官路正道官路风流吧均未经授权转载

”

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都参加，这样的面子不仅仅是给予俏江南老总林羽凡，也是南部新区在领导心目中地位的外张，南部新区班子成员倍感荣光，管委会主任李云一早就忙碌起来，亲自坐车查看，从老城区和新区交接路口，一直到服装城，彩旗横幅气球，着意装点气氛，官路正道仅发表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官路正道官路风流吧均未经授权转载

“热烈欢迎市领导莅临指导”“热烈祝贺南部新区服装城项目奠基”云云，交警早早上路执勤，路边有几个所谓交警，是新区自己招聘的交通协管，靠着摩托车抽着烟卷，样子邋里邋遢，帽子也不端正，气得李云在车里霍然变『色』，怒道，“这几个交警上了路是什么形象，叫党政办立刻落实责任人。”分管市政、治安、交通执法副主任的车一会就到了现场。

官路正道仅发表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官路正道官路风流吧均未经授权转载

市委市『政府』车一路警灯闪烁，进入新区张卫东和鲁夫就停下交谈，组织部长朱小勇不知道为什么，特特也跟了过来，好几次热切看着张卫东，张卫东想肯定是为了朱晓琳拆迁的事情，南浦区书记吴佐回去后，区委无『政府』的动作还算迅速，拆迁指挥部、琳达地产几个参与者，已经被刑拘了，背后是什么情况还没有汇报过来，据说知道是市委张卫东做的指示，琳达地产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的态度已经有了。

隔着中巴车玻窗，审视着将要带来政绩的土地，『主席』台是搭建的，红地毯、拱门气柱、音响、摄像都调试几遍了，一对对硕大的充气金狮子、金龙在云州还没有出现过，就是川西也不多见。

『主席』台鲜花环拥，台前下方，是一个圆圆的土坑，坑后面整齐站立着产业集聚区的工作人员，入驻服装城企业管理人员，施工企业人员，监理单位等等，等看到李云和林羽凡左右陪着，一行人漫在红地毯上，想着就是市委书记市长进入会场了，于是全场响起来掌声，张卫东和鲁夫微笑着，也轻拍着双手。

张卫东上了『主席』台还特意挥手致意几下，压了压经久不息的掌声，现在的事情，就是知道掌声都是预先交代演习好的，领导还是很受用。官路正道仅发表在小说阅读网其他网站官路正道官路风流吧均未经授权转载

市长鲁夫见张卫东风度翩翩挥手招手，就克制挥手致意的冲动，官场年龄大不是本钱，官位高才是赢得掌声鲜花的本钱。鲁夫笑的也很有涵养，见张卫东落了座，才坐在了张卫东的左边。张卫东很有风度问起身后站着的林羽凡，服装城的规模、市场之类的话，心里却不不由自主想着服装城另一个股东老板郭兰。

第一百五十六章 唯唯诺诺

台商川西协会发扬团队精神，现场来了很多捧场的商界朋友，其中也不乏川西本市交好的商界人士，张卫东不经意间眼前一亮，竟然有琳达地产老总朱晓琳的倩影，一身月白『色』的职业女装，身材丰盈、凹凸有致，春花秋月款款大方，自有一段天然的风流。不由使张卫东大为疑『惑』。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和台商圈子会有什么关联，出现在这个场合是不是另有缘故。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思忖时，朱晓琳已经袅袅近前，娇笑如花，伸出一支玉手，道，“张书记好啊。”张卫东大方呵呵着，拉了一下手，朱晓琳臂上挎包，规规矩矩双手交叉搭在腰间，微笑道，“张书记，我们琳达地产可是已经认真落实了市委指示，希望这个误会不要影响市委对我们的看法。我前一段时间去新加坡开了个会议，真不知道下面人无法无天地莽干呢。”

张卫东哪里信这一套，笑的很自然道，“朱总，但愿是个误会，市委市『政府』一如既往欢迎各位老板，到云州共图发展，当然发展同时，也要兼顾各个方面的利益，稳定发展是我们工作的主线，朱总也要理解吧。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小说阅读网”

朱晓琳笑了笑，递了个只有张卫东才能心知神会的眼神，满意点头格格道，“那好，宴会后，我希望能向市委领导做一下专门汇报，好吗？”张卫东不置可否，这边张卫东停住，鲁市长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在一边陪笑，其他陪同人员笑的都有点僵了，张卫东就适可打住话，首先进了中巴车。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小说阅读网

中午俏江南服饰集团款待安排在南部新区中鼎国际饭店，应该是包了一座楼下来，一条条的红『色』条幅从顶层垂下来，写满参加仪式各个企业祝贺的话语，巨大的气球拖曳着祝贺奠基仪式圆满成功的巨幅，撩拨的喜庆气氛很热烈。

莅临官商两界人士，非富即贵，人多了反而收敛往日做派，都拿捏着，或故作器宇轩昂，或言语大方爽朗。张卫东身为市委书记，不刻意外张表现，却自然成为磁场中心，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小说阅读网熟悉的介绍任职过程如数家宝，不认识的惊诧瞠目，内地有市委书记如此年轻干练，实在少见。谁能不知道官场打熬资历的规则呢。

凉菜刚一布齐，敬酒者接踵而来，鲁夫市长摆出大哥风范，有意护着张卫东，挡几杯酒，汗就下来了。朱小勇本来是想和张卫东聊聊，拆迁事故赔偿些算了，刑事责任就免除追究吧。鲁市长酒量浅，只好朱部长代表市委市『政府』受了几杯酒了。耐不住车轮战，也红着眼直看张卫东，宴席中场只怕走不得吧。敬酒者有林羽凡台湾的长辈；也有交好的产品上流供应商，都是『性』情中人，也是潜在的客商，为云州新区招商引资大计，张卫东也就欣欣然，面面俱到，杯杯见底了。

酒或是英雄壮『色』之物也或是小人轻薄之品，另外一个包间川西报的几个记者喝上几杯后，骨头松的不知道几斤几两。在包厢里大吹大擂，川西省里的大小官员，信手拈来都成他们吹牛的材料。

起码在云州，他们有这样的底气，这次奠基仪式报道任务红包自然大大的，可手里握着云州南浦区拆迁打残老党员的一手材料，云州方面表示的意思还差强人意。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小说阅读网显然在作陪着的市『政府』楚副秘书长还稚嫩些，竟然不晓得无冕之王是狠角『色』，何况这次代表着正义呢。

“楚秘书长，市委卫东同志今天也出席了仪式，要不要我们几位报社同仁过去一下，把一些情况通报一下。”楚玉修很厌恶被讹诈的感觉，要不是南浦区的事情就是市里的事情，他早变『色』做不齿状了。

今天早上市委书记张卫东放了话，现在楚玉修心里有底，只是嗯嗯哦哦应付，潇洒周旋，对几个记者串连好的暗示，避而不答，心想。“他妈的，还称张书记是卫东同志，谁是你的同志？市委书记权柄赫赫，有求于地方诸侯的时候，差不多这几位还想叫爷爷，敢叫同志？

楚玉修在大机关呆过，很是懂得媒体朋友的套路的，知道这几位牛皮吹得响，无非是在川西参与过一些省委省『政府』领导的活动，做一做新闻报道而已。

门突然唰一下打开，张卫东笑容可掬举杯而进，楚玉修叫声张书记忽的站起来，几个记者鸦雀无声相互看了一眼，也跟着站起来。“坐坐，大家随意吗？我看大家没喝多少啊，楚秘书长我要批评你了，这新闻界的朋友，照顾不周吗，来来。”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小说阅读网张卫东一发话，后面跟着的人员就开始倒了酒，几个记者口头功夫行，酒量拿不上台面，张卫东很是豪爽，八分满的玻璃杯一饮而尽，大家相互看了看，就像喝苦『药』一样憋着气喝了下去。

张卫东喝了下去，还要倒酒，几个人就握住杯子，“张书记，量浅量浅，高抬贵手，。”张卫东呵呵道，“这可不行，为新闻把关的是史照贤副秘书长吧。说来也是我的老同事了，我们和王成玉副主编在一起，谁敢不尽兴，可是要提耳灌酒。”的随行人捧场呵呵大笑。

听张卫东话音和史秘书长、报社王总编交情不一般，几个记者就有些心虚了，可还是装腔作势站着，史秘书长没有什么实权，却把持关键新闻，看报送稿件向来都是斜着眼睛。这几个几位记者没少挨过训。更别说王成玉是直接顶头上司了。张卫东看几个人骄躁气焰下去些，就很谦虚道，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小说阅读网“几位朋友，我稍微表示一下，今天呢，也没有我高抬贵手那一说，云州一些事情还要你们高抬贵手啊，玉修同志在省『政府』的时候，就是史秘书长看好的笔杆子，可以说你们这一桌都是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人物啊，放心，地方上一定自觉接受媒体监督。”说完张卫东举了举杯，见倒下的酒不再那么可怖，几位勉强又喝了下去，一边直道，“张书记体贴群众，是好领导，讲话水平高，有文采，张书记要是写文章，就没有我们饭碗喽。“

张卫东知晓这些人的底细，给几分颜『色』就感恩涕零。若是亲近的很了，就敢顺杆子爬上来。听得奉承更是好笑，写文章的人就认为文章是天下第一事，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小说阅读网在做官的眼里实在是瞧不上靠笔杆子吃饭的人，真的脑袋中只剩下文字，做官也长远不到哪里去。

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小说阅读网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看不到郭兰，还是心里装着李冰在川西等自己的事，宴会间还有朱晓琳像雾像雨又像风，一圈应酬下来张卫东早就心不在焉了。不过这心不在焉还不能叫下边的同志看出来，毕竟领导通常开小差时候的模样，也是严肃的，偏偏这样的时候。下级往往还揣摩不出上级的思想，一个个人会变的受惊一样，全部唯唯诺诺起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青鸟殷勤

市委几个领导下去转了些贵宾的包厢，林羽凡却不知张卫东忙中抽闲要打发川西日报记者的意思，可一路陪着的笑脸直放光彩。服装城位置优越，投入产出比搞，又有市委张书记和市『政府』鲁市长特意照拂，以后应付新区也好市直各个局委也好，关系打理只怕容易些。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均未授权敬请尊重版权尊重创作

这样一圈下来，尽管张卫东有的只是略微沾沾酒杯，也已有七分酒意了，可入座后，协会作陪的还是殷勤劝酒，一片“张书记海量啊，感谢关心、支持”的说辞。

张卫东就用手优雅地捂了一下杯子，说道，“大家随意吧。不见得酒醉就是尽兴吗。”张卫东说随意说得很是平淡，却有一种叫人不好违拗的气度，这就是个人气场使然，也是官场侵染打熬出来气质凛然。张卫东这句话后，市委市『政府』这边的鲁夫、朱小勇、李云等，也严把起自己的酒关了。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均未授权敬请尊重版权尊重创作

台商协会会长辜老先生，改革开放之初就在川西做起高端宾馆生意的，见别人不敢再劝冷场，但他知道官员留量的作风，大凡在『政府』里有身份的人物，喝酒总喝得含蓄，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均未授权敬请尊重版权尊重创作就客气道，“张书记，我个人高攀一下，要敬您一杯，我在川西新做了个台海大酒店，也快要开业了，届时想请张书记和各位领导光临捧场，不知道给不给这个薄面，看得过去的话，张书记要歇个脚什么的，以后就尽管过来。”

台海大酒店张卫东知道，超五星级的水平，自从川西华裕国贸开业以来，压下很多老牌子大酒店的风头，川西高端酒店业面临进一步整合。说来这个辜震海老先生，就是张卫东过去经常光临的索菲特酒店老板，现在执意保持行业老大地位，做起赶超华裕国贸、条件更高端的台海大酒店了。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均未授权敬请尊重版权尊重创作

张卫东也有了结识之心，现在市委书记不比过去，活动越来越宽泛，想有一个静心、偷得一晌欢的地方还真难得，笑道，“辜先生太客气了，到时间就请林总通知我吧，我一定去，提前祝您生意兴隆啊。”张卫东右手边的林羽凡正在打手机做着什么安排，顾不上是不是失礼，一边说句“一定过来”一边坐下应承，呵呵道，“辜老的事情那个就是我的事情，到时我带小刚一起登门请张书记，这样，张书记，我的合伙人呢，也要过来敬大家一杯。”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大家都想这一杯拖不过去，只有张卫东心底琴弦被撩拨的纷纷『乱』『乱』。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均未授权敬请尊重版权尊重创作

等人的空隙，辜老先生的孙子，就是林羽凡提到小刚大名辜其刚任台海大酒店总经理的，接过爷爷的话。别看二十多岁，很善于交际官商两界，酒桌上正经话永远没有那么多，借题发挥，呵呵道，“张书记、鲁市长，我们台海酒店有赖各位领导的支持和关心，不然我这总经理做不好，又该挨爷爷骂了。”

“说来现在各行各业不做老大，生意就难做的很呢，就是瘸子、瞎子和秃子，也懂这个道理，论起来也争做老大。呵呵，这几位竞选方式一般是一句标语概括自己，于是乎，瘸子说，我是独断独行；瞎子不甘示弱冷笑道，我是目中无人，秃子最后幽幽道，我是无法无天的，做老大够资格吧。”大家哄堂大笑都呵呵道，“有点意思，很形象吗。”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均未授权敬请尊重版权尊重创作

恰好这时，一身红『色』旗袍的迎宾推开了门，郭兰双掌合礼进来了，嫣然一笑，看上去风韵不俗，似乎这女人身上释放着炫目的光芒，使大家都不敢抬眼直视面前这位美女，一身亮灰『色』职业套装高贵典雅，房间里从她进来就有似有若无的幽香，压住酒店里檀香味道。整个包厢里面飞扬着一种『迷』人芬芳气息。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均未授权敬请尊重版权尊重创作

大家愣神的时候，郭兰已经微笑着伸出手来。张卫东很洒脱，但同心爱女人握手的那一刹那，胸口酝酿的柔情也都快沸腾了。郭兰看他的目光很是清透，仿佛是不用言表却敞开心扉。林羽凡忙起身，把郭兰让进自己座位，并一一介绍来宾。郭兰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便是一番“久仰或是请多关照了。”林羽凡撤身出来，拱手说道：”这边就请郭总招呼一下。我那边还有业务往来的客人要招呼一下，请各位领导一定尽兴吧！”

这边服务小姐便撤下林羽凡的餐具，给郭兰换上餐具、又上了茶、递上雪白净手『毛』巾，一丝不苟周到细微。片刻又一位丽人端了五粮『液』酒水进来，优雅站在郭兰身后，胸牌打着俏江南的logo，看打扮是公司主管级别了。张卫东印象中也许就是郭兰提到过得方芳经理吧。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均未授权敬请尊重版权尊重创作

郭兰先望望张卫东，笑『吟』『吟』道：”张书记，略尽地主之谊，还是一律白酒吧。”张卫东却是望望在座诸位，凝住心神，眼见辜老的孙子辜其刚瞅着郭兰呆呆若失，其他知道收敛，也是用余光品鉴着郭兰的容貌气质，大家都很少遇到郭兰这样气质脱俗的女人，协会中人只是听说林羽凡以台商富豪之家难动郭兰芳心的典故，想不到作为林羽凡合伙人的郭兰形神如此出『色』拔萃。

张卫东只是略微沉『吟』，关心道：”男士一律白酒，女士还是自便吧。”郭兰却很执拗，不领情道：”男女平等，陪不好各位贵宾，林总那里，我交不了差啊。”张卫东感觉下面自己的脚被轻轻踢了一下，心里好像猜到什么，被温柔烫贴的人简直要兴奋起来，张卫东指了指郭兰身后的白领丽人，呵呵道：”好，就白酒吧，但总量还是要控制。”

跟着郭兰的美女斟酒笑意殷殷，大家也看不出端倪，酒入口张卫东心道，果然不出所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矿泉水。这番佳人美酒之下，大家不乏玉山将倾者。

酒过了量人胆子就大，几个自认为上得了台面的老总，执意邀请张卫东去川西泡温泉，张卫东想这几天不管早晚要去省纪委高继发书记那里，此时也是顺水推舟悄然行动的时机啊。右手边的郭兰眼神交会，也透出某种要张卫东去川西相聚的渴望，正所谓蓬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平时各自事业忙碌，一次擦身相遇，那堪情浓意更浓呢。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均未授权敬请尊重版权尊重创作

楚飞、韩明得到市委领导的招呼，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均未授权敬请尊重版权尊重创作在楼下等候着张卫东了，韩明坐在驾驶上，抱臂直视前方几辆黑牌豪车。貌似随意对楚飞道，“听到了没有，今天有人喝了酒，讲张书记的鬼话呢，说张书记同这些老总们太热乎了，什么意思？用意很明显啊。”楚飞也交叉胳膊托着下巴，直皱眉严肃道：“这种议论难免，我们俩听听心里有数就是了，如果有故意放胡话诋毁张书记的，我们做到心中有数，然后各自为政汇报，有一条可千万别刻意当回事情去说。”

韩明叹道：“好吧，我也只是同你讲一下。我看张书记做工作太不容易了，外面还要人传闲话，都不知道这些吃肉骂娘的人是怎么了？”楚飞听得出了神，喟叹道：“当领导的，一人难趁百人意，再说，这些怪话的，都是机关大院里心理阴暗小人，特长就是瞎鼓捣，张书记也是太忙了，没时间刹刹这股传谣、造谣、『乱』打听小道消息的风气，放纵自流下去，简直就是破坏我们云州干事创业的大好氛围啊！”在中枢机关受环境熏陶，楚飞说着说着就带出官话来。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其他均未授权敬请尊重版权尊重创作

其实过去市委机关大院里有更难听的议论，说张卫东同几个女人关系暧昧、说不清楚的，从张卫东妻子侯晓佳到云州任财政局党组书记，这种流言蜚语已经收敛好多。眼见夫妻琴瑟和谐，『乱』传小道消息也经不起推敲不是，这也是大多年轻领导苦恼的共『性』问题，试想，哪里的市委市『政府』大院，没有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无聊人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粉面通红

川西市内不乏知名温泉洗浴会所，可远在东郊的雁鸣湖边莲花温泉山庄更有名气，但但距离城中心区就有98公里，如此阻隔不少人前去消费的奢望，有钱未必有闲，有闲未必有钱，大凡来此多是奋斗到一定层次的富贵闲人。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尊重版权请勿抄袭篡改以其他作品出现云州市委的奥迪车在几辆豪车中显得陈旧老气多了，到后院停车场停了下来，看四周环境绿化很好还很隐蔽，公安就见一个经理人带几个领班模样的人物，迎了上来，对领头宝马车下来的一个老板毕恭毕敬，大家感觉这个温泉山庄只怕有台资背景。

市『政府』鲁市长、南部新区管委会李云主任都离不开，市委组织部长朱小勇陪着张卫东一起过来，秘书司机自有人安排开了。大家都是略微泡了泡，水汽雾蔼中，朱小勇靠了靠闭目舒展在池中的张卫东，低声笑着搭讪道，“卫东，还是青津县委大院风水好，净出人才啊，你看以前在青津美女部长才下海几年，现在俨然是气质不俗的大老板，了不得啊，看她挥手间樯橹灰飞烟灭，大家喝的东倒西歪，辜老板的孙子想着也是见过世面的，我看口水只怕都要流出来了。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尊重版权请勿抄袭篡改以其他作品出现”

虽是私密场合随意些，张卫东不愿意多聊郭兰，就闭目低声呵呵转移话题道，“什么风水好，不见得啊，你知道后来青津县委曾书记吧，现在省发改委坐冷板凳呢，听鲁市长以前在省发改委老同事聊起来说，曾主任不管业务口就分管老干部、工会，武警是出了名的业务不多屎多『尿』多。”公安朱小勇鄙夷撇下嘴角道，“『尿』多是他妈的前列腺不好，玩女人玩多了的报应，我上次和吴书记去省发改委见过他，小老头一样眯眼看人，一看就知道这老小子爱玩阴的。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尊重版权请勿抄袭篡改以其他作品出现”

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尊重版权请勿抄袭篡改以其他作品出现这句话对了张卫东心思，大有同感，微微一笑。张卫东在青津县委任书记时候就被当时的曾县长阴过一把。聊到美酒对佳人凡夫俗子难免过量，张卫东打趣朱小勇道，“别清高了，我就不信有红袖佳人添酒端茶，你朱部长能不做英雄去装狗熊。”朱小勇笑了笑，猛想到任务呵呵道，“好，英雄、狗熊今晚叫你见个分晓，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请你张书记。”

张卫东用手抹了一把脸睁开双眼，整容缓缓道，“小勇，琳达地产强拆伤人的事，我批给政法委老邓了，事做出来总要抓几个判几个，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是特意和川西日报那几个记者照面的，公安俗话说阎王好说小鬼难缠，南浦区强拆事件给我们敲了警钟啊，公安以后大规模拆迁开发展开，再有此类事件市委怎么善后呢，我看主流媒体全程跟踪报道出去，对市委市『政府』以后工作有好处的，你叫晓琳多出几个钱了了算了。”

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尊重版权请勿抄袭篡改以其他作品出现朱小勇脸一红，搔了把后脑壳道，“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朱晓琳有名的爱面子，因为护短她手下的那些人在川西没少惹事，都是惯出来的『毛』病，能不能网开一面，还是你自己对朱晓琳说吧，她今晚专门请了黄大伟常委作陪，我只负责传话。”

张卫东想了想黄大伟和朱晓琳关系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一个开发商能动用一个省委常委特特来作陪，不是利益相关就是有难以启齿之事啊，坦诚道，“小勇，我的态度很明朗，今晚只怕省纪委高继发书记那我还要去一趟，再说吧。”朱小勇也不爱做勉为其难的事情，正好招呼做保健，就各自进vip室按摩休息去了。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尊重版权请勿抄袭篡改以其他作品出现

尽管矜持身份特殊，张卫东还是与众人乐选择了理疗，这样倒是显得自己这个书记做的开明、随和呢，可以拉近人与人距离。再说现在的朋友，官场也好商界也罢，都是酒桌、麻将桌、温泉桑拿、高尔夫球场之类活动中才有得做？总之张卫东料想自己能把持得住，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角『色』，可下一幕出乎意料还是差点走了火。

张卫东在大床上刚绷紧四肢，做了几下锻炼动作，就有人进来了，进房间的按摩女技师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婀娜，漂亮白皙，一点不浓妆艳抹，气质很温驯，自然大方独自脱了裙装，四肢修长三围突出，笑着叉腿上来，把头微微伏在张卫东脸上，美丽的双眸凝视着他，一阵阵淡香袭鼻而来。

她只是浅浅地笑，用高耸的胸脯在他的胸膛上来回摩擦。张卫东在官场没有发迹前，也曾去桑拿间几度荒唐风流，对比眼下只能用曾经沧海难为水感慨来形容了，感觉这个妩媚女人玉胸挤压带来的，是电一样酥麻，使自己仿佛漂流在碧海蓝天，天际一片空茫。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尊重版权请勿抄袭篡改以其他作品出现

小姐『迷』人陶醉般地凑在他耳边，沙沙柔柔说道：”先生好帅、好有型哦，见一面就让人家喜欢上，你要怎样就怎样吧，今夜把我带走也行啊。”张卫东心里一震，忙警告自己别出丑，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要尽量放尊重些，可下面那玩意却很不听话，没有半点配合的样子，竟然硬硬地挺起来了。

那个女子整个玉体压了上去抱得紧紧的，曼妙玲珑的下身也紧贴着他下面缓缓扭动。张卫东拿出极大定力，控制着鼻息道，“，小姐给我杯矿泉水好吗？”武警笑着委婉推开小姐，可张卫东头发间却已经燥热的汗津津了，心里不由恨恨道，懂风情的女子怎么都他妈的跑这里了，妻子小佳、红颜知己郭兰但凡有这样半点的销魂，就够自己乐不思蜀了。

他马上又自责这样龌龊的想法，男人吗没有不贪心偷欢的，和侯晓佳自然是伉俪情深，就是灵肉背叛了自己的妻子也没有触痛心底的良心，可对于独占着郭兰这一支空谷幽兰，还不知道未来怎么样的了局？一直揪心的忐忑不安，郭兰没在自己面前描画过未来的生活，只言片语间，难道她真的能用女装事业、领养一个女孩、在大学设立奖学金重返大学做学问，这样的任红颜老去吗？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尊重版权请勿抄袭篡改以其他作品出现

张卫东一身燥热出来，又去冲了澡，就穿衣出来有离开的意思，这样早很出乎在大厅茶室品茗的辜老意料，以他对大陆官员的了解，这样逢场取乐是家常便饭『毛』『毛』雨了。就是出事的官员带出什么生活腐化、玩弄女人的内容，也是派系斗争、经济问题、政治需要搞出来的附带问题。

两人聊了几句茶的心得，就去了一排翠竹掩映下的茶室，整个是竹制品精心装修出来的，这样也是取风清云淡、崇尚自然的幽静意境，辜震海陪着张卫东品饮台湾的乌龙茶。公安辜老含蓄道，“张书记太客气了，酒高了在这里泡泡温泉、做做保健，还是马马虎虎的。”公安张卫东也不刻意清高，呵呵道，“辜老，不瞒你啊，公务员不比生意上的朋友潇洒啊，端这个饭碗，底线还是一定要守住的。”

辜老先生会心一笑，挑起大拇指，心道张卫东如此年轻登上高位，果然有过人之处啊，赞道，“怪不得贵党爱说自己是特殊材料做成的，有张书记这样人物，我看大陆还是有希望的。”张卫东摆手道不敢当，心里却犯了嘀咕，听着语气只怕这个辜震海搞不好就是退守台湾的国民党兵呢。国民党退守台湾后，官兵结局大不相同，有默默湮灭的，也有如辜震海这样从商升腾发达的，张卫东还知道一个台湾老兵，就是把油条豆浆做成餐饮连锁，开遍大陆大小城市的，是名曰统和豆浆吧。

现在台胞侨胞还有什么民主党派，自上而下都很重视统战工作，林羽凡这群朋友倒是云州统战工作可以团结的对象。其实最应该和台商协会做朋友要是省委统战部长，张卫东想自己今天是张冠李戴了一次。说来省委统战部长也是省委常委呢副省部级别，张卫东自己还差一截，引申想下去要是将来升任自己做省委常委、统战部长，而不是副省长省委副书记省委组织部长什么的，自己会满意吗？比起实权好像---------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尊重版权请勿抄袭篡改以其他作品出现

朱小勇脸『色』酡红出来见张卫东和辜老品茶论道很是惊诧，转而有些不自然起来，两人以有会议为借口脱了身，回川西在路上张卫东让楚飞联系省纪委高继发书记的秘书，楚飞恩哦几句后对张卫东道，“刘处长说高书记要去钱书记那里，参加一个会，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说随时保持联系。”

张卫东悄然吐了口气，这未必不是今晚回避朱晓琳的一个借口，对朱小勇叹道，“我去省委等等吧，没有叫领导等我的道理，要不是服装城奠基，我应该上午就过来的，查办干部没有省纪委指导不行啊。”朱小勇吧嗒一下嘴，苦笑一下道，“那我就是有辱使命喽。”张卫东宽慰拍了拍朱小勇，理解的笑了下笑，任谁摊上盛气凌人的姐姐也没办法，何况幕后还有张卫东分析不透的利益交叉呢。

张卫东走到去省委的金水大道上，又改变了主意，省纪委高继发在省委钱永年那里开会，不会是什么好事，联系到省委副书记乔志民的招呼，张卫东预料会不会那个易岭达又供出去什么，说不准啊，那些平时趾高气扬的干部往往是软骨头，经不起纪委手段熬上三天，就能老老实实倒豆子。易岭达出事始作俑者是柴兵，归根到底还是他自己屁股不干净，还不长眼地四处给张卫东上眼『药』，今晚省委不平静，自己还是静观其变后再去省纪委吧。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尊重版权请勿抄袭篡改以其他作品出现

武警张卫东在紫云苑给妻子打了电话，说了晚上呆在川西不回云州了，要等纪委高继发书记，侯晓佳在财政局办公室正忙的天花『乱』坠，云州新区财会培训中心大厦到底还是侯晓佳挂了帅，满办公室堆满图纸资料，听了很支持，侯晓佳父母擅自主张接了幅名画，到闻天强绝望之际吵闹开来，算是给张卫东捅了个大篓子，借着省纪委洗清易岭达举报张卫东的一个时机，合在一起说开来，让他们老两口再把画作交上去，恰好能在闻天强死刑核准下来之前撇清了，也就了解一桩心事，就忙道，“好，好，你等高书记吧，在川西不回来千万不要拼了命的喝酒啊。”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尊重版权请勿抄袭篡改以其他作品出现

张卫东说不清这样算不算没有良心，才从妻子温柔中醒过神，就鬼使神差打了郭兰的电话，“你来水木清华吧，我也是刚到这里呀，用不用我接你，我妈在紫云苑，还不知道我从云州回来。”郭兰有些语无伦次，从上次被母亲撞开，郭兰好长时间抹不开。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尊重版权请勿抄袭篡改以其他作品出现

水木清华那套老房子是两人在川西营造的爱巢，张卫东坚持自己打车赶过去，进门的时候张卫东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关闭手机。郭兰像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是半干的，公安一支淡蓝『色』速干发带笼着秀发，可能感觉穿着睡衣太那个，上衣还是今天宴会上里面穿着的那件雪白女衬，丝质柔滑又是纯『色』透出来里面白『色』的胸罩随激动的呼吸一起一伏，见张卫东视线下移，郭兰羞涩的粉面唰的一下通红。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发表小说阅读网尊重版权请勿抄袭篡改以其他作品出现

第一百五十九章 某种境界

159

男女情事多是征服与被征服的体验，完事了，郭兰仍羞羞涩涩、身子软软地瘫在那里。张卫东今天热切的不同往昔柔情款款，从温泉山庄风流窝出来，又入水木清华温柔乡，自有一番龙腾虎跃的表现。尽管郭兰不懂得配合，在高频轰炸下也嘤咛恩哦的紧贴着张卫东，任张卫东最后一泻千里了。伴着香汗淋漓，郭兰胸口雪肤玉肌泛出一层浅浅粉红，“别动，再陪我躺一会儿。”郭兰慵懒说了句话，连平时注意事项也不想去打理了，总不能那么巧就一矢中的吧。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工作之余更新有限敬请见谅了

从起初两人偶尔机缘的时聚时散，郭兰就没有尝试多少『性』经验，她只知温柔地躺在那里，一任他张卫东折腾，在她理念中，爱一个男人就是关爱就是柔顺就是付出就是体贴。张卫东却很想告诉她该怎样风情，但又不敢说出口，他怕郭兰疑心他将她同侯晓佳在做夫妻生活方面的比较。

张卫东本想今天激情如火，去引导她怎样去做女人，自己却爆发的一塌糊涂。快下午六点时分，郭兰顺手遥控一把，打开电视又特意挑了云州电视台，不几分钟就是服装城奠基仪式，郭兰粲然笑道：“卫东，你们这些领导们参加奠基还是个干体力活。”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工作之余更新有限敬请见谅了

张卫东爱怜刮了下郭兰的调皮微翘的鼻子，呵呵道，“那只是做作样子罢了，就说我拿铁锹比划的那几下，我看是全播出来了，电视台镜头只留给参加的重要人物，有那个意思就算可以交差了，你看那里，是新区管委会、发改委、招商局的一些副职吧，人还没有拿到铁锹，这边摄像也就结束了。”郭兰想想，听起来越发好笑。两人闲聊着看完几条新闻，就一起去洗了澡，张卫东想问郭兰是否避孕采取措施，还是忍住了，又想了想，打趣问郭兰道，”考考你一个生活常识？“郭兰不解一怔道你说啊，”烂掉的萝卜和怀孕的女人有什么相同点呢？”郭兰咬了咬下嘴唇，呵呵道，“我不回答，没有什么关联『性』吧。”张卫东『揉』『揉』搓着呵呵道，“可以及格的回答使都是虫子惹的祸，满分的回答是都是因为拔晚了。”

郭兰笑的前仰后合，把一手泡沫吓唬张卫东娇羞道，“叫你胡说。”又认真道，“这次要是惹了祸，我也不会叫你负责，经商唯一好处就是财务自由从而身心自由，我可以为自己负责的。”张卫东抱紧郭兰任花洒冲刷，张卫东觉得自己很自私，良久两人无语。

出来的时候，郭兰想了想，犹豫片刻，还是觉的现在不出去，先穿着睡衣算了？羞涩总是久别乍见一霎，找到感觉自然多了。郭兰现在整日也是商务活动缠身，想想烛光晚餐什么的浪漫风情，暂且丢在一边了，搞不好一会儿两人要出去远远的找个地方大餐一顿。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工作之余更新有限敬请见谅了

张卫东刚要去穿衣服，手机就响了，正是省纪委书记高继发，“卫东同志，我现在恰好有些时间，想请你过来，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吧？”高书记说得很轻松，却听得出是必须要见张卫东一面的意思。张卫东看了看郭兰无可奈何一摊手，轻松道，“高书记，我是专侯您的电话的，我今天晚上没事，要不我请您随便坐坐吧。”官路正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工作之余更新有限敬请见谅了

张卫东不知道怎么的感觉自己呼吸有些紧张。尽管经过多年官场修炼，如今走路大体上能步履从容，说话也慢条斯理、有板有眼的了，可毕竟年龄使然，心理还没有到某种境界吧。

第一百六十章 恰如其分

官场传闻没有印证之下，最让当局者深感不安，谁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水有多深。现在张卫东终于知道，省纪委高继发书记掌握的情况并不像他预料的那么简单。坐在省纪委书记办，尽管冷峻老者口气温馨和蔼，张卫东还能感受到超乎自己想象的惊诧。

高继发客套让了一下茶，继续说道：“卫东同志，这次易岭达的暴『露』，对你应该是好事吗，省纪委有了说法，也是给你了却后顾之忧，你好轻松上阵，放手工作。”高继发是省委老资格常委，素来措辞严谨，在张卫东以东阳县紫云镇副镇长之时采矿暴富，又以不足三十出任青津县委书记，省纪委就曾接到举报并调查过一次，后来出任华州副市长，主持改制市属企业，又被举报贪污到省纪委，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了，高继发对张卫东家底还是了解的，也很惜张卫东的才，年轻人务实肯干、沉稳不乏机灵、不卑不亢，是个可造之材。

易岭达毕竟是省纪委的干部，省纪委领导会不会护犊子呢，张卫东只讲易岭达兄弟的事情，擦边讲道，“高书记，其实我个人和易岭达之间，谈不上什么关系，我想他之所以举报陷害我，很可能同其两个堂兄弟的一些事情有关连。”张卫东就详细谈了自己在东阳县委做县委办副主任时候，怎么坚持调查易岭达两兄弟在东阳县侵吞国企资产、在东阳开发区贪污挪用公款的过往，之后华州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张卫国副局长，又是如何争破积案，将潜逃的易氏兄弟抓捕归案的，从两兄弟一个被以纵火杀人贪污判死缓，一个挪用公款贪污受贿判十一年后，个人关系就越发紧张了。

高继发早猜测其中必有缘故，核对已经掌握的情况，张卫东说的合乎逻辑真实详尽，高继发心道，张卫东认定的人、事，还真的跑不了，做纪检工作也是认定不放手的主儿。由衷一笑道，“组织上对干部是爱护的，也是珍惜的。毕竟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啊！卫东同志，不要怕泼脏水，有省纪委给你澄清，只要你在大是大非面前经受起考验、能站的住脚，省委省纪委都会一如既往支持你的。”张卫东不胜感激，站起来主动握了手，“高书记，谢谢您了，我个人要向您检讨呢，云州市委打黑除恶专项活动，向您汇报的不够啊，特别涉及一些充当保护伞的干部，在处理上向省纪委通气做得不够好-------云州市委要虚心接受组织上批评的。”

高继发不置可否压了一下手让张卫东坐下，很沉重走了几步道：“今年全省处理的处级干部有七十六位，云州的情况省纪委很了解，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吗，杜东同志负责起来纪检工作，我看很好。当前云州要做好闻天强结案工作，在以后纪检工作中，预防『性』防范要突出，形成常态化。眼下易岭达这件案件，情况也有些复杂了呢，他又供出是伙同了华州杨林同志，收受的贿赂、违规提拔的干部。看来这多半是易岭达自己留的后手，杨林市长工作中，平时难免若有若无暗示吹风，要提名任用些『政府』线上的干部，给易岭达可趁之机，大肆浑水『摸』了番鱼啊。”

张卫东毫无表情默默不语，这些应该是审讯出来的机密案情，怎么着也和他说不着不相干啊，张卫东怔住望着高继发良久，心想，难道高继发点破天机，是要自己传话，省纪委会知道杨林和自己大嫂有兄妹之情吗，就不漏声『色』叹道，“高书记，杨林同志是我的老上级，在华州市长任上作风很过硬的，恐怕背后是------”点了一半，张卫东感觉还是谨慎些住了口。

华州市委副书记、市长杨林同川西省长赵建国的关系，其实在川西官场，只要是上的台面的，都心知肚明，却大都装出模糊的样子。有时候传闻太过火，只怕对当事人也好，对热衷传言的人也好，都未必是好事，要有负面影响的。本来是这都不足为怪的，领导干部有些传闻、有些根系太正常了。就像张卫东自己，何尝不是祝炎、周其昌改变了他的命运呢？说来秘书党出身未必是什么好话，可张卫东通过秘书身份，毕竟有了只有神话中才有的那顶神奇帽子，这顶官帽子不凡让他实现自己的意志、应有尽有、呼风唤雨，也让他体验了他人不能之事的超越感受。

省纪委书记高继发，在省委是位置相对超然的常委，可这次双规一个副厅级干部供出一个正厅级别大市市长，感觉有些缠手，偏偏杨林市长是省长赵建国的子侄，赵建国任省委副书记期间，两人私交还是不错的。何况省委钱永年书记不想让省委省『政府』之间关系微妙，两人合议了一下，钱永年就批给省纪委一个意见：“请继发同志处理。对此类情况要慎重，既要重视问题，又要实事求是。”这是一个很有内涵的批示。从字面理解好像不偏不倚，冠冕堂皇，可但凡脑子正常的人一读便知，这是在超然表态着什么，“此类”二字就算是批示的点睛之笔吧。好像钱书记关心的是这种案中案类型的违纪案件，丝毫没有刻意指向如何调查华州市长杨林的意思。

再者杨林是华州大市的市长，身为省委委员，按照规定，如果对其调查处分，是需要上报中共中央。这一流程下来，需要很多时间。就是调查出什么结果，也只能采用事后追认的情形，这样才符合党章和党纪的规定。这样一大圈子下来，省委也很被动的。涉及厅级干部层面动静大不说，为了一个省长特意照拂提拔的人省委书记和省长掰手腕，是会影响全省和谐局面的。

“这个易岭达具体提到的是一个黑『色』皮包，内有十五万元，还有一个纯金打造的孺子牛。这都要在华州落实，落实了，你、还有杨林同志，组织上都要给个说法的。”这些机密事情透漏给张卫东，张卫东想是要自己给杨林透风，于公于私杨林和张卫东都有交情的。现在不是卖人情这么简单，省委不想在这些问题上一再折腾了，张卫东心中不由一叹，真是背有大树好乘凉啊，对比来看自己就没有这样的背景啊。

政治就是政治，该提拔的就是有些污点，也是瑕不掩瑜，无关大局啊。什么考核测评都是形式，民意到什么时候只会是一个参考意见，但只是参考，不代表任何别的东西。看来不管杨林有没有受贿事实，这次都能逃过一劫。眼下能不能上位真正起决定『性』因素的，是听不听上面的，和上面的关系如何，能不能得到他们理解支持，背后有没有后台啊，倒都是关键因素。省委省纪委谁去向杨林透漏这样的风声都不妥，张卫东、杨林同为易岭达“诬陷”的当事人，做这件事情倒恰如其分

第一百六十一章 百炼成钢

省纪委高继发书记此次约谈张卫东，不仅仅通报了纪委双规易岭达之后交待情况，还有下一步要张卫东妥善告知杨林规避从而平衡省委、省『政府』关系的意思。易岭达供出杨林有伙同受贿的情形，不管是真是假，在程式上省纪委都要有所行动的，杨林有了事先预防，真有的事情也许就没有了。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其实有的时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好、反之倒推过来星火燎原也好，真的都是出于政治的需要。眼下经济总量水涨船高，一切不比过往，收个十几万还有什么金摆件，都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但也有一个前提，就是偷吃了腥记得擦干净嘴巴，常言道常在河沿走哪有不湿鞋，记得背着人眼替换了干鞋，不就是另一种局面吗。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杨林不仅仅是华州市长，还是华州市委宁月书记的搭档，杨林出事对于宁月升迁进省委常委、任川西市委书记是会有影响的，何况杨林背后还有省长赵建国呢，赵建国着意在基层东阳县磨炼了杨林数年，杨林稳稳当当一步步熬上来，下一步宁月升迁副部级，他就是铁定的华州市委书记。

如果省纪委在他华州市长任上落实出什么经济问题，让他折戟在华州市长任上，赵建国省长前功尽弃，心血付诸东流，会怎样想省委搭档钱永年呢，那样不是省委内部的人事斗争，也是人事斗争了，因为没有省委点头，省纪委是不能擅自调查正厅实职市长的。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如此保住杨林不出问题，是极好周全了宁月、杨林背后人脉关系，省委也没有了在华州市长拍板上的再次尴尬，上任华州市长黄子奇就是出了事，让省委面上很过不去。一番推理如此这番下来竟是多赢局面，因果连环啊，张卫东心中连道，复杂，复杂啊。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在这样的层面，出于种种考虑，省委就妥协出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结果，难怪举报原云州市委书记、现任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祝炎伙同李冰、张木令侵吞矿产资源的检举材料，件件都泥牛入海，迟迟不见有什么动静呢，投鼠忌器还是官官相护还是一床锦绣，看来上面什么冠冕堂皇的依法治国、心系民生、执政廉明----------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都是一番托词罢了，张卫东心中某些高大的人物形象有些褪『色』，体制如此也怪不得上面的领导，张卫东不禁有些心灰意冷，这一切何尝不是在给自己上一课呢。

高继发书记审视着外表冷静自若的张卫东，实在看不透这个年轻市委书记内心活动，这就是历练的一种城府，喜怒皆不形于『色』，就继续引申着点了点意思，说道，“卫东同志，全省工作一盘棋，省纪委有些工作要请你协助一下了。”套用一句话就是看透别说透，说透不是好朋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张卫东忙隐晦回答说道：“高书记放心，我明白。”

见高继发低下头看表了，领导大凡有这样习惯，头低下去转移注意力，就意味结束，再说话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张卫东忙道，“高书记，借此机会，我个人要向您汇报家里一点事情哩。最近有人检举我岳父母收受了闻天强一副张大千画作的问题。我和我妻子亲自落实询问过，确实是有这样一个情况，老人不明事理，但是没有掺杂其他想法，我准备安排他们到省纪委缴了，说明一下，您看--------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高继发若无其事弹了一下烟灰，很程序化答复道，“好吧。我交办下去，叫他们找监察二室赵主任吧。说实在的，现在张大千、齐白石的伪画太多了，办事的人都拿张大千、傅抱石名家的画当敲门砖，这样的事情查办的多了，省纪委也没有见有一副是真的，你老岳父母收起得不知道会不会是个例外？”

张卫东心头一震，真的感谢宁月的先见之明，自己贸然弄出一副真作交上来，恐怕要突兀的令人侧目的，就笑了笑忙解释道，“他们是地道的老工人华州机床厂技工，内退下来多年了，您要是说车床还好些，字画赝品真品是看不出什么门道的。问题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检察院，追着这个问题，在川西小区家里做了询问笔录，偏偏又没有下文，我不得不重视了。”

高继发见张卫东语速快了，听到检察院介入，也不由的一惊，下月省委全会召开过，张卫东就是正式的省委委员了，说来检察院归口在省政法委，平日配合的却是省纪委的工作，省纪委不知道谁调查张卫东，那就是省政法委做的文章了，那就意味深长了。

高继发看了张卫东一眼，岔开话题，笑呵呵引着张卫东赏看墙面上的张大千的一副《杏花春雨图》，当然是仿作，呵呵道，“别急，等他们来省纪委后，再说吧，清者自清吗，说来这个张大千，徐悲鸿就说过“张大千，五百年来第一人”。且不说现在多仿张大千出赝品，其实张大千先生本身就是一个令人叫绝的仿摹名作高手。他以仿石涛的画闻名的，据说画到巅峰，足以以假『乱』真，当时收藏大家罗振玉，出高价5000银元求得石涛的八幅山水巨构，甚是得意，于是遍请宾客，其中就有张大千，待到酒阑人散，他留在最后，开口说话了：“这八幅石涛画么，有点靠不住！”罗振玉大声咆哮：“什么！你说什么？”“罗老师息怒！这八幅画稿和图章都带来了，请你老鉴定。”张大千从容不迫地打开随身携带的“书帕”，画稿图章，赫然俱在，弄得罗振玉汗流夹背，面如死灰。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张卫东想不到平时不苟言笑的高继发，说起张大千字画就换了人一样精神起来，兴致勃勃，看来是字画熏陶中人，也就着意赏鉴着凑趣呵呵聊起一个听来的典故，说道：“我也听说张学良将军曾高价收购一副八大山人的字画。也是请的张大千去鉴定，张大千酒足饭饱后才道，这是鄙人前几日所画，呵呵。张学良重金购得几幅石涛山水画。其实大半是出自张大千之手的仿作。”

高继发更是来了兴致，笑呵呵看着张卫东道，“卫东是个有心人，也喜欢赏画吗，张大千30岁以前的画风可谓“清新俊逸”，50岁进于“瑰丽雄奇”，60岁以后达“苍深渊穆”之境，80岁后气质淳化，笔简墨淡，在敦煌临摹壁画面壁三年，临摹了历代壁画，成就辉煌。是继承创新自成体系的典范，这种精神对我们的事业是有借鉴意义的。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张卫东不敢楞充行家，微笑道，“我是前一段时间在川西博物馆，看了一次近代书画家作品展览，略看出些一二，以我看古人推崇水墨画作，最神奇莫过于墨能分做五『色』：干黑浓谈湿，衍生自然万物，『色』『色』皆有章法可循，一番勾勒就有阴阳分明、苍山润水，动静之间，将意境之美表现的酣畅淋漓，体现出古人的审美和哲学思想。”

高继发大有欢然的样子，笑道，“卫东啊，就你那句“衍生自然万物皆有章法”，就知道你是个有天分的人啊，看一次书画展览就有这样的心得，悟『性』了不得啊，干湿相宜、浓淡有别，干工作一样没有章法，就『乱』了套，怎么画得出佳作呢。”

两人继续谈书论画，很是投机。其实张卫东学问也快卖弄完了，说来都是上次在北京订购张大千高仿画作时候听来的。恰好高继发的秘书进来续茶，一边不自觉看了两眼落地钟，好像是刻意在暗示着高继发什么，高继发忽地醒悟似的，不由拍了下自己脑门，说道：“卫东，也不留你吃饭了，我们有时间再聊吧，我还有个碰头会呢。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张卫东就忙起身握手道，“好，好，高书记一番话我也受益匪浅呢，我也该忙去了。”张卫东不想说省委常委黄大伟在华裕国贸等自己，也处于对高继发的尊重。其实下面资历老的市委书记，和省纪委书记也是称兄道弟的，在市委书记眼里，省委大院放得下的也没有几个人。高继发年龄大却也没有托大，客气地握着张卫东的手送了出去。

出了省委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就接到黄大伟的电话，“卫东，好久没有聚两人，我可知道你刚出省委啊，过来吧，我和孔大秘都在华裕国贸浣溪沙呢。”省委大楼已是灯火通明，也不知道大大小小都忙些什么工作，以张卫东的经验，大多和勤政没有关系，往往是效率低得缘故吧。试想任何领导一个心血来『潮』，多少人事又要推到重来，下边的人怎么能不加班呢。

张卫东忙起来，这个夜晚也要有个效率的问题，孔东怎么也去了呢，看来要去和黄大伟朱晓琳区照一面，打个花唿哨。世上总是朋友多了路好走吗，云州南浦区违法拆迁，市委坚持办了，张卫东也没有必要躲朱晓琳什么吗？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还有李冰在川西总部，利益取舍长远来看，两人是需要合议梳理一番的。郭兰那里还在水木清华守望自己呢，刚刚相聚情热缠绵，厮守温情千转百回，不是每次都能如此消受。姑且应付场面上的事下来再去吧。张卫东恨恨自己劳碌的命，又想既然选择仕途，就没有什么惬意慵懒，眼下这世道，快鱼吃慢鱼，一切可不是由得你来选择的。再者男子汉立身行世，不就需要百炼成钢吗。张卫东看到等在车边的韩明楚飞，人挺挺胸，四平八稳的走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浸淫日久

此部官路正道兴致所至，挥挥洒洒写来，至今近六十万字，期间得到不少书友的支持和建议，也有不少人以山寨以及什么续貂来斥责，从没有锲而不舍以求文名之雄心，玩弄笔头至今也很有进退两难之心境。从始至终，都是自卑笔法散『乱』的，也是初于自娱，浅尝辄止、笔法幼稚，虽不知费劲多少心血，终不成什么佳作。

单如因起于一个大致框架，屡屡得到诟病，深感写下去是何种况味。总之，正是面对一鸡肋罢了。就此搁置又觉有伤支持的书友，左右为难。说来官路正道是多个官场人事的提炼综合，自起于一个大致的故事框架，也谈不上什么合辙对接之举，更没有抄袭山寨之意。故事展开起手勾画尽是原创发表在小说阅读网，如果某些人刻意联想改成其他官路小说，风流零落是了局，也就随其自然了。

对于其他的非法转载，肆意更改人地名称，姑且就不说了。一般情况下张卫东和省委钱永年秘书孔东、华州市委副书记洪阳三兄弟小聚，都会谈及些川西官场敏感之人、敏感之事，很少有外人参加。孔东虽说是省委办副主任副厅级的干部，干的却还是忙忙碌碌、鞍前马后的秘书工作，说来官差不自由，时间不会由着自己出来喝酒赴宴的。

张卫东带着疑问才坐进自己的车，孔东的电话就如影随形打了过来，张卫东透过车窗向外望了望，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人还没有出大院，就连着接了两个电话，行踪简直被监控了一样，也不知省委院里还有多少耳报神。”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

张卫东一边接通手机，已经听到那边孔东“卫东书记”了，张卫东呵呵笑道，“孔主任，洪阳书记在川西几次组织活动，你都没有时间出来，看来还是大伟书记的面子阔啊。”孔东书生品『性』、面子薄，张卫东这样一说，脸就有些挂不住，解释道，“卫东老弟，你这是批评我，改天我认罚好不好，确实工作太忙了，你也知道，下个月省委全会要召开，准备事务很多，恨不得有分身术才好。弓长『射』天郎之作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打了个哈哈，嗯嗯道，“理解，理解”，心里却不由一阵盘算，下个月省委全会意味全省地市、省直厅委的组织人事就要调整了，当然其中也包括云州班子局部的调整，目前省委组织部还没有征询自己的意见，省委分管组织的书记也没有和自己个别通气，看来还没有酝酿成熟。

其实往往开大会的时候，什么人戴什么帽子都已经内定了，这就是俗称的“定盘子”，会议往往是走走形式，充分酝酿的成果就是不会有什么差错，所以会议往往就是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圆满的大会，一人难趁百人意总是有得有失，某些人因为上级发的帽子不满意，拍起桌子瞪起眼睛，那就没有团结圆满胜利之说了，对于习惯追求慢条斯理、中距中规、神圣庄严效果的官场中人，那样掌控不了局面是不可容忍的。弓长『射』天郎之作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想着想着，忽然心底明白孔东出来见自己只怕也是为华州而来，大概孔东私下要和自己有所沟通。奥迪车出了红墙的省委右转，进入金水大道，正是最堵时段，一直走走停停到新东区cbd外环路，才通畅好走些。川西市提议上地铁项目也有几年了，去年川西市委老书记在北京住院，班子迟迟没有调整，所以也论证不出个所以然，过了年省委倒是落实黄大伟书记市长一肩挑，可是川西省委却不见有什么信任，也怪不得人，黄大伟精通维护运作派系人脉，却对川西市建设没有建树。这次约张卫东又是黄大伟为朱晓琳做掮客来了，难怪省委传出风声是要华州宁月书记取而代之呢，看来钱永年听原川西省委书记罗杰的招呼与不听招呼，都要自黄大伟身上起啊。弓长『射』天郎之作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来到浣溪沙果然孔东是专门寻张卫东的，黄大伟、孔东是在华裕国贸巧合撞一起合二为一的。张卫东和黄大伟、川西市委秘书长常青自然难免一番寒暄，黄大伟刚说：“坐吧，常秘书长看看茶艺安排了吗？”手机就响起来，一看号码也不接通，就很威严站起来出去了。孔东和张卫东相互看一眼，笑了，这种表情多半来电话的是女士。孔东游计划地和张卫东闲扯，却怎么也扯不到不到自己想要的正题上，时间不好凑，就直说道，“卫东，省委的组织意图华州宁月书记很可能内定要任省委常委、川西市委书记的，华州市委班子又要面临调整，我还是那个意思，在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省委这边我肯定争取着，你知道，宁月书记那里，招呼一下也很重要，你是能说上话的。”弓长『射』天郎之作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张卫东同孔东不拘那么多讲究的，张卫东和宁月关系还真非同一般，打招呼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市长杨林被举报的事情还在敏感，下面争取上位还有华州市委副书记洪阳，自己就跟着运作，这就有些难做人的意味了，想了想估计孔东非一日之功，便答应道，“孔东兄的事情，我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再者你去华州很合适，只是我想洪阳同志也能调整出去，是不是更好些。”弓长『射』天郎之作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

孔东审视着张卫东，搞不明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见张卫东很坦然微笑着，孔东倒不好意思了，心道，张卫东没有多心机真君子，为自己谋划也帮着洪阳出头，自己去华州最好的局面就是出任市长，和洪阳这个副书记在一个班子共事，一心的话谁是市委书记都不好做，不一心的话兄弟关系不好做，思来想去还是张卫东考虑的长远全面一些，只是自己能不能在钱永年书记那里运作洪阳进一步，还要洪阳自己的努力。就道，“还要看洪阳老哥的意思，我们共同努力吧。”弓长『射』天郎之作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黄大伟打了一会手机进了包厢，两人止住话语都站了起来，黄大伟就招呼张卫东、孔东喝茶说话，大概意思是做东的朱晓琳朱总在外做头发，要晚些时间。请客的能把省委常委、川西市委书记、云州市委书记、省委办副主任赫赫人物晾在华裕国贸，她自身的关系那就不言而喻了。

张卫东看着黄大伟若无其事，一只左手儒雅地在将军肚上摩挲个不停，别提心里多磨腻味，说不定都是有一腿的人，他妈的，怎就鬼使神差上过朱晓琳的床呢。茶叶是黄大伟专门带过来的，酒店做功夫茶的女孩手法很细腻，人也漂亮，很有心情品了两杯。弓长『射』天郎之作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服务员敲门打开包厢，烫染一头栗子『色』卷发、丰盈妩媚的朱晓琳就进来了，很得体地先和黄大伟握了手，张卫东还是看出黄大伟握的力度分外紧一些，朱晓琳是抽出手后和孔东握了握的，这样最后转身见了张卫东，玩笑道：”张书记，辛苦你百忙之中还关照我们琳达地产，亲自检查指导我们的工作。”

张卫东见她一副娇嗔模样，明明是玩笑可自己却不好意思，碰了一下朱晓琳羊脂玉手就马上放开来，微笑说道：“朱总，对不住了。市委没有个认真的态度，对市委还有小勇部长影响都不好的，我个人感谢朱总深明大义理解市委，领导干部的家人都像朱总，云州的老百姓对市委市『政府』就满意了。”弓长『射』天郎之作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朱晓琳知道张卫东是正话反说，咬着银牙很是风情剜了张卫一个白眼，假装生气道：”朱小勇在云州，我看是夹着尾巴做人的。琳达地产在云州算是遵纪守法的，南浦区拆迁我可没有让小勇怎么为难吧。”朱晓琳这话很是泼辣，让张卫东没法接腔，毕竟有过『露』水一场，张卫东只嘿嘿地笑了笑，换个人张卫东只怕要冷了脸。

张卫东是个外表谦和内心很傲的人，黄大伟怕朱晓琳咄咄『逼』人惹恼了张卫东，一手抚在腹部，一手挥了一下，嗯咳了一声，缓和一下笑道：”晓琳，你态度一直很端正的吗，现在怎么说话的，云州市委是维护大局没有错的，我看卫东已经手下留情了，才处置几个小喽啰。今天呢，喝酒不谈工作，那点不愉快就过去了，是吧，卫东老弟，你也别和晓琳一样见识，她在川西惯了，在云州挫挫面子也好，大家坐、坐吗。弓长『射』天郎之作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

张卫东面上淡淡的笑了笑，心道：川西有人惯着，云州就要有人惯着吗？这要只是挫挫面子的事情，不知道在黄大伟眼里，什么样的违法『乱』纪、祸害百姓的事才算大事情，难怪川西市的城市建设裹足不前，省委要调宁月主持川西市呢。

常青是川西市委秘书长了，刚才亲自去做了些安排，进来招呼一圈，就贪恋多看了朱晓琳几眼，他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张卫东，呵呵道，“张书记，你做了云州市委书记果然气派不凡，早就听说云州打黑除恶，深化改革开放，紧抓项目建设，发展尽头很足啊。”

张卫东没有怎么同常青秘书长见过面，却了解常青这样类型的干部，这种人物往往是官场万金油，成不了什么事情也坏不了什么事情，擦在哪里都能用一用，听着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没有什么章法，便呵呵客气道：”常秘书长，不敢当，你现在是川西市委常委了吧。”

张卫东说着望了望孔东，孔东便点头而笑道，“是，常秘书长从川西市『政府』去的市委，上月省委下的文，当时我记得钱书记还说常秘书长是好名字，难怪常秘书长精神爽，人逢喜事吗。”大伙儿一齐笑了，都道，“常青是好名字，不老吗。”由市『政府』秘书长一两年间进市委做秘书长的很少见，两个秘书长分量大不相同。没黄大伟的着意运筹简直不可能，也是破格了，常青有得意的本钱的。弓长『射』天郎之作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之后大家又彼此相互让了让，最后还是黄大伟坐了首席，次者张卫东、孔东。其他各位随意就座。朱晓琳要服务员上酒，大家都说不喝白酒，然后看着黄大伟，黄大伟只是笑了笑，白酒饮多了估计夜生活什么都做不成了，便哈哈道，“我们党的方针是少数服从多数，上葡萄干红吧。”

朱晓琳要了拉菲红酒，等斟上了酒举了杯，说感谢各位赏脸，请大家先干一杯。自然有说干的，有说不干的。朱晓琳就紧盯着张卫东，娇声说，“张书记，头一杯就干了吧。掀过去那一页，你带头表个态。”黄大伟今天却很爽快，自己一仰脖子干了。朱晓琳也陪着随后干了，还亮着空杯子晃了一圈，张卫东也刚才听着那一页怎么听着是那一夜，只得爽快干了。弓长『射』天郎之作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黄大伟见张卫东给面子心里很受用，很风度地在一边抚『摸』着肚腹呵呵笑着。喝红酒规矩少气氛就轻松自在些，大家吃得随意举杯也随意，说话也没有那么讲究。喝了一会儿，朱晓琳又特意和张卫东碰了一杯，朱晓琳已经红云上脸，越发风情妩媚起来了，黄大伟愈加高兴了，说：”今天晓琳做东，我其他的不多说，就希望卫东老弟一如既往支持琳达地产在云州的发展，不然晓琳哭了鼻子，这帐要算到你卫东老弟头上，当然若卫东老弟万一在川西碰上什么麻烦，找我找常秘书长都行，有事别客气就是。”

这话本不太幽默，可黄大伟是省委常委，如此已经很不错了。大家配合笑了起来。张卫东微微笑了笑，心道，黄大伟的水平不过如此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水平比过去提升了缘故。

常青就抓住这话借题发挥：”俗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同舟共济好行船。对不对黄书记？”黄大伟知道常青是放大自己的意思，点点头：”常秘书长说得好。”常青脸放了光，呵呵道，“那么朋友呢有拔刀相助就要有一诺千金，答应的事情决不能假意敷衍，我讲个典故吧，就是这个意思。”说着有意无意瞄了眼朱晓琳的雪白的胸口，张卫东厌恶心道，“怪不得朱小勇没有应邀到来，想想大多本『性』而已，就和孔东静听下文。弓长『射』天郎之作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在古代英国亚瑟王时期，大法官非常仰慕王后美丽『迷』人的胸脯，但她知道冒昧行事的代价就是死亡，他就把自己的这个秘密告诉了御医。御医答应帮他的忙实现他得愿望，代价就是1000枚金币，大法官答应了。于是御医配制了一种痒痒水。一天御医趁王后洗澡把已经配好得痒痒水抹在王后的胸罩上，王后穿上衣服后，感到胸脯奇痒难忍。亚瑟王急忙找来御医，御医说是一种怪病，要解痒，只用用一个人的唾『液』在王后胸脯上吻二个小时，这个人呢就是大法官，亚瑟王急忙唤来大法官为王后治病，御医把解痒的『药』化在大法官口中，于是大法官在王后美丽的胸脯上吻了足足二个小时。大法官过足了瘾，王后的病也好了。大法官心满意足御医见了要1000金币，大法官想这么馊的主意御医也不敢说出去，就不认账了。御医纷纷而去，法师让大法官付出代价，于是他又配出痒痒水，这天他趁亚瑟王洗澡把痒痒水涂抹在亚瑟王的内裤上，。第二天亚瑟王又传大法官进了宫--------”弓长『射』天郎之作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大家哄堂大笑，朱晓琳也不由一脸羞红，遮了把胸部，杏眼盯着着常青，笑着嗔骂道，“常秘长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不卖弄没人当你是哑巴，哈哈小心你也走了大法官的道。”常青眼光放肆的炙热道，“朱总，我要是能有大法官前段好处，后半段我早就辞官不做了啊。”两人斗口一时错不开气氛，黄大伟笑着举了举杯，看了看两人，呵呵道了一句喝酒吧，就轻描淡写地化开了。张卫东这点上觉得很长见识，原来是自己小觑了黄大伟了，看来黄大伟是不善于做事却善于驭人的人啊。而人家心甘情愿的追随，是有眼前的实际利益打动的。比如常青破格做了川西市委秘书长，又比如朱晓琳在川西开发的为所欲为，黄大伟是有自己队伍和圈子的，是善于用利益团结人拉拢人的。这是由根源的，在中国官场数千年的历史演绎的大舞台上，纵然政治斗争的主角不断更换，这个封建为主的舞台却依旧铁打不变，官场共『性』的背景与游戏的规则也是春秋依旧。弓长『射』天郎之作官路正道原创正版发表在小说阅读网

只要登上这个舞台，共『性』的背景就是中国传统的政治官场文化和给类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在中国官场形成的一套基本传统，或者说就是一种基本的游戏规则，历史之渊源流长，没有哪个国家可以比拟，只要你登上这个舞台，没有愿意改变就要延续下去，其实你也改变不得，你要融进去就必须遵守这套规则，否则，您就无法演下去，这不是小层次的既得利益集团的圈子、山头、派系，而是大格局下的规则、条件、基础，许多政治人物的命运，其实就是由这些因素决定的，黄大伟做事一般，用人之手段高超，就是浸『淫』这个圈子日久天长成就出来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卿卿我我

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订阅更勿将官路正道和其他官路关联严正声明：进来一些书友来电告知某些喜爱官路的朋友将官路正道剽窃肆意改为其他形式出现在其他网站贴吧抛开侵权层面也是对本书和其他书的不尊重不理智行为希望书友尊重作品才有坚持的完结作品谢谢大家华裕国贸酒店的酒宴散的很早，明眼人都看的出黄大伟眼光一直笼着朱晓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孔东也是为见张卫东而来，虽是情同金兰，大概还是托人之事，不见面只是在电话里说了显得欠尊重；张卫东本身有心事的人，也不耐久坐的。大家如此心照不宣，就其乐融融喝了团圆酒。

这样的聚会往往吃饭只是表面的一层意思，重要的是核心主题。张卫东深得官场三味，自己只是凡夫俗子也不是神仙，点到为止能顾全的还是要顾全的，其实有朱小勇在云州站着，张卫东也要给朱晓琳三分薄面的，更何况省委常委、川西市委书记黄大伟专门屈尊相邀呢。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订阅更勿将官路正道和其他官路关联

张卫东早预料南浦区强拆突发案件是没法深究的事情。还好老百姓的冤屈，只要『政府』有答复、有结果，都是谢天谢地的。张卫东只能判他几个，叫琳达地产多出些钱了事。孔东中途被一个电话提前召走了，黄大伟随意道，“卫东书记，工作有张有弛，该放松的时候就要放松，一会我建议大家一起去雁鸣温泉会馆，泡一泡吧。”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订阅更勿将官路正道和其他官路关联

常青听了连连点头，一副回味感慨的模样道，“那里松骨开背技法很要的。”朱晓琳一副事不关己模样，把玩着半杯残酒的高脚杯，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不时瞟一眼张卫东，张卫东内心不知怎么的，怅怅的，面上却呵呵道，“黄书记，今天相邀我已经很惶恐了，再要安排活动就太过盛情了，这样吧，改天我安排吧。”黄大伟听了看似不经意扫了朱晓琳一眼，就顺水推舟道，“好吧，那就改天，改天。”

东边天宇高楼大厦间已是皓月当空，已近满圆，中秋节一天天临近了。张卫东在车里闭目养神，这段时间在云州的家里，晚上开始不断有人上门拜访了。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订阅更勿将官路正道和其他官路关联

张卫东侯晓佳也是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很理解同志们的这种心情，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可是应酬起来又实在头痛，还要把握好“度”，真有些不胜其烦的味道。还好侯晓佳不是一般的官太太，更不是家庭主『妇』，以张卫东阅人来看，妻子侯晓佳其实是很满足这种天天有人登门拜节生活的。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订阅更勿将官路正道和其他官路关联

虽然只要在家见张卫东有一刻的品茶悠闲，嘴里就连连抱怨，“张卫东，这还让人活不活啊，这人走马灯一样转来转去，我看你倒是甩手掌柜了”，这就像有些一天到晚见了人就诉苦唠叨一样，“忙死了，忙死了。”其实分明是在向外炫耀自己就是太阳离开他地球就不转了一样，现在社会没本事、玩不转的人才一天到晚闲着无聊呢。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订阅更勿将官路正道和其他官路关联

今天张卫东独自留在川西，家也不用回了，再加上高继发一番沟通，很有如释重负的解脱感。不知怎么的，张卫东抑制不住回味过往和朱晓琳在北郡果岭别墅的细节，刚才黄大伟朱晓琳的暧昧，给了他极大感官刺激。张卫东有些燥热，还没有到紫云苑小区，张卫东慢慢说道，“韩明，前边紫金山公园靠一下，我下来走走，你们俩自己安排自己吧。”

楚飞扭过头不解道，“张书记，我们直接送你到紫云苑吧，那样安全些。”张卫东没有接腔，楚飞习惯张卫东毋庸置疑的时候的沉默，领导的话多起来，一个会议一两个小时就两三个人在说，平时场合多是沉默，楚飞自我解除难堪呵呵道，“张书记，你不知道，你一给韩明自由，他就找丁香老师去了。”韩明红了脸不好意思道，“我又不碍着你什么事情？这也打报告啊。”张卫东呵呵一乐，“楚飞，有本事你在川西也找一个吗。”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订阅更勿将官路正道和其他官路关联

韩明现世报立刻把楚飞的小报告打了过来，“报告张书记，楚大秘书看上跟郭总的那个方方经理了。”张卫东一愣“那个郭总？”楚飞着急的结巴道，“韩明，你开好你、你的车吧，该靠边了。”韩明呵呵道，“就是在南部新区建服饰城的郭兰郭总。”张卫东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郭兰身后那个干练俏丽的白领美女，“楚飞有眼光，那就努力吧。”等张卫东下了车走了十几米，韩明楚飞才掉头融进紫金山路滚滚车流。

走了走有百十米的样子，张卫东就给郭兰打了电话，“你是不是还在水木清华，吃饭了吗？”“我一直没动地儿呢，也不知道怎么了，懒懒的还不是很饿。”郭兰不好意思说张卫东一番狂风骤雨折腾，现在还梨花带雨关节泛酸呢。这边张卫东看看手表的时间，李冰送的这只表很名贵，但是没有标示品牌，高压氖气管做出的夜光很清晰，不是那种普通荧光有辐『射』危害，还不到八点呢，就想了一个绝佳的地方。

“我们去雁鸣湖吃大闸蟹好不好？”郭兰笑了笑，“要百十公里呢，这样吃个饭太奢侈了吧，不过只要你陪我，去哪里我都开心。”“那就得了，你开车过来接我吧，我就在紫金山立交桥这，嗯，就是紫金山公园北门等你，出来我们正好走商鼎大道到雁鸣湖。”雁鸣湖中秋的大闸蟹正是好时节，张卫东想吃顿饭，住在湖边宾馆算了。那边多是老板、小年轻儿玩浪漫喜欢去的地方，官场的人顾忌身份去农家吃螃蟹的倒不多。这样他们两个人，倒也自在些。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订阅更勿将官路正道和其他官路关联

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订阅更勿将官路正道和其他官路关联严正声明：进来一些书友来电告知某些喜爱官路的朋友将官路正道剽窃肆意改为其他形式出现在其他网站贴吧抛开侵权层面也是对本书和其他书的不尊重不理智行为希望书友尊重作品才有坚持的完结作品谢谢大家郭兰开的是一辆srv，张卫东开门就嗅到一股淡淡的兰花香，类似郭兰体香，深深闻了闻却道，“你什么时候换的车？”郭兰用手拢了一把秀发，还湿湿的，可见是冲了下『操』才出来。微微笑道，“公司配的，你们新区大道建设的很好，可我们厂区还没有硬化，我那辆车在泥沙路上跑，我可心疼。”

“这辆车下来要三十来万吧，越野『性』能还可以。”说到钱，郭兰笑的很璀璨，格格道，“卫东，以前跟你的那个晏子平，很威风啊。”张卫东笑道，“哦，怎么说，难道我交办他的事，他给你打了折扣。”

郭兰一边认真开车，一边摇手笑道，“不、不是的，还躲给我贷出一百万呢，是这样，晏子平跟你的时候，我也见过，很客气很稳妥的一个人，谁知道到西岗做了副县长，变得很威风，我说你让他帮我解决贷款，他说我是支持西岗金融，好像西岗没人贷款还不容易找来一个一样，他直接把人家孟行长叫到他办公室，限时给我办手续，一边还说孟行长，“西岗这些老板就知道挖矿挣钱存钱，你们银行放不出去，把钱集中到川西放贷出去，不是什么荣光的事，郭总这也是帮你们行的忙，”我看孟行长五十多岁的人，很服气很尊重晏子平的，说明晏子平很有一套，有你当年在青津做书记时候的影子呢。”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订阅更勿将官路正道和其他官路关联

张卫东很开心，“他是在你面前装大尾巴狼，不过话说过来，晏子平在西岗比我当年在青津牛气，抛开我不说，上面有县长谷云峰，下面配合有公安局长罗金浩，他有这样底气啊，再做不好西岗的工作，丢我的脸不说，还是我的失败呢。”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订阅更勿将官路正道和其他官路关联

两人说说笑笑，出了新东区，进入商鼎大道，路灯没有那么明亮辉煌，天上的圆月更加洁白如银盘了，郭兰瞟了几眼喃喃道；“多好的月亮。”可张卫东见她那样子，似乎有些伤感，就温存道：“是好，就算我们提前一起过中秋吧。”两人都不怎么说话，有时候他俩很习惯这样寂寞相对、心有灵犀，外面的光映过郭兰的脸，颜如美玉略显冷艳。张卫东的手不自觉覆上郭兰放在档杆上的手，果然是凉凉的。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订阅更勿将官路正道和其他官路关联

两人情不自禁都是微微一抖。然后彼此无语相视一笑，张卫东见郭兰握档杆的手一动不动，一笑，出声道，“开车右手放档杆上，可不是什么好的驾驶习惯。”郭兰咬着下嘴唇妩媚一笑，打趣道，“嗯，我知道了，见了帅哥，车我都要开不好了，手不放在档杆上，我怕来回换挡，『摸』不到弄错地方啦。”

张卫东听了此话故意热辣辣紧盯着郭兰，夸张的把双手放在自己裆部，“『摸』错地方，啊，你不会当档杆推拉吧。”郭兰咬了咬银牙，羞的无地自容，憋红着脸良久低声道，“哼，就爱往歪处想，不过也说不定哦。”一时间车里无限情意『迷』离的风光，要不是正在路上行驶，张卫东忍不住要紧抱着佳人，要一番卿卿我我了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订阅更勿将官路正道和其他官路关联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十年之间

郭兰车速也就保持六七十之间，像她两人这样私下出行，谨慎不为过是不能有一点闪失的。商鼎大道是川西市新东区战略发展中心东移的延伸，双向八车道路宽车少。也是大都市建设扩容的必然，雁鸣湖所在地的东牟县已经有了卫星城的味道。路牌是风景区样式的提示---------雁鸣湖500m，很快右拐下了主干道。

四周马上黑了下来，不断有迎上来的两轮摩托车，有的后座上坐着一位，双臂挥舞着打招呼。都是当地有饭店宾馆的农民，揽客吆喝此起彼伏，示意跟他们走，弄得没有见过这样阵势的郭兰感觉很紧张，不时看张卫东。敬请订阅正版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朋友，自己的蟹自家的宾馆，便宜实惠，包您两位满意。”前面桥上站一个挽着裤腿的老汉，背后依着桥墩是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老远嘶哑喊着，“正宗雁鸣湖大闸蟹，35元一斤，随便选随便捡，”老实巴交渴望的『舔』着上嘴片。张卫东拍了一下郭兰，示意减下来车速，落窗道，“老乡，去你那里，带带路吧。”老乡忙推起身后自行车用力蹬起来，不多远前面已经可以可以看到连串的彩灯和大排档了，路边湖边院子里外，到处停满来自川西市、铁州还有外省牌照的车，吆三喝四推杯换盏人声鼎沸，郭兰才缓解下紧张的神经，刚才那段公路四处漆黑一片，再加上不断游弋摩托加光膀壮汉，着实吓住她了。敬请订阅正版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老汉是为儿子开办的农家乐招呼生意的，大老远儿媳『妇』很殷勤出来迎接出来，张罗着后面黑『色』越野停车地儿。院子近着湖空气『潮』『潮』的，飘着水产品特有的腥味合着满院的酒气、姜醋汁蟹香。等郭兰挎着包下了车，院落几处凉亭喧闹着的人，都被使了定身法一样怔住了，几个夸张的被身边女人敲打几下，才收敛起来尴尬地给自己灌酒，还是有放肆的啧啧艳羡，“饱眼福了，看人家那气质。”敬请订阅正版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张卫东挑了个近水的亭子，这里卫生是不能和大酒店比拟的，石桌上铺着一次『性』的塑料台布，张卫东点了山野风干兔肉、柴鸡蛋、蘑菇、烧鱼杂，要了三斤螃蟹。郭兰托着下巴歪着头看看水面，波光粼粼五颜六『色』，“好久没有这样休闲的心情了。”张卫东靠着椅子，很舒服呼了口气，“是啊，我们都是劳碌命，难得偷来半日闲。”郭兰很敏感那个“偷”字，低下头握弄着手指。

张卫东忙道，“万国别墅山也不是很远，能凑出时间，我们走走转转怎么样，就算犒劳一下自己。”郭兰抬头笑了笑，“不要许诺太多，兑现不了我会失望的，卫东，你说这个湖为什么叫雁鸣湖呢，很有诗意，应该是大雁迁徙停留之地吧。”敬请订阅正版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张卫东呵呵道，“湖名有的是应个景，有的真没刻意的意境，就说北大的未名湖，不见什么精彩，却是知名的很，仿佛是圣地一样，我还听说浙大建了新校区，校园里面也挖了一个人工湖，可是关于湖名命名就太难了，有人就说要仿北大，也叫它未名湖，但是那样又显得浙大无才子一样，于是就搞个征集活动，投稿的很多，有说叫求是湖，开拓湖、竺可桢湖，你知道最后公布征集来的最有创意命名是什么吗？”郭兰认真盯着张卫东摇了摇头，张卫东一本正经道，“是西湖浙大分湖。”

郭兰被逗格格笑个不停，笑靥如花靓丽无比，见清蒸螃蟹上来了，郭兰才止住笑，变戏法从包里取出一小瓶精美的花雕，“你说吃蟹，我就带了黄酒给你。”郭兰细腻体贴知『性』可人啊，张卫东兴致盎然接过酒，几个菜也就陆陆续续上来了，两人吃得不紧不慢，吃螃蟹是最要耐心和功夫的。

“卫东，你研究生报上去，学得怎么样，许教授面子给了你别太不在意。”张卫东用湿巾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回道，“我尽量去，时间挤不出来，我就让楚飞捉刀做功课，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许教授带的研究生我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差吧。”敬请订阅正版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郭兰叹了口气，“难为你了，到了这个年龄段，就是让你学，没有格致功夫，也是学不进去了，可是在官场吗，没有高学历还真不行，你看高层领导人谁还是本科毕业啊。我本来应该正攻读研究生，如今，哎，一向认为自己淡泊，现在张口生意闭口事业，也是满身铜臭。”

张卫东呵呵道，“我没有那么大野心，既然人生轨迹不是我们想怎么就怎么，时势所迫身不由己，就不要叹息什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对了，郭师母身体还好吧，上次的事情弄得我忐忑好久。”

郭兰听的有点出神，怅然若失停下筷子道，“我想我妈对我很失望吧，从小她把我看的很优秀，我却总让他伤心，如果重新来过，也许我不会和你走到现在的地步，可事已如此，现在又很难改变自己，去重新接受另外一个男人，那次西岗那个局长妻子伸冤上方，一场生离死别对我影响很大，我不想为爱遗憾终身又怕世俗的流言蜚语。”敬请订阅正版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张卫东看郭兰眼里有涌动的晶莹，就把磕好的蟹肉放在郭兰碟子里，故意岔开话题，笑道，“雁鸣湖这边开发的不是很好，我看规划啊卫生啊都没有跟得上。”郭兰环视一下周围道，“眼下最火的都是土地，谁会在地方特『色』旅游上下真功夫，我看雁鸣湖周边地产项目跟进，这个湖能不能保住很难说呢。”

那边有人显然酒高了，骂骂咧咧道，“他妈的，什么道理，我们的土地县里征过去才十五万一亩，他们转手出去就是三四十万一亩，明着说是工业项目用地，有本事的花了钱，更改了土地使用『性』质，成住宅开发用地，再翻上一倍还不止呢。都是他妈的空手套白狼，那我们的土地玩。”

“潘哥，我们村里队里联合起来，自己开发成楼盘，便宜点往外卖不一样发财，干嘛要卖给他们。”那个潘哥重重顿一下酒杯，“你懂个鸟，我们开发那就是小产权，说拆也是『政府』一句话的事，有人罩着还好说，我听说川西城中村打着改造的名义，开发出不少小产权，也有外部人买的，我们上面没人，盖都盖不起来，开发个鸟啊。”敬请订阅正版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张卫东看着郭兰会心一笑，“你都快成神仙了，你才点了点，就有人立刻出来佐证啊。”郭兰嘟起嘴白一眼张卫东道，“取笑我吗，这是明摆着的事，哪里是好位置有潜力，只要弄到手就能发大财，哪里农民土地就要面临强征，因为征地拆迁搞出人命的多了去了，套用马克思的一句话，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目著被绞死的危险。现在开发商们都是百分之四百或者更高的利润，你说，还有什么他们不敢做的，不敢去冒险的呢。”

张卫东想到刚处理南浦区拆迁打残老党员常保远的事情，长叹不语，酒喝的也没有兴致了，这是发展中必须面对的，他这个市委书记和其他地市的书记一样，要的是大局的发展，他也只能顾及一下底层的利益，如果和既得利益集团一个个对着干，有可能他们就会买通上面，把他搞下云州市委书记的宝座，要知道深得民心拿下李建山和闻天强，也是好不容易妥协方方面面下来，才的来的成绩。敬请订阅正版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直到前几天常委碰面会，邓铁军还留下来专门做汇报，说“上级有关部门在调查云州公安局刑讯『逼』供、打压律师的内情，也在查部分巨额赃款的去向”，还说，“张书记，目前市公安局掌握了一个机密材料，我用党『性』和人格担保，只能等闻天强伏法之后，再汇报上交，请张书记信任我。”

至于这个机密材料张卫东翻来覆去分析几次，肯定是他本人处理起来也是很棘手的，可见邓铁军对保住自己打黑除恶的成果，决心也没有以前那么大了。在整个深挖云州矿山黑幕刑侦中，邓铁军一定掌握到了涉及更高层次的人和事，为云州大局考虑，为张卫东计议，也只能等到闻天强执行死刑，一切暂告一段落后，再上报给市委，这将是对张卫东政治生涯更大的考验啊。敬请订阅正版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现在作为市委书记的张卫东不知进退，不顾及朱晓琳为首的开发商们，以张木令、李冰为首的矿山老板们，再出风头去标榜什么市委市『政府』的亲民开明，那是十年前张卫东会干的事情吧，十年之间，也许有的人还是那首歌词一样。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这其中改变的只是感情关系罢了，可有的人经历级别变迁，已是物是人非，从内及外质的升华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笑里藏刀

月上顶空的时候，农家乐院子里的空气凉了下来，吃得已经很尽兴了，张卫东偏了一下头，示意郭兰该回去了，郭兰就提起挎包起身去结账。现在还是夜市最热闹不堪的时段，农家乐主人、客人们显然把他们看作夫『妇』，扫看郭兰的眼光都是很自然的善意，在大众眼里，一般那种不正常的男女关系，女的很少主动去结账的。谴责非法转载转帖无耻行为欢迎订阅原创官路正道小说阅读网

“一共230，有空常来，你老公好有福气，看你多漂亮啊，你一下车啊，就我看的都眼睛发直了呢。”农家乐女主人嘴皮子很溜，奉承话都是现成的。郭兰笑了笑，掏出钱包钱包，递上三百元，微笑道，“辛苦你们了，不用找，再见。”那女的眼睛一亮，眼睛眯成一条缝，忙不迭道，“这不行，我去给你准备二斤螃蟹吧。”

郭兰转身优雅挥手道，“不用了。”农家女主人亲热地跟到车边，“那再、再见，有空你们一定要再来，多带些朋友，我给您打折。”张卫东上车，盯着郭兰直笑，郭兰不知道他会不会听到刚才说有福气的话，解释道，“还是老乡们本分，要是城里开饭店的，不会这样实诚。”

张卫东感慨道，“就怕时间久了，村民们的商业意识变强了，这种淳朴的民风就蜕变，起码以后缺斤少两、以次充好就难免了，我们小农意识向来不乏这样的精明，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信任危机的源头，也是食品卫生一直堪忧的根源。”张卫东不觉的，郭兰却为张卫东官话连连，摇头无奈，张卫东感觉出来什么不对，呵呵道，“你在笑话我。”谴责非法转载转帖无耻行为欢迎订阅原创官路正道小说阅读网

两人商议还是住开都市好些，开都是川西东邻地市，中国历史上大大有名，古迹名胜很多，东牟就属于开都市下属的县，从雁鸣湖去开都，也就28公里的路程，要比回去川西住还省些夜间行车的时间。

上了连开高速，张卫东看了看手表，正好是大家应酬结束回家打理好杂务的时间，就拿出手机查号码，并且示意了一下郭兰，酒打起电话来，“杨市长吗？我是云州张卫东啊。啊，你忙吗？”杨林是刚换过睡衣，上了床戴了眼镜拿起一份简报，电话就在手边，听是张卫东很高兴说道，“哦，卫东啊，不忙不忙，你怎么样啊？中秋我们大家一起在孟叔那里聚聚吧，知道你是大忙人，你可别忘了。”

张卫东呵呵说道，谴责非法转载转帖，“怎么会忘，我还记得你许了孟叔好酒呢，这次要兑现啊，好，那就说好，酒店就不要定了，我大哥大嫂做菜做饭由他们张罗，孟秘书长没少给他们带孩子，不能叫他们无功受禄啊。”

叙足了亲友之情，杨林明白张卫东这么晚的时候打电话，是出来什么重要状况了，果然张卫东把话题转到华州上，“杨市长，去华州我不得不说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和易岭达共事多不多，我可被他咬惨了。”杨林一惊，稳住气息不『露』声『色』道，“易岭达在华州市委做组织部长的时候，你是在市『政府』做副市长，工作业务没有交叉，他害你做什么？”

“哼，还是东阳县易氏兄弟的旧账，算我得罪了他易大部长，他调到省纪委，就开始给我上眼『药』，到处整我的举报材料，检举我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还好省委、省纪委明察秋毫，倒是他自己屁股不干净，被发现双规起来了。”谴责非法转载转帖无耻行为欢迎订阅原创官路正道小说阅读网

杨林就有些沉不住气，“算是恶人有恶报吧，那这个易岭达看上去挺老成，这也太意气、不成熟了，我过去把他当做君子呢，下面怎么会这么龌龊？”张卫东慢慢导入主题，喟叹道，“可不是吗？他受贿违纪提名几个副处干部，据说他易岭达说，是你杨市长做的指示，提拔的事『政府』方面县里的同志，收受些钱财也是不得已而为。”

这边杨林再也不讲克制功夫了，忽的从床上蹦下来，霍然变『色』面目狰狞骂道，“易岭达这个王八蛋儿，整个一个豺狼，都栽赃到我头上了，我什么时候指示过他了，他是市委的组织部长，不是『政府』的局长，我能指示的动吗？再说提拔处级干部，是要经过是市委常委会研究的，我指示有个屁用。”

杨林妻子刚洗过澡围着浴巾，唬的愣在门口，杨林大怒说了一阵，也觉得有些失态，挥手把老婆支开，低声道，“卫东，你继续说。”张卫东的据说能据什么说，一定是省纪委内部机密，也许是省纪委主要领导和张卫东做过沟通，谴责非法转载转帖，不然的话没弄清楚什么情况，张卫东不会和自己透气的，都是做多年的高级干部了，这层意思还不用点破。

张卫东也没太多解释起因经过，只是继续道，“下月都要开省委全会了，易岭达副厅级干部，抛开诬陷不说，违法『乱』纪、收受贿赂都已经查实的。”这就把省委省纪委定的调子说了，分明是稳定大局要不扩大处理的意思，杨林聚精会神听着张卫东一字一句，“据易岭达交待，起码你收受一个黑皮包，内有十五万现金，还有一个纯金孺子牛，这两个情况纪委同志都是要落实的。”

张卫东、杨林都很老练，知道很多事电话里是不方便说的，张卫东这样，分明时间很紧，搞不好明天最多后天，省纪委的人就会来华州市『政府』调查，一时间杨林大脑快赶上高速运转的电脑cpu了，还好查案的信息线索有了，应对措施就好办躲了。杨林无愧在基层斗争锻炼的岁月，沉默一会儿，长吐一口浊气，冷哼道，“卫东，不瞒你，是有那么一个黑『色』皮包，不过里面有没有十五万现金，我就不知道了。”

“嗯，我记得当时好像是才换的公文包，送的那个包我就交给司机了，大概还在车库里吧，孺子牛现在就在办公桌上摆着，不说道现在我还认为是铜的，那是一直摆那得，这个『政府』办的同志可以证明。”张卫东什么都明白，哈哈大笑，“我料想你是蒙在鼓里的，我也是被冤屈一把，找你诉诉苦罢了，你是老领导了，我能不了解你的为人吗？那就不打扰了。”谴责非法转载转帖无耻行为欢迎订阅原创官路正道小说阅读网

杨林在电话这边苦苦一笑，想热情客气一下，还是叹道：“卫东，谢谢你了，什么也不说了，反正过几天是要见面的。”两人嗯嗯啊啊挂了电话。张卫东心道，恐怕杨林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呢，搞不好现在就要通知司机秘书到他那领命，安排下去任务谴责非法转载转帖了。

易岭达交待材料言之凿凿，过了今晚省纪委落实下去，恐怕就会在华州市『政府』二号车库某个角落，发现一个满是灰尘的黑皮包，一副被主人遗忘的样子，里面呢，肯定是原封不动装着十五万现金。至于那个纯金孺子牛，也一定会光明正大摆在市长办公桌上，而且市『政府』办同志都会异口同声说，“秘书收了个工艺品就摆在那里，到现在就没有动过的，天知道它是纯金的呢。”落实最终情况是--------易岭达无耻下作、小人行径，胡『乱』攀咬别人，恐怕是脑袋叫猪给撞了。

郭兰静静地等张卫东通完话，明眸体贴看了张卫东几眼，幽幽道，“卫东，官场的事太可怕了，你自己要当心啊。”张卫东心里正惊叹着杨林的反应，正是玩得滴水不漏啊，听了郭兰的话，握了一下她的手，凝视着前面的路，“放心吧，总之我有一条宗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会尽量少树敌，真有过不去的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谁愿意动刀动枪的往里面送人啊，做官做到一定的地步，谁也都不容易啊。”

张卫东说的不乏温情，其实在派系的政治斗争中，往往不是这样。官当到这个份上，就绝对不为感情所左右，就是朋友也绝对没有两肋『插』刀的事情。既然是派系，就没有一个人的战斗，易岭达的失势被双规，在于他维系的官场人脉，是前华州市委书记朱志生已经退到省政协二线，是说不上话的了，再加上易岭达自己不检点不知收敛，去找张卫东发达人的霉气，他不倒霉才不可思议呢。谴责非法转载转帖无耻行为欢迎订阅原创官路正道小说阅读网

至于他收受的几十万贿赂，在省里厅处级别干部中算是个事情吗，何况他还是在省纪委任职呢。要知道官场上的许多的陋习，都是众所周知的，上级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行贿受贿、结党营私、弄虚作假等等。这些还是不至于官场内部你死我活的陋习，更加过分的还有用一切手段，去得到梦寐以求的，那种境界是深藏不『露』，惯于用刀杀人，刀刃上却依然明澈可鉴，面上笑容依旧、诚挚亲切，这就是杀人不见血、笑里藏刀之类手段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六十万感慨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钱，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必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首诗词，玩味的是一种超脱世俗的意境，但拙见这里面总透着失意官场的自我排解情绪，古往今来，身在其中，有过官场沉浮的，谁能没有所感所悟呢。只是有的欲说还休，有的是心存禁忌罢了。

众所周知，官路正道小说情节起于一个大致，起初也是为了却自己心中一桩憾事吧，于是乎在小说阅读网注册了弓长『射』天郎，拿出闲暇些许时间，其中不乏故事情节构思不堪、写作文字幼稚粗劣，也经历不少读者诟病，但字字句句皆是本人原创，断断续续写来，回首间，不禁吓了自己一跳。近六十万字了啊。

深知自己绝不是一个笔耕不辍的勤奋人，每每写起，也是懒懒在电脑前，兴致所至才敲打一番。文字间或是自己感悟或是思来想去的提炼，有时很现实，有的也不免理想。现实和理想之间，总交织着自己的一些爱恨的感情吧。

张卫东做了云州市委书记，官路上的政绩、抉择、斗争、升迁等等，有上级有下属有亲情有友谊，有诱『惑』有蠢动有原则有底线，一切更为跌宕起伏，感情上怎一个“贪”字了得，妻子侯晓佳也为官场中人，职权、背景均具备之下，权钱渐于『迷』人眼，她需要怎样的自持，才能稳住幸福家庭的小舟？

郭兰事业成就财务自由，有了更大的生活自主权，空谷幽兰不必寻常，那就不走寻常路，造物弄人，一心钟爱女孩的她，上天偏偏安排一个男孩给她？她能不能不顾及世俗的眼光，走出别样精彩的人生？

官路正道中李冰赫然独享首富宝座，不乏有资本原罪的『色』彩，当财富、爱情、原罪交织一团，她又该何去何从？

宁月身居高处，高处不胜寒，张卫东作为她生命里唯一暖『色』调，他们演绎出什么样的携子之手、与君兼程？

本书尽可能还原一个贴近生活的故事，高于生活也不肆意夸大，其实不是公务员群体的人，很难去了解真正的官场生活，所以写出来的小说，有的人看起来未必感觉好看，甚至觉得一些情节迂腐的非常可笑。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官场小说可以为官场工具书的，特殊群体决定了套中人、双面具、变『色』龙等等特殊，那里有墨守成规的套路可以攀爬，要说有，也是体制中人各自感悟，有些参考借鉴就算有价值的了。

另外提一下目前网络现状，那是任谁都不敢奢望尊重什么版权的，小说阅读网的责编也很尽力过，结果都很无奈。我也曾以为越来越多的盗版和盗贴，是不是也说明官路正道有一定人缘了呢。

但一些热心书友告知了一些莫名惊诧的事，很是难堪了。就是竟然有“热心人”肆意改动官路正道一番，以某某官场日记和官路什么续作出现，本来娱乐一番，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都是热捧一部书的人，很理解被一部书遗弃良久的心情。

那种顺手的拿来主义，自我感觉就是喝点『露』水解解渴的意思吧，这都是理解的，那也是看得上官路正道文字的表现，但是想想不是那么回事，毕竟这不是官路正道的本意，饮鸩止渴不可取啊，如果其他官路完本，这里面总有误会的意思，放任剽窃官路正道，不是误导读者群体吗？特此在本章节声明，两部书就是两部书，用什么官场笔记全集名义，抄袭篡改官路正道刻意把两部书纠缠一起，自娱自乐同时是否也尊重一下他人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 感慨声明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鉴于很多网站贴吧肆意篡改本书，譬如济阳吧、官路风流吧，以官路风流续作或侯卫东官场笔记全集形式出现，误导读者，欺骗书『迷』。官路正道暂停更新，以此来声明这些盗贴篡改本书的事实，给沉『迷』其中读者朋友还原真相，让受欺骗读者朋友醒悟，同时谴责一些剽窃本书文字内容为其他官路打幌子的不当行为。了然大家心情，但请某些朋友尊重官路正道，如果情非得已，官路正道可以在其他官路完结后，再予以发表更新，谢谢。

第一百六十八章 是劫是缘

感谢wfshx1234、翡翠谷88等书友的厚爱，姑且更新一章，本书将至存稿120万字结局，待其他作品完结再予以发表。追索一本书，往往执著一个结局，其实过程也是风景无限，从起手一个框架，勾画自己的小说故事，自己何尝不是一种执著，自卑文笔粗陋从不比拟其他大作只是闲暇娱乐至今竟然况味复杂了大家从一本书也可看看世态炎凉，其实越写越深自己也有些胆怯了呢，官路正道编造官场种种，均是一番虚拟乌有，莫当真才好，大命题大背景不是我辈能参悟的到的，至于鸡鸣犬吠更不必放在心上了。感谢书友错爱，有时间请留下联系方式，以便来往。再次致谢。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权贵趣，酒盏花枝痴人缘。若将富贵比痴顽，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看不透书中题，落个寂寥，起点中文上那个做此题文章笔耕不多却别样结果

黑『色』的crv从下了连开高速，郭兰『操』控的就仿佛老马识途起来，两人一直到了开都市鼓楼区的天之中大酒店停车场，夜间值班人员忙从岗亭里出来，示意空余的车位，并在一旁做引导状。郭兰不紧不慢泊好车，明眸瞟了一眼副驾驶的张卫东，并将一支手指放在绛唇上调皮嘘了一下，才挎包下车办入住手续去了。

张卫东双手做枕，舒服地靠着真皮座椅，猜郭兰一定来过开都，心下叹道，郭兰不愧过往官场历练、兰心惠质，为自己顾虑颇多，能体贴入微处处细腻。张卫东抽出左臂看了下手表，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心中还掂量着孔东拜托的事情，现在时不方便给宁月书记打电话的了，再抬头看宾馆大厅里的郭兰，已经拿了房卡闪身进了电梯，这边张卫东手机震动嗯嗯接到了电话，郭兰短促说了房间号码“8018”，张卫东明显感受郭兰内心的那一丝慌『乱』。（出于济阳吧官路风流吧等等网站贴吧剽窃本书文字改为为侯卫东官场笔记全集、官路风流发表本书暂停更新特此感谢书友wfshx1234、翡翠谷88厚爱特发此章节待存稿多多时机成熟以谢书友）

上了楼一进客房张卫东就去开了淋浴，郭兰却细致审查了一番房间的卫生，嗅了下室内空气，微皱了下眉头，她还是决定下去，去取后备箱带的床单被罩之类，这是有洁癖人的习惯，张卫东看了不由摇头苦笑，在他看来这几乎近于一种病态了。郭兰是象牙塔里长大的女子，天生带的洁净，是不能理解基层打拼过的生活经历的。

从天之中大酒店八层的客房北望出去，下面灯火亮如白昼、人声鼎沸，正是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开都鼓楼广场，这里的鼓楼夜市历史悠久，不仅在川西省，恐怕在全国夜市行当里也是排上名次的。随着京港澳、连开高速，以及城际间川开大道的完工，川西省交通四通八达，除了带动旅游业随之兴盛，每每一入夜，就连开都周边地市如川西、新州、正州的有车一族，兴致来了，也要来开都鼓楼小吃夜市来一饱口福的，不难理解开都市的小吃餐饮业如火如荼繁花似锦了。（出于济阳吧官路风流吧等等网站贴吧剽窃本书文字改为为侯卫东官场笔记全集官路风流发表本书暂停更新特此感谢书友wfshx1234、翡翠谷88厚爱特发此章节待存稿多多时机成熟以谢书友）

在北宋时期开都市作为煌煌京都，就是人口过百万的国际大都市，古称之为卞京是也，作为皇城帝都，在水浒传中也多有描述，更有一幅大宋清明卞河图经典画作传世，将东京梦华演绎的惟妙惟肖。天之和大酒店绝对不是开都最高档宾馆，却因为紧靠宋城文化核心，自然身价百倍，房价一点不弱于星级高品位宾馆。

张卫东进去冲澡，郭兰拉不下脸进去一起冲洗，就贴着玻窗双手抱臂，欣赏着下面这片火树银花的广场，依稀还能听闻到“正宗黄河鲤鱼醅面、羊双肠、十三郎黄焖鱼、潘婆子炒凉粉、杨家小笼包喽”之类吆喝声，如果不是和张卫东才在东牟雁鸣湖尝过湖鲜，少不得要下去品尝一二呢。

张卫东冲完澡裹了浴巾，见郭兰痴痴俏立窗前，不由笑着招呼道，“是不是馋涎欲滴了，就算一日得意马蹄急，也难尝遍宋都鲜啊，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去冲一下吧。”郭兰回眸一笑，张卫东刚冲过，发梢湿漉漉闪着水珠，眉头一股英气让人忘神，面容俊朗，胸肌健硕，气质稳重，奔腾着阳刚之气，怎么说张卫东都是十足的美男子呢。（出于济阳吧官路风流吧等等网站贴吧剽窃本书文字改为为侯卫东官场笔记全集官路风流发表本书暂停更新特此感谢书友wfshx1234、翡翠谷88厚爱特发此章节待存稿多多时机成熟以谢书友）

郭兰赏鉴着心仪的人，微微斜睨了一眼嗔道，“我是节食惜福的人，你以为像你一样，喜欢贪吃多占啊。”郭兰这句话很有些一语双关的味道，张卫东习惯分析语意措辞，就解嘲地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赧然呵呵无语。郭兰冰雪聪明，猜测是张卫东想多了，歉意一叹道，“世俗对男人很宽容，对女子多是苛求，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想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做着梦一样跟着你来开都住了。”

张卫东觉得郭兰似有黛玉葬花多愁善感，此事见自怨自叹目光『迷』离自责情切，倒又怜惜起来，温情地靠在郭兰身后，拢了一把郭兰耳边秀发，柔言劝慰道，“是你想的太多了，感慨人生如梦啊，既来之则安之吗，心胸豁达成就大事，现在你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郭兰啊，对了，这里是不是距离大相国寺不远，明早要是能早起，说不定还能烧一只头香求上一支头签呢，据说相国寺的签很灵验，有个好彩头也不辜负我们一场奔波，川西圈子里不少女士心血来『潮』，有时候也拉着侯晓佳跑这儿一趟-------”

张卫**然意识自己口中冒出“侯晓佳”三个字是不是敏感了，有些懊悔，屏住呼吸余光感受了下郭兰。郭兰见张卫东顾忌什么停住了，反而释然淡淡一笑，微微靠了下张卫东的胸膛，幽兰清香更沁人心脾。郭兰掩饰失落，婉然道，“她们去的肯定不是大相国寺，应该是龙亭湖西南角的白衣庵吧，白衣庵是北宋真宗后宫的娘娘们捐资修建的，香火千年相传一直到现在，女人求签问卦不问富贵与前程，多是求子问婚姻保平安的，一般多是去白衣庵的。”张卫东恍然醒悟哦哦着，尴尬中手却不老实起来，自我奚落笑道，“哦，倒是我班门弄斧了，你是不是游玩过，不然你怎么这么了解开都风俗名胜--------”。（出于济阳吧官路风流吧等等网站贴吧剽窃本书文字改为为侯卫东官场笔记全集官路风流发表本书暂停更新特此感谢书友wfshx1234、翡翠谷88厚爱特发此章节待存稿多多时机成熟以谢书友）

开都市的大相国寺是因为水浒中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声名远播的，开都市深挖旅游资源，大力招商引资，又有了清明卞河帝都园，也是根据北宋名家张择端传世画图而建，园区一年也能有一、二个亿的收入，在全国也算得上人造景区成功的典范了，这两处张卫东没怎么游览过，毕竟身在要职不能随意。

郭兰涨红着脸止住张卫东摩挲上来的手，低声弱弱道，“你好好的，我们站一会儿，我是五一时候总部和台湾客户过来，人家点名逛清明卞河帝都园、大相国寺，还有几个信佛的女士要去求签，我陪着去了白衣庵，我是命苦之人，是不敢玩求签问卦的，只是拜佛随喜，说来大相国寺、白衣庵，论规模论景『色』，远不如你们云州法空寺规格宏大、清幽超脱、风光迤逦呢。”

张卫东想着郭兰叹息命苦的话，不由暗暗郁结，从背后紧拥一下郭兰，用手堵了一下郭兰的樱唇，岔开话题打趣道，“你命苦吗，造化如此钟情于你，不仅曾是华州官场第一美女，现在是川西女装行业最出类拔萃最美丽芳华的老总，整个川西省有几个女子能如此春风得意，我们现在比邻佛门灵地，不可『乱』语啊。佛学渊远佛门以修为而论，世间百态岂是凡夫俗子能悟的。”

郭兰会心的微微一笑，心里却想着上次白衣庵唯独她婉言谢绝测卦娱乐的事情，当时那么多人，深恐佛门高深，透出她隐在心中的天机芥蒂，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想着就不由隐隐作痛，偎依着张卫东一动不动。。（出于济阳吧官路风流吧等等网站贴吧剽窃本书文字改为为侯卫东官场笔记全集官路风流发表本书暂停更新特此感谢书友wfshx1234、翡翠谷88厚爱特发此章节待存稿多多时机成熟以谢书友）

张卫东继续宽慰道，“再说现在景区算命测字，有几个不是糊弄钱财的，都是玩文字游戏罢了，过去不是说有个大地主找算卦的帮助求雨吗，算卦的写个字条封起来，交代大地主说，“等下雨的那一天取出来方可解封”，下雨那天取出来一看，上面写的是“今日有雨”，大地主还大为惊讶，“果然灵验，神妙不可言啊”，哈哈，可不是这样算的很神很准吗？”

郭兰展了一下眉头，笑话而已就微微一笑，转而怅然道，“我自己已是认命的了，算的准与不准又能怎样，佛语听听罢了，那放下红尘之事得人间大道，好淬炼舍利子得正菩提，浑忘世间一切烦恼。风声，雨声，一世的相思。涅磐，顿悟，一世的禅锋。一切皆有缘法，我想就是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吧。”张卫东越加有些酸楚，拥了拥道，“明天早早我陪你去白衣庵，就权作散步吧，给你补回来，看看你今年运势如何？”

第二天天『色』还不甚明朗，张卫东郭兰两人心有灵犀起了床，路灯寥落，从龙亭湖吹上身的风有些寒意，也就他们这种关系，需要避开人才这样早，遇见的多是早起晨练老人。张卫东在外边不敢轻狂，背手散步很有风度，关心道，“冷不冷，忘了从车上取件衣服了。”。（出于济阳吧官路风流吧等等网站贴吧剽窃本书文字改为为侯卫东官场笔记全集官路风流发表本书暂停更新特此感谢书友wfshx1234、翡翠谷88厚爱特发此章节待存稿多多时机成熟以谢书友）

“不打紧的，我们赶时间，冒点风霜，就算是我的虔诚吧。”白衣庵已经在做功课，『吟』诵早经间鼓謦齐鸣，很有佛门意境，门已是大开，几个小尼在净地洒水，观音堂里还亮着灯，一个年老尼姑正在更换残留香火，郭兰很大方在功德箱里放了500元，这一下老尼姑惊诧很在意了，注视郭兰雅致不俗，便将高香递给郭兰，稽首道，“多谢，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冒昧问一下您是不是第二次来白衣庵，如果是就算真有缘法，酒请您为观世音菩萨上头香吧。”烟雾缭绕中郭兰接过去香烛，这边已经击謦『吟』诵起来了“大怀爱欲。不见道者。譬如澄水。致手搅之。众人共临。无有睹其影者。人以爱欲交错。心中浊兴。故不见道。汝等沙门。当舍爱欲。爱欲垢尽。道可见矣。”。（出于济阳吧官路风流吧等等网站贴吧剽窃本书文字改为为侯卫东官场笔记全集官路风流发表本书暂停更新特此感谢书友wfshx1234、翡翠谷88厚爱特发此章节待存稿多多时机成熟以谢书友）

郭兰羞涩看了张卫东一眼，这种架势她太生涩了，郭兰不信佛也没有拜过佛，张卫东挥手比划几下以示鼓励，也幸好就他们两个人，此刻有张卫东作陪，恍然间殿堂里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肃穆温馨，千百年来，多少善男信女就是这样成双结对虔诚拜倒以求子保全家平安的吧。郭兰端庄凝视着白衣观世音雕像，心中默念着深埋的话语，不觉间眼角慢慢有些湿润，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她想的却是一生一世。

那老尼姑看她出了神，破例上前搀扶了把郭兰，顺手奉上一个准备好的黄『色』纸签，“女施主，信则有不信则无，我看您是虔诚人，来我看一下您的手相。”白衣庵多为求子保平安的多，老尼姑也不罗嗦直奔主题，恭维道，“您是大富大贵的人，最终修得善果，手温如玉，猜不错的话，肚脐如同满月，是最能生养的，你们夫『妇』就放心等好吧。”张卫东回忆一下，郭兰肚脐还真是圆月般丰盈弹『性』，雪白如同凝脂呢。

出了白衣庵两人相视一笑，张卫东想着越发哈哈大笑起来，郭兰笑的涨红了脸，紧了紧上衣把张卫东撇在身后，两人环湖半周，也快七点了，秘书楚飞准时打进来电话，根据市委市『政府』中秋节、春节活动的惯例，云州市委市『政府』照例要组织有关部门到川西省去汇报工作的。楚飞汇报的行程安排都是前一段时间定好的，按道理说川西市到云州也不是很远，不过现在川西省领导都越发尊贵了，距离产生美也产生神秘，据张卫东了解川西省里的领导，对矿山经济支撑的云州，一般不怎么热心下来搞调研的，好像云州的水土带着矿山开采污染也超标似的。（出于济阳吧官路风流吧等等网站贴吧剽窃本书文字改为为侯卫东官场笔记全集官路风流发表本书暂停更新特此感谢书友wfshx1234、翡翠谷88厚爱特发此章节待存稿多多时机成熟以谢书友）

省里的同志难得下来，云州的同志们只好主动登门汇报，逢年过节，感谢上级领导一贯的支持和关心，带点地方土特产，也是情理之中人之常情。其实每逢年节，省委省『政府』、省纪委都一再重申纪律，不提倡地市在年节到川西汇报工作、表示心意。可地市领导哪能信以为真，中国历来有注重人情来往的传统，官场也不例外，再者谁也没有见过哪个地市领导因为年节表示心意被处分的，说来那些文件也就是遮一下老百姓的眼睛罢了。抛开看望退居二线老干部，现职领导干部那里大家更要礼尚往来了。其乐融融过个节这样的形式还真有说不出的亲热呢。

张卫东思量一番，靠着石雕栏杆，给鲁夫市长打了电话，“鲁市长，我是张卫东，今天按时出发吧。呵呵，市委办做汇报了，是的，我昨天下午到的川西，也不是什么兵贵神速，也有其他事情怕绊着，好，我九点准时在农业路办事处等同志们，嗯，筹备工作一定要细致，别有疏漏，财政局侯晓佳也参加活动？大家还是别惯着她，那好，我不能干涉『政府』这边，你做安排吧。”（出于济阳吧官路风流吧等等网站贴吧剽窃本书文字改为为侯卫东官场笔记全集官路风流发表本书暂停更新特此感谢书友wfshx1234、翡翠谷88厚爱特发此章节待存稿多多时机成熟以谢书友）

市财政局长贺广全、党组书记侯晓佳，工作配合的还真不错，云州市财政工作做的有声有『色』，有市委书记夫人的旗号，贺广全这个云州财神爷底气十足，别的不说，云州市财政局在南部新区建财会培训中心的同时也建起了财政局办公大楼，算是云州市直局委里面头一份呢。这是得到市委支持的，张卫东决心行政区南移，从而带动南部新区的开发格局，等市直局委搬迁形成局面，就酝酿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的搬迁。对于眼下房地产大『潮』中的官员来说“官不修衙”是一种过时论调，云州行政中心南移将会带动整个南部新区土地含金量。（出于济阳吧官路风流吧等等网站贴吧剽窃本书文字改为为侯卫东官场笔记全集官路风流发表本书暂停更新特此感谢书友wfshx1234、翡翠谷88厚爱特发此章节待存稿多多时机成熟以谢书友）

张卫东把玩着手机想这想那的时候，郭兰很小心很专注打开那一支黄纸卦签，张卫东见她怅怅出神，蹑手蹑脚上前一把抽了过来，呵呵道：“怎么看呆了啊。”郭兰一惊道，“你唬了我一跳，快拿过来，讲不讲道理啊。”不依不饶要抢过去，张卫东干脆转身面对着湖面，只见黄纸签上写的是，“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与有情处持平常心，别问是劫是缘--------求签女士次年农历六月当育一子-------白衣庵。”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二球作风

云州市驻川西办事处位于川西农业路上，最初云州在川西设办事处还是地市被称呼为行署的时候，也是当时的地委出于节约领导到省城办事差旅费用的意思，于是就有了川西市农业路上坐南面北的四层云苑宾馆，带着山城得有的原石风格，古朴厚重。当初的农业路向北过动物园就是北环路了，这不是什么好路段，几乎接近北郊荒凉地带，可现在的农业路已赫然是川西金融业中心，各个银行写字楼大厦林立，以中国银行起头依次东推是兴业、浦东、建设、广发。农业路也成为川西规划的二环路了。支持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支持正版反对无良盗贴

在祝炎主持云州市委时代，不但对云州市委招待所改为云州宾馆，就是驻川西办事处的云苑宾馆，也翻建起来，成了十一层大厦，具有四星级接待能力，不过张卫东却一直不习惯在此落脚。对于市委书记来说，这里还是有所拘束太多不便。

张卫东和鲁夫极尽地主之谊，汇报会的气氛很好。省里同志说，云州近几年发展很快，特别是这一两年，云州成绩很突出，他们十分满意，一致表示将一如既往予以支持。发言长短根据自身权重而定，实力厅委的重要处长，讲起来从数字到具体项目也是头头是道，比较虚的部门也是蜻蜓点水的意思意思。省发改委冷秋主任，财政厅蒋玉寒厅长很给张卫东面子亲临汇报会，听其他部门发言后，也做了热情四溢的讲话，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卫东书记为首的云州班子，是团结实干的班子，是奋发向上的班子，经受起考验的班子。支持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支持正版反对无良盗贴

”

不管张卫东习惯不习惯来云苑宾馆，云苑宾馆都因为市委书记第一次在自家办事处搞接待，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市『政府』副秘书长楚玉修分管川西办事处，市委说好中午只设便宴招待，他本人还是发挥在省『政府』工作过的优势，从省『政府』办公厅直属川西宾馆借用一些厨师，硬是将菜品档次拔了一个高度。单单一个十一斤重的鱼头，就让坐在首席的诸位领导大为惊叹，就连北欧三文鱼刺身也比了下去。

市委书记张卫东同市长鲁夫举着酒杯到各席巡回敬酒，市委何书朝秘书长紧随其后，秘书楚飞相机行事陪着小心招呼着。遇到一般同志，张卫东只沾沾嘴唇，表示表示一点意思，毕竟张卫东身份不同了，要是见省里同志一一碰杯豪爽如牛饮，是要惹笑话的了。敬酒一圈回到江南轩首席，虽然张卫东应酬热情得体，省发改委冷主任却表示有意见了，向财政厅蒋玉寒厅长笑着，捂着酒杯含蓄说道：“委座，张书记的酒量我们谁不知道？今天这个表现我们通过不通过？”云州市长鲁夫是省发改委副主任放下去做的市长，和冷主任一个班子算是老搭档也不拘谨，忙陪笑解释道：“张书记这几天一直忙，身体状态不佳，老领导还是高抬贵手，由我多陪几杯，啊。支持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支持正版反对无良盗贴

”

冷秋是川西省委老牌的省委委员，作风严谨不苟言谈，就是有时随和，也掩饰不住内心傲物自负，官场常态地市的市长对市委书记这样姿态很正常，可他一向了解鲁夫学者气质、专家型领导的矜持清高，能叫鲁夫这般折腰维护年纪轻轻的张卫东，说明张卫东确有过人之处，打黑除恶，大手笔勾画云州矿业整合、南部新区建设，不是做做表面文章能拿出手的，张卫东却是官场左右逢源，又能脚踏实地做事业的人物。

财政厅蒋玉寒厅长和张卫东关系不比平常，交情可以追溯到张卫东在华州东阳县紫云镇做小煤矿的时候，有忘年之交，呵呵端好酒杯，亲热激将道，“卫东老弟，我看弟妹对口汇报也过来了，今天你有夫人压阵，喝酒绝对理解支持，就没必要留量吧，哈哈，难道你们还另有任务不成。”

蒋厅长说的很含蓄，大家却意会笑意盈盈，不敢张狂大笑，就是如此张卫东面子也挂不住了，推不过就故作尴尬，连连摇头苦笑，大家虚让一番重新落了座，包厢里大多是合得来的领导干部，气氛就放得开了。张卫东用手点着弥勒佛一样的蒋玉寒，“蒋厅长，你可是老大哥，这样不着边地将我的军，『乱』说，小心侯晓佳同志提耳灌酒。支持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支持正版反对无良盗贴

”

蒋玉寒不禁捧腹大笑，和省发改委冷秋对视一下继续道，“看来弟妹没有向你汇报啊，上次为了你们云州财政局新区办公大楼，她可没少灌我，冷主任可以作证，想起来我就---不寒而栗啊。”说着故作惊恐，抖了一下身子。

冷秋主任也有了兴致，“蒋委员长不寒而栗，我只有望风而逃，弟妹那手腕硬得很，巾帼不让须眉啊。”大家哄堂大笑乐不可支，张卫东想不到冷主任能有如此诙谐。其实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大家能不能放下身段，完全取决于是和谁在一起。明面夸奖侯晓佳，给的却是张卫东的面子。

酒至半酣正是有境界的时候，财政厅的蒋玉寒出来，眼风扫了张卫东一下，张卫东就拱手“失礼了”起身去卫生间出来了，等听不到里面推杯换盏的声音了，蒋玉寒对跟上来的张卫东凭空来了句，“卫东，省检院为什么和你不对付，知道吗？有一帮子人在挑云州的刺。”张卫东拧了下眉头，有些话真不好说，和张卫东不对付的不是省检察院，而是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郑少良。自己岳父母那里的事情交代清楚，有省委省纪委明朗的态度，谅也没有人胡来、罗织罪名。支持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支持正版反对无良盗贴

张卫东轻叹一下，低调道，“检察部门牛气的很，我们地方上的同志避之唯恐不及，那里敢得罪，真是针对云州，我猜总是干工作得罪人的缘故。”蒋玉寒和张卫东方便了，就走廊尽头休息靠椅上坐了，蒋玉寒慢条斯文抽出一根烟，虚让一下张卫东，自顾自的抽起来，缓缓道，“检察院调取了不少关于云州的财政审计一些资料，财政厅这边有我在好些，你叫你们公安局这块注意一点，公检法是屁股最不干净的，财政厅组织财政大检查，提起公安局就头疼，钱就没有个数，检察院那帮子是骨头里轧油的货『色』，找事的高手，嗯，你知道省检察院门口的标志吗？支持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支持正版反对无良盗贴

”

张卫东听着正在心里盘算，拉回思绪回忆一下道，“省高检，说的是川开大道边上新建的办公大楼吧，好像门口树着两根不锈钢柱，顶部托起一个不锈钢球，高耸如楼，很有气派，这里面难道有风水讲究？”现在各地都大兴土木，新颖气派的办公楼比比皆是，美国白宫国会山也被照搬过来，全国风气蔚然，建造大楼的『政府』机关有没有实力，能不能代表一方形象，就看谁的办公楼气势了。

而检察院的办公大楼，外省情况不甚了解，川西省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单位赞助在里面，从行政机关、事业单位，到各个国有民营企业，无不伸出援助之手，说来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规则，如果有个别部门不识相不买账，那就马上查它一个鸡犬不宁，是领导要丢官罢职了事，是企业就要关门大吉为止。支持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支持正版反对无良盗贴

蒋玉寒吐了口烟，轻轻一笑，鄙夷道“对，是，起初说是旭日东升，后来底下传得多是“二球”，“二球”是川西的方言，二就是二百五，球就是混球，传得多了，检察长『毛』杰也知道了，小范围开会的时候他放了粗，也认了这个说法，“检察院就要有这个二球作风，要敢抓敢打，不是二球能啃下硬骨头案子吗，呵呵。”

张卫东淡然摇头一乐，也不知道“二”的渊源来历，水浒传中有一章节是杨志卖刀，碰到汴京泼皮牛二，这算不算最早很二的人呢，不管这个说法真假，面对这样嘲讽，还有坦然接受的检察长，这检察院“二球作风”有内涵啊，蒋玉寒不是和自己说笑这么简单。

张卫东是省委委员、省委器重的地方大员地市主要领导干部，省纪委、检察院没有省委的尚方宝剑是不敢动的，可难保云州下面某些部门不被打主意，张卫东在云州主持市委以来，大刀阔斧打黑除恶，大大触动一些既得利益者，这些有权贵背景的集团是不会没有动作的，有苗头拿云州公安局开刀，就是断张卫东的手足，这赫然是一种反扑报复。支持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支持正版反对无良盗贴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我也是勉力而为。”蒋玉寒看身边张卫东年轻英俊的脸写满刚毅，就宽慰笑了笑道，“卫东老弟，有机会我和『毛』检聊聊，探探口气，不给我面子钱袋子我就给他紧一紧，云州治安是你扭转乾坤，云州的矿山企业发展势头也很足，新区建设也有眉目，出政绩是显而易见的，老哥我倒担心你知进不知退，在很短时间内你上了台阶，省委也很信任，让我说呢，见好就收，早早谋划，沉浸在云州诸多事务中，并不一定是好事。”张卫东疑『惑』看了蒋玉寒一眼，只见蒋玉寒微眯着眼睛，精光收敛于内，哪有半点醉态。

“老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说句真心话，云州的事情我是抱定做好的决心的，闻天强能伏法，也不枉我在云州工作一场，我个人也就没有什么不甘的，要是要求换个位置的话，有些辜负省委重托，再者以我的年龄在地市位置上，短时间也不好运作啊。您是老前辈，目前整个探索式的改革开放的大势下，治理官员鞭长莫及，有些谈不上，不乏一些掌权者为所欲为，上层关系也错综复杂，有的也一直容忍包容，致使下面污吏横流，荼毒百姓。上梁不正下梁歪，长此下去，丧失了民心败坏党纪不说，还成为改革真正的最大阻碍者。我们党和『政府』的威信会很危险。云州市委从我起，不敢说都经的起调查，经历前段时间治理，雷厉风行做了，老哥，目前云州风气还是好的。干事创业环境来之不易，我舍不得啊。”

蒋玉寒听出张卫东心有不甘，毕竟暖热一方土地不容易，有多少理想抱负心血都倾注进去，以一个过来人心态思索着，道，“云州是你发达之地，也是是非之地，你这一番作为，历届云州领导怎么看，李建山、闻天强盘根错节的上下关系怎么看，老哥是肺腑之言，未雨绸缪早作打算，祝部长是你知根知底的老领导，你要求了省委就会考虑的，就看你怎么走活这步棋了，恐怕以你的个『性』走下去，老哥担心有难言之事了。支持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支持正版反对无良盗贴

”

张卫东和祝炎微妙平衡是很少有人察觉的，现在看来蒋玉寒是直销一二的，抓财政厅的不是省委书记的红人就是省长的哥们儿，蒋玉寒话很深了，不是酒遮掩着、不是交情到了一定地步，肺腑之言也难啊，张卫东感激看了蒋玉寒一眼，喟叹道，“省委一再重申发展经济是地方工作主线，我个人也知道清水不养鱼的，只要无碍大局，我也懒得较真，其实一些人兴风作浪，未必不是心虚，一再发难市委，我看是怕抓到某些人的把柄，那样的话这题目就大了，也是我不愿看到的。”

尽管张卫东不惧水深水浅，还是表达着对蒋玉寒的由衷谢意。一时张卫东沉浸在种种假想，把云州经营成为川西名列三甲的强市的雄心似乎也淡了。哗啦啦有几人出入，有云州市委的也有省发改委的，“哎呀呀，张书记、将厅长，逃席可要罚酒的，冷主任指示，里面有请。”服务人员上前递了雪白的手巾，都是打湿的，蒋玉寒搓了一把脸打着酒哈哈，吐气道，“酒高了，高了。”发改委大项目处的谭处长舌头有点僵，“蒋厅长海量，我们是知道的。”看来团圆酒自是难免的了。支持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支持正版反对无良盗贴

第一百七十章 无形鸿沟

侯晓佳本来只是财政厅对口应酬，不过她是从省建设厅出来的干部，加上在川西省直厅委女干部麻将交际圈里风生水起，谈笑间握手碰杯不免多些，风头直『逼』云州财政局一把手贺广全的风头。侯晓佳衣着干练简约，气质雍容尊贵，难掩一段特有的成熟妩媚，很惹人注目，一些不明内情的领导在一番交头接耳后，才知道她云州市委张卫东书记夫人的身份，再看过去的眼光收敛很多，意味大大不同了，不约而同收起那点绮丽想法，暗叹，郎才女貌比喻云州的书记张卫东和这个佳丽侯晓佳一点不为过啊。弓长『射』天狼原创官路正道请勿抄袭冒名发表敬请尊重他人创作

等宴请活动结束侯晓佳红酒喝的也有个七八分了，就拎包找出手机叫司机过来，局长贺广全正和财政厅预算卢处长抽烟交谈，侯晓佳就上前矜持握了手微笑作别，“贺局，家里还有事，我请个假吧。”川西宴席规矩敬酒者可以倒酒两杯然后碰酒陪一杯，这样一圈下来，敬酒者喝得量至少超两倍，不过云州方面地主之谊是占了车轮战的优势。贺广全今天不免酒高，不过对侯晓佳一点不敢大意。

贺广全执意跟着侯晓佳下了楼，局里办公室主任也跟了下来，贺广全呼着酒气周到道，“好好，下午张书记带鲁市长还要跑一跑省委省府，你回家照应照应，张书记太辛苦了，局里有工作，就叫办公室、基建处、评审中心的同志电话汇报吧。”跟着的建中主任忙嗯嗯应答，贺广全道了车门又交代司机几句，“这几天市里车堵的厉害，小周路上慢些，开车小心。”

司机小周从跟了侯晓佳开车，身份就水涨船高了，很多人找他疏通门路，有眼力劲儿地结果侯晓佳的挎包放进车里连应称是。弓长『射』天狼原创官路正道请勿抄袭冒名发表敬请尊重他人创作

贺广全似乎又想到什么，示意侯晓佳避开旁人，到了一边神态自若，放低声音道，“市里准备的土特产多，局办建中主任做了安排，还有些购物卡，局里惯例给市委主要领导过节一向表示都是二万购物卡，我们班子成员一人一万。”侯晓佳余光看了看左右，婉言推辞道，我和卫东也没有多少应酬，还是算了，谢谢贺局好意。官场中人都明白这样一个礼尚往来的规则，过年过节这样似乎是风俗习惯，大家约定的“风俗习惯”往往不会联系什么贪污受贿，年年行情看涨，也是法不责众心理，一级一级这样送钱办事，不送钱不给官位成了公道行情。

贺广全见侯晓佳真的淡淡的不以为然就有些着急，皱眉局促搓了下手，劝道，“我跟张书记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行不行，这也是局里工作安排，破了例就不好了。”侯晓佳知道她不拿，班子其他成员就不好做了，就不说什么，再看办公室江建中坐进自己的雅阁又马上出来了，等到了紫云苑小区侯晓佳特意去了父母那边楼下，现在云州安了家，礼品堆在这边还合适些，放他们家里也没空处理。司机小周麻利下车打开后备箱，后边是成件的烟酒、茶油、腊肉、干货，“侯书记，我搬进去吧。”侯晓佳取出手机道，“等一下，我先打个电话。”弓长『射』天狼原创官路正道请勿抄袭冒名发表敬请尊重他人创作

她父母侯新民和赵利敏从北京回来几天了，这段时间侯晓佳新区办公楼筹建工程缠身，财务、绿化她都不陌生，土木工程还需要了解，再者她把上海延中绿化抄袭引进云州南部新区，市委市『政府』个别领导感觉很有创意，拟也一并合进去财政局工程，就是在北边做了个绿肺式公园里，确实很忙。

张卫东也抽不出时间，侯晓佳自己也能数清两人一天说几句话。岳父母这边侯新民还好，赵丽敏是尖酸刻薄惯了的人，意见发酵，天马行空想象是女儿女婿下看自己，不由把气往丈夫身上撒，“老侯，你管教出来的好女儿，我看我们两个死了，他两个也是不管不问的，你看看我们回来几天，面也不来照一下，你再对比看，张卫东他爸妈在北京过得多舒心，邻居是大领导，出入是奥迪车，晨练就去中山公园，靠两个老家伙退休金能行，实话说吧他俩一个月给他们俩的钱多了去了，我们家慧慧能花几个钱，哎，我也想明白了指望侯晓佳孝敬我是指望不上了，女儿养大就是泼出去的水，哼，张卫东也是狗眼看人低，现在做市委书记牛气了，当年不就是下边县里乡巴佬吗，说白了还不是沾了我们闺女的光，在市里给他找了关系才有他出头的机会。”弓长『射』天狼原创官路正道请勿抄袭冒名发表敬请尊重他人创作

侯新民见她说的过分了，无可奈何摇头，打断道，“你少说几句吧，小佳他们俩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花钱更不用说，一给就是几万，你说什么不想着你，张卫东也算不错了，房子给我们买了两套，我们给他捅出那么大的篓子，他也没有说什么不是？”赵利敏冷哼一下，阴阳怪气道，“他不说我们什么？我们还不说他什么呢？他那是指望我们去纪委给他撇清说明白，不影响他的前途，上次小佳电话不是说画放在他家里了吗，那意思就是叫我们俩去省纪委坦白了缴上去，总之就是打我这个老婆子的脸，给我定上一个贪人家的物件、没有见过世面的罪名，不是以前开过煤矿他张卫东能假清高，你不看看人家的书记做的，厅级干部的家里，哪个百万千万的进出，也没有见出什么事情，我看张卫东就是不会做官，天天在云州得罪人，整这个整那个，好像就他一个人能似的。”

侯新民见老伴儿越说越不是话，正想劝解，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向老伴儿白了一下手，拿起话筒，楼下候小佳道，“爸，我小佳啊，嗯，在楼下呢，你下来吧，帮一下小周。”“啊，好好，我马上下去。”侯新民小心捂着电话，严肃盯着赵利敏道，“佳佳回来了，你好声好气的，少说几句，啊，我下去接一接，可能是带了不少东西。”弓长『射』天狼原创官路正道请勿抄袭冒名发表敬请尊重他人创作

赵利敏一听此话，像弹簧一样整个肥胖的身体弹起来，直奔窗前，向下面张望停车位，一辆黑『色』雅阁停着，是云州牌照，开启的后备箱满是过节的烟酒礼品，再搜索看，没有见张卫东，赵丽敏才撅嘴满意笑了，也不知道什么心理，她越来越见不得张卫东得意了。侯新民和司机小周好一会儿忙，才算搬完，幸好有电梯，司机小周也养尊处优惯了弄了一头汗。

侯晓佳把自己包挂好，挥手让座道，“小周，坐下来喝杯水吧。”小周拘谨道，“侯书记，不了，没事我就回办事处了，用车您给我电话。“侯晓佳有些过意不去，忙对赵丽敏道，“妈，你给小周拿条中华烟带上吧。”赵丽敏下意识撇撇嘴，也不能不给女儿面子，就塔拉着拖鞋慢悠悠在储藏室掂量，左右对比着，还是放下一条中华烟，取了条三四百档次的，然后冷着脸道，“你们张书记要廉政，这家里没有什么好烟，就这个了。”

小周一见张书记岳母黑着脸，更慌『乱』了，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我跟了侯书记开车，我老婆就让我戒烟了，怕烟味呛了侯书记。”一边说着一边倒退着，大有望风而逃的意思。小周进了电梯也没有见赵丽敏松开手中的那条烟。侯晓佳气的本来红酒润红的脸蛋，也煞白煞白的了，没好气的换了拖鞋，弄得啪啦作响。

一时无话。家中就侯新民摆弄归拢礼物的声音，气氛不对侯新民就自言自语嘀咕，“这些礼物太高档了，我们回华州老家串亲戚，见老伙计用了就糟蹋了，小佳，晚上卫东来不来吃饭，亲家那边也没人，我好去买几个菜，唉，你们真忙啊，不是挑理儿，好歹我和你妈回川西，你们接一下看一眼吗，这不你妈是有意见了。”弓长『射』天狼原创官路正道请勿抄袭冒名发表敬请尊重他人创作

毕竟是自己的爸妈，侯晓佳平复心情解释道，“爸，真的没有时间，局里我现在分管基建，筹建办公楼是云州单位里的头一份，可不是小项目，再者中秋了吗，云州家里不管张卫东晚上再怎么晚回家，还会来一些人，有的腆着脸坐下来的就是满满的一屋，毕竟一年过节只有一次，来的同志唯恐市委书记印象不深，执意要坐坐的，厌烦死我了，我还得给张卫东充起平易近人的脸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在意人家的那点东西呢。”

一提这个，在一边闷着的赵丽敏热心了，起身给侯晓佳弄了杯牛『奶』，一副关怀，“看你喝多少酒啊，给，喝杯牛『奶』吧，你们在云州见多少东西啊，有川西的购物卡没有，我好给你爸添些衣服。”侯新民很厌恶老伴拿自己说事情，忙放下活，瞪了一眼说道，“你别拿我说事儿，张卫东下放给我的衣服我就穿不完了，都是穿一回两回的大牌子衣服，颜『色』也很适合我，我菜不要添什么，你要自己要，哼。”

刚才在车里局办公室建中主人在侯晓佳包里放了个信封，一路上她也没有在意去看，算算张卫东两万自己一万，应该有三万吧，看母亲热辣辣可怜巴巴的样子，侯晓佳酸涩热辣，有些气恼也不说什么，自顾自拿过来包，翻了翻，惊讶发现里面五万，是川西市家多乐国际量贩的，很明显是财政局长贺广全自己表达的意思也在里面了，侯晓佳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定。张卫东知道了会不会介意呢

赵丽敏却紧盯着女儿的一举一动，两眼放光问道，“佳佳，，有多少啊？”侯晓佳这才回过神，白了母亲一眼道，“多少多少，你以为这些钱就那么好拿，你和爸还是想想说辞，卫东和省纪委继发书记汇报过了，你和爸把那幅画送过去吧，说好了，以后谁来咱家东西都不能收的。”弓长『射』天狼原创官路正道请勿抄袭冒名发表敬请尊重他人创作

赵丽敏弄了没意思，气呼呼道，“女儿外向一点不假，你看看张卫东爸妈过得什么日子，慧慧为什么那么亲爷爷『奶』『奶』，还不是那俩老头老婆手里有钱吗？不像她姥姥姥爷穷工人没钱，是你们家的累赘，净添『乱』，嗯，慧慧是这样想的，跟谁学得呢，自然是她老子张卫东啊。华州的时候嫌弃我们，他张卫东就来川西工作安家，我们来川西，他张卫东索『性』把慧慧和他爸妈弄到北京，你们倒好，又去了云州安家，摆明就是躲我们嫌弃我们吗？”

侯晓佳气的有些头疼，连连道，“得得，越说越离谱了，我也不和你吵，这有五万购物卡，你看着花吧，我要过去睡一会儿。”赵丽敏很麻利接过来，数了数储值金卡，又嘀咕道，“这个也不是现金，我打麻将总不能用超市卡耍吧。”侯晓佳恨的有些牙根疼，咬了咬樱唇，没好气奚落母亲道，“那你就不会把购物卡换成钱吗？有97折回收的，口风紧一些别再惹出事来。”弓长『射』天狼原创官路正道请勿抄袭冒名发表敬请尊重他人创作

侯晓佳本来心情不错，现在是无精打采回自己那边，路上头疼一阵阵的越发厉害了，干红都是办事处精心挑选的不会有问题，想想是怒火攻心神经痛。天气有些阴沉，侯晓佳心里隐隐感觉在张卫东和母亲之间，总有一道无形鸿沟，从自己和张卫东谈恋爱到结婚一直到现在都有，张卫东受的教育和男人本『性』，加上做领导日久养成的从容，表现的越是彬彬有礼谦谦君子，她母亲赵丽敏越是认为是挑衅她曾有的薄弱自尊虚荣，这是无法调和理念对立，是一种小市民市侩自卑病态心理在作怪吧。而这个无形深渊早晚陷进的，不是母亲赵丽敏也不是张卫东，而是她侯晓佳自己。

第一百七十一章 风雷激荡

整体说来云州市委市『政府』中秋对接省直部门的汇报活动还算顺利，一般来讲很忌讳地市领导单独到省委活动，张卫东想想也有道理，至少减少了一把手二把手相互的臆想防备，能维持好市委市『政府』微妙平衡，当然和上层领导的私交，就另当别论了。至于省委个别主要领导那里，张卫东和鲁夫都心照不宣，路归路桥归桥，友情归友情前程归前程。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张卫东和鲁夫带着班子成员，足足跑了一下午，晚上又是宴请不断，赶场子一样地喝酒，酒宴似乎成了市委书记主要工作部分，当然酒桌上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就是每个领导干部衬衣上高档领带，起初如同短剑横格防备当胸，等喝到七八分，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也就变得软塌塌的，温顺的就像情人的小手了。

官场酒文化------喝酒看工作、喝酒出感情、酒品就是人品，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也不是没有道理，官场交往讲究温文尔雅，向来拿捏的含蓄，而酒文化又恰如其分传达出些『性』情中人的意味，怎么说酒宴上能有多少正经事呢，以酒为媒以宴席为平台，吃吃喝喝你来我往中，编织自己的网网，促进关系沟通感情皆大欢喜，也就不难理解“三公”一直居高不下了。

回到紫云苑，已经九点多了，张卫东克制着胃里的翻腾上涌，奇怪家里竟然没有亮灯，总不是侯晓佳去找自己圈圈的人了吧，张卫东翻出拿钥匙，哗啦作响中里面的侯晓佳从沙发中起身，看了眼监视屏幕，见张卫东在门口呼着酒气，比对着钥匙，不由好气又好笑，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佯怒道，“大老爷敲门就是了，还用的着亲自开门。”赤着雪白的小脚又懒懒卧进沙发，继续自己电话，张卫东平时很厌恶侯晓佳打个电话没完没了，咕哝道，“女人天生就是话多。”却听妻子口气温馨开导，“宝贝，是你爸爸回来了，你不愿意回来也不行啊，爷爷『奶』『奶』是要回川西过节的，要听话，妈妈告诉你，爸爸妈妈是要去北京的，接你回来好不好。”

张卫东放下手包靠着坐下来，皱了皱眉，女儿慧慧在北京生活很好，可心理越来越抵触川西，除了依恋侯晓佳和张卫东，对川西的印象仿佛就是黑『色』的，张卫东接过电话呵呵，“我是爸爸，想啊，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女儿，怎么会不想呢，爸爸太忙了，行爸爸答应你，以最快的速度去北京好吗？”和孩子聊过又和爸妈说了好多，少不了保重身体别宠坏慧慧的话。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母亲刘芬之反过来交待很多，“三儿，小佳调到云州好啊，我就担心你身边没有照应你的人，整天早餐也吃不上，过节了，我们在川西的时候家里可不敢『乱』开门，你也叫小佳叮嘱一下亲家，没来由叫同志们看小了你，保不准就能出什么坏呢？”现在只要是礼金烟酒往来，很少拿来做文章，说到岳父母张卫东不得不用余光照顾一下侯晓佳，嗯嗯的站起来迈了几步。

等挂了电话张卫东问侯晓佳，“你怎么灯也不开，我还以为你去找人打麻将了呢。”“还真有牌局，莫名头疼的要命，躺着又心里发慌，和孩子打打电话，好一些，你是不管不顾家的，我们家要有个清静，灯能开嘛？你在不在家，那些拜节的人才不在乎，烧香拜佛，香只烧到庙里就行了。我不在家守着吧，人家热辣辣的要来，在家吧天天能累死我。”

张卫**然想起财政厅蒋玉寒的话，省检察院盯着云州，中秋过节还是低调的好，李建山闻天强树倒猢狲散，带着撸下大小官员一串儿，云州政法口是重灾区，政法委书记邓铁军忙着警力下沉的计划，治安形势绝对扭转，只是这样要得罪了多少坐衙门享威权的虎狼之吏。保不住就有人向上勾手，寻找漏洞。

“回云州就在家属楼口发个通告，以你的口气，“本人要做家务，张卫东私宅不谈公事无暇奉陪。”侯晓佳盯着丈夫仿佛开着外星人一样，“你想一出就一处，这样太有悖官场常理，不怕招来非议，说你张卫东标榜清高，当然传到老百姓耳朵里，很得些人心。那有用吗？老百姓又不管官帽子。”张卫东苦笑一下，自己这样等于婉拒过节送礼风气，凭自己刹不住的，这也是一种姿态吧，可官场中大多数人却并不这么想。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只怕说他是沽名钓誉、故作姿态罢了。可张卫东权衡利弊，也只能如此，在云州风雷激『荡』之际，收敛低调减少不利口实。有找事情的鸡蛋里也要挑出骨头的。侯晓佳见丈夫发呆，用光脚轻轻蹬了蹬，一边掰着手指盘算道，你安排好这几日的活动才是正经，秦省长那里这次你不能缺席，祝部长老领导那儿更要去，我也听闻有人猜测说你翻了领导老底儿，没有祝部长你能这么快做了云州的市长，市长又书记都有祝部长的提携，不去我们就说不过，北京串门是自然的事情，罗宁的父母那儿是多少人想搭也搭不上的，多跑跑没的坏处，人家也不稀罕我们几个钱？”

侯晓佳算计的八面玲珑，个个都是顶尖的高官，张卫东心里却多算了省委副书记乔志民、华州市委书记宁月这一层，乔志民是中纪委出来的干部，是明显下放着意培养的中央梯队干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计划着，算了一遍估计没有什么疏漏了。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夫妻两个正要说洗洗睡觉，张卫东手机却震动响个不停，张卫东脸『色』不好看了，市委工作按部就班后，突发的事情越来越少了，时间晚都不是什么好事，等取出手机看了号码，张卫东轻松对侯晓佳笑道，“是子平，这么晚了还要来送礼不成。”

晏子平从张卫东市委书记秘书岗位去西岗任主抓矿业副县长，别看年龄小，干的滴水不漏，张卫东更出『色』的是根据张卫东授意，偷偷『摸』了李冰、张木令矿业公司在西岗采矿权的底，也拨开云雾，看到省委组织部长祝炎和这两位老总千丝万缕的关系。

“小晏不错，上次来家还说给我找个保姆，我一个人忙里忙外真辛苦，有人打理家好是好，又担心不熟悉不好用，难道这么快有信儿了。“这边张卫东已经接通手机，“子平啊，这么晚什么事？”很明显晏子平是屏住呼吸说的，”张书记，我和谷县长有急事汇报，很重要。“电话里又传来西岗县常务副县长谷云峰的声音，几乎一字一顿说：”老领导，事情很急，今晚务必见到您。”谷云峰是个老成人，张卫东惜才特意从华州青津县办主任调过来的，他已经站起来，开始心神不定走动了，“是不是矿难？”“不是。”张卫东才松口气，“那就好，我在川西家里，那就过来说话吧。云峰、子平路上小心。”

“张卫东千算万算，算不出就坐不住了，在客厅里转来转去。等待显得格外漫长。从李冰、张木令的矿业开发黑幕，想到闻天强在西岗非法霸占煤矿金矿，难道是有人举报出来什么事情，谷云峰、晏子平紧赶慢赶终于过来了，张卫东也不寒暄，结果晏子平递上来的材料，果然是告状信。张卫东扭亮客厅灯光，接过信一看，胸口禁不住狂跳起来。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信件是打印的很整齐，黑『色』宋体方格字，题目就很吓人：关于原市委书记祝炎同志违纪违法问题的汇报。按照官场多年心得，张卫东也不细看全文，一下子翻到末尾，只见落款是：西岗县委县『政府』一批掌握真实情况的干部。这样他才开始飞快地看着告状信，里面字字句句和晏子平核实过的一般无二，终于有人要告发了，起因是什么，是张卫东自己一扫阴霾让一部分干部看到希望，还是祝炎封官许愿没有到位，还是真有一部分干部良知未泯，担心国有矿产资源流失贱卖，有此引出大地震啊，祝炎、李冰、张木令怎么办？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字字句句叫张卫东血『液』上涌、两耳发鸣，他匆匆看完信，他有些要累到的样子，整个人软软的，李建山闻天强好不容易扳倒，也稳住了局面，祝炎怎么也不该在自己云州市委书记任上有什么情况？尽管不关乎自己，自己官声算是完了。好一会儿张卫东想起还没有握手，就抬手握住谷云峰的手，生意却带出嘶哑说：“云峰，这个告状信是怎么来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堂地狱

侯晓佳到了云州工作，待人接物细节分外注意起来，毕竟是领导夫人，关乎市委领导形象，比如家里来客是不能便装，欠庄重，等侯晓佳换了衣服出来招呼，谷云峰和晏子平还被张卫东凝重的气氛压抑着，见到侯晓佳笑『吟』『吟』把茶杯摆在茶几上才忙起身客气，都是跑熟跟随张卫东的嫡系同志，寒暄自不必见外。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侯晓佳看两人一脸焦急一身风尘，就微笑关心道，“你们吃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你们做点夜宵，嗯，来点馄饨。”谷云峰晏子平相互看了一眼一起摇头摆手，“不，不用，汇报完工作，就要赶回去的。”张卫东目光已经离开打印信件，心里责怪自己，是不是刚才表现的不够镇定，下属急急忙忙赶过来，是把他作为主心骨，自己可不能先『乱』了阵脚。

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晏子平再次摆好茶具要沏茶，张卫东虚捂了下茶杯，看了谷云峰晏子平，谨慎示意道，“我们去书房说，小佳，都不是外人，你就不要管我们了。”侯晓佳看出三人神秘兮兮，似有什么大事发生，也不敢贸然询问，就咬咬下嘴唇，点头道，“好吧，有电话找你，就替你回了。”自己一头雾水蹙眉回卧室了。

张卫东的书房装修的私密『性』很强，妻子在家居设计上匠心独运，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是小客厅，藤制圈椅很是舒适，功夫茶池边戒烟的张卫东还是摆出几盒高档香烟来，显得这里是不乏三五好友常来聚聚的。等三人在书房都坐了，晏子平轻车熟路沏了一道功夫茶，张卫东背靠着着椅子，凝重的像一尊佛。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谷云峰有心想抽口烟缓解紧张情绪，还是不免犹豫，现在的张卫东不是以前在做青津县委书记时候，那时候年轻意气风发，个『性』不乏率真，现在城府极深，不经意间带出的官威很重，见气氛过于沉重，张卫东故作轻松道，“云峰子平你们两个随意些，喝茶抽支烟，云峰一边理理思路，要镇定，在云州，就是天塌下来，还有我先顶着吗。”

“不过有一点。”张卫东突然严厉起来，看了眼晏子平，晏子平平时没有见张卫东怎么严肃过，感觉被寒风激到身上一样，轻抖了一下，就听道，“今晚谈话要作为纪律，不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当做没有发生过，记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祝炎在云州短短几年一而再再而三，从一个市委副书记进入省委常委，做了省委组织部长，别说外人，就是张卫东也『摸』不透其中的底细，这一点可以从周其昌工作笔记中印证，川西省主要领导的人脉派系直接连到上层，也有蛛丝马迹可以巡查，却看不透祝炎上层关系的痕迹。比如说一个疑点，祝炎从云州市委书记升任省委组织部长，省委第一次研究并没有通过，至关紧要的时候，祝炎去北京跑了跑，局面就改变了，这在川西是一定层次才知晓的。

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张卫东自知要讲沟通结网的本事，他比起祝炎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尤其是在不按常规的那些套路上，张卫东有些担心，镇不住大局不可怕，可怕地是下级西岗县委的一些人意气用事，要寻祝炎的麻烦，搞不好这笔账就算到张卫东身上，因为张卫东防备祝炎的心理已经有些表表出来。

见张卫东放了话，打破沉闷谷云峰『摸』出一支烟，狠抽了几口，又急不可待把半截烟摁到烟灰缸，声音沙哑道，“张书记，起因经过说来话长，按说子平比我先到西岗任职，情况了解也比我清楚，但是由我来汇报好些。”暗室亏心，头上三尺有神明，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好像是撇清晏子平敏感身份，晏子平下放任西岗常委、副县长以前，在市委做张卫东专职秘书，要是由晏子平特特来讲这件事就不好了，何况谷云峰还是常务副县长主持县『政府』，是晏子平的上级。谷云峰隔一层，就是工作，不带私意，官场就是这样，哪怕是私下场合，能撇清，还是要按照避讳规则进行。

“祝部长在云州做市委书记的时候，为了加大对市委机关年轻干部的锻炼，选派了十名市委机关副处级、科级干部，全部到西岗县任职，西岗是矿产资源大县，金矿、煤矿、铝矾土等资源丰富，因为私自开采一夜暴富的不乏其人，虽是环境最差，却是造就百万富翁的天堂，市委机关下来的干部说是挂职锻炼，却在短时间安排上了西岗县委县『政府』重要局委的领导岗位，出事的那个国土房屋管理局局长刘康就是其中干部之一，往下的情况，明面上真不好说了，忌讳啊，子平同志私下做过调查，也了解。”晏子平抱膝点头，一副老成稳重的样子。张卫东眼神示意自己也清楚。

谷云峰就没有忌讳心理继续道，“干部到位，根据市委授意安排，西岗县委县『政府』开始大举招商引资，李冰的东冰集团、张木令的飞达集团就是那时进入西岗矿业市场的，经过市委市『政府』几次有目的矿产资源整合安排，大矿、好矿陆续并入了东冰矿业和飞达矿业，具体经办此事的大多是市委下派的干部，可能是一部分干部对改革创新理解错位，也不知道那些程序可以简化、那些是碰不得的高压线，再者当时的市委也可能许诺了什么，矿山贱卖、国资流失在内部运作情况下不显山不漏水。”

“可凡事也有个特殊，国房局局长刘康是个典型理想主义者、为人比较正直，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后来看透市委在西岗招商引资大旗背后，隐藏着的见不得人的黑暗交易，震惊之余就在工作中就表现出执拗一面，坚持叫停了一批小矿，并对李建山闻天强幕后『操』纵私自开采的煤矿金矿关停叫板，还要借机一查到底，后来不幸遇害以身殉职。”

谷云峰叹口气，忍不住又抽出一根烟，喝了口茶，见张卫东微皱着眉头，听得很认真也不接话，就把话题往深处讲，继续道，“刘康出事的时候，祝部长由市委书记正好升职去了省委，也不好在刘康案上做什么指示，接任市委书记的段勇同志深知内情，也表现的很是暧昧左右为难，现在看来都是担心深查刘康命案，怕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意思，祝部长离开云州也有顾虑陷在那里的考虑，估计与市人大李建山、公安局闻天强之间有微妙平衡，所谓井水不犯河水吧。”

“刘康的死一直被市委市『政府』漠视，寒了市委机关选派干部的心，祝部长也顾不上市委在西岗这边选派西岗的干部，一些人不乏有呗当枪使了的感觉。从您到了云州大家一致在观望，后来高凤梧在县长位上坏了事，有了空缺市委也不调配县长，而是我放在西岗常务副县长位置上，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韩泰书记似乎在县里也透出我来做县长的意思，这样一朝天子一朝臣，子平也任了职。反衬着祝部长不兑现当初的什么许诺，再加上中秋选派锻炼干部聚会慰问刘康遗孀，就激愤感慨吵吵开来，酝酿出这封告状信。”

情况很明了了，是多个情况交叉集中的爆发，张卫东还是好奇，这么机密的举报，总有个漏洞，告状信至少寄往省委、中央有关部门，不会无缘无故泄『露』出来，疑问拿起桌上的告状信晃了晃，问道，“这个怎么得来的。”谷云峰浮现出笑意，“这要问子平了。”

晏子平在张卫东面前一向奉行谨言慎行、少语多做，这样机密重大的事情更是如此，听到说到他不好意思道，“是这样，老段，不对，那个段连德副县长，是市委政研室出来的，在县里联系政法维稳、综合治理，是个老夫子一样的人物，我联系安全生产，工作接触多，大家厨子市委机关，平时和我处的不错，也不知他怎么考虑的，这不是过节吗？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前几天给我弄了两件高档月饼，我想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晚上带两条香烟回访，他夫人说他去韩书记那儿了，让我在书房坐着等等，正好这个告状信就放在办公桌上，我不是有心的，以为是推敲什么大作，结果就----------”晏子平有些不好意思，这顺手牵羊举动仿佛下三滥了些，搔了下头红着脸没有话了。

县委常委张卫东都熟悉，那个段连德副县长不是常委，他脑海里没有印象，政研室出来的多是文章安身立命，除了文章眼空无物，难怪说书生造反三年不成，张卫东不介意晏子平阴微动作，也不想段连德不见了告状信会不会着急上火，要死要活，却想那些选派的干部是不是更可恶些。

俗话说官官相卫，有时候可以理解为对官场约定俗成规则的维护，张卫东不自觉倒先替祝炎愤愤不平了，心里又感到很好笑，“堂堂一个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怎么去过问下面县里副处、科级干部的任用呢，期盼祝炎部长念鞍前马后的功劳的旧情，升上个一官半职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这些人作为市委选派下去特意锻炼的干部，是掌握西岗实权部门特别是矿业资源实权的，不比在市委机关打熬岁月坐冷板凳强，除了刘康敢于刚正不阿是个特例，或者是品行独特，张卫东相信大多数人忠诚执行市委或者更直接来说是祝炎书记的意图，更多的是有自己私心的，还难保履行职责不中饱私囊，仅是希图升迁还罢了，了然云州市委矿产整合个中的猫腻，掌握了第一手资料，见换了天没有了机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反咬一口也就不难理解是小人阴微心理了。

再去审视告状信中提到的数字，涉及可查的归总有一二十亿元，件件很具体数字很翔实，看来信中提到的绝不是空『穴』来风，和晏子平点差『摸』底相符。祝炎于公于私对自己都是有恩情的，可偏偏现在发现是一个不定时炸『药』桶，再把自己的政治生命和老领导捆绑在一起，行还是不行呢，如果自己铁心祝系，单凭自己利用云州市委书记职权摆平这个告状信，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只要省委组织部长祝炎不倒，完全可以上位省委副书记，没理由不提携自己在市委书记一任五年后，进省委常委。这也是祝炎坚持自己到云州任职的原因吧。

“要是祝炎跌倒，凭借自己人脉信息是可以提前预料的，以云州市委接受举报撇清，也能明哲保身划定界限，可在政治手段上就显得下作了，川西官场谁不把他看做白眼狼呢。是左是右啊，要在知晓这件事情市委书记此没有作为，事后扯出来是很难让省委满意的，何况作为一个市级领导干部，党『性』、品德、素养、责任不免要接受拷问，那就心压重石寝食难安了啊。”

张卫东看了下手表，接近子时了，谷云峰晏子平一脸疲惫，就表态总结了，“云峰、子平，你们还是回西岗吧，协调一下县里公安机关，京浩同志在青津经受过考验，是靠得住的，市委正考虑他进西岗『政府』班子的事情，你们三个商议一下，一定要稳住局面，维稳工作必须强调的，市委会通知韩泰，西岗县委中心组马上组织学习，重点是党『性』教育，重申组织纪律，一定扩大学习面，这件事情现在市委不好说，上级没有明确指示，作为下级党委就有责任维护上级领导啊。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

晏子平有些不得要领，谷云峰却明白张卫东以静制动的意图，暂时息事宁人的意思，就起身坚决道，“请张书记放心。”晏子平跟着站起来，还不得底一样继续试探道，“张书记，对那些同志要不要接触。”张卫东摇了摇头也不说什么了，主动和谷云峰握了手，还特意加了力，勉励谷云峰道，叫你来云州，暂时还是委屈的。鲁市长很欣赏你，下月研究西岗班子，要有挑重担子的准备啊，有你在我放心。”尽管谷云峰比张卫东大好几岁，脸还是涨红带出激动。

出了门，晏子平不得要领心有不甘还要转身问话，谷云峰拉了一把，也不再回头和张卫东打招呼，径直自顾自的下楼走了，直到坐进车里，晏子平握住方向盘扭头盯着谷云峰说道：“谷县长，我看张书记脸『色』不好，出门你怎么不叫我说话。”

谷云峰还在回味张卫东封官许愿激动人心的话语里，避重就轻道：“领导的门出来最忌讳磨叽话多，礼到了人心里都有数，这是什么小区？住的都是什么人，侯局长是女人在还好，她不招呼不更忌讳，我想张书记这是对我们俩，换成其他人是不会起身送的，客套什么“留步啊、不成敬意啊”看着聪明实际上才是傻子。”晏子平有些恍然醒悟，自我解嘲挽回面子道，“今晚情况不同吗？”谷云峰双手交错，把手指握的啪啪作响，笑的高深莫测道，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今晚什么情况？什么不同？我们去填饱五脏庙才是正经。”

晏子平佩服地看了眼谷云峰，谷云峰四十出头，短发干练，脸上皱纹是不得志的象征，现在舒展的喝了酒一样透着舒坦，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神炯炯有神，难怪他是县长人选，从乡镇基层打拼上来，世事洞察人情练达，就是不一样啊，活到老学到老一点不假，官场更是如此啊，晏子平颇为受教，也是一点就透的人，出了小区愉快的鸣了两下喇叭，呵呵道，“谷县长，你要请客。”

都市里灯火如同往常一样辉煌，可一些不安分的命运，也许就要改变了，官场更多的是利益的交换，所有的正义公理是掌握权力者的话语权，就比如天平自白：谁靠得近一点谁给与的多一点，就偏向谁。想要向组织讨公道，组织是什么？一级组织有一级组织的核心，恐怕最难找的相关部门有关组织是给不了什么说法的，即使给那也要看是不是组织核心的领导是否需要。

谷云峰晏子平看着灯火阑珊的大道，昏黄的路灯拖曳的不只是什么的倒影，突然有兴奋变成莫名的失落，他们的命运仕途早已经无形和张卫东捆绑在一起了，官场就是这样的可怕，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夜晚，就会风云突变改变了，走运的一步迈进人间天堂，不幸运的就是阿鼻地狱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权衡之术

第二天很早张卫东就喊侯晓佳起了床，侯晓佳早从昨晚丈夫辗转反侧看出是遇到大事情了，洗漱沐浴的时候，侯晓佳特意给张卫东打了少许发胶，细心修饰直到看上去整个人精神抖擞了，才满意地吻了张卫东脸颊。弓长『射』天郎官路正道尊重版权请勿关联篡改为官路风流与侯卫东笔记

小佳点着丈夫脑门，有些嗲道，“老公，我看你越来越爱皱眉了，皱着眉头能解决问题大家都拧着眉头好了，想对策是靠脑子不是脑门好不好？”张卫东无奈暗叹苦笑不语，手温柔在妻子胸口背后细细摩挲，侯晓佳皮肤还是少女时般细腻白皙如玉，只是丰盈环肥的手感，透出少『妇』成熟的别样风情，感觉燥热侯晓佳不由娇羞，嗔怪推开了张卫东，“我看你心里没有事儿。弓长『射』天郎官路正道尊重版权请勿关联篡改为官路风流与侯卫东笔记”

张卫东嘿嘿，“趁早都还没上班，我们去祝部长家走走，咳，慧慧越来越怪，才一个月不乐意回川西了，我也拿不准在北京还是川西过节。”这么早就去祝家，大概事情和祝炎有关吧，侯晓佳不该问的也不多问，就顺着张卫东收拾，“别说孩子就是我也觉不出川西什么好，城市品位太差，规划落后，没有东区cbd，一点现代新颖感也没有。弓长『射』天郎官路正道尊重版权请勿关联官路风流与侯卫东笔记”

细节问题少不了女人『操』心，比如两盒顶级豪华包装的粤派月饼，拎着沉甸甸装饰的龙飞凤舞的木盒，怎么也算不出一个2888元的价值。还有几件特供水果值钱多少点缀一下，难得的有心吧。祝炎的父亲祝老爷子有收藏老酒的爱好，少不得张卫东亲自打理出品相厚朴几瓶珍稀名酒。弓长『射』天郎官路正道尊重版权请勿关联篡改为官路风流与侯卫东笔记

女人好说话，出了西三环侯晓佳就开始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祝炎夫人江秀清，“江院长，嗯，是小佳，我和卫东正要过去，挺早的，不知方便吗？”祝炎夫人和侯晓佳处得不错，“一家人一样，有什么方便不方便，老祝正起床呢，你和卫东过来一起吃早饭吧，早上还能他说会儿话，小佳啊，你一去云州有事情也不好意思麻烦你，我正好有事情找你商量呢？弓长『射』天郎官路正道尊重版权请勿关联篡改为官路风流与侯卫东笔记”

张卫东想女人到底是女人，场面上自己不招呼就直接去，还是欠礼数。祝炎最近不太愿意接他的电话，他也不像过去每周都能打上两次，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个是省委高官恼怒张卫东翅膀硬了不驯服，白费心机培养看错人的懊恼；一个是市委书记如日中天，忌讳祝炎瞒天过海的隐晦，自己祝系痕迹太明显简直是种祸。弓长『射』天郎官路正道尊重版权请勿关联篡改为官路风流与侯卫东笔记

张卫东硬着头皮打通祝炎电话：“老领导，今天我可是冒昧拜访，我快到家里了。”祝炎嗯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卫东啊，你也忙，不比过去，过节就那么回事，不要只重视形式。”张卫东要多腻味有多腻味，稍加寒暄后像看来不能不点点题目啊，搞不好一会省委司机来接的，祝炎就能借口提前避开了。与虎谋皮别说是祝炎，就是张卫东也受不了。可事关重大，目前情形，云州不起风浪对云州大局对张卫东本人对省委求稳心态都有好处，一再波澜不是云州是烂摊子就是张卫东驾驭能力欠妥，张卫东隐晦着告状信的事，丝丝入扣道，“不只是为过节，还有个事太重大了，算来一天就这个时间段您方便些。弓长『射』天郎官路正道尊重版权请勿关联篡改为官路风流与侯卫东笔记”

张卫东也不想叫妻子担心、知道太多，加上手机不安全，张卫东尽量不多说话。张卫东不是小题大做的人，多年宦海历练大器风范，事情不紧急不会这样，祝炎沉默一会儿，沉稳说道：“卫东，你赶快过来吧，我在家里等你！”

快到祝炎城郊小院张卫东靠边停了停，又避着妻子拿出告状信看了看。凭自己直觉可以看出这信确实是西岗县委县『政府』内部人整出来的，写好打印出来的应该是初稿，上面删减增添的钢笔字体工整圆润，用句讲究、措辞严谨通顺，个别四六句还和着韵。

这个段连德副县长还真是写文章高手，信中涉及一些祝炎时代云州市委的一些内幕，比如选派干部怎么谈的话，怎么特意做的交待，这不是西岗县委县『政府』一般人能知道的。应该是段连德在市委政研室时候的事情。显而易见是段连德一撮人有组织的行动，可张卫东又有些不敢相信，段连德书生意气毕竟不是傻子，官场三味很懂的，背后没有人支持『操』纵，一个小小副县干部敢去举报省委组织部长，一定另有其人在中间组织这事，而且这个人的来头不小。弓长『射』天郎官路正道尊重版权请勿关联篡改为官路风流与侯卫东笔记

侯晓佳刚才隐约听出些名堂，看了下手表理了把耳边秀发，有些疑『惑』问道：“我们还去不去啊？我还要赶回去和爸妈去一趟省纪委，千千万万让着我吗，就是要顺当当把事情说清楚，哎，纪委继发书记那里我不敢做主，还是要表示表示的好。”张卫东回过神说：“继发书记喜欢书画，川西美术学院大师好得一平方尺也要过万了吧，收藏火的邪乎，回头再说吧，都到老领导门口了能不去。”

侯晓佳点头说：“刚才江院长要找我商量些什么事情，从我去云州碰面少了，也猜不出什么事了。”张卫东不再讲话，开着车靠着座椅里，一边细细琢磨一会儿措辞。这个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老市委几个头儿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他都清楚了。老市委书记李建山和祝炎那时候面和心不合，加上两个都是云州历史窝案幸存者，也就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着。李建山跌倒老云州班子里，可以说云州班子里没有和祝炎抗衡的其他力量。

往上说，目前省委里书记钱永年和省长赵建国长期相处，又竞争过省委书记难免有过节。省委专职副书记乔志民是中央空降，秦路常务副省长是周其昌去北京后调任补缺的，要说常委里做祝炎文章的就难以猜测了，问题省委的盘子已经定下来了，那会是谁呢？除非有神明人事变动，解铃还需系铃人，祝炎自己会知道吧。　　这次华州市长杨林被省纪委双规易岭达案件涉及，就是为杨林洗清贪污受贿嫌疑，省委书记和省长的关系也会更加微妙起来。有人已经在分析，华州市委班子因为书记宁月进入省委常委，至于如何新定市委班子，宁月在中间会起决定『性』作用。

就算宁月属意自己在华州的老搭档市委副书记市长杨林，也完全给省长赵建国一个顺人情，可出了杨林似有若无的这茬子事情，待在华州就不怎么妥当，换换位置是必须的，还可以做你的市长，还是你的正厅级别，可是一错就是五年，无形还是折戟一场。这样等于华州市委书记人选推荐，又交到了省委手中，省委布局滴水不漏，左右逢源。谋划让维护杨林的人，也说不出什么啊，老道啊！

想到省部级别这些人还玩这手段，还搞这种伎俩！张卫东不觉骂了脏话，真他妈的黑！没有人格啊，自己崇尚的顶端伟大人物，光辉形象黯然下来，可想到自己呢，这样来祝炎家里，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一个告密者！背叛正义公理的投机者，维护自己利益的官油子，想着想着腰杆怎么也挺不起来，心里也虚虚的。

当开始责问自己该不该，良知允许不允许的时候，车已经到了。一种日久养成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不仅仅稳定云州，还是改变他和祝炎的绝好机会。道德不道德，这事真的闹开，省委就铁定认为他是一个闯祸的猢狲，祝炎处理不处理，一个驾驭大局欠妥就显黑了他，如今箭已离弦，也由不得他了，下一步是祸是福，只好听天由命了！进祝炎家里，祝炎妻子江秀清已经等着了，让小佳吃早饭去，“你俩总是这么客气，小佳在云州还习惯吧，我是彻底退下来了，医院那么多年，学得专业到底可惜了。”却对张卫东道，“卫东，你一早一晚有小佳，好多了吧，对了，老祝在书房等你，你自己进去吧。”不知祝炎抽了多少烟。见祝炎从沙发里缓缓起身，张卫东赶上几步双手握了上去。

“老领导戒烟不彻底啊。”祝炎笑容可掬地伸过手来，同张卫东紧紧握了一阵，示意张卫东坐在自己旁边，中间就隔小茶几。还没有说话，江院长倒了杯茶，说道：“老祝卫东你们谈吧，一会一起吃饭，就闭门餐厅去了。祝炎敏锐地向张卫东压压手，示意张卫东可以了，张卫东也不说什么，从手包里掏出来那封告状信，祝炎抬手戴了老花镜，翻开告状信认真看了起来。

随着内容的深入，祝炎一会儿冷笑，一会眉头紧皱，越往下面看，眉头皱纹越深，嘴角鄙夷的意味越深。张卫东看不出祝炎心里的变化，只是为感觉不出祝炎城府有些发冷。看到最后一页祝炎显得反而从容起来。从铁盒里慢条斯理地抽出来一只烟，从前到后彻底翻了一遍才打着火，悠闲吐出一口烟，冷哼道，“好啊！”“当年我培养的干部居然对我搞这一手，他们是事出有因啊。”　　张卫东自己也是祝炎一手带出来的干部，听了这话不知怎样回答才好。当听祝炎说道“他们”的时候，他便认为祝炎一定知道是谁在背后弄手脚了。几个处科级干部做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手脚也不是没有可能，谁让祝炎不按常理出牌，叫马儿跑又没有叫吃上草，怨声载道不难理解。

张卫东也是再云州站稳后听闻到骂祝炎的话，“他妈的，祝炎就是玩阴谋的高手，太会阴人了。当初市委被一窝端，从副书记他在云州上去了，四处邀买人心，到处封官许愿，让大家都觉得祝书记待自己不错，把自己当做他的心腹人马。事实上到底谁是心腹？除了天知道，只有他祝炎心中有数。好了，祝炎在云州搞了几把政绩，大肆开采矿山，发了资本家污了西岗县，他有了运作资本、有了向上怕的根基，就一下子混进省委常委，留下的都是几把擦屁股的干部，段勇不行，还弄来他以前的秘书张卫东，张卫东倒是真心想搞好，年轻人吗？心气高，不过看样子恐怕他也不知道祝炎的老底吧。”

见张卫东出神不语，祝炎哈哈一笑，接着说：“卫东，你做得很好勒，这事要是放在从前，就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不仅仅是破坏安定团结的局面，简直是反党反人民，肆意污蔑省委领导！就是现在，这也是一种严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知道了这事，涉及到我，就应该汇报啊！”祝炎的目光赏识注视着张卫东，张卫东那种心虚被炙烤的更膨胀开来。其实一个人如果进入官场，在某些事情上就很难以善良自持，像张卫东到了这样级别，容身于许多不善良的人当中，没有足够的隐忍早晚会遭到毁灭。在政治与道德的悬着中，很难以那句“善恶者，惟善出之；恶果者，惟恶出之”作为座右铭，以为相信天理不妄不过是政治上的幼稚罢了。现在张卫东就面对政治目的和手段之间的紧张对立，他承认自己在这件事很为难，并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这时候，在大多程度上，只能权衡利弊，趋利辟害行事了，对于这个问题，他宁愿相信是一种本能。

第一百七十四章 政治需要

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祝炎素有若无微笑着，目光柔和而亲切，一只手悠然地弹着真皮沙发，好像胸有成竹，搞得张卫东真猜不出他拥有的能量了，只见祝炎微微向前靠一下，说道：“卫东，云州近来发展确实不错，可见市委和你做了不少工作啊！尤其这几个月，李建山闻天强的案子，你个人承受了很大压力，我也不多说什么，打黑除恶、反腐倡廉、整顿矿产开发得人心啊，省委清楚广大干部群众拥护啊。”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

毕竟是做了许多祝炎在云州做市委书记没有做也许是不想做的事情，官场离职升迁很正常，可前任最忌讳继任者标新立异，反衬过去怎样怎样，何况是揭盖子，张卫东谦谨道，“市委工作难免有顾虑不周，老领导，我也难啊。”徐而无奈的叹息摇头。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

祝炎嗟叹道，“云州在全省地市相对落后些，工业没有基础，农业没有三分好田，也就深山有矿产资源，偏偏基础建设严重滞后，在这样地方当家，工作作风尤其需要踏踏实实，你年轻有头脑，难得的是肯用心埋头实干，放心干吧，有需要多联系我，前段时间对云州工作的开展，我支持不够啊，作为老班长有责任的。”张卫东微笑聆听着，可以感觉到，祝炎是在向他暗示着什么。不外乎抛弃芥蒂，休戚与共、荣枯一体。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

就张卫东根系而言和祝炎千丝万缕难以脱离，可张卫东戒心已有，姑且虚与委蛇。作为祝炎-----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省委核心高官，当面能说“支持不够，作为老班长是有责任”，这已经是一种很委婉的道歉了。这也是对自己心腹又是市委书记的张卫东，他才做到了这一步。要知道不管哪个级别的官员，不可能折腰向下属说对不起的，有那种姿态也是中央第一代二代时期的历史了。不管张卫东心里怎么想，听了此话面上带出十足感动，“老领导，我是您带出来的，却没有学到您的十分之一，工作作风一贯粗糙鲁莽，考虑什么也欠稳妥成熟，说来还是请示少的缘故，云州班子的调整，还要您多批评，也谢谢您理解和支持我！”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

祝炎笑了笑，挥挥手意思是张卫东太过客套了，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以前张卫东这种话是不怎么讲的，现在说的面不改『色』，顺畅之极。在商言商在官就言官吗？人格清高又能怎么样？张卫东能这样应该是一种进步吧，就实际来讲，君不密丧其国臣不密失其身，哪有事事请示的道理，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官面就是这样，真真假假过场表白还是要要的，就像副统帅**林副『主席』手拿红宝书，天天喊伟大舵手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万岁万万岁一样，学贯古今的『主席』会不知道是假，作为至上权威需还是会坦然笑纳。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

这个官场痼疾是有传统了，明末皇帝崇祯膝下，跪过多少口喊吾皇万岁、表『露』忠贞之心的大臣，可是起义军闯王李自成进了北京城，竟没有一个大臣开门接纳这个万乘之君，大臣们想的时如何跪倒在另一位新的主宰面前，继续他的荣华富贵，不能不说这是传统效忠政治的悲哀。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祝炎呵呵道：“卫东，你我之间就客气了，省委十二名常委下一步地市书记占三名，这也是中央的组织工作精神，要让执政能力强的同志进入决策层，省委副书记更多要兼起来政法书记、纪委书记，省委工作更务实，川西铁州华州是大市机会多，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卫东锻炼锻炼你要有心理准备啊，好了不说了，谈这么久，秀清和小佳同志搞不好都等急了，我们过去。”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

大多领导到了一定级别，说话就有些蒙太奇的手法，语言毫无组织，但是跟上这些跳跃的思维，总能带你进入拓展出来的崭新空间。祝老爷子热乎地招呼一声“卫东来了”，张卫东赶上两步持子侄礼微躬了一下。这边小佳吃过正净手，“哎。卫东东西弄下来”。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

祝家老爷子赏鉴其中一瓶老茅台，点头微笑着，“嗯，还是卫东有心，是五七年的，当年反右派下干校锻炼，这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玩意，我记得当时中央说茅台酒厂酿酒太浪费粮食，要改变配方，还是朱老总调研，换算出口创的外汇几倍于酿酒粮食成本，才保住了茅台品质啊。”祝炎喝了杯牛『奶』，面上也很开心，却没有闲谈的兴致，起身道，“卫东小佳，你们随意，多呆一会儿啊。”

祝家院子里有菜畦，司机用自来水浇了菜，见祝炎出来，洗手接过江秀清递上来的公文包打车去了，祝炎临出门感觉有些失态，驻步解释笑道，“今天一早还有个办公会，卫东小佳两个一来，差点给忘了，我马上赶过去。”别人也不觉的有什么不妥，对于强调养生凡事讲一个慢字的祝老爷子，感觉不对味眼神一眯扫了一眼张卫东，那眼神洞察世情灵光一闪，让张卫东看不到老头子一丝老态，倒是有老辣凌厉的感觉。

要知道以前是计划经济时代，祝老爷子是省计划委员主任，很了不得，虽然八九年退了下来，可虎威还在，出『色』的下属郑怀敬已经是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了，财政厅长蒋玉寒当年也不过是他提拔的一个处长。祝炎今早的不寻常，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一定和张卫东有关，说不好祝炎一去又是怎样的一番汇报谋划呢。张卫东别的可以不信，家里有一个老诸葛，祝炎的船就不是那么容易翻的。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

现在中央管得干部一年翻船的能有几个，报道出来一年抓了几个省部级，就是力度大决心大，说比率呢，真的就像中体彩福彩一样难，胡椒面撒大海罢了。财产申报制度说了多少年，也没有见中央动真格，可见治大国如烹小鲜，上层也是要慎之又慎，虎狼猛『药』治理贪污腐败，搞不好就是自『乱』阵脚，改变目前官场的不合理、不公平，治理贪污腐败是需要过程的啊。

张卫东对比着感叹不已，那么自己在云州一力担当打击一批黑心官员，是为了从政的信仰，还是为立威让下属服帖，真心来讲也许都有。为了整顿矿业开发『乱』象，缓解和化解民间的矛盾，维护社会治安，清除以权谋私的丑恶现象，自以为是一个有良知的真正党员干部必须做的，但是不是在别人眼中，自己是唐吉可德一样人物呢。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

因为别人皆醉你独醒，正印证木秀于林风必吹之的道理，所以目前在省委常委中明面都好，真正坚固的援手远没有呢，秦路为了也是利益，当然也不乏妻子小佳和秦路夫人的交情。既然不能选择同流合污干嘛不与狼共舞，不然向上的空间真的打不开。寄希望于北京的泛泛之交要成就大事是在可笑了，如果罗宁朱小勇有罗杰部长的关系在北京能一呼百应，朱小勇又何必为云州市委副书记一个职务孜孜不倦呢，做了京官在外放出去，才是火箭升迁的不二法门。张卫东祝炎家里一番推理，醍醐灌顶竟然有了顿悟的感觉了。

都是公务繁忙的人，离开祝家时候，祝老爷子老太太都珍重交待小佳，“拜托了，我们老了『操』不上心，你看祝炎忙的一天也就早上能见一面，还是指望着您和卫东。”

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侯小佳喜庆地道，“放心，就交给我和卫东，说白了就是交给我，张卫东也是指望不上的。”张卫东不明内情，陪着干笑道，“小佳你可别打包票过了头？”江秀清、祝老爷子老太太、侯晓佳不约呵呵大笑，江秀清打趣道，“小佳，你就不要告诉他，叫他蒙在鼓里。”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

秘书楚飞司机韩明还在办事处候命，还是要回紫云苑等市委一号车来接，侯晓佳路上才说，“我还是做财政局的车回去。”张卫东呵呵道，“我们是合法夫妻，避讳什么，没人说你傍书记升的官。”侯晓佳切了一声，“我不说你影响我吧，傍大官，难道我侯晓佳就不能寻一个省部级。”换作以前这样的话侯晓佳说不出口的，就是说也没有现在这样的自信吧，环境改变人啊，张卫东面上呵呵败下来，心里却隐着一丝不快，转移话题问道，“祝家给你说的什么事情？”

“哦，是祝部长的女儿，农历八月十六要订婚了，订婚宴男方人也不多，祝家也要低调，里里外外请你我帮着照应。”张卫东惊讶的眼睛瞪得溜圆，领导能叫你参与私事，信任尽在不言中，可这信任要是谈话之后还可以理解，要是之前有待商榷，十之八九是祝家老两口的安排，祝炎不想违拗罢了，要不是这次来了还真难堪。祝炎是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是前妻生育的，从小由祝家二老帮忙带大，小女孩身体一向羸弱多病，在张卫东印象里还是做祝炎秘书的时候，那是一个有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头发微微发黄，像小草一样脆弱敏感的女孩子。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

小儿子才是祝炎和江秀清生育的，也要推算到祝炎离异单身，在华州东阳县委工作时候，认识了东阳县医院女医生江秀清，婚后一年有个儿子大名祝直，还在上初中。他女儿取名-----祝影倩，由此可见祝炎年轻时也有些诗人潜质，大概是祝字谐音竹，而竹影婆娑是极有意境的倩影吧。祝直也是谐音，竹子挺且直的意思。祝影倩最多才大学毕业。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

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贴故意关联官路风流侯卫东笔记尤其是篡改本作行为张卫东疑『惑』道，“倩子在川大读书没几年啊，怎么就结婚了。”侯晓佳偏了一下头叹口气道；“江院长也不是亲身母亲，祝部长也是担心女儿委屈吧，他们也不担心安排工作，成家自然早一些。”“男方是谁？”侯晓佳正『色』道，“是副省长任同法的侄子，叫任晓路，也是川西大学刚毕业在省纪委工作。”这就不难理解，门当户对也许里面不乏政治需要吧，而张卫东跑了一场，不一样也是政治需要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真挚自白

张卫东回到云州不久，官场发生了两件事情，最令人震惊的一件事情就是闻天强没有等到过中秋吃月饼，上面核准执行了死刑，流传最广的是闻天强的自白：说到底我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有些事情我不做自有其他人做，有些钱我不收自有他人收，搞不好要我违纪做事的人，向上面用了钱就能把我搞下来，我收了钱起码给人办事了，有些收钱不办事的更黑，作恶也比我多，玩女人比我更多，不照样没有事情，还不高高在上人五人六的吗，老子放一句狠话，该交代的我都交代给邓铁军了，就看老邓够不够人物了，哼哼，要是老邓不敢翻出来，下场迟早和我一样。”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版请勿关联其他官路作品或者剽窃篡改本书

不管传闻真假，死了死了一了百了，执行枪决的那天，市委政法委周密安排，搞得如临大敌，政法机关全员出动，可当天云州电视新闻报道却很简洁，反之南部新区几个来自沿海发达地区中上市的招商项目介绍的却很详尽，显示市委市『政府』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是坚定不移执行省委意图的，目前云州稳定大局至关重要啊。反而民间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一派喜庆，多少年地方上恶势力在心理上的阴霾一扫而去，值得庆贺。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版请勿关联其他官路作品或者剽窃篡改本书

私底下民间也揣测，闻天强一案绝对有漏网之鱼，因为在大道岔口也有香纸余烬呢，明显是受过闻天强的好处的人趁着黑夜祭奠一番还了人情，在郊区野外，也有人发现不少祭奠用的烟酒，都是茅台五粮『液』软中华至尊南京之流，这不是一般百姓受用的，正是行刑后敏感时候，自然联想是为闻天强的。古语“秦桧尚有三友”诚不欺也，，纵横云州警界十余年的闻天强，论权势论钱财，不愧上下千丝万缕的关系，树大根深，斩草尚不能除根，何况推到一课大树呢。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版请勿关联其他官路作品或者剽窃篡改本书

另一个流传的则是张卫东在市委家属楼门口的启示，是以夫人财政局党组书记侯晓佳的口气，“私宅不谈公事，家务繁多恕不接待。”市委市『政府』了解内情的同志正面宣传居多，张卫东夫『妇』仕途正是热炭一样，眼里看不进钱财，年轻有为天地宽注定是要大用的，肤浅短视不能为啊。而希冀能登门求得办成一二事者，不免怨言颇多-------这是什么道理，市委书记门也太难进了吧，真是官不在大，有权则名，不管张卫东怎么写？还不是照样弄他个名利双收吗？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版请勿关联其他官路作品或者剽窃篡改本书

也有人比拟出来典故，说是标榜清高罢了，清朝当年就有个杭州知府，在他知府衙门前写了‘三不要’，名曰-------不要钱，不要官，不要妾-------衙中有好事人偷偷用小字下了注脚。谓之曰：不要钱：嫌少；不要官：嫌小；不要妾：嫌老，难道今日之世而论，张卫东不是如此心态？

市委组织部长朱小勇当做笑话说给张卫东，张卫东有些忿忿，苦笑道，“我看做领导是不能有私事的了，楚飞也跟我说起一样的事情，比如我戒了烟，完全是个人的事情，竟有好事者说什么我难伺候，我看开会的时候，有必要讲一讲了。”

正好下午在市委市『政府』综合楼市『政府』会议室召开市长办公会议，专题听取南部新区管委会推进工作和循环经济试验区发展情况汇报，事关南部新区张卫东表示要过来坐一坐的。本来与会的主要是市『政府』这边的领导，市长鲁夫、常务副市长刘天明、市『政府』党组成员吴春萍、副市长甘霖、市『政府』党组成员秘书长南部新区主任李云，副秘书长楚玉修。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版请勿关联其他官路作品或者剽窃篡改本书

新区管委会几个分管具体工作的副主任做了汇报，主任李云做了归总发言，大家都看向了市长鲁夫，鲁夫这段时间很头疼南部新区，批复下来南部新区胃口越来越大了，看了眼笔记本，有板有眼说道，“全面推进云州南部新区各项工作，特别是加快新区的“十横九纵”建设，非常有利于拓展产业发展空间，培育壮大新兴主导产业，根据市委指示精神，市委市『政府』下一步决定筹备南部新区领导小组，进一步解放思想，创新机制体制，严格按照省委、省编办批复来设置机构，明确新区机构职能定位，要着眼长远，确保高规格高品质定位。下面同志一听这套都没有了精神。

鲁夫只好清了清嗓子，很沉稳地抬了下右手看了一下手表，“卫东书记有接待任务。嗯，送走省委组织部丁焕志副部长，时间允许的话也要过来参会的，希望大家充分酝酿，理好思路，为市委市『政府』南部新区工作献言献策。”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版请勿关联其他官路作品或者剽窃篡改本书

南部新区筹备之初，市委就要编制、要职能，经过张卫东的努力，政策面基本到位，而具有发展战略层面的规划编制工作，具体落实在市『政府』，这可以说是凝结张卫东心血的大手笔，不仅仅是形象政绩，更多的是要拉大云州城市框架，提高城市品位，引导房地产业发展，改变发展模式。听说市委张卫东要过来，下面几个协调局委一把手顿时收起疲态，闻天强伏法不亚于一次整风运动，官面上市委市『政府』低调，所以大家都不愿提及，一是前段时间得到充分释放，二是显而易见市委市『政府』开始收敛负面的东西。除了几个首恶被处以死刑，很多公安系统自己表白交出赃款的，免职或者降职处理，连开出公职的都很少。

时代不同，有时官场的难言之隐却一脉相承，林则徐在两广禁烟的时候，一个走私鸦片的广东巨商被抓，为求保命交待罪行，将自己贿赂过的官员一一列举成名单，贿赂情形详实，刑名师爷将名单交给总督林则徐，林则徐看着写满全省大小官员姓名的名单，以及所收受的赃银银两数目，恼怒的手足顿颤，怒骂道，“这个王八蛋，难道要让我将盍省的大小官员都处斩立决吗？那样我哪里还有官可用啊。”

就在等张卫东的时候，李云提出了一个研讨课题，“南部新区目前一个党政办五个处室一个执法监察队，自有财力不足，能不能将土地出让的财政收入留在南部新区，为提高办事效率，体现南部新区特区效应，将一些局委的行政审批权限，也对接移交给南部新区，特别是涉及芳华地产开发的五证审批事项。”这就是要求财政独立、事权集中，鲁夫不由皱了眉头有些不快，几个副市长互相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到笔记本上或烟灰缸上，神态显得轻松可以一言不发起来。

“李云同志的建议也是一个方向，就我了解，其他地市的开发区、产业集聚区还什么高新产业新区，也采取偷梁换柱，实施这种模式，可是就与依法行政想违背，说得难听些就是云州市的独立王国，行政审批权都有相关法律规章，在一个地市不可能事出多门，这个提议我看还是交给市委常委会研究吧。”

这是什么推进南部新区工作的市长办公会，要是都按常规出牌，没有特事特办的软环境，云州的南部新区凭什么招商引资，李云又不能顶牛，就闷着喝茶，气氛就僵了。突然市委办楚飞进来，放了张卫东的口杯，一般来讲市长座位在市委书记左手边，这是在市『政府』会议室，鲁夫下意识起身让出『主席』座位。

张卫东进来坐下来，接过去楚玉修副秘书长的会议纪要大致看了，就知道一个个沉闷着脸『色』的原因，刚才省委组织部来人，大致沟通了云州班子调整的意见，这些事情对比着，南部新区的事情就微不足道了，张卫东先让楚飞放了几盒烟，呵呵道，“吴市长不要有意见，今天局委的同志多，都是重要部门，正好我说个情况，吴市长知道我很早就戒烟了。”吴春萍是市『政府』的老大姐，副市长时候抓文教卫口，是个泼辣心直口快的人，张卫东有照顾女同志的想法，当然组织上对女领导干部使用也是从宽的，副市长退下来落实一个正市级是有可能的。吴春萍被点了名，激动格格道，卫东书记做市长的时候，市长会都成烟枪会了，从张书记戒了烟，开碰头会才有所改观，还是张书记有毅力有定力啊。”说着吴春萍剜了一眼身边的甘霖副市长，甘霖听着入神点头，迎到眼神尴尬把手中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张卫东接过话，他怕吴春萍的嘴无限夸大下去，呵呵对鲁夫道，“戒烟本来是小事，也是个人行为吧，属于很私人化的事情，和组织无关，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做了市委书记的第一个中秋节，这事会产生不小的影响勒，好像我张卫东戒了烟，是叫同志们为难怎么上门，想想也是，不拎着两条烟两瓶酒，空着手就不好，反之来看，说明领导生活无小事，是有多少干部群众都在看着我们啊。”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版请勿关联其他官路作品或者剽窃篡改本书

楚飞给张卫东续了下热水，张卫东抿了一口茶水，环视一圈继续，“我在乡镇的时候，就有个领导办公室横幅一条---“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一直印象深刻啊，老百姓关注什么呢，最关注的就是风气，群众看到社会风气不正，帐是要算到我们这些人头上的，我戒了烟还想能戒了酒更好，可惜------呵呵，烟酒我都不收不知道有些人又会说什么，说实话，我这人年轻几岁面子薄，人家真的弄个烟酒进门了，不好回绝，我也不爱叫人为难，总觉烟酒是人之常情，与其大家为难，不如我干脆贴个告示，也希望大家监督我。”

本来大家铆着劲要在南部新区拉争论一番，向来财政强调一杆笔，市长县长根据分工，都把财政签字权牢牢控制手中，鲁夫面上和张卫东很过得去，但涉及这个问题也是争取一下的。却想不到张卫东先剖析一下舆论风向，就是云州干部私下说市委书记门口告示的事情，话语平淡无奇也没有上纲上线，『主席』台上下坐着的，都是见识过几届市委书记领导的人，假大空见识的多了，随便拉几个出来都会表白一番高风亮节，起初也以为标榜清高，张卫东低调诚意十足的一番话，弄得大家心里热乎乎的，这种同志式的真挚，好像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事情了吧。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反对盗版请勿关联其他官路作品或者剽窃篡改本书

官场礼节交往不乏渊源，从个人在官场中生存和发展的需要来看，我们完全可以看到，其中也不乏高风亮节友谊，也遵守儒家的仁义道德，不媚上不欺下，体制中人也有努力当好父母官，这是理想中的为官之道，也是礼节交往的境界，可是更多的是把它作为冠冕堂皇的借口，拜访上司携带礼金，以求官场进步，可谓千古不变的策略，在历代的官场上确实也可以找到拒绝庸俗的清官，可是风气移位的大环境下，抵抗送上门的诱『惑』，努力当一个好官的时候，难免还有来自上边和下边的强大压力，毕竟鹤立鸡群就是异类，异类的败亡更说明上边是想让人去膜拜的，从众都对上司有所表示，不献媚就有祸端，最起码不被看重不提拔不任命，这也是凭借张卫东一己之力难以改变的普遍认识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概不任用

中秋节按照惯例这个时候是登门拜访最热闹的时候，但张卫东的门庭还算清静。第一恰逢原云州市公安局局长、司法局长闻天强被执行死刑，云州官场的空气不免紧张异样起来，再者张卫东、侯晓佳谢客启事也是家喻户晓，主要是张卫东在市委市『政府』推进南部新区工作会议上的题外讲话流传开来，有些人想上门也有些不敢了呢。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尊重版权请勿盗贴篡改为其他官路

可是张卫东跑了次北京，云州官场瞅出时机又开始有人上门了，这些人好像约好间隔时间一样，走马灯来串门，旗号多是找侯晓佳的，大多都是一定级别的同志，侯晓佳镇不住也无可奈何了。以她川西圈子耳闻目染，其实这些算不了什么。现在别说地市市委书记，就是普通的一个县委书记过个节或者住住院，收礼也能有个一百来万，只要低调行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过也有叫侯晓佳纠结一番的，川西华通路桥老总戴福成空手登门，貌似随意坐坐，手段却很老道，他是中途从交通厅出来经商的，做人做事更透彻些。世上没有不走动就能随意凭借的关系，有些关系培植好才能凭借。在侯晓佳照应下，戴福成拿到云州财会培训中心、云州市财政局综合办公楼等项目，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竞标环云高速不成，算下来也算没在云州白费心思。

戴福成进门，细细打量了张卫东家市委家属楼的客厅，家具多为原木老料，自然气息扑面而来，简约不失格调，用料考究而不奢华，客厅点缀几幅赝品的板桥书画，显示着不同一般家庭小温馨的气韵，书房和客厅错位相连，锁的严严密密，中距中规颇具领导门庭味道。

戴福成很欣赏点着头道，“张书记品味不俗，侯书记更是布局得法，这是您的手笔吧，不是一般设计师能做出来的哦。”侯晓佳听恭维话多了，但是关于家居装修、养花种草方面仍喜欢听，不由优雅笑了，道，“戴总过奖了，也就简单收拾一下，市委的房子装修能用个几年旧城了，戴总不是我说你，大家都忙再者我和莉姐姐妹一样，你还跑一趟做什么？这不是见外生分吗？说起来，卫东和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侯晓佳历练的言语温馨含蓄，说的滴水不漏。

戴福成也算川西省官场商界纵横，见识的人物多了，像侯晓佳这样的市委书记夫人，年轻貌美，气质高雅不俗，言谈不温不火，有着雍容沉稳劲儿，倒真的不多见，不由暗暗艳慕张卫东。双手交叉想跷起二郎腿中途又平放下去，哈哈道，“我麻烦您不少了，统算下来到家不过两次，很对不住张书记对我的关心呢，就是我姐不批评不指示，我也要自我批评，过节吗？也该来家坐坐的，这个我还是懂得的。”

其实秦路常务副省长夫人莉姐刚挂电话，没有五分钟，大家都是明白人，侯晓佳不能不表现的客气些，笑了笑道，“谈不上什么关心，秦省长和莉姐对我们才是关心，在川云高速项目上，市委明确表态一律不『插』手，张卫东我是说不通的。”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尊重版权请勿盗贴篡改为其他官路

戴福成双手搓了搓，商人本『色』带出遗憾，唏嘘道，“那是那是，领导干部，原则还是要讲的，张书记要求的严啊，我们没有中标，也说明华通路桥还有需要加强的方面，修建高速是百年大计，虽说一公里利润在五百万到一千万之间，云州山路多，利润空间可能要更大些，但是路基、桩基、养护坡工程量也大，工程成本控制难度大，不偷工减料地坚持做下来，中标的几家也不易。”

说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听者却有了心，这样环云高速随便一个小标段就有几个亿的利润，这还是在正常合理范围，印证了侯晓佳工程项目钱来的好容易的印象。戴福成没有久坐。漫不经心丢下一张银行卡，背面清清楚楚写着“六个零”，侯晓佳忽的站起来，张口要婉拒，戴福成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侯晓佳感觉追出去不好看，拨了电话给莉姐，打电话自己还没有张口说这事情，那边莉姐却半开着玩笑口气道，“小佳，你要和我生分，有什么事情我可不敢找你了，不管什么事情，大姐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侯晓佳只好无奈笑了笑，她没什么可说的，那边格格道，“今天国庆节中秋节重到一起了，我们叫上几个，好好的打上一天麻将聚聚啊，小佳，我可先给你说好了。”

“莉姐，我还不知道张卫东有没有什么安排？搞不好要陪女儿慧慧的。”“男人有男人的事情，你不管他呢他就谢天谢地了，那有时间给你做什么安排，对了，慧慧回川西，你一定带过来，我这不缺带孩子的人。”这件事过后侯晓佳查了卡才明白这六个零不仅仅是密码，还是里面有六十万元，写出来可不是“六加六个零”，也没有敢告诉张卫东，纠结了一两天也就释然了。

张卫东在北京忙了一天，抽出时间去了后海四合院家里，女儿慧慧正在后院菜地里玩，听爸爸回来了，小鸟一样飞过来，张卫东就着势将女儿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才抱着亲了又亲，母亲刘芬之脸『色』红润灰白的头发变黑了，“慧慧，快下来叫爸爸歇一下。”见张卫东往里面走，刘芬之对儿子道，“他周爷爷出国了，儿子不放心他们老两口，也没有叫告诉你。”张卫东笑哦了一下，“妈，您越发精神了，我还怕小慧慧闹你，影响你恢复。”刘芬之高兴的扯着小孙女，“这孩子在北京玩的笑疯子一样，比起川西就像两个人，我和你爸说了，今年中秋不回去过了，叫你哥你姐都过来。”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尊重版权请勿盗贴篡改为其他官路

张卫东想这样也好，在川西过节事情也不会少，一边点头一边拨了老领导周其昌的手机，问了身体情况，说了自己在北京，带了川西一些地方特产过来拜节，急道，“老领导，知道您出国，无论如何我是要过来送的。”周其昌哈哈道，“送什么？我们去孩子那里就是观光旅游，是我不让打电话给你，国庆节你们都来北京，也可以清静几天。云州那摊子也忙的不亦乐乎吧，你们驻京办任林度来看我几次，是你交代的吧，我身体还好工作是彻底不管了，做大手术的人最忌讳生气，出门看不惯的事情就多，还是自得其乐的好，这样估计一时半会见不了马克思。”

周其昌区别过去在华州市委书记、川西常务副省长任上最明显的就是话多起来，带出老人习『性』，当然这比沉默寡言要好，说起来这是领导干部退下来的两个极端，要不是怕说了没人听就多说，要不就是干脆一言不发来个难得糊涂。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尊重版权请勿盗贴篡改为其他官路

张卫东坐在沙发上慢慢有了谈兴，两人不免说起云州的人事，说了自己和省委组织部长祝炎关系喜忧参半的一些感想，张卫东少年老成，感叹起来做官为人之难了。周其昌沉『吟』一会，张卫东和祝炎不同于自己，自己对张卫东培养大于索取，祝炎对张卫东却是培养夹带个人利益。就目前来讲祝炎势大根深，张卫东只有妥协维持的份儿，严肃叮嘱张卫东道，“祝炎这个人驾驭大局能力极强，是要做大官的，就他个人而言沟通人脉的手段也很独到，按道理讲，做大事不拘小节，可他的一些小手段我以为很上不了台面，当年我做华州市委书记，就是因为看不透这个人，特意在他东阳县委书记任上多压了几年，就是届满市委研究有意提他做副市长，我也是有顾虑的，最终他还是在云州市上去了。”

这都是陈年老账了，张卫东或多或少的知道，现在解开谜底，好些孤立的片段都连接起来，更清晰直白，更认真握住手机，母亲刘芬之见张卫东认真屏住呼吸，就给孙女招招手，把在张卫东腿上扭来扭去的孩子带了出去。就听周其昌道，“现在川西省委主要领导稳下来，下一步个别常委还要调整的，铁州市委万峰书记、华州市委宁月书记分工还要具体研究，这也是一个信号，估计中央以后会加大地市书记进省委常委的比例，也是加大六零年后出生干部的培养力度，你太年轻，理论功底也不欠缺，我看至少要在云州稳稳当当干上五年才有机会，这是说你的希望是光明的。中央在科学发展观上不是口头说说，可持续『性』发展是会考核的，祝炎以前在云州的那一套绝对行不通，你要把握好中央的科学发展精神，宁可发展慢一些也不要杀鸡取卵，『乱』搞政绩工程，这是第二点，道路是复杂的。”和周其昌谈了会，张卫东的心情好起来。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尊重版权请勿盗贴篡改为其他官路

驻京办来电话要设晚宴招待，张卫东推了市直部门领导的邀请坚持在家吃晚饭，父亲张敬海除了消瘦些精神更矍铄，说起大儿子也就张卫东哥哥张卫国进公安厅一直模棱两可的事情，大有冲冠一怒的意思，“宁书记很给卫国面子了，由副局长、局长也就是两年的事情，卫国也是好样子的，命案必破在川西省搞了个第一，华州治安我敢说是历届公安局长中最好的，你哥离不开公安系统，上面一直也说要他进公安厅得，可偏偏省政法委没有回音下文了。叫我说你哥也该知足了，我在基层派出所卖命的干，不也就是熬出来个派出所长吗？”

张卫东看父亲激动的青筋蹦出，知道不仅仅是希望大哥张卫国更进一步，现在公安工作就是在维稳的第一线，还有网络舆情、反恐新形势，面临复杂严峻的考验，老年人考虑的多，张卫东盯着父亲眉头的几根白眉，试探道，“这样吧，我有机会问问宁书记，看看这里面用不用做工作。”“具体的瞪你大哥来北京，你先他谈谈，问问他得想法，还有你二姐二姐夫在云州注册了什么房地产公司，我可不支持啊，别叫人家戳我们家的脊梁骨。”“我二姐和我说了，我建议他们要做可以选择下面的县市，县城更有市场远景，我会注意的，您放心吧，爸，听您的意思是要一家人在北京过中秋吗？我想在川西，市委有什么事情我还能顾得过来。”

这边保姆摆好餐具，母亲刘芬之叫了几声慧慧吃饭了别看动画了，这孩子才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答应了。又低头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动筷子，张卫东抚了下女儿的小脑袋，“慧慧，吃饭了，『奶』『奶』叫你要说话。”慧慧这才疲沓沓拿起筷子，张卫东不好再说她什么，母亲刘芬之悄悄摇摇头，轻声说：“乖孙女，爷爷『奶』『奶』说了就算，就在北京过，不会川西，放心，吃吧。”慧慧这才开心蹦出两个字：“好啊！”张卫东嘿了一声，”这孩子，会讲条件了。“母亲连忙竖起手中的筷子，望着张卫东又摇摇头示意他别说多了，免得叫小慧慧腻烦。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尊重版权请勿盗贴篡改为其他官路

看来孩子在川西受到的伤害，只有随着时间流逝才能逐渐消除，张卫东想起这个隐痛就恨的牙根疼，将大米嚼得咯吱吱的，心想闻天强死有余辜，大丈夫做事从不后悔，政治上的对手往往比生意上的对手更狠毒，生意场大不了『逼』迫你个破产了事，政治呢，要你个家破人亡都正常啊，你死我活的斗争中，张卫东胜出了，起码是目前，为什么？是省委坚定支持了自己，下一步呢，省委还会不会呢？

张卫东思索着，有些出神了，下一步云州不仅仅做好政绩工程要出成绩，自己还要维护与祝炎的关系，自己有了祝炎的把柄，祝炎起码也掌握着李冰和他交往得暧昧情况，或许更多。一条船上两人面和心不合太可怕了，同舟而谈不上共济，对两人相互都没有什么好处，以他俩的聪明，只要不是一方败了事，很难发生图穷匕首见的。

可是云州西岗县委县『政府』举报祝炎的干部怎么处理，祝炎肯定会和省委书记钱永年做沟通，最好省委有个态度，自己再出手把那批干部调整了，可那样可能吗？这一点张卫东就要无可奈何了，对于主要领导有时候推太极搞平衡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大哥张卫国很少谈起他得工作，从进不了公安厅这个事情，更重要的还要防止对手做云州的文章呢，张卫国进不了公安厅，搞不好就和自己有关啊，他妈的，常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官场搞得更全面了，一人得罪，还株连相关，一个人不对付亲朋好友概不任用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故弄玄虚

几天不得空，在北京不自觉想起春节时候和宁月醉酒相处的事情，北京四合院的静谧让思想空间无限放大，活跃起来而浮想联翩，就官场交往，他和宁月得交往是隐私中的绝密，以他们目前的地位，其间的暧昧甚至于都没有人敢于想象。张卫东想起还要代省委书记钱永年专职秘书、省委办副主任孔东，试探华州市委书记宁月口风，也就是牵线搭桥做个人情，想让即将升任省委常委的华州市委书记宁月提议由孔东出任华州市长的事情。看时间还不是太晚，张卫东几乎是下意识拨了宁月电话。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尊重正版请勿篡改人物名称以官路风流笔记形式盗贴本书内容

话筒里宁月的女中音不高，柔和中带有冷峻，“卫东书记，你好？”看来宁月所处环境不是很私密，“宁书记，我在北京出差，想汇报一下工作，不知您有没有时间。”那边宁月好像隐隐的哼了一下，带出点不满的意味，没有隶属何谈汇报，这可以理解为女『性』特别的内在情绪，再听话语由冰冷转为熙暖，奚落道，“哦，汇报工作啊，你对我没必要吧？怎么现在才想起我来啊，直说吧，是不是你们云州送不出去的礼，最后要给我弄过来啊。”

张卫东霍然轻松下来，呵呵道，“怎么会？这个重要人物呢，都是最后亮相，您这一站绝对是最后重量级的一站，我们市委一直记在心里的。”宁月相信张卫东不是玩笑话，对于张卫东她是真心有意扶持的，这种惺惺相惜超越了一般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关系。宁月格格道，“我不算什么重要人物，可是一般的东西我也看不到眼里，你要送我什么，还是下点功夫吧。”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尊重正版请勿篡改人物名称以官路风流笔记形式盗贴本书内容

宁月眼界极高，能要张卫东给她准备什么，礼物之外的情谊更重大，张卫东心里热乎乎的，嘴里却呵呵打趣道，“宁书记，主动索贿，可是罪加一等，还是我主动，您被动的好。”张卫东说者无意，宁月听者有心，主动被动意思引申开来，任她历练的干练泼辣，也不由红晕上脸，啐一口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在一个大首长家，我汇报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你五分钟，准备些土特产就行，随时待命，等我电话。”

张卫东就像被电击了一样从床上跳起来，几乎一挂电话就马上给驻京办任林度打电话，也不客气也不解释，命令道，“林度，将办事处最好的土特产准备出来，嗯，是，不拘云州，川西各地的都算，你一个人马上来接我。”这边他一身上下西装革履收拾利落，还好侯晓佳细心，北京安家装修好了以后，只要侯晓佳来北京，逛街购物为他在挂衣柜选了不少衣物，镜子里的张卫东完全是外事活动的装扮了，英俊沉稳，神态从容，挺拔自信，可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张卫东又放了些热水洗了把脸，经过热水一烫，脸『色』健康红润，精神饱满，刚靠在床上的睡意慵懒一扫而光。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尊重正版请勿篡改人物名称以官路风流笔记形式盗贴本书内容

时间有限，车上张卫东严肃的也不说话，任林度也不敢多问，前段时间市『政府』党组成员人员调整，副市长吴春萍不再担任副市长，一级级重新排序后，任林度出任了市『政府』副秘书长，恰逢中秋驻京办主任还要兼任一段时间，关键时候市委市『政府』接待任务不允许差错。

后视镜里，后排张卫东抱臂闭目沉思，权力给了这个人足够的自信和威仪，任林度心头一丝怅然，如鲠在喉却又不能适意长叹，俗话说“人比人死，货比货扔”，这一点任林度理解的更为透彻，当年大学毕业张卫东和他一样考的东阳县的公务员，十几年间已见分晓，自以为玲珑八面的任林度却不能望张卫东项背了。

官场就是这样，有时候成就人更多不是才华，而是机遇，可悲的是大多数官场中人的命运，掌握在更高层次人的手中，领导的青睐就是上升的唯一通道，要不然就是你要有显赫的背景。由上升空间狭小独木难过，从此演绎出办公室勾心斗角，互相拆台，落井下石，没有友谊只有利益的种种。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尊重正版请勿篡改人物名称以官路风流笔记形式盗贴本书内容还好在1992年的时候，总设计师的南方讲话，在体制之外，为众多的精英人才开辟了一条新路，一帮觉醒的人自觉离开了体制，在市场中实现价值，去成就另外一个世界的精彩，当然离开体制的精神脐带，他们也彷徨也挫折过，比起来现在成就企业家经济政治地位，相信他们会认为过往的一切值得。

甚至眼下他们上升的层面更高，还是国际研究争论的热点，就是在中国近三十多年的增长辉煌中，要探讨哪个是第一贡献者，选择答案就是是『政府』还是企业家？这类榜样绝不是普遍的，那时环境是时代的产物，对比来看，目前工商农学士，还是体制内舒服的多，这就是公务员群体，社会各阶层趋之若鹜的原因。

一路上张卫东闭目思考送宁月什么礼物，轻了不足表达心意重了又不庸俗，快要进入军管区，路过有一家荣宝银楼，灯饰装点的古典华丽，一串串的宫灯配着一派九个朱红柱子，颇具皇家御用的气派，张卫东还保持着严谨，说了句，“靠一下我下去看看”，车靠边张卫东就下去了，任林度拉开车门提出一个黑皮包，急问道，“张书记，用不用-----”说着扬了扬黑皮包，张卫东明白是现金，就摆了摆手，意思不用他陪着。

里面的营业员都是旗袍装扮，个个身材修长，明眸朱唇，一时间仿佛进了众香国了。首都珠宝店节假日晚上通常加班营业的，官商关系来往难免有不时之需，可是现在店里客户不多，好些佳人微笑打量着他，搞得他好不习惯。川西官场县乡干部通常开玩笑都爱说，县长进京开个会也脱不了一身乡气勒。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尊重正版请勿篡改人物名称以官路风流笔记形式盗贴本书内容

导购一个个都是妙龄，但都是人精，一个柳眉杏眼的美女看张卫东气质不俗，有超越年龄段的成熟自信，笑『吟』『吟』拿捏着姿势微躬问好后，标准普通话轻声道，“先生，送礼物吗？里面有缅甸老坑翡翠，挂件把件都有，请您里面品鉴好吗？”张卫东嗯嗯跟着往里走，最里面一排红木玻璃柜，陈列极奢华，精雕的硬木珠宝盒就艺术品似的，导购美女玉手作请上眼状，“这是正宗缅甸翡翠，货真价实，不仅是饰品还可以收藏，保值升值。”

时间紧迫，说不好宁月一个电话就要闪人的，张卫东也不答话，扫描浏览着，一个晶莹滴翠的小长方形翡翠进入眼界，简易古朴温润可人，镶嵌在龙凤缠绕首尾相连的足金方框里，再一看吊牌标价128800元，哟，这是什么价？张卫东想，足了天不过几万元吧。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尊重正版请勿篡改人物名称以官路风流笔记形式盗贴本书内容心里这样想了，张卫东还是叫营业员取了出来。营业员很小心取出来，格格夸奖道，“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款翡翠不带一点杂质，是a货中的极品，更重要的是，您看这里—---”

张卫东看她不断变换着角度，也没有看出什么一样，很木然皱眉不解看了这个妙龄美女，营业员急了，就像是自己最傲人的一面没有被发现一样，拿着翡翠靠着张卫东，发丝已经贴到张卫东脸上，都能嗅到这个女孩子的体香了，张卫东定了一下心神，“先生看这里，嗯，是这里。”张卫东这才看到翡翠中间隐隐有枚过半圆月，越看越微妙通神，不由心叹，“大自然鬼斧神工啊。”

那个女孩子继续道，“弦月偏暗隐晦，满月转眼则亏，最美皓月当空盈月时，夫人看了一定喜欢。”关于月的这几句论调正好挠到张卫东的痒处，这样看这个挂件注定就是宁月的了。刷卡后张卫东想把发票顺手撕掉，这个票据是给不了宁月的，说钱太俗，再者不该保留的票据，官场中人是绝对不留的，可是大厅没有其他客户，他这个动作就感觉太唐突，出了门就见任林度靠着车吸烟，张卫东只好先把发票收在手包最里面，至于上面注明的“龙凤环月情人翡翠”，他没有细看的功夫。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尊重正版请勿篡改人物名称以官路风流笔记形式盗贴本书内容

任林度这次还算稳重，没有多问，张卫东感觉自己一路一直严肃着对了，要不任林度总有话试探。不一会儿宁月电话来了，说，你到上次军管区大门口吧。张卫东乐了，道，“我就在大门口，随时待命吗，这觉悟还是有的。”宁月格格道，那好，小魏出去接你，我就不接你了。

很快一个武警校官跑步过来，张卫东迎上去，“您是张卫东书记吗？”张卫东答是，校官客气敬礼道，“车交给我来开吧。”任林度听着神秘兮兮的，他在北京呆了两年，跑熟了北京，对军管戒备区却不甚熟悉，只好靠边却忍不住问张卫东道：“张书记，里面住的是什么人物？”张卫东暗笑，老『毛』病犯了，其实换了谁，好奇心都是有的，低声说：“林度，你还是不要问吧。”任林度自我解嘲抹了把鼻子，嘿然道，“好，我不问了。唉，北京这地方我呆两年了，真是山高水深，龙潭虎『穴』啊！”任林度摇头感叹，张卫东沉着脸『色』不再答话，只望着任林度。任林度窘得很靠在路边，这边那个武警军官小魏已经打着车了。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尊重正版请勿篡改人物名称以官路风流笔记形式盗贴本书内容

值班哨兵不理睬，里面值班的军官例行检查，认识的和小魏招呼了，“是首长的客人啊”，车又启动了，这个军管区很大，里面还是老式四合院胡同，七拐八弯，转了好一阵子，才到了首长门前。宁月出来招呼，盘起发髻使身材更显高挑，素颜国『色』，深蓝女装，稳重而又内涵，张卫东心里咚咚激动，不仅是为了宁月，还是为见国字号的首长，掩饰着直对宁月说，“宁书记，我都转糊涂了，现在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宁月笑着大方拉了一下张卫东的手，“卫东，很正常，这片圈起来来格局就没有动，有的胡同考虑领导出行，延伸加了环道，初次来的都是云里雾里的呢。”

保姆开门，小魏带勤务兵卸了车上的土特产，李首长夫人出来了，招呼张卫东进屋，“月月，给这个小同志倒茶，请坐吧，老头在书房打电话哩。他呀，办公不分白天黑夜的，忙起来没有时间观念。”宁月按了下手表，笑道，“姨，他还是小同志啊，他是我们川西省云州的市委书记。”“哟，那可了不得了，这不把月月你也比下去了，你快倒茶啊，老李就喜欢务实上来的年轻人，说起来没有进中央以前，在农业大省、工业大省都做书记，也培养不少年轻人勒。”

张卫东接过宁月递过来的茶，客气道：“阿姨身体很好啊，，上次见首长没有到家来。”“月月这段时间陪我，听她说你以前也在华州是吧。”“是，从华州我去了省『政府』，去年从省『政府』到的云州。”不觉有了三分钟，李老出来了，李老其实并不老，私下是一种尊称吧，比如『主席』称一个康老的人，当时也并不老。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尊重正版请勿篡改人物名称以官路风流笔记形式盗贴本书内容

李老见张卫东在家一点不惊讶，见张卫东拘谨站起来，他也不握手随意说道，“坐吗？工作有没有难处，年轻人基层多干干有好处，别像你们宁书记，怎么讲，回京心切啊。”李老问得含蓄，张卫东却想清楚地回答一番。他略加思忖，便将干好云州工作从处理干部到发包工程，难免得罪人，负面阻力很大，含糊讲了省政法检察机关如何如何针对云州有动作，却只字不提川西省政法书记郑少良。　　李老站了起来，有些气愤的样子，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叹道：“现在已经有说法，拉车的不如坐车的，坐车的不如看拉车的，太平官好过实干的官，难怪有人议论政策出不了中南海了，我们很多领导干部，就跳不出部门系统的框框，不注重大局，满眼盯着利益，要警惕啊！放心，只要你自己站得住，有事情你可以找月月反映，真有难言的事情，我安排人替你说话。”

还没有几句，门外喊报告了，这个时候就是人情来往的时候，李老在下面两个省做过书记，加上现在分管联系部委多，更广了。宁月给张卫东个眼『色』，张卫东忙起身说打扰首长了，宁月说我送送吧。出了门，宁月开了张卫东的奥迪车，“我还有事情要留一留，有时间再聚吧。”说这话的时候宁月也不看张卫东，脸『色』严肃也看不出男女之间的那点意思，张卫东一股热辣辣的心放下来。

可孔东的事情还要说，就试探道，“省委孔东主任有去华州任市长的想法，宁书记可不可以提一提。”宁月思忖道，“杨林市长本来可以接任书记的，莫名出了易岭达受贿案子，省纪委通报给我，杨林同志个人也给我做了汇报，情况很复杂啊，虽然省纪委调查落实，杨林同志属于不知情没有受贿情节，不予认定，可是还是坐实一个不查，估计省委常委会研究，组织上会从其他地市平调配备华州书记，杨林同志也会平调出去，总体上铁州条件要比华州还好，还是对杨林同志还是有利的。孔东我交往不多，没有钱书记的授意，我感觉他不敢贸然托你，这个顺水人情我可以给。”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尊重正版请勿篡改人物名称以官路风流笔记形式盗贴本书内容

这样看来，明面上一般地市的书记去发达地区做书记，华州的杨林市长去铁州任市长，都是处境改变似乎更好些，杨林也回避了带在华州的尴尬，实惠肯定是实惠了，其实还是错过了官升一级的一个台阶。

张卫东想不到如此顺利，很感谢盯着宁月，“谢谢。”“别忙谢，要是孔东到华州任职做市长，洪阳同志这个副书记还原地不动，是不是有些尴尬。”张卫东早想到这一点，可是和祝炎若即若离后，感觉自己能量不足，不敢出头了，“洪书记也算华州的老人了，宁书记能拉一把最好。”宁月扑哧一笑，“好，我就等一句话，做了好事我还怕埋没了，没人领情呢。”

张卫东想不到有如此安排，好友的事情一个个解决，中秋欢聚也是一个交待，呵呵道，“哪里会埋没您，我先代表洪阳同志、孔东主任想你致敬。”见张卫东不老实要靠上来，天上月光灿灿，宁月慌了神把车靠在一个古树阴影里，嗔骂道，“给我老实点。”想不到是张卫东只是想从车后座椅上取东西，取了个手提袋。

张卫东笑道，“我在大门口一个银楼给您挑选的，小小礼物聊表心意。”女人天『性』使然，收到礼物的宁月开心立刻打开盒子，细细看了，“哟，是翡翠，张卫东，你也太大方了，华而不实，你以为我喜欢这个。”张卫东打开手机光照了一下，“回去你细细看吧，上面有我所想。”

其实宁月女人特有的细腻，已经发现映出一枚过半圆的明月来，轻声不好意思道，“你有心了，谢谢。”女人温顺的样子最可人，何况宁月国『色』天香冷艳媚人，张卫东呼吸有些粗，呼到宁月玉面上，宁月身体莫名酥软蜷座椅里，咬的红唇湿漉漉的带出些紧张，张卫**然有拥吻这个高贵女人的感觉。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尊重正版请勿篡改人物名称以官路风流笔记形式盗贴本书内容

谁知道两个人嘴唇刚接触上，动情忘我的时候，一辆巡逻军车雪白的灯光扫过，弄得两人紧张狼狈，宁月理了理头发拿着首饰盒，嘱咐道，“这段时间省委正在酝酿人事，酝酿好就会开党代会的，关键时刻大家要注意些，胡总这个时候最讨厌俗礼，去了东南亚，前天打电话说给你弄了块石头呢。”张卫东听着忙道，“这可不敢当。”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尊重正版请勿篡改人物名称以官路风流笔记形式盗贴本书内容

又过去了一辆车，军委牌照，宁月下了车，坚毅挥手道，“有事情再联系吧。”宁月就是这样女人，绝不拖泥带水，稳重成熟，不劳张卫东费一点心思。张卫东开了车，已经是一道直路，思索着宁月说的“注意”，也不知道是泛指还是专指，嗨，尽说别人的事情了，自己的事情却半途而废，从这方面来讲，就是张卫东自己说自己，也是交往厚道的人，可是离开宁月张卫东不免莫名其妙的怅然。宁月就是这样，不见面可以叫你不想，见了面叫你离不开。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尊重正版请勿篡改人物名称以官路风流笔记形式盗贴本书内容

张卫东这次北京宁月安排的觐见，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云州市『政府』副秘书长、驻京办主任任林度因为参与了这次半地下式的活动，心里总说不出的兴奋感觉，这次他跟张卫东单独走了一趟，说实在的什么也没见着，却感觉见了真正的大世面。叹为观止张卫东水有多深，山有多高了，他相信自己跟着张卫东没有错，知道张卫东上层关系越多，他感觉很有面子，有一种不亚于市委常委的自信心呢，其实张卫东见了谁谈了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事情往往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才令人慎密，偏偏越是慎密，就越高深，官场不就是爱玩这些，叫做故弄玄虚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离人落花

驻京办任林度将心目中神一样的张卫东送回四合院，这个四进的四合院别说云州整个川西知晓面也不大，很隐秘，云州市委市『政府』统共知道的也没有几个，知道的呢也没有宣传的义务，该忌讳的总是要忌讳的。张卫东父母张敬海、刘芬之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儿子难得回来一晚，坚持等到他回来，见张卫东没有喝酒进屋放了包，两个老人才放下心来。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关注首发小说阅读网本作纯属虚构请勿篡改人物姓名作为其他官路作品阅读欣赏

照面说几句闲话，张卫东洗了手，就满腹心事当院踱起步来。刘芬之『操』持忙碌命，里外看了又将院子前后红灯笼里的电灯一一关了，不免唠叨张卫东，“卫东，你怎么学得后院周『主席』一样，劳神伤身的，在院里转个啥？对了，小佳怕你接电话不方便，电话打家里了，你记得给她回个电话，早些睡吧，啊。”

张卫东嗯的应了，母亲的唠叨就是说不完的温情，张卫东伫立小花园向天望去，正是皓月当空时，银辉洒满院落，桂花香气浮动，石榴压枝欲坠，高低参差的花树倩影婆娑，偶尔假山前鱼池里，金鱼破水哗啦声依稀可闻，对于闲庭漫步的张卫东却怎么也没有诗人情思，当然也没有睡意。西厢房装好的桑拿洗浴间，张卫东去冲个凉，躺在床上更睡不着，就『摸』出手机给侯晓佳回了电话，“没啥事？就是累得很，在北京忙了一天，是，驻京办能跑的，我自己是尽量不跑。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关注首发小说阅读网本作纯属虚构请勿篡改人物姓名作为其他官路作品阅读欣赏”

侯晓佳一听，将电视剧声音降下来，她比丈夫考虑的多，特意提醒道，“罗部长那里你一定要去，我和罗宁打过电话，你去前给她个电话就行，别指望驻京办去打个花唿哨，人家会缺什么东西，好歹总归上面有个给你说上话的人，我们年轻，上面多走动走动，跑折不了你的腿，别那么金贵。”

张卫东苦笑一下，打趣道，“我看，这个云州市委书记你当更合适，哎，说了你还是不懂。市委放着组织部长朱小勇，那是罗杰部长的女婿呢，罗部长不比在川西做省委书记的时候，县官不如现管，就算给省委打招呼提拔任用某人，也没有同时关照两个人的道理啊。”

侯晓佳更不安了，急道，“张卫东，我在吴阿姨那里保证过，带些东阳特『色』酱牛肉过去，总之是礼多人不怪，你别给我忘记了。”张卫东做出虚心状，玩笑道，“好，好，知道了夫人，放心，我肯定去的，有言在先，我不在家，你注意些，别谁去家里你也不分个人，宁可让人家说我们门难进，我知道你小打小闹擦边球的心理，同志们眼睛都是雪亮的，对我会有影响。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关注首发小说阅读网本作纯属虚构请勿篡改人物姓名作为其他官路作品阅读欣赏”

这句话击在侯晓佳的脆骨上，现在不说两面家里的老小，就是侯晓佳自己衣物化妆品开销越来越大，再者官做的大了，人情往来份子钱也越大，除了工资外东冰集团额外分红收入也没有了，华州、川西市六套房屋，尤其是北京大四进的四合院买了后，家里也没有什么底子了。川西圈子里的姐妹，出手动辄都是年费上十几万的美容卡，什么香薰spa，子宫保养，经络保健，这些侯晓佳还不攀比呢。

虽说心虚虚的，侯晓佳嘴上却不示弱，“你是信不过我，这些年我怎么跟你过来的，你别把我侯晓佳看小了，我打电话主要是告诉你，我爸妈把那件事交待了结了。”张卫东一时转不过来，“哪件事？”侯晓佳冷哼道，“就是我爸妈给你张大书记惹祸那件事，弄得我爸妈好没面子，还好，继发书记交办的，那里也没有为难他们，做了记录存了档，没有什么后遗症了。”

张卫东想起来，是岳父母去省纪委交待张大千画作的事情，那是唯一和闻天强扯上关系的，其实送上去的是一幅赝品，真品被张卫东收在紫云苑家里墙中的暗格里了。闻天强人死灯灭，可是留下隐患还有，云州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邓铁军要求做一次单独汇报，也说了不是十分紧急，但要隐秘，因为正是节假日前，还没有找出空挡，夫妻两人说的含蓄，还是就工作家里的安排，交换好了意见。

挂了妻子手机，张卫东准备泡杯茶，看有一个短信留在手机界面，打开一看，“今宵风月知谁共，声咽琵琶槽上凤，人生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我很喜欢，谢谢你。”正是来自宁月，这口气很富有女『性』温柔的一面，诗情句意和冷峻决断的宁月市委书记形象很不衔接，看来那块翡翠投了宁月的缘。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关注首发小说阅读网本作纯属虚构请勿篡改人物姓名作为其他官路作品阅读欣赏

张卫东诗词上有限，老老实实回复，“那就好，我还担心看不上眼，算是我虔诚到了。”再接短信就是一个“呵呵”，张卫东也放开不回了，宁月在那边搞不好就是要顺势结识中组部中宣部或者国家部委的领导，同样是川西省地市的书记，可层次就是不一，不能比的，差距就是差距，是不能随意打电话给宁月的。

宁月根系太深，她表叔乔老主任要退下来了，可还有他儿子川西省委副书记乔志民，和宁月亲兄妹一样。更不用说胡总、李老的关系，两边宁月都是联系进出随意，真是传说中直通中南海的通天人物啊。交往以来，虽也谈不上刻意有心，张卫东还是感觉自己对宁月心存攀附，甚至厌恶自己行径有失体面偏于下作。

也是一时少年习『性』，张卫东将宁月短信编辑一番，转发给了郭兰，“今宵风月知谁共，声咽琵琶槽上凤，人生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在京出差，万好勿念，多自珍重，再约佳期”。

茶叶在水杯中舒展开来，佳人葡萄红的茶水醇香扑鼻，有了宁月的答复，张卫东少不得和孔东、洪阳联系，先打了孔东电话，没有接听，又打了洪阳电话，洪阳呵呵道，“卫东书记，我心里正念叨你老弟呢，说，给老哥发什么指示？”

“我岂敢给你什么指示，洪老兄，上次说的事情，我帮你问了，忌讳是有，还要你努力些。”洪阳沉默几秒，声音严肃起来，“不瞒你，卫东，我是从家里躲出来，住华州宾馆了，在家很多事情避不开。”张卫东呵呵『插』话，“理解理解。”洪阳叹气道，“宁书记升任省委常委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偏偏杨林同志又出了那档子事情，特殊时期我压力很大，进退两难，华州班子调整估计是头一家，这个节骨眼不好有动作吧。”

张卫东和洪阳经历不一样，张卫东最初蹉跎后来几乎平步青云，洪阳从华州下面县委书记进入市委常委秘书长，却在市委几个位置上来回挪移，还是周其昌离开川西说了话，加上宁月书记的建议，洪阳才当了华州市委的三把手。

就年龄来说，洪阳做到地市市委书记就是最好的前程了，张卫东唏嘘道，“宁书记是面冷心热的人，这次杨林市长是要省委进一步研究任用的，孔东主任去华州做市长几率很大，我看你老哥有想法还是要向宁书记汇报一下，免得到时候被动了，杨林市长接触易岭达不查怪不得他人，宁书记是高升进省委常委的，不在华州推出去几个干部，恐怕她脸上也不好看，省委有考虑，当然你老哥也不要非盯着华州不可，其他地市宁书记回旋的余地比较大。”

张卫东倒是给洪阳指出一条明路，都是官场历练透彻的人，洪阳嗯嗯着越来越清晰活动路线，可是嘴上并没有马上顺这个意思往下说，“只可惜周省长、宁书记花费心血多年的华州市，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老人了。”张卫东也感叹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也适应我们这些人啊。”洪阳回避了自己想要进步的思路，在官场权力场上，低调是为人的不二法门，大家可以看看党史，谁想扳倒自己的对手，说他贪赃枉法、贪图女『色』估计作用不最有用，而说他是个野心家，却是立马见效。因此，“野心家”又是官场中人最惟恐避之不及的罪名。文革十年真正有野心的和没有野心的，都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野心家”这个称谓，而最终都被打倒在地的。

野心这个称谓有事是褒义词，当好觊觎”二字联系在一起，就十分不妙了，『主席』最后关键时刻，周总理说的是，“『主席』大全还在你手里。”清楚说明的就是觊觎大权者还没有得逞，不能不说野心是上级当权的大忌讳了。

张卫东很理解洪阳副书记顾左右而言他，可洪阳突然又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卫东，老哥心里有数，谢谢你玉成此事，如果省党代会有推选常委的，老哥我在哪个小组，保证推你。”想想也是洪阳感激之情最高的表达方式了吧，后来说放了几瓶好酒，要和孔东一起聚聚怎样的话？还是合家出去西双版纳转转，张卫东心里也热乎乎的，一个好汉三个帮，风水轮流转，有几个官场挚友很必要的。

刚挂孔东电话又进来，有些气喘吁吁，“卫东，对不住了，钱书记安排我协调川西电信并入信通集团事宜，省府办公厅六处、陈副秘书长、黄副省长都要周旋一番，财政部税务总局下文免征契税什么的，下面照着程序也要走一遍。”说了这么多就是解释刚才有会议吧，可能孔东也是抽出的时间。

张卫东也不寒暄，直奔主题道，“哦是这样啊，那件事估计没有问题，该怎么样？那位领导心中有数的。”孔东压抑着呵呵道，“谢谢老弟了，我心里有底了，忙过这几天我约你，钱书记想出去走走。”这算是给张卫东一个机会，算是很好的回报了，张卫东无声笑了笑，“好得，等你指示。”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张卫东的客气，孔东啊啊着挂了电话。孔东肯定忙，作为省委书记的秘书，就这几天别说工作，就是工作之外的事情恐怕要马不停蹄了，毕竟全省有格的干部都指望他安排呢。

张卫东长出口气，所作所为也不能说完全是替他人做嫁衣，说来也是送人玫瑰手有余香的境界，讲不讲回报不说，总有个相互扶持，官场自古就有烧冷灶烧热灶之说，春风得意的人你给他援手再多，也不一定能记得住，官场落寞之人，一个援手，也许感恩一声，这就是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区别吧。张卫东想两位好友，都有运作的方向和底气了。

在川西的官场要立于不败之地，关键要掌握和出好命运给自己的两张牌。左手的一张是如何识别如何跟人、跟什么人，如何去跟对人；右手的一张是如何用人，让人被自己所用。张卫东、孔东、洪阳这个层次的干部做什么要讲政治讲原则，也有另外一种政治和规则，就是万花筒中一样的花花世界，但万变不离其宗。政治就是利益、利益就是政治，嘻嘻数来，你会惊叹二者连笔画都一致，都是十七画。民主也罢集中也罢，最后都要看谁的权柄更大，眼下的官场不相信眼泪，只相信权力和钱力。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敬请关注首发小说阅读网本作纯属虚构请勿篡改人物姓名作为其他官路作品阅读欣赏

张卫东用一种超然的心态思考着，不经意手机上还有一个短信呢，是郭兰回复过来的，也不知道回复多久了，口气幽怨，“你好忙，打不进去啊，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多情只有秋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第一百七十九章 平衡求稳

回到云州的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钟，张卫东翻看了市委工作安排，秘书楚飞拿着文件夹站一边，察言观『色』道，“张书记，南浦区城中村改造重点项目-------琳达地产云州第一商城，定在上午十点，要搞奠基仪式，南浦区吴佐吴书记、崔道元崔区长，还有琳达地产的朱晓琳朱总等着呢------”弓长『射』天郎官路正道敬请支持原创作品

张卫东把文件一放，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仰靠着背椅，也不答话，这件事他知道，是有意晾一晾，当然他也有谈不完的工作要做，为了平息西岗县市委选派干部的火『药』桶，他酝酿了一个想法，让市委专职副书记吴北京同志，出面调整西岗副县长段连德，这也是国庆放假见祝炎一个好有态度、一个交待，祝炎不为举报所动，也没有特意做神秘安排，说明他自身有十足的底气，作为云州的市委书记的张卫东，只有以平衡求平稳了。

再者提起朱晓琳，张卫东心里很腻歪，她也真会挑时候，明天市委市『政府』各机关要放假，人心浮动，这不是添『乱』搞狂欢吗，偏偏要照拂到朱小勇、罗宁夫『妇』的面子。其实内心深处，他还是退避三舍的心理------朱晓琳虚与委蛇、『露』水一场，看来玩不起的最后是张卫东罢了。

当然朱晓琳商界叱咤风云，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多年独身，等发现欢爱一场的女人背后的男人是省委常委、川西市委书记黄大伟，张卫东要多腻味有多腻味。最初朱晓琳的琳达地产进入云州房地产市场，当时作为云州市长的张卫东，看了琳达地产在川西做的北郡果岭项目，他对琳达地产的开发理念很是推崇，通过朱晓琳，冲击云州落后的开发格调，从而提升云州地产开发的品质，也是张卫东的一个想法，榜样的作用是无穷的。弓长『射』天郎官路正道敬请支持原创作品

可后来琳达地产在拆迁南浦区老印刷厂中用了强悍手段，让他全面彻底地认识了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印刷厂退休老职工常保远被打残事件，市委张卫东愤慨不已，为此南浦区委区『政府』换了几套方案，才顺利完成老印刷厂的拆迁，这个地块是南浦区或者可以说云州市的中心，到了琳达地产手中，作为市委书记的张卫东心里况味复杂起来。

正想叫楚飞通知吴北京过来谈，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朱小勇径直来到书记办公室。张卫东心想说客也等不及了，放下文件笑道，“小勇同志，坐不住了，叫我忙完手头工作怎么样。”开发商奠基请领导多是新闻宣传噱头，整好些主要领导视察的照片、新闻片，放在售楼部，扯虎皮做大旗，张卫东宁可去的晚些，少些炒作题材。

楚飞微笑着去倒茶，朱小勇挥了挥手，下意识紧了紧腰间皮带，对张卫东呵呵道，“我有什么坐不住的，又不是组织部的项目奠基，卫东书记，你都这样把我和第一商城项目联系起来，难保下面的同志不议论，呵呵，过去犯事儿的那个纪委书记齐必达，人前人后怎么说，是人称煤老板书记吧，难怪同志们私下给我弄个开发商部长呢。”

这上面朱小勇可以自我开涮，张卫东不能随意玩笑，收敛神态，正『色』道，“小勇部长，你来的正好，叫南浦区等一等，趁着现在有点时间，请上北京书记，我们研究个干部问题。”中秋前不研究干部，这是张卫东定下的，担心跑官要官的有想法的更多，书记们家里应酬更累，朱小勇心中也有这样一个事情，本来不想提，张卫东开了口机会难得，忙道，“张书记，稍等一下，我有个干部任用考察，能不能先汇报一下。”弓长『射』天郎官路正道敬请支持原创作品

张卫东平静注视着朱小勇，有些诧异，不是受人所托而且是重要人所托，朱小勇是不好主动提的，朱小勇脸红一下，掏出个笔记本放在面前，遮脸地自顾自抽上一支烟，呼出一口烟雾，才道，“耿连山，37岁，正团级军转干部，参加过出国维和任务任维和工程兵大队长、藏青川铁道兵工程测绘大队长，拟任南部新区建设规划土地处副处长。”朱小勇说完也不看张卫东的脸『色』，低着头抽着烟，张卫东也不问这个安置对象，不动声『色』问道，“北京副书记那里你汇报了吗？这个单独拿出来怎么讲？”

一般来讲，军转干部安置，团级到地方能任个乡镇一把手党委书记，都是相当不错的安置，现在更是双相结合，一次『性』安置费用那个到位，就靠自己和地方的结合了。云州市直机关，南部新区管委会优势明显，规格也高，是副市级单位，是香饽饽。张卫东问了，朱小勇把烟深吸一口摁在烟灰缸里，下了决心一样道，“张书记，耿连山同志是华州驻京办郑红梅同志的爱人，郑红梅是从我们云州组织部出去的干部，和部里还有联系，华州宁月书记恐怕要到川西任职，郑红梅同志个人意见，还是要在云州安排家庭，所以------------”弓长『射』天郎官路正道敬请支持原创作品

这样一讲，张卫东哗的明白过来，郑红梅是云州市委有名的美女，还是自己在市长任上，他把和朱小勇打得火热的郑红梅从市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外放云州驻京办副主任，后来宁月要了过去，去做了华州驻京办主任，这一圈下来，说白了就是宁月、张卫东担心朱小勇不小心搞出火来，弄得和罗宁难处，这倒好，朱小勇还腆着脸要为郑红梅爱人安置做工作，想着人家是军婚，张卫东心里直骂朱小勇混蛋。

张卫东沉『吟』片刻，反过来想，朱小勇既然不瞒自己，拿私事来回报，这就不仅仅把他当做市委书记了，也不号摆出什么难看的脸『色』来，对比着说，就是张卫东自己，情场何尝不是一塌糊涂呢，张卫东长出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还是我来提吧，南部新区编制刚定，既然是工程兵转业干部，在市里的高速指挥部先落实个副处级怎么样？这样拿到会上也不突兀，真是工作能力过硬，将来可以考虑到市交通局任职。”

张卫东说的口气好像是商量，却没有给朱小勇讨价还价的余地，可这是相当不错的安置方案，能上能下能进能退，朱小勇佩服看着张卫东，心里一热，他个人私底下是给郑红梅打了包票的，要副处级还要实权实惠部门，谁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呢，不然自己真不好交代，张卫东这儿他真的是硬着头皮开的口，他想抹下脸来说也就过去了，果然不出朱小勇所料。

见朱小勇赧然而笑边道，多谢多谢。张卫东用手点着他也笑了笑，道，你也别谢我什么，真心话，你那些事情我不想管，罗宁和侯晓佳关系很好，侯晓佳在云州工作可不同过去啊，你自己想去。还有朱晓琳开发地产，市委市『政府』都是支持的，你给区里同志打招呼过多，市里舆论对你不利啊，年底吴北京书记可能要去市人大任主任，你能不能上那一步，还有考察推荐因素。我建议第一商城的奠基仪式你就不要去了，其他常委也没有安排，市委市『政府』就我和鲁市长吧。”

朱小勇心里明镜一样，这是上级领导加朋友式的关怀，就凝视着张卫东点头，嘿然不语。张卫东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让楚飞进来，通知吴北京书记过来，开个组织工作短会。这个空闲，张卫东说了个想法，想把西岗县『政府』段连德副县长调回来，晏子平年轻任了西岗县委常委、副县长，对于同样是市委下去的段连德副县长，摆一起就是个参照，这样不好，段连德年龄偏大些，又有一手好文笔，放在市委哪个室做个副主任。张卫东不能明面讲，说段连德是举报祝炎的为首干部，这个事情不管有没有下文，作为张卫东起码要把段连德摆在便于掌控位置上。弓长『射』天郎官路正道敬请支持原创作品

吴北京副书记办不远，他正和环云高速指挥部的同志们研究工作，对涉及隧道还有深挖深埋重点工程段，怎样重点施工监控，市委书记张卫东通知开短会，他还有些兴致未尽，书记会不外乎个别研究干部，就夹了包起身，很郑重道，“大家回指挥部再研究一下，拿出两套套方案，我再对比看看，就这样，散了吧。”

到书记办听了朱小勇提议，还有西岗一个副县长换岗的想法，吴北京没有什么意见，直说，什么时候上会研究，按照组织程序办吧。而对于安置到高速指挥部的工程兵团职干部耿连山，很热心，忍不住问道，“朱部长，那个耿连山一会我就见见，只要是内行，进指挥部，我双手欢迎，哎，长期坐机关，干部工作熟悉，具体到一线工程，被一些专业术语搞得头晕，嘿，整天不得不带着老花镜钻研。”

第一百八十章 第一商城

张卫东起身握手告别，起初想玩笑几句，想了想还是很诚挚道，“北京同志，为了扭转我们云州基础建设落后的局面，你辛苦了，我想云州四百万人民群众，一定会记住高速建设者，嗯，市委市『政府』要刻石树碑以纪念这一百年大计的工程，记录我们云州建设者的丰功伟绩。”张卫东官话说的顺溜，成了习惯，局外人听了上纲上线的好笑，对于体制内的人，还是感染了身体力行坚守一线的指挥长吴北京，吴北京有些激动，两人重重握了手，“卫东书记，我能把这件事情办好，就没有白在云州工作一场啊。官路正道由弓长『射』天郎原创请勿随意盗贴篡改本作”

九点多的时候，可能是南浦区的同志等不耐烦了，托了朱小勇不见音信，又托了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何书朝，南浦区委区『政府』吴佐、崔道元跟着乐呵呵进来，几人也不坐，“张书记，市委市『政府』、市直单位全部齐了，请您指示呢。”张卫东笑着站起来，很有风度和南浦区的一二把手握了手，呵呵道，“刚谈了些工作，让你们久等了。”两人下边接话。“没有没有，张书记忙。”官路正道由弓长『射』天郎原创请勿随意盗贴篡改本作

张卫东又满面春风握了朱晓琳的手，“今天是朱总的好日子，恭喜。”朱晓琳今天珠光宝气，一身盛装，雍容华贵，玉面红唇，眉若春山，眼如秋水，看上去丰盈妩媚，最多三十出头，一段天然成熟的风流，落落大方道，“谢谢张书记，琳达地产感谢云州市委市『政府』的关怀，今天项目奠基仪式能请到张书记光临，不胜荣幸。”大多是场面上的寒暄，大家谁也没有想什么，不经意朱晓琳一个眼风挑了张卫东一下，张卫东很熟悉那醉人的风情，暗暗叮嘱自己，镇静，稳住，过不去金钱关美女关，成不了什么大事情。官路正道由弓长『射』天郎原创请勿随意盗贴篡改本作

市委市『政府』安排了五辆中巴车，加上其他使用的车辆，电视采访车，开道警卫的警车，也有十几辆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出行安排，老百姓别说靠近，远远的交通都管制了，坐在中巴车里，有一种超越凌驾普通人的体验，体验着优越和尊贵。人分不分三六九等，坐在车上，这句话真的没有探讨的必要了。

奠基仪式下面撑起场子的，多是市委市府两办通知的市直机关，国土房管城建交通国税地税环保规划等等市直部门一个不少，有制服的也是武装的一丝不苟，可纪律就谈不上了，下面科级干部一下的同志，更是为被拘来撑起面子骂骂咧咧，“开发商最他妈的黑了，空手套白狼，圈起来没个房子影子，就开始收钱预订了，什么一万顶两万，都是他妈的套子。”官路正道由弓长『射』天郎原创请勿随意盗贴篡改本作

“什么一铺旺三代，坐地经商多少年，门面一拆一建，就把多年积蓄投进去了，说是换了个漂亮的新门面，建筑成本也就千儿八百一方，搞到商户手里要出一两万的价呢。”“我们有什么办法，你不买吧，你妈的还涨，房价这玩意没个准，别信『政府』说的那一套，越说要调控，越涨的邪乎。”“包老三，你家不是搞建筑的吗？你也圈块地皮练练，你心不黑的话，卖给哥们儿便宜点。”“你几把说的容易，这地块不是谁出的钱多就给谁，今天来这么多部门的，你以为是市委通知那么简单，这里面可有朱部长的份儿，我们的头头们谁不给面子啊。”

“嘿，说个更火『药』味儿的，这块地上有个老工人常保远，差点被打死，还是市委张书记接见了老常头，还可怜他给了伍佰块钱，市委发了话，才追究了责任，抓了几个人，案子大白，不就是这个地皮闹得吗？为这个，常保远的两个儿子没少说张卫东书记的好话，有个儿子是出租车司机，哥们也多，这件事情传得面可广了。”官路正道由弓长『射』天郎原创请勿随意盗贴篡改本作

这些议论到不了张卫东耳朵里，要是他知道，应该庆幸自己当初作为，反过来胡作非为的官声好不到哪去，其实上级搞什么调研考核，往最基层民众中了解一下，就万事ok了，搞座谈搞调研，都是形式，谁不知道真相该往哪里找啊，一级一级学下来，不是哪一个人能做主改变的，假大空也就不难理解。

民意不达上听，不能不说多年来也采取了许多措施，来弥补工作不足，或是学习整顿、检查评比、年终总结等等。可这些形式游离于真正民声之外，几乎每年都在坚持进行，效果呢？往往是过场敷衍罢了，在有些地方，歪风邪气依然故我，干好干坏得不到应有的反馈，有的甚至愈演愈烈。追其原因，一个重要方面无非是在于潜规则，也就是大家都认同的潜规则在暗中顽强支撑着，上行下效，你说凡事不都讲一个根源吗。

『主席』台前鲜花簇拥，鼓乐队舞狮队军乐团，大型拱门硕大的氢气气球拖曳着条幅，把气氛做的奢华热闹，售楼部搭建三层，里面光电楼盘模具，气派非凡，英伦别墅风情，看效果就装饰大气奢靡。张卫东还是为琳达地产的手笔叹为观止，开发商就应该这样，形象代表实力，实力就能代表业主对你的信心。看来朱晓琳熟透了购房者的购买心理，这种人不赚个盆钵具满才怪呢。官路正道由弓长『射』天郎原创请勿随意盗贴篡改本作

出席这类活动有时就是演习，稿子自然是打印在红『色』贺卡上的，要讲话的时候有人递上来，领导笑容要自然温馨，拍手要文雅涵养，举手投足气度从容，平易中要稳重，沉稳中还要机敏。主持人明显不是官方提供的，一个个介绍领导，“出席今天奠基仪式的领导有：市委书记张卫东先生、市委副书记、市长鲁夫先生，南浦区委书记吴佐先生--------新加坡世达商贸、川西琳达地产董事长陈世达先生。”不伦不类，却也有体制外主持的风味，念到自己名字张卫东礼貌向台下鞠了个躬。

听到陈世达董事长，张卫东不由心里念叨，琳达琳达，朱晓琳陈世达，显而易见的有点意思哦，但愿不是想歪了，只是合伙人吧，看来朱晓琳不是某一个男人的池中之物勒。到琳达地产董事长陈世达讲话致辞时候，张卫东才特意侧脸看了一下，这个一身白『色』西装扮相时尚年轻的老板，可早秃的脑门告诉大家这个陈董事长，金丝眼镜很文雅，年纪也要有六十多岁了，一口蹩脚的南洋普通话，“感谢云州市委书记张卫东先生，百忙之中、万忙之中抽出时间，光临第一商城奠基仪式，我们琳达地产一定高标准严要求，创一流地产，增辉云州城市建设--------”官路正道由弓长『射』天郎原创请勿随意盗贴篡改本作

言语不免搞笑，可大家都没有笑，这是场面上，风度是要的。参加人家奠基仪式人家也不白你，琳达地产准备的纪念品很多，普通工作人员弄个印字“云州第一商城奠基纪念琳达地产馈赠”的口杯，再高些档次的水晶地球仪办公桌摆件，往上高档月饼成提的名茶，价位越来越重，在一定级别官员那里，甚至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那里，当然有额外表示，不外乎优惠优先挑选铺位门面，说白给白送也不合官场手段，弄个白菜萝卜价，领导还是买得起的。

对于一个已经从事政治职业的人，他没有丝毫权力要求别人是善良和完美的。因为，他们追逐权力本身给予的利益的时候，更龌龊，那些坚信“修身治国平天下”的人，如果从事政治，必定会心灵遭受创伤。一个官场欲望，改变多少人的情『操』，世上无论信奉什么样的处事哲学，宗教理念，无论信仰多么高尚坚定，在这一点上，政治官场都有他们比你不了的魔力，如果你已经厕身于政治当中，必须认识到，有时候要做好瞎子聋子，有时候不要红眼病，至于道德上的两难困境。就让自己周旋于庄子和恶魔之间，或者读读爱莲说吧。

仪式时间其实并不长，张卫东举止得体，其实笑的做作，关心指导的讲话也苍白，就是那么回事的事儿，不耐其烦了，也不好回绝，市委市『政府』和新加坡投资商、琳达地产的几个高层，在云州宾馆贵宾楼坐了坐，市公安局维持治安的民警，保证通行的交警，叫张卫东想起邓铁军几次联系，欲言又止的话，都是不巧，张卫东忙于其他，国庆节一放假就是七天，无论如何也要安排一下。闻天强执行死刑后，邓铁军冷言寡语惯了的，表情更是沉甸甸的，搞得张卫东想着心情越发沉重。

喝了酒下午张卫东在云州宾馆一号楼昏昏然睡了一觉，本来喝的差不多了，朱晓琳手段泼辣，为体现她在云州特有的优待，和张卫东碰了几个酒。一号楼很少用，市『政府』副秘书长楚玉修分管了云州宾馆，嫡系人马细心，还是为张卫东保持清洁待用状态。官路正道由弓长『射』天郎原创请勿随意盗贴篡改本作

张卫东亲自打了邓铁军电话，就去洗了澡，等老邓上来看到老邓又是满眼血丝，笑道，“铁军同志，你就是个工作狂，又熬夜了。”邓铁军一身深灰西装笔挺，皮鞋一尘不染，浑身上下结束的一丝不苟，真是居移气，位置使然，政法委书记的邓铁军，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刑警出身的公安局长了，做市委常委不一样，讲究官员内涵，注重修养功夫了呢。

张卫东让了坐，邓铁军坐下来道，“张书记，熬夜习惯了，公安局就是连轴转的活儿。”张卫东惊奇道，“怎么，你还天天在市局坐班吗？”张卫东手没有停，在办公桌抽屉里给邓铁军找香烟，可还是失望直起身。邓铁军斜侧坐了看懂张卫东的意思，自己掏出烟来，呵呵道，“自备自备，不瞒张书记，我还是习惯局里的气氛，心里踏实。”张卫东坐在邓铁军面前，真有好多话问，想了想，都是老搭档了，还是直说的好，“你踏实，市委可不踏实，前几天在省里，有人给我说省检察院可是盯着云州市局了啊，你主持政法系统，下面工作有没有什么纰漏。“官路正道由弓长『射』天郎原创请勿随意盗贴篡改本作

邓铁军脸『色』刷得红了，眼光发寒，起身走到门外前看了看，外面站着刑警支队长李立新，给邓铁军回了个什么手势，邓铁军才转身将门虚掩了。李立新担任刑侦支队长，郭大可担任了治安管理处处长，两个人是邓铁军培养起来的，工作上来得，在政治上也靠的住，邓铁军放心使用，不仅做闻天强案子的扫尾工作，还部署云州市政法系统国庆期间的维稳工作，开了个县区公安局科级以上干部会议。

邓铁军含着隐忧看着张卫东道，“闻天强执行过死刑，我就想好好向市委汇报一下，过去对工作考虑还是过于片面，有个投鼠忌器，生怕打击面太大节外生枝，市委不好收场，我就一个人忍下来了，难免是自作主张，对不对，汇报后，市委批评吧。”

张卫东这才注意邓铁军带了个刑警队长在外值班，说：”铁军同志，什么批评不批评，你我就开门见山吧。专门叫你来一趟，是想说前一段时间太忙，一些事情顾不上。希望我你理解，省检察院不会无缘无故关照我们云州，还是惹了省政法委那里谁的忌讳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独力难撑

张卫东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也合宜两人多年默契，私密环境两人很少拿捏架势说官话套话，邓铁军克制一下情绪，脸『色』阴郁的还是像拧出水，苦笑一下道：“张书记，市局做的可不就是惹人忌讳的活儿，不过往深处延伸，超乎常人的想象，云州市局打黑除恶最终拿下闻天强这个毒瘤，摘瓜扯秧，牵连到一些部门领导很正常，现在掌握一个重要线索，关联上层领导，难怪闻天强在云州，那么多年一直横行霸道总有手眼通天的人物罩着。”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感谢读者厚爱工作之余偶尔所作更新有限多多见谅

张卫东也不『插』话，沉默以对，眼神专注看着邓铁军，邓铁军心胸豁然，悠然道，“也就不奇怪闻天强毙掉后，有人试探我，说什么：闻天强案子就那么结了？有没有留下更深的线索。姑且不管这些人出于什么心理，为谁打探，可以肯定：闻天强案件涉及市公安系统一共处理四名副处级干部、七个科级干部，市法院一个副院长一个执行局长，检察院也是一个副职一个反贪副局长，『政府』机关涉黑就查处云池县一个副县长，也是公安局长升上去的，这些都是浮上表面的小鱼，真正的大鱼潜在水底，『摸』都『摸』不到勒。”

张卫东主导云州打黑是知难而为，争取了省委主要领导的支持，最初还是为自己政绩扫除障碍的想法，要云州市有一个良好的社会治安环境，不管邓铁军现在掌握了怎么的线索，真相怎样，张卫东都很难再肆无忌惮展开一场反腐风暴，更别说将反腐之火往上面引着烧。

张卫东自己的老领导省委组织部长祝炎，作为上上任的云州市委书记，目前局面就有脱不开的干系，何况张卫东本身和祝炎有扯不断的人脉关系，难做啊？听着邓铁军越来越掷地有声愤慨，也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张卫东想着，脸上表情尴尬了，咳了一声，镇定道，“老邓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线索，涉及上面市委还是要慎重考虑的？”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感谢读者厚爱工作之余偶尔所作更新有限多多见谅

邓铁军也不是莽汉，当然明白官场关系复杂『性』，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着张卫东冷峻起来注视自己，邓铁军叹道，“张书记您放心，政法委坚定执行市委意图，只是今天我汇报这件事情很重大，您看了一切都明白，我个人绝对把控得住，没有您的招呼，绝不擅自动作，”

听这话，张卫东猜想邓铁军拿到什么材料了，涉及的问题严重，恐怕不是云州市委能理清解决的，能不好又是一个抱在怀里的热炭团，他也没有问下去，只看着邓铁军。邓铁军掐灭香烟，把身边的公文包提过来，谨慎取出一个黑『色』笔记本，放桌上冷笑说道：”我原来以为闻天强是个草包，作为一个地市公安局长，不检点，贪财好『色』，利用公安特权，敛财耍横，护着几个黑社会充当保护伞，谁知道他私下活动面很广呢。”

“依附原市人大主任李建山，盘根错节，狼一窝狗一窝营造势力，收受贿赂，私开煤矿金矿，搞到巨额财富抽取部分用于公关经费，有点政治黑金的意思啊，交出笔记本这个人也算个人物，临死交给我，不知是出于死不瞑目，还是给市委市公安局出难题的，官场上形形『色』『色』我看透了，闻天强死了，现在我有点看不透------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感谢读者厚爱工作之余偶尔所作更新有限多多见谅”

张卫东拿过笔记本，沉沉的，内容不少，大致一翻本上记录的密密麻麻、字体详实工整，还有询问笔录的功底，很是担心闻天强在里面做了祝炎的受贿记录，犹豫一下，问道：”老邓，死了就一了百了，能包涵的就包涵了吧，上面一些人打听，也是担心闻天强留下什么的意思，死无对证的事情我们再做下去，是不是显得工作苛刻了。”

见邓铁军沉默不语，这些话语毕竟上部的台面，张卫东有些讪讪的，继续道，“就是交给组织，成算也不大，就是能把川西官场炸个稀巴烂，挖出几个人，官场的人会说拿死人做文章，你我处境也会尴尬，比起人民群众看到官场卑污，对我们的失望，也得不偿失啊。有些事情看似是非分明，解决起来却是烫手山芋，就一些贵重礼品、几万块钱的事儿，是动不了那些人半根毫『毛』的。”

邓铁军听得很专注，凝视着张卫东英俊刚毅的脸，神『色』透着无可奈何，在尽力平息着邓铁军激愤，稳定不仅仅是云州市委的要求，放眼全国那里不是稳定第一，稳定就是政治，他心里为张卫东喟叹，一个纵横官场敢作敢为，曲中也要求直的卫东书记渐行渐远了，代替的是一个深沉练达城府极深的官场中人，听到动不了那些人半根毫『毛』，邓铁军金刚怒目，克制不住指了下笔记本，”张书记，您好好看看，上千万是有的，要属实了估计要毙个省领导，比着原副省长公安厅张陈雨『露』都是轻的。”

张卫东一时接不上话，不过这数目听得见得多了，也不至于心惊肉跳，比着李冰、张木令在云州矿产资源『操』纵运作，弄走十几亿，千万元真不是什么大数字。邓铁军也开始不说话了，一个劲儿抽烟。张卫东好奇着，又翻起来闻天强的笔记本，这次越看越心惊起来，里面除了记录日常工作，公安局干部的提拔任用勾画，更多记载的是跟着原市委书记、人大主任李建山，和省里一些大员，还有原省委主要领导秘书去公安部任职的某人的交往，现在这个人就主持省政法委，果不其然啊。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感谢读者厚爱工作之余偶尔所作更新有限多多见谅

闻天强到底是做过公安的人，把每一次时间、地点、双方说了什么话，可以比对佐证的一些情节，都一一记录下来了，整的清清楚楚。更令人侧目的是已经到邻省做省委书记的，详细记录了当时川西省委副书记办，李建山、闻天强汇报交谈了什么，送了什么？是现金的就对应标注数字多少。

还有一些省领导隐晦私密事情，介绍娱乐界明星怎样作陪如何安排开房，上行下效不难理解闻天强放肆荒『淫』无耻的源头了。这几乎就是闻天强坐上云州市公安局长、官阶上了一定层次后行贿的全记录了，很有些留个案底以求将来自保的目的，张卫东暗自庆幸，闻天强送的那幅价格不菲的画作自己脱了身，不然不知道有多大隐患呢。

张卫东沉思着，难怪省委领导和自己谈话，对云州打黑除恶很有息事宁人的怪异味道，那个邻省省委书记风头正劲，届满是要进京的角儿，从川西起跳那个人比省委钱永年书记要顺的多，可川西大本营李建山这条线上，资助那个人不少资金啊。

过了好半天，张卫东如梦初醒有气无力地说道：”老邓，这件事情到这为止吧，这个笔记本你信得过我，就存在我这里，往外绝对不能有一点口风。”见邓铁军还不答话，加重语气又说道，“否则引火烧身，后患无穷。”邓铁军这才回过魂一样，看来是邓铁军的信仰遭受了打击，优势点头又是摇头，张卫东心里也很不好受，也不知道这笔记本还有多少未知的隐私，张卫东接受过周其昌送的工作笔记，大多是工作心得，用人个人体会，隐蔽的就是川西人脉关系，但都是可以放在桌面上的，闻天强的显然目的阴暗，记录的多是卑污行径。

“张书记，我怎会信不过您，如果不放心我就不会交出来这个，我年龄也要到了，能痛快做一些工作很心满意足了，上面寻我的还是云州市局的麻烦，总有个由头，我明白我继续呆在政法书记公安局长位置上，一些人睡不好觉。”邓铁军说着有些英雄暮年的感觉，抱臂靠着沙发，忽然想到什么直起身子又道，“张书记，这个本子我建议您也不要放在市委或者家里，搞不好有人-------。”邓铁军想说的是搜查，可是这是忌讳，又不好说出口。　　张卫东压了压手，站起来拧着眉头踱起步来，邓铁军说的不无道理，思来想去交给郭兰存放，就十分保险，可又怕邓铁军念想这个本本，走了一圈冷笑道，“老邓，我看这个笔记本还是毁了算了。人在做天再看，即使不是我们能左右，就看天网是否恢恢，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些事情犯不着我们做炮灰。”

邓铁军看着张卫东，试探疑问道，”张书记，搞不好这是将来最好防卫反击呢，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不可无啊。”张卫东不想叫邓铁军看自己玩手段留后手，摇头说道：”老邓，我也不瞒你，经济上我没有问题在云州就能站住脚，就不怕什么人玩阴谋泼脏水，说句良心话，做到这个地步不容易，我想踏踏实实干几年。一旦有这个笔记本风声，整个川西官场多少人要防着我，想来想去，还是一了百了的好。“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感谢读者厚爱工作之余偶尔所作更新有限多多见谅

“对你市委始终是信任的，市局你来掌控也是放心的，不过要小心，班子搭档、下面提拔的，都全部靠的住？”邓铁军沉默半天抽了一根烟，张卫东转移话题不想谈笔记本了，理了理思路说道：”张书记，我敞开说，公安部门权大职能多，换谁做局长，都难是一碗清水，我搞的那个警力下沉方案，也得罪人，百姓倒是满意，二十四小时巡逻的警力得到保障，犯罪率下去了，干警们实惠少了辛苦多了，有怨言啊。”

张卫东肃穆起来，坐在邓铁军对面，说道：”铁军同志，市委坚定支持市局警队改革，组织上信任你，不要有什么瞻前顾后心理，这不是你的作风啊。”邓铁军苦苦的一笑，说道：”我个人经受起任何考验，眼见内幕越来越深，这个呵呵不好说了。别应了闻天强最后那句话什么“早晚下场和他一样”就好，。”

院里花影叠叠，假山绿树，日头一偏，客厅越发暗了，怎么感觉都有些悲凉的意味，张卫东霍然不悦，道：”老邓，我看你是刑警思维，越是老越小心过了头了，谨小慎微，能一样吗？你是代表正义，是人民的打黑英雄、群众的保护神，他是个什么东西。”邓铁军想顶上一句，“闻天强当年也是打黑英雄，还是川西十大杰出警界人物”，可那样难堪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张卫东，就嘿然无语了。

张卫东心情越发不好，随着邓铁军剖析开来，云州过去阴暗复杂的人事脉络，清晰的一览无余，而这些只能作为历史尘封，像潘多拉魔盒，放出来杀伤力太大，搞不好就是引火烧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官场常态，大面上不错一团和气不是很好吗？谁在台上不就图个工作不难做吗？自此始，张卫东感觉笔记本事件对邓铁军是莫大的压力，是张卫东妥协的形象猥琐了吗？还是以邓铁军云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长实权要职，尚不如闻天强广结善缘、沟通上下，上有市委书记一丘之貉，和原省公安厅长陈雨录结拜兄弟，使他缺乏了足够的自信了呢，真的市局工作有个闪失，邓铁军仅靠着张卫东，独力难撑，显得单薄多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任人唯亲

时间一进十月，中午还是热，早起晚上可就开始凉了，国庆七天黄金周有个拉动内需政策大背景，川西商也历史渊源，天生就是爱热闹的城市，走亲访友、观光旅游，没来由的喧闹起来。张卫东一家人更是如此，破天荒地离开川西去北京中秋团聚，也耐不住新鲜，热情高涨。

张卫东的大哥张卫国和二姐张晓英，兴致冲冲打来电话，“我和你嫂子亲戚门提前串了，给爸妈、慧慧礼物准备一大堆，局里值一天班，好了我们就去北京，工作『性』质不同你们，这一年啊，没几天假，也好带你嫂子、小侄儿转转吧，唉，你和小佳早些过去，在家爸妈只给我一个人絮叨，我可受不了，呵呵。”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阅读

电话里张卫东不好提起工作上的事情，有些可以在大哥面前口无遮拦，故意试探道，“北京家里我才去过，什么也不缺，你带东西做什么，中秋收的零花钱，用不了给爸妈些，不更好吗？别说你不滋润，华州基础好，可不是一般地市公安局长能比。”

张卫东听了却当了真，严肃道，“卫东，你可是市委书记，做大官这玩笑开不得，你还不知道我，烟敢抽、酒敢喝、『乱』七八糟的成堆也无所谓，钱可不敢沾边，华州基础好不假，就说几个大型洗浴歌厅那是想方设法送钱，我能要吗？不说咱品格高尚，求个平安，就冲着宁月书记重视我，也不能叫传出宁书记识人不明吧。”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阅读

张卫东放了一半心，笑呵呵起来，谁知大哥反将一军，道，“倒是你家里的小佳要管一管，我听你大嫂说，她陪小佳逛街，买衣服了化妆品了，动辄上万，就是你以前挣个金山，架得住这样泼水一样的花，这些本不该我说，也是爸妈叫我说说这个意思，说哪去了，你们定什么时间到北京了吗？”

张卫东默默一会儿，哦一声忙道，“是这样，祝部长女儿影倩要订婚，家里也没什么人，农历十六要我和小佳帮忙，大小也是个任务，忙过就回去，一起过不上元宵节，我再给爸妈打电话解释吧。”张卫国哦哦说也没什么，就挂了。

那边张卫国心道，张卫东真是做官的材料，老领导家事也掺和，自己就做不来，寡言寡语不善应酬吧，眼下就这样的人出息。没有张卫东的面子，木讷实干的张卫国是上不这么快的，当初提拔张卫国任华州市公安局副职，作为市长杨林说上话，而要坐上市公安局一把手宝座，没有市委书记宁月钦点青睐，想就不要想了。

二姐张小英电话倒利落，带着丈夫、两个孩子一家人忙忙活活，大包小包，按照小英丈夫意思，开着新宝马杀到北京风光一圈，张小英心切，也担心路远疲劳驾驶，执意坐飞机，人在机场才打的电话，也就是通报一声的意思。

“卫东，我们马上登机了，哈哈，是啊今年新鲜，去北京看老爸老妈，嗯，我帮你们预订过机票了，大哥不让我管他们，小佳说了，后院客房也有，全家全部吃住北京四合院，哎，不说了，拿着手机，给舅舅说拜拜。”张卫东回应几个哦，是吗，知道了，就听话筒里，二姐的一儿一女伴着机场广播，甜甜喊着舅舅拜拜，北京见了。

张卫东在市委家属院家里，去书房放了公文包，笔记本也没有抽出，心里只是烦躁不安，侯晓佳见他有些失态，戏语道，“你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叫同志们见了什么样子？”张卫东才拍着脑门，自失一笑道，“有些想爸妈、孩子了，中国人年节情结使然，部尊重传统不行啊，大哥二姐电话一催，心里惶惶的，你安排好了吗？”“你是一心国家大事的，小事情我不安排谁安排？对了，先汇报一下，军分区谭政委来家了，说是打你电话也不回，成都军区转来一件包裹。”

谭芳峰是云州市军分区政委、也是云州市委常委，配合市委工作还过得去，除了军分区、预备役还分管云州消防水库河道安全，“什么包裹？你别搞的什么都敢接？”侯晓佳切了一声，指了指餐厅餐桌上一个军绿『色』木匣，很有些军火弹『药』的味道，啐道，“谭政委严肃郑重，说是大军区领导转来的，我敢不接吗？沉甸甸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和大军区谁又交情。”张卫东起身掂了掂，死沉死沉的，就是一块石头，石头。电光一闪，宁月说过胡总东南亚旅游，给自己找了块石头，搞不好就是缅甸赌石玩的那种，让自己碰运气得翡翠吗？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阅读

打开一看，完整的军方包裹用品，里面真的是一款灰褐『色』原石，沉甸甸看不出什么精彩，以胡铭南胡总家世水平，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可张卫东不明着说，换了角度，故意没有把握沉『吟』着，“是一个朋友送的，就是一块石头，不过和和氏璧一样，里面是不是美玉，要看自己福气造化了。”

侯晓佳明白过来，格格道，“你这朋友有意思，君子之交淡若水，他帮你弄来一块石头，还要看你自己有无福气，是谁？”胡铭南承揽下环云高速，张卫东间接发挥了作用，还有更多是宁月情面，对宁月张卫东始终有说不出的情愫，这个比他大三岁的女人，给他更多的是官场知音知己的感觉。

张卫东不想妻子知道太多，哑谜一样，“这个秘密，我说了你能保密不能？”侯晓佳妙目顾盼，格格道，“当然，我能。”张卫东装着严肃，“那我也能。”“好啊，你拿我开心，你看我把你石头给砸了。”胡铭南不知怎么慧眼独到，搞这么一出，这块石头肯定暗藏玄机，不会真的是一块普通石头，特特通过军方转送过来，忙拦着小佳，呵呵道，“别闹了，我今夜想回川西，我们吃顿大餐，去cbd如意湖边散散步，好久没有请你浪漫一把了，难得有个假期，呆在云州，我身心就没有真正轻松的意思。”

张卫东的提议，还是有些浪漫情怀的，侯晓佳很满意，点了一下张卫东，“还算你，那是你自己放不下，今晚回去也好，江院长电话交代，不用省委的车，还要我们安排好车，他们也是不想叫官场的人知道和任副省长联姻，方便的话，叫子平、柴兵开车过来做司机吧，两个都打电话了，打不通大道我这里，说一定到家。”

张卫东这才想起来手机，打开一看，好吗？十几个关机来电提醒短信，挑了几个必要的回了，不重要的也不会比侯晓佳，什么中秋快乐，合家幸福打哈哈之类，也有哪个工作很重要，要有认知高度，政治责任感之类。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阅读

张卫东分别给晏子平、柴兵做了安排，就是明天各自带一辆车，自己一个人过来，就在紫云苑集合，什么也不要问，有任务安排。两个人都是副处县级干部，张卫东很少这样交代事情，都没有打哏。跟着用起来的人，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做官没有几个心腹嫡系，真心跟随的，说不上是自己为人的失败还是人格力量的失败。谁也料不到，一个跟自己秘书出身的柴兵，一个告状信的举报，拉下了省纪委副厅级干部易岭达，换来了华州市长杨林，促成了孔东、洪阳的时来运转呢。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阅读

这难道都是冥冥之中的事情，中国式官场文化最的丰富的，也是斗争经验最丰富的，政治斗争不外乎谗毁诬陷，派系或者个人之间，为高点对方，一般不吝啬不忌讳阴险毒辣的手段，柴兵还有些正义的成分，毕竟易玲达卑污龌龊，柴兵起码没有无中生，或者夸大其词，在整个进程，没有栽脏陷害的意思。却最终得到意想不到的川西官场推磨圈儿，张卫东年纪轻轻，认承与否，已经配置起来，门生故吏了，该发力的已经牛刀小试，这样张卫东会更着意培植。弓长『射』天郎原创官路正道请支持正版阅读

现在官员宗族姻亲的串来串去，拉帮结派，交换利用相互提拔亲属。也是集团之间利益交换的途径，秘书外放，下属提拔，一个萝卜一个坑，相互利用，拉帮结派的一种纽带。

在过去利用门生故吏来结党营私是普遍存在的，一脉相承，今天官场当事各方，通过工作关系，长期相处彼此之间产生一种亲近感和信任感。对于结党营私者来说，这正是他们所需要加以利用的构成派别集团的内部凝聚力量。上司、下属、同事、师生之义、同窗之情、战友之铁等等关系，都有可能成为某一特定小集团的根系因缘。不难理解任人唯亲了，至于影响官场素质，是没有人关心的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近在咫尺

回川西，张卫东多带了一辆市委的大众越野，市委一号奥迪是小号车太显眼，加上家里还有侯晓佳那一辆奥迪，都是九成新的车，祝炎女儿定亲的活动，应该可以安排的过来，何况调来晏子平、柴兵做司机，难保他们不来车。

紫云苑小区已经按照中秋传统，喜庆装扮起来，也是国庆，鲜艳火红的五星红旗成排，勾勒出不同365天别样的风采。张卫东下车就进了房间，侯晓佳看他护着着手包，不同往昔，揣摩里面是什么个内容。想也想不出会是张卫东往保险柜里存笔记本了。

韩明和楚飞打开两车后备箱忙了一通，都是侯晓佳挑选带过来的礼品。越野车空间大东西比较多，两人忙了五六分钟，一号车后面宽松，还有五六件烟酒之类，都是上档次的礼品，侯晓佳挥手止住，“这些不要动了，留在车里，快到家里去洗洗手。”

领导这些事务从来不回避司机秘书的。侯晓佳让两人吃过晚饭再回，正是花好月圆浪漫温馨的夜晚，张卫东侯晓佳工作使然，平时这样也是难得，韩明和楚飞不能没有这个眼力劲，都说不了不了，楚飞还打趣韩明，“侯书记，您不知道，韩科长归心似箭呢，在川西买了房子就和丁香老师都谈婚论嫁了，中秋要登丈母娘门的。”

韩明和丁香因为张卫东、侯晓佳的女儿慧慧受劫持而结缘，一个是张卫东的专职司机一个是慧慧的班主任老师，两人惺惺相惜情投意合起来。侯晓佳格格道，“好事、好事啊，这杯喜酒卫东和我肯定要喝的，丁老师是个好女孩哦，该我们的小韩同志有福气。”

韩明脸上『荡』漾着幸福，斜睨了楚飞一眼，说道，“就你知道的多，侯书记，越野车我在4s店保养过了，行车证、油卡在储物盒里，您看，家里还有什么要做的。”没有外人，用车用油小事也不用避讳。侯晓佳留饭也只是让让，还有夫妻两人世界的节目，“家里没有什么事情了？楚飞去打开些矿泉水。”

就是走也要和张卫东打个照面，两人乖乖坐客厅喝起水，张卫东忙完，出来和侯晓佳对视了一眼，问道，“安排了嘛？”侯晓佳点了头，嗯了一声，给张卫东取了瓶矿泉水打开，道，“没顾得上烧水泡茶，将就一下吧。”又对韩明楚飞说，“小韩、小楚你们辛苦了，过节几天好好休息一下，车里还有些烟酒，你们家里用了吧。”张卫东侯晓佳对身边人一向大方，也不是头一次这样安排，两人起身说不用了吧，其实也没多么客气。

侯晓佳温馨的像个老大姐，“是卫东书记和我，对家里老人的一点点心意，小韩，第一个中秋去丈母娘家，记住不要太简单了，人家养大宝贝闺女可金贵着呢，别学你们卫东书记当年，两手空空架着一个脑袋，就敢登门。”

有些夸大，基本也差不多，几人笑了，张卫东一手掐腰，盯着韩明，笑道，“韩明条件不错，小丁老师也不错，要不是当时两人死力护着慧慧，唉，不说了，韩明，帮我们带个话，和小丁老师有空，记得往家里来玩。”韩明窘迫的脸红赤赤的，机灵干练的刑警小伙，腼腆的直搓手，诶诶应承着傻笑呢。

剩下两人，张卫东坐在客厅看了会电视，等女人化妆打扮的时间总是你们无聊，拍了啥爽肤水还要隔离霜，换了衣服叫张卫东欣赏怎么样，却见张卫东还是西装衬衣革履的严谨，不乐道，“张卫东，你是怎么回事，是开会还是约会，休闲一下会死啊，衣服我都给你放床上了，快去换了。”既然说随妻子的意，一起去吃顿大餐，张卫东不能不听安排，卧室床上放的是休闲长袖t桖，灰兰牛仔长裤，休闲软面皮鞋，换上去一副，把头发打散，整个人足足年轻了五六岁，除了神态凝重深沉，很有英俊男子的挺拔帅气。

侯晓佳审视了前前后后，满意的近乎惊讶，双手圈着张卫东的脖子，吻着欢喜咕哝的，“老公，你好帅。”其实侯晓佳咖『色』长裙，睫『毛』长长俏丽，娥眉杏眼，气质淡雅妩媚，迪奥香水的香气雅致若兰，淡的似有若无，却能丝丝不绝，沁到你心里，美艳动人才让你无法挑剔。张卫东情场杂『乱』，自感隐痛，怜惜吻着妻子，力度在一点点加强，急的侯晓佳在酥软中连声道，“小心，我的妆，看你，我还要补。”

随着云州南部新区建设、环云高速开工、城中村、闲置老工厂拆迁的展开，出入山区工地，市委购置了几部越野车，配备给相关领导。张卫东很久没有自己开车了，这越野车上手感觉很不错，出了小区门口转入经三路，侯晓佳对着车上的妆镜，一边道，“去旋转西餐厅吧，在机场高速口，是川西电视台新建的娱乐观光电视塔，顶层的西餐厅气氛绝对浪漫。’

张卫东好久没有这样的情怀，嘲笑道，“老夫老妻了，还浪漫，我看你是老黄瓜刷绿漆扮嫩。”侯晓佳心情好，也不理睬，放了cd，和着拍着『吟』唱“草原之夜”“美丽的夜『色』多么沉静，草原上-------”张卫东手机不合时宜震起来，张卫东担心是难言的人，微瞟一眼妻子，晒道，“没有省心的时候，又是谁？。”

手机屏亮起，一看号码是张木令、飞达矿业的老总，看侯晓佳关小了音乐，就呵呵接听道，“张总，好，我吗？难得清闲呢，正和家属去观光电视塔晚餐。”张木令哈哈这，没以往那么豪爽神采，有些低沉苦涩，叹道，“我在北京足足泡一个月了，老哥心里着实记挂你，带些不值钱的东西表示一下，我赶过去怎么样，我请你书记老弟。”

显然电话已经影响了侯晓佳的心情，张卫东打了右闪，减了速度，“张总，我可不敢当啊，还是改天我请你，北京事情跑的怎么样，东冰的李总企业在加拿大上市成功，云州市『政府』专门搞了个庆功会，就等你老兄川西飞达成功上市，并蒂花开，也算老朋友给云州增辉，我又面子哦。”

张木令咳咳两声，很有难言之隐，“要知道最初不如谋划在香港上市，伸手的太多，公关费用用了近三千万，都是我个人掏腰包，也没冲进券商营销费用，骑虎难下了。”张卫东严厉道，云州市委市『政府』研究过，减轻上市公司负担，能减免的都减免，更不能拿企业原始股发财，相关部门严格要求，谁敢顶风伸手你直接告诉我。”

“市里好些，省里北京，都像张书记一样就好了，你老弟在开着车把，我们明天见吧。”“明天，时间恐怕保证不了。”张木令呵呵道，“祝部长家里有喜事，我保证我们能不见不散。”张卫东心里切一声，张木令圆滑，挂了电话心道被人把握住的感觉真不好。

电视观光塔在川西是个稀罕玩意，上海的东方明珠多少年了，张卫东也去过，川西也加了自己的元素，整个钢钢结构挺拔硕大，傲视着川西市区，从上面俯视整个城区，灯火通明，主干道、高架桥两侧路灯辉煌，火龙一样蜿蜒交错，现代都市的感觉扑面而来，顶层西餐厅比较高档，消费起点也搞，就夫妻两个人，也没有包间的必要。

环境是公开的，没有什么私密可言，本身张卫东低调习惯了，坚持点长城干红，“喝点是个意思，还要开车的。”侯晓佳也理解，抿抿嘴罢了，喝酒喝的就是心情，点了几个精致好看的西式菜肴，侯晓佳幽幽道，“男人和女人就是这样的差别，男人把爱情当做快餐，吃完一抹嘴就走，还去干别的事情。而女人把爱情当做从容享受的大餐，非要吃个杯盘狼藉不可。爱情是男人生命的一部分，却是女人生命的全部，男人一事业为重，女人味爱情而生。”

张卫东接过菜单翻了翻，扑哧一笑道，“老女人了感慨个什么？”侯晓佳不满夸张的哼了一下，风情道，“好，嫌我老了，晚上要你的好看。”取出一小包手巾去找洗手间乐。张卫东一时自己无聊，随意看了看这个优雅豪华的旋转餐厅，360度旋转，全玻璃透视出去，满城风光，尽在脚下。

牙白『色』木质餐桌，纯欧系风格，描画着金边，高背椅靠着舒服惬意。对面靠着玻璃窗是一个四人位，一个小男孩，七八岁模样，虎头虎脑，很是机灵可爱，小牛仔一样着装，不怎么像大陆这边的孩子，张卫东还在想这样一个可爱的男孩，父亲母亲是什么『摸』样，却想不到他满口英文道，“e，ok？。”

小孩子后面站着一个年轻欧美女人，看年龄不是母亲，照顾的周密倒是家庭保姆一样，用英语嘱咐，是让孩子注意小心用刀叉的意思吧。窗边站着一个欧美女装风格的女人，身材修长，染烫着头发扎起来，白皙的面容，高贵成熟，丰满的线条流畅『性』感，以手托肘，正在接打电话，后面站着一个秘书模样，姣好的女子拿着文件夹记录着什么。&lt;hisissweet，youenjoy。”那个女人爱恋俯下身吻了吻孩子，“ok，baby。”那个女人好像是不经意瞟了过来，却正好和张卫东眼神交会，凤目柳眉妩媚一度，好似晴空一个惊雷一样，这个女人是李冰，那么那个男孩子，就是张卫东自己的儿子了。一时间张卫东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胸口热辣酸涩，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眼睛莫名湿润起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人情复杂

张卫东稳住四平八稳的气度，喝了口柠檬水，心里却越发坐卧不安了，背后脊梁沟燥热难受汗津津的，回避着李冰却注视着一身洋气的小男孩，那种拥着孩子宣泄痛苦的冲动沸腾着，一丝冷静提醒了他，这样的邂逅说不准跟张木令的电话有关系，他从经三路转川州大道到机场高速口还快些，走市区堵掉不少时间，否则太过于巧合了。他想眼圈应该红了，一会侯晓佳出来，会不会看出来自己什么破绽。

在李冰的川西集团总部卧室，笔记本电脑里面，他看过儿子冰东的照片，那是一个在绿草坪踢足球的小调皮，这个儿子只是印刻在梦境或者心灵深处，是不是和自己背负的冷漠有关，那个异国他乡成长的儿子，有时是飘渺的像个符号，有时是刺痛心尖难以愈合的伤。

张卫东忍不住从包里抽出手机，侯晓佳已经用湿巾细致擦着手，从容款款过来低声格格道，“从塔上看出去真美，唉，我和你说话呢，你低着头做什么？”张卫东掩饰着起身，把手机『插』在裤兜，“我也去一下洗手间，呵呵，高度决定视野吗？一览众山小感觉当然好了。”按照蓝光水晶牌标示的wc方向走到拐角，张卫东故意回头看了一下，李冰迂回跟了上来，张卫东得到印证有些愤怒了，这是李冰特意等，给自己上演了一幕，要『逼』宫吗？

卫生间里气息还算清新，顶层咖啡西餐厅本来人就不多。张卫东临窗，平和一下心态打了电话，语气淡淡道，“李冰，你很有兴致，那是东东吗？你这样出现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捅破天才满意。”李冰的态度却没烟熏火燎，酸涩反问道，“我能有什么兴致，没比翼双飞的什么浪漫情怀，就带着我儿子吃份牛排不行吗？能碍着某些人的眼吗？”儿子是张卫东不能释怀的痛，说了个“你”字，张卫东噎住再也说不下去了。

李冰有些心疼张卫东，更多是自己幽怨赌气，几乎要抽泣起来，“你也不出来见我，东东刚回国，吃不惯中餐，我带他上来吃顿饭怎么了？谁知道你们也来这里。我看我是招你厌了，在云州揽高速你作梗，华州路桥施工质量就你们不如你的眼，你至于见见我像洪水猛兽一样吗？孩子碰巧见了，没有『逼』着你认吗？难道孩子在你心里没有一点位置。”

李冰的责问反而让张卫东回过神，冷冷道，“是吗？你别拿孩子说事，环云高速招投标没有人『插』手打招呼，我不信一个没有高速施工经验的路桥公司能中标，迫于情面市委没有深究，实话告诉你，为此吴副书记还做了检讨，云州市委也希望合作的施工单位都赚到钱，但是想在云州做暴利工程、花架子工程就不行。”

李冰不耐烦要反击，张卫东说道你让我说完，“还有，孩子回国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吃个饭就那么巧合，那我倒不知张木令的电话是为谁打的了，李冰，我知道我亏欠你们母子很多，我也尽我所有尽我所能，就是怕将来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船到桥头自然直任其放任自流，不是我们对生活负责的态度，论事业你海外上市你融资也有几十亿了吧，我想总能遇到合适的人，有些话晚些时候我们再说，总之，我不比过去，你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云州，希望你能理解我。”

李冰被张卫东的话时而刺到，时而『揉』搓的柔情蜜意，时而又被撂倒在冰窟里，张卫东说完她静寂了好长一会儿，柔柔道，我要是能做到早做了，、跟你说过，这段时间我在川西总部，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恐怕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堵得难受，你要是怕将来孩子认你坐爸爸，你就不要来总部吧。”没等张卫东回话，李冰先把电话挂了。

等张卫东出来洗手，风姿芳华的李冰正任水流过芊芊玉指，见了张卫东也不特意顾看，在镜面上随手写了一串字母“loveyoufoerve”，张卫东看着李冰曼妙的背影，忍不住心叹道，有一个儿子足可以把这个女人和自己捆绑，还要做工作叫李冰放手，李冰走国外矿业上市路线很成功，随着国内房地产的井喷，钢材企业对铁矿石趋之若鹜，有了足够本钱，何苦还要趟留有原罪的浑水，李冰如果把事业的基石建立在权力、人脉上，早晚要栽跟头的，张卫东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回到座位上那边已经是人去座空，和孩子擦肩而过心头怅怅的难受，看来东冰总部就是龙潭虎『穴』，也要找时间走一遭，其实那里会是龙潭虎『穴』，分明就是温柔乡。“你怎么回事？失了魂一样。”“难道我要兴高采烈的才行，每逢佳节倍思亲，只是想着父母孩子，心里有些挂念。”

“哦，张卫东，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祝部长轻易不开口，怎能不去，明天忙完，我们就走，你叫子平、柴兵过来，不一样的道理，人家都是正走丈母娘家的时候。”说到这里侯晓佳自己扑哧一乐，“对了，明天早早的去我爸妈那里，然后等子平他们到，就先去祝部长家里。”张卫东一说去岳父母那里就头疼，本来没有胃口，越发吃不下了，起身去结账，吧台的女孩很有礼貌道，“先生，您的帐已经难怪有人给您结过了。”什么也不需要说了。

第二天一早，晏子平和柴兵都不约而同到了紫云苑，晏子平用了辆崭新的奔驰e350，柴兵用的是静海县委的尼桑天籁，两人都知道所谓安排任务，搞不好要应酬用车作司机。

柴兵这个人斯文稳重，不怎么言笑，都是年轻人做过张卫东秘书还是笑呵呵道，“子平，发横财了，奔驰都开上了。”晏子平赶上两步和柴兵握了手，“借用的，别看我们西岗那地方脏『乱』差，豪车遍地都是，我分管矿山，常和那些矿老板打交道，这不是中秋吗？几个人合计说晏县长人长得一般，去丈母娘开个好点的车也体面些，呵呵。”

看得出晏子平在西岗开展工作很滋润，也难怪，上有市委书记张卫东下有县长谷云峰护着，柴兵这点比不上，他越来越发现自己交际水平只适合斯文的大单位，不适合县市一线的行政工作，单就迎来送往大杯喝酒这一项，他就很失分，从省纪委人事连锁反应，他就筹划，想借机会找老领导弄个处长副处长，还到省委机关去，做好了还可以维护张卫东线上的人，这个用以就深了，他相信只要他一开口，张卫东就明白的。

柴兵开了开奔驰，一百多万也就那么回事，好意叮嘱晏子平道，“大小你是个副县长，太张扬，小心张书记训你。”晏子平掏出烟来，柴兵摆了手，晏子平打着火，嘿嘿道，“张书记说有任务，这个时候除了应酬就是应酬，平时我敢这样搞，谷县长就敢立马批评我，你以为在张书记下面好做，他不盯着也有人替他盯着。”柴兵看了下手表，“咱俩废话少说，你打还是我打电话吧。”还是晏子平机灵，也不答话下车喊道，“张书记。”

张卫东、侯晓佳从岳父母那里过来，前几天侯晓佳打发满意了，这次还好，冷言冷语没有吃多少，稍微坐了坐，就说有事出来，晏子平柴兵讲不上彼此回避，从后备箱大包小包卸下了很多礼物，张卫东侯晓佳也不说客气，每次他们满载而来，回去还是满载而归，这是人情社会少不了的。

趁柴兵在书房给张卫东汇报个人工作，晏子平悄声对侯晓佳道，“侯书记，我要检讨一下，前一段时间给我送月饼的多，也不知道怎么的，里面有二盒共是四个小金月饼，我想是开金矿的哪个大胆的家伙整的，退也找不到人不是？您看着送人吧。”能这样挑明说，是因为晏子平知道侯晓佳这里不要无缘无故的东西。

侯晓佳一惊，“子平你胆子太大了，送这么重肯定有大事相求，你就敢贸然收了，不行，你存着，到时候退了，华州市长杨林被人告发不就幸好东西没动吗，你的县长还想做不想做。”晏子平很有把握说，“面都没有照，谁知道怎么回事？顶多是补办采矿手续的事，我能把握的住。”

侯晓佳摇头道，“子平，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和你们张书记看着你们争气，就很知足了，这方面千万别大意，你们还年轻，做事情要有分寸。”晏子平还要说，侯晓佳严肃道，不行，一定退回去。人情有时候很复杂，就本『性』而言，侯晓佳何尝是在乎金钱的女人呢，过好什么官关口都容易，有时候上下级的关系就抹不开这个人情关。

第一百八十五章 委曲求全

感觉去两辆车，祝炎一家散开坐着紧张，稍作安排，晏子平带的奔驰、小佳的奥迪、柴兵开了云州市委的越野，组成了一个小小的车队，柴兵开着云州市委的大众越野，自尊心还是不易觉察被刺到了，不是他找不来什么豪车，也是『性』格使然，不过张卫东答应考虑他的要求，这样的调动，见到省委组织部长祝炎，也就是一句话一个电话的事情。

路上侯晓佳试了试，还是没有告诉张卫东黄金月饼的事情，替晏子平掩饰了，一路无话，到了祝家不免一阵寒暄，不管祝老爷子老两口还是祝炎夫『妇』，都换了新装，隆重以对。张卫东、侯晓佳是跑熟了的，苦了晏子平、柴兵，拘谨的手足无措，祝炎夫人招呼两人道，“年轻人，这些酒水放车上吧。”晏子平、柴兵才唉唉应着自然下来，拎着两提白酒和两个木匣子洋酒，出去就没有再进来，靠着车闲聊。

这边侯晓佳和祝家老人、蒋院长、还有羞答答的祝家女儿祝影倩，已经接上话，“老爷子老太太今天可够精神的呢，人逢喜事精神爽哦。”祝老爷子会心呵呵，“当然喽，为我孙女我可是把压箱底好酒提出来了，让卫东放开酒量招呼啊。”祝影倩红着脸，微黄的长发拉的笔直，精致的近视镜衬着白白的脸蛋，一个弱弱文气含羞草一样的女孩。

“老爷子，合着我们家卫东就是酒囊饭袋，哈哈，哟，倩影还不好意思，大姑娘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今天你就听我的，你男朋友是不是在省纪委工作，你在团省委，房子定在省委附近买正合适。”江院长笑了笑，扯了一把小佳进了卧室说话，坐了有些不满道，“房子就别提了，男方父母就给了他们十五万，我看还要这边解决的。”

侯晓佳有些诧异，“不至于吧？现在是什么房价，怎么这么小气？那边不是有任副省长吗？男方管房子天经地义，这是什么道理吗。”“老任是他叔，又不是他爸，任晓路爸妈都是老教师，他们还是老家风气，亲兄弟明算账，听小路说他爷爷有病，老任做副省长的还是和他哥哥平着摊。”“那么说他叔叔任副省长很清廉喽？”江秀清切的鄙夷一声，却没有答话。

祝炎手上加力度和张卫东握了手，就进了书房，张卫东有话要说，也有事情那个相托，“老领导，安排在鲍翅皇了，来了三辆车，您看还有什么怎么样？”祝炎信任看着张卫东呵呵道，“卫东，订婚宴按说应该是男方安排，任家原籍不在川西，我们就安排了吧，本来不要铺张的，你也知道，影倩从小没跟着她母亲长大，我也是担心她委屈了。”

张卫东双手放在腿上，微笑道，“谈不上铺张，您是对自己家里要求严，这事儿办的够低调了。”祝炎也不想太刻意，捋了把头发，“毕竟不是结婚吗？又是中秋期间，动静大了不好，就你和两个商界的朋友，倒是辛苦你了。”“您这样说，卫东就惶恐了，对了，老领导，云州市委书记会碰了头，市委选派下去的干部，该动动了，能调整的已经安排下去了。”

张卫东说的很隐晦，祝炎听了放在脑后的手停顿一下，笑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一级党委一级组织，一切以有利于大局为重吧。”见祝炎看手表，张卫东跟过祝炎，对祝炎揣摩还是到位，这是祝炎没有谈兴，忙道，“老领导，以前跟我的秘书柴兵，放在静海县委锻炼了一年，分居就不说了，可妻子又怀了孕，想调回川西不好提，老领导在省里我说不上话的。”

张卫东说完凝视着祝炎，祝炎很轻松，用点了点张卫东，呵呵道，“卫东学的很谦虚啊，柴兵，柴兵，是不是以前在省委组织部，他个人是什么想法？”张卫东嘿然道，“省纪委，他现在是县委副书记。”这种安排算不什么，何况是张卫东说话，祝炎思忖道，“省纪委，哦，基层锻炼过得同志，上来解决个正处级也正常吗？”这算是很给张卫东面子了，其实换作张卫东运作，在省级机关运作，还是费周张的。

听外面呵呵来人，张卫东就想，不外乎张木令李冰了，这两人和祝炎利益捆绑，关系非同一般，东冰矿业飞达矿业寻求上市，这其中不乏祝炎的关照，股份股权祝炎肯定分一杯羹的。张木令见了张卫东得意道，“卫东书记，巧啊，祝部长这，我们俩就是如约而至。”张卫东面上呵呵心里都有踹上一脚的心，昨天张木令一个电话，给张卫东措手不及，见儿子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当然巧了，你张总电话打得好，提前做的安排。”两人心里都明白，张卫东见张木令夹着包，对着祝炎微笑，“李总公司海外上市业务集中忙，又带孩子回国了，安排好了，她能抽出身就直接过去，她会亲自给您电话。”祝炎点头很体贴道，“一个女人，不容易，要照顾到一个儿子，又要做那么大一个企业，可见离了男人，女人也并不是没法活，只是更辛苦些，成就也更大。”

说着这些祝炎貌似不经心瞄了一眼张卫东，张卫东微笑不语心里虚虚的，偷腥的行为不是什么人格低下，搞大了人家肚子，弄得抛妻弃子一样，品格就下作了，谁能知道为此张卫东放弃了和李冰共同起家的紫云煤矿呢。张卫东见张木令手包夹了放，放了夹，就借口去净手回避了，这种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何况自己和李冰那些暧昧的往事，是逃不过面前两位真人的。正因为彼此都掌握的对方的软肋，大家才能少一些彼此的防备忌讳，能同舟共济了。

中秋大街上人车都多了起来，来川西娱乐旅游、走亲访友的外地车就占了很大比重，张木令带的也是一辆奔驰，李冰人没有来，却把公司一辆宝马派过来，一个衣着很严谨的美女开着车，礼仪一丝不苟，很有教养，从这点看，李冰的气派大了，担心堵车车队走了西三环，向北绕环城高速，走经三路到了鲍翅皇。过厅里祝家未来女婿任晓路和父母已经在候着了。

祝家的气派一时让任晓路的父母手足无措起来，老教师不失老实人的本分，年龄比祝炎大出去好多，毕竟已经退休，寒暄的古板，但不乏诚挚，任晓路却忙不迭给叔叔任同法副省长打手机，“叔，祝部长他们来了。”任家妈妈对江秀清道，“这孩子，吃了订婚宴就要改口了的。”

出了电梯任副省长才从包间迎上来，丢掉香烟和大家握了手。张卫东对任副省长没有什么印象，这个是川东省过来的，也是从地市书记上来的，就这一点，也说明是有实干能力的。从举止做派的自信，看得出来很得上层的用。

男女分开两个包间，里外忙碌就交给晏子平和柴兵了，都是实力人物商界名流，两个年轻人各有打算表现着，一个精明热情，一个沉稳机敏，都带着些张卫东当年的影子。男士包间按传统，祝家老爷子、任家爸爸坐了首席，祝家老爷子下是祝炎、张木令、张卫东，任家爸爸下是任副省长、任晓路。

晏子平柴兵本来客气不想坐，还是祝炎开了口，“坐下来，卫东不要介绍了，我知道的，都做到县委书记、县长了，别光搞服务工作了吧？”包间里配备两名佳丽服务员，听了这句话微笑上前，一个接过茶壶，一个去开酒，燕语莺声，“先生请坐。”可坐下来的任家的几位，多少都是一愣，省委组织部长带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张卫东还好理解，三十出头就做到这个地步，相当可以了，任晓路少了轻慢之意。

见服务员要去泡茶，张木令呵呵道，“我带了些黄山云谷寺的『毛』峰，麻烦小姐冲了吧。”祝炎见大家看着张木令，就和介绍道，“今天都是自家人，我先介绍一下吧。”指了指张木令，朋友一样很亲切道，“飞达集团的张木令张总，”又用征询的意思问张木令，“算是川西首富了吧。”

张木令肥大的手掌略微一拱，“不敢不敢，跟着诸位领导发点财。别说张书记了，就是这位—”说着指了指末座的晏子平，“小晏县长，也算我的上级领导，我的矿可归他指导呢。”晏子平不好意思道，“张总说笑了，别说您是川西最大的民营企业家。就您是川西省人大代表，云州市政协常委，行政级别也别我高，怎么着也是我的领导。”大家哈哈大笑。

任晓路第一次见张卫东，想不到这个地市书记如此年轻帅气，气质稳重，就是榜样了，也不知道怎么结识，搭讪道，“卫东书记，您好，我前几天还办了一个关于您的案子。”纪委部门有些事请习惯说成案子，不过着实让几人心惊，晏子平柴兵甚至面面相觑，任晓路用词不检点，见几人盯住他，讪讪忙解释道，“是一个礼品记录存档，不过也没有什么，是个没意思的人，给张卫东书记送了一份赝品画作，不是，是给张书记的岳父母那里送的，张书记对家属要求严，知道后特别交代上交省纪委，我们处存的档。”

着其实已经违反纪律了，还好没有外人，不过气氛一时不好扭转了，张卫东也不好怎么解说，你说任晓路莫名其妙说这事情做什么，呵呵道，“是，有这回事，哦，你在场啊。”茶泡上包厢里一缕清香，醒神明目的骄人陶醉，祝老爷子岔开不快，嗯道，“好茶。”任家爸爸藏拙，也不知道气氛怎么突然不协调，本不愿轻易开口说话，也跟着道，“是，好茶。“

任晓路今天兴奋，在大学生涯，他以独到的眼光看上了貌不惊人的祝影倩，这个敏感较弱、不善言语的的女孩，自闭的女孩偏偏对对喋喋不休、执着死缠的任晓路逐渐有了好感，从说开双方家庭背景，两人就认真起计划未来，起点决定弹跳的高度，两个大学生的脑袋一拍即合，一个寻找港湾一个寻找靠山。

任晓路坐办公室没事就喜欢钻研名酒名茶的品鉴，见说到茶，为了掩饰刚才的唐突，技痒道，“黄山『毛』峰很难得，名列十大名茶呢，最早十大名茶确定是1959年全国评比，第一是西湖龙井，『色』绿、香郁、味醇、形美，分了狮、龙、云、虎四个品类，以产于狮峰的为最佳，其二是洞庭碧螺春，产于太湖之滨洞庭山，味醇『色』艳。第三就是这泡着的黄山『毛』峰了，香如白兰，味醇回甘。”

“其余就是庐山云雾、六安瓜片、君山银针、信阳『毛』尖、安溪铁观音、祁门红茶，唯有武夷山岩茶名气更胜，五不采，太阳升不采天气热不采芽不壮不采，阴天不采雨天不采，要求严格，成就了大红袍驰名中外。”大家看着任晓路侃侃而谈，都不说话了。

任副省长刚才确实为侄子的冒昧有些尴尬，张卫东是什么样的人物，别看年轻，川西省官场人脉关系网络纵横，侄子有心搭话提了忌讳之事，借机笑斥道，“小路，话多了，你是卖茶的吗？不说祝部长、张总是品茶大家，别看卫东书记大你不了多少，工作勤勉的人，烟茶作伴，日积月累品茶都是有造诣的。”大家捧场都笑了，张卫东有气度，知道任副省长是圆场子，将来任晓路还是老领导的女婿，面子给足，夸道，“小路不愧名牌高校高材生，见多识广，有才气，有品味啊。“

祝老爷子看自己孙女婿表现过了，一时下不来台，语重心长道，“我看这几个年轻人都是好的，现在这个社会，我看就是一壶沸水，有的人是鸡蛋，跳进去的时候透彻灵动的，进去就成僵硬的熟鸡蛋了，有的是南瓜块，进去有楞有型，时间一长就一锅糊糊了，所以年轻人最好是茶叶，在社会大学堂沸腾下，能舒展起舞，还能把一壶沸水变成好茶水嘞。”比喻通俗，寓意却深了，是洞察世事、看透人情世故的老人言语，别说年轻人，就是张卫东也点头微笑。

门前酒已经满上，张木令呵呵道，“为老爷子这句话，就该喝上一大杯。”年轻人都提前端起来站起敬酒，看样子是先干为敬了，晏子平、柴兵事先安排门前是白水，摆摆样子可尊敬礼数一丝不苟。住老爷子一个好字，酒宴就拉开了。

祝老爷子的话让张木令想起很多，人在江湖有时看不那么清透，交谈几句祝炎听了，停筷子道，“我们搞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藏经济是个好东西，可是没有现成可以参照的，国企民企个体户大家开车一样，都在一条大道上向前跑，有的撞了车，有的违了规，有的扣了证，有的进了沟，真正笑到最后的就是张总这样，小心谨慎，汲取别人经验，将自己做大做强，我们支持的也正是这样企业家，有社会责任感，守法守规，推动地方经济，科学发展，回报社会，造福群众。”

祝炎停下说话，大家都不能吃，张卫东看着祝炎讲话，怎么听都像说给自己的，维护张木令也附和云州市委市『政府』经济布局，点头首肯道，“张总飞达矿业集团企业发展势头很好，是云州矿山经济的龙头，而且在降低污染、矿山治理、尾矿库安全灯方面，配合市委市『政府』做的很好，推动飞达上市也是市『政府』眼下很重要的一个课题呢。”

任同法副省长从川东省调过来，审视张木令好久道，“请问张总，刚在加拿大上市，还在澳大利亚开矿的企业是？”“那是我的同行，李冰老总的东冰集团，了不的啊，圈了几十个亿，资本市场呼风唤雨，我也算川西老牌子企业了，可发展速度落伍了，李总有那样的国际眼光，我不服是不行的喽。”

祝炎解释道，“李总本来也要过来的，都是支持过我的企业家，配合多年，私交都不错，打了电话，公司整合，事务多脱不开身吧。”张卫东心里巴不得李冰不要过来，甚至在想，李冰回避了说明还有缓和的余地，要是执意和自己和侯晓佳正面接触，那么真要了局结束了。

张卫东感觉对事态发展越来越没有掌控力，，一个私生子的丑闻，足矣让张卫东一个冉冉升起政治明星市委书记身败名裂，就是不下台，背后戳戳点点的他能受得了。年少轻狂种下的祸端，谈不上后悔不后悔了，要说是滥情亵渎，张卫东不服气，只是每一个心仪的女人，走进自己世界的时候，自己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或是激情澎湃或是两情相悦或是男人情欲或是顺水推舟，张卫东唯一料不到的是男人应有的责任，不仅仅是对女人，更多是对家庭，政治上的早熟并不意味着情感的早熟，就像一句话，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张卫东最大克服的对象就是自己吧。

随着李冰的能量巨大，主动权不完全掌握在张卫东手里，就连郭兰有了一定财力，对生活的安排筹划，也不是依附张卫东来拿主意的过往郭兰了。他甚至无法想象，。一旦纸里包不住火，一旦水落石出，自己还能拥哪一个真心跟随的女人？郭兰唯美纯洁能容得下在她之外还有一个李冰。

李冰呢，傻傻痴守一份终其一生的感情，能容得下挚爱的人感情别投。尤其是妻子侯晓佳呢，以她刚愎个『性』，向来是认真不服输的人物，知道他们夫妻之间情感曾经被这样的玷污，大闹一场是肯定的，至于会不会离婚姑且不说，侯晓佳可是宁可站着死也不躺着活的人，对家庭的守护母狮子一样，她会委曲求全，一味迁就？

第一百八十六章 风光逶迤

好久没有动笔了期间有奥运会、钓鱼岛、开大会，加上本人工作变换，闲杂事情，一时之间真是不可开交，就是现在也不算是稳定下来，俗务繁杂，静下心写点什么，没有些克制功夫还不成呢。断的时间有些长，笔法情节难免更是错漏不堪，再次致歉，还望大家不吝指教，多提宝贵意见，多交良师益友，少惹污言秽语，这部书给很早就说肯定完结，再次表示决心吧，故事情节不尽人意之处，还望大家海涵，毕竟世事难料吗/

张卫东没有任何打时间差的可能，祝炎家事应酬完毕，侯晓佳就火急火燎的张罗赶往北京，别说第一个在北京四合院过中秋的新鲜，就是圈里姐妹的电话，十二道金牌一样催的人马不停蹄了。

第二天赶往机场的路上，张卫东掂量着手机，还在揣摩怎么给李冰一个婉转的回复，不为纠结缠绵多年的私情，也要为自己从未谋面良心亏欠的儿子。

电话一震，是西岗代理县长谷云峰，张卫东对探询审视自己的侯晓佳苦笑一下，亲切道，云峰啊。谷云峰想不到张卫东接电话如此之快，语速有些不适，也顾不上寒暄，急道，张书记，段连徳昨晚出车祸死了。段连徳是西岗副县长，是祝炎云州市委书记任上市委选派到西岗任职的，最初分管西岗矿山资源，后期调整分工，也没有进县委常委被边缘化，是近期举报省委组织部长祝炎的核心人物。敏感啊，见张卫东不做声，谷云峰几乎屏住了呼吸，张卫东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哪个路段，车上有没有其他人，西岗县委谁在处理。

“昨天夜里十一点左右出的事故，位置是云岗省道大来店路段，县委县『政府』、县公安局都不知情，我是通过其他渠道知道的，目前是市交警支队在处理，说之所以没有马上通报，车上还有一位女干部，双方家属有顾虑。”说到这里谷云峰就隐晦起来。

选派到县里的领导干部，大多家属孩子啊市里，日子久了在县里和女下属有私情，也是屡见不鲜了，现在出了事情双方家属顾忌脸面可以理解，可公安执法是辖地管理，市交警支队也不易跨辖区处理事故，这就很不正常了，再者涉及处级干部，第一时间通知县委主要领导，县委也要在第一时间通报市委，看了手表，都过去将近八个小时了，这也太蹊跷了。

张卫东自己不知道怎么了，提到市交警支队处理，就想到了祝炎留在云州的司机，交警支队副支队长王兵，加上段连徳举报祝炎套取矿山资源，这样一步步联想开来，心底结冰一样冷森森的，自己已经给祝炎汇报了想法，过了国庆节就调整段连徳的工作，会不会联系到祝炎身上呢。

张卫东人打了一个寒噤，语气沉着道，云峰，你和雷泰同志通报一下情况，县委县『政府』要尽快『摸』清情况，再晚些，恐怕事故报告市交警支队都替西岗做好了。”很难说张卫东的话里没有责备，当然关切是有的，谷云峰连连嗯嗯。

侯晓佳起初还是关切，一听张卫东要回去，眼睛瞪得溜圆，皱眉道，还过不过节，都像你那样，家干脆别要了。张卫东没时间吵架，叹道，段连徳是西岗副县长，出了交通事故，是喝了酒还是车况的问题，都要调查，还有一名死者是女干部，事发晚上十一点钟，刮起歪风，你叫我坐的住，你先过去，我处理一下，最迟不过一天吗。

张卫东回到云州市委，茶还没有泡开，西岗县委书记雷泰、代理县长谷云峰风风火火的进来，楚飞通知过其他人，见里面坐了人不由一愣，想着是和张卫东约好的，就去倒茶，哪里还有喝茶的时间，雷泰代表西岗县委县『政府』作了检讨，那个女干部是西岗煤监局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副局长，是段连徳分管那块工作时候提上来的，情况也就不用细说了，在张卫东心里感叹的无非是被牵扯进去的一个无辜冤魂，可这层是天大的猜测是天大的秘密。

联想到自己还存着闻天强的秘密日记，不更是天大的秘密吗？只是他位高权重，哪能轻易着谁的道，可是政治斗争呢，那就要选择派系，现在非左即右，中立者登不上高位，和祝炎扯不断的关系，能平衡好就算张卫东的能耐了。

有了这层，在涉及一些能模糊的地方，市委市『政府』也就打了哈哈，等新闻报道出来的，自然是因公殉职的好县长段连徳了，一个肩负市委重托到西岗脚踏实地尽职尽责的好干部了。张卫东相信情况祝炎比自己掌握的还要早，当天晚上回到川西，张卫东还是给祝炎打了电话，沟通了情况，这次祝炎反应却比较吃惊，感慨道，可惜了，还很年轻的同志，当时我想放基层多历练历练，想不到--------”

真真假假吧，祝炎对张卫东这段时间满意起来，把话题拉到工作上，“卫东，有一个想法，省委把党建促经济试点放在云州，你自己可不可以搞一个市委县委干部选派驻乡驻村出来，通过基层的历练，把干部的使用，更透明更公正，形成制度总结出经验，我就可以建议省委在全省推广啊。”

这是祝炎最有力的扶持了，出了经验就有来学习参观的，就有了轰动效应，就有了政绩工程，就有了升迁的资本，张卫东笑道，还是老领导高瞻远瞩，您这几句，就让云州市委受益匪浅，围绕您的指示精神，我先搞一个点，我亲自抓，建议省委这边，由您联系指导，把云州市委选派干部下乡驻村工作逐步做开。”这本来就是一拍即合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而已，张卫东心想的是，在祝家投资回报来的太快了，任期内经济总量上去多少不提，组织工作上有拿出手全省推广的经验，一个任期向上走的几率更大了。

晚上张卫东想着段连徳没有了睡意，第一次是谷云峰急冲冲汇报他密谋举报祝炎的事情，今天却是一场车祸命丧黄泉了，张卫东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交警支队那张破嘴，什么喝酒开车调情鬼混，车速过快路况太差云云，段连徳是有心事的人，年龄也不小了，混蛋也不能不看个时候吧。张卫东想这不仅仅是一个疑问号，更应该是一个感叹号，对自己，还有对祝炎交往过的，一下子张卫东想到张木令，还有李冰，李冰也一直没有主动电话了，女人的面子其实很薄，何况是李冰叱咤川西商界，风华绝代的傲气女子，张卫东的刻意冷落，比商场损失千万上亿还伤不起。

“你休息了没有。”李冰很久没有听到张卫东语气如此温馨了，刚看到张卫东电话号码一腔的怨恨烟消云散，“孩子刚睡下，你怎么方便吗？”“今天工作上有些事，我一个人留川西了。”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张卫东还是说出来，“我想过去看看孩子。”“哦，你自己过来，还是我叫人接你。”李冰胸头翻滚热辣酸涩，泪光闪现，张卫东想了想，我还是自己打车过去，坐坐就去吧。

李冰提前做了安排，当出租车灯光一扫到东冰集团总部的不锈钢伸缩门就大开，弄的出租车司机狐疑地看了看后面的男子，“师傅直接开进去吧。’除了大厦顶部霓虹『射』灯，大院内灯光都关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而为，专用电梯口一个妙龄佳丽早就侯着，”“您好，李总派我下来接您。”气质婉约笑靥可人，是李冰在川西的秘书兼司机，照过几次面的，张卫东也不多说，点头微笑一下，电梯里静的落根针都听得到，气氛很是尴尬，偏偏那个女子就能从容，张卫东想想，还是自己是客的缘故吧。

张卫东认为李冰不是睡衣就是睡裙装扮了，却料不到李冰绒衫牛仔，染烫的栗子『色』长发盘起来，淡妆娥眉，目若秋水，白皙长脖丰肩盈盈，双胸挺拔蛇腰圆『臀』，难得的是一种超脱气质，令人倾倒，古语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事业成就巅峰也能带出左右掌控局面的大气来。那位丽人倒了茶，又给李冰调了咖啡，才微笑致意下去了。

张卫东这才靠了靠李冰，不知从哪说起来。李冰胸口起伏，压制道，卫东，孩子在北卧室，集团中央空调供暖，孩子只用了一条薄被，西方习惯睡衣睡裤，温馨柔和的灯光下，孩子长长睫『毛』的颤动都能看得到，大致轮廓，活脱脱就是从张卫东小时候照片上拓下来的，只是嘴型很像李冰，不笑嘴角也有点上翘。张卫东很想托着孩子的脸蛋亲吻，又怕惊醒孩子，想着血脉至亲天涯万里，心头一股辛辣，已是泪水盈眶，李冰温柔靠着张卫东，圈住张卫东的脖子，声音低的就像蚊子。

柔声道，不管远近，国内国外，都是你的儿子，左右是我劳累带大，你还有什么委屈。张卫东感激握了李冰一只手，用了用力，低叹道，让你们母子委屈了，说着又加了一句，看孩子的睫『毛』多像你啊，长长的还有点卷翘。

李冰低下头，脸都贴过来道，你看我了吗？就说像。等张卫东凝眸要看的时候，火热的香唇已经封住了口，两人蹑手蹑脚离开孩子房间，到了大卧室，早已经情热不堪，李冰这次旷的都破了纪录了，等入港已经是水漫金山，正应了久别胜新婚，总之李冰尽了兴材消停，疯狂事毕张卫东还嘲笑，久旱逢甘霖吗，有失你李总的范儿了。

李冰偎依着张卫东俏哼了一下，粉拳敲打着，小女人姿态道，就是大旱三年了，你这个农夫懒的，庄稼地也不浇水。张卫东打趣道，不是我的责任田吗？李冰傲气习惯了，想翻脸娇嗔，还是委屈忍住，假意冷冷道，谁开发就归谁，想撇清别动处女地啊，土地承包还三十年不变呢，你才几年。张卫东不敢玩笑了，温柔把李冰往怀里紧了紧，道，别意气了，我问你，你和祝部长合作有年头了吧，一些话我不知道能不能说动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留在川西吗？

李冰被他说的云里雾里，凤目微瞟，不满意道，我和你什么关系，有儿子还在那房间睡着，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张卫东就不避讳将段连徳车祸说了，“西岗公安局的罗京浩局长当场就提出来不排除他杀可能，车内酒精气息过浓过假，刹车装置不排除动过，出事时间车流量不大，就是有拉矿重车，速度也慢，有时间规避，除非是迎面变道。”听的李冰蹙着眉头，

张卫东继续道，也排除一边开车一边调情出事的可能。李冰好奇道，这怎么知道？张卫东摇头苦笑，『摸』了一把李冰下面的湿滑泥泞道，车上死的那个女局长，通过女法医检查，没有情动。李冰羞恼了，拉张卫东冲浴，一边说道，段连徳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在西岗没少捞取好处，和下面几个部门的女同志也说不清，做官还总没有个够，对上就敢阳奉阴违，祝部长看不惯，没有叫他进西岗县委常委，还调了岗，是有怨气的，我看是自作孽不可活。有疑问你怎么也不详查啊。

个中情由当然不便，张卫东见没有触动李冰，就叹道，省委全会要开了，先稳住局面吧，真有蹊跷也要看时机吧，你说，段连徳做官没有个够，有的人挣钱就有个够吗？火中取栗的事情要少做。指了指儿子房子方向，继续道，我看你心在孩子身上少。李冰明白张卫东的苦心，晕红上脸道，总比你多吧，你不招惹我那来这么多是非。张卫东感觉又上来了，一时浴室难免又是一番风光逶迤。

第一百八十七章 几点忠告

中秋刚过，云州市委常委会在张卫东主持下，就开始探讨酝酿了市县干部驻乡驻村工作部署，十号下午，市委再次召开常委会，研究此项工作，并一致确定明年作为云州市的基层建设年。作为主持的市长鲁夫请班长的他总结讲话，张卫东此前做了很多细致的工作，他讲起话来，信心十足，环视在座娓娓道，“开展“加强基层建设年”活动，是夯实党的执政根基的重大举措，是加快建设云州各项工作的现实要求，是保持党同群众血肉联系的有效载体，是提升基层党组织建设水平的重要途径。各级各部门要把开展活动列入重要议事日程，认真研究部署，制定工作方案，特别强调“一把手”亲自抓，分管领导具体抓把下基层活动作为为群众排忧解难的过程，进一步密切党委、『政府』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

这次活动时间长、范围广、人员多，市委成立了驻村干部工作领导小组，市委组织部成立了对应的驻村干部管理办公室。可苦了市委组织部的同志，文件、通知、报送名单、建立档案、成立。作为组织部长朱小勇，必须加强此项工作的领导，不得不精心组织，制定详细的实施方案，在市委指导思想下明确具体方法、时间和步骤，落实工作责任，还要细化上下结合、业务交流、工作指导、督导检查、考核奖惩等各个环节，确保整个活动让市委张卫东满意。

搞出来声势不仅仅是市委书记的政绩，也是组织工作的一大成绩。市委市『政府』市直机关选派的都是政治素质高、年富力强、有一定基层工作经验，有较高的政策水平和组织协调能力的同志。组织上许了提拔任用，也得到了干部们的响应，而节前车祸殉职的西岗副县长段连徳经省委组织部审查推荐，被作为选派任职的干部典型树了起来，本来还纠结不已死因的家属，在巨大荣誉面前，也风平浪静了。

云州这几天天气阴沉，十一月的山区已经阴冷的要下雪了，也许是酝酿一场冰天雪地的前兆吧，张卫东的心情本不是容易让天气左右的，只是最近很多事情越来越叫他不开心。第一件事是，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邓铁军来请示工作，婉转提出来，“张书记，西岗公安局小罗找我几次，想从云州交警支队调事故档案复查，西岗副县长段连徳车祸死亡案件有蹊跷啊，法律对事不对人，不管他人官声好坏、功过是非，命案无小事，您看这个报告是不是？”

说的很原则，这样弄的张卫东有些说不出的味道。出于市委党建促经济和派驻驻村干部工作的需要，省委组织部和云州市委定了段连徳因公殉职、模范垂范的基调，总不能叫市委自打脸面吧。其实就是张卫东内心也有同样疑问，可是和邓铁军私下关系再如何，这件事情的怀疑也不能推心置腹。张卫东板着脸公事公办对邓铁军说道，“铁军同志，市委工作要看大局，不能仅仅考虑一个点的问题，荣誉不仅仅是给的段连徳和那个女同志，你想想，否定的去调查，死者家属是个什么意见？要不要考虑两个家庭的感受，为死者讳不讳，毕竟还要为生着的考虑吗，当然依法办案是你们职权，市委无权干涉。”

这态度已经很明了，邓铁军不自觉叹气，很有些颓唐。张卫东只好打气道，“老邓，做不完的大事啊，打黑除恶阶段『性』总结后，磨练出来市局中层干部，要进一步调整，你们班子拿个意见，刑侦、治安巡逻、经侦、技侦、各分局县局全在范围以内。”

邓铁军听出唯一没有提及的是市交警支队，回过味想想，只怕张卫东的意思第一个调整的就是交警支队的班子。邓铁军搞刑侦是吧好手，政治上缺乏悟『性』，张卫东顾左右而言他他只有无奈以对了，邓铁军是跟着张卫东一步步上来的，对张卫东政治成熟亲眼目睹，可现在他对张卫东不失望也对官场大环境失望了。调整交警队是该了，这次交警支队副支队长王兵不打招呼草草结案，搞的市委市『政府』市公安局很被动，现在张卫东这样讲，也算是张卫东对公安工作的一个安抚吧。其实从王兵那夜遇见郭兰个张卫东在一起，张卫东早有通过市公安局动动王兵。

第二件事情，经中组部考核，华州市委书记宁月出任省会城川西市委书记进省委常委，几乎川西高层都知道，宁月只是一个过渡，毕竟座位女『性』领导干部梯队上的快，铁州万峰书记任省委常委宣传部长。省委也调整了各地市班子，张卫东的关心的华州市委书记一职，由宜州市委书记古中州出任，华州市长一职，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孔东如愿，做了华州行政一把手，作为省委书记的专职秘书，这也是中国特『色』，孔东以前是副厅，可省委副秘书长正厅多得是，下去就解决了正厅。华州市长杨林去铁州作了市长，也算一个省委钱永年和省『政府』的赵建国的一个平衡，上不去就换个更好的平台，不然孔东安置就没有这么顺利，华州的副书记洪阳，在宁月、张卫东的帮忙下，去宜州作了市长。

本来情形一片大好，具体到云州，张卫东市委书记正式递补省委委员，市长还是鲁夫，副书记吴北京去了市人大做主任，市委秘书长何书朝去政协做了副『主席』主持工作，政协『主席』杨鹏一直病养，还算看得过去。市委副书记一职在常务副市长刘天明和市委组织部长朱小勇之间晃悠，偏偏组织部长朱小勇上位期间出了纰漏，省委组织部考核的两个处长透出口风，举报太多，关于朱小勇『插』手房地产开发的新闻适时的甚嚣直上，最终还是泡了汤原地踏步，常务副市长刘天明做了市委副书记，张卫东有自己的考虑，他是支持刘天明的，朱小勇有些出格搞得张卫东不敢过于兜揽，还好就开发的事情，他忠告过朱小勇，可朱小勇已是失落感觉张卫东不够仗义，关系也越来越微妙了，偏偏这种事情没有办法解释安抚。

有烦心事情也有好事，一直纠结不已的李冰和儿子，不知道是不是在西岗段连徳事件中受到启发，还是那夜晚和儿子三口相聚感动了冰石心肠，东冰集团开始稀释在川西控股的矿业上市公司中的股份，收拢资金，转移到海外的公司，这是不细心就揣摩不到的，东冰集团川西总部开始挂牌转让的时候，很多同行材大呼可惜，李冰是真的彻底要移民国外开拓海外事业了，这让张卫东少了一大后顾之忧。

下午刚看完文件，楚飞敲了门，带市委副秘书长张宏民进来，何书朝市委秘书长去了政协，临时代替工作的张宏民还不习惯，市委秘书长人选时市委书记的大总管，肯定张卫东另有安排，所以他不怎么放开手脚，恭谨道，“张书记，市委这边选派出三十七名干部，是科级干部的准备到乡镇党委『政府』，挂职任副书记副乡长，一般干部是驻村，党员的挂职党支部副书记，不是党员的挂职村长助理。”

这些张卫东都知道，宽厚而又疑『惑』笑道，“好，很好，这些我知道。”这是张宏民搔了下寸头，才主题说出道，“刘副书记正要组织和同志们座谈一下，请示您能不能抽个时间过去讲个话。”选派驻村工作这是张卫东发起的，市委机关干部安排下去，市委书记应该见个面，勉励鼓舞几句，应该有这个格。张卫东呵呵到，“好啊，应该，这样，楚飞，晚上其他工作不要安排了，晚上和大家喝个送行酒。”再看刘天明已经精神饱满的站到自己门口了。

市委小会议室已经坐的满满的，环绕了两大圈，新的市委副书记刘天明看了张卫东一眼，侧脸请示道，张书记，开始吧。张卫东微笑点头。场面一下肃静下来。“同志们，响应市委常委会决议精神，我们市委机关挑选了精兵强将，积极投身驻村任职的熔炉里，既开展了市委市『政府』的重点工作，也是锻炼自己的一个极好平台，你们将代表的市委分赴全市各地，不管基层条件多么艰苦，我在这里代表市委将纪律重申一遍。”

“严明工作纪律，驻村干部要按照市委提出的纪律要求，切实做到不扰民、不添『乱』，不给基层和群众增加负担。因违反纪律造成不良后果的，要严肃处理、追究责任。要强化督导考评，市、县驻村管理办公室要加强督导检查，准确掌握驻村干部在岗在位情况、工作作风和执行纪律情况、工作任务进展情况，要细化考核评价办法，加强对驻村干部的考核评议。“

一些年轻人已经不耐烦了，难免想着走走过场，找个升迁门路的想法，张卫东低声道，“天明同志，明天欢送会上还要讲，我看大多是市委办的年轻人，随便一点吧。”刘天明是基层上来的，就点头换了语词，大声道，“刚才我讲一点纪律要求，大家不要感觉可有可无，这样讲吧，我已经在青龙山公社工作的时候，县里就派过帮扶干部，这天喝多了，他在村委的大喇叭理就吆喝，同志们，我是县委某某某，是来帮扶大家的，今年夏季麦收，我全包了，不用大家收割了。”等麦子熟了再问他，不知道有这事，最后县委和他家里，各出了一半钱，找了收割机帮助村民收了。”说到这里气氛活跃起来，一些年轻的激情的同志轻笑起来。

刘天明和张卫东相视一笑，刘天明呵呵道，“你们下去，这个代表市委给村里修条路，那个代表市委给村里上个项目，我们云州市财政收入再翻几番，也应付不暇啊。”这事大家更是笑起来。看着一些朝气稚嫩的脸庞，张卫东有些感慨，很多是走出校门参加工作的，对官场挤榨体味还不深，对官场生态体味还不够，给一些忠告是要得的，刘天明说请我们张书记讲话，下面一阵热情的掌声，对这个英俊帅气，年轻果敢的市委书记，大家一向用传奇一样审视的。

张卫东也采用了轻松的语气，同志们，我在基层工作过，可以说乡、县、市、省都历练过，担给我感触最大的还是乡村的工作经历，农村工作不好干啊，千头万绪，大道理不讲，我推心置腹的和大家聊一聊，大家也不要记录。“”可能和想想的市委书记讲话不一样，大家面面相视，有些不胜激动。

张卫东继续道，“我的几点忠告是，一到了村里工作，不要传播东长里短，农村事情复杂，翻嘴扯舌，最容易出祸端。二不要一心扎到村支书家，我们是帮扶村里的，不是去帮村支书的，你要和村支书打成一片，就坏了，你就失去了一部分人的信任。三不要偏听偏信，村里的派系姓氏之间，矛盾复杂，是有历史渊源的，我们不易介入。四你所能作的，就是熟悉村情，找出帮扶项目，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就是你历练的中心，现在农民有致富能力，行政指令盲目上富农项目，往往是坑农害农。你自己做个项目试验成功赚了钱，老百姓自然相信你，跟随你。”

张卫东看着大家认真听得，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意气了，不像是一个市委书记的讲话，就这几点忠告吧。刘天明很佩服张卫东，都在基层历练起步，张卫东一点不是全凭借跟随重要领导做秘书啊。我跟他搭档做副书记，来不得花哨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冰粒山路

微调后的川西省委常委会十三个常委中，最关心云州的除了省委组织部长祝炎，莫过于新晋常委的川西市委书记市人大主任宁月了，这其中缘由多是张卫东和宁月的私人感情在里面，晚上张卫东刚出席完市委选派干部欢送宴请，正躺在靠椅上按摩太阳『穴』，就接到宁月电话。

张卫东早就私下恭贺过宁月的升迁，为此心里感叹羡慕宁月的速度过，这次省委常委会微调，中组部结合省委钱永年的意思，也居中沟通了上层的意图，得益最大的是宁月，铁州市委书记万峰不比宁月风头差，省委宣传部长的安置却论权重比不得宁月。最不尽如人意的是原川西市委书记黄大炜，去了统战部作部长，黄大炜是原省委书记罗杰的嫡系，政绩平庸志大才疏，这次边缘化一些，也很正常。

退一步张卫东也想过，朱小勇进步副书记仅仅是举报吗？张卫东当时的意思是，“如果省委征询我个人的意思，我倾向基层上来的老同志，毕竟经验丰富吗？当然我还是无条件服从省委意图的。”从来带病提拔的就不少吗？不差他朱小勇一个？隐约还是风向变了，说明钱永年稳住了局面开始用自己的思路铺摆工作了，也说明省委书记钱永年在上层心中还是有分量的，中央不给地方主官用人话语权，省委是很难做的，省委省『政府』体制原因，可以有矛盾，但是用人上还是要支持省委书记的。

一般而言，省委常委由一名书记、两名副书记和10名常委组成，一般情况为13人。当然也有特别，比如新疆、西藏两个民族地区党委班子，是由15位常委组成的。内地省份10人常委：固定岗位主要包括：常务副省长、纪委书记、政法委书记、组织部长、省会市委书记和军方代表，如果获得这些职务必然会列席常委。以上9名为铁打不动的，还余下的4名，那这4名来源什么呢？进常委的副省长，可能有2名、宣传部长、省委秘书长大管家、也有省副省级城市的市委书记。因情况而已吧。

张卫东端正一下身子，电话里呵呵笑道，宁书记，您不仅是我的老领导了，还是省领导了呢，请指示。宁月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可能身边有人吧，呵呵过很平淡道，卫东啊，听说省委组织部已经着手调研云州选派干部工作，你那里开展的到底怎么样，这段时间省里川西市里会多事多，川西也有打算下基层一些干部，『摸』『摸』拆迁工作底，搞一搞帮扶，明天呢，安排出一天时间，我和组织部的曹兴邦同志，去云州学习一下怎么样啊。

张卫东马上谦虚了，连道，宁书记，还不成熟，没有现成的什么经验，要说选派驻村干部到基层任职帮扶，不是我首创，祝部长在云州时就搞起来，这次云州正式宣传是第二次选派驻村干部活动，不过现在人数范围更广，您宁书记来指导，我们双手欢迎啊。宁月想张卫东是要把撇清不敢贪天之功吧，呵呵道，那好，你安排下去，晚一会儿我让曹部长和小勇联系吧。

张卫东这段时间忙的也人仰马翻，宁月新官上任，更是忙，未必不是忙里偷闲到云州透口气，暧昧的事情张卫东倒没想，只想配合宁月来调研，也是自己了解一些揣摩不透的内幕的机会，只是外面朔风北起了，这天气连着阴冷，宁月来真的下基层要辛苦了

宁月虽是省委常委，可没有云州市委书记、市长界迎共同作陪的格，毕竟是女领导，张卫东也不想显现出特别的热情，云州南部新区是云州的脸面，有上级领导来挑檐也是必不可少的，张卫东安排了李云做了自己的车同行，李云从市『政府』秘书长到兼职南部新区管委会工党委书记、主任，由此进入副市长兼职新区，这次市委秘书长空缺，张卫东已经有安排李云的意思了，毕竟是市『政府』用的老人。李云在头车里面。

张卫东先叫韩明开着车在云州外环兜了个圈子，后面跟着朱小勇的车，朱小勇这段时间状态就是勉强，他是没有经历挫折的人，依仗背景一只顺风顺水，出了不尽人意就颓唐了，张卫东在车里想着朱小勇的神态就闭目暗暗摇头，前面开路的警车偶尔呜呜两声。张卫东道打电话，“李云同志，联系一下吧。”等电话联系上，李云变了道向高速路口直奔而去，车等了几分钟，就见川西方向下了三辆车，和云州规格一样，只是押后一辆丰田越野。

免不了下车握手寒暄，张卫东迎上去离车两三步驻了步，这样宁月下车正好走两步迎上来，宁月一件半大黑绒大衣，领口衬着围巾，衬着脸『色』更加白皙如玉，娥眉秀目，只是气质冷峻，小牛皮靴带了半跟，身材越发显得修长飒爽，“宁书记辛苦了。”宁月的手温润张卫东穿着西装下了车，被寒风一扑，对比着凉了些，等双方握手完毕，宁月大方道，“都是老熟人，别客气了，卫东坐我的车吧。”

到了市委办公楼，稍事休息，宁月虽是商量其实就是安排道，“卫东书记，你看可不可以这样，我们分两路，兴邦同志和朱部长对接，在市委将驻村干部活动经验学习交流一下，最好再去现场，看上几个已经入驻干部开展工作的点。我呢想直接去山区农村走一走，我想看看你们基层党建工作。”说到这，张卫东才明白宁月带越野的意思，基层山区条件是最差的，提前宁月也没有个招呼，重新安排恐怕都来不及，张卫东笑着就有些艰难。

那边朱小勇也有些不乐，宁月是春风得意的人，他是郁郁寡欢的人，本身关系亲近一个圈子，去山区调研，没有提前准备那就是看笑话了，有的村支书村长都出去打工了，党组织都没有哪有什么党建工作，劝道，“宁书记、张书记，天气预报是有雪的，进山不是很妥，这样好不好，我联系的云州城东区城关镇几个点都不错，就近就近。宁月很坚决，笑道，我走马观花散散步好不好。’

宁月一定要轻车简从，新晋常委低调没得错，张卫东的车就成开路的，宁月和张卫东坐在后面越野，宁月的秘书杨柳才和张卫东搭上话，“张书记好。”上次杨柳为家庭琐事哭过，现在看上去状态还好，只是端庄秀丽中锁着忧郁，就关心道，“现在杨柳也算到川西工作了，总算解决异地分居了，你家那个老师没有再闹吧。”宁月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倒是杨柳不隐瞒道，“离了，我也有我的工作，离了算是两不耽误，还好没有孩子。”

宁月挑着嘴角鄙夷语气道，“我看离了也好，一个大男人还是做老师的，斤斤计较小肚鸡肠，女人做点事情也难，做的比男人风光吧，男人委屈，做的普普通通的，就要卫星一样，围着丈夫孩子转，生来就是做保姆的，那个老师那点胸怀配不上杨柳，我看我们杨柳天地宽着呢，有他后悔的。”

张卫东直乍舌，有几个女人比得上宁月的，劝慰道，“冷冷也好，能想明白，可以的话机会还是要给的，毕竟夫妻一场吗？”这时候杨柳眼圈才有些发红，自从宁月做了省委常委、川西市委书记，作为秘书的她水涨船高，离了婚的丈夫苍蝇一样打电话发短信，求着复婚，她丈夫凭借自己教学那点能力，从华州考进省城高中教书的，可是级别解决不了，杨柳不顾家又不帮腔，引发了矛盾，现在杨柳熬出来了，和丈夫婚离了，她丈夫可懊悔的要死。

前车的楚飞打电话请示，现在进入翠云县山区，要不要和翠云县委联系，还有市委办部署安全工作怎么跟进。张卫东征询看了下宁月，宁月道，“不要麻烦地方的同志，大家都有工作，我们也不是没在基层呆过，迎来送往把时间都扔进去了，就去翠山县最艰苦的地方走走，了解了解吧。”张卫东为难的直搓手。

宁月这才用手指了指车顶道，“不瞒你卫东，我也在做一个个人课题，和省委无关，一直抽不出时间，看看基层心里才有底，我这身份去哪合适？放心我不是给云州市委添『乱』哦。”这是宁月代表上层做个人调研，不是紧急，宁月犯不着如此天气跑一趟。这才松下口气，回楚飞道，和市委办保持联系，翠山县不通知了。“”

过中午一点了还没有找到一个饭店，人烟越来越稀少，山路由柏油变成水泥路面，山峰连绵不绝，阴阴的天仿佛就压在山顶，寒风袭过枯草，草伏在地上已经带了霜花，楚飞又打了电话，有点犹豫道，张书记离翠山县五龙口乡还有二十公里，这是云州最偏远条件最差的一个乡，再走水泥路还没有修通，就是原始石板山石路，天气也不好，要变天了。”宁月没有表态，张卫东就道，先到乡『政府』驻地再说吧。

雪终于下了，起初还是小雪花夹杂着小冰颗粒，打在车上沙沙作响，张卫东也有些紧张了，这样山路行车太不安全了，一边是巨大『裸』『露』的山石，另一边就是万丈深渊，现在的路还是双车道，前面呢，湿了的山路寒风一溜，结成冰面，什么车也不行啊，走了十几分钟就见出车祸的了，一个摩托仍在一边，两个人满脸是血，一个还好一点，抱着那个穿军大衣的吆喝着名字。

前车韩明楚飞已经下了车，问了问情况跑过来道，“是山上村民，赶路太急出了事，雪已封路，就出山就难了。”张卫东看着宁月道，“先别说难不难，救老乡要紧，你和韩明马上送人去医院，前面路不好走也太远，你们退回去，去林寨乡医院，快去。”楚飞迟疑一下，张卫东的安全可是他的责任，叫他走真的还不放心，宁月道，“送了人你们到五龙口乡『政府』汇合，一定要注意安全。”楚飞这才和韩明手忙脚『乱』的载了两个伤员折回去了。

五龙口乡是翠山县最里面，其实张卫东不了解，走云州北环上高速，就到青龙山风景区，这里是青龙山的南麓，中间有青龙大峡谷断开，路的条件没有北边上山优越，加上峡谷中断景『色』不比青龙山北麓，这边就最穷最偏僻了，那边是风景名胜，这边是穷山区，成为被遗忘的角落了。

到了乡『政府』雪仿佛小了下来，只是风更刺骨，张卫东带了大衣可惜在韩明车上，下了车冷的直哆嗦，宁月也冷的直紧围巾，杨柳从车上后备箱取了军呢料大衣给了张卫东，是给司机准备的，司机不下车找背风地方停车去了，乡『政府』一点人气都没有，看样子以前是个寺庙，改造而来，时间在这里停止，一个墙面还刷着农业学大寨的标语。张卫东自己都感觉无光，辖区各个县区都走动过，这样的基层没有来过，不走走看看，永远只停留在表面。

出了乡『政府』大门，院墙上钉了一溜牌子，乡党委乡『政府』乡人大等等，乡里一个单位就几个人，有的一个人就代表一个部门，看着花哨，其实就十几间房二三十人的规模，宁月和张卫东想走走，可站在大门口竟然没有路可走，乡『政府』驻地尚且如此，山村情况更难说了，越野车到底引起注意了，从几间房里走出几个人来，老式羽绒服的老棉袄的还有军大衣的，好奇看着张卫东、宁月、杨柳，司机怕动车，绕车转一圈道，“你们乡领导呢？”

这样地方亮牌子有意义吗？宁月和张卫东交换一下眼神，张卫东走上一步道，“你们好，我们是来考察有没有投资项目可做的，值班领导在不在啊。”到这地方找投资项目，有的人呵呵笑了用方言道，“书记乡长都回家抱老婆暖和去了，我们这里没项目。”几个胆子大的，揣着手盯着宁月杨柳傻笑。

第一百八十九章 密云不雪

几个人腆着脸肆无忌惮的傻笑，惹得宁月心里一阵的厌恶，进了官场就是这样，平易近人、民主平等说的天花『乱』坠，挑衅权威和尊严也是忌讳，身在其中，官就是每个人的精神支柱，等级就是森严，要是知道面前中年美『妇』是省委常委，这群干部还不神一样敬畏。

毕竟在云州地面，都快过中午饭点一个多小时了，张卫东低声安排说道，“宁书记，大家辛苦了，找个老乡家，先吃个饭，取个暖再说吧。”宁月还没有回答，后面给宁月挡着风的杨柳，被风撩起秀发蹭到了鼻子，啊切地打了个实实在在的喷嚏，弄了个好大一个不好意思。

大家以为较弱女子被冻到了，有热心的年龄大的乡镇干部好意说，“穷山恶水，你们来的也不是时候，前面上坡小山顶有农家饭庄，还管住宿。真有了解的情况，明天书记乡长来了再说吧，这一帮没有一个当家的。”张卫东笑着挥手再见，又作手势请宁月上车，宁月嗯了一声，大家说话的时候，越野车司机已经在背风地方给车套了防滑链，丰田越野车胎很宽，抓地可以，怕雪滑又加了保险，其实就几步路远，应该没问题。。

张卫东还没有进车，手机响了起来，是秘书楚飞，“张书记，车祸的伤员脱离危险了，一个说是翠山县党校的驻村干部，开摩托的就是五龙口乡五龙口村主任，安置好了，我和韩明现在就可以赶过去。”可能是楚飞感觉不让通知县委，担心张卫东这边有个闪失。其实雪接了地气化成水，北风一溜又成了冰，这样天气开车跑山路二十公里到五龙口乡，他两个是拿命开玩笑。张卫东批评道，“我们已经到了五龙口，天气这样，你们来回跑个什么，别兴师动众，就地待命，明天看路况再说吧。”

阴雪天山里早早的暗了下来，四面高山林立，就是平时天黑的也很快，出了乡『政府』西行一段土石路面，迂回上去一个小山有个大院上面写着山里人家，是个饭店，已经错过午饭时间，柴火灶早熄了火，平时也就到乡里办事的山民，走野线驴友，在这里吃饭住宿。

出来招呼的是一个脸蛋黑红的少『妇』，大声“你们是上山游玩的吧，快停了车进来吧，别看我们这边不如那边青龙山的条件，可是咱这是原汁原味的大山哩，吃住一天一个人才三十元，城里走野线进青龙山的，都住我这呢，我收的干菜，都是正儿八经的山野菜，自己养的柴鸡滋味好得很。”

宁月张卫东不愿意听废话，司机道，“老乡先给我们烧些水吧。“杨柳从车上取了泡面、火腿、『奶』饮料。着实饿了，大家先垫点底儿，小菜才上来，无非炒鸡蛋、炒腊肉、山蘑菇，张卫东几人围着桌子，那个女子在大厅忙前忙后聊起家常，宁月想了解的还是程序化了些，比如问全乡多少行政村、多少人、党员有多少、山地有多少，副业是什么、人均收入多少。

那个『妇』女听了笑起来，怎么听你们是外面来的大干部呢，还好是问的我，问其他人家要笑话了，我家男人是村长，问我这个也不外行的，五龙口是最大的村不到二千人，留守的四五百人，别说村里现在人没什么人了，乡干部停薪留职都出去干活挣钱了，男女老少走出大山打工挣钱，男的干建筑下煤矿，女的干建筑小工进饭店进厂，留在山里的，都是走不动的老弱病残，守着几亩薄田，收集点野山楂核桃卖卖，我男人说，要不是乡里要求基层政权不能没人维持，也他娘的去打工挣钱去了，远的不说，去西岗挖矿一月也有二三千进项，比守着这个小饭馆强。”

宁月捞了几箸泡面，就喝起杨柳给她热的『奶』，问道，“市里县里不是有驻村帮扶干部吗？就没人给村里找个发展的项目。”那『妇』女更确定是哪里下来的干部了，话不敢放粗了，一面麻利给火炉里面换煤球一边认真道，“县里派驻的有的，今天回去了，我男人就是开摩托送那个干部回县城去了，天这样，估计今天难回来了。要说项目，那个小赵带我男人也联系了县里农业推广中心的专家，可说的几个养殖种植项目，太复杂，别说村里的人，就是乡里的干部也学不来，都是死笨懒的动脑子，外面有的是力气，科学养殖种植却没人愿意搞啊。”

张卫东听得出来，巧合了，路上出车祸救的人，就是这家男主人了，还有驻村干部，有项目尚且困难如此之大，张卫东看着基层情况忧郁的越发没有心情，这里不像张卫东发家的紫云镇，同样的县，有资源的就容易富民，翠山县山里没有土地资源，路途实在遥远，种地不行，养殖上不了规模，东西也出去不去，就说再高些的地方放，水都没有保证，上次财政厅申请的挖地窖蓄水资金，就是给翠山立的专项，谈发展不是空话啊，一件件都很具体的。

天越发晚了，司机看走不成，又去罩了车，叫那女人安排住宿，张卫东也没有提车祸那回事，既然没有大碍，叫这个精干女人但担心，也没有必要了。传出去山路张书记热心救村民救干部，不知道演绎出什么官场传言呢，到时候不伦不类的张卫东又要有苦难言，是不是政治作秀啊。

院落三进，给张卫东宁月留的是坐北面南的里院，暖和些。杨柳和司机住中院东厢房隔壁，张卫东也去看了看住宿房间，私下找司机师傅道，“这地方两省交界，往北是青龙山往西是高山区往南是外省，不说有没有野兽，就是有个坏人流氓，有个闪失云州市委就担当不起。”说着故意扯了把咯吱咯吱简陋的木门。

老式木门还是『插』木栓作门锁，门缝闪的大，用筷子都能拨得开。又去推了把木框玻璃窗，也咯吱作响，没有刷漆的木框已经变形腐朽。张卫东也不客气道，“你手机号码给我，你住杨柳隔壁，睡觉机灵点，有事打电话，我给宁书记值班守夜。辛苦也不过一晚上”

想着乡镇干部猥琐的笑容，司机连连点头道，“张书记放心，我会留意。”这种情况很少见，司机三十来岁了，住在山上搞调研还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这个川西市委书记宁月的想法，可是大院呆久了，缄默是金，见宁书记叉手在短大衣口袋踱步过来，刘师傅和杨柳忙布置住宿去了，宁月自己带了被罩床单之类的，她习惯这样了。

宁月呵呵问，张卫东，“交代刘师傅什么呢，样子还挺严肃。”卫东当然不能说是担心乡里有人打宁月杨柳的主意，就道，“是刘师傅啊，我们随便聊几句，车开的不错，办事也挺细心。”宁月得意道，“当然不错，也不看是谁给我推荐的，别看他一副『迷』糊像，技术可好，心里也透着呢，进小车班自己就总结开车三大原则，一听的说不得二吃的喝不得三开的用不得，你听有没有道理吗。现在更明白是了，你问他的三大原则，会说，那是笑话，没有的事。”

张卫东笑了道，“看来理论出自群众啊，给领导做司机，听到的多能不外传，能吃不喝酒，开车不私用，怎么都是精髓啊，能做到这三点说着简单，落实起来不容易。”二人都有用人难得体会，张卫东的司机更是谨慎，从公安系统挑选出来的，聊了些至此宁月心情才好了很多。

晚饭张卫东叫的很丰盛，简直就是山村过年了，能蒸的的能炸的能煮的，弄了六个菜两个汤，可惜宁月老觉的碗盘菜品颜『色』太脏，没有怎么吃，喝了碗热粥暖身子。吃了晚饭才六点多，外面风太冷了，放出去一盆狗食不一会就结了冰，电视这样的天气就是一片雪花，大家听着北风无聊，杨柳和刘师傅就陪着宁月张卫东打了圈斗地主牌，没多久女主人就催了，原来山里七八点就没有电了，用油灯怕城里人不习惯，趁的有点赶快洗刷，四人就忙着洗漱了，张卫东没有带洗漱用品，宁月特地给他自己备用的牙刷『毛』巾。

等洗漱好张卫东进自己的房间，拉开了被子就直皱眉头，本来『色』是白『色』的被罩，天长日久也成灰『色』的了，夹杂着汗臭和发霉的烟草味，这样的被子，宁月那房间换了被罩床单也好不到那里去。张卫东脱了外衣，凑合睡了进去，其实张卫东见不得冷，缩手缩脚窝在被子里，人却睡不着，给家里给工作上的事情打了几个电话，还是辗转难眠，宁月有随行人员，难有什么想法，就是宁月自己，态度淡的也看不出有什么意思。

张卫东平时注重风度，穿的也薄，到他这个级别，出入有车，办公家里都有暖气，偶尔外出也有秘书准备大衣。不到半夜的时候，张卫东就被冻醒了，安全起见，房间的油灯他也没有熄灭，看看手表二点多，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张卫东决定出去看看，也算对宁月安全尽心。

外面小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有风掠进脖子的雪花也像是树上房顶积存的，出行的时候，云州天气预报都没有说有雪，山区气候不好掌握，天阴黑的吓人，整个山和天黑成一体，张卫东也看不出个东南西北，这里仿佛被世间遗忘，风呼啸过树枝山石，声音虎啸狼嚎般，胆子大的张卫东也有些胆怯。

四处瞅瞅，张卫东在屋角木箱上拎了把柴刀，出来转了转，屏住呼吸贴在宁月门前听了听，宁月呼吸均匀平和，放了心又去前院，刘师傅屋里也亮着灯，却是呼噜雷鸣，司机就有这本事，不择床不想心事。杨柳门『插』的紧紧的，稍微一推，看样子里面还顶着凳子，就放心回来。

张卫东还想着密云不雪，是有个大雪在后面酝酿着，明天及早出山，困到这山沟沟，要耽误事情的，别说自己，就是宁月也是日理万机的主儿，宁月不会心血来『潮』找自己，应该有个指导『性』的建议，而又要需要一个娓娓道来的时机。

想着倒了杯水暖手，刚漱口喝了几口热水，手机震动起来，吓了张卫东一跳，杯子里的水差点烧到自己，夜里有点风声，环境显得更静，有些其他的声音会被放大夸张，是宁月打过来的，声音柔和的不同往常，“卫东，太冷了，我想起床，有点怕，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张卫东甚至都没有回话就跑着过去了，张卫东低声咳咳了，宁月才『摸』索着开了门，张卫东用手机当手电点起油灯，低声道，”你这调研不是自寻苦吃吗？”宁月也不答话，裹着军大衣，身子有些抖，秀发散『乱』着，有种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声音颤抖道，“太冷了冻醒了，想出去有些怕。”

张卫东这才想到宁月是要方便小便的意思。本来每个卧室都配有瓦盆做『尿』盆用，用的时间长洗刷也不到位，『尿』垢黄黄的一层，『尿』『骚』味太大，宁月就没有放屋里用的意思。

张卫东好笑道，“你等一下，我去拿过来那个去。”宁月抖着身子牙格格着吸口气，摇头娇嗔说道“熏也能把人熏死，你还让我进屋吗？”张卫东只好领她到外面，山墙边是一个夹道，那边山石堵着，还点风，张卫东就选了个位置指给宁月。宁月也不回避张卫东，卷起大衣蹲了下去，张卫东只是模糊看到那片雪白，就听唰唰声很是响亮，其实完全可以听出来，宁月已经在注意控制速度了，但撒『尿』声音还是异常清晰，弄得两人心跳都在加速。

宁月从大衣兜里抽出一袋纸巾，一个劲风袭来宁月手上也没有在意，纸巾包脱手被风带出去好几步远，宁月无辜地看了看张卫东，张卫东不得不又去捡了，可能宁月还是不好意思了，擦拭的时候宁月特意转身避了避，张卫东却感觉自己被挑起『性』来，觉得下面燥热硬的涨疼。

回屋里，宁月把大衣紧了紧，张卫东笑道，你穿着大衣盖被子睡会不冷吗，缝隙太大，留不住热气。宁月不好意思道，“换了被罩还是臭烘烘的被子，再挨着我更睡不着了。”眼见宁月如玉脸『色』不知冻的还是羞红，红晕的『迷』人，张卫东心头一『荡』，更不想出去了，宁月却没有儿女私情的那点意思，不避讳道，卫东，省里有些人事上的话，平时也不好说，你坐下来陪我坐坐吧。你也知道，我这几个月过渡一下，就去北京了，以你目前处境，只怕是明面上还好些啊。张卫东的心

第一百九十章 cbd之争

张卫东的心一震，面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再看宁月就着油灯一圈圈微弱的昏黄，哈着纤手挪进被窝，一丝不苟紧了紧围巾，明眸瞟了一眼张卫东，似乎嫌张卫东现在过于拘束了。从宁月进省委常委，张卫东玩笑再也不放肆了，官场人，职务意识侵染到全身每个细胞，心理上有些不是肌肤之亲就能拉近的距离。

宁月作了个请的手势道，“卫东，你坐对面，靠着墙围上被子也许还好点，这夜里冷的邪乎，山城两重天啊。”张卫东还沉浸在宁月那句“面上尚好”的语境，官做到地厅级，用词寓意丰富，有一些话无须点明，只怕也是有感而发。

外边寒风凛冽，冰冷的气息仿佛穿过石块缝隙蔓延进来，袭到人身上，微微做抖，说到冷张卫东更觉寒气『逼』人，用一语双关的意思嘿嘿作答，道，“岂止是冷的邪乎，外面黑的也邪乎。”说着他也顾不得斯文，真不客气，退了皮鞋唰的上了木床，不知床帮用什么山木做的，张卫东近一米八的人上床连吱一声也没有。口中吸哈着拥着被子，坐在宁月对面，冰冰的脚面蹭的宁月温热大腿，身体才有些暖意。

大家平时城府森严，也就这个环境轻松些，宁月用两条腿似乎有意避让了，却罩住张卫东的双脚，婉转道，“随便聊聊吧，对了，卫国的事，只怕要在华州稳一稳再说，现在全省政法系统，嗯，特别公安系统，省里的意思不动，我看研究部署一些公安上的事，还是间接的好。”这用意就深了，这样复杂是全省的政法工作复杂，还是省委个别领导意图复杂呢，后句明明就是在规劝张卫东，在指导云州市公安局具体工作，不要过多介入的意思了，联想到省高检对云州市局的明察暗访，我明彼暗，正所谓暗箭难防，现在的事难说。

张卫东感觉里面越发不简单，镇定道，“我大哥这人做事不胡来，这几年算顺的，太快了也未必就好，总之您费心。”宁月见张卫东对自己客气的有模有样，淡淡道，“什么时候学会给我客气了，你大哥不仅能干，何况和赵省长家还有亲戚，我做顺水人情，三面说得过去，推一把也应该，不过涉及省里研究的人事，省委省『政府』总要讲究个平衡吗。”

川西省委省『政府』之间微妙，川西官场人都知道，省委书记钱永年和省长赵建国，当年一个是省长一个是省委副书记，为罗杰离任后的省委书记一职，狠狠掰过一次手，别看现在大会小会两人温文尔雅温馨客气，那是叫外面人看的，其实涉及关键位置的人事，还是明争暗斗的，偏偏省长赵建国做过省委专职副书记，分管过干部，在川西带起来市厅级别干部不少，现在下面大家都在小心玩平衡。

张卫东自己明面上跑省长赵建国那条线，何尝不是顾忌，这在宁月面前也不能具体提及，叹道道，“具体说吧，云州南部新区报省里，省委说规划格局小了，省『政府』却说过大不节约土地资源，还好还是批复下来了，省委是抓干部配备的，省『政府』抓地方经济发展，侧重不同，可我们下面不处理好关系，就是难做。”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宁月毫不避讳，指导分析问题一样，低声却很犀利道，“川西的政治格局也是有历史渊源的，你知道川西cbd吧，最早就是川西国际机场，机场搬走后，那时永年书记还在省长任上，筹划搞个大手笔，将原机场航空港，规划成一个高端cbd区，核心是内外两个商务环道，共计六十栋大厦，计划把全省的知名金融、大型国有企业、省直『政府』部门搬迁过去，搞一个写字楼总部港模式，以提升川西市城市品味。”

这些张卫东在省『政府』时候了解一二的，点头不语，宁月继续，“当年罗杰部长还是省委书记，和副书记赵建国都不同意这一方案，担心迈的步伐太大，搞出烂尾楼，毕竟工程量过大，规划出自国外设计师，超前风险太大。永年书记亲自跑中央汇报，得到某领导批复“川西省委集体研究后上报”，搞得当时省委很被动，罗杰为此也去北京通过其他领导解说一番，那个批复也就搁置不提了，省委借口处理了一个国土厅副厅长，一个发改委副主任，都是具体抓cbd的人，扫了钱永年的脸面不说，就是批复指示的那位副总理弄得也尴尬。”

“说起来，永年书记也是实心办事，办事就难免得罪人，加上当时川西市委市『政府』小动作不断，不仅川西市东区cbd进展缓慢，整个市区建设不理想，造成今天川西市格局，现在来看，钱书记是对的，所以这次调整没有什么阻力，这也是永年书记让我在川西过渡一下的原因。”原先是川西市委市『政府』主官的黄大炜，自然是原省委书记罗杰的心腹，现在省委副书记省长赵建国、黄大炜都和省委书记钱永年有隔阂，省委就复杂了。

张卫东心里默默推理，川西省也好川西市也好，很多的事情越发清晰起来，远的不说，朱小勇进步市委副书记、黄大炜由川西市委书记任了省委统战部长，还有杨林华州市长平级蹉跎去任了鉄洲市长，若有若无都看透了，官场事情就是这样，不到一定级别，还真看不到猜不透，但想不到一朝天子一朝臣难免是悟『性』的事。

宁月见张卫东用时而微笑不语，时而皱眉略带惊愣，一个莞尔，笑道，“一个地方谁能干一辈子，再说呆久了不知道就挡住谁的路，难免有些人出祸事，我过渡几个月，也就不担心这个那个，倒是你年轻气盛，官运正旺，才多嘴提醒你要多留些心。”

张卫东和宁月话说到这个份上，还不是源于两人那点儿女私情，但张卫东还不能说出内心机密，目前张卫东联系紧密的省委常委里，就是组织部长祝炎，还有妻子侯晓佳交好的常务副省长秦路的夫人。有这两个省委常委真心拉一把，一任期下来，转个大市去做市委书记，或者副省长，就是超快捷径了，可是张卫东了解，这两位都是不干不净的人，反过来讲，又有谁是干干净净的呢，不接触不了解没有发言权。张卫东有些恍惚，含糊道，“顺其自然吧，你在川西还算好吧。”

宁月鄙夷一笑，摇头道，“都是一些无聊之人无聊之事，不是推进一下东区cbd建设，我早想走了，川西吗？不出差错就算好的。”张卫东能想到，川西市委认识的秘书长常青，整天跟在宁月后面的唯唯诺诺，还有黄大炜人还在省委，川西市留下都是他的班底，打开工作局面，难免受影响，情形困顿吧。很理解伸手拍了下宁月的膝部，宁月信任握了过来，两人自然的没有再分开，张卫东替她叹道，“您要是就几个月，市里人不调整，推动有多大起『色』，川西新市委市『政府』办公楼，搬迁一下，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黄大炜在川西省省会市运作多年，从城市基建、房地产开发、重大市政工程，一个人表态惯了，利益错综复杂，单单新建在商鼎路上的建起来的新市委市『政府』，豪华的咋舌，据说中央领导车队路过时，给过川西省委脸『色』的，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黄大炜筹划的新办公楼还没有搬迁使用，他就转任统战部长了。新市委大楼很体面，提起来宁月没有一点兴奋的意思，蹙眉道，“坐在新办公楼办公室，我还怕烫屁股呢，用土地置换的党政综合楼，换算下来，还不如直接拨款来的实惠。”涉及具体的人，两人交谈也就不提名道姓，又感叹时下官场大讲排场的风气，时间溜走很快，远远哪家人家的鸡打鸣了。

宁月有些困意了，斜倚炕头，轻声道，“其实明面上大家差不多，很多事都是炸『药』包，就差根导火索，没事万事大吉，点爆了该是谁就是谁？我也厌烦了，要不是省委协调，我真不愿意多待。”张卫东一直想把话题绕到祝炎身上，所谓根基不牢，是不是有所具体消息，却怎么也转不到那里去，自己不问，估计宁月也不会主动提及敏感，便只好直接问了，“宁书记，我在云州这边，听到很多祝部长在云州任职的传闻，省委不会没有消息吧？”

宁月微闭双眸精光一闪，却不直接回答，打个哈哈道：“祝部长可是中央管的干部，听说要明确省委副书记了。”“那乔书记呢？”“乔书记是在非常时刻，中央平衡川西省委权宜之计，川西班子稳定下来，有的省委主要领导一两年，有的四五年，以后是什么格局难说啊。”张卫东心里更没有底了，想着就头疼。很难说祝炎是个清官好官，可眼见他一步步走上去，官面谁不说他张卫东是祝炎的嫡系，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祝炎这条船张卫东现在已经不得不堵漏防沉了，要是有一天陷得深，未必是好事。何况还有全省公安工作不做调整，是不是有备而发，自己云州市公安局这一块，前一段时间动作太大，会不会有疏漏将来被清算呢。

宁月气息平和，已经昏昏然睡沉了，张卫东给宁月细心理好被褥，外边晨曦映着白雪，窗户出现一线明亮，就蹑手蹑脚起来，小心闭了门到隔壁收拾避嫌去了。前院杨柳早早取了开水，探看一两次，等宁月起床洗漱，看张卫东门口虚掩着，就敲了门，毕竟熟悉多年，推门道，“张书记早，睡得好啊。”可谓秘书习惯吧，睡得再晚，没有睡懒觉赖床的。张卫东故意呵呵，“哦，杨柳啊，早也没有你早吗，宁书记起了吗？”杨柳顽皮指了指隔壁，“小点声，还没有叫我呢，我给您倒热水，你洗洗吧。”

张卫东要去接热水瓶，杨柳摇摇头麻利加了水，又细心探探脸盆里的水，白白嫩嫩的手指很修长，张卫东心里暖暖的，好一个贴心的女人，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想的，离哪门子的婚，张卫东洗脸时候感觉水带着淡淡柠檬香，想是杨柳护手霜味，再看杨柳正跪在床上整理被褥，身材丰盈婀娜，特别是微翘的圆『臀』，比以前共事时候丰满多了，谁看了也难免心猿意马，这边杨柳也感觉到张卫东扫过来热辣辣的目光，叠起得被子还带张卫东的体热，男人气息熏的人心跳，毕竟离婚久旷，加上张卫东一直是心仪男人，杨柳也面若桃花红上来。

空气中弥漫的暧昧叫张卫东担心，仿佛只消张卫东用手轻轻一带，杨柳都会酥软在怀，位置上的男人总有这样的自信。隔壁宁月清嗓嗯咳一下，杨柳隐着一丝慌『乱』，忙道，“我去前院弄些热水，宁书记要叫我了。”张卫东出了门才知道，天气预报没有错，没有下铺天盖地的大雪，知识白蒙蒙的一层，厨房已经炊烟弥漫了，空气带着柴火的呛味，大山矗立脸前近在咫尺，披着银装素裹，阴沉的天边，亮起一片淡黄，景『色』还算宜人。

早餐很简单，几条盐腌萝卜条，切开几个咸鸭蛋，热腾腾的大馒头，大铁锅熬的玉米粥，张卫东很有胃口，还难得回了碗，嘴里一边呵呵，“喝碗热粥，浑身暖洋洋的，还是大火熬出来的粥有滋味。”宁月喝着杨柳热好的牛『奶』，很悠闲看着张卫东呼噜喝粥，张卫东呵呵自嘲，“天生吃相不雅，呵呵。”。

吃过饭刘师傅招呼一声，就去打车暖车去了。宁月兴致很高，特意散步惬意赏雪，杨柳会意从挎包取出数码相机，对着带着冰凌的屋檐，挂雪的松树，拍几张照片，宁月入镜，更是调好就拍。张卫东电话此起彼伏，有市委领导的，也有秘书楚飞的，给楚飞说了句，“知道了。”转身要给宁月沟通行程一声，宁月却先说，“难得有个空儿，来，卫东，我和你合张影。”

张卫东挺了挺胸，故作伟人标准状和宁月并排站立，笑道，“宁书记，您要不要握手，做接待外宾状。”两人都『插』着手在大衣，隔了两拳距离，风撩起衣襟，很有些电影手法，宁月低声笑斥道，“滚一边。”两人气度从容，一个英姿飒爽一个玉树临风，背景是银茫茫的大山，很有意境，杨柳感觉拍出效果非常好，也有心和张卫东合张影，忍了忍到底没开口。

拍了几张宁月兴致不减，张卫东就直说了，“宁书记，市委组织部和翠山县委的同志正赶过来，到底是放不过您，难得随意自在喽。”宁月带着遗憾笑了笑，“那是你张卫东在这的缘故吧，这样，我们先去几家老乡那坐坐。”山区房子大体一样，都是就地取材，石块堆砌起来，不过也有讲究，老乡也是用了心，石墙很有艺术感，青黑红几『色』石块搭配着，映衬着灰树白雪，油画一样。

可一进房间，都是统一的黑咕隆咚，窗户留的都很小，山区盖房子有防匪防盗的传统，据说深山老林原始居民，都是逃兵荒马『乱』躲进来的，一般是老人在家，情况和了解的一致，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或者下山移居外地。五龙口乡土地贫瘠，普遍收入不高。

杨柳和司机老刘放下手中成件的酸『奶』火腿箱，就说代表市里慰问，遇到明白事理的，张卫东照例会说上几句，“有党和『政府』的惠农政策，大家辛勤努力工作，我们山区日子会一天天过好的。”出了门宁月笑张卫东，“这可是首长说的话，是不是新闻联播看多了。”其实场合下说套话空话没有差错，张卫东就明知故答，“哦，不小心抢了您宁书记风头。”

说来也巧，最后一家是五龙口村支书，老支书姓康，卧床也起不来了，从大炼钢铁时候成了支书，到现在一直干着，宁月就问“驻村干部开展工作了吗？”老康支书很谨慎，“，你们是市里的？乡里也没有通知啊，其实你们也看到了，这地方能人都不愿意呆，驻我们五龙口的那个小赵还算好样的，村里担心大学封山，我叫翟主任送人家回城了。”老康说几句后就喘咳个不停。张宁两人不好打扰，就退出来了，临出门老婆子坚持不要东西，唏嘘道，“老康说不管您们是哪一级领导，我们家啥东西都不能收，也不知道他人能不能熬过这个冬，他说啥就是啥，别叫我为难。”杨柳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亲切拦道，“东西还是要放的，我看还是给老人家好好看看吧？啥病也不能耽误着啊？”年老『妇』女就写絮叨起来，“看了乡医院，说去大医院看好看不好也难说，就是不治之症，外面俩个无儿无女，干这些年支书也没有多少收入的。”弄得几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情沉重，再也没有兴趣调研了。

宁月并肩道“一病返贫，这个现象在农村很严重，何况这里群众还没有脱贫，老康同志这样，基层建设可想，还是经济建设第一位啊。”张卫东心里更沉重，这样的基层农村他也没有想到，时间过去十余年，比最初自己呆的乡镇还差，这还是乡镇所在村，走不到的不知道什么呀呢，点头岔开话题道，“我看市委有必要对基层党组织负责同志，安排一次大规模体检，我们不关心谁来关心啊，外面的工作没有做好啊。”

乡『政府』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辆奥迪，几个人爬着上了山坡，近了看时楚飞韩明，另外两个就是昨天出车祸的两个，还不时相互搀扶一下，那个三十多的年轻人刚近了农家院就喊，“大翠，快，小赵摔伤了。”农家院主『妇』正在厨房忙活，火急火燎跑出来，“这是咋了，摩托车呢，不叫你们下山就是不听，这倒好。”“少说废话，能活着就谢天谢地了。”韩明道，“老乡昨天上山几个人是不是住您这。”秘书楚飞张望间已经看到回来的张卫东一行，扯一把韩明迎过来，后面两人几人嘀咕，“那是市委张书记吧。“啊，我说怎么看不像一般人。”那个叫大翠的女人眼珠瞪得溜圆。

有楚飞韩明在，加上宁月带的杨柳老刘，气氛就自然了，不然张卫东心里总有些不自在，其实昨夜和宁月一夜无事，说白了，还是自己有心病啊。农家乐老板就是五龙口村委翟小文主任，另一位是翠山县委党校赵普老师，都是三十出头，不比张卫东小多少，可级别就天地区分，何况张卫东、宁月也算是救命恩人，两人进屋汇报起来，激动的声音发颤，说感谢感谢的话就有哽咽了，。另一边家院主『妇』大翠更是流泪谢天谢地，给宁月端加了红糖的开水喝，又是鞠躬作揖的要软瘫下去，宁月亲切拉一把这个能干的女人，“救死扶伤都是应该的吗，别这样啊。”还是不发达地区人民朴实。

楚飞的手机响个不停，市委办的、市委组织部的、翠山县委的，杨柳这也错不多少，川西市委秘书长常青彻底坐不住了，带了川西交警紧急处理指挥车还有交通厅运政处，从川西正赶过来。气象部门通知，寒流前锋到川西北部，大雪将至，到时候只能调动直升机，并且主要领导置身险境，他还在家安如泰山不是他的风格。这就在乡里安排不了座谈了，张卫东和宁月商议，在翠山县委座谈，第一肯定翠山县委落实驻村工作，起码最艰苦的乡镇也有人入驻，第二乡镇、村的组织建设仍要加强，配备有闯劲的年轻干部，第三队基层村支部村委的建设设立专项资金等等，得益最大的事驻村干部赵普，张卫东在翠山县委小会议室一句，“要给沉下心在基层踏踏实实做事的人”，因为赵普是张卫东亲眼发现的先进个人，在一月后他就成了五龙口乡党委书记。

第一百九十一章 麻将牌点

川西市委秘书长亲自带着车队来接宁月，离开云州时一场大雪如期而至，看着漫天狂舞大雪，张卫东心里沉沉的，耳边云州市委陪同人员，低声议论宁月升迁轨迹，还有川西秘书长常青如何如何变『色』龙。至于什么前车后车安全无碍的，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沉重不外乎宁月那些警句，说来也奇怪，和宁月呆一天，也没有听到宁月提起胡铭南，在云州高速工程中，张卫东对宁月的暗示------协助胡铭南，可谓尽心尽力的，难道是随着川西省委调整，敏感的事情都开始要一一隐晦起来。

宁月此行固然有调研借口，更多是警示的意味多些，静心思忖之后几天就是新年伊始的元旦了，恰逢大雪连绵，持续封门，交通物流、市民消费煤电蔬菜之类压力剧增，市委、市『政府』分头行动，看望因为大雪围困城区，仍工作在一线的同志，也包括生活困难、退离休老领导，老党员。拆迁安置户。

张卫东慰问是以基层党支部的同志

为主，五龙口康老支书的惨状震撼了他，他一个人名义送过去2000元，并嘱咐翠山县委给予医疗救助，官面上他也是这样讲的，要心里装着基层的同志，于是乎一向看重慰问公安战线的，比如交巡警的张卫东，这次换了慰问分工，不是明眼人看不出什么变化的。市委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长邓铁军代表市委，理所应当慰问看望一线警力，不过大雪封路情况下，超出市委安排，他意外下西岗县一次，

明面上说是慰问基层，也有传闻说西岗公安系统有人内讧，越级匿名向省委反映一个扑朔『迷』离的案件。

川西市委也开展了派驻市委市『政府』干部的活动，但工作主题是城中村改造为主，他们第一批搞得不大，涉及川西市区五个区共二十一个村，当然不提是参照云州驻村帮扶经验，他们派驻到村里任务更具体，除了拆迁还是拆迁，川西市委部署，考虑春节因素，全面开展不可能，但是涉及占压规划大道的房屋，必须二周内完成拆迁，完不成任务的办事处党委书记也不用向区组织部书写辞职报告，就地免职，驻村干部除了结合城中村两委，还入户了解基层群众意见拆迁需求，加快城市建设开发攻坚，川西大有只争朝夕的干劲。

不咸不淡时间就距离年根了，官场惯例，云州市委书记张卫东在川西的会议不断，和华州新任市长孔东、宜州市长洪阳三兄弟竟没有坐下好好唠唠的时间。

侯小佳在云州财政局分管基建、评审，和财政厅也有衔接业务，两人就在川西紫云苑小住。侯小佳会议没有那么严肃，得了空也不在财园宾馆会议驻地照面，安排司机记得到紫云苑接她，一到家，少不得拿起家庭主『妇』的业务，里里外外洗刷抹擦一番，她干家务活还有个癖好，就是喜欢灯火辉煌，将家里的灯光全部打开，不是简单犒劳自己辛劳的意思，也有个不遗漏细节的好处。

铺床的时候，侯晓佳哼唱的粉红『色』的回忆，特意在壁柜中挑了一床粉红天鹅绒的，小区中央空调比云州市委烧的暖气有多少强多少，看看室内温度一床锦被也就够，还没有套好被罩，，秦省长夫人齐莉打来电话，“小佳，听财政厅王香云说你回来了。咋不给我电话，一段日子不见，咱们姐妹聚聚。”王香云是省委副秘书长史招贤的夫人，是财政厅有名的新闻播音员，大嘴有好处也有坏处，还好她知道什么话该传什么话不说。

侯小佳只好笑答，“莉姐，您忙的很，我怎好随便打扰，这不是年底张卫东他们在省里会多，住宾馆休息还是不如家里，我也怕他聚的多了，再沾染抽烟的『毛』病，没法，做做后勤保障工作吧。”齐莉玩笑斥道，“别给我演戏了，说白了不就是舍不得你俩的小安乐窝吗，别怪我不理解你，这样，今晚我约人扰一扰你，就去你那打牌，一会这边人马集合好。”

看来躲不过，侯晓佳只好道，“那我来安排吧，饭总是要先吃的。””什么也别说了，不用准备，就在你们紫云苑门口金钱豹吃自助餐。”莉姐就有这样的魄力，侯小佳在省里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通融不了的都是她出面，欠人情太多，少不得忙整理麻将桌，备好瓜子糖、各类果子。

侯晓佳忙里忙外，小区车道上郭兰开着黑『色』crv在心湖转弯处，习惯飘一眼张卫东家的复式错层别墅，灯光明亮，有些怅然靠边停了车，也没有熄火，这个冬天，川西也不知道怎么了，白天最高温度还零度，晚上最低零下十二度，往年没有这样冷的，拿出手机尝试几下还是打了张卫东电话。

这段时间郭兰身体状况不好，妊娠反应折腾的她七荤八素的，越来越厌烦荤腥，夹杂喜忧参半的心情，一直处于幸福的忐忑中，为此特意安排铁州的表姨陪母亲海南休养，家里没人，她才快意呕个不停了，还好正赶上冬季，风衣、羽绒、羊绒短大衣下摆宽松，掩饰微微隆起的小腹，即便这样，也不能不说没有人知晓，还好是自己带起来的俏江南服饰川西分公司运营总监方芳，这个玲珑贴心的小女人，妹妹一样照顾着她，郭兰去过洗手间呕吐一番，她总备好温暖的一杯红枣莲子羹。

只要不是特别情况，郭兰刻意回避和张卫东电话联系，更别说

亲密来往，加上张卫东也确实忙，两人自上次一别，竟然相安无事，这晚刚参加过俏江南川西加盟商春夏订货会，亮相出席晚宴，微笑致意敬了一圈酒，婉拒老总林羽凡再坐坐的盛情。

林羽凡在川西云州生产基地有郭兰协调，竟一顺百顺，看留不住，就送了出来，道，“后天川西台商协会邀请卫东书记，感谢云州市委市『政府』对我们集团支持，新任省委统战部黄部长届时也会参加，方便你邀请一下。”郭兰正『色』道，“还是以集团名义发个函吧，公事吗？我和张卫东老同事，关系也是用一次薄一次。”林宇凡尴尬笑了笑道，“也好，也好。“

想起这点郭兰就『迷』茫，电话通时，张卫东正上车，见识郭兰电话，坐进奥迪后座，严肃嗯咳一声，楚飞和韩明站在车外相互看一眼，表情也很严肃，也不进车里，目光淡然四处看着，散会领导一个个器宇轩昂。不久各个地市车辆鱼贯而出，省委定点的宾馆看来在会议地点吃饭的书记没有几个。

“有事吗，会议刚散，一会儿还有安排，估计还要一个小时左右。”郭兰放了放靠背，舒服躺进驾驶座椅，，柔声道，“没什么事情？看你家灯亮着，想---你是不是回来了。”张卫东胸口温馨的热辣辣的，“哦，她在家吧。”张卫东不愿在郭兰面前过多提起侯小佳，就歉意道，“年底工作忙，也没有约你，信州鸡冠山雪景挺好的。”

郭兰下意识把手放在小腹摩挲，因为雪滑小心翼翼，哪敢有心情登山赏雪，淡淡的笑道，“再说吧，你先忙，对了我告诉你，川西台商协会要搞春节联谊，估计约好省委统战部黄大炜，你到时有空，我们可能见一见，还有西岗的三百万元贷款我还过了，有空我想请请晏子平。”张卫东无声笑了笑，黄大炜是个尴尬人偏偏不收敛，统战工作叫他搞得就是吃吃喝喝，不知台商协会是不是被要求搞得联谊。

说起请晏子平，他打招呼叫晏子平做的事，就是郭兰请，晏子平也是不敢去的，转念又关心问，“你那边周转的开吗？不必那么急吧。”“厂里外单比较多，回款也快，真不行我再借，好借好还吗。”小区道路不时汇车鸣笛，郭兰怕惊动自己肚子里宝宝，其实才有多少时间的，忙道，“卫东，不废话了，你忙吧。”一时两人挂了电话。

张卫东刚要收起手机，柴兵又打进来，“老领导，会议刚散吧，有些事，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柴兵从华州静海县委副书记调到省纪委一个监察室任主任，虽然不是重点处室突出，级别毕竟成了正处，既然特意打听了自己的行踪，就是有重要的事情，故作轻松沉着道，“哦，具体时间你联系楚飞吧，嗯，就到家里谈吧。”恐怕侯小佳睡得早尴尬，张卫东又特意给小佳打电话，也没具体说谁“有人到家谈工作，别睡太早了。”

晚上秦省长夫人约来的都是熟人，一个是她表弟戴福成，一个是云州财会培训中心项目经理，侯小佳隐约有些不耐烦，顾忌莉姐的面子，打麻将前请示莉姐道，“莉姐就四圈吧，张卫东一会回来，还带人谈工作，都不是外人，要是戴总真有事直说，别外气吗？”莉姐慢条斯理道，“你以为莉姐约的人就是有事而来啊。无事不登三宝殿那是别人，张卫东又不是老虎，我在你家打打麻将能吃了我，四圈就四圈吧，他们水平太次，搞不好浪费我们的心情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原始股份

不知侯小佳手气出奇的好，还是对门上家水平真次，用一副扑克牌算的牌点，三圈下来，她和莉姐尽是轮流做庄，两个男士门前牌点看上去已经稀疏，还不到四圈项目经理就漂起来了，戴福成呵呵取出手机拨了一下，豪爽道，“牌场规则，该怎么结算就怎么结算，生意人讲诚信，认赌服输啊。”侯小佳将门前牌点往麻将堆里一推，笑道，“打麻将就是个娱乐，算什么算啊，到我这能收你们钱不成。”

项目经理认真收过来牌点，一五一十开始计算，“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张书记，我们不按路来，工作能让您放心吗、”秦夫人微笑不语，侯小佳才想起来培训中心装修验收没有通过，虽说年底工程等结算，听评审中心周建忠主任说起装修工程存在问题，侯晓佳就况味复杂起来。

一会就有人敲门，很职业装的两个经理人，送来的是两个皮箱，也不招呼也不说话，转身就走，项目经理认真算了算牌点，算下来侯小佳赢131点，莉姐赢的是69个点，项目经理麻利打开皮箱，从这里往那个皮箱点了三十一打百元大钞，看来是备好一百万一箱的现金。

侯小佳沉不住气了，看了莉姐一眼，急的有些怒『色』，道“这算什么事吗？有事到云州再说，这钱必须拿走，这是我赢钱了，一个点一万，要是我输了一个点是不是就是一百元。“戴福成脸上便不太自然了，却使劲儿笑着，说：“麻将既有输有赢很正常嘛”莉姐也说：“弄得我挺不好意思了啊，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好吧。”省长夫人发了话面子总要给的吧。

戴福成眼睛一亮，笑眯眯的，和项目经理一个手势很有意味撤了，莉姐很习以为常提了提皮箱，又亲热拍了拍侯小佳肩膀，“这有什么大不了吗，和他们打麻将这点都是小打小闹的，放心好了，诸事有我，我也不碍你和张卫东卿卿我我。”送还是要送的，庭院里两辆奔驰调好车头，外面冷气一『逼』，寒的侯晓佳坐在沙发上，半天回不过神，131万就这样尽自己手上了啊。

张卫东的车和戴福成的车在小区门口出奇打了个照面，可戴福成认识张卫东的车，张卫东却管不了那么多，等张卫东敲门，侯小佳不得不慌『乱』进储藏室找个地放皮箱去，张卫东看着一脸不自然的侯小佳，笑道，“你咋了，屋里面藏人了啊，紧张兮兮的。”

侯小佳掩饰着，“滚你的吧，我藏人也得把你先休了，你不是说有人来吗，谁要来啊，弄得我衣服也不好换。”“柴兵，有事吧。”“不是他到省纪委上班了吗？”正说门铃响起，柴兵早在停车位侯着呢，可能出于掩饰需要，带了妻子小燕，还提两件红提、香梨。

燕子口齿伶俐，寒暄后，就给侯小佳陈述柴兵不懂做官，在下面县里出力不落好，县委书记县长老挤兑他，好事摊不上，竟给他派擦屁股的活，您看老领导在华州多好的关系啊，转一圈又回来了。”其实还是为柴兵开脱的多，不是不能干，是搭班子领导不善。

张卫东不说什么，宽容笑着，侯小佳就笑道，“回来有什么不好，毕竟转一圈又上一个台阶，我在厅里干过，一个副处到正处也要熬上多少年的。”看柴兵确实难为情不好意思了，张卫东才道，“县委副书记难做，不能抢了一把手的风头，又不能比县长还务实能干，在分管组织工作上，还不能不发声，要不然就是傻蛋，分寸不好掌握，柴兵外冷内热有些煞气，不如晏子平圆滑平和，我看到省纪委不错。”

燕子也感觉在省纪委自己面上光彩，乖巧道，“那还不是老领导你们的眷顾吗？我说几次要来，他还不肯呢，总说怕你们忙打扰添『乱』。”侯小佳心笑道，这还不是来了吗？看到麻将桌边『乱』做一团，燕子给柴兵使个眼『色』，意思是要开口说话，，自告奋勇忙里忙外收拾去了。

坐进书房，柴兵一点也不木讷，给张卫东很熟练倒了茶，说起自己调动工作诸般事宜，张卫东也不『插』话，等柴兵说的差不多了，才道，“柴兵，你说岳飞和戚继光孰优孰劣？”“这----”柴兵看一眼气度稳重刚毅成熟的脸，离题千万里啊知所以然，还是老实答道，“岳飞戚继光一个南宋一个明朝，都有以姓成军的军队，都是英勇善战将军，优劣无从比较？”

张卫东淡笑道，“『性』格决定命运，我偶尔看一本书书，分析说岳飞刚直不阿、傲骨铮铮，一次秦桧设宴，岳飞宴席上作诗道自己支撑北伐，骂进满朝文武后方寻欢作乐，致使满朝文武主战派主和派无一愿意和岳飞往来，别说交情深厚者，为他说句话的大臣都没有，而戚继光则精于人脉，后来依附当朝宰相张居正，张居正母亲病逝，戚家军一路护卫到故里安葬，媚上打点金银细软美妾歌姬，用心很深，成就戚家军军需编制，后来两人征战生涯成败也不能不说没有注定因果吧吧。”

柴兵才知道张卫东心意，指点柴兵疏通上下感情，官场一些蝇营狗苟手法，很难明着说的，正是柴兵弱点所在，很难为情咬了下嘴唇道，“现在下面基层迎来送往太多，确是我最不擅长的，酒风也烈，静海县委的接待任务能推就推，我是苦不堪言，现在想那时不合群了，体制是这样，以后领导、同志之间相处我会注意。”

见张卫东点头目光温和，柴兵看了一下门，才近了主题道，“上周我们监察室有份云州西岗县的匿名信，还没拆阅上面就让缴了，从其他渠道流出消息，听说事关原西岗副县长段连德死因，说是他因为举报省委某领导『插』手西岗矿产，被佯装成车祸灭的口，同车的女干部就是个无意撞进去陪死的。”

张卫东吸口冷气，好久不语，脸『色』灰沉得吓人，本来以为省委组织部云州市委给了很高荣誉，也妥当调整西岗选派干部岗位，事情就算过去了，什么人还阴魂不散，是坚持正义一定要揭开黑幕，还是祝炎的政敌拿来做文章，毕竟从宁月那里得到的消息，祝炎有可能上位省委副书记的，而川西省委副书记够格的不是他自己哦。这样看来，祝炎同意任晓路和祝影倩的婚事是有想法的，不然任晓路机灵外漏、看重吃喝玩乐品味的人，怎麽能入他省委组织部长的法眼，不外乎一个任副省长的叔叔和一个省纪委暗线。

良久张卫东才道，“我知道了，你换一个新的工作环境，什么话要只听不传，我再给你一个新手机号码，是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言下之意就是传也只能传给张卫东了，柴兵像得到崇高任务一样，凝重点了点头，“请老领导放心。”

柴兵继续坐了一会，以显得自己不是单纯为了这个消息来的，等回报其他工作生活结束，两人都不感觉突兀了，柴兵和妻子才告辞，说着燕子记得来玩，侯小佳已经掩饰不住满脸倦意，等人走后拔了电话，直打哈欠，要睡了，累死我了，张卫东心情也沉重，没有理她。

趁张卫东洗澡，侯小佳又去储藏室翻了下皮箱，一打打崭新的百元大钞，叫人心热，怪不得有人喜欢现金，钱的概念太直观，冲击力太强了。张卫东这说还是不说，说了这一百三十一万，那六十万说不说，那六十万用掉一些还怎么说，算了，侯小佳叹口气，把箱子压在最下面。仿佛把心也压在最下面。

张卫东没有睡意，书房里翻看明天会议材料，看表时间不是太晚，刚要进卧室手机想起来，是飞达集团的张木令，声音掩饰不住的风尘仆仆，“张书记，办下来了，上市时间定在三月。”“那好啊，总算你张总没有白辛苦。”张木令有长话短说的意思，又有些犹豫道，“张书记，这个原始股份要向您汇报一下，明天方便吗？”这是要送内部股份啊，张卫东忙打住，“别，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不是一天两天，你要是请客吃饭我随叫随到，要是玩这个，交情就不谈了啊。”

张木令尴尬笑了笑，“当面汇报，明天不见不散，李总也在川西，说几次去青龙山赏雪，在川西小聚，说一说。”这是提李冰来融通啊，张卫东不好过于不近人情，也笑道，“再说吧，总之我就怕天上掉馅饼。”

进卧室一看侯小佳瞪着眼盯着天花板一丝不动，吓了张卫东一跳，道，“你到底是真困还是假困啊，人家做客你在客厅你哈欠连天，上了床又瞪眼发呆。”

侯小佳也不解释，“谁的电话，这么晚，叫人睡不。”“张木令，飞达股份要上市了，向我兜售原始股。”原始股流通了一元就变成二三十元，像张木令飞达矿业业绩，翻个几十倍都是可能的，侯晓佳想着那一百多万翻番几十倍是什么样，脸温柔贴了张卫东大腿，“有机会还不买，咱可以投钱吗？也不白沾便宜。”“没脑子了，想也不要想。”侯晓佳突然就定下主意了，口中却说，“傻了吧唧的，逗你玩了，张书记。”张卫东呵呵道，“说谁傻啊。”人就压了上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燕山雪花大如席，纷纷吹落轩辕台，一大早阴沉着，似乎天总不明一样，旋尔又飘起雪花。张卫东洗漱刷着牙，一边隔着窗向外看，他和侯晓佳的卧室在复式二层，就是在主卧卫生间，隔窗望出去视野也比在一楼客厅要好得多，楼下不远处就是自愿心湖，湖心的亭台楼阁，俱蒙上一层白纱一样，环绕别墅区的景观河，冻着玉带一样，又好似银蛇环绕。

此景对于张卫东没带来半点闲情逸致，不由摇头道，“这天，搞不好路上是要堵车的，省委经济工作会议严格食宿安排没有错啊，看来，一会打电话叫韩明早些过来接。”

侯晓佳对着梳妆镜修眉，一丝不苟，缓缓道，“九点的会还早着呢，也不看看才几点，晚些我倒是没事，就是中午回不来。纬五路财园宾馆也没多远，不开车还快些，走几步也就到了，就是要穿羽绒袄。”

见张卫东不管不顾，侯晓佳提高声音，“张卫东，你说白『色』的那件好看，还是紫『色』那件好看。”侯晓佳昨天从会场出来，顺路在大商新玛特买了几件羽绒，年底手机短信，天天是商场会员优惠信息，动辄卖多少返券多少，或者买一送一大酬宾，心动就难免行动。

张卫东想着壁柜里一堆堆衣服，就无奈摇摇头，柴兵一来搞得满腹心事，祝部长得信会不找他谈吗，还哪想侯晓佳这个那个，侯晓佳等不到下文，娇嗔一转身，啧啧不满道，“不在乎我了是吧。”摆出打情骂俏架势，门铃却不合时宜响起来，侯晓佳直咕哝，“谁啊，没个早晚了。”张卫东借口脱身，呵呵道，“你时间富裕，劳驾下去看看。”侯晓佳赌气哼一声，回首又不免叮嘱道，“记得穿那套保暖衬衣，给你放床上了。”

张卫东去穿衣服，侯佳佳穿了外罩，去下面开门，门口站着的是飞达集团老总张木令，哈着白气直搓手，忙寒暄道，“是张总来了，快进来，怎么不给张卫东打电话，这也太过意不去了。”张木令呵呵拱着手道，“打扰打扰，我是特地来堵张书记来了。”

一边打量着大方得体，语气温馨的侯晓佳，三十五六岁的女人了，身体一点没有走形，一身黑『色』羊绒大衣，披散着黑丝绸一样秀发，衬着脖子分外白皙，圆润的脸庞端庄妩媚，泛着富贵女人特有的亮丽光泽，气韵自信，令人忘俗，只听侯晓佳格格道，“张卫东刚才还说怕堵来着，坐吧，我给您泡茶。”向楼梯口喊了喊，“张卫东，张卫东，张总来了，坐吧，他就下来了。”说是喊其实声调一点都没提高，只是摆摆姿态罢了，她的身份哪里还会大呼小叫。

张卫东整好西装下了楼梯，今天特意穿了身黑蓝西装，冷峻严肃，白衬衣搭配暗紫『色』领带才带出些活力感觉，招呼声张总您好。才发现来的不是张木令自己，张木令人消瘦很多，过去一直体胖心宽的样子，红光满面，现在已现老态，身后带着一个妙龄女子。这个女人猛看上去叫张卫东吃了一惊，太像当年李冰的『摸』样了，一身淡灰『色』皮草黑『色』皮裙，很淡雅，眉目俊秀妩媚，气质雅致，就是提着方方正正的黑『色』公文包不太协调。

张木令迎上来握了手，张卫东笑着过意不去一样又加上一只手，道，“张总，你很该给我先打个电话吗？我好迎一迎，路上怎么样，好走吗？”分宾主落座两人才分了手，张木令道，“昨天才从北京飞过来，您也知道，不是天气的原因，这飞机也没个准点，何况又赶上大雾雨雪天呢，实不相瞒，张书记，我是来添麻烦化缘来了。”

张卫东哪会相信他这一说法，含笑道，“飞达上市，只怕云州财政也没有您张总阔绰，向我化什么缘？”张木令似乎有些激将，呵呵道，“张书记，市委不能把对我们企业的支持停留在口上吧，我们飞达集团也是在各级领导关怀下，才有今天一点点成就，希望您能一如既往扶持啊，昨晚电话里说的事，没多有少吗，总要给老哥个面子吧。”

侯晓佳还穿着拖鞋，招呼客人不便，摆出两盒烟，又从酒吧柜里取出一桶铁观音茶，茶具摆了摆，客气道，“张总，你们先聊，水马上就开，我先上去一下。”跟张木令来的那个女子站坐都很优雅，主动起身取过紫砂茶具，笑『吟』『吟』道，“张夫人，我来吧，您忙。”很熟练料理起茶具来，任凭侯晓佳自己也是个漂亮女人，还是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妙龄佳人。

电热壶开的很快，那个女子细致烫了杯，沏了茶，先将杯放在张卫东的面前茶几上，张卫东点头示意谢谢，余光洒了一下芊芊玉手修长精致，见她面容绰约，确实是年轻时候李冰的模样，心嘀咕道，这个张木令什么意思，找个这样女子做秘书是不是有意而为，大有以桃代李之意，口中却继续话题道，“我可是没有个人自由的人，多少是多少，按照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人情来往，老哥您好意我不好拒绝。”嗨了一声张卫东怎么也不好直接表态了，还是模棱两可道，“这事再说吧。”

按照党员廉洁自律规定，领导干部不能认购本辖区上市公司股票的，可是又有几个遵守的，做企业之难正在这里，企业就是唐僧肉，大利当前更不消说，不一一大点，索拿卡要甚至敲诈勒索接踵而至。

张木令是大有大的难处，说起跑上市之难，大有不死也脱层皮的意思，张卫东宽慰道，“总有结果了，跑不成的也有的是啊。”张木令苦笑道，“也是，事是成了，蛋糕到手，又怕不够分啊。”说了这句张木令又有些后悔，正觉尴尬，张卫东的秘书楚飞敲了门，那个佳人开了门，见有人在做客，很出乎楚飞意料，毕竟是大早上的，。

张卫东招了一下手，问“堵不”，楚飞见张卫东衣着整齐，不知道是不是早出门怕迟了的意思，这样问是不是要借口遁了，机灵的忙说道，“堵，还很严重，特别花园路金水路，路面结冰，车打滑事故也多，现在估计已经过不来了，我和韩明是从文化路绕过来的。”

按理说张木令再坐就不妥了，却没有按照常理告辞，等侯晓佳下了楼，张木令笑哈哈道，“事情不搞清楚，我和弟妹谈一谈，晚上一言为定好吗。”侯晓佳看了张卫东一眼，不知言下之意，张卫东多余的话也顾不上说，也不好清高撇清，握了手抱歉道，“真的有会，恕不奉陪了，晚上也不敢许你，尽量安排吧。”，又嘱咐侯晓佳“是张总的好意，你要是方便向厅里请个假。”怎么说张木令是川西知名企业家川西首富，从张卫东进入政界，多有提携，人家可是省委领导座上常客，品心而论和张卫东相交，人家谈不上高攀。

其实张木令这个做法也不突兀，说难听些算是看得起张卫东，换做其他地市领导，本辖区的公司上市，不给些原始股份企业就难在地方呆，说上话的领导自己不好出面，拿亲朋好友顶名代替就是了，故作姿态的，出点小钱意思意思，有什么事情也经得起推敲，算是实实在在入股，比起贪污侵占，最多算个违纪。

就拿西山省当初通告彻查干部煤矿入股来说吧，基本的党内违纪处理也没有。优化经济环境优化多少年了，该喝酒还是要喝酒，该吃饭照样吃饭，该洗脚照样洗脚，该泡温泉还是要泡温泉，该拿的红包也不少拿，即使这样，能把企业的事办了还是好样的，履行这些程序，照样不办的也有的是。

省委召开的是常委扩大会议，传达中央精神，主要是对明年经济工作提出要求，做出工作部署。参加会议的也就省人大、政协、军区、武警总队、各地市市委书记、市长，省直厅委负责人。张卫东和洪阳、孔东、杨林几个交好的地市领导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是吹风会，省里还会专门安排会议。

“年末岁初，各级领导要静下心来，坐得下去，认真学习，统筹协调，梳理思路、研究工作，谋划全局。狠抓落实。具体就是谋划好明年工作关心群众生产生活，保障社会稳定-------”张卫东在云州座位上严肃坐着笔记，目光也不巡视『主席』台，省委常委们一个个严谨肃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紫云苑这边家里，侯晓佳在那个女子燕语莺声下，翻看一番入股协议出资比例，也明白差不多了，张卫东也不表态，如何定夺，要是唯唯诺诺，自尊心不允许，要她签自己名字万万不可，也不知道出多少是个好，这个时候张木令接了个电话，“李总，您安排好了，我们就在华域国贸吧，我定过了，：回头就匆忙道，“侯书记，我约了个朋友，让李经理全程代办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如何定夺 瞒天过海

那个女子躬身送走张木令，说着放心放心，转过身时候想起什么，在包里取出一张雅致名片，递给侯晓佳，上面写着飞达股份董事长助理李倩，叫李倩的这位，笑『吟』『吟』道，“不瞒您，配送比例都是高层定过，其实一点不麻烦，您就给我身份证，原件要用的，再签了这份委托书，就一切ok。不管什么时候有什么疑问，随时联系我就是。”

原始发行的股票用来打点各级领导，是上市企业的通用手法，看似一张没有很高价值的股权凭证，可以让大权在握的领导无所顾虑地大胆收取，待发行后，权利凭证就可以正常的在证券市场中交易，原始股份的高倍增长率会使其市值涨到几倍或者十几倍几十倍。

也就是不用张卫东侯晓佳出一分钱，股份数额多少人家公司定了，就是白送，侯晓佳掂量一会，也不好让人小看了去，权衡利弊，还是瞒天过海冒次险，一百三十一万留着也要处理，换做股票，也没有白拿张木令的，三面合适，就欲擒故纵道，“要是那样的话，张总的好意只能心领了。”李倩恐怕事情搞砸，尴尬红了脸道，“一切听您，也不瞒您，这次分配方案很难做，照顾方方面面，这是张总争取了200。”

200估计是200万，侯晓佳越听这个女子有些嫩，只怕是张总的自己人才说没头没脑的话，客气笑了笑道，“我妈正好有一百来万的房款，我看就让她拿沈飞正给你吧。”李倩难为的说不出话，说了不好意思，低声在过厅那打了个电话，好像被骂了几句，她人反而放松转身回来，娇痴的笑道，“就按您吩咐的来做，您和张书记就是太客气，我和张总不是外人的。”侯晓佳故作糊涂，张木令带到领导家的，自然不是外人，那也不一定算上内人，经办如此机密大事，就是不一般的情人吧。

侯晓佳就给母亲赵利敏打电话，要身份证还要过来签字的，赵利敏在紫云苑门口丹尼斯才逛出来，为了蔬菜区的特价，丹尼斯老人们天天排队争抢，看到侯晓佳电话，一听是要身份证，忙道，“干嘛？是不是要存钱用，我就在小区门口，等着。”

赵利敏一手收拾手机一手拎着购物袋，发力回小区，也不看红绿灯，看不看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川西红绿灯斑马线有个通病，人凑够一撮，就敢走，一辆黑『色』宝马不提防，急刹滑了近一米才止住，赵利敏吓得一哆嗦，腿一软倒在地上，扯着嗓子喊，“撞人了，长不长眼睛啊。”

车上司机是个美貌女子，很职业化的白领打扮，忙下来看了看，一看车距离人还有两尺远，放下心来，要搀扶起来，礼貌道，“大妈，要不要紧啊。”赵利敏在城里时间久了，见识多了，一点不客气回道，“谁是你大妈，你撞了我，你瞧着办吧，要不报警。”

这争执很快围观起来，一般情况，大家一见到马路上没有车子了，也不管红灯，蜂拥而上，就是讲究只的也容易被“同化”了，过马路遵守红绿灯指示的意识越来越淡薄。每次过马路，只要看到没有车辆经过，管它红绿灯，人攒了一撮九往前走。来往司机总结所谓的“中国式过马路”，就是凑够一撮人就可以走了，跟红绿灯是没有关系的，只看人不看灯。红绿灯是红的，但是大家都非常自然的，自然而然的就过马路，就过去了，这样的行为确实是很危险的，而且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的。

美貌女子很无辜很无奈，还是好『性』子笑『吟』『吟』解释道，“大妈，报什么警，车子根本都没有挨着你，还有现在我是绿灯通行，这可是有监控路段。”有雪车速不高，她很自信没有伤到赵利敏，赵利敏却不依不饶的架势，哼道，“你这样也说，是我讹你，实话告诉你，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别看你小年轻开着好车就不知道东南西北。“女司机为难你车里看了看。

说来也巧，这车后面坐着的正是李冰母子，张木令上市的事情一有眉目，就赶回来和李冰谈东冰集团产业的打包出售事宜，原来李冰接受张卫东劝诫，为私生子张冰东着想，退出中国市场，现阶段正挂牌拍卖东冰集团在川西的产业，飞达张木令很有意向东冰控股下的华州路桥，起码在云州高速工程就让人心动。

要知道李冰在川西地理位置优越的总部已经被戴福成捷足先登，刚才张木令在在我的接的电话就是李冰的，越好在华域国谈，堵在这李冰有些急躁，后面车开始绕开宝马，偏偏交警也不来处理，李冰见老太太难缠，就打开车门下车，不耐烦对丽人说道，“拿点钱，让公司来人陪老太太看看去。”

见这个气质不凡的女人提到钱来打发，赵利敏仿佛受了侮辱，在地上撒泼，“有钱就了不起吗，你以为我就图你那点钱，告诉你，我就是紫云苑小区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女儿我女婿是谁？”李冰身后儿子冰东看着眼前一幕，嘟着嘴咕哝着英文单词，“我的上帝啊，妈咪，这是一个无耻的骗子。”一副要抱打不平的小男子汉模样。

李冰给儿子整了整羽绒服里面的围巾，正『色』用英语道，“小孩子不许骂人，快坐回车去，外面冷听话。”小冰东在国内待一段时间，身上还带着美国精神的执拗，挣脱母亲的手走到车前，叉腰气呼呼盯着赵利敏，要看事态究竟如何发展。

李冰担心赵利敏撒泼吓到孩子，也顾不得貂绒大衣敞着，急走两步又护孩子前面，好言相劝赵利敏道，“老太太，刚下了雪，地上太凉，我让人陪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围观的人被李冰花容月貌，雍容芳华气质所倾倒，啧啧声不断。

赵利敏盯着李冰儿子越看越面熟，不自觉激烈的反应就有些缓和下来，“不要你们陪着，我自己会检查。”这就好说了，李冰忙给司机秘书使眼『色』，那个丽人无奈笑了笑，从车里取出两千，好声好气塞进赵利敏兜里，“大妈，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放心，不够您再联系我，有啥事，我们会负责的。”

赵利敏拍着心口，故作质疑道，“说得好，怎么负责，我咋知道你是谁？”赵利敏没想到对方这样好说话，反而有些下不来台的感觉一样，妙龄丽人笑了笑，递上一张名片，制材考究，上面写着“东冰集团川西总部行政经理王珂”办公电话地址一应俱全。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赵利敏就是吃了一惊，滑到在地也是慢慢的留了小心，半点事情都没有，得了两千元钱才想女儿侯晓佳还急等着，就忙利索站起来，围观者都哈哈大笑起来，“嘿，这老太婆有一套啊”“呵呵，看老太太比碰瓷的还专业呢。”

赵利敏不满撇着嘴看了一圈围观的，冷哼着拍拍身上雪泥，不屑骂道，“嚷嚷个啥，瞎起哄，我就是气不过，他们这些有几个的人，哼，就是要给点教训，我女婿是云州市委书记、女儿是财政厅的局长，也没见这样开车过，没大没小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小冰东不放，奇了怪啊，这孩子在哪见过呢，谁家的孩子，好眼熟啊。伶俐的赵利敏突然想到外孙女慧慧身上，不说男孩女孩，不就姐妹兄弟吗，『摸』了『摸』给的名片，又鬼使神差想到张卫东身上，老天真有这么蹊跷的事情，我倒要问问侯晓佳，知道不知道有这么个什么集团公司。

李冰是有心人，听她一说女婿是云州市委书记、女儿是财政厅的局长，又是住紫云苑，还狠盯着小东冰眼不眨直看，越发感觉不妙，这是是非之地，冷峻扯一把儿子冰东，拉进车，心情不快，吩咐司机道，“走吧，客户要等急了。”看着赵利敏还在勾着头看车里的孩子，李冰心里越发阴阴的。

李冰物质条件无与伦比，她就担心长大的冰东，会因为他自己亲生父亲遗弃他而心理不健康，会因为他没有爸爸而自卑吗？会因为没有爸爸而恨李冰生下他？为此常年放在国外成长，小心规避这各种这样的风险，不仅仅为孩子，也为张卫东，张卫东的身份是需要顾及的，偏偏就在这遇上张卫东的岳母，看样子是个难缠的主，会不会有麻烦，看老天的意思吧。

也难怪，这儿子天生和张卫东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听张卫东说她女儿长得也像他，拉扯过外孙女的这位老太太，不一眼看出什么才怪呢。围观的人散了，几个好事的起哄，“得钱了还看个啥，老太太，收徒弟不，我跟您学这一招。”赵利敏狠狠剜了一眼，拎着菜进小区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万劫不复

很是抱歉工作繁杂一时难以维持更新断续之间笔法更为生疏特此给大家致歉期间工作情形多变超越了本人自己的规划计划也是半年之前难以预料的就是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吧还好闲暇总有这部书牵挂总有这些故事萦绕相伴继续我们的官路正道吧

客厅里侯晓佳早已候的不耐烦了，正是年底会多事多的时候，要不是张木令的好意大礼，不是顾忌自己领导家属气度风范，早就团团踱步电话催促母亲了。对面斜坐着张木令指派的飞达股份董事长助理李倩，就只好慢慢品茗不语，品茶同时也不免品味那个女子，一身富贵也掩饰不了八面玲珑待人接物还欠缺火候，既然是张木令心腹，暧昧就不难想象了，内心不免鄙夷，一时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气氛不尴不尬。

直到门口钥匙呼啦作响，李倩才像刚喘上气一样，娇声道，“侯书记，是伯母吧，我去开门。”内心却愤愤的，官太太就这德行啊，居高临下惯了的，要不是老总安排，你摆着脸『色』给谁看啊，送天大好处还------哎，难怪商界无论做多大都说不和官斗。

见母亲进来，侯晓佳放了茶杯，起身轻松道，“妈，怎么回事吗？害的人家李经理等你这么久。”赵丽敏见了面前这个李倩吓一跳，“你，哦，你是李经理啊。”分辨出来这个年轻俏丽多一些，她才镇静一下麻利去了羽绒服，掏出身份证，一边解释路上的事情，“这不是买菜去了吗，路上遇到车蹭一下，巧了，车主就像这个李经理呢，身份证在这在这。”也不提要了两千元了事的事情，说着话却把那张名片也带出来。

侯晓佳本想回避这个场合，已经去换上外套，拎了包，听蹭了车，侯晓佳一惊，顾不上拉皮靴链子，上下打量母亲，除了羽绒服后襟有雪泥浸染，看不出受伤的样子，“妈，你要不要紧，身体有事没？我给厅里会务组请假，陪你检查检查。”

赵丽敏摇头得意道，“没事，有事的话，咱和她没完。”指了指李倩拿在手中的名片，就是那张“东冰集团川西总部行政经理王珂”的名片。听赵丽敏这样说，李倩笑的花枝『乱』颤，笑道，“伯母放心，只怕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个东冰集团的李总就在华裕国贸和我们家张总谈公司收购的事情呢，这个王珂我也认识的，每次见我，总打趣说我是她们李总小妹的。”

侯晓佳才留意起来，看了名片，蹙眉想道，是她，李冰，那个和张卫东一起合作过的女人。可是敏感之时不能提，侯晓佳又瞥了一眼名片，见李倩去除包里文件马上签约，侯晓佳淡淡避开了，钱还是要付的，200万不是小数，入股手续很是严谨。

赵丽敏是有心之人，侯晓佳不在场，更故意引申往下探话，“呵呵李经理，难怪，我进门见你啊，也是一愣呢，怎么蹭了我，还跑到我家来了，细看你更年轻漂亮的，我还想搞不准你也是她们一伙的，对了，那个女老板带个男娃娃，是她的孩子吗？”

李倩一直被李冰冷艳气质压制，难得有人夸她更年轻漂亮，一时找到心声共鸣，一边整理出授权书，一边开始投入知无不言道，“您说得是小东东吧，那个小子没在国内长大，别看听不懂我们说话，也是个鬼机灵，一次聚会有人逗他说我是他小姨，他也能听懂一直摇头no呢。”

赵丽敏签了字加了指纹，有心追问，“他妈是老总，他爸也是个人物喽，难道在国外发展吗？”李倩见事情马上办好，不负张木令所托，快人快语道，“找了李总那样女人，当然是个人物，说起小孩的父亲就是个谜了，我们家张总好像知道是谁，就是不给我提这回事，说『乱』开口会害了朋友，呵呵，手续好了，身份证用过，我登门送还。”

赵丽敏还是不死心，有意无意指了指镶嵌墙上慧慧的写真照片，继续道，“那个小孩子我看一点不似他妈妈，我们家慧慧长的也是那样，不似妈妈的？”李倩对一直李冰有女人天生的敌意，说白了她自己何尝不是张木令心中那个李冰的代替呢，老太太一连串的追问，照片里两个孩子出其的相李倩不由惊呼道，“难道是张书记---哦-----不是，巧合了，我该走了。”

说出口李倩窘的满脸通红，真有打自己一个嘴巴的心，心里只骂这个老太太真不是个东西，心里琢磨的事，还要找人替她说出来，不好意思地起身要走。侯晓佳换了外套出来正好听到这几句话，心理猛然复杂起来，有些茫然若失，还是笑了笑指了指沙发处的拎包，对母亲道，“那是李经理的，别拉下来。”李倩几乎是自言自语了，羞赧道，“侯书记就是客气。”还是依言提钱走人，门外自然有车候着接应了。

赵丽敏见侯晓佳丢了魂魄一样，恶声道，“怎么样，怎么样，我平时怎么说都不相信我，人家外人都看着出来，还怪你妈多事吗，小佳啊，篱笆扎的牢，不怕野狗钻，你平时怎么都顺着他，看看吧，在外的儿子都快给你领回家了，哼。”侯晓佳反感道：“妈，别胡『乱』猜疑，影响不好，没影儿的事，要是真有这档子事，我卷铺盖走人，给他们腾地方好了吧？”“你就会说赌气话，真走人也是他张卫东走人，凭什么是你，没了张卫东，说不准我们过得更好呢。他张卫东眠花宿柳，我们小佳就找不来个男人。”

见赵丽敏说得越来越离谱了，侯晓佳拉上皮靴链子开开门，啪的把母亲闭在里面，仿佛烦心事情都避在身后。院子里冷风一激，冷静下来，这个年龄段就是婚姻出事高发期，张卫东有足够的条件，想着她心痛的像是心被猛扯了一把，真的出轨，是原谅，是背弃，无论怎样，从容一去不返，这个家难道结局会是万劫不复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兴风作浪

省委经济工作会议会议规模有1000多人，可『主席』台上也就10来名省委班子成员，重要地级市委书记安排在『主席』台也是因为本身是省委常委，省委书记钱永年做的报告强调几个重在，重在持续重在提升重在统筹重在为民，这些口号理念打动不了座下大员的，省委考核提拔干部关键是数字，明年经济工作大家那就想办法造工程造数字呗。（动笔生疏敬请见谅感谢关注本书官路正道的各位方便请留言书评不要关联其他官路作品多谢）

轮到省长赵建国，文风一样来了个123，与会各位思绪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穿靴戴帽的大块报告，从中央到地方，换换单位换换发言人，大有放之四海皆准之势。谁知赵建国指出的实施工业强省战略，提升工业经济整体实力和发展水平，云州市委市『政府』矿山经济做得很好，很有推崇之意。

『主席』台偏右侧的宁月正对云州市委，有意眼光投过来，只见张卫东端正坐姿忙低头记起来笔记，心里莞尔一笑，天知道他有没有记上几个字。其实张卫东听了表扬档里有激动的『尿』意，面上却不漏声『色』很是从容，心道这是投桃报李，对杨林通报信息换来了十几个字的官样文章。

下午照例是有安排的，会议之余大家借机搞搞联谊，云州几个人能见见省委组织部长祝炎老领导，就不吃亏。终于祝炎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来到驻地，遇到其他地方上的同志，有一面之交的都要握一下手寒暄几句。张卫东、鲁夫也就和祝炎汇报几句，祝炎就有事情了，离别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唤过张卫东低声道，“老张他们还在华语国贸，省委我走不开，你代表去看一下吧，都是老交情，能定的你帮着都定了吧。”。（动笔生疏敬请见谅感谢关注本书官路正道的各位方便请留言书评不要关联其他官路作品多谢）

张卫东心知定的是李冰旗下矿产收购转让的事情，祝炎照顾自己面子，遮掩不点了，在张木令身上，祝炎和自己利益一致不一致，李冰的利益绝对是一致的，李冰抽身撤出川西对两人都有好处，一个撇开经济一个撇开感情，只怕祝炎也也和自己一样是解决后遗症的意思。看祝炎的架势，不留一丁点蛛丝马迹是要大用的，加上宁月递来的信息，只怕由他出任省委副书记绝不是空『穴』来风。

张卫东到华裕国贸，李冰正笑斥张木令什么，看样子两人收购手续差不多了。让坐寒暄一番，张卫东传达了祝炎很忙，“该定的两位都定下来吧，做大事不拘小节，讲一讲风格吗，顺利完成公司交接，不要影响云州矿产开发的大局，云州市委以及我个人很感谢张总李总对云州的贡献呢，赵省长会上点名表扬了的。”其实祝炎也好，当事人也好，具体交接数目一直都是个谜，就是将来有合同，张卫东也不相信是是真实数字，就两家大矿，其中隐『性』股份股东大有人在，只是张卫东不想也不愿去猜。

李冰以为张卫东担心自己锱铢必较，婉然笑道，“我就是穷的精光，也不会要张总抬价的，张总对小女子多年来很关照的，刚才我骂他啊，是因为他从北京弄过来的那个叫李倩的女人，眉目像我几份，事不大，其心可诛，这是什么意思吗？什么来路的女人啊？”张木令有些不自然打哈哈，措辞一下，又似转移话题半玩笑道，“李总，那个来路不正的找你有事情，你接见不接见吧。”李倩是刚从张卫东家里过来，李冰见张木令目光意味深长，心里不由扑通扑通，笑道，“好啊，你叫她过来给我补补妆，张书记，我去去就来，晚宴您来主持，也算见证我们和张总交易成功。”

李冰离开，张卫东张木令都轻松下来，有个雍容华贵气质芳华的冷美人，是男人都不免压抑。张木令让了烟，张卫东挥手示意戒了，张木令满足抽了一口道，“张书记，要不是飞达上市成功，还真拿不下李总这一大摊子，下一步证照变更，涉及过户税费减免，还要市委领导多多关照。”张卫东想着祝炎所托，飞达送上门的股份，还有多年交情，怎么也撇不开的，就回道，“这些给市『政府』打报告吧，鲁市长那里张总照照面，我好打招呼，县里能办的你找晏子平。”。（动笔生疏敬请见谅感谢关注本书官路正道的各位方便请留言书评不要关联其他官路作品多谢）

男人能有多少正经话，说起那个女子什么来路，张木令呵呵道，“北京认识收到身边收收发发有个人吧，也不指望什么，女人哪有都靠得住的，张书记听过那个笑话吗？丈夫知道妻子终于怀孕后，喜出望外，他想把好消息告诉所有人。于是用妻子的手机群发了一条短信----“我怀孕了！”不一会妻子的妈妈回信“你丈夫不是不育吗？你和小李又联系上了？”过了一会儿姐夫回信“你打算怎么处理？”接着老同学回信“咱俩都半年没见了，你可别赖我身上。”同事回信“不是吧，这才两天呐！”领导回信“我给你五万，你休息一段时间吧！”客户回信“行啦，别吓唬我了，你明天再来我家一趟，我跟你签合同！”一陌生人回信“你离婚，咱们就把这孩子要了。”另一个陌生人回信“那天还有赵总呢，你不会说是我的吧？”还有一陌生人回信“别开玩笑啊，我早结扎了！”

张卫东故作不满道，“什么事情都能把领导编排上。”张木令本想继续玩笑，又怕张卫东感觉映『射』和李冰的事情，又含笑不语了。

大家本来说好在华裕国贸吃饭了，李冰补妆出来，脸上敷了层冰霜一样，双手合十眼里仿佛泪光闪隐，声音平淡道，“在川西吃个饭就叫人没胃口，算来在川西多年家当，矿也没了楼也没了，张书记张总能不能赏光，让我痛快喝上一会。”

张木令看着李倩探寻究竟，李倩刚和李冰跟前卖了乖，被送了一对钻石耳坠，眼光流转得意地瞄了瞄张卫东，耸肩无奈状。张卫东心里怜惜从未见李冰失落如此，却不能抚慰过甚，这个状态喝酒不醉的一塌糊涂才怪，出了什么丑，不好收场。就貌似商量，实则拍板道，“这样吧，庆贺应该的，几天雪下来天冷的出奇，我看喝点红酒，大家一起泡泡温泉。李冰眼神怨艾默许，那边李倩开心傍着张木令。

川西市区就有江南春、花都、莲花几处温泉，李冰不乐意在川西市内，仿佛因为侯晓佳母亲连同川西也厌恶了。张卫东就让韩明开车直接上了g4高速，一个小时就到隔壁市的环水湾温泉酒店，此时天已经擦黑了，这是个新建的温泉度假村，景区有一千六百亩，还没有彻底完工，环水湾大酒店、温泉区已经营业了，『射』箭场、博物馆还待建中，温泉区域古『色』古香一『色』苏州园林建筑，营造出诗情画意的氛围，布局着当归、兰芝、人参、太极等汤池香气宜人，五花八门，说温泉水中富含氟、锶、锂、铁、偏硅酸、溴、碘等多种有益人体的微量元素及矿物质，谁也不去考量。。（动笔生疏敬请见谅感谢关注本书官路正道的各位方便请留言书评不要关联其他官路作品多谢）

吃了饭要一个小时才是泡温泉最佳时间，换游泳衣时候，楚飞送来手机，是侯晓佳，她郁闷一天有些神经质，按耐不住说道：“张卫东，回不回，是不是也懒得打个电话。”一听就是寻事的口气，张卫东身边有人也不想解释，只道：“莫名其妙，几天都有会。”“知道你有会，咱俩也要开个会了。”侯晓佳声音有些颤，张卫东很奇怪侯晓佳从不这样，有意再问问，那边已经挂了，就摇头无奈苦笑。

张木令给张卫东、李冰、自己要了个温泉四合院子，就图个说话方便。跟来的秘书司机都去公共温泉区了，公共区假山花树，大小池子连环，比院子敞亮奢华。李倩自持得了李冰好脸『色』也要跟来，张木令哭笑不得，连哄带劝支开了。

三人披着白『色』浴巾从低温泡起，张木令解说着李倩，“有几分形似李总，神韵是难具一份的，说优点也就单纯点。”李冰晒道，“这不是变相说我不单纯吗？反正拿我寻开心有的是人，这次家底卖个精光，大家也是聚少离多，扪心自问李冰不亏欠什么人吧。”张木令和李冰相交多年，女中豪杰不是斤斤计较的胸怀，多半冲着张卫东，所以做憨厚状道，“李总，美国我也长跑的，你别怕我麻烦你，哈哈，我喜欢去外面泡『露』天的，晚上北风加点雪花，有意境，我先去，泡热身子你们也来。”

还没临到张卫东搭话，张木令在木架上取了浴袍，给下面又加了条浴巾，推了玻璃门去外边梅树下的鹅卵池子泡去了，看着寒冬腊月北风带着哨音，撩起浴巾，张卫东身上替张木令一寒，直起鸡皮疙瘩。

细看几眼李冰，紫青大花的平角游泳连体衣外面罩一层镂空镶钻纱衣，烫染几缕黄『色』头发盘在发髻，螓首蛾眉，眉目自带一段风流，秋水内敛，浑身雪白凝脂丰满婀娜，不料李冰却没有那般闲情爱意，不客气低声问道，“张卫东，你那个老丈母娘真不是一个省油灯，你人情世故也算练达的，和她关系怎么那么差。”

张卫东一下子想到侯晓佳刚才神经质的电话，挺直身子问道，“你接触她了，不应该吧，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李冰没有好气，说了去华裕国贸的路上，路过紫云苑门口蹭车，遇到赵丽敏，耍赖也就罢了，似乎看透小东东来历，巧合李倩去家里办事，被赵丽敏探话失了言，一环扣一环，唬的张卫东僵住了，难怪侯晓佳电话阴阳怪气，不是官场忌讳颇多，换成寻常小户人家，只怕早打上门来。

李冰更是委屈气恼，孤身背负一场感情债，心中太过苦闷，忍气吞声，富可敌国，找不回当年『迷』失的纯真，坚强的外表掩饰不住脆弱的灵魂，雪白胸脯一起一伏道，“我自己养的儿子，我还带到国外就罢了，国内产业做了交接，无牵无挂的，只怕你再也不惹嫌疑，我都走了的人，给你说了你好有个心理准备，别叫你丈母娘拿我们母子说事，唬跑了你的真魂，叫嚣出去打架都不好看。”

张卫东苦笑道，“李冰，叫你走也不仅仅为我，一些事情，别说你，就是我也看不透了，祝部长既然叫定下来，就有他的道理，唉，家里小佳他妈就那样，整日神经质般滋事生非，想来从最初就是不满意我和小佳的，她看算是我高攀他家小佳了，后来情形好转，她家境况反而不好，落差对比着，对我对我们家成见反而大起来，我越是不搭理她越是避开她，那个疙瘩反而越大，无事还寻事的，现在有个事由，家里不来场风波，也就不是她了。”

李冰川西整个产业交个出去，明面上账面上没有亏多少，可是资源型企业又都是洗白了的，潜『性』收入亏大的了，为了张卫东，为了避免原罪纠缠，也就舍弃了，远离的人平白还要被作为情人、私生子的把柄，被世人曝光，越想越恼，仿佛不出口气显示不出来什么一样，越发刻薄狠狠道，“我不管你怎么处理，要是你丈母娘兴风作浪、翻嘴扯舌，别怪我顾不得她有市委书记的女婿、局长的女儿。”

第一百九十七章 疏不间亲

温泉池中薄霭缭绕，四壁灯光晶莹温馨，可室内气氛一时有些僵，李冰心高气傲惯了的，和张卫东『露』水一场生育一子算是注定情路坎坷终身孤独，为了张卫东敏感身份，市委书记的他对她，从婉言相劝到情势威『逼』，作好作歹才下定决心从川西、云州抽身出来，一心谋划国外铁矿石生意。

可情感上，李冰算是家国两舍的境况，一时还是突兀，换做谁也要有个情感特殊阶段，现在要是侯晓佳赵丽敏再借机发难，找张卫东算账是正主儿，要是寻李冰晦气，恐怕以李冰运筹能力，也难相让，爆发出来，难以周全的也只有张卫东一人而已。

张卫东用手哗啦一下劈了一把水，很难潇洒起来的状态，任凭双脚底下泉眼默默涌烫，对面李冰仰头微闭双眼，白皙的脖子天鹅一样优雅，似乎是物我两忘。只有呼吸的长气表示内心不平静，良久无语，张卫东喟叹着『摸』了把脸，声音喑哑道，“李冰，还是我们原先的定的，大局着眼，你先撤出来，孩子你多辛苦些，有机会我会想办法看你们，总之为我，委屈你了。”

张卫东实心实意起来，李冰就有些心疼了，柔情道，“还算你有良心，说起渊源，也是我自作自受，怪不得你，你要是舍弃这个官就好了，新西兰的牧场一家三口多好啊，唉，我和国内几家上市钢铁公司都有业务的，你也不用想着专门去美国，方便我就带孩子回来，这看以后时间安排吧，官身不自由我理解的，想的是在走之前，你能真真实实的认一下孩子吗，也叫孩子真真实实的喊你一声爸爸，这个冬天结束，真是从此天涯各一方了。”

李冰目光期盼凝视，张卫东脸『色』抱愧而红，本能心道，“认了孩子就是一个隐形炸弹，不认怎么对得起李冰为撇清自己，牺牲的一切，自己也搞资源煤炭过，眼下李冰只怕潜亏要以几亿计算的，对张木令以及幕后的利益权贵集团，又是一次切蛋糕的大手笔，李冰不是被排挤出局，而是另立门户，其中合作交易李冰是要发扬风格的。”

张卫东换了商量语气回道，“侯晓佳破脾气，听了东东的风声，要不然就是不信，作为谣传漠然处置，要不就是惊天冷战，直至有个水落石出的结果，较真儿起来，八匹马也拉不回头。春节这边家里都去北京的，我也很想孩子，不瞒你，心里也很忐忑惶恐的，心疼孩子又自责的难受，一晃几年，孩子都懂事儿，要说安排一起，不怕你骂我，不容易呢，好在你过了元宵才走吧，也给我个时间叫我缓和一下，给孩子还有你准备些礼物。”

李冰也算得到了答复，侯晓佳真是一拍两散，有什么大不了的，态度上她也不紧『逼』，表情似破涕一笑，幸福笑道，“东西是不缺孩子的，你的礼物意义当然又不一样，我的就免了吧，你能念着我一次两次，我就阿弥陀佛了，去北京过年也好，孩子挺喜欢老北京，有传统庙会很热闹的，到时候我们再联系你，我安排妥当，绝不难为你。”

说到这李冰另有玄机提了提侯晓佳，高深莫测道，“你夫人我看是没你丈母娘的阴损劲儿的，不过接触人杂了，小心被人阴损算计了，对了，张木令上市股份按理要送你的，不收也得罪人，收多少你是个什么意思，实话说有收购东冰矿业的内幕利好，上市发行翻个二十几倍也算正常。”两人不约而同瞄了瞄室外的张木令，服务生已经叫了两个女按摩师，在按摩室内香薰spa精油开背什么去了。张卫东还是低声道，“我交代侯晓佳了，意思意思吧。她手里也就十几万的活钱，翻多少不奢望。”

李冰欲言又止，其中内幕交易是有规则，正常张木令上面至少表示500万，张卫东这也下不来200万，都是无本原始股份，上市流通翻个二十几倍是个什么概念？加上女人之间有些利弊更不好挑明，疏不间亲就是这个道理。

思前想后李冰还是善意侧面提道，“十几万，你家侯书记把握着市财政局的基建评审，分管着财会中心项目，真的就十几万，川西搞建筑的戴福成出手通融一次都不下几十万的，前一段时间收购了我东冰总部办公楼，也有意接手我名下的高速项目，我担心市里手续控制不好善后，他打包票的，他借自己承建了财会中心名义，暗示和云州方面的关系，呵，只要给钱，转包手续完备，给谁我才无所谓。”

张卫东无语笑了笑，张晓佳有一些小动作，他也能默认，总之侯晓佳也是有圈子应酬的，他相信大原则上侯晓佳把持的住。李冰自失一笑，“话多不受人待见。”环境隐蔽，张卫东放松撩水玩笑，“一家人，你说得什么话？我不是好好听着的吗？”

李冰带出娇憨，“我看你有事迟早坏在女人身上，你说琳达地产的朱晓琳和你什么关系，我就不信朱小勇那么有面子，云州城区中心的地块，那个女人拿的都差不多了，明明没资金，搞的什么融资其实就是非法集资的那一套，你要是听进我的话，你在南部新区造出一个新城来，叫朱晓琳尝尝吃肉不留汤的恶果。”

越扯越多了，要是朱晓琳真的涉嫌非法集资，市委还得过问一下，圈地需要资金周转，跑银行也就罢了民间游资参与其中，真的会出『乱』子的，谁也不敢保证房地产繁华千里无忧，何况张卫东真有一个造就新城的想法，这个想法还很隐蔽，不然这个蓝图就冲掉了老城区的预期值。

张卫东岔开话题道，“足疗一下走吧，今晚我不能留宿的。”李冰回过神，知道张卫东所指羞红叱道，“切，也没人想着要你留宿吧，自作多情。”又失口解释，“我也不是离不了男人的女人。”

东冰的王珂刷了卡结了帐，内侧的通道才打开，大家呵呵打趣这是担心跑单，外面寒风如刀，刚泡热的身子，大家都没有什么寒冷感觉，东冰王珂也是靓丽未婚女子，敞着短大衣挎着包长发飘逸，惹得张卫东的秘书楚飞余光打量，心里直对比，不弱于郭兰忆江南的营销总监方芳，都是职场丽人，目标繁多反复，这点不如韩明，一个张慧慧，把丁香和韩明来了个千里姻缘一线牵，年轻人好沟通，王珂大方甩了一下秀发，俏皮的给楚飞招招手，楚飞微笑一下心道，就像达官显贵，百万富豪，靓丽美女也是市委书记人际交往圈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盘根错节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行人回去大概晚上十点多钟的样子，李冰一辆车，张木令两辆车，张卫东一辆车，下了柳林高速站口，各奔东西，韩明就事论事说了句，“张总专门安排了开道车，省不少心。”秘书楚飞心里在比量王珂方芳，酝酿一篇散文抒怀，不再表述了。

正常说应酬归来还不算晚，张卫东自己开了门进来，客厅还了柔光分外的静，侯晓佳和岳母赵丽敏都在，盯着张卫东换鞋放包，目光探寻做x光透『射』一样。张卫东表情很自然，和赵丽敏打招呼道，“哦妈也在啊。”侯晓佳没有什么表情朝向电视换了个坐姿，赵丽敏斜视一挑不置可否嗯着答应一下。

正好来了一个电话，号很陌生，但能打通张卫东手机的，也一定不是什么圈外的人，张卫东正好借机示意避进书房，回过头嘴角就带出对赵丽敏的不屑，一个市井虚荣心态一个内心桀骜，恩怨真难调和，偏偏赵丽敏阴魂不散，远也不是近也不是，进了书房恩了接听，“喂，您好张书记吧？我是祝部长秘书小姜。”

“小姜？”张卫东听出是姜清河的声音，“哦，你说吧。”姜清河如此了解张卫东进门时间，一定做了功课，那边很礼貌道，“不好意思张书记，这么晚打扰您，祝部长明天早上七点办公室等您，还有快过年了，方便的话我个人想登门拜访一下。”

张卫东感觉出姜清河普通话中不平常的热情味儿，他的语气也关切起来，“哈哈，姜处长，怎么能说是拜访呢？都是在老领导身边呆过师兄弟，得空就到我这串串门，随意些。”在姜清河面前，张卫东愿意表现有同门之意，什么师自己是祝炎祝部长了，秘书的能量往往小看不得。

姜清河也不多客气，真的直接约了时间，自然道：“明晚八点吧，不管您张书记在不在府上，我都要去叨扰的，不要叫我吃了闭门羹就好。”张卫东打了个哈哈，好好好，心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难道祝炎要把自己的秘书下放到云州地面，想到姜清河高高瘦瘦的，用一脸『迷』糊相掩饰着浑身上下的机灵，身上就不舒服起来。

张卫东还是坐下等了几分钟，再出来果然赵丽敏走了，就推开主卧的门。“妈走了，也没说上句话呢。”侯晓佳显然不愿挑明疑『惑』，还是面无表情道，“说什么话啊，都是无聊的话，真是我妈的话做了真，你有花花肠子，全世界就瞒我一个，恐怕我也没法活了，我也想开了，到什么时候都认命，闺女拜托你张书记给我养大了，别叫后妈欺负了。”

“莫名其妙，好像我外边有个三妻四妾似的，就是想，我也得有那个时间。”张卫东在外边不好问张木令，现在想往侯晓佳如何打发张木令身边李倩的话题上引，

“嘿，张木令挺沉稳的人也新『潮』，弄了个李倩做秘书，对了，李倩那你认购多少股份？”偏偏侯晓佳不想聊这个话题，“我那点私房钱你惦记啊，放心没多少，用我妈的名义，你也别转移话题，张木令新『潮』吗，别说市级就是县里的领导干部有几个不新『潮』的。”“我说不过去你，明天还有会，要早起。”“别忙睡，朱小勇转托罗宁，说他的事儿很快就有结果，你能向省委建议一下更好。”张卫东嗯嗯，想：侯晓佳听闻李冰母子和自己有些端倪初现，怎么可能轻易过关，虚以委蛇感叹几句了事吗、

第二天很早张卫东就去了省委，天黑漆漆的，一路上梳理一下暂时局面上还算稳定，要是省委对云州人事调整也只会是微调，见面祝炎笑道：“越是年底反而越忙了，昨天事情辛苦你一趟，很好。”即便张卫东不去，张木令和李冰也会敲定细节，当然又张卫东一个市委书记在，分量不一样，张卫东也不挑明的说，“定下来于云州经济大局也有积极作用，特别是西岗。”

“下一步涉及哪些部门，该配合的配合一下，鼓励扶持私营经济的发展也是『政府』职责，合法经营的私有经济更应该关切。”都是题中之意，两人蒙太奇一番，姜清河才沏好茶退出去，姜清河笑的比往常殷切的多。

等关上门祝炎亲切拍了张卫东一把，换了口吻说话，亲切的张卫东还真不太习惯，只是陪着笑。祝炎说道：“小姜这人看着慢吞吞，工作还是有板有眼的，秘书里你最出『色』，做到了市委书记，他也常说起你，把你夸得偶像似的，我想安排他去云州，跟你进步进步，都留在我这边也不是一回事情。”

张卫东笑而不语心道：老领导还是不放心，掺沙子来了，一个云州交警支队的李兵关键时刻出了死力，低调隐起来，又来了个姜清河，嗯，云州纪委副书记叫梁清河，要是关键部门就拿这个堵一堵。祝炎有些发福坐下前倾身子不舒服，往后靠了靠，等张卫东，张卫东只好主动说：“老领导对我非常关心。

这个……姜处长安排到云州，你这边没有合适人选也不好。”“任晓璐有个大学同学读的研究生，过来试一下吧。”未来女婿的同学做祝炎的秘书，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祝炎之所以厉害，还在于扶植了一茬又一茬的人事，同样比下来，这点上周其昌就差些，退下来，老部下上去的没有几个，张卫东算是半个，一半祝炎一半周其昌，从根上说就洪阳一个，最近也是宁月带起来，去宜州做了市长。

该说职务安排张卫东不能等祝炎，就试探道，“老领导，市委市『政府』那边好一些。”哪知道祝炎直截了当，“年轻人吗？还是去县里历练，省委既然批了云州市委选派干部下基层，我这就要有个态度，小姜也快四十岁的人了，去西岗落实个全面工作才算历练啊。”西岗现在把握实权的都是张卫东的嫡系，谷云峰、晏子平、罗京浩，再掺进去一个省委组织部长秘书，看意思还是要解决姜清河个县委书记的，那么谷云峰代县长加上晏子平常务副县长，意义也不大，不利于把控全局。

祝炎也不敢来的过满，缓和张卫东的思绪道，“省委商议微调云州班子，朱小勇同志拟调出云州，去宜州任职，这样云州市委组织工作好做些，当然主要征询你本人的意见。”难怪祝炎有下放姜清河的想法，一个萝卜一个坑，走了朱小勇自然人事磨圈，朱小勇活动的力度很大，出局云州是升上去还是平调出去，没有任何风声，宁月肯定不知情，不外乎省委钱永年和祝炎通了气。

见张卫东有些惊愕，祝炎品了口茶，摆出谈话的姿态，很严肃起来，“关于云州朱小勇同志的举报，省委组织部收到很多，云州的地产开发项目打招呼也就罢了，

还和一个军转干部的家属，还是一个市管干部，暧昧不清，影响很不好，你做为班长工作不细致也有责任，所以提前和你打招呼，就是防微杜渐，出了丑闻，你市委脸面何在？”已经有更恶俗的话出来了，什么“坐在椅子上老老实实干工作不如躺在床上让领导干”，“坐在板凳上干工作不如躺在床上被领导干”，这是多么龌龊的评语，钱书记碍于情面，只是在办公室大发光火。”

张卫东脸红不语，自己没有朱小勇窝边草的行径，但是说到不检点，是有的还很恶劣的，一个情字，掩饰不了什么，也难遮掩作为男人的劣根，独占郭兰、李冰，还偷腥朱晓琳，宁月出于惺惺相惜也不能是借口。说到官场女人为了升职，委身上司，郑红梅也只是沧海一粟，这种带有邪恶魔力的女人升职潜规则，是法律与规章制度的失败，是畸形权力滋生和泛滥的温床篮，是一切腐败背后有情『妇』祸水渗透侵蚀的根源。纵观以往或眼下一些单位部门，靠姿『色』吃饭靠艳『色』升职，成了官员圈子里公开的秘密，

有“思想”的女人都知道，想要得到领导的赏识，就必须先学会“勾引上司”，声音上得嗲一点，穿着上得艳一点主动一点，各种场合得『露』一点，床上功夫得深一点，这些往日勾引领导的技术活，还冲散了多少女干部正常工作尽职尽责埋头苦干的思想，如今官场大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之风气，谁和领导有一腿，竟然自感出类拔萃的优越起来。

说是张卫东班长不约束，还真委屈张卫东了，都这个级别，不好说得，当初和宁月就怕朱小勇的不洁身自好，出了事情，市委丢脸，朋友也对不住罗宁，这个男女情事的举报，安排在省委组织部的柴兵，没有提前招呼，恐怕是直接递给祝炎的，时间来看，郑红梅丈夫转业，是朱小勇出面安排职务，不应该是后院起火。

难道是朱晓琳垄断云州开发项目，惹了谁的忌讳，更深的引申下去，不好说了，祝炎既然要升上去做省委副书记，背后就有天大的网络，肯定和朱小勇的背景出于不同派系，盘根错节，更扑朔『迷』离不好界定了。

哎，算是节外生枝，一着不慎这就影响了云州的人事格局，张卫东能安排柴兵今省委组织部，祝炎也要姜清河进云州，掺沙子是官场老套路，其中是信任还是彼此防备，同舟不同路的官场相处最好的诠释，简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