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视剧特种兵一开始 作者：有个探长 简介： 随着火车在东南山区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站台停下，车厢里的新兵们叽叽喳喳谈论关于未来军旅生涯的开始，火车彻底停下。 大家都趴在窗户旁打量周围的一切，而周围的一切是那么陌生又新奇，特别是如同笔直白杨竖立在站台的士兵和军官。以前是羡慕，而现在只剩下畏惧和向往，对于自己军旅的向往和激动。 第1章 炉膛待燃烧的矿石 随着火车在东南山区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站台停下，车厢里的新兵们叽叽喳喳谈论关于未来军旅生涯的开始，火车彻底停下。 大家都趴在窗户旁打量周围的一切，而周围的一切是那么陌生又新奇，特别是如同笔直白杨竖立在站台的士兵和军官。以前是羡慕，而现在只剩下畏惧和向往，对于自己军旅的向往和激动。 陆南坐在过道旁的座位上，十几个小时的旅程是个人都会感到疲倦，但列车的停止和站台上的士兵与军官，让疲惫缓解很多。 自己为什么又来当兵，而且以一副少年人的身体？陆南想不明白，只能坐上火车，带上大红花。 在带队军官的指引下，陆南整理好自己的背包和行囊，身上的迷彩服多了些莫名的激情。 走出车站，火车站外有十几辆大卡车。 “同志，把包给我。”说话的是一个长相很是憨厚的少年，眼睛中透露出天真无暇的清澈。 陆南将背包和行囊递给他，随后握住与他这个年龄极度不相符合的宽大手掌，手上厚厚的老茧让陆南第一次深刻认识这位天真少年。 在车上陆南和他一路攀谈，当得知他的姓名时，记忆中的画面浮现于脑海。憨厚少年叫喜娃，笑起来的时候满脸灿烂。 车内还有一个士官，不苟言笑的老炮，面对切切私语的新兵们他只是沉默的坐好，眼神和另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新兵对视。 两人坐在车上，热心肠的喜娃向陆南分享他最爱的一本书籍，陆南看了几页便合上，这是一本在陆南看来并不能引起自己兴趣的兵王小说。可喜娃喜欢，不止是喜欢，更因为这本小说加入军队。 “咋样？好看不？” 面对喜娃应切的目光，陆南点点头说：“能借我看看吗？” “当然了！” 喜娃爽快的答应下了：“这本书我来来回回看了五六遍，特好看，你啥时候看完再还给我。” “好。” 颠簸的车厢内看不了书，陆南也没心思看这本书，他只是想回应面前这位少年。很多人在年少时希望自己的喜爱被人认可，可一旦被人否认便会从喜爱转为厌恶，若是有人在最初时认可，那便是另一番风景。 将背包垫在脑后，陆南尽量让自己舒服些，能够得到最好的休息。而身旁的新兵们还在吱吱呀呀说个不停，面对未知的一切永远充满好奇心。 卡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在一处山坳中停下。新兵们渐渐跳下车，提着大包小包在士官的催促声下集合，可是新兵们依旧拖拖拉拉让老兵们气的不行。 陆南跳下车，接过喜娃丢来的背包行李，然后穿戴整齐。喜娃探着头四处大量周围的青山密林，军营门口站着两排全副武装的士兵，光他们站在那里就感觉空气中有股肃杀感。 陆南抬起头望向一面战旗，某某大功团。陆南只注意到两个字‘大功’，何功能称为‘大功’？ 说他们攻城拔寨势如破竹，可能会矮化，能成为‘大功团’的团级单位，至少做到以一敌十，并且决定整个战局胜负关系，如此才能成为‘大功’。 “咋啦？” 喜娃顺着陆南的目光看去，然后说：“陆南，我跟你说，这军旗可是军人的灵魂，我那书上都有说。” “那这书可真是宝贝书。” “可不是？” 很快在老兵们的催促和整队之下，乱糟糟的新兵列队整齐。然后老兵们就带头开始在操场上跑步，尽管新兵们提着一大袋东西，背着行囊，可老兵们依然强烈要求。 站在边上的军官们正在和负责新兵交接的干部们谈笑风生，一群人站在树荫下抽烟，时不时对操场上的新兵指指点点。 喜娃提着行囊和陆南并肩跑步：“陆南，你说咋东西都不让我们放，而且我们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又是坐卡车的，好歹也让我们喘口气休息休息吧？” 陆南用毛巾扎紧背包说：“挑新兵，好兵进好班，孬兵没人要，你要是想当好兵，就得死命跑。别跟我说话，喘气费劲。” “原来还有这弯弯肠子？” 说罢，喜娃大喊一声：“同志们，冲啊！” 拎着行李背着背囊的喜娃一马当先，超过陆南直冲最前面的高个帅气新兵小庄，在老炮瞠目结舌下，越过身为，成为第一个领头兵。 一边跑，喜娃一边大喊：“我要当好兵，当兵王！” 喜娃一嗓子嚎下去，不少士官都对其侧目，这家伙。先不论是否英勇，就光他的身体在战斗时冲锋在前，能帮战友挡不少子弹，就绝对是个好苗子。 渐渐地，操场上的人群渐渐慢下来，只有十几个人在跑。陆南在其中一个不前不后的位置，但比其他已经倒在地上被老兵拉出操场的新兵强上不少。 喜娃已经快不行了，从一开始的第一名，已经落在第四名的位置。陆南放慢脚步不急不缓的从腰间取出一个绿皮水壶，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喉咙，继续不急不缓跟在喜娃身后。 “不行了就别跑，就当你天生残废，走几步都不行。”老炮故意放慢脚步，在剩下的每个人身边说。 “休息休息？” “累啦吧？何必呢？” 老炮说的话很让人气愤，越是这样剩下的人跑的更卖力。与陆南并列跑的时候，陆南腾出手拿起水壶递给他，老炮表情明显愣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极易不被人察觉的笑容。 围着操场跑了四千多米，喜娃已经不行了，老炮发挥依旧稳定。在四千五百多米后，陆南缓缓停下自己脚步，慢走两百多米，站在操场边上慢悠悠喝水。 不能再跑了，要是再跑下去，估计明天就跑不动了。 这叫合理运用体能，摊上老炮这个人，接下来每天训练少于五公里，都算饭后散步。 老炮跑了又一圈后，陆南招手说：“班长，明天继续怎么样？您老先给我说说啥时候开饭，我一天没吃饭了。 我跑不过您，班长？班长您别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咱新兵的伙食费给踹兜里，大家才追您。” 操场边的新兵们哄堂大笑：“哈哈哈！” “哈哈~~~” 喜娃笑的乐不着边，大嗓门笑起来让老炮立刻黑起脸，眼神狠狠瞪了瞪在一旁招呼的陆南，又不自觉看向身后紧跟着的小庄。 老炮看向站在树荫下的干部，然后停下脚步喊：“集合！” 瘫倒在地的新兵们在各班班长的催促下集合列队，然后开向所谓的新兵营。 为什么是所谓的新兵营，因为那地方只有几间红砖平房，房子外有一排水龙头，平房对面有两间窝棚，一个充当浴室，一个是厕所。 陆南嘀咕着，拎着行李和背囊走进其中一间占地极大的平房。 第2章 生活 入新兵营的第一天晚上，陆南只知道干饭，香喷喷的红烧肉，带炒糖色，而且绝对没有什么充分量的土豆芋头什么的。 满满拔尖一碗红烧肉，吃完开始整理床铺，归纳个人物品，将生活用品集中按规则摆放。 和喜娃一起洗了个冷水澡，端着脸盆从浴室里走出来，却看见老炮端着一盆热水路过。 陆南急忙将脸盆丢给喜娃，伸手去接住老炮的脸盆：“班长，这怎么好意思。我在老家听那些战争年代走过来的老兵说，班长会给士兵打热水洗脚，没成想是真的。 就说还是部队好，歌词怎么唱来着，‘班长就是我们的老父亲~~~’，同志们说是不是？” “是！”周围的新兵回答时，眼巴巴寻找自己的班长。 不知是为什么，洗澡压根儿没有热水，拿着脸盆去水龙头接上一盆水，头发还没打湿水就没了，更别提热水泡脚。 喜娃凑过来问：“有这歌吗？” “······” “班长，我不用。” 陆南抓住脸盆说：“您还是把热水给有需要的战友，特别是王小丫，他身子骨弱，没跑两个圈就倒下了。” 老炮一句话没说，咬着牙走进新兵宿舍，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为躺在床上休息的王小丫洗脚。陆南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笑，忽然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回头看发现是小庄。 小庄望着帮王小丫洗脚的老炮，轻声说：“你跟他有仇，不怕他报复你？” 陆南说：“我这叫帮他联络新兵感情，班长谢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报复我。之前操场就你跑的最好，认识一下？” “怎么称呼？” “陆南，东南西北的南。” 小庄侧身说：“庄焱，三火焱。” 一番闹剧后，端着洗脚水的老炮在众多新兵面前，已经从不苟言笑的冷面阎王，升华到不善言辞的憨厚老班长。 ······ 翌日。 列队集合完毕，早饭还没吃，按老炮的规矩，先得醒一醒瞌睡，去操场跑几个圈再说。 跑上几个圈，所有人都累的大口喘气，陆南也喘气，别人喘气是因为昨天跑的还没消化，双腿都发软，而他喘气是让老炮满意。 陆南微微侧头对小庄说：“哥，喘两口气，不然早饭都没得吃。” “我还能跑。”小庄和老炮算是杠上。 “别惹老兵，兄弟我发自肺腑的劝谏。要想持久斗争，首先要保存好个人实力，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此才能一击制胜。” 小庄对此颇为认可：“体能训练，我跑死他。” “我支持你。” “左右左~~~左右左~~~” 老炮抬起头打量队伍：“谁在说话，加跑两个圈！” 听见加跑，陆南叹了口气，没辙。 加跑两圈后，老炮看见最为刺头的小庄也喘气，这才鸣金收兵，回去整理内务，然后吃早饭。 吃完早饭，老炮带人开始练习军姿，没啥指令，立正站满半小时，然后向右转继续站。 在站军姿的同时说起要领和规范，时不时纠正班里其他新兵，而他自己也以身作则，用极其规范的姿势陪着大家一起练习。 “累啦吧？” 老炮说：“累了就认怂，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当兵的好材料。”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新兵班里的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隔壁班练习半个小时就开始休息五分钟，并且练习不会一直重复一个动作，而老炮则是新兵营里最特立独行的班长，没有之一。 立正，向右转，稍息，立正，如此重复。 ‘嘭——’ 最为瘦弱的王小丫倒地昏迷，很快便有人将他抬去医疗室进行治疗。 陆南搞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也能通过体检，但他能确定一件事，新兵营后，王小丫绝对会被送去炊事班养猪，要不然就会去某个机关当文书。 在这个高中毕业都算高文凭的社会，一群小学、初中的新兵，能去当机关文书就见鬼了。而小庄是一个例外，他某国内顶级大学导演系在读，一万名新兵里都不一定会有一个。 天空开始下起小雨，天气已然秋末，丝丝小雨透体身寒。 陆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呿” “谁打喷嚏的？” “报告！是我。”陆南举起手说。 老炮瞪着他说：“举手做什么，很光彩吗？” “我怕班长您误会是其他战友。” “我眼睛看不见吗？” 陆南撇撇嘴，行行行，您老怎么说都有理。摊上老炮这个班长，陆南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倒霉。 “我错了班长。” 老炮说：“我叫你了吗？全体加练五分钟。” 此话一出，队伍里依旧鸦雀无声，没人敢哀嚎，不然还得加练。 喜娃颇为恼火：“阿南，你别惹班长，倒霉的是我们。” 一旁的小庄气的咬牙切齿：“这简直不讲道理，这是体罚，是折磨。” 陆南啧啧一声，还是小庄看待问题深刻，相比喜娃就得需要进行思想教育。老炮锤人不分缘由，自己打个喷嚏就得被集体加餐，难不成其他人打喷嚏不会？ 随后小庄轻声说：“我现在算是看出来，阿南你就是一个天生的老兵油子，家里没少言传声教蛊惑你吧？” “放屁！” 陆南反驳道：“这是部队教育熏陶，什么蛊惑？还有列队不许交头接耳！” ······ “八班全体集合！” 天空中的细雨沥沥，彻骨的寒意让新兵班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自觉的打起寒掺。下雨是一个例外，也是老天爷一场对于新兵们的宠爱，在基本没有受过正规军事体能训练下的新兵，坚持不了多久。 为了新兵的身体健康，老炮结束军姿训练，转而进行内务整理。 陆南的心得是，新兵营，军事训练落下没关系，要是内务没学好，下连队后基本没好日子过。别巴结老兵，跟自己朝昔相处的还是同年兵，跟他们关系没打好，等着背后被人穿小鞋。 内务整理是一个复杂而又繁琐的训练，老炮的高要求和严厉独树一帜，特别是叠被子，新兵面对老炮如同豆腐块的被子犯难。 陆南则没有那么多事，三分叠、七分扣，用手指扣出棱角。在邓三炮还在手舞足蹈讲解叠被子的要领，进行示范时，陆南就已经大致叠出一个豆腐块。 “陆南，你的内务做的不错嘛！”老炮下意识的眯起左眼看向他。 陆南摸了摸头：“主要是班长你讲解的好，按照您说的要领和方法，果然很有效，大家要注意听班长讲解要领。” “大家注意听啊！” 新兵班里的其他人都向陆南投来羡慕的目光，叠被子说难不难，老兵的被子在长期反复折叠后已经有了折叠痕迹。为什么老兵的被子就是比新兵叠的好，还不是日积月累弄成的。 实在叠不好，用小板凳压压，指头沾点水扣出棱角。这当然不能在邓三炮面前做，不然少不了一顿折磨，大刀怎么能在关公面前舞？ 叠了两小时被子，邓三炮又开始教新兵们怎么打行军背囊，学习内务条例。 在新兵们学习内务条例的时候，邓三炮一个人开始在宿舍里东翻西找，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忽然，邓三炮在窗户外的小缝里找到两根烟，感叹一声：“呦呵，红塔山啊。” “咳咳~~~” 陆南咳嗽一声，新兵营还偷偷夹带香烟，真是不想过日子了。下连队后偷偷抽烟不被抓到没啥事，新兵营里抽烟纯粹是嫌自己太舒服。 “你嗓子有问题吗？”邓三炮扭头问。 “可能刚刚淋了点雨。” “要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吗？” 陆南摆手：“没事，喝点热水就成。” 随后邓三炮将两根烟放进口袋里，眼神不善的看向一众新兵。怪异的是邓三炮没说什么，也没有进行批评。 “明天早上开始内务检查，谁要是不合格，那就别怪我进行批评教育。” 说完，邓三炮就从口袋里红塔山，给自己点了一根，打着雨伞离开新兵宿舍。 陆南站在门口嘴角直抽抽，不愧是夜老虎侦察连最优秀的士官，就是藏烟的那个倒霉蛋基本上会被搞。 回头看向班里的几人，陆南没说什么，千万别当出头鸟在新兵班里问烟是谁的，容易遭人恨。关系处不好，当啥也白费。 新兵营里安生些，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刚到新兵营的第一天，陆南脑袋一热搭腔说话，让老炮在新兵面前被笑话。陆南打定注意管好自己就行，不然被老兵嫌弃，还得被同年兵骂。 见邓三炮走了，陆南回到床铺前开始压叠被子，他可不想第二天被老炮批评。 喜娃见状也开始学起陆南，拿起小板凳压被子。 “阿南，你觉得烟是谁的？” 陆南说：“你扒开每个人的嘴闻一闻，谁有烟味就是谁的。” “俺看班长没发火，这算不了什么大事吧？” “事不大，对没抽烟的人来说。” “哦，那就好。” 一旁的小庄也开始练习叠被子，有了陆南的带动作用，新兵班的里战友都开始练习叠被子。而陆南一边叠一边观察众人的表情，发现大家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傍晚时分。 上午训练淋了些雨就昏倒的王小丫回来，见大家床铺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而自己床上的被子跟一个毛豆腐似的。 热心肠的喜娃走到王小丫床前，为他讲解叠被子的要领和方式，特别是用小板凳压一压的小技巧。 第3章 碎掉的矿石 清晨六点整。 随着起床哨响起，陆南一个蹦跶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雨声拍打屋顶的声音淅淅沥沥。 穿上衣服裤子，一步一蹦哒将脚塞进鞋子里，弯腰勾下鞋跟，这五块八的解放鞋勒脚。带上军帽，系上牛皮腰带，一边走一边拉拉链拧扣子。 老炮站在走廊上，见陆南没到两分钟第一个出来，脸色还算好。 走在走廊上的陆南打着哈欠抹眼屎，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起床挺快哈。” 陆南来到老炮身前立正，忍不住打着哈欠。 等了一分多钟，小庄第二个走出宿舍，见陆南立正站好，也碎步看肩与他排成一列。 忽然。 陆南说：“报告班长，我能不能拉下裤兜拉链？” “快点。” 老炮没好气的说，身旁的小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裆，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 等了三四分钟，陆陆续续有人从房间里出来，见还有人没出来，老炮慢悠悠走进宿舍。片刻后，一道刺耳的铜哨声响起，那是用子弹壳做出的哨子，声音不如普通口哨响亮，但绝对刺耳折磨人。 最后两个人披着军服，扯着皮带跑出房门，急匆匆并列站好，双手还在不停的整理军容。 “在家里懒散惯了，可是在这里没有人会惯着你们，一个个连起床哨都听不见，耳朵里是塞棉花了？” 老炮开始破口大骂起来：“所有人准备，俯卧撑十五个、上下起蹲十五个，开始！” 说罢，老炮首先摆正姿态，开始卧倒进行俯卧撑，动作之标准让陆南都佩服。班长带头，谁要是偷奸耍滑就过分了。 “一！二！三！~~~” 老炮在做俯卧撑的时候呐喊，让新兵们跟随他的口号进行早操，号子声拉的极长，在确定每一个新兵完成动作后，老炮才会喊出第二个口号。 俯卧撑没五个，王小丫趴在湿漉漉的走廊不起来了，这让老炮的‘五’十分悠长，像是二战时期的螺旋桨飞机的轰鸣声。 陆南侧头看向王小丫，发现他涨红脸，即使老炮那声‘五’依旧在空气里震动，他也不起来。 十几秒后，老炮的螺旋桨飞机飞不动了，‘五’落下帷幕，但迟迟不见‘六’。 王小丫不动，老炮就绝不发出下一道指令。新兵们此时彻底感受到绝望，在生活的前半辈子，许多人无法理解考试时拉低全班分数线，觉得没什么大事，事实也如此。 可这是军队，老炮让新兵八班的人知道什么是军队，什么是一个团体。一个人拖后腿，会连累战友，也让人看清楚自我放弃。 手掌摁在冰冷的水泥地面，双臂在刺骨的寒风中竖立，身体在颤抖。那并不是乏力，而是寒风呼啸时身体在颤抖。 老炮的口令让人恍如隔世，在下一个口令开始前，似乎依旧过去半个世纪那么遥远。新兵班里的人皆在沉默，低压的氛围让所有人都闷闷不乐，矛盾突兀的产生与爆发。 王小丫慢慢撑起双臂，满是雨水的走廊地面让他的衣服沾惹不少污垢，似乎是觉得老炮太过于严厉，王小丫带着哭腔开始口诛笔伐。 “我做不了，这兵我不当，累死累活还要被骂，畜生才会来当兵，我要回家。” “你要当逃兵吗？”老炮质问道。 “不走早晚累死在这里。” 说罢，王小丫便爬起身走进宿舍，而剩下的人继续进行早操。数分钟后，王小丫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背囊，他的意思很明确，要离开新兵营。 事件在突兀中爆发，这是军区新兵营第一个要当逃兵的人，老炮知道压不住，排长也管不了，最后教导员亲自劝导王小丫，对他进行思想教育建设工作。 看着空荡荡的床位，吃完早餐的陆南坐做小板凳上，其他人都在进行内务整理。这件事似乎没有影响到老炮的心情，他脸上依旧挂着云淡风轻的表情。 喜娃坐做床上呆滞的问：“王小丫是打算当逃兵了？” “想一起？”陆南说。 “我不想。” 喜娃摇头晃脑的说：“当兵多好，比在家里干农活舒服多了，退役了还有钱拿，管吃管住的。虽说班长是严厉些，可这点苦都吃不了，咋个保家卫国？” “啧啧啧。”陆南鼓掌说：“看见没，喜娃这个思想政治觉悟没得说，改天指导员来做政治教育课，你一定要上去讲几句。” “别起哄，我就是随口一说。” 喜娃害羞的脸红起来，几番插科打诨，宿舍里的气氛逐渐好转起来。大家都笑着要求喜娃下次讲几句，在众人谈笑间，老炮打着雨伞来到宿舍门口。 他在门口磕了磕鞋底，然后在门口说：“全体集合，带上小板凳在走廊外面学习政治思想。” 瞬间，屋里的人开始动起来。整理好仪容仪表后列队站好。 走廊外面早已经有新兵在列队，排长也穿着雨衣从瓢泼大雨中走来，新兵们开始拖拖拉拉的集合，集合速度比较之前已经有很大提升。 列队后，大家坐做小板凳上。 长长的走廊上坐满新兵，陆南运气好靠墙壁，而喜娃则坐在走廊边上，时不时便会有雨滴撒进来。 一毛三的连队指导员开始上课，政治学习是一项非常严肃的课程，比起体能训练更为严厉，如果有谁在上课时说话睡觉，小则批评教育、大则通报处分。 政治学习到一半，指导员开始聊起新兵们的生活。 说实话，这位指导员给陆南的感受就是雷厉风行，他比老炮还要严厉，特别是一双浓郁的剑眉，让人不寒而栗。 后来陆南得知他的身份，这位指导员是从两山轮战中杀出来的狠人，战争走出来的军官。但因为年龄大，部队给他很多次机会让他进入军校学习，可他都把机会让给其他人，自己则卡在尉官上不去。 指导员姓何，从团里抽调过来的。 然后他说起当初在猫耳洞的生活，说起战争的严酷，特别说他自己曾经一个人坚守山洞一天一夜，打退敌人三次进攻，消灭八人。 陆南毫不怀疑这位干部所说的话，因为传说夜老虎侦察连的连长，是一个比他更狠的老兵。 一个从未上过军校，便提干的战士，如此便能明白这支‘大功团’是怎样一个具有荣誉精神传承的部队。 第4章 生活中的插曲 一连几天都是阴雨连绵，好不容易天空放晴。 在集合进行列队训练，新兵连连长让班长自行带领新兵进行训练，于是老炮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展现他傲人的军事体能。 首先是卧倒，然后匍匐前进。老炮丝毫不拖泥带水，身子砸在地面上，双肘膝盖脚掌在操场上爬行，速度极快。 他总是自己演示，然后教导新兵技巧和方式。 之后的课目越来越多，而每天五公里成为新兵八班挥之不去的内容。在别的新兵班三公里时，老炮要求五公里，别的班训练一个小时，而八班则要比他们多十分钟。 小庄依旧没有放弃超越老炮，在五公里时，老炮永远领先，小庄后来居上，喜娃则是第一个放肆奔跑的新兵。 而陆南则一个一个超越身前的战友，直到与老炮跑到形影不离。在训练场上，永远都能看见三个人跑的战友都趴在地上喘气，而三人则还在默默较劲。 在跑步方面，小庄是独一无二的，而在其他课目，老炮就像是一匹永远脱缰的野马，不断催促、不断嘲讽，让人又恨又骂。 新兵开训两个星期，每次进行全连训练时，八班的成绩永远第一。 ······ 结束上午训练时，陆南趴在双杠上磨铁，小庄和喜娃也抓着单双杠磨铁，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你们说，班长整天这么练我们，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喜娃率先开火。 陆南撑起身子做上一个，回道：“你还想着当兵王，当兵王可比这累多了，那你脑子是不是也有问题？” “阿南，你为啥想着当兵？”喜娃问。 “脑子有病呗。” 随后喜娃用手肘戳了戳小庄：“你为啥想着当兵，小庄？” 小庄：“为了我女朋友，她来当兵，我就跟着来了。” 毫不避讳，小庄将自己当兵的理由说出来，这不经让陆南高看他一眼。是个男人，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见陆南忍俊不禁笑起来，小庄挠着头问：“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不是。”陆南说：“您老真不知道当兵是怎样，庄啊！您不会以为当了兵就可以每天看见你女朋友吧？” “我想着机会会多些。” “哈哈哈哈~~~” 小庄也笑起来，喜娃也傻傻的乐。 “不是，阿南你笑什么，说说有什么好笑的。” 陆南解释道：“您不知道当兵三年，母猪貂蝉。我跟你说，当兵很少能看见女兵，你一年里能看见她一次就烧高香。” “不会吧？” “安安心心当兵，别想你女朋友，这是军营，不是学校。对了，你女朋友跟你一样是大学生？” 小庄说：“她是卫校的学生。” “啧。”陆南不怀好意的说：“等你新兵结束，找个没人地方把自己头磕一下，说不准能在军区医院看见她。” 取笑一番小庄，明白过味来的陆南吧唧吧唧嘴。别人有女朋友，而自己好像孤零零一人，一条狗笑有女朋友的人，有些没趣。 吃过午饭，三人回到宿舍准备休息休息，一进门却发现老炮也在里面，而地上倒着一个新兵，痛苦的捂着肚子。 陆南注意到老炮手里的半截烟头，随后拉了拉想上去讲道理的小庄，对他摇了摇头。第一次老炮知道有人抽烟，但是没有说什么，第二次当场人赃并获，被打一顿算轻的了。 “一群熊兵，孬子一个。内务条例没有学过，谁允许抽烟的。” 随后老炮将半截烟头丢进搪瓷杯里，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将烟丢进茶杯里发泡。 老炮蹲在抽烟新兵身前：“你不是喜欢吃烟，来把这喝下去，喝！” “今天必须喝下去！” 忽然。 小庄出声道：“这太过分了，这喝下去会生病的。” 老炮猛的一回头，端着水杯站起身走到小庄身前：“你想帮你喝吗？” “报告！班长你这样做是虐待新兵，我不服气！” “那你是支持他抽烟了？” 小庄说：“我觉得抽烟虽然违反条例，但是班长你这样做很不符合人道主义，这是虐待士兵，会让我们产生反感。” 老炮看着班里的兄弟们，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现在觉得我是在虐待新兵吗？” “依然是！” “那你帮他喝完剩下的，既然我们是一个集体，那就要有集体意识。” 陆南拉了一下小庄的衣服，然后说：“报告班长，我们仨纯粹路过，您老继续，别理他。这小子读书读傻了，我现在马上批评他。” “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老炮毫不留情的说。 陆南尴尬的露出笑容：“班长，我觉得有必要在全班进行一次会议，让大家深刻了解到吸烟的害处，还有学习条例，你觉得怎么样？” “你们是打算包庇吸烟吗？” “当然不是。” 陆南说：“我是觉得批评教育更能让战友们印象深刻，特别有了这次，大家一定会对吸烟深恶痛绝。 班长您消消气，新兵进入部队的确会有很多不适应，也容易把外面的陋习带进来。新兵教育不仅仅要从身体上改变，更要从思想上进行转变升华，您说是不是？” 老炮诧异的盯着陆南：“没想到你的思想觉悟很不错，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班长您消消气。” 陆南走过去扶起被老炮打了一顿的杜练说：“给班长道歉，写一封检讨书交给班长，还要向排长、连长坦白，知道吗？” 被打的杜练歪着头，一言不发，十分不屑。 这时陆南也来火气了，老子这么帮你解围当和事佬，甩这幅脸子给谁看啊？ “呵呵~~~”老炮嘴角抽搐冷笑着。 “给班长道歉。” 杜练依旧不为所动，这个新兵来自城市，平时就有一股傲气。要不是班里小庄这个大学生在，这家伙早就翘起来了。 陆南直接一把推开他，自顾自躺在床上拿起喜娃的小说看起来，爱谁谁，老子不管了。真给脸不要脸，在家里耀武扬威习惯了，来这里甩脸子？ 见此，本想继续说两句的小庄忍住，喜娃则呆滞的站在原地。 ‘嘭！叮叮当当~~~’ 老炮将水杯丢在地上，拎着杜练衣领顶在墙上：“这里是军队，不是你可以耍小脾气的地方，去操场上五公里，马上！” 杜练冷着脸，环视四周后，一个人离开宿舍。 第5章 老炮 “哥几个，我都打听清楚了。” “阿南你打听清楚什么了？” “仔细说说。” ······ 中午休息。 喜娃和小庄三人没事在操场上磨铁练双杠，陆南一脸神秘兮兮走来，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一副拽像。 从兜里掏出两条口香糖递给他们，陆南看了眼周围几个加练的新兵，揽着两人的肩膀凑在一起。 陆南轻声说：“新兵二连有一个班长，是我老乡，我买了两包红塔山给他攀关系。你们才我老乡跟我说什么，是关于老炮的事情。” “说啊！”小庄急切的问。 “老炮的班，每年都是全团标兵班，而且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逃出老炮的魔爪，都得乖乖跟他认怂。还有就是，老炮有阶级感情，家里没饭吃才当兵。” “啥意思？”喜娃不解。 小庄沉闷的说：“就是不喜欢城市兵，遇到城市兵往死里整。” “怎么能这样？” “心理逆反，你不知道。” 陆南紧接着说：“还有王小丫，你们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哎！”小庄反问道：“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他，王小丫现在去什么地方了？” “被退兵了，原因是身体不合格。” 喜娃闻言脸色一变：“咋退兵了，当兵有吃有穿，回村里还有面子。这么好的事情，他退兵做什么。俺要是退兵了，爹娘估计得把我打死。” 对于喜娃这样的农村兵来说，有吃有穿，没给月还给二十块钱的津贴，地区政府还会向家中发放米油。这对于进入城市打工也会因为各种政策原因，导致举步维艰的农村青年来说，当兵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选项。 “嗨。” 陆南握着双杠说：“其他人的事情咱管不着，昨天下午跑了十公里公里，晚上还被老炮带着突击学习内务条例，晚上又得继续。明天连政治员要来上课，老炮说让咱们踊跃发言。 特别是咱们八班有个大学生，文化水平高，想要了解一下你这位大学生是怎么带动我们学习兴趣的。” 小庄笑了笑，对于跑步他是真没有压力，对于学习更没有压力。老炮加餐可是人人有份，人家新兵班第一天跑两公里，老炮五公里上强度，每天固定八公里是雷打不动，除非打雷下雨。 “对了！” 小庄突然问道：“新兵临检，钱都交上去代为保管，你从哪儿弄来的钱买烟贿赂你老乡？” 陆南嘿嘿一笑：“排长也是我老乡。” “鬼扯。” “嘿嘿嘿~~~” 陆南扭头看向周围的新兵，一群人嘻嘻哈哈说个不停。下意识装作一张扑克脸，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也是新兵。 训练场隔壁就是团部家属院，楼上阳台走出几个妇女，在场的新兵立马收敛起笑容，开始死命的磨铁。楼上的家属们大概已经习惯这每年一度的‘风景’，和善的笑了笑。 ······ 下午，结束一天的训练。 洗完澡，陆南端着脸盆走向宿舍，迎头碰到老炮。 老炮嘴角挂着抹不开的笑容，不知道在乐什么。 陆南端着脸盆立正站立：“班长好！” “嗯。” “欢迎班长前来检查内务工作。” 陆南说话声很大，给屋里的人通风报信。发觉过来的老炮面色不善，作为老侦察兵，陆南这点花花肠子他心知肚明。 陪老炮走进宿舍，屋里的人都放下手里的东西，一个个立正站立，向老炮敬礼。 “班长好。” “嗯。” 老炮看了看屋里的几人，绕着个人物品桌子转了两圈，拿起桌上喜娃的‘兵王’小说翻开，然后又放下。 “一群熊人还想当兵王，勇气可嘉，谁的？” 喜娃立正敬礼说：“报告班长，我的。可阿南说喜欢看，我就把书借给他看了，您想看的话找阿南。” 站在门口的陆南脸绿的跟苍蝇一样，喜娃啊！喜娃！你怎么那么天真，天地良心自己就摸了两页书皮，每天都在学习内务条例。 闻言，老炮扭过头看向陆南：“你喜欢看这书？” “闲暇时刻打发时间而已，谈不上多喜欢。” “想当兵王······” 老炮沉寂片刻忽然大喊道：“既然想当兵王，那就要有永不气馁的精神，和坚如磐石的勇气！既然你们这么想当兵王，那么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展现自己精神和勇气的机会！” 喜娃脸色通红：“报告班长，我要参加！” 宿舍内，喜娃踊跃报名。老炮眼神瞄了一眼小庄，后者挺起自己的胸膛表示不认怂，老炮欣慰的点点头。 “报告班长···” “班长~~~” “······” 宿舍内沸腾起来，要论动员能力，作为军队基层骨干的老炮，能力毋庸置疑。然后他将目光停留在陆南身上，陆南挠了挠头，总不能拖班级后腿吧。 “班长，算我一个。” “好！” 老炮不苟言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十分钟后。 陆南抬起头看向天空中即将西下的暖日，扯紧手上的劳保手套，低头叹息一声，周围的战友迷茫的看向老炮。 隔壁家属楼厕所堵了，原因是化污池杂物太多，需要清理。 正巧不巧的，老炮不知道为什么路过，于是乎自告奋勇将清理化污池的工作揽下。 老炮是一个普罗大众眼中的老兵，也是一个具有部队风格的老班长。在八班新兵无从下手时，他已经戴上劳保手套，用力拉起化污池上的水泥板。 家属妇女同志们站在一旁啼笑皆非，对八班愿意主动揽下这份工作进行口头表扬，嘴上表扬从未停下，嘴角笑容从未收敛。 拉起水泥板，老炮开始分配工作。 八班被分为两组，一组打捞化污池里的杂物，二组用脸盆将一盆一盆的污水撒进不远处的小菜园，还有路边绿化带。 化污池三段，一段进污池、一段排污池、一段沉淀池。 “这就怕了？”老炮对刚才还自告奋勇，现在萎靡不振的新兵说教。 陆南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拿着一根竹竿捅着连通管。小庄寒着脸，老炮在挖粪，他现在不想认怂，用自己的脸盆舀起一盆绿油油的汤汁，按照家属大姐的要求，给倒进菜园子里。 干的最为卖力的是喜娃，一盆一盆绿豆汤舀的不亦乐乎，一个人顶三四个。 不知道老炮是故意还是有意，顺手拿了三个脸盆，陆南、小庄、喜娃，三人的脸盆都没有逃脱掉。 小庄见陆南拿着竹竿戳了，于是乎走来颇为自信的说：“化污池堵塞，一般都是在进污池的排渣口。 你在二段沉淀池戳，戳一晚上都不会通。所以要先疏通一段进污池。你看进污池的进污口不排污，那么肯定是连接家属楼的管道堵了。” 拿着竹竿戳的脸上都是水渍的陆南一拍脑袋，马上把这件事报告给老炮，拿着陆南脸盆挖粪的老炮一愣，仔细打量一番小庄。 光顾着挖粪，接受家属表扬，连这常识性问题都忘了。 第6章 交谈 黄昏之下。 浑身臭烘烘的八班在老炮的带领下凯旋而归，十几个人嘻嘻哈哈走在路上，陆南拎着脸盆吐口水，只觉得脑袋晕乎乎。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兵没有兵样，列队齐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虽然浑身污水臭味，可老炮走的那叫一个昂首挺胸，不知道的还以为八班刚刚进行过防化训练。 其实也差不多。 洗澡时，陆南狠狠把自己的脸盆擦了又擦，到现在他都忘不了用竹竿捅穿堵塞管的时候。竹竿拉出一坨湿漉漉、黑黑的、带着恶臭的棉布条。 浑身上下打着肥皂，小庄都快把自己身上给搓红。 “你起疹子了？” 小庄停下手说：“这哪儿是当兵的该做的事，找个下水道工用不了半小时，非得让我们一群人挖粪，还用我的脸盆。” “水来了~~~”喜娃牵着软胶管走进来。 陆南接过软胶管往脑袋上淋：“庄啊！你当这里是首都，下水道工，你找马里奥来都得被哨兵摁地上。 要是以后炊事班包饺子要借盆，我首先把我脸盆借给他们。包好的饺子照样香，没人敢嫌弃。” “我恶心！真把我们当马里奥了。” 喜娃一脸不解：“啥是马里奥，马里奥是谁，我们班有姓马的吗？” 小庄解释道：“马里奥，一个游戏里面的人物，职业是下水道工，专门维修下水道的。” “哦。” 将自己淋个透心凉，陆南擦干身子，穿上大裤衩。 “你看喜娃，他不没事。多说无益，你要是说多了，别人还以为你矫情。大家很多人都是农村来的，挑粪抬尿从小都做，吃上一口粪水有啥大不了的。” 小庄默默不语，洗完澡的陆南将软胶管交给小庄，笑了笑。 片刻后，洗完澡的小庄走进宿舍。陆南正在和喜娃两人正在玩五子棋，身旁坐着几个战友在观看。 路边随意捡的几个石头，倒也可以打发时间休闲娱乐。 见小庄有些闷闷不乐，陆南让开位置给身旁的战友。 喜娃指着桌上的石子说：“阿南你耍赖，要输了你就跑。” “我认输，认输行了吧？” 打发完喜娃，陆南来到小庄身旁。 坐在小庄身旁，陆南轻声说：“我知道你来部队跟我们很多人的意愿不一样，对于与前半生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肯定不适应，而且周围的战友与自己的价值观不相同。 我不否认你能吃苦，也承认你在训练时的刻苦表现，以及你展现出来的军事能力。但生活习惯是后天养成的，我们大多数人都来自于农村，但你不同，你的身份和生活阅历让你的眼界比我们看的更远。” “你想说什么，现在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新兵。”小庄回道。 陆南笑了笑：“我说一件事，你只需要认同和否认，可以吗？” “说吧。” “你觉得自己有一种优越感，正是因为这种优越感让你为人处世，恰恰与我们这些普罗大众不相同。你为这种优越感而自傲，也乐于在别人面前展现这种优越感。” “我······” 沉默片刻，小庄无言的点点头。 陆南和善的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好，跟谁都能玩的来，不怕苦不怕累。” “很好。”陆南继续说：“褒义来说，我的性格让你觉得很好相处，因为你和我比较深。但是接触不深的人，就有些觉得我趋炎附势，喜欢巴结你这位大学生。” 小庄抬起头：“也许吧。” “那你觉得我是巴结你，还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 “交朋友吧。” 陆南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继续带着社会上获得的优越感行事，只会让人觉得你很自傲，难以接触，并且莫名的生出排斥心理。 你刚才说，我们都是一样的新兵。那就把自己当成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来看待，人之初、性本善。” 说完，小庄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看向拿着几颗石头便玩的不亦乐乎的战友们。城市兵、大学生的社会身份，让他与其他战友间有种莫名的隔阂，也与老炮产生价值观不同。 小庄是带着社会上对待大学生的态度来看待部队，而老炮是带着淬炼已久的部队态度来看待人事交际。 待到即将吹响熄灯哨时，小庄走过来，轻轻摇了摇陆南的肩膀，正在学习内务条例的陆南回头。 小庄忽然说：“我没想在部队呆一辈子，凑合过两年就走。” “呵？”陆南翻了个身说：“那就别让回忆留下遗憾，不然部队对你而言只是一个刑期两年的监狱。” “阿南，你人不大，说话还蛮有道理的。” “我只想对得起自己身上这件衣服，而且作为战友，生活上的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们是战友，不是狱友。” ‘扑哧~~~’隔壁床铺的喜娃一声笑，让小庄极为尴尬。 熄灯前，老炮来到新兵宿舍检查，吩咐让众人早点休息后便离开。 翌日。 六点整，起床哨如约而至。 陆南坐在床头摸了摸脑袋，呆滞的看向周围，而老炮早已经穿戴整齐监督新兵起床。 “粪味把脑子熏坏了？”老炮一声揶揄把陆南拉回现实。 “班长，早上好。” 被陆南问好，老炮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只是点头回应。 “早上好。” 打着哈欠穿戴整齐，在老炮的指挥下列队，出席早操，然后迎着初升的暖阳，开始新的一天。 晨跑时，小庄与陆南并肩而行。 “昨晚我想了很多。”小庄说。 陆南揉掉眼角的排泄物：“先不要下结论，实践出真知。人是善变的，预期的理想总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改变，随着遇见的人而改写。” “我还是觉得不会改变自己，从而迎合他人。” “那你想过保家卫国吗？” 小庄迟疑道：“真要我来保家卫国，当然会上，因为我是兵。” “你看。” 陆南说：“你和我们大家之间还是有共同点，最起码目标是一致的。当兵不是为自己而活，在没有脱下这身衣服之前，我们的生命只属于祖国和人民。” 领队的老炮回头大喊一声：“谁在交头接耳，加跑两个圈。” 闻言，陆南对小庄无奈一笑，后者也忍俊不禁笑起来。 第7章 老炮的教育方式 对于老炮，新兵们是恨之入骨。 陆南也不例外，一般情况下班长严格要求新兵，可以说是希望在战场上多活几分钟，在考核中取得优异成绩。但老炮要求新兵，绝不是期望新兵如何如何，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纯粹的恶趣味。 老兵会揍人，这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并且因为老炮在部队中的人际关系，就连新兵连长都不太想搭理他。 一个十几年的老兵，当兵可以说是差不多当到头了，可新兵连长却是一位努力努力可以往上爬的上尉军官。特别是新兵班的班长几乎和老炮都是同期兵，或者是他带出来的兵。 这也导致一个问题，被揍都不需要老炮出手，他只需要表示表示意思，便有五年、八年，留队无望的老兵来帮忙。 寒冽的冷风吹袭在操场上，八班的新兵们拖着脚底厚重湿冷的解放鞋，围绕着操场跑步。 “解散！” 老炮的口令下达，新兵们松了一口气。 训练场的跑道上，三个两年兵拉着铁皮车，一铲一铲将铁皮车内的小石子填入凹陷的小水坑中，再覆上一铲细沙。 吉普车拉着各种年龄、军衔的军官来来往往，从新兵营路过，前往大山更深处的军事驻地。似乎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肃杀感，就连家属区的军属们都眉头紧锁。 长期与外界隔阂，导致新兵们并不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新兵训练越加严厉，老炮也更变本加厉，政治指导员每天都会出现在训练场上，甚至有时路过的高级校官也会驻足停步观看。 解散后，陆南没有休息，而是自觉的进行体能训练。 发觉最近有一丝丝变化的小庄走来，环顾四周，眼神看向坐在军车上疾驰而去的新兵营主官们。 “诶，阿南。你最近发现没有，怎么那么多首长来来去去？” 陆南从单杠上下来，侧过头轻声说：“就这几天，我估摸着新闻里就会说。有时间多去阅览室，报纸上肯定会有。 知道为什么将一支‘大功团’安排在东南山区，还不是为了防着那个，能让团里紧张成这样，八成是对面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岂不是要······”小庄略显吃惊。 伸出食指示意小声些，陆南继续说：“你别乱说，听从命令。上面没下达通知，咱们就安心训练，准备新兵考核。要是消息传出来，新兵们难保有歪心思，这新兵考核还怎么搞？ 我问你，如果事情是真的，你就不害怕？” 一阵沉默过后，陆南拍了拍小庄的肩头，继续握住单杠进行训练。 在这个特殊时期，这个全军区最好的战斗团，全年都是备战状态的部队，若是发生某些事件，无疑是第一批被拉上去的。 忽然小庄抬起头说：“我爸就是军人，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或许我会害怕，但是我绝对不会退缩。” “呵~~~” 陆南嘿嘿一笑，扭头继续腹部绕杠。此时的小庄脸上通红一片，那是害羞、是自豪、亦是誓言，是一位青年对于父亲的自豪，也是对于父辈荣耀的继承。 ······ 当天夜里。 连里组织观看新闻，所有人都紧闭口鼻，看向那台带着雪花的大头电视机，房间里异常安静，连呼吸声都十分清楚。 不光是新兵们，连老兵们都显得很是严肃，眼神紧紧盯着雪花屏幕，听着新闻中的播报。 随后连长便让各班返回宿舍休息，这天夜里，很多人都无心睡眠。这像是一种催促，对于极大部分出身农村的失去进一步学习知识途径的青年们，老家里或多或少都有几位参与东南自卫战争的亲人。 催促着成长，催促着踏上父兄们的脚步，催促着来自广大农村地区的青年们，对于他们而言，又是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 特别是这个年代，一个物质年代冲击隔阂最大的年代，上上下下都弥漫着一股不自信，这种不自信是全社会的不自信。 对于这个年代的军人是否能打仗，敢打仗，能否打胜仗，一直是全民所质疑的点。 这种质疑，直到世纪末期的灾难，挺身而出后，才将其彻底粉碎。 今天的夜里没有如雷般的鼾声，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这一晚，陆南睡的很踏实，而其他人都在回想刚才的新闻。 第二天早上。 随着起床哨声响起，陆南快速起床穿戴衣物，扎紧皮带小跑出宿舍立正站好。每次起床最早的永远是陆南，老炮已经不在意了，他甚至都不关心。 只是阴沉着脸走进宿舍，用他充满污言秽语的语言叫醒每一个人，蛮横的推搡躺在床上的新兵，催促正在穿戴的人。 “导弹炸在你们脑袋上了，一群狗熊，现在不是你们冬眠的时候，还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肯起来，大少爷们？” “一群熊人。” “···” 各种夹杂着地区方言的污言秽语喷涌而出，宿舍里每一个人都在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装。喜娃沉闷的系上皮带，就连对老炮言语最为厌恶的小庄都没有出现任何反感的表情，好似一夜之间，我们都成长了，成为一位合格的战士。 压迫性的成长促使着每一个人狂野生长，老炮对此类新闻事件显得很平静。陆南能接触到的级别最高的军官便是新兵连长，但连长只是每天站在训练场边上，平静的监督大家训练。 事件好似发生，却好似从未发生。 一道军绿色的长龙从训练场外跑过，喊着震天响的号子，背着比自己头顶还要高的行军背囊，目不斜视如同西北地区的防护林般。 “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一！” 蹲在地上坐上下起蹲的陆南，身体不觉停顿下来，周围的人也停顿下来。老炮的口令不在响起，大家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他们。 那是一眼便能看出是精锐之士的部队，力能绞熊罴，威武披荆棘。 如果不是太过于优秀，老炮也本应该在那支队列中，而不会来调教我们这群新兵。 看见这支外出进行野外拉练的部队，老炮对我们的不满意更大，瞧见大家停下来，怒气冲冲开始破口大骂。 第8章 短暂的离别，新兵下连 说紧张，但当一段时间后，便感觉没那么深刻。 大概是这支‘大功团’常年都处于战备值班状态，所以感觉变化没有那么深刻。 抬起头，煦日暖阳撒在身上，绿叶劲草随风舞。耳边时不时响起沉闷的声响，一声一声又一声，指挥员吹响口哨，枪声断断续续响起。 新兵们新奇的观察即将到手的‘新玩具’，一把稍有些沉重的81杠步枪。该打靶了，所有人都很兴奋，除去老兵和连排长们。 “下一队！” “向右—转，向右看—齐！” “向前看！” 随着排长一声令下，老炮带着八班的新兵踏着整齐的步子走上靶场，作为监督员的老兵们向每人发放十发子弹，然后讲解。 卧姿有依托射击，胸靶。 已经不是第一次摸到枪，但却是第一次打靶，新兵们双手紧握手中的子弹，在监督员的指示下上弹。 陆南手指轻轻摸索着手中步枪的金属托，听从监督员的口令，身体半侧做退弹动作，拆卸弹夹，压入子弹，上弹、保险、压单发······ 动作干净利落，当身旁的喜娃还在上弹时，陆南已经在瞄准目标物，一套动作让蹲在地上观察的老兵微微点头。 待得到所有监督员的指示确认后，指挥员下达射击口令。 “开始射击！” ‘砰！’ 一声枪响，不知是谁已经开始射击，于是乎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陆南不急不缓的上枪膛，唤醒早已模糊不清的记忆。 手指勾动扳机，一枪、一枪，富有节奏性的射出枪膛内的子弹，直到射出五发子弹。拉枪膛退弹，关保险，放下枪后撤步起身，立正站好。 站好后陆南才发现，小庄早已经打完子弹，估计第一声枪响就是他打的，也许第二发也是他。 “这么快？”陆南说了句。 小庄得意的朝他眨巴眼：“我之前体校射击队的，这些都是小意思，有机会我给你来一次移动靶，你也不慢啊。” “我之前儿童团弹弓队的，这些都是小意思，有机会我给你打一次玻璃。” “去你的。” “彼此彼此。” 一声笑骂，射击也即将结束。 八班成绩最好的是小庄，五发一百四十五环，陆南的九十三环屈居之后。 全连射击成绩，八班依旧属于拔尖的水平，这让老炮在面对其他新兵班长时，下巴仰的更高。 打靶结束后，老炮收起刚才面对其他人时的笑脸，将八班的人拉到一边开始破口大骂。 “那个熊人给老子打的，十发子弹一百四十五环，还有八号靶位脱靶的是谁，瞄靶都能瞄错，以后生娃的时候是不是也瞄错？” 老炮盯着众人，而后杜练慢悠悠的举起自己的右手。 “你们两个有脸了！” 杜练红着脸闷不做声。打靶射击后总结，老炮骂人不算，他还是会总结射击经验，耐心的讲解要领。 抛开他总是喜欢骂人和打人之外，老炮这个人着实不坏，甚至蛮好。 ······ 在新兵考核过后，便是下连队。 一瞬间，陆南都有些恍惚，总觉得现在的生活如梦如泡如幻影。没有影视剧中那些狗血至极的剧情，也没有名动新兵营的事迹，更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唯一值得回味的便是掏化粪池，那滋味着实有点难以忘却。 操场上的红旗昭然，顺着寒冽的冷风飞扬，随着新兵连长念出一个又一个人的姓名，共同生活三个月的新兵们即将前往不同的连队。 “庄焱！” “到！” 小庄出列，他的新兵考核是第一，任何课目的第一。陆南对老炮私底下说过一句话，小庄这个人，真TM是该端部队这碗饭的人。 优秀的学习能力，过硬的军事素质，良好的教育，再加上一具健康且强壮的身体。他是一个善于接受且乐于改变的人，本就应该得到他应该得到的一切赞誉。 如果没有陆南，小庄或许亦如往常，受到老炮的刁难以及周围人的排挤。直到那个如同他父兄般的中年男人出现，才会一点一点改变他。 新兵连长面露微笑看向小庄：“庄焱，侦察连！” “陈喜娃！” “到！” “侦察连！” “陆南！” “到！” “一营一连！” ······ 结束分兵时，之前的同乡班长走来，陆南去了他的连队，以及他的排，进入他的班。 “哎！” 老炮穿着作训服走来，眯起一只眼扭头看了看周围，伸出手指想说什么。陆南跟同乡班长说了一声，快步走上去。 “耽误你几分钟，过来一下。”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厕所，刚刚踏入厕所，老炮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塔山，自顾自点燃后抽了一根。 “本来还以为你会分到我们连，没成想进了装甲一连，你这身功夫比起小庄差不了多少，就没想过去侦察连？” 陆南尴尬一笑：“赵班长说一连是装甲连，也是重点连队。况且新兵下连队是首长决定的，我又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也不敢提。” “你人挺好，比起小庄我更看好你一些。” “还行吧。” 抽了几口烟，老炮将烟蒂丢进坑里：“你上次怎么说来着，要讲团结，莫要讲分裂。未来是电子信息化的军队，需要的是小庄这样的高材生，科学技术才是未来。” “嗯。” 陆南点点头：“他应该当侦察兵，立功然后进入军校学习，学习更好的军事知识，用以改变我们的军队。 我们已经有很多的兵王，但战争是不会考虑个人勇武，需要的是大量知识分子组成的高科技军队。我们这里是前沿，更需要接受过高等教育后的军人。” “狗屁不通，打仗不看人，难道看谁眼镜片厚？” “对不起，我只是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老炮抿着嘴低眉看向陆南，他不了解未来，钢铁和勇武难以招架新的威胁。 “我不是看不起城里人。”老炮小声的解释着。 陆南说：“班长，以后您也是我的班长。” “走吧，你要是再待下去，老赵就该急了。” “是！” 不管老炮是否能了解信息化的含义，在这个机械化都尚不满足的时代，信息化无疑是一个科幻。 第9章 楷模 在连队报道之后，老赵便带着陆南前往宿舍，其他新兵也被各班班长领走。 大环境要求之下，新兵需求一直不算太高，甚至传出要改编整合。于是乎对于技术要求的连队，新兵的教育程度和能力便与之挂上钩。 分入装甲一连的新兵只有寥寥十几个人，大多都是有高中和中专学历的新兵，也算得上是走精兵路线。 初入装甲连，犹如刘姥姥逛大观园。 上一次入伍，陆南被分到一个微风和煦，毫无作战要求的地区，每天就是狠练体能。脚穿绿胶鞋，踏遍万仞山，常常望着拉起烟尘的战车坦克不可及。 一连的一切让陆南目不暇接，轰鸣的发动机，钢铁猛兽巨大的炮管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彩色的油漆让这辆钢铁猛兽平添几分宁静之美。 静谧的大山深处，很难想象这里居然会有一支装甲营。 “老赵，带新兵回来了？”蹲在步战车上正在擦拭战车的下士搭话。 “介绍一下！” 老赵指着陆南说：“陆南，我老乡。新兵营里拔尖的，夜老虎的人贼想要，老子走的时候还舍不得，差点被抢了去。” 擦车的下士朝陆南点了点头：“什么侦察连，老子一炮下去，连渣子都不剩。小陆，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找我。三班胡向东，知道吗？” “胡班长好！”陆南立正敬礼。 “有机会带你开车兜风。” “谢谢胡班长。” 老赵挥着手说：“擦你的车，老子一班是没有战车怎么的？” “一班的车哪有我三班跑的快？” “滚！” 一阵笑骂，老赵继续带领陆南往前走。 老赵本名赵顺东，是陆南老家隔壁县的人。已经在部队深耕八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兵，立过功、负过伤，有着军队中传统的老班长形象。 他与老炮是相反的对立面，比起老炮极度易怒的性格，老赵简直是一个好好先生，连说话都温文尔雅。如果不是家中困难，学业难以为继，老赵绝对会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 黝黑的脸庞，粗糙的大手，指甲盖里都是难以清洗掉的油污。 老家穷山恶水，从百年前开始便视从军为一个不错的出路，后来几次战争，征兵越来越喜欢从这里要人。 不为其他的，就是够穷，够tm民风淳朴！ 陆南拎着家伙什，走进一栋砖瓦小平房，这里的房子不错，至少地下贴了地板砖，不像新兵宿舍，水泥地面。 走进宿舍，不大的房间里住着八个人。屋里有四个人都是两年兵，正捧着书看，都是机修类的书籍。 “班长！” 赵顺东刚走进房间，里面的人就放下书籍立正站好。 “介绍一下。”赵顺东说：“陆南，以后就是我们班的人了。” “这个是刘昀，班副。” 陆南敬礼：“您好。副班长。” “戴眼睛的这个叫徐平，平时吹牛说考清华差三分，一气之下跑来当兵。” 徐平笑了笑。 “这个是~~~” “···” 陆南对此都一一敬礼，一连一班的初始氛围让陆南感觉很轻松，特别是徐平手里的那本书，那是一本电子信息工程类的书籍。 随即老赵说：“还有几个值班站岗、擦车，等之后再跟你介绍。你就睡那个床的下铺，老刘你滚去上铺。” “不用了，我睡上铺就好。”陆南说。 “别！” 刘昀：“听班长的睡下铺，这是命令。” “是。” 睡下铺是一个很不错的优待，集合的时候总会快上那么一点，而且整理内务也会轻松些。 “来，欢迎新同志，大家鼓鼓掌！” 一阵呱唧，弄的陆南还蛮不好意思的。想过很多种见面方式，但没有想到这里的老兵们如此热情。 下午，老赵让徐平带陆南去熟悉熟悉环境。别看徐平戴着眼镜斯斯文文，陆南跟他走上一路，一路上都有人问他问题，大多都是一些战车机械问题，连大灯坏了都找他。 最离谱的是，炊事班蒸汽柜坏了都找他，陆南一下午就蹲在炊事班瞅他修蒸汽柜，顺带被炊事班班长给塞了两个鸡蛋、一根蔫了吧唧的小黄瓜。 戴着三级士官衔的炊事班班长一边切猪肉，一边吹起当初一个人站岗撂翻两个偷拍的间谍，被连长私底下塞了两包中华的故事。 修完蒸汽柜，徐平笑着继续带陆南熟悉周围环境。 “徐同志，大家都挺喜欢您的，您在这里蛮有需求的。” 徐平抵了下眼镜框：“这里是不错，不过我明年就退伍了，从军也算是满足我一个心愿。” “为什么？”陆南问。 “瞧见眼镜没，训练时把眼睛伤了，遮光镜。准备退役后复读，考个好大学，你可要好好干。” “学电子工程？” 徐平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陆南：“行啊。刚刚班长还给我吹，说侦察连抢着要你，你这观察环境能力，不错。” “班长吹的，真正拔尖的人都被侦察连抢去了。” “侦察连~~~侦察兵~~~” 呢喃几句，徐平笑了笑，而后看向停在车库中的步战车，眉宇中总是不自觉的透露出一丝担忧。 似乎在他眼里，被所有新兵所追求的侦察兵，以及步兵所向往的装甲兵，都不值一提。 是的，陆南在他眼里看出不屑以及热爱。 “徐同志，我能上战车坐一坐吗？” “这你可得问车长。” “哦。” 徐平走到车库，伸手抚摸着战车，嘴里发出‘唔~~~咻！嘭！’的声音。 “小陆，你知道战车最怕什么吗？” “反坦克导弹。” 徐平继续问：“有什么反制措施吗？” 陆南也伸手抚摸绿色的战车：“就像海湾战争那样。” “你~~~嘶！” 围绕陆南走了一小圈，徐平笑着大声说：“对！我们的军队就应该像那样，比他们还要强，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在他们看得见的地方，都无法摧毁我们的战车。” 熟悉环境过后，对于徐平，再经过老赵仔细介绍后，便对他更加倾佩。 徐平立过好几个功，说是对步战车提供了不少改良意见，得到厂商的肯定和赞誉，他的的伤就是在一次事故中负的，然后独自解决了问题。 他申请退役，对此赵班长十分遗憾，就连政委都亲自劝过他，徐平的退役是团里重大的损失。直到团长给他做工作，让他去申请报考军校，但徐平一直在犹豫，并没有做答复。 第10章 第一次野外训练 戴着钢盔的陆南钻进狭窄而又紧促的车内空间，喧嚣的轰鸣声让陆南兴奋，即使是坐在车厢里，可当颠簸感从头到尾撞击在毫无舒适感可言的座椅上时，其他已经不足为虑。 刘昀是副车长，徐平是炮手，副射手和机枪手是其他人，车厢里还挤着几个昨天刚来没碰面的老兵。老赵也挤在车厢里，他是车长。 驾驶步战车的是刘昀，因为他总觉得自己驾驶技术不够成熟，所以要多加训练。 一道颠簸袭来，陆南的头碰到车顶。本以为刘昀是自谦，但现在陆南觉得他不是自谦，而是实话实说。 抱着八一杠，陆南新奇的打量车内空间，车里空间挤满了人。陆南打量步战车的内部，而其他人在打量陆南。 “喂。同志，怎么样？”一个嘴角有颗黑痣的上等兵问道。 “很好，很好。”陆南点着头说。 老赵笑道：“杜大红是想看你笑话，他第一次上车没跑多远就吐的满车都是，那味道三个月都没消，害得老子被排长骂了三个月。 小陆，你坐车不吐，看来是一个当装甲兵的材料。” 一句调侃，让车里充满欢声笑语，而被调侃黑历史的杜大红没有生气，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着。 “还行吧。”陆南拘谨的回道。 将怀中的85式狙击步枪移到较为舒适的地方，杜大红抿着凸出的门牙说：“啧！我当兵可比我爹有出息的多，坦克车、狙击枪，连车载炮都打过，不像我爹，当了多久的兵，就在山里挖了多久的石头。” “铁道兵？” “对头，这辈子我爹没摸过几次枪，他儿子倒是枪不离手。” 另一个老兵这时候插话：“铁道兵苦，你算是把你老子该享的福享完了。以后你儿子当兵，估计得在炊事班喂猪。” “当兵？”杜大红一只手握住车厢内的把手：“我姐把家里人带去城里住，改成非农业户口，以后我的儿子要读书上大学，比在乡里读个初中就跑出去打工强。” 此时颠簸还在继续，陆南低着头旁听老兵们的聊天，越加紧握住手中的钢枪。车厢内七嘴八舌，即使嘈杂的引擎声都无法阻止他们。 忽然，老赵碰了碰陆南的手臂：“小陆，你怎么想着来当兵？” “啊？” 陆南低眉微微一笑：“家里没钱供两个人上学，正巧部队来我们村里招兵，村支书说选一个去当兵，村里就发八百块资助。我走的时候，还砍了二十斤猪肉和两百斤米送去我家。” “考上了？” “嗯。” “什么大学？” 陆南思索道：“一个专科，不算太好，不过我姐考的好。男孩没书读还能混上一口饭，我姐没书读就得打工嫁人。高考之后，家里来了好几拨提亲的媒婆，我姐就躲在房里哭。” “行！”老赵伸出大拇指说：“是个男人。” “有担当。” “······” 瞬间，不乏诸如此类的话语环绕在车厢之类。 好在颠簸的车程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步战车的发动机声响渐渐消失，还没等它完全消失，老赵便打开车门佝着腰，一手提枪钻出去。 士兵们都是一个动作，要想有其他不同动作也颇为困难，狭小的车门容不得其他动作。陆南照猫画虎学着老兵们的动作钻出车门，跟随身前的背影往前跑。 回头看向步战车时，陆南才发现战车停在一个山坳处，步战车上的车载重机枪已经有人架了起来，路边还停着几辆步战车。 “集合！” 老赵脸上的和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认真。这时一个少尉军官从前方走来，身后跟着一个传令兵。 军官满脸横肉，大声的喊道：“集合，全排下车集合！” “集合！” 随着一道急促哨声响起，步战车内的士兵纷纷下车集合。 集合过后，排长便叫来几个班长分配任务。 站着如同喽啰的陆南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是站在路边目不斜视，静静的等待下一步指令。 片刻后，老赵走来。 “杜大红、陆南、徐智勇，你们三人负责左侧山岗岗哨，一有情况立即报告！” 三人异口同声：“是！” “徐平、刘昀······” 随后老赵下达其他命令。 陆南背着枪，跟随杜大红的脚步往山上走。路边的荆棘灌木丛生，杜大红捂着85狙击步枪的枪膛挤进灌木中，而陆南跟随在他身后。 南方的森林里即使是冬季也不乏翠绿，雨后的地上腐烂干枯的杂草树叶飘荡着臭味，山坡上长满绿油油的苔藓，稍有不慎便会滚落下去。 爬上一个小山坡，不远处的步战车群已经变的很小，看着全员紧绷，陆南继续往前走。 走了七八分钟，终于在茂密难行的灌木丛中穿过，爬上一处山岗。还没等喘上一口气，杜大红就开始架起狙击步枪，陆南也取下步枪半蹲瞄向前方山路。 “杜大红同志，我们这是做什么？”陆南不经问道。 “警戒。” “警戒什么？” 徐智勇说：“哎呀！新兵就是话多，问那么多做什么，让你警戒就警戒。警戒当然是为了防止敌人刺探军情，不然蹲在这里做什么？” 说话间，杜大红拍了拍徐智勇的小腿，后者从胸前取出一个弹夹，杜大红拆卸下狙击枪的弹夹，换上新的弹夹。 当看见徐智勇给他的新弹夹后，陆南便不在多说。因为递给他的弹夹中压着满满一匣子的子弹，绝不是陆南手里步枪空荡荡的那种弹夹。 趴在地上的杜大红说：“上个星期，我们在野外拉练时遇见几个拍鸟的摄影师。” 如此，陆南也不在多问。 静谧的山林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南紧握着毫无杀伤力的步枪，双眼在视线里搜寻任何风吹草动。 不知蹲在灌木丛里多久，只知道东升的太阳已经即将落幕。 腐烂的杂草树叶味似乎将自己全身都侵蚀，踩在厚厚苔藓上的脚掌酸痛不已，即使换了好几个姿势。 身旁的徐智勇抬起头望向天空，从遥远的身后不知多少公里外的地方出现，拉起一道白色的烟雾从天空中划过。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抬起头，拉起烟雾细长，在肉眼中，它在天空中似乎飞翔的极慢，姿势极其优美。从身后的山头出现，在天空中飞翔数分钟，直到视线被另一个山头所阻挡，这才消失在眼中。 <<---展开全部章节--->> null 第11章 老赵 不知从何处升起，但陆南唯一肯定的是，发射场至少里此地有一百公里以上，甚至更远。 即使双腿麻木，耳朵被凌冽的寒风吹的发痛，望着天空中划过的优美痕迹，心中一股参与感与自豪感不觉油然而生。 可是任务依然没有结束，夜晚的南方森林，温差极大，特别是白天出现暖日，晚上便是透骨的寒潮。 脚上的绿胶鞋已经被湿润的苔藓所打湿，南方的苔藓厚厚一层，足有好几公分厚，富含水分。白天有太阳不觉得如何，晚上它便让人见识什么是折磨。 山坳中的步战车射出微弱的灯光，路上已经设立检查点。 装甲侦察兵，传说中的夜老虎侦察连是侦察兵中的侦察兵，而装甲一连也不容小觑。 站在被风的松树后，陆南靠着树干目视前方漆黑一片的森林。这个位置是老兵照顾他，至少不用站在山岗上，让自己的脸去迎接穿山而来的寒风。 若是说起军龄，陆南不见得比他们短。可这是老兵的一番心意，是国防军队里芸芸大众中的老兵对新兵的关爱，若是固执的不答应，着实有些不给面子。 ‘呀~~~咕咕~~~’ 林中响起一声鸟雀叫声，这是一种类似鹌鹑但比它体型稍大的鸟类，说是鸟类，可它已经丧失飞翔天空的能力，跟畜养的鸡一样。 忽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异响，稀疏昏暗的灯光摇晃，陆南敏锐的警觉起来，缓缓抬起枪口对准前方。 “是谁？” “我，赵顺东。” 陆南立即放下枪口立正站好：“班长好！” “累了吧？” 老赵钻出林子，怀里端着四个饭盒。裤腿上和手腕处有几处新鲜的污泥，衣服上粘着密密麻麻的窃衣，还有其他极易沾上的草本植物种子。 “把枪给我，你先吃饭，我帮你站一会儿。” 陆南取下步枪靠在树边，接过老赵怀中的铝制饭盒。四个饭盒，两个饭盒里面是六个微热的馒头，剩下的一个是土豆丝和小炒肉。 拿起陆南的步枪，老赵说：“赶紧吃，吃完了我还要帮杜大红同志他们站岗。” “是。” 饿了半天的陆南也顾不上什么，拿起一个馒头便往嘴里塞，夹起一筷子土豆丝就下馒头。吃了两个馒头，陆南拿起水壶往嘴里灌了一口，盖上盖子回味了一下。 那盆小炒肉陆南没有碰，站在被风的山坡上能量消耗并不多，而杜大红和崔志勇则是趴在湿漉漉的苔藓上。衣服早已经被浸透，他们才更应该多吃些。 “班长，我吃好了。” 老赵将枪交给陆南，打着手电筒蹲下收拾饭盒，却发现那一盆小炒肉动都没有动。回身抬起头时，看见陆南坚挺的站立着，双手紧握钢枪看向前方。老赵摇头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抱着饭盒，老赵走上山岗。 寒风吹袭着大树，林中发出呜咽声，树叶沙沙作响。 静谧的森林中没有虫鸣，只有寒鸦哭啼，东风常啸。 少时。 老赵打着手电从山岗上走下来，来到陆南身旁后蹲下，挥挥手也让他蹲下。老赵从兜里取出一包哈德门，笑了笑给陆南递上一支。 “抽烟不？” 陆南摇头回道：“不会，班长。” “不会好，不抽烟好。”老赵自顾自点燃一支香烟，比起邓三炮随手兜里装着红塔山，老赵抽的哈德门，档次低了不少。 “本来新兵是可以留守连部，除了你之外的新兵都留守连部，不过我向排长打了报告，把你带出来。第一次执行任务怎么了，不见见世面怎么行。” 陆南依旧站着没有蹲下：“觉得很光荣。” “哈哈哈。” 老赵笑着说：“能适应就好，本来按照作训要求，今年没什么任务，但最近一直在拉练还有执勤。部队虽然严了些，但总得还是好的，天天能吃肉，特别是我们装甲侦察连，餐餐有肉不是吹的。” “伙食确实好。” “你能适应很好，就怕你适应不了。” 老赵掐灭香烟继续说：“在部队里要好好干，学坏是别想了，最多染上个烟瘾。但是你不抽烟最好，一个月的补贴要留着，别学其他人给老兵买烟买酒吃，干几年一退伍，说不得能在村里起上一栋房。 咱们老家穷，既然进了部队就要好好干，干出成绩来少不得乡里还给发米发油。那个徐平，他是干出成绩来了，你要向他好好学习，别跟杜大红似的，抱着狙击枪这也不学那也不学。 咱是装甲兵，要是学会开坦克车、维修车辆，回村之后买辆手扶拖拉机，少不得也是发财的路子，知道吗？” 陆南认真的点头：“知道了，班长。” 随即，老赵起身从兜里掏出几枚水果硬糖塞进陆南口袋里。 走的时候老赵说：“再坚持坚持，下半夜就有人换岗。估计还有一段时间，任务结束后，我教你怎么开装甲车，有机会甚至能打几发炮弹、几匣子子弹，总不会让你闲着。” “我会坚持的。” “那就好。” 说罢，老赵打着昏暗的手电筒，怀中抱着饭盒小心翼翼钻进林子。陆南站在原地看着昏暗的灯光消失，消失在那漆黑一片的杂草灌木中。 滚烫的眼泪从脸庞划过，随意擦拭干净，目光继续看向前方幽暗的森林。 诸如赵顺东，这是来自广大农村士兵对于后辈们最大的关爱，承载着这支军队最坚实基础，也是最为美好的一面。 他们不会侃侃而谈说些大道理，只是用最平易近人的语气，说出最为动人心肺的词语，词语不用华藻优美，亦不用考虑用词遣句。 用几千块退伍费起上屋子，或者买一辆手扶拖拉机，点名要学习的榜样，学习到可以在社会上立足的本事技术。 从军是一个机会，来到装甲部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越是这样便要努力学习。 寒风瑟瑟，虽然有些冷，可老赵几句掏心窝子的话，确实让陆南十分感动。 第12章 相遇 在野外蹲了四天，陆南也不知道怎么蹲下的。虽然不是第一次在野外拉练露营，可这次总觉得很特殊，大概自己是这次任务中唯一一名新兵。 其他的新兵都在连部留守，望着空荡荡的营房每天不知所措，或许留守的炊事班几个老兵会安排他们训练，那滋味估计不错。 回到连队后，陆南每天便开始高强度的学习和训练。学习不是坏事，向人请教也不是什么羞耻，社会上不少人碍于脸面不愿向人请教学习，最后还不是苦的自己？ 老赵要陆南向徐平学习，于是乎陆南便经常向徐平请教，步战车各种武器的使用说明，侦查器械的使用方法，还有维修技术，电气线路问题。 别人六点起床，陆南五点起床去车库擦车，顺便熟悉车辆情况。别人午休休息，陆南就自己揽下班里的卫生内务工作，闲暇时帮老兵站岗，就是为了有不了解的情况是能够厚着脸皮去请教。 ······ 数月过后。 车库中，陆南正蹲在地上给步战车擦泥巴。前天晚上进行雨夜驾驶训练，昨天又进行射击格斗训练，步战车丢车库一直没时间擦，陆南有了闲暇时光便提着水桶抹布来擦车。 作为装甲侦察兵，不仅要完成装甲训练课目，侦察兵训练课目也要完成，但要求没有那么严苛。装甲一连的口号是‘铁老虎！’由此可见对于夜老虎侦察连多么不待见。 而且是装甲兵下属分支中的装甲车侦察兵，在团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重点连队。陆南有预料，纯步兵侦察兵会在近几年被缓缓裁剪，机械化信息化才是军队发展的重点。 夜老虎侦察队那个步兵侦察兵，早晚会被弄成摩托化侦察兵，两条腿的哪有四个轮子跑的快？ 现实也会发生，在老连长转业后没几年，夜老虎就坐上汽车，换上科班出身的军校生当连长。从反击战开始摸索成立的侦查大队，在日异月新的形势下，必然会经历机械化、信息化。 拿着小铲子铲泥巴的陆南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以为有人找他，回头一看差点呆住。 “你妹的。” 小庄笑呵呵，肩膀上搭着一个牛皮公文包。“阿南，没想到吧？” 陆南将手放进水桶里洗干净，在抹布上随意擦着，稍显惊讶的看向面前的列兵。 “怎么样啊？”小庄颇为不满的看向四周：“我看车库里一个人都没有，就你在这里工作，是不是老兵们欺负你了？” 陆南拍了拍厚实的装甲车：“谁敢欺负我？这不是闲着没事，自告奋勇来擦车，表现表现。” “你还是老样子，喜欢帮人做事。” “小庄，你怎么背着公文包。别告诉我夜老虎没人要你，然后被迫去当了文书，真要是这样，老子可得开着装甲车撞你们夜老虎的大门了，这不是糟践人才嘛！” 小庄挥手示意陆南稍安勿躁，而后慢吞吞的解释道：“不是被迫，而是我自己要求的。夜老虎侦察连的老文书，就是以前新兵连的老炮，他想要下连队，左右没人就让我当文书。 但是！但是！你先别急，让我先说完。 但是，我还是跟他们一起训练，再说了文书工作不知道有多吃香，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我还是侦察兵，连长说等今年新兵到了，就让我下连队，邓三炮班长说可以去他的班，我没同意。” 陆南不放心的问了句：“邓三炮没找你麻烦，新兵连班里就我们两个最皮，他找不到我，就没拿你出出气？” “哎？”小庄笑着说：“什么说就我们两个，是你一个人最皮，刚进新兵连就嚷嚷老炮卷伙食费跑了。” “谁让不管饭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别说，老炮最看好的还是你。除了嘴皮子痒痒外，其他的人情世故那是一个滴水不漏。” 陆南笑着推了小庄一下：“你直接说我老奸巨猾，拐着弯骂人，小庄你可变了。对了，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里，是专门来看我的？” “呵！你资格老，还想让我来看望你？” “那就不管饭了。” 小庄将手搭在陆南肩膀上：“不用你管饭，今天我陪连长来公干，这会儿我连长正在开会，开完会还得喝酒侃大天，我偷偷跑出来的。” “你连长知道不得骂你？” “放心，我连长对我好的很，把我当亲弟弟看。我走的时候都给他说明情况，他特批我一个小时的假。” 陆南将抹布往水桶里一丢：“行啊！部队里面开始称兄道弟，我看你的思想建设还有上升。” “别跟我来这套，你现在干啥？”小庄指着步战车说。 “能做什么，无非是开个步战车、当个炮手、做个重机枪手，顺带兼职当一个狙击枪副射手，也没忘了老本行，做个步兵侦察员。” “什么跟什么，照你说，你小陆一个人就能抵上一个装甲车侦察班？” “敢叫我小陆，打听明白了是把我，从哪儿听来的？” 小庄眯起眼睛看向车库外的太阳，舔了舔嘴唇，伸手解开常服最上面的风纪扣。陆南见此无奈苦笑一声，这小子越来越滑头，当个文书确实把他磨的没脾气了。 伸腿佯装要踢在他屁股上，小庄扭身躲开，陆南跳上去抱住他的腰。 “稍等片刻，我向班长说明一下，然后请你喝汽水，行了吧？” 不多时，陆南小跑过来。赵顺东不在去站岗执勤，他向刘昀报告了一声，车子等会儿再擦。 在班里陆南一直蛮勤快的，扫地、拖地、擦车子、帮人站岗，刘昀也不疑有他，正在和徐平下象棋下的他眉头皱在一起，挥手就把陆南打发了。 两人走到服务社买了两瓶汽水，躲进车库里，有一句每一句开始聊起来。 从两人刚进新兵连开始，然后各自下连队之后的故事，越聊越开心，特别是小庄说起老炮来，现在回头发现老炮其实也没那么坏，之前完全是自己心态不够平常。 陆南喝了一口汽水问道：“从哪儿打听的我？” “问人，一问不知道，问了吓一跳。” 小庄解释道：“你现在可是装甲一连的拼命三郎，什么都学、什么都干，逢人说起你来都是竖大拇指。你们连队日常摸底考核，你可是前二十名中唯一的列兵，刚才开会你们连长都拿你出来吹呢！” “有这事？” “可不是！” 陆南吧唧嘴：“不行，回头得找我们班长给我奖励奖励，属实给他长脸了，连长都拿我出来吹。” 小庄哭笑不得：“一说你就飞起来，真不经夸。” 第13章 比武 一个小时实在太少，只觉聊的甚是开心，没注意时间。小庄看了一眼车库外灼热的阳光，他还有工作需要处理。 “下次，下次约个时间，咱们俩去餐馆喝点。”小庄认真的说着。 “好。” 目视小庄走进灼热的太阳光下，陆南笑了一声，拿起水桶里的抹布继续擦车。说是下次，可下次是什么时候，或许匆匆一别便是后会无期。 小庄还是一个处于年少无忧的年纪，进入部队中让他迅速狂野生长，可他不知道对于部队而言，很多人一散便再也找不回来。 陆南只希望这个阳光的大男孩，能够勇敢的迎接每一段生活，这是成为一个大人最应该具备的条件。 蹲在战车旁擦着车，抚摸面前这座钢铁巨兽，陆南满意的笑了笑。 选择自己所喜欢的生活，而他喜欢的是这辆大家伙，不知从何时喜欢上的，或许是第一次推动操纵杆时，从它身体上传来的震动感，或许是摁下射击所发出的炮弹，亦或是坐在它身上，从耳边划过的清风。 车库外，从未下赢过徐平，却依旧每次乐此不疲找罪受的刘昀走来。头顶上薄薄一层头发，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明亮的脑袋熠熠生辉。 刘昀是一个不服输的人，班里的个人考核训练成绩他一直是综合第一，直到徐平加入一班后，用了一年时间将他超越。后来刘昀就认命了，军事成绩是不打算追上徐平，于是乎便想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击败徐平，而在徐平受伤之后，刘昀对此便不太在意。 活动室的文娱用具是部队中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而象棋是刘昀极为擅长的棋类，于是乎兴致冲冲找上徐平，最后大败而归。 “刘班。” 摸着后脑勺走进车库的刘昀甩了一手汗液：“这天真热。车擦好没，给块抹布，下午还要训练。” 嘴里说着，刘昀便爬上步战车，接过丢来的抹布开始擦车。 “刚才谁来了？” 陆南说：“新兵连的战友，关系挺好。出公差来我们连队，顺带来看我，做文书的。” “哪个连的？” “夜老虎侦察连。” 刘昀停下手里的活：“夜老虎侦察连没事跑我们这里做什么，不知道我们一连跟他们不对付，居然还敢来我们这里。” “他们连长来的。” “哼，估计又是来吹牛喝酒的。”刘昀告诉陆南说：“那个姓苗的连长最爱显摆，说夜老虎侦察连是全师最好的连，说着说着就拉人过来比试。 可没法子，咱们连没赢过。连长只能每次好酒好菜伺候着，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弄来什么训练方法，然后带人去观摩学习，学来学去还是比不过人家。” 陆南点点头：“班长，照你说的，我还真想看看夜老虎侦察连有什么。” “别去，到时候比不过人家，我怕你郁闷。” “比不过有什么丢人的。” 刘昀盯着陆南讪讪一笑：“也是。全军区演习没多久就要开始，你可要抓紧机会，争取在演习上出一出风头，咱们虽然是装甲兵，可名头上也带着一个侦查二字，不能太丢人。” 说话间，忽然连队张文书急匆匆跑来。 大热天的，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扶着墙喘气。 “陆南，陆南！” 陆南站起身立正：“到！” “快点。”张文书上气不接下气说：“跑步去训练场，连里有任务交给你，快点，快快快。” 陆南一脸不解，有什么任务要找自己一个列兵，那么多老兵不行吗？ 拿着抹布的陆南不知所措，回头看向车顶的刘昀。 刘昀跳下车躲过陆南手中的抹布：“快去，车子我来擦。” “是！” 陆南看向张文书：“要带什么东西吗？” “带什么，你人过去就行了。” 催促间，陆南拿起军帽戴上，走进烈日之下，小跑过去。回头向后看时，只瞧见刘昀正在给张文书散发红塔山，估计是打听为什么要陆南过去的原因。 训练场里车库倒是不远，也就两三公里，跑步过去用不来多久。 当一头大汗的陆南微微喘着气跑到训练场，发现场上站着七八个人，连长和几个军官都在，正在和一个大龄尉官聊天。 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接受教育更合适，瞧尉官的年纪和做派，连长时不时点头，几个军官更是连话都不敢插进去。 跑到靶场边上，陆南向连长和诸多军官敬礼。 “报告！一连一排一班列兵陆南，请连长同志指示！” 正在和苗连聊天的连长看了一眼点点头，而后排长走来拉住陆南的手臂，带他向外走了几步说起悄悄话。 排长低声说：“你是我们连最好的新兵，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和夜老虎侦察连的新兵比试比试，你有没有信心？” 陆南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苗连：“要不要给他们留点面子？” 瞬间，排长迟疑的盯着陆南看。心想：小王八蛋还挺狂，你要是给咱们装甲一连留点脸面就好，别输的太难看就行。 排长挥手打了陆南脑袋一下：“平时你开耍嘴皮子我没太在意，因为你有能力做到最好，可是现在关乎我们装甲一连的脸，你可不要给我丢人现眼。” “真不要给他们留面子？” “你今天找抽是不？” 陆南低声说：“排长，我愿意立下军令状。要是今天不给咱装甲一连长长脸面，我申请去炊事班喂一个月的猪。” “行，这可是你说的。” 陆南立正大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可以。听老赵说你在新兵连里就是数一数二的兵，这次对面也是一个新兵，你小心为妙。” “您放心，新兵考核成绩我是第二。” 得到情况的排长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问道：“你是第二，那第一去哪个连了？” 陆南看向背着九五式步枪从射击场走出来的小庄，然后对排长说：“就是背着枪走来的那个。” “你个小兔崽子。” 这时，连长向两人挥手示意。 待小庄走来后，苗连指着小庄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们连最好的新兵，庄焱，还是一个大学生。老孟，我可没欺负你，找个新兵娃娃来和你比。” 连长孟昌言随意说道：“谁知道您是不是找个老兵换上个列兵军衔，苗连你可没少干这样的事。” “这话说的，还不是你先做出这样的事？”苗连反驳道。 第14章 认输 刚刚分别没一个小时的两人再次碰面，而碰面的原因只是两个连队主官喝酒喝上头，又来一次例行比较高低。 连队间互相良性竞争是一件好事，有利于军队战斗力的成长，这是一件乐见其成的好事。 “报告首长。” 小庄忍住笑意说：“这位是我新兵连的战友，他知道我，还请您放心。” “是吗？”苗连问道：“那他怎么样？” “新兵考核名列前茅，第二！不过第一是我。” 此话一出，苗连更是笑的眼角摞起皱子，藏不住的骄傲和开心。一听这话，装甲一连的连长孟昌言也忍不了，这不摆明说装甲一连是老二。 陆南站在旁边打量着小庄，这个娃越来越滑头，知道捡自己连长喜欢的听，溜须拍马这方面是做到炉火纯青了。 陆南适时插话道：“报告！庄焱同志说的是实话，我的确是第二。” “听见没有，当第一才能进我们夜老虎侦察连，第二？我夜老虎就没有第二。”苗连说。 陆南梗着脖子说：“但我今天想当回第一！” “好！” 不仅仅是苗连说好，其他军官和陪同的士官都满意的点点头，输一回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敢于继续比试下去才是他们所希望看见的。 名次是无关紧要的，敢于面对困难的勇气才最为重要。 比赛很简单。 十米手枪速射。 九五式步枪：五十米、一百米、一百五十米移动靶。 两百米固定胸靶。 三百米固定靶。 四百米固定靶。 85式狙击枪：五百米、八百米固定胸环靶。 说实话，这次比赛还是夜老虎侦察连占了便宜。他们射击训练都是单兵武器居多，而陆南还要练车载炮和重机枪。 八百米狙击枪靶，过了五百米陆南就想用车载重机枪射，八百米就得拿车载炮炸。不仅比步枪狙击枪准，杀伤面积也大，贼好用。 在士官的监督下，陆南和小庄给手枪弹匣压子弹，面前就是25米射击靶。手枪速射不仅仅要求射的快，还要准。 压满子弹后，陆南开始验枪，做手枪安全操作。期间小庄不断说话干扰，他是体校射击队的，对于射击有着骄傲的自信心，不认为陆南可以赢过自己。 “阿南，咱俩什么关系，保证让首长们不会感到没面子。” 陆南检查好92式手枪说：“正常比，你以为那些半辈子摸枪比摸自己媳妇儿还勤快的老兵看不出来？” “也是。”小庄点点头。 检查完手枪，陆南举手示意准备完成，小庄也举手表意。 作为裁判的老兵拿着秒表：“听我口令，开始后立即射击，清空弹夹，做安全操作。” “是！”两人异口同声。 陆南将手枪放进腰间枪套中，做准备动作，随时准备把枪上膛射击。 ‘滴！’ 随着一声哨响，只听见一串急促的枪声，陆南已经完成收枪动作。其速度之快让老兵都差点没反应过来，一旁观看的军官和士官们诧异的盯着陆南。 流畅的动作，行云流水般的射击，让苗连嘬起牙花子。 糟了，漏了个宝，让装甲一连的人捡去。 孟昌言掩不住笑容的问：“多少秒？” 士官看了一眼秒表说：“报告连长，用时1.88。” “好！” 打完后，小庄皱着眉。随后开始准备射击。 ‘砰砰砰~~~’ 射击过后，苗连急切的问：“多久？” 士官看了秒表：“报告首长，2.01。” 孟昌言笑着安慰道：“老苗，这小伙子也不差，回去多练练就行。 那个小陆，你们排长跟我说你平时总喜欢摆弄重机枪，这我得说你几句，军事技能要全面，不能总抱着重机枪、车载炮练，知道吗？” 说完，苗连脸色铁青，眼神不善的看向孟昌言。 随后陆南和小庄换上九五式步枪，输了一茬的小庄明显不太服气，但后面还有课目，后面的课目赢下来就行。 抱着九五步枪的陆南笑呵呵的说：“庄啊！今天你可打不出十发145环的效果了。” “别得意太早。”小庄回道。 随后比赛中，两人同时射击，不进行时间计算。 五十米移动靶；陆南满环，小庄也是满环。一百米移动靶；陆南49环，小庄依旧是满环。 一百五十米移动靶，陆南46环，小庄45环。两人算平局，这让悬念继续下去。以前两个连队拉出来比试，都是在移动靶这里吃亏。 两百米固定胸环靶，站姿。 陆南的腮边紧贴枪托，微风吹拂着他的脸颊。 ‘砰砰砰~~~’ 一串紧凑而又沉闷的枪声响起，陆南下蹲进行卧姿射击三百米目标物时，取出备用弹夹换弹，拉起枪膛瞄准。 又是一串枪响过后，退膛、换弹匣、上弹、上膛，继续射击。 四百米目标物，此时的靶子早已经成为一个小黑点，陆南沉住气。这个是九五式步枪的最大有效射程之内，但射多少环已经无所谓，能否射中才是最关键的。 陆南将枪口微微太高一丝，距离太远，也不可能看得见是否射中靶子。于是悄悄看了一眼同样也完成射击后，趴在地上调整表尺的小庄。 在陆南观察小庄时，一声枪响，小庄已经开始射击。 ‘砰！’ ‘砰~~~’ 三分钟后，陆南退出弹匣，做射击安全动作，确认安全后将空弹匣装上。一旁的小庄早已经完成射击，正在安全区等待。 向监督的老兵上交枪械，陆南整理仪容仪表后小跑过去，然后向连长以及诸多军官老兵们敬礼。 “报告！列兵陆南完成射击要求。” 孟昌言满意的点点头，反倒是苗连有些生气。成绩暂时还没有出来，苗连生气是因为小庄完成射击后返回，只向他一个人敬礼，对于其他人视若无睹。 反观陆南，从一开始来到射击场后，便向所有人都侧身敬礼。与军事技能无关，这会让别人觉得夜老虎侦察连太过于自傲，对于兄弟连队没有上下级观念。 没多久，步枪固定靶射击成绩出来，三个固定靶，小庄都略胜陆南一筹。 特别是四百米固定胸环靶，陆南五发两中，小庄五发四中。 最后一项85狙击枪，对此陆南很有信心，因为他是狙击枪副射手，平时也经常接受杜大红的指导。 但最后孟昌言向苗连提议取消，因为下午陆南还有训练工作要完成，忙着学习车载炮射击技术。 依旧如同往年一样，还是没有打败夜老虎侦察连。 虽然夜老虎侦察连赢了，但苗连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反而微微带着怒气。 第15章 声名在外 陆南站在训练场上，抬头看着装甲一连那面红旗发呆，站在他身前的苗连，用他那狠辣的眼神盯着自己。 百米外，那些军官和士官们正在观看靶纸上的子弹孔，小庄则用一种很困惑的眼神望向陆南。 “家里以前开过枪？” 苗连的话语随意，可语气中带着质疑。 “有把猎枪，但是已经上交政府。”陆南回答道。 苗连说：“我以前也是一个猎户，当时我还小，也没有亲人，寨子里的人不愿意带我上山，但我枪法很好。小时候我以为是寨子里的人看不起我，才不愿意带我上山，后来才明悟，那是寨子里的大人们爱护我。 然后突然有一天，部队来到寨子里打仗，一个军官说让我去当兵，我就跟着他们去当兵打仗。” 陆南脱口而出道：“报告，我听过首长您的故事，是我们班长告诉我的，您的故事在我们团流传很多年了，是一个兵都知道您。” “呦呵？” “我名声那么大？” 陆南说：“盛名在外，不止是首长您，夜老虎侦察连也是我们团的尖兵连。” “喔。” 苗连笑着拍了拍陆南的肩膀说：“小子，你挺好的。是个当兵的好材料，这次和自己同年兵比武输了没关系，以后比试的机会多的是，不要灰心。 你们是装甲兵，术业有专攻，总不能什么都拿第一。装甲兵的优势是火力防护、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决战千里。要是让我们侦察兵去开装甲车比试，也是会输的嘛！” 苗连对陆南说了十几分钟，语气也没有之前的严厉，带着朴素的感情来教导安慰陆南这位‘新兵’。 听着苗连的安慰，陆南一时间百感交集。他知道这是一位富有带兵经验的基层军官所进行的思想工作，但这样一位身经百战老兵的说教，以及温和的安慰话语，谁又不会为他冲锋陷阵？ 想必小庄也是这样被苗连所教育，该严厉的时候严厉，需要安慰时进行合适的安慰，鼓励士兵继续努力。 谈话结束后，一群军官和士官们继续交流经验。之后也没有陆南出场的机会，毕竟这只是一次两个连队间例行的友好切磋比试。 下午还有训练任务，陆南便离开。离开时，连长对一个士官说了句晚上加个菜，至少这次陆南和夜老虎的人不分上下，最后一项狙击枪射击没有比，给两个连队都留了面子。 连长孟昌言对于苗连拿不准，要是输了没什么，术业有专攻。但要是赢了，估计苗连这张老脸没地方搁。 关键是陆南的排长对孟昌言说了句话，之前陆南问‘给不给对面放水’。有胆子说这句话，再加上陆南展现出的能力，谁也拿不准最后如何，至少现在皆大欢喜，双方打个平手。 排长带陆南离开射击场，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碎石子铺成的车道上。 排长段山岳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士官考军校毕业的。说话总是带着一股塑普，时不时蹦出粤语，或许是士官转军官，段山岳为人处世并不严肃，不然陆南也不敢开‘放水’的玩笑话。 “小陆啊，你这次很不错，至少没丢我们一连的脸。” 陆南走在后面说：“我放水了。” “咩？” “我放了两枪。” 段山岳停下脚步转过身，脸色一黑：“你个扑街仔，把比试当游戏，这是能放水的吗？” “排长。”陆南嘿嘿一笑：“骗你的，给咱们连长脸面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放水是吧。” “扑街仔，去你姆妈的。” 说话间，一只大脚就揣在陆南大腿屁股上。段山岳仔细打量着陆南的表情，然后用十分严肃的表情问。 “放了几次？” 陆南揉了揉屁股：“要是最后比完，我肯定能赢。” “这么有志气？” “当然了，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东南三万里！” 听见这话，段山岳不由地点点头，这还像个样子。于是乎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点燃后眼神看向陆南，陆南连忙摇头说不会。 回连队的路上，段山岳忽然说：“你小子好好干，下半年你们班长就退了，徐平有大功在身，团里准备申报他进军校学习，杜大红也嚷嚷着要退。 他们要是一走，你们班的骨干力量可就没了。刘昀转班长，副班长的空缺，你小子努力努力，我跟连长说一声还是可以的。” 陆南一怔：“是吗？” “你小子跟我透个低，有没有心在部队好好干，要是准备下功夫，我就跟连长说一声。” “当然有决心了，排长。” “行，你可是跟我打包票了。” 陆南小跑到段山岳身前，郑重的向他敬礼：“我向您保证！” 没想到跑来训练场比试比试，居然还有意外收获，排长当面下了保证，有了排长的提携，再加上今天也入了连长的眼，以后的军旅生活算是有了保障。 一个下午，陆南都沉醉于排长给他画下的大饼里。 开装甲车的时候推拉杆直接干到底，被徐平说了几句，还好平时积攒的人缘比较好，只是说了几句。 晚上睡觉前，老赵简单开了一个班级会议。 一群人坐在小板凳上，老赵开门见山便说：“明天早上五点起床，年度春季演习不久后要开始，同志们要收收心，争取在演习中表现表现。连里已经下发通知，去年军事演习，我们可是被夜老虎侦察连的人盖了风头。 我在这里说几句题外话，最近有个别同志军事训练不上心，把事情交给新兵去做，这个风气不能起。当好一个兵，站好最后一班岗！” 众人眼神余光瞥向杜大红，在确定退伍后，杜大红便开始摆烂生活，连狙击枪平时训练都是陆南背着，已经让老赵在忍耐边缘。 “班长，咱们是红军还是蓝军？”徐平问。 老赵回答道：“大概率还是红军，不过大家还是要引起注意，不要以为是红军就可以掉以轻心。” “不会又让我们装甲大队佯攻吸引敌军注意，然后夜老虎侦察连的人进行斩首作战吧？” “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这次是多兵种作战，防护训练也是训练重点。” 老赵随即站起身说：“好了，大家早点休息，解散！” “是！”众人异口同声。 第16章 徐平的决定 早上。 天色微亮，一声急促的哨声将睡梦中的战士们唤醒，没有丝毫的犹豫。战士们钻出温暖的被窝，陆南踩着光脚穿戴好衣着，然后开始叠被子。 被子叠好时，老赵已经站在门口，战士们从门内鱼贯而出，小跑着下楼。 一班是最早集合的班级，陆南打着哈欠报数，擦掉眼角的排泄物。报数完成后，跟随队伍跑向车库。 拥挤的车厢内，有人趁机点燃一支香烟缓解，陆南坐在狭窄的角落里，默默的闻着二手香烟。 靶场上灰尘四起，本来一处山清水秀的南方森林中，愣是被战车碾出一块类似西北草原的地貌。抬头望向天空，星辰还未散去，靶场上已经成为战车们的乐土。 背着85式狙击步枪，怀里揣着今年刚刚换装的95式步枪，陆南迷茫的站在车旁列队。这时候老赵走来，将陆南背后的85式狙击步枪夺走，抬起便是给杜大红几脚。 “枪不要了，你命是不是也不要了，再这样下去乘早打报告滚蛋！” 杜大红默默拿过自己的85式狙击步枪，在老赵班长走后，露出一副漠不关心的笑容，小声喃喃细语。 “当什么兵，要是能现在走，我早就走了。我姐都弄好了，回去之后在城里街道办上班，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站在一旁的陆南低着头默默不语。 胳膊碰了碰陆南，杜大红颇为自傲的说：“别看他现在牛气冲天，连里谁都不服，过几个月他回老家种田打工，我去城里上班。 所以说当兵没前途，苦哈哈又没有多少钱。趁早退伍打工上班，小陆你说是不是？” “打工也又苦又累。”陆南木讷的回了句。 “没事，等过几年你退伍，来找我。到时候去找我姐，咱俩去大城市做生意，肯定比他强。” 对此陆南只好沉默。 在急速转型的社会中，面对日新月异的社会生活，当失去部队后，每个人都在迷茫，迷茫的应对社会中的新事物。 南下做生意、求人弄一个铁饭碗，这似乎成为时代的主流。 即将退伍的老兵们也会忧心忡忡，也会烦躁不已，对于步入社会的恐慌。拿着微薄的退伍费去面临人生，匆匆加入南下打工潮，亦或者追随父母的脚步，在农村里扎根。 陆南紧握着钢枪的手臂颤抖起来，似乎杜大红所说的一切在脑海中串联起来，组成一幕一幕的画面。 似乎自己站在老旧破败的汽车站里，看见驶向自己家乡的汽车，坐了上去。回到家乡将一点一滴所存下的补贴金交给父母，再坐上离开家乡的汽车，加入南下的人潮。 为了一张暂住证四处奔波，眺望四起的高楼大厦，在流水线生活失去以往的朝气。在泥土中获得汗水浇灌的作物，将其廉价的卖给嗤之以鼻，挑挑拣拣的商贩。 逢年过节时，看着手中斑驳的纸条，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摁下那一串数字。 ‘滴！’ 哨声响起，陆南跟随背影，将身体缩成一团，嗖的一声跨越进一米多的舱门，顺手将车门关上。 战车发动机响起，从车内四面八方的射击孔中往外看去，十多辆战车组成冲锋阵型向前方发起进攻。陆南脑海里还在徘徊杜大红的话语，直到战车主炮射击，冲击力将他的头磕在钢铁上。 带着钢盔，虽然说没有多痛，可陆南依旧坐在角落里发呆。 重机枪开始汹涌的射击，主炮再度响起，车体猛的一阵。 昏暗的车厢内，徐平看见陆南不太对劲，轻轻摇了摇他。陆南缓过神来，点了点头，继续倾听这辆钢铁巨兽的怒吼。 数分钟后，靶场上的靶子已经被打的差不多，老赵下达新的口令。 “下车，准备冲锋！准备冲锋！” 陆南坐在门边，拧开车门缩成一团崩出去，拉起枪栓便向前方的固定人形靶射击。鼻尖嗅着伴随柴油气息的火药味和尘土味，与身后的战友组成阵型缓缓向前方推进。 战车上的烟雾发射器射出，浓郁的白色烟雾掩护着战士们推进，随着最后一个工事被榴弹炮炸塌。指战员下达命令，陆南大吼大叫着冲上前方的丘陵。 ······ 下午训练时。 老赵班长提议让陆南担任狙击枪手，握着85式狙击步枪。在下午的训练科目中，陆南硬是在四百米的距离中，五发子弹打出三十二环的惨淡成绩。 让连队里其他人嘲笑不已，觉得这个列兵也没有传闻的那么厉害，射击水平简直是神鬼二象限。 老赵看见后铁青着脸，对着那些嘲笑陆南的人逐一驳斥，说陆南今天感冒发烧，所以才打成这样。排长段山岳默默接受这个借口，毕竟他是目睹过陆南射击水平的。 然后在担任驾驶员时，开着战车与队形分散开，这让段山岳彻底无法容忍，连长气的骂排长，段山岳便大骂老赵，让他早点滚蛋。 老赵下了封口令，独自承担起训练失误的责任，陆南低着头，怀里抱住步枪靠在战车旁。 结束训练后，回到驻地。 徐平悄悄拉过陆南的衣袖，带他来到厕所走廊，从兜里掏出半包中华。陆南双手颤抖着想要一根烟，徐平点燃后递给他。 “这可是我从连副手里摸的，他自己都舍不得抽。” 陆南深吸一口吐出烟雾：“对不起，我今天······咳咳咳！” 掐灭陆南的烟头，徐平丢进大便坑中：“不会抽就别抽，趁什么能？”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今天我是代表班级对你进行批评的。今天你是怎么了，小陆，这可不是你以往的作风。” 陆南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我改正。” “是不是和夜老虎的新兵比试，输了之后心里产生问题？” 徐平继续说道：“我听人说过，你之前新兵考核的时候就输给他，这次又输给他，情绪不好产生烦恼是应该的。没有人会责骂你，老赵也没有说你什么不是吗？” “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会调整好。”陆南爽快的拿起与小庄的比试当做挡箭牌。 “你能自我调整是最好的，总之不要有太大的心里压力，那场比试输了没有人会怪罪你，知道吗？” “是。” 徐平将陆南推出厕所，和他一起站在走廊上吹风。 忽然，陆南说：“排长之前跟我说了一件事，下半年你们都会走？” “呵？” 徐平不屑一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我想明白了，不会离开部队，我要进军校学习，然后再回到我们连队，到时候我希望你还是我的兵。 部队建设需要更多的人，与其退伍离开，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不要受杜大红的影响，他是负面的，你要向正面学习，向赵班长学习。” 第17章 永远激情澎湃 微风拂动下，陆南站在篮球场边发呆。 球场上的兵打球的叫喊声喧哗，排长段山岳正在充当裁判进行比赛。 ‘滴~~~滴’ 一道哨声响起，陆南下意识的向操场看去，回过头来才发现是排长正在吹犯规。球场上很热闹，打球的人肆意挥洒着汗水，观赛的人在篮球进框后绝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和呐喊，都在为各自的班级加油。 视线停留在脚下，墨绿色的解放鞋已经磨损出小口子，脚边有一枚被人踩踏过后的烟蒂，烟嘴已经泛白，不知道烟蒂被人丢在这里多久。 一个星期？ 半个月？ 都有可能。 陆南捡起烟蒂放进口袋里，想着待会儿丢进垃圾桶中。 这几天的训练，在被徐平约谈教育后，陆南再也没有发挥失常过，甚至还在驾驶战车障碍越野训练中，取得不错的成绩。 可心中总有些失落，总会在不经意间回忆起那些曾经不好的画面。一张要价三百块的暂住证，搜遍全身只有二十来块，被人无情的殴打赶走，讥讽的笑声是那么刺耳；用笨拙的语言向小贩讨价还价，只为了三毛钱······ 害怕？ 经历过，陆南现在并不会害怕。只是看见老赵就像看见曾经的自己，他和自己是那么的相似。时代的熔炉会铸造出钢铁，可经过锻打的钢铁再度投入熔炉，便会融入杂质。 陆南曾经就是一块被锻打的钢铁，钢铁再度投入熔炉，出炉后是否依旧是钢铁便不得而知。 如今陆南觉得自己是一块再度被投入熔炉的钢铁，只不过这座熔炉有着难以匹敌的工匠，工匠将会铸造出一块新的钢铁。回炉的钢铁，几经沉浮，依然有着充当利刃的决心。 少时。 老赵走来，若无其事当着边上几位军官的面抽起香烟。对于即将复员的老赵来说，军官们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即使是纠察看见了也会碍于面子，小声劝导几句。老赵已经是三级士官，往上已经没有盼头，连里不少士官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他没有散烟，他抽的烟是最便宜的哈德门、红河，而那些人最起码都是抽红塔山或者大前门，手头宽裕的会抽荷花、黄鹤楼。 “不上去打打？” 陆南低头笑着说：“不太会。” “不会就慢慢学，我看你的心思全都放在训练上了。” 老赵拍了拍陆南肩膀：“上去娱乐娱乐，追着球跑一跑也行，站在这里吹风，怎么？想家了。” “不是。”陆南微笑道：“看看他们打球挺好的。” “我看你是想家了，来了那么久，给家里写信了没有？” “还没有。” 老赵吐出一口烟雾说：“写封信，也让家里人知道知道你在部队里的生活，你在部队很受重视，被当成骨干培养。” “班长，您就别取笑我了。” 老赵一反常态的说：“怎么是取笑你，各种军事技术你的确学的很快。来我们连半年，驾驶战车、炮手、重机枪手，狙击手哪样你不是上手就会？ 隔壁班的班长都说我捡到宝了，以后我们一班起码五年内各项考核指标都是全连第一。等你当了士官，努力努力考个军校，不比徐平混的差，老子我就是吃了读书少的亏，考不上军校也没机会考。” “我可比不上徐平。” “嘿~~~” 老赵嘿嘿一笑说：“徐平他有自己的想法，老子带了他四年，硬是没有搞清楚这个家伙想干什么。他脑子好使，当初提出建议并且改进战车缺陷立功，老子都吓傻了，那么多首长都来见他，真羡慕他。 还有一次野外拉练，碰上下大暴雨，有一辆战车涉水过河时熄火，眼看河里的水越来越大，连长一个劲的骂。我们全连都眼巴巴看着河水涨起来，车子就是发动不了。徐平自告奋勇上去，挽救了战车，立下大功。他的眼睛就是在那一次受伤，后来听连长说一辆车子好几千万。 所以说当兵就得向徐平学习，不怕困难、肯琢磨、下功夫，他当新兵时跟你一样，整天蹲在车子问东问西，老子都嫌他烦，后来觉得当兵就得这样。有了徐平，我们班才慢慢有了起色，成为连里的尖刀班。” 自问，陆南没有勇气比肩徐平。 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出色，虽然在一连表现很好，若是在夜老虎侦察连或许平平无奇。 向上走，当士官，考士官学校？ 这似乎是一条前途远大的道路，老赵折戟在这条路上，可他依旧激励着后辈们往这条路上走。他将自己当成一个教材，从不袒露自己的哀怨，只是鼓励后辈们前进。 ······ 下午的训练依旧，不过不是驾驶战车，而是射击训练。 装甲侦查一连是消耗弹药的大户，临近年度军事演习，弹药消耗更是多。外加这几年东南方向不太安宁，于是乎陆南算赶上一个不错的时候，弹药打到吐。 一个训练量，车载重机枪弹药五十发，各种步枪弹五十发，甚至连炮弹都能打上几次。陆南已经习惯那股火药味，就像习惯每次起床后，蹿进战车内总能闻到新鲜的二手香烟一样，还有车内那股经久不散的柴油味。 趴在射击靶位的陆南扣动扳机，射出枪膛内最后一发子弹，然后退弹匣，检查弹匣是否还有遗漏，做安全动作，确认枪膛内的子弹已经打出，举手示意推出靶位。 没一会儿，报靶员送来靶纸，满环。 老赵似乎已经习惯陆南的百米距离满环，班里的其他人都对此见怪不怪。唯独杜大红有时候会拉着陆南用85狙击枪进行较量，特别是八百米固定靶，杜大红是连里的优秀射手，在看见陆南落败于他，觉得自己的地位没有受到冲击，便会出言安慰，说上几个小技巧。 特别是陆南已经蝉联三个月的班内先进个人，上一个连续蝉联三个月先进个人的是班副刘昀，上上一个蝉联一年之久的人是徐平。 面对这些老大哥们，陆南骄傲不起来，因为随时都有人能将他打下来。特别是刘昀，别看他不显山露水，实际上各项考核成绩都是全连第一，这不过徐平作为一个士兵太过于耀眼，陆南一个列兵进步太大。 第18章 全连皆没 拥挤的车厢内，陆南再度回到那个踏入这里的老旧车站。 年度军事演习开始，这次不是以往那种对着山头丘陵的伪装工事进行狂轰滥炸，然后一股脑的推上去。也不是在班排长的催促监督下进行伪装防护，更不是在靶场对着靶子进行射击，不是在障碍赛道里看谁跑的块，不是打起行军背囊在山林里转圈。 火车拉着战车穿行在山林轨道中，看着缝隙外的风景，车厢里的人正在打牌抽烟，丝毫没有大战在即的紧张感。 虽然坐在火车车厢里，可是山里的蚊子很是毒，稍不注意便飞到脸上吸血。刘昀正在给自己双腿擦花露水，徐平正在研究怀里的红外激光发射器，说是要安装在主炮上。 夜晚，火车在一个偏僻的山坳车站停下。 在紧张的哨声下，各班都在寻找自己的战车，然后顺着灯光指引，将战车开下火车。 陆南钻进战车内，刘昀是车长，而老赵打着手电筒向众人介绍情况。 装甲侦查一连将作为突击连，在夜老虎侦察连的情报指引下，对蓝军装甲部队进行牵制。夜老虎侦察连已经撒出去，早在昨天凌晨就潜入进蓝军腹地进行侦查作战。 老赵的声音将战车轰鸣声掩盖，陆南发现他很激动，或许这是老赵最后一次机会，能留在部队的最后一次机会。 行驶到天明，抵达指定位置，对蓝军可能潜入的道路进行封锁。 或许是受够连夜的颠簸，越出舱门的时候，陆南感受到四肢无比的舒适，清晨的空气如此香甜。陆南下车后，发现周围还是大山，大山似乎连绵不绝。兜兜转转，离开大山，到达的地方还是大山。 “报告！” 徐平通过电台向老赵传达来自连部的作战指令，连队指挥部在一班身后三公里的地方。十辆装甲车整齐划一的停在公路边，与其说是公路，不如说是一条泥土路，但指挥部明确告诉这是一条极为重要的国道交通线。 天空上不断有直升机盘旋侦查，排长段山岳立刻组织大家进行防护作业。 陆南和杜大红两人一组被派去前沿执行侦查任务。 如同上一次的演习，陆南一头扎进繁茂的灌木丛林中，向着最适合进攻的狙击点前进，灌木林中举步维艰，走的很慢。走了七八分钟，终于找到一条林中兽道，路边还有不知名动物的排泄物。 “小心有蛇。” 陆南拿着兵工铲在灌木杂草中开辟一条路线，身旁几米外一条黑色的游蛇匆匆从草丛里跑过，杜大红抱着85式狙击枪跟在身后。 忽然，陆南停下脚步，举手示意身后的杜大红停下。 而后蹲下身看着山坡兽道上的苔藓，一块长在碎石坡上的苔藓被人踩了一脚，脚印清晰可见，仔细看可以看见一串脚印断断续续。 “怎么了？” 陆南低声说：“有人从这里走过，大概比我们先到几个小时。” “在哪儿？” 杜大红立刻收敛起轻佻不耐烦，低着身子走到陆南身边，用手指摸了一下苔藓。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明亮的眼珠子望向四周。 “你去报告班长，快去。” “是！” 陆南立刻有了紧张感，出生于大山中，对于林中动物习惯很了解，也跟随过大人进山。这样的脚印绝不是穿着解放鞋的老百姓踩过的，而是用靴子踩过的痕迹。 走到半山腰时，忽然天空上响起飞机声，两架歼轰七划过天际，藏在不远处山坳路边的装甲车冒出白烟。陆南呆滞的看向山下的战友们，他的战友们呆滞的望向天空中的飞机。 出师未捷，装甲一连全军覆没。 失败来的如此之迅速，导致刚刚进入阵地，一个装甲连便已经报销。 耳边响起车载重机枪的枪声，那不是发现敌军，而是对天空那两架歼轰七的怒火。只是零星几发短射，枪声便停止，再如何怒火中烧，也改变不了装甲一连的阵亡。 汗珠从鼻尖掉落，陆南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清晨的露珠，但他知道老赵失去最后一次留在部队的机会。一场毫无预兆的惨败，连敌人的面都没有看见，整建制装甲连就此退出演习。 陆南忽然发现歼轰七是从红军方向飞过的，那好像是我们的战机，向战机打重机枪的家伙要倒霉了。敌人没有发现，倒向自己的友军兄弟开火，也是头一遭。 当初萨达姆没有制空权被打的落花流水，但起码看见了飞机从天上飞过，可我们连飞机都没有看见，直接便全军覆没。 “艹” 陆南一屁股坐在湿软的草地上，抬起头望向天空。准备等杜大红过来，两人一起回去报道。可等了五六分钟，身后的丛林依旧静谧，耳边虫鸣鸟叫声络绎不绝。 拿起兵工铲，陆南回去找他，没走几步便听见有人说话。 “装甲兵？罐头兵！” “还带俩侦查，装甲侦察兵？外围搜索都没做，直接报销了。” “哥们儿，刚才那个小列兵跑什么地方去了，拉屎去了？” 传来杜大红的声音：“我不知道，别问我。” “找打是不是，不说我可踹你了！” 杜大红：“你，老子当兵入伍的时候，你还没这号人。” “你还有脸说，比我多当两年兵，身边有人摸过来了都不知道，趁早打铺盖卷回家，丢人。” 杜大红：“你！” 那人：“艹！” 一段污言秽语互相输出，陆南爬在草丛里停的清清楚楚。听谈话声，确定只有杜大红和另一个人后，陆南慢慢放下兵工铲，待那人走进后猛地扑出去。 陆南并不知道草丛后是什么样，他只是对着那人扑出去，结果扑了一个空。起身才发现杜大红双手被鞋带反绑着，赤脚依偎在一棵灌木树边，而那人抱着枪笑呵呵在看，好似看一个笑话。 “新兵，老子一搭眼就知道你在里面，回去多练练吧。” 陆南爬起身，看着身前不高但体格格外壮硕的士官，心中有点发毛。这人不是普通侦查兵，从他的臂章上看见一只狼，一只凶猛的狼头。 瞧见陆南眼神在自己臂章上打了一眼，士官笑着问：“眼睛挺鸡贼，就那么一点点脚印，差点就让你们跑了，我呼叫的远程炮火打击，怎么样？” “我干死你。” 说话间，陆南放下步枪，双拳捏紧看向身前不足五米的士官。 士官痞笑着：“小鸡崽子挺来劲儿，这是你班长吧？叫我一声爷爷，我就放你们两个走，怎么样？” “去你md！” 陆南侧步一个直拳往上，树林里本就狭窄，不利于躲避，而那人也躲不掉，身后的灌木树早已经他堵住，陆南就是让他无路可退。士官动也不动，待陆南侧身先前后，猛地一个腿踹，踹到陆南腹部，一脚也导致自己重心不稳，张开双臂握住四周的藤蔓灌木。 第19章 对于人格的坚守 “我平常怎么说，一个个把话当耳旁风，现在好了！全阵亡！” “敌人，连敌人在哪儿都没看见，被人家远程炮火直接打的干干净净。” 连长孟昌言扶着腰站在十辆冒着白烟的步战车前破口大骂，士兵们低着头，将头顶上钢盔取下，一个个垂头丧气不语。 “现在我们是尸体，被火箭弹炸的连尸体都凑不出整！” 连队指导员适时解释道：“我们也是刚刚抵达预定阵地，谁能知道我们的情报泄露，被蓝军知道预设阵地。你骂他们也没有，还不如向导演部询问阵亡的过程，下次长长记性。” “麻蛋！” 孟昌言将头顶军帽狠狠地砸在汽车引擎盖上，铁青色的脸让人看见后望而生畏。烦躁的挠了挠头后，拉开吉普车后座车门上去，指导员捡起引擎盖的军帽，送给孟昌言。 “大家收拾收拾，打道回府。”指导员回头说，而后也钻进车门。 一阵发动机的引擎声响起，吉普车车轮溅起泥土，碾过冒出土地的嫩草扬长而去，留下一阵呛人的黑烟。 当一连的基层指战员们心情低落收拾物品，准备等候指令退出演习时。 ‘砰！’ 一声诡异而离奇的枪声打破凝结成的低落，这绝对是枪声，并且还是狙击枪枪声。在场的诸多老兵对枪声十分敏感，可演习的失败让他们无心在意是何处响起的枪声，因为他们已经全体退出演习。 “集合！一排的集合！” 段山岳发出指令，很快一排的士兵们便集结完毕。 “报数！” “一！二······” “报告排长，二班集结完毕！” “报告排长，三班集结完毕！” 老赵眼神四处张望着：“报告排长，一班还差两个人，陆南和杜大红去前沿侦查，现在还没有回来。” “还不派人找，愣着干什么？” “是！”老赵点了两个兵去前方森林寻找。 ······ 陆南揉了揉腹部，努力咽下反刍到喉咙的食物，捏紧拳头死盯眼前的蓝军士官。后者借助身后的藤蔓灌木找到平衡，目光讥笑，显然对陆南这种顽抗到底很是不屑。 士官活动活动肩膀，伸出手示意陆南再来。 一旁的杜大红也想尽力，用力往士官身上一跳，结果被躲开，自己还挨了几脚，被踢进草丛翻不过身。 “你们的人呢，就你一个？” 士官痞笑着：“新兵，你们连已经全体阵亡，回去吧。” “我还没有阵亡。”陆南固执的回道。 “你小子有个性。” “还有拳头！” 说罢，陆南快速摆拳试探性进攻，士官随意格挡，他从动作中已经看破陆南的刺探。将目光更多停留在陆南的双腿上，一个鞭腿袭来，狠狠的打在陆南大腿上。 脚步一崴，差点失去平衡。士官侧身再度一个高鞭腿，但他忽略一个因素，在荆棘藤蔓灌木遍地的森林里，高鞭腿着实不是一个很好的手段，脚下松软的枯叶绿草让他无法使出全力，他也注意到，随即收力。 陆南瞧见有空档，找准时机转身一个侧身踢，一脚踢在他支撑身体的右腿上，高鞭腿落在陆南后背。失去支撑，士官摔倒在地，陆南扑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拳头狠狠砸在对面脑袋上。 抽出士官腰间随身携带的手枪，顶住他的脑门，而后缓缓起身。 躺在地上，鼻子流血的士官依旧不改那张痞笑着的脸：“会开枪吗？” “砰！”陆南给手枪上膛，嘴里模仿枪声说。 “班长，你已经阵亡了。” 士官擦了擦鼻血，而后坐起身扯下自己的臂章。 ‘砰——！’ 一道莫名的枪声响起，陆南下意识的低头寻找掩体，爬在草丛中问：“班长，你们还有人？” “我是一具尸体。”士官笑着说。 循着枪声响起的地方望去，陆南将目光投向草地上放置的85式狙击步枪，小心翼翼的爬过去，捡起狙击枪后上膛。 “小陆，快点给我松绑，对面有狙击手。”草丛中的杜大红急迫的说。 士官捡起一枚碎石子砸向杜大红：“滚一边去，你已经阵亡了。” “放屁！我是俘虏。”杜大红反驳道。 “绑着你的时候，我一刀封喉！” “解放军优待俘虏！” 士官被呛了一句，随即说：“我是蓝军！” “蓝军不是解放军？” “这是演习！” “你是不是？” “反正你阵亡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互相唱起双簧戏来。杜大红被绑着，不仅要接受士官的挑衅，还得时不时挨几颗石子的轰击，弄的他十分火大。 士官对躲在灌木丛后的陆南说：“列兵，我告诉你，他已经阵亡了，你可得遵守演习规则。” “是。”陆南回了一句，而后继续寻找对面山林中的狙击手。 捡起自己的步枪，陆南拎着85式蹿进林子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挽救一连的脸面，至少留下几个潜入进我方阵地附近的蓝军特种兵。 “狼牙~~~” 陆南在丛林里狂奔，时不时躲在树后，粘稠的汗液将后背打湿，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衣领。听枪声，对面所处的地点并不远，大概只有三、四百米的距离。 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装备，陆南猛然惊醒，自己的烟雾发生器坏了。本应该绿色的指示灯已经黯淡无光，所以刚才那一枪就应该将自己干掉，发烟管便会发出烟雾。 抬头望着茂密的树顶，陆南靠着树干。刚才自己拿手枪对象那位士官时，枪声响起，自己就本应该阵亡，一直在有人监视这一切。对面只是像和自己玩一玩，看见自己打赢后便进行狙杀。 握紧枪柄，可现在没有人知道自己已经阵亡······ 片刻后，陆南背起枪械，往回走。 游戏失败死亡后，可以投币再来无数次，可战争没有重来一次。尊重规则，是对演习双方的公平，也是对自己人格的坚守。 回到原来的草丛，老赵带着两个人正在帮杜大红解开绳子。 看见陆南后，老赵兴奋的问：“怎么样？” 陆南转身面向坐在地上的士官，指了指自己的接收器：“坏了，刚才那一枪就应该把我干掉，我阵亡了。” “哎？我就说黄狗怎么今天枪法稀碎，你小子运气真好。” 士官收起那张痞笑，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武器，朝陆南敬礼，陆南回了一个礼。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南挺起胸膛说：“陆地的陆，南方的南。” 第20章 走过相同的道路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给老子狠狠的打！” 营地里，一群人追着那个阵亡的士官喊打喊骂。所有人将仇恨倾泻在他身上，后者拿着工兵铲站在战车上挥舞，被这幅场面吓懵了。 “我告诉你们，我现在是尸体，有本事找敌人报仇，对着我这具尸体发什么疯！”士官大喊着。 “老子们就是输不起，今天不打你一顿，心里过意不去。” “下来！” “快下来。” 在闹剧越演越烈时，连长的吉普车汹涌来袭。司机也是玩命的开，一脚刹车差点撞上山坡，还好刹车及时。听闻两个人去前沿侦查的兵躲过远程炮火的洗劫，甚至还毙了一个蓝军特种兵，这让连长压抑的心情好过许多，但看见一群人围着那个蓝军特种兵喊打喊杀，连长的脸又绷不住了。 “一群王八蛋，你们还嫌不丢脸，要闹上总部，让整个军区都知道咱们连的笑话吗？” 孟昌言一声怒斥，整个营地都安静下来，众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下来，像什么样子。”孟昌言对战车上那个特种兵说。 “首长好！” 士官跳下战车，给孟昌言和身边的指导员敬礼。 孟昌言只是点了一下头：“上车，送你回去。” 说罢，士官便钻进吉普车。车子发动，他的半个身子伸了出来，然后对着身后一群士兵竖起小拇指，此时连长也忍耐不住，捡起地上的石头向他丢去，吉普车停下，那人吓的半死。 “爷爷们对不起了，对不起。” 说上几句告饶的话，忍耐许久的司机才慢悠悠的启动车辆扬长而去。 待人走后，孟昌言梗着脖子用力拍打自己的脸：“脸！脸都丢完了，你们不知道出丑吗？” “让人这么，这么！” 孟昌言伸出小拇指痛心疾首，看见路边放置的弹药箱说：“就这么羞辱，我的脸没了。咱们什么都没了，隔壁连队正在战场上和敌军殊死搏斗，打的热火朝天，我们就站在这里晒太阳，被人家比小拇指。 都说咱们一连虽然比不上夜老虎侦察连单兵作战厉害，但是论战斗能力也是数一数二，可人家在敌后战斗，我们在做什么，等开饭！” 孟昌言痛心疾首，带着怒气大骂。可这场演习就像指导员说的那样，主要责任并不在于一连的全体指战员们，而是在于作战理念出现问题。 在红军还秉承着敌后穿插、装甲集群突进的老旧作战模式里，沉浸在红军战无不胜的荣誉中；蓝军早已经使用新的作战理念，用电子信息打败装甲集群。 无论按照最后结局，夜老虎侦察连是否摧毁敌军导弹旅，其实在这场演习中红军已经失败。这场‘失败’的红军胜利，弥补不了缺失三年、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失败。 事实上，一连的战损是参谋部的设计，故意泄露情报明确指出此地有红军团级装甲集群，诱导蓝军远程炮火暴露位置，同时红军空军对蓝军远程炮火阵地进行轰炸，以一个装甲连换取蓝军远程炮火。这些都是导演部的预案，像是表演一般。 靠个人能力和老旧的作战思维，或许能胜利一次或者两次，可蓝军会胜利无数次。靠钢铁和生命保全不了胜利，只有不断进步才能维持胜利。 ······ 我们蔫掉的黄瓜，霜打的柿子，失败的公鸡；一切的不如意和颓丧都能按在我们身上，一切的轻视和嘲笑都无法让我们生出哪怕半句反驳。 在回营的路上，陆南坐在摇晃颠簸的汽车上。颠簸的汽车和无尽的绿色山林让他的思绪回到踏入这里的开始，看着周围垂头丧气的战友们，看着目光呆滞望向远方的老赵，还有沉浸在复习高中知识的徐平。 他们都将在这次演习后的不久，踏上属于自己的道路，每个人都将拥有属于共同的记忆，从而走上不同的道路。这一别不知是否相逢，是否还如同现在这样亲如兄弟。 陆南很讨厌‘兄弟’这个词汇，他觉得‘兄弟’这样的词汇蕴含不了众人之间曲折的感情。众人之间相互依靠，又交叉着厌恶与羡慕，更有着难以表达的深情。 环视一圈，只有班副刘昀正靠着角落里，在一个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一班里，说起最佩服谁。 陆南第一个想到的是徐平，第二个就是刘昀。他比起老赵和徐平、杜大红三人，这三个一班的尖子兵，更显得沉稳，不善言语却总喜欢用行动来说明问题。 老赵服役期满，要复员退伍，他便什么都学，而且样样都拿的出手，用实际行动来扛起一班未来的大旗。让悬挂在一班宿舍里那面流动红旗，永远存在。 陆南凑上去，刘昀见陆南凑上来，急忙将自己的笔记本合上。 “怎么了？” 陆南笑着说：“写训练计划呢？” “嗯？对。”刘昀拍了拍陆南的肩膀：“你小子不错，这次咱们连就你最争气，把那个狗屁特种兵打的鼻子流血，可是狠狠的帮我们出了一口气。” “是班长和大家带的好。” “你又谦虚。” 陆南笑着靠在车上，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补觉。而刘昀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继续写着，笔尖落在洁白无暇的纸上，凝滞片刻，刘昀也没有在之前写的上面落下半个字。 黄昏时。 揉了揉眼眶，汽车依旧在颠簸的山路上摇晃。 扭过头看了一眼身旁，刘昀手中的笔记本已经翻了很多页，到底还是没有写出一张完整的申请书。陆南看了前面几句话，悄悄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演习的失败，还是颠簸的车况，又或者是车内断断续续的鼾声。 十几分钟后，汽车抵达团部外。拿起行军背囊，陆南跳下车帮战友们接过背囊，在集合声中迷茫。陆南站在车外，看着从车内跃下的战友们，那一张张年轻而又坚毅的脸上，带着成长过程中的沮丧、失意、愤怒······ 车外飘落雨滴，雨滴越来越大，最后形成瓢泼大雨。 孟昌言让大家站在外面，体会体会依旧在战场上奋勇作战，同样淋着大雨的战友们的遭遇。雷声滚动，大雨倾盆。 站在操场上的陆南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中烦闷，并不是对即将退伍转业或者前往军校深造的战友，而是对于这次演习莫名其妙的失败感到无力回天。 第21章 老班长 回营的第一次班会。 十个人坐在小板凳上围成一圈，神色紧张且严肃。一班之所以成为一连的尖刀班，不仅仅是个人军事能力优秀，班级战斗水平高，还有每次训练或者考核后，都会组织起一次小的班会。 班会持续时间不一，有时候老赵会说上半个小时，有的时候会说两三分钟都不一定，根据情况而定。 显然这次的班会持续时间将会很长，大家都不做声，眼神四处瞟着，观察其他人。 老赵静静地看着所有人，似乎他能通过自己的眼神将所有人的内心收入其中，气氛一度凝滞起来，迟迟没有人打破着尴尬的一幕。 “都不说？” 班副刘昀轻咳一声道：“都不发言，那么这次的班会就由我组织。首先是这次演习的反省，对于我们班里的错误要下决心改正，别以为在一连称王称霸就能独当一面，这种散漫自由的风气必须收敛。 然后我这里要表扬一个人，同时选举出本班这个月的进步个人，希望大家踊跃发言提出意见。徐平，先从你开始，对于我们这次演习失败和散漫自由的风气，有什么意见？” 徐平环视四周：“报告班长、副班长同志，这次演习失败，我觉得更大的原因是在于军队组成架构和指挥战术方面，而不在于基层战斗班是否完成任务上。 同时班内自由散漫的风气要彻底杜绝，首先要对杜大红同志提出批评，在演习备战这半个月以来，杜大红同志训练不上心，甚至排斥训练，极大扰乱班级训练计划。” “你有什么想说的，杜大红同志？”刘昀问。 杜大红低着头嗡着声：“我接受徐平同志的意见，的确因为即将退伍而松懈平时训练，导致执行侦查任务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敌人的踪迹，报告指挥部，负有推脱不掉的责任。” “既然认识到自己的松懈和散漫，那就要认真改正，不能用嘴巴说说而已。”刘昀接着说：“下面要对在这次演习任务中表现优秀的同志进行表扬，陆南！” “到！” 陆南举起手。 刘昀认真的说：“鉴于陆南同志在此次演习中的优秀表现，第一时间发现敌军特战人员的踪迹，同时与敌作战时勇猛顽强，将其评选为一班的进步个人，大家是否同意？” “同意。” “同意。” “同意。” “······” 经过一致表决，由陆南再次蝉联本月一班的进步个人。虽然在演习活动中一败涂地，但老赵和刘昀还是对班内表现优秀的士兵进行表扬。 一面挂在床头，流动于一个班级中的红旗，其所蕴含的荣誉很低，但是这是一班全体战友能给陆南最大的表彰。一班能给陆南的只有流动红旗，但却是他们能拿的出手的最好表扬。 接过那面稍有些老旧但保存良好的流动个人红旗，陆南捧着红旗向战友们敬礼，无关其他，这是战友们对自己的肯定与信任。 有朝一日，陆南也希望自己如同徐平那样，立下大功，让整个连、整个营、整个团、整个师，乃至于军区都闻名。徐平是个榜样，激励着陆南朝他努力，让自己的名字挂在团部宣传栏上。 班会结束后，众人也开始自由活动，老赵和刘昀一起走向活动室，说是要杀几盘旗。陆南将流动红旗挂在自己的床头，众人都开始属于自己的活动时间。 坐在书桌前正在复习的徐平忽然回身说道：“小陆，有点事，你出来帮我一下。” “好。” 跟随徐平的脚步，陆南走出宿舍。外面的篮球场上空无一人，操场上倒是有几个士兵正在慢跑散步，徐平邀陆南去操场上散散步。 晚风微凉，吹散初夏的丝丝热意。 “小陆，不知道你对班里的人员变动有什么意见？” 陆南愕然道：“没有什么意见，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徐平苍然的说：“以前我刚来一班的时候，班里还不是这样，这些年来来往往很多人，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句话不假，我希望你的心里没有那么多负担。以后一班是要交到你手里的，希望你能完成这份期望。” “······” “怎么不说话了？” 陆南走到外围，给跑步的战友让道：“我不确定是否能完成这个任务。” “为什么？” “但只要我在一班一天就会向你们保证，一班还是一连的尖刀班。” 徐平笑了笑宽慰的说：“这样说是不是给你压力了？刘昀就是压力太大，下半年来新兵，一班骨干成员又少了许多，这个责任很重。” 想了许久，陆南最终还是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那个，班副在写申请书，申请参加军区特种兵选拔集训。” “你知道？” 陆南微微点了点头：“知道一些，各野战部队或侦查分部获得优秀成绩的士兵可以参加特种部队的选拔。班副是不是以前去过？” “他还没忘？呵，也是。”徐平说：“班副去年通过比武大赛获得选拔的机会，但是最后一轮被遗憾刷下，你演习揍的那个兵就是特种部队的，说是叫狼牙特种大队。要想参加特种部队的选拔集训，首先要在连里的选拔上拿到前五名。” “前五名才能去吗？” “你以为谁都能去吗？特种部队选拔集训只是一个前菜，百多号侦察兵尖子参加特种部队的选拔集训，通过集训后害得接受训练，最后才能加入特种部队” “那如果班副参加特种部队的选拔集训，是不是很有机会进入特种部队？” 徐平停下脚步，他不知道如何向陆南解释，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班里剩下的战友们。 他们苦心建立其的尖刀班是否还能独占鳌头，便不可知。 战友们想的，陆南都知道，也明白老赵为什么指着这次演习。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能留在部队的机会，留下来不仅仅是因为个人原因，同样的也有热爱。 徐平可以去军校进修，刘昀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参加特种部队的集训，参加特种兵选拔。老赵想留下来不全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身边亲如兄弟的战友们，为了他一手带出来的尖刀一班。 若是说谁最不想看见一班失去往日风采，无疑是将一班带出来的老赵。 第22章 一诺重义! 陆南打扫着宿舍，地板已经拖的够干净，储物柜也擦的纤尘不染。那光滑的地面，让端着茶壶检查内务的排长段山岳不忍心踏足，宿舍里没几个人，只有陆南打扫卫生，徐平在看书。 剩下的人在忙自己私人事务，或者去活动室和阅览室看书下棋。 瞧见段山岳过来了，陆南立定朝他敬礼，回身瞧了一眼正在记笔记的徐平，很懂事的离开宿舍，他们两个需要单独的空间。 打上行军背囊，全负荷。 陆南走向操场，歹毒的烈日阻挡不了他的脚步，他开始慢跑起来，汗水很快溢出皮肤。不知道为什么奔跑，只是绕着操场跑，就像是回到当初进入新兵连时，那样肆无忌惮的奔跑。 从操场开始，障碍跑、越野跑，跑到自己身体受不了，拄着膝盖抬头看向操场边上站立着的战友们。老赵背着手站在操场边上，一班的战友们除了徐平都在。 大家都知道徐平走了，所以都默契的离开宿舍，让他一个人收拾物品离开。军校的考试，徐平轻而易举的便通过，因为部队里的考试并不难。 若是将高考比喻成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么徐平的考试，就是一条铁链桥，看着晃晃悠悠，其实走上去甚是安全。 段山岳送走徐平后回来，看见操场上一群人围观陆南全负荷长跑，吩咐司机停车，而后快步走下车奔向操场。 “你小子发什么疯，他离开是为了光明前途，待在这里才是埋没。” 陆南说：“我只想尽力，尽力不被人笑话。我是他们带出来的兵，不想拖后腿，虽然我从来没有拖过他们的后腿，但是我想让他们为我而骄傲。他们带出来的最后一个兵，是一个无比优秀的士兵。” “所以你在这里被人当猴子一样看？” “我没有！” 段山岳蛮横的将陆南手中的步枪拿走：“你想做什么，徐平已经跟我说了。我知道他们对你很好，你舍不得他们离开，什么事都跟你说，你也不对他有所隐瞒。 你想证明自己是最好的兵，那就去参加军区的特种兵选拔集训，哪里才能证明你自己，即使失败也没有给他们丢脸。可你首先要比连里其他人强，你觉得自己够格吗？” “以后的一班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只要我在一班一天，就绝对不会给他们丢脸。” “他们没觉得你丢脸，甚至因为你而骄傲。” 陆南悲哀的说：“排长，我骗了你。上次和夜老虎的人比武，我故意没打中，其实我能打中，我只是觉得万一被苗连看上，我会离开一连。为了不离开一连，不离开一班，我才故意输掉比赛。 事实上人家根本看不起我们，或许我当初就应该全力以赴。现在我想证明自己，同样想证明咱们连不是万年老二，也不是软柿子。” 段山岳咧了一下嘴，他是在高兴，或许是表达自己对于陆南所作所为的不屑。 “都看什么，打了败仗也没见你们勤加训练，都给我上操场上跑十公里！” 随着段山岳的一句话，在操场边上观看的士兵缓缓挤上操场，开始围绕操场十公里。一群人开始肆意挥洒汗水，憋屈许久的怒气化为汗水和怒吼，在操场上飞舞。 站在二楼的孟昌言透过窗户玻璃看着这一场不算圆满的闹剧，手指间隙中的香烟燃完最后一节烟蒂，灰烬落在地板砖上。 指导员也在看：“是个好兵，跟徐平一样都是一个好兵。演习里唯一的斩获，还是他拿下的，如果是在夜老虎连，这样的兵估计老苗看见后笑的合不拢嘴。” “老苗最近意气风发，一个列兵和一个少尉炸了敌人的导弹旅，军里都发出表彰。他可看不上我们的兵，从来没看起过。”孟昌言说。 “让他们闹吧，最近连里氛围也比较沉重，最少能让他们知耻而后勇。” “演习输了归输了，最大的责任还是在我，我是连队主官。” “也有一半责任在我。” ······ 跑脱力的陆南站在边上，乱哄哄的人群将他淹没，站在人群中如同一根木桩子。眼神看向不远处离开团部道路的拐角，在场的其他人都看不见那个人。 陆南看见了他，那个人影子被拉的极长，呈着一个最严格的站立姿势，举手敬礼。 他一直在外面偷看，偷看这个陪伴他数年的营地，营地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还有陪伴他数年的战友们。可是在肆意奔跑的战友们，唯独遗忘了他，他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暮色降临了。 走进宿舍的老赵锤了一下空无余物的储存柜，脸色铁青坐在床上，看着曾经满满当当的床铺，如今已经空了一个。老赵送走过很多兵，有他的班长，也有他的同年兵，更多的是他带出的兵。 现在他送走自己最后一个能送走的兵，下一次就轮到他该离开。大家现在都害怕老赵，因为现在老赵才展现出他身为一个老兵的威严，平时他绝不这样动怒。 似乎是徐平的离开，勾起老赵心中那股无名的、憋屈的、无力的怒火。 不知道老赵如何作想，他一直都害怕这件事，班里也有默契的从不提起他即将离开的话题。每个人都知道，老赵要离开，连长和排长也都知道，但就是不和他聊这件事。 似乎是为了让老赵安心，可从不聊起这件事，让老赵很不安心。老赵是连长最熟悉的兵，手底下最好的班长，最好的士官，十几年的陪伴已经让他们情同手足。 班里的人枯坐至熄灯，也许有人睡不着，但极力命令自己睡觉，于是也便睡着了。 陆南明白，老赵本就崩开的伤口，因为徐平的离开撕裂的更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南还是每天都会例行加练。连里最优秀的士兵走了，那么自己就要顶替他成为最优秀的士兵。 陆南不认为这是无病呻吟的发疯，这是对徐平的诺言，只要在一班，那么一班永远都是一连最好的战斗班，自己将努力替代徐平，成为连里最好的士兵。 特种兵选拔集训就是最好的证明，就像段山岳所说的那样，想要去，那就先得证明自己是一连最好的士兵，团里最好的侦察兵。 首先打败连里的战友，即使是刘昀也要！ 第23章 前往集训 作训场上依旧如同往常一般，不同以往的是没有之前油烟尘土漫天，号声喊声四起，只有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进行武装越野。 就像连长孟昌言说的那样，夜老虎的连长看不上装甲侦查一连的士兵，因为我们从未打败过夜老虎连，同样特种部队也不认为一连能有比肩夜老虎的人。虽然带着‘侦查’的名头，但其他兄弟部队还行普遍将一连视为装甲连。 按照军区特种部队选拔集训资格的条件，各野战部队和侦查分部队都能进入其中参加考核，而有的部队只需要提交一份名单，特种部队的工作人员会根据个人条件进行评判。 就像特种部队的人早就前往夜老虎侦察连进行摸底调研工作，可他们从未到过一连，他们不觉得一连能够通过集训。 保持着良好的呼吸节奏，陆南全副武装奔跑在队伍最前端的一小撮人中，他的身前是刘昀。 这位沉默寡言的班副，有着全连最好的各项综合成绩，放在夜老虎连也是尖子。 昨夜时。 刘询将自己的铺位，从陆南的上铺，移动到之前徐平睡过的下铺，于是乎徐平在这个班级里最后的痕迹都消失了。老赵没说什么，自从徐平离开后，他很少管理班里的日常事务，几乎全盘移交给刘昀。 十公里武装越野。 考核前往参加特种部队集训选拔项目，团里的转业通知已经出来，老赵没有参加连里的选拔，而是充当跑腿或者考核员。 这次连里组织的选拔考核，既是选拔参赛人员，也是对连里士兵的一次摸底考核，以防有人自觉无法参加集训选拔，而选择浑水摸鱼。 这只是开胃菜，后面还有一系列的考核。 烈日下，跑完十公里的众人坐在草地或者依靠在树干旁。成绩暂时还没有公布，但前几名谁跑最前面还是知道的。 刘询眼神不断审视着陆南：“你第一？” “好像是吧~~~”靠在树干旁喘气喝水的陆南说。 曾经，陆南在新兵营时听小庄吹嘘过，他自己每天都会穿越一个城市，所以长跑对于他来说是拿手活。可陆南没有对小庄说，从小学开始，陆南都要每天早上和晚上徒步十几公里，前往隔壁村的学校读书。 学校有寄宿宿舍，可是为了省下早上和晚上的伙食费，陆南都会选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时回家。直到前往镇上的中学读书后，他才从每天徒步，改成每个星期徒步三十多公里，只为省下两元钱车费。 短暂休息过后，一群人又被拉上靶场，脚步虚浮，握抢的手都在抖。 调整自己的气息，陆南瞄准两百米外的靶子。 两百米固定靶。 枪声四起，惊起林中不少飞鸟。 报靶时，陆南满环。 八百米固定靶，满环。 车辆驾驶，第二。 攀岩索降，第一。 擒拿格斗，第二。 四百米障碍跑，第一。 ······ 连续两天的连队考核，各项比试结束后，战友们都在等待最后的结果。 老赵笑容满面的从连长办公室走了出来，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班的人肯定又包揽大多数的前几名。 连长和指导员以及各班排的主官走来。 “集合！” 一声令下，站在操场上松松垮垮的队形再度紧密起来。 “报数！” “一” “二” “···” 孟昌言目视面前的方阵：“立正！稍息。” 于是指导员便拿起手中的笔记本说：“装甲侦查一连，上半年摸底考核结束，成绩如下。 第一名，一排一班刘昀。” 第二名，一排一班陆南。 第三名，二排四班孔西峰。 ······ 以上十名就是这次考核优秀士兵，同时前五名将作为连队代表，前往军区参加特种部队选拔集训，希望同志能够获得优秀的成绩。” 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陆南，还有身边的刘昀。刘昀一直是连队里的尖子，他拿第一不奇怪，但陆南拿第二就很奇怪，上一次摸底考核，他从未挤入过前十名。 刘询凭借着综合总分第一，拿到前往军区参加特种部队选拔集训的机会，陆南屈居第二。 包揽前二的喜悦让老赵笑的合不拢嘴，最让他高兴的是陆南也拿到前往军区特种部队集训的资格。对于一班是否会失去两人，老赵丝毫不关心，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句话足矣。 在连里停留了一天，第二天团里就派车将各连的士兵拉走。 路边的军车刚停下，刘询便第一个上车。或许在他心里，已经做好永远离开一班的心理思想，看不见老赵的打算。 陆南背着行军背囊，握着枪站在路边，他在等老赵，可老赵迟迟不曾出现，杜大红和班里的其他战友都来相送。 此时陆南想起若干年后风靡全国的军旅电视剧，其中有一位被称为‘白月光’的班长，但在一班陆南有两位‘白月光’式的班长，这两位都选择不与自己做最后的道别，离开的静悄悄。 直到负责护送士兵前往军区参加集训的军官拍打车门，大声呵斥陆南上车，陆南一步三回头，在刘询的拉扯下翻越上车。 在军车离开后，老赵才从宿舍楼里走出来，他仍然做着最后的倔强，决不让他最引以为豪的士兵看见他最落寞的背影。 他和徐平都是一样的，徐平是不愿意看见战友们羡慕的目光，而老赵是不愿意让他最好的兵看见自己落寞离开，两人都是一副臭脾气。 军车在颠簸的盘山公路上行驶，车外的风景依旧千篇一律，满眼望去都是青翠的树木，连绵不绝的大山。陆南觉得自己好似从未离开过大山，从入伍开始便在大山中打圈圈。 车上的刘昀依旧沉默。 “班长？” 刘昀回过头看了陆南一眼：“好好休息，千万不要跟丢我。” “嗯？” “好好跟着我就是了。” 对于刘昀的只言片语，陆南铭记在心。刘昀去年参加过集训，是在军区侦察兵比武上获得优秀成绩，然后被特种部队的集训人员点名要去，折戟在最后一轮考核中。 他始终不说折戟的原因，陆南问过徐平，连他也不知道，老赵也对此不知情。 汽车不知道颠簸多久，陆南听从刘询的话，靠在车厢旁闭上眼睛休息，即使颠簸的路程难以入眠，但还是保存精力。 第24章 不受这鸟气 不知军车行驶多久，一声突然的爆破将迷离神游的陆南惊醒，随后就被刘询扯住衣袖。 “走，下车。” “是。” 陆南跳下车，车内的战友们也跳下车，持枪四处警戒，爆破在泥土路响起，随之飘荡而来的还有刺鼻的催泪瓦斯。在茂密的树林中，有人拿着扩音器大喊着。 “集训现在开始，菜鸟们！首先被我们抓住的十个人将失去资格，像仓惶的小鸟一样逃窜吧，看看谁能最后一个被抓住。” 然后，从林中钻出数十人，扯开手中的震爆弹向众人丢来。陆南看见后撒丫子往后跑，刘询也紧随其后向身后的密林跑去。 不远处的森林中，一个军士长和一个尉级军官拿着望远镜观看，军士长手中捏着几张照片。 “这里面有上次跑掉的老菜鸟，优先抓捕他们。”军士长对着通讯器向抓捕参训人员的特种部队士兵说。 “收到，优先抓捕老菜鸟，看看他们有没有长进。” 军士长说：“他们在进步，我们也没退步，让他们滚蛋回去。” “是，A队收到！” “B队收到！” “C队收到！” 军士长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递给身边的士兵，士兵拿起望远镜看向不远处的道路，涂着油彩的脸在看见一个人后抽动起来。 那人问道：“荒狼，这批人员名单里有没有一个叫陆南的列兵？” “有一个。” 荒狼笑问道：“不会是上次演习把你锤出血的新兵吧？谷狼。” “土狼，我去搞搞那个新兵。” 军士长点点头：“注意别太过分，人家还是小孩子，不要打击他的信心。菜鸟还小，明年让他再来。” 谷狼嘿嘿一笑：“放心，我下手有分寸。” “别又被小娃娃揍出血。” “乱放屁，黄狗。人家小娃娃蛮诚实的，当时看那个架势要和你死杠到底。” 趴在地上用狙击枪瞄准镜观察对面公路乱糟糟的黄狼笑道：“我很乐意奉陪到底，小娃娃还挺有趣。” 土狼适时说道：“动手，山里的蚊子多，我可不想在这里喂蚊子。” ······ 在森林中奔跑的陆南时不时回头观望，刘昀在殿后，举起步枪观察四周是否有人特种部队的人跟上。身后的灌木林摇摇晃晃，从中钻出两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发现目标后疯狂吼叫着。 “菜鸟，我来啦！” “哈哈哈~~~” “还记得我吗？” 刘询瞧见后心如死灰：“去你们这群王八蛋的，跟在老子屁股后面吃灰吧！” “有胆识，快跑啊！哈哈哈~~~” 刘询催促着陆南：“小陆分头走，他们优先抓捕的是我。” “是！” 陆南回头看了一眼，选择蹿进另一侧的树林。跑了没几步又调转过身，向刘询的方向跑去。观察几乎一模一样的从林灌木，忽然不远处响起刘询的嘶吼声，陆南取下步枪抡在手里。 枪里都是空包弹，但是近距离还是会伤人。此时陆南怀念起八一杠，今年装备部队的95式好是好，唯独一点就是比八一杠短了点，抡起了打人不行。 突入进一片灌木丛，刘询正在和两个特种兵搏斗，肚子上被踢了一脚。陆南冲上去抡起步枪打在其中一人后背上，而后一记扫堂腿撂翻一个。刘询瞧见陆南来救他，也奋力和抓捕他的老鸟搏斗，你一拳我一拳，互不格挡，看谁硬挺到最后。 陆南一脚踢翻和刘昀颤抖在一起的老鸟，反拧住他的胳膊，刘询从那人腰间取下手铐将其双手铐住。被撂翻的那人站起身，从腰间的武装带里取出一根收缩警棍，对着两人一顿抽打。 “妈的，列兵下手挺狠的啊！” 陆南举手格挡住挥下的警棍，突进上去抱住他的腰间，死命往前推。刘询给那人拷上手铐，也加入其中，一拳打在老鸟的脸颊上，抱住他的颈部抱摔。 吃痛之下，老鸟无力松开手中的警棍，刘询顾不上其他，拉住陆南的衣领就往前跑，临走时，陆南从他胸前的战术背心上抽出两枚震爆弹。 躺在地上的老鸟倒吸一口凉气：“谷狼，我失手了。那个列兵在我这里，这小子打人下狠手的，来偷袭、来围殴我这名老同志。注意，他拿了我两枚震爆弹，小心！” “收到，我来了。”耳麦传来声音。 奔跑途中，刘询一边跑一边责怪道：“他们优先抓捕的是我，你跟着我做什么？” 陆南说：“他们只是要抓前十个，挨过去就好，挨不过去就是命。” “我命令你分开，执行命令！” “班长。” “你要违抗军令？我还是不是你班长？”刘询停下脚步。 陆南也停下，几秒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刚走没几步，回头取出一枚震爆弹塞给刘询。刚才他不去，或许自己去了，刘询是第十一个，但如果不去，陆南害怕他是第十个。 在森林里奔跑的陆南来到一条小溪旁，蹲下观察四周围的环境，森林中虫鸣鸟叫一派祥和。 ‘砰！’ 一道枪声响起，穿着新式迷彩作训服的特种兵走来，其中一人狞笑着，手中的步枪不断朝天上射出子弹。掉落下的树枝也绿叶，证明两人手里是真枪实弹，不是陆南的空包弹能比拟的。 “小列兵，我来找你了。” 从口袋里取出震爆弹，陆南扯下拉栓，松开保险朝他们脚下滚地抛去。森林里树枝藤蔓遍地，一个没丢好说不准落在自己头上，滚地抛出去不仅保障自己的安全，还能给他们制造困难。 并且震爆弹、或者震撼弹范围极广，半径十米内都会受到冲击，让人受到冲击使其产生眩晕及暂时性失聪。陆南也不敢丢的太近，万一伤人，自己只有打道回府，只需要阻断对面的追捕便可。 “小心。” 两人翻身躲进草丛中。 ‘嘭——！’ 爆炸过后，谷狼摇晃了下自己的脑袋，伸出舌头舔舐自己洁白的上牙：“这小子扎手，居然胆敢向我还击，震撼弹都丢上了。” 耳麦另一侧的土狼说：“你是不是吓到我们的小朋友了？” “打了两发实弹。” “兔子受惊就乱窜，别玩游戏了。野狼那里抓的差不多，就只剩下我们这里。” 谷狼爬出草丛：“收到。” 跑出数百米外的陆南观察四周，看见固定在树上的摄像头时，向跟着后面的谷狼指了指，然后对摄像头射出小拇指。以牙还牙，上次演习中受到的鸟气一定要还给他们。 这一幕让坐在监视器后面的老鸟哭笑不得，拿起通讯器说：“谷狼，上次你是不是得罪我们的小朋友了，他对你竖小拇指呢？” 谷狼闻言暴跳如雷，向前方大喊：“小菜鸟，别让老子抓住你！” 第25章 被抓 穿过遍布藤蔓和灌木荆棘的森林，陆南已经慌不择路，被后面的人追成一只受惊的兔子。 对此陆南毫无办法，谁让后面有两个人拿着真枪实弹，时不时往自己周围打上一发。胡乱用衣袖擦了下脸上的汗水，陆南觉得自己像是回到童年的故乡，在山林中驱赶奔跑的野兽。 恰恰相反的是，自己正是那只被驱赶的‘兔子’，他们像是在戏弄自己一样，可以追上轻松将逃的虚脱的自己。此时陆南大概知道后面其中有一个人，是演习中被自己揍出血的特种兵，那更不能让他抓住。 蹿出林子，前面是一块草丛开阔地，爬出足有一人多高的草丛，目入眼前的现状让陆南无力在奔跑。 停在数十米外的吉普车上站着几个特种兵，司机摁了一下喇叭。 ‘滴滴。’ 陆南摇头叹气，身后的人已经追上来。抡起手中的步枪向身后冲去，然后被身后两人左右开弓一脚踢翻，拧住自己的胳膊狠狠的摁在地上，让自己品尝到泥土的香甜。 “列兵，你挺能跑的啊？”谷狼依旧是一副不着调的语气。 吐出嘴里的泥土，陆南说：“装甲兵就是一往无前。” “我让你装甲兵！” “打的就是你这个装甲侦察兵！” 伴随着如雨落般的拳打脚踢，陆南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忍耐。挨了好一顿打后，陆南被绑在吉普车上的车架上，像一位即将赴死的刑犯，蹲在车里，双手敞开被绑住。 汽车发动，陆南一阵晃悠。 谷狼坐在后座上，手里拿着狗尾巴草掏陆南的鼻孔。 “列兵，说出你的姓名、番号、部队驻扎地、装备及人员，指挥官是谁。” “啊~~~湫！”陆南打了一个喷嚏。 坐在副驾驶的老兵从口袋里翻出一支黑水笔递给谷狼，后者兴致勃勃在陆南脸上画圈，左一笔、右一笔，玩的不亦乐乎。 谷狼向车里的众人展示自己的杰作：“看，这才是装甲兵，套上一个乌龟壳子。你没乌龟，我送你一个，什么装甲兵，王八罐头兵才对。” “来，这里还有空地儿。”陆南转过左脸说。 “菜鸟还真经逗，我给你补上。” 陆南转过右脸：“这边。” 欣赏完自己的画作，谷狼将水笔收下。忽然一拳打在陆南腹部，瞬间陆南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可还是忍着痛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哀嚎。 谷狼拍打下陆南的头盔说：“这一拳还给你的，既然来这里，你小子就落算落我手里了。放心，以后还有大把机会，如果你没有因此而放弃的话。 是不是很愤怒，想打我一顿？” 陆南吐出一口浊气：“我来这里就是想看看你有多少能耐，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你是一走了之，我可是念念不忘，追你都追到这里了。” “别说硬气的话，这些年我看过许多硬汉，他们说的硬话不比你差。给你一个机会，自动退出选拔，我让你打一拳怎么样？” 谷狼那轻佻痞笑的脸让陆南难以忍受，于是乎侧过头不去看他，生怕自己答应下来。 “白白报仇的机会不要？” 陆南轻蔑道：“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放弃选拔打你一顿，老兵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不答应？” “你脱裤子在我们村里遛上一圈，我就答应你。” “哎呀！”谷狼笑道：“伶牙俐嘴，列兵你可得好好待在这里，如果少了你，我可是会少了许多快乐。” “保您满意，概不退货。” ······ 两人说话间，晃晃悠悠的吉普车抵达一处山坳中的空地，空地中突兀的竖立着一栋占地极大的钢铁棚子，还有几间砖瓦房，一道墙头插着玻璃碎片的围墙将其包裹住。 院子里的空地上，有着一个旗杆，上面的红旗烈烈、迎风飘扬。 空地里蹲了百多人，老兵居多，大概都是各野战部队和侦查分队的骨干尖子兵，其中不乏军官。 谷狼像是展示所捕获猎物一样，将绑在车架上的陆南绕着空地转圈，陆南也很配合的抬起头，向蹲在地上的战友们展示自己脸上的杰作。 “好看吧？” 陆南大声说：“虽然我没看，但觉得肯定不咋地。小时候老师叫读书，他下河摸王八，这幅丹青之画，是这位班长的杰作，大家点评一番如何？” 闻言，蹲在地上的参训战友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大笑，这让谷狼很没有面子，解开手铐，一脚将陆南踹下车。 蹲在人群中的小庄兴奋的小声说：“是阿南，喜娃你看见没？” 喜娃咧起嘴笑起来：“真是他，脸上画个王八，班长你看见没？” “这小子~~~”老炮也看见了他，嘴角溢出笑容。 “谁？” 旁边的少尉军官一头雾水，他可不认识陆南。 随即老炮向陈排解释道：“新兵营，我带的一个新兵，被分去b团装甲侦察连。这小子是个人精，也是一个刺头······” 话还没说完，老炮就被身边的刘询反驳了一下：“刺头？你带不好兵，就在对面身上找缺点，你带兵水平肯定不咋地，我看他蛮好的。” 小庄颇为同意：“班长，你的带兵水平确实有那么一点缺陷。” “你小子怎么叛敌了？” 受到来自小庄的伤害，老炮郁闷问刘昀：“你谁啊，这小子就是个刺头。” 刘昀没好气道：“TMD，这是我的兵，老子带出来的能不知道？” 老炮：“他你的兵，或许你带兵水平比我高了那么一丢丢。” “一丢丢？一大截！” 激动的刘昀说话声音太大，随后被老鸟踢了一脚，爬起身继续双手抱头。 脸上画着王八的陆南双手抱头，不自觉地走向一侧较少的人群中，坐在车上的谷狼看见后气的小跑上来，拿起枪托就抵着陆南的头盔，抓住他的衣领往另一侧较多的人群丢。 “王八菜鸟，你蹲那儿的？” 被谷狼一路整的晕头转向的陆南才反应过来，那群较少的人群是即将被淘汰的，因为他们是最先被抓住的参训人员。 陆南的举动再次引起笑声，就连站着周围警戒的老鸟都忍不住笑出声。 回到队伍的谷狼站着军士长灰狼身旁，后者抿着嘴，看了一眼高中队的脸色。 灰狼低声问：“你从哪儿淘换来这么一个活宝？” “看看这活宝，以后肯定少不了乐子。” “就怕他坚持不了多久，一个列兵能挺多久？” 谷狼回道：“多挺一天，说不得就有一天的乐子。” 第26章 王八菜鸟 “你们被淘摘下自己的头盔，放在国旗下，会有车送你们返回之前的部队。”穿着短袖的高中队瞥了眼较少的人群。 “为什么？” 其中一个高个的少尉不服的问道：“头盔是连队发给我们的装备，为什么要让我们摘下头盔，我不服！” 高中队看了看年轻少尉，稍显耐心说：“你们的连队不会因为这个处罚你们的，也会给你们下发新的头盔，摘下头盔，意味着你们已经被淘汰了。” “我不服！为什么淘汰我们？”少尉红着眼眶说。 高中队已经显得很不耐烦，这样的说辞每次集训选拔都会念叨一遍，已经说的够多，他失去耐心，本着最后的责任感，他还是说出原因。 “因为你们最先被抓住。” “那是因为我们运气不好，不信各个科目拉出来练一练，我们绝对不会是最差的一批。” 高中队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不是最差的一批，或许还是最好的一小撮人，但是现在必须淘汰一部分人，无关你们的能力。战场上能生存下来的本就是运气好的，摘下头盔，立马走人。” “三年啊~~~！三年！” “两年半啊！两年半！” 蹲在对面的陆南呆呆的望着高中队和年轻少尉之间的谈话，也清晰的看见被淘汰之人的不甘心，脸上写满落寞和委屈。 就这样望着他们缓缓摘下自己的头盔，脚步如同灌铅般移动到国旗前，满是不舍的摘下自己的头盔放在国旗下，向旗帜敬礼，迟迟不愿意放下手臂。 没有被淘汰的人都注视着这一幕，好似自己就站着旗帜下，抱着满是不甘与落寞收场，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将体会到这一落寞的时刻。 “礼毕！” 当他们转过身时，高中队向他们敬礼。 他知道，这批人是最无奈的一批人，有的人是特殊照顾才被抓住。他们比起之后的淘汰者们，差的不是体能、技术，而是虚无缥缈的运气一说。 “祝你们好运，下次有机会再见。” 伴随着第一批被淘汰的集训队员离开，高中队的性子被磨的差不多，转过身时身上带着怒意和杀气。陆南蹲在他身前感觉到不寒而栗，低眉看了眼脸上被画着大乌龟的陆南，高中队不紧不慢的走向吉普车，而后坐在车盖上。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高中队懒散的坐在车盖上说。 见没有人回应，高中队叼着草根继续说：“这里就是阎王殿，你们就是来报道的小鬼。这里的一草一木、阳光、空气，包括你们都归我管辖。你们在这里没有军衔，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那就是菜鸟。 你们会后悔来到这个地方，受这个洋罪，这个选择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因为这里就是人间地狱，如果你不后悔，那就是我的错，记住我不会犯错的。” 随后高中队指向胖胖的军士长：“这是灰狼，你们的顶头上司。这群菜鸟坐在地上太舒服了！” “起来！” “全部都起来！” 蹲在地上的菜鸟们被老鸟们无情的踢打屁股，拍打头盔。陆南被谷狼又踢了两脚，挨了波无妄之灾，自己都站起来了还是免不得被他踹。 高中队：“灰狼！” “到！” “检查他们的背囊，所有不属于军队的东西全部丢掉！” 几个老鸟翻找菜鸟们的背包，高中队继续喋喋不休的说起集训的规定，说了一大堆。而陆南的眼神停留在谷狼身上，这个玩意儿轻而易举找到自己的背包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什么牙膏、牙刷、毛巾之类。 幸好陆南知道规则，压根儿没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谷狼这玩意儿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的袜子丢地上，内裤也丢地上，还想撒上一把土，回头看见陆南幽怨的眼神，还是不忍心将手中的尘土撒在内裤上，将物品全部塞进里面。 谷狼合上背包，继续翻找下一个。 “我们是为了成为中国陆军特种兵！” 随着陈排的一声回答，高中队怒吼道：“现在是十二公里！” “为什么？” “因为你们每问一个问题，就多加两公里。” “报告！”陈排继续说。 陆南脸都垮起来，又多加两公里，算了。这还不算什么，还有一个更厉害的，直接干翻老鸟，换上装备衣物堂而皇之看戏。陆南眼睛投向身边一个带墨镜的人，您爷厉害，我都只敢远远的丢上一枚震爆弹，您老好，直接潜入敌营。 高中队环视众人，而后走向眼神乱瞅的陆南面前，强大的气场让陆南挺起自己的胸膛。 “列兵，你在听我说吗？” “报告！是的，一直在听。” 高中队手向后一伸，谷狼就屁颠屁颠从战术背心上掏出一枚震撼手榴弹递来。陆南看见这玩意儿心里都发怵，真不是故意的，我道歉还不行吗？ “列兵，你很喜欢玩这个东西吗？” 陆南：“报告，不喜欢！” “但是我很喜欢。” 随后，高中队扯下安全插销，将震撼弹丢向那个戴着墨镜的人。后者转身飞奔，震撼弹爆炸，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冲击波。 陆南的耳朵出现耳鸣，胸口沉闷。 “抓住那个家伙。”高中队说。 那人跑的快，没有受到太多伤害。被人抓起来押送到高中队面前，但是依然不改自己的桀骜，不服的看向高中队。 “姓名，单位，军衔？” 耿继辉说：“报告！耿继辉，学员，某集团军**师***团侦察连。” 高中队取下耿继辉身上的步枪，脸色很不好看，提着95式步枪的基线握把，将枪托抵在陆南下巴上，似乎是想仔细端详陆南脸上的王八。 “王八菜鸟，你说的没错，谷狼的确画的不好看。但是由于你在训练中违规使用未经允许的武器，所以你们有机会享受一次震撼弹的滋味，并且现在是二十公里。 还有你学员菜鸟，由于你的愚蠢，再多加五公里。一共二十五公里，出发！” 高中队用枪托狠狠的砸在耿继辉的腹部，疼痛让他无力的跪倒在地。身边的老鸟们从怀里取出震撼弹，陆南见势不妙，第一个先跑，没跑两步被谷狼绊倒。 “王八菜鸟，你最后一个跑！”谷狼踩着陆南的后背说。 趴在地上的陆南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时光倒流，然后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没事玩什么震撼弹。 集训队员们争先恐后跑出去，只剩下被踩在脚底的陆南和趴在地上的缓和腹部疼痛的耿继辉。 看见差不了，陆南往前跑了两步，在老鸟的注视下回头搀扶起趴在地上的耿继辉，两人一同不紧不慢的追赶人群。 跑出去时，回身向谷狼竖起小拇指。 “王八菜鸟！”谷狼骂了一句，举起手中的震撼弹投掷过去。 震撼弹在陆南和耿继辉身旁十几米的地方爆炸，恐吓感十足。 第27章 啧~~~也是哈 说实话，与特种部队里的老鸟杠上，着实是一个倒霉催的事情。就算陆南不与谷狼出现一些较小的摩擦，凭借着演习中那一拳，谷狼也绝对会在集训时偷偷使绊子。 这家伙是一个厚脸皮，刀子嘴的人。平时搞一些小玩意儿专门戏弄陆南，并不会导致事态的严重，谷狼有分寸，也摸准陆南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都是属于又皮又正经的那种兵。 而从老鸟身上摸到震撼弹，对他们使用这件事上，也让负责集训的老鸟们记住陆南。一个列兵，也是这么多年集训工作中，第一个敢对老鸟们使用武器，并且被如此羞辱还乐呵呵当做没事人一样。 陆南和耿继辉被落在最后，耳鸣的状况没有消失，被震撼弹波及过后，胸口沉闷。高中队站着突击车上，手里拿着扩音喇叭不停的大喊，不停打击着受训人员的信心。 陆南落在人群后面，是因为被谷狼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踩在地上让自己最后一个跑。对于谷狼的所作所为，高中队并没有说什么，或许他乐于看见陆南被谷狼教育。 我们的小耿同志落在最后，是因为高中队的‘关爱’，一枪托打在他的腹部，差点趴在地上起不来。陆南跑了两步回头拉起他一起跑，这让小耿同志很意外。 “列兵，为什么帮我？” “啥？听不见。” 陆南指了指耳朵，挥了挥手示意听不见。被震撼弹炸过后，耳鸣现象还没有消失，于是乎小耿同志没有多问，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跑了十多公里，陆南看着耿继辉一路从最后，跑到最前面十几个人中，并且是带着陆南跑。耿继辉为了让陆南一个列兵跑的舒坦些，故意跑在他身前，为陆南充当领跑员。 二十五公里武装越野，几乎不可能这样维持一定速度的长跑，并且在负荷十几公斤的情况下。所以便能看见路边有慢走的菜鸟，唯一不变的是他们对于陆南和耿继辉的眼神。 眼珠子瞪的贼大，似乎要将两人生吞活剥。 一群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最终在太阳落山后，才气喘吁吁回到集训场。 反观高中队，坐着车子吹着风，舒舒服服赶着一群菜鸟回笼。在农村，主人家会将驱赶畜养的动物回家说成回笼，陆南感觉现在自己就是一只被畜养的动物，被高中队这位主人家赶回笼子里。 车上躺着一个菜鸟，看架势已经放弃继续参加选拔。 回到集训场后，组织菜鸟们吃上第一顿来自特种部队的饭食。有肉有菜，管饱，但味道就不必恭维。若是苛刻食物，一个星期的地狱周，如此剧烈的体能训练，估计一个都剩不了。 一群人站在集训场的空地上吃饭，高中队早已经离开，负责人是灰狼，那个胖胖的军士长。 “全部站起来！” 灰狼踢起菜鸟的屁股：“站着吃容易直通肠胃，你们的用餐时间很充裕，千万不要胡吃海喝弄坏自己的肠胃，不然你们只能自认倒霉退出集训。这里没有通融，也没有理解，因为你们个人身体原因产生的任何后果，都将导致你们退出集训。 听清楚了吗？菜鸟！” “是！”众人稀稀拉拉回了句，继续埋头干饭。 用完晚餐后，灰狼带众人来到一个铁皮仓库里。 这里应该是某个装甲车车库，部队裁撤后，这里也被废弃，被狼牙捡起来充当集训场。 这里的一切设施都很完善，操场还有训练科目设施虽然破损，但本着优良的节约传统，缝缝补补还能拿来训练我们这群菜鸟。 仓库里摆着密密麻麻的双人床，狭窄的过道中塞进来一张长桌，昏暗的电灯下蚊虫飞舞，走进去便闻见一股子霉臭味和灰尘味，估计也是临时准备出来的。 “这以后就是你们的宿舍，直到训练结束，你们就住在这里。” 陆南捂着鼻子打量着仓库里的环境，真说不上太好，特别是那股子霉臭味。 “抓紧时间整理内务，你们不是什么狗屁兵王吗？不需要我教你们如何整理内务吧？”灰狼说。 小庄满脸嫌弃的说：“报告！这什么地方，能住人吗？” “能。” 陆南找了个下铺取出铺盖卷，开始铺床：“看这地方，冬冷夏暖的，四面通风。刘禹锡来这里看一眼都得连夜回去，把《陋室铭》改成《大观园记》。” “呵呵~~~”灰狼面带笑容的说：“王八菜鸟，我看你蛮能苦中作乐嘛？” 撅着屁股铺床的陆南说：“发挥红军精神，天当被、地当床。” “很好，希望你的乐观精神能传染给其他人。” “对了班长，哪儿有水，我脸擦擦，顶着脸上王八乱逛也不雅观。” 灰狼笑道：“我看挺好的，外面有水龙头，你们日常洗漱生活都是这个。” “此言差矣。” 铺好床的陆南躺上去：“此画只因天上有，不似在人间。鬼斧神工，妙笔偶成，我等凡人能观赏一眼便已经是邀天之幸，岂能留存世间。” “呵呵~~~，明天早上五点，我带你们训练。” 灰狼笑着摇头走出仓库，留下众人各自寻找床铺开始整理内务。陆南早已经脱下衣物和装备，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刘昀摇了摇陆南的被窝，然后爬上上铺睡觉。 对面下铺是耿继辉，脱下自己的头盔坐在床上。 “兄弟，之前谢谢了。” 陆南累的眼睛都睁不开：“小事，别打扰我睡觉学员同志。” 正当陆南都快睡着时，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睁眼一看原来是小庄。 “阿南，你也来啦？” 陆南敷衍的点点头：“睡觉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大家都赶快休息！”少尉军官陈排拍了拍小庄，而后说：“我觉得白天只是一个杀威棒，夜里肯定要收拾咱们，都别睡的太死。” 向陆南搭讪未果，小庄烦闷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们？” “不怪人家，是我们自找的。” “行，自找的。”说话间便往门口走。 陈排喊了一声：“小庄！” 闻言，小庄脚步停下。 将被子盖在自己头顶的陆南不耐烦的说：“走啊？还让我们给你开欢送会不成，回来睡觉，兵当的越当越矫情，回去向你们苗连诉苦啊，你不如让他把你抱在怀里哄一哄。” 睡在陆南上铺的刘昀向对面上铺的老炮眨巴眼，摇摇头说：“你带兵水平不行，看看我带的兵，又乐观又肯吃苦。” 老炮也纳闷：“兄弟，小陆可是新兵营里最皮的那个，你怎么把他调教好的？” “也没啥，丢防弹坑里两天，让他报靶、换靶，穿甲弹、榴弹、重机枪可劲招呼，保证听话。” “啧~~~也是哈。”老炮认同地点点头。 第28章 高中队，我真是爱死你了！（咬牙切齿 站在门口的小庄被陆南骂了一顿，纠结的矗立在原地。他搞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半年多，陆南从一个新兵营里最跳脱的兵，变的如此。 感慨着陆南的变换让他看不清人际环境，也想不明白在新兵营是对于老炮各种折磨，同样唾弃的陆南，在来到这里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整理床铺的卫生员史大凡扯了扯小庄的衣袖：“被搞了一天你还不累，上床睡觉。我跟你说但凡来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脑子正常，脑子都有问题。 要不来这里受什么罪，对不对？你看这个王八菜鸟，白天就他被搞的最多，照样乐观，活脱脱一个神经病，而且病的不轻。赶紧睡吧、睡吧，嗯。” 小庄看向躺在床上已经呼呼大睡的陆南，似乎已经变的和他之前认识的陆南不一样了，就像史大凡说的那样，白天他被搞的最多，照样乐观。 环视仓库中都在忙着整理铺位的菜鸟们，小庄走到陈排的下铺，放下背囊开始整理床铺。 伞兵邓振华饶有兴致的跟史大凡拉起家常，兴致冲冲聊起来，而后引来一阵欢笑，仓库里充满欢快的气氛。此时陆南已经呼呼大睡，被搞了一天，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和其他人聊天。 ······ 暮色下。 陆南睡的正香，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一个激灵便爬起身来。同样的，仓库中的其他人都闻到这股刺鼻的气味，定睛一看，一个催泪瓦斯在发出烟雾。 狭窄的过道和拥挤的环境，让一些老兵想要捡起来丢出去，可是夜幕和烟雾的双重视觉封锁下，难以找到位置，只能捂着口鼻推开大门，结果被人打回去。 陆南看见老鸟们抡起拳头将想要出去的菜鸟们打进去，用脚踹、用拳头打、用枪托砸，用尽身上各种手段将冲门的人堵进去。 “进去！进去！穿衣服！” “全部进去，穿衣服再出来！” 当其他人冲门失败时，陆南正戴着防毒面具穿裤子，身旁的刘昀已经在打背包了，。而小庄的排长则全副武装走出大门，让人看见后羡慕又窃喜，因为他又跑进来脱下衣物，然后再次穿上。 戴着防毒面具的陆南跟在刘昀身后，挤出大门站在空地上。 高中队看见有人戴着防毒面具跑出来，走到陆南面前：“带个苍蝇头很自豪吗？” “报告，这是防毒面具。” “这点烟雾就受不了？”高中队怒斥道：“你这是浪费，这一点烟雾就让你戴上防毒面具，摘下面具进去重新穿上衣物！” 陆南摘下防毒面具，义无反顾走进仓库宿舍：“是！” 当陆南最后一个从屋内出来，眼泪鼻涕被熏的满脸都是，脸上的王八印记还没有擦掉，太累了，根本不想动。作训场上，老鸟们升起篝火烤鸡翅和火腿肠，油光灿灿、香味扑鼻。 菜鸟们立定站好，眼神不断向篝火旁瞟去。 高中队带着笑意说：“想必诸位已经体验到我们狼牙的热气好客，现在回答我，有后悔的吗？” 走到陆南身前，高中队眼神中带着期望，陆南并未回答他。可是身边背着85式狙击步枪的上等兵高昂的抬起头，向前跨出一步。 “报告！” 高中队欣喜道：“好，你后悔了，摘下头盔走人。” 上等兵梗着脖子：“报告！我是想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是抱着极大的热情来这里报名参训的。我想即便我选不上，也能跟特种部队的老大哥学习很多东西。 可是！这是要干什么，我们不是敌人，不是战俘，我们也是部队中的一员。” “哼~~~” 高中队嘴角抽搐一笑，向上等兵身边的陆南伸出手指：“菜鸟，你最有发言权。听完这位上等兵同志的发言，你现在有什么感想，方便向我们透露一下吗？” “报告！”陆南看了一眼上等兵：“我脑子被装甲车撞过，不太好使。班里的老兵说来这里正好，反正来这里报名的人大多脑子都有病。” 身后的菜鸟们一阵嬉笑。 史大凡笑着说：“果然有病，脑子被装甲车撞过。” “安静！谁在说话？” “闭嘴！” 随着灰狼的叱责，队伍快速安静下来。 高中队微笑着点头：“上等兵，听见了吗？” “报告！” 上等兵说：“如果是这样，那我选择退出。” “很好。你是一个聪明人，与他们这群脑子有病的人划清界限，去吧！把头盔摘下，放在旗帜下。” 目送着上等兵的离去，高中队继续环视四周，期待着能有下一位聪明人出列。 此时的小庄看了看陆南，还是没有迈出那一脚。 高中队抬手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我宣布！地狱周正式开始，灰狼！” 灰狼：“到！” “如果我看见有谁是一秒钟舒服的，我就让你三个月不舒服！” “是！” 灰狼握拳小跑到队伍前面，严肃的说：“地狱周开始，第一组，俯卧撑，两个小时！半面向右——转！俯卧撑准备！” 菜鸟们面向烧烤，解下枪械放在身旁的草地，随着灰狼的一声令下，俯卧撑开始。 陆南低着头做起俯卧撑。 一个。 两个。 五个。 十个。 三十个。 五十个。 一百个······ 被烟火气熏到眯眼烤鸡翅的高中队尝了一口鸡翅，回头看了眼做俯卧撑的菜鸟们，不满的说：“太慢了，给他们提提速。” 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的陆南匀称的用呼吸配合起、下，忽然感觉到身后如同压下一块石头，歪过头一看，发现谷狼这玩意儿正坐在自己后背上。 拍了下陆南的头盔，谷狼催促道：“快点，继续！” “你是真该死啊你，呀~~~呃！” 谷狼笑着说：“不喜欢，不喜欢可以退出。我又没逼着你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用力，吃没吃晚饭？” “吃了！” “吃的什么？” 陆南双臂用力将自己身体抬起：“不记得。” “你就那么笨，回到自己老连队，舒舒服服当你的尖子兵，受班排长照顾不好吗？” 陆南喘息一口气：“我脑子有病。” 谷狼站起身，拍了拍陆南的头盔，去寻找下一个松懈的菜鸟。 在菜鸟们的注视下，高中队拿着烤鸡翅走到小庄身旁蹲下，在其面前晃悠。 “不饿，不累！” 高中队将鸡翅随着小庄的上下移动：“受的了吗？受不了就赶快退出，加油。” 小庄的视线盯着鸡翅上下移动：“不饿，不累。” 忽然，高中队发现一个更好玩的菜鸟，于是乎走到陆南面前蹲下。 “王八菜鸟，饿吗？” 香味刺激着味蕾，舌尖分泌出唾液，陆南咽下口水：“报告，我对部队的伙食很满意。” “想不想吃？”高中队问。 “你又不会给我吃。” “你退出集训，我就给你吃，随便你吃。” 陆南停下手臂：“你拿一只烤鸡翅就想收买一位对人民和祖国无限忠诚的士兵，首长你也太小看人民子弟兵的毅力了。东南对面拿黄金，你拿鸡翅，掉价！” 无趣的高中队扣了扣嘴角，收起鸡翅说：“菜鸟，你的毅力我很喜欢，但我不喜欢你说话。单独给你加十分钟，你觉得怎么样？” “······” “说话，满不满意？” 陆南低声道：“报告！您不是不喜欢我说话吗？” “是啊！” 高中队计谋得逞笑起来：“所以现在是二十分钟。” 陆南埋头继续做起俯卧撑，我真是爱死你了！（咬牙切齿） 第29章 地狱周第一天 当两个小时的俯卧撑训练结束时，在灰狼的指令下，菜鸟们拖着已经虚脱的身体，费力拿起放在地上的武器。有几人手臂酸痛到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办法拿起来。 陆南依旧趴在地上不断起伏，这是高中队给他的‘特别宵夜’，比其他人多二十分钟。 “小陆，加油。”刘昀从他身边走过。 “别放弃，列兵，你可以的。” “加油。” 小庄：“阿南，坚持住。” 陈排走来，脸色惨白：“他们就是想让你认输，狠狠的反击他们，绝不认输。” “回营！” 灰狼驱赶着菜鸟们进入宿舍，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加练的陆南，看见陆南的双臂不自觉地抖动，每做一个动作都需要数秒钟的蓄力，不由地长叹一口气。 ‘哐啷’一声，宿舍的铁门被关上。 偌大的空地上只有陆南一个人，在探照灯下，孤独的做着俯卧撑。 灰狼这时候走来：“菜鸟，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这时候退出，没有人会怪罪你，也没有人会笑话你。” 呼哧呼哧喘气的陆南艰难抬起头，眼神依旧坚定：“我知道你们想制造出这样的环境，让我崩溃。” “呵。” 灰狼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我们就是在针对你，菜鸟。无论你在心中如何作想，但现在！我们就是在针对你，事实很清楚，如果你不后悔参加集训，那就是作为东道主的我们太无能。” “不要用心理战术攻击我。” “那再给你加上十分钟呢？” 双臂酸麻，无力支撑身体。 陆南爬在地上，在灰狼的注视下，嘶哑着用尽全力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 “啊——！” 艰难的用手臂支撑起身体，陆南便不在多言，他已经没有太多体力，说话也需要浪费体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灰狼时不时看着手表。 趴在地上的陆南依旧在做俯卧撑，但至少他没有放弃。夜间的山风吹过，带来一丝清凉，硕大的蚊虫飞蛾不停撞击散发亮光的探照灯。 十五分钟··· 十分钟··· 五分钟··· 三分钟··· 一分钟··· 站在边上的灰狼看了眼手表：“可以了，菜鸟。” 陆南闻言无动于衷，努力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动作做完，自己也无力的趴在地上，双目失神的望向那面被山风吹起的旗帜。 “回宿舍好好休息，你还能休息几个小时。明天五点，我希望能在作训场上看见你，而不需要我去宿舍，知道吗？” 陆南抬起手指示意明白。 “菜鸟，拿起你的武器，回去休息。” 看着距离不足十几米的宿舍，陆南伸手摸到自己的步枪，将其当作拐杖勉强站起身缓缓向宿舍仓库走去。短短十几米，陆南走了一分多钟。 守卫在门口的老鸟们推开宿舍铁门，陆南脚步虚浮，晃晃悠悠走到自己床铺，解下身上的背囊和装备，脱下鞋子和衣物。 宿舍鼾声四起，陆南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便陷入睡眠。 当陆南走进宿舍后，站在远处平房外的高中队放下望远镜，灰狼这时候也走来。 “那个菜鸟没有放弃？” 灰狼回道：“作为一个列兵能来到这里，有简单的人物吗？” 咬了一口烧烤签上的火腿肠，高中队烫嘴的呼出几口气，口齿不清的说：“可是我并没有在军区局域网和任何军报上找到他的姓名，不过他所在的战斗班倒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地方。 立下一个一等功和一个二等功的志愿兵，现在已经前往军校就读；作为车载重机枪手参加国际装甲兵大赛的班长，并且荣获个人三等奖，团体二等奖；还有和他一起来的老兵，军区侦察兵大赛个人二等奖。可惜，去年他没有通过选拔。” 灰狼笑着说：“贪多嚼不烂，野战部队和各侦查分队的连队主官们，早已经对我们抢走自己连队里的尖子兵很不满意。不过，足以看见榜样的力量是无穷大的。” 拿起手中几根烤好的鸡翅递给灰狼，高中队说：“很好，去年被淘汰的老菜鸟给我送来一个不错的苗子。” 灰狼点点头：“今年有很多不错的苗子，希望他们能够坚持下去。” “吃完睡觉。” “是！” ······ 翌日，清晨。 临时补下的铁丝网下，地上野草泛着露珠，一爬过去全身都便是湿润润，极其不好受。长时间的废置，让这片作训场上的野草足有半人高，特别是里面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爬虫。 蜈蚣、游蛇之类的更是常见。 枪声在耳边响起，不用怀疑，站在坡上的老鸟们，枪里绝对是实弹。他们对于空包弹不屑于使用，一连串的枪声下来，空气中混杂着火药味的气息。 “太慢了！” 高中队手拿扩音器喊：“菜鸟们，你们太慢了。门口卖冰棍的老太太都比你们做的快，你们还浪费军费做什么，是不是想退出？” 场上稀稀拉拉响起一句话。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闭嘴！” 高中队：“你们现在不配说这句话，就你们这个速度，祖国和人民以你们为耻。给他们洗洗澡，顺带洗洗嘴巴，我不想看见他们还有力气说话。” 瞬间，高压水枪射出的水流将前面匍匐前进的菜鸟打的抬不起头，每往前移动一小段距离，就要受到水枪的冲击。 清晨，全身湿漉漉的并不好受。 而高中队所说的浪费军费，大概是认为为了筹措这些虐待我们的用具，有些浪费。我们不配得到这些用具进行训练，不用怀疑，他绝对是这个意思。 地狱周第一天。 陆南顶着高压水流的冲击，脸上被打的刺痛，鼻子被呛了一下。谷狼抱着水龙头死命招呼陆南，对于从他身边爬过的其他菜鸟，谷狼并不愿意让他们享受享受。 “王八菜鸟，给你洗洗脸。”高中队喊道。 昨天脸上被画上一副乌龟图，陆南依然没有洗，不是没有洗，而是没有时间。就像高中队所说的那样，他不愿意看见菜鸟们有一秒钟是舒服的。 “报告！我很喜欢脸上的丹青巨作，并且希望有时间能够照着镜子临摹下来观赏。” 高中队诧异的嘬了一下嘴：“但是我不喜欢！将水流对准他。” 瞬间，两具高压水流对准陆南，突如其来的水流让他身上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两拳，只能趴在地上，双手抓住野草保证自己不被水流冲走。 史大凡躲在陆南身后爬过，身后的邓振华不经击节赞叹。 “就是应该这样，列兵！很好，你很强大，我很喜欢。” “鸵鸟闭嘴，快爬吧。” 陆南忍着水流带来的冲击，一步难行。片刻后，直到水流从自己身上移开，陆南才爬出铁丝网。而前面则是足有十米高的绳墙，其他人正在握住绳索向上攀爬。 一个上午，高中队无所不用其极，用一切可以使用的物品来折磨我们。 四百米障碍跑，不断有大炮仗从边上丢来。不是那种一枚枚大炮仗，而是那种训练用的震撼弹。虽然造成不了伤害，但炮仗声音很大，丢上几个在身旁就可以造成耳鸣晕眩。 扛起原木在蓄满水的泥坑里跑动，他们就在坑上拿水枪滋。 第30章 有口难言的鸵鸟 上午训练结束。 站在作训场上吃饭，陆南仔细的咀嚼每一口食物，即使脸上混杂着污泥和泥土。不止他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繁重的体能训练让我们难以耗费脑力交流，只能将能量保存下来，用以应付训练。 只有吃饭的咀嚼声和碗筷声，任何浪费能量的行为都被默契的禁止，我们已经没有充足的能量来进行人际交流，沉默是最多的选择。 铁桶里的饭菜不断减少，灰狼招呼着人手将一桶一桶的饭菜从伙房提来，至少老鸟们没有在伙食上克扣我们，保证我们有足够食物获取能量。 背着手的灰狼不断在人群中巡视，看见有谁蹲下吃饭，迎接而来的必然是一顿踹。 我们不敢有丝毫怠慢，如果因为老鸟们的教训而饭菜撒落在地，不用他们下命令，我们就会趴在地上捡起每一粒米饭，吮吸每一口汤汁，塞进嘴里。 “下午的训练科目是武装越野，还有武装泅渡，我希望你们不要浪费粮食。最后还有一句忠告，如果忍受不了可以选择退出，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菜鸟们往嘴里塞饭，一边喊：“节约粮食！” 陆南在张嘴喊口号时不慎将口中的米饭掉落在地，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捡起来送进嘴中，这让抓住机会准备教训他一顿的谷狼十分失望。瞧见谷狼失望的眼神，陆南捂着嘴嘿嘿的笑。 吃饭对于菜鸟们而言，实在是一件极为舒坦的事情，只需要站着就行，这实在是一件美事。 用饭结束，高中队适时出现。 他戴着墨镜，手拿扩音器站在车上，一副二五八万跩到不行。 事实上他的确很拉风，黑色的短袖将他健硕的肌肉展现的淋漓尽致，黑色的贝雷帽外加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这样一副造像让大家都很羡慕。 “饭吃完了就消消食，蛙跳半小时。” 灰狼立马搭腔：“全体都有，呈两列队形，蛙跳半小时。 预备，开始！” 于是乎下意识的，菜鸟们蹲下身背手，开始围绕作训场那条坑坑洼洼的跑道做蛙跳。跳着跳着，胃里的东西就不由自主跑上来。 他们肯定是故意的，但是谁也不敢真的吐出食物，那无疑会让自己品尝。 半个小时的蛙跳结束。 高中队不可能让菜鸟们有一秒钟的喘息机会：“很累吗？这是你们自找的，不过别说我不体谅你们，前面准备的有催泪瓦斯，你们可以选择戴上‘苍蝇头’，我不会惩罚你们。” 话音刚落，菜鸟们就从身上取出防毒面具。 所谓的苍蝇头是指的防毒面具，因为戴起来就像一只苍蝇脑袋似的。 “出发！” 一群人呼哧呼哧开始进行武装越野，而高中队站在车上驱赶我们前进。 人群中，戴着防毒面具的小庄疑惑道：“今天高中队怎么那么好心，居然提醒我们？” 陈排说：“别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 这时，陆南从两人身边跑过：“打个赌，前面有催泪烟雾，晚上我帮你摁半小时腿。戴上防毒面具后，高中队要是允许我们摘下，我帮你暖床都可以。”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小庄没好气的骂道。 陈排赞同道：“小陆说的很有可能，这防毒面具算是摘不下了。” “这么跑会死人的。” 陆南大拇指指了指后面骂人的高中队：“你要是不同意可以退出，然后回去看你们连长光荣转业。” 小庄反问道：“你被他们这么针对，为什么不退出呢？” “因为我怕看见老赵光荣退役。” 说罢，陆南跟在耿继辉身后往前跑。刘昀和老炮在集训中认识后一见如故，两人对培养新兵很有交流，于是乎黏在一起。 刘昀从小庄身边跑过说：“我也不想看见老赵退役，至少留在这里，记忆中的他还是一名军人模样。” 沿着山路跑了两个小时，面罩的镜片上已经模糊的看不清，只能跟在其他人身后。而领队的则是陈排和耿继辉，他们俩也看不清路，只能凭借模糊的环境判断。 若是前面有石头或小坑，他们摔倒后爬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后面的人，以防让身后的战友们摔倒。而为数不多的几个列兵和上等兵，则是被老兵夹在中间，前面有人，后面也有人，让他们保持一个不掉队的环境。 我们的基层军官和骨干老兵们，即使在这个时候，依然有着护卫弟弟们的心思。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陈排不断喊出口号，瓦解菜鸟们想要放弃的心思，回应他的是更加厚重的口号。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坐在车上的高中队显然发现老兵们的心思，于是拿起扩音器说：“你们一个个不是兵王吗？来这里受什么罪，回去受宠吧！ 你们一个个只是菜鸟，想一起抱团取暖吗？告诉你们，这样做只会拖累自己，你们这里的绝大部分人都会被淘汰，受不了还是退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是我对你们的忠告！” “报告！”一个老兵停下脚步。 高中队看了他一眼：“又有一个聪明人。” “首长，您不是说有催泪烟雾吗？” “我说过吗？” 老兵坚持说道：“您说过的，不然我们不会戴上防毒面具，是您说错了。” 高中队站在车上居高临下俯视着老兵：“忘记来这里我说过的话吗？我是不会犯错的，你出局！” “是！” 老兵走到路边，摘下防毒面具，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睛目视着人群从他身边跑过，然后渐渐消失在道路拐角，最后自己带着遗憾和不舍向营地走去。 十公里武装越野，戴着防毒面具跑。 当菜鸟们回到营地后，随即摊倒在地，摘下防毒面具贪婪着呼吸每一口空气。现在证明一点，高中队没有吹牛，如果他不允许，我们连呼吸新鲜空气的资格都没有。 趁高中队还没有回来，陆南摘下防毒面具，伸手推了下小庄。 “说错没有？晚上记得给我捶捶脚，这一天天累的。” 小庄耍起无赖：“我又没有答应你，是你自己要赌的。” “哎哎哎，郑班长，你不管管吗？陈排长？” 陈排挥了挥手：“我看真是累不死你，王八菜鸟。歇着吧，多喘两口气比什么都实在。” 史大凡借机说道：“王八菜鸟，我看你都被整出经验来了。” “诶！” 邓振华接茬说：“要论勇气，我伞兵最佩服王八菜鸟，就该像王八菜鸟学习，得跟他们对着干，干不倒我们，让这群老鸟看着干着急。大家说是不是？” 陆南没好气说：“说的好，大家别像鸵鸟学习，遇见危险就把头扎进沙子里。” “哈哈哈~~~” “~~~” 顿时一片欢声笑语，伞兵黑起脸来，有口难言。 第31章 坚持住！ 为期七天的地狱周训练，短短时间便离开一小半人。能坚持下去的参训人员，每一个都是尖子兵，但地狱周并未结束，即使结束地狱周，依然还会继续淘汰一部分人。 参训人员从刚开始报道的一百来号人，逐渐只有六十多人。原本拥挤不堪的宿舍也变的宽敞许多，上上下下不少床铺空出来，我们将多余的床位移动至角落里堆放，让宿舍看起来宽敞些。 严酷的体能锻炼让一部分人难以坚持，还有一小部分人是直接倒在地上，依然会被无情的淘汰。站立着的是强者，倒下的只有弱者，若是将倒下的士兵放出去，他们都会成为各个连队的尖子兵，可在这里倒下，只能证明自己是一个弱者。 一切的身体原因导致受训人员无法继续参训，都将由受训人员承担。 就像灰狼说的那样，拉肚子也得拉裤裆里。特种部队选拔不会为任何人买单，也不会向任何人网开一面，因为我们是自己写申请书来到这里的。 ······ 在某个堰塞湖中，老鸟们坐在皮划艇中，颇有闲情逸致的游水划船，顺带拿起一枚炮仗‘炸鱼’。没有别的意思，老鸟们的‘炸鱼’，就是拿训练弹炸水里游的菜鸟们。 武装泅渡十公里，以往在连队里每天跑上十公里都觉得自己对得起部队的培养，可在这里，越野十公里让陆南觉得那是一件多美的事情。 在水里消耗的体能比陆地上更大，也意味着更加艰难。 “菜鸟们，你们慢吞吞的做什么，刚出壳的野鸭子都比你们游的快！” “快点！” 高中队坐在皮划艇上喊：“最后完成的三个人淘汰，如果你们想放弃，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忠于祖国！忠于~~~唔唔唔~~~” 陆南慢吞吞做着蛙泳，看见距离自己不足五十米的岸边，彻底松了一口气。岸边上已经有菜鸟上岸，作为海军陆战队出身的史大凡如鱼得水，第一个上岸的他被责令下去，再游上一个来回。 不为别的，因为他第一个上岸，老鸟们不喜欢。没有理由，若是反驳，必定会被高中队一脚踢进水里。 老鸟们站在浅滩上，抓住刘昀的肩膀，然后狠狠将他摁进水里。随机挑选几个菜鸟，若是坚持不住，淘汰是必然的，所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脚底触碰到水底的石头，陆南站起身涉水往岸边上走，而谷狼已经等待许久，站在漫过腰间的浅滩处，二话不说抓住陆南的肩头，狠狠的摁下去。 起初陆南想要挣扎，全身乏力的他只能任由谷狼折腾自己。 摁进水里一分多钟，陆南被提起来，张开嘴贪婪的呼吸空气。 “菜鸟，水底的景色如何？” 陆南抹了一把脸：“比你好看。” “那就继续看看。” 说罢，陆南再次被摁进水中。这次谷狼没有那么好心，即使陆南扑腾着想要抬起头，但是依旧被他摁在水里。 两分钟后，因为缺氧导致视线发黑的陆南被提起来，连涉水前往岸边的力气都没有，被谷狼提着缓了好几口气才渐渐恢复视线。 “是不是想退出？” 陆南吐出一口浑水，脚步迷离：“报告！我还可以坚持。” 谷狼张大嘴，唾沫星子喷到陆南脸上：“告诉我，是不是想退出？” “不想！” “你想！” “报告！我还可以坚持。” 谷狼狠狠的将陆南用力推向岸边，陆南扑在水里，呛了一口，手脚并用爬向岸边。岸上的芦苇荡中，刘昀躺在地上，朝陆南竖起大拇指。 “小陆，加油！你可以的。” 陆南缓缓爬上岸，伸手握住刘昀的大拇指：“班长，参训以来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 “说。” 陆南挺起背有气无力：“当初我给你的震撼弹，为什么他们总找我麻烦，你不是也有震撼弹吗？” “来，过来。” 刘昀抓住陆南的手往背囊里摸，当摸到一块硬邦邦的石头时，陆南苦笑一声，给刘昀也竖起大拇指。两人没躺下来一分钟，就被老鸟们踢起屁股往前面赶。 “自打地狱周开始，五块砖头就塞进我的背囊。” 陆南抱着枪慢跑：“班长，我服你。” 极限测试，前面还有二十公里的武装越野。 身后已经有人倒在路边，陆南喘着粗气回头向身后的谷狼竖起小拇指，站在泥土路间，朝着他大声喊。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湖边的谷狼似乎听见陆南的喊叫，背着双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陆南吼了声，继续抱着枪往前面跑。双脚如同灌铅一般，每走一步都异常疼痛。 一群菜鸟，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被灰狼从床上撵起来，先是四百米障碍跑，然后是蛙跳一个小时、俯卧撑一个小时，戴着防毒面具再跑五公里。然后十公里武装泅渡，通过二十公里障碍越野。 各种情况都有，徒手攀岩、索降，然后被他开着摩托车赶，说这条路有敌军封锁，让我们绕路。 最后二十公里，陆南不敢随便就停下，即使累的走不动也绝不停下休息，因为停下后就会陷入睡眠。这不是开玩笑，因为前一天晚上，高中队折腾到清晨才罢休。 不是叫我们起床上厕所，顺带做三百个俯卧撑，就是起床吃烧烤，不是菜鸟们吃，是他吃。觉得少了点什么，便叫我们起床给他表演节目，上下起蹲三百个。 看着前方战友们的背影，陆南眼神目不斜视，在心里想起很多事，从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忘却身体的疲惫。 身前是谁的背影，好像看见过很多次。 哦！ 那是刘昀班长的背影，陆南跟在他身后向前慢跑。 跟着他通过复杂的雷区，走过坑坑洼洼的石头路，爬过铁丝网。 在一片茂密的林中小道里，陆南看见一个菜鸟，他也是装甲侦察连的战友，和自己与刘昀一同前来。刘昀认出了他，停下脚步，伸手握住他的肩膀死命往前拉。 “走啊~~~不用管我。” 刘昀用尽全部力量也没有将躺在地上的战友拉起来：“不要放弃，坚持住。” “老刘，我不行了，别费力气。”那人嘴唇发白。 “只有几百米了，前面就是终点。” 那人扯出一丝笑容：“别骗我，跑了多远我心里有数，前面至少还有十公里。” “坚持，坚持住就行。” “放手，我退出！” 那人梗咽着，拼劲全力说：“王八蛋们，我退出！” 很快，巡逻的老鸟们将他抬上车，连给他看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给。 第32章 你的兵，很好！ 这是陆南跑过的最长的二十公里武装越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迈开双腿，只知道跟随刘昀的背影跑，前面有刘昀在，陆南似乎感觉自己能一直跑下去。 身边的战友们不断倒下，或者靠在路边休息，想要喘上几口气继续跑。 “陆南。” “到！” 每跑一段距离，刘昀便喊一声，陆南就回一声。 这是刘昀能力所能及帮陆南的最后事情，用一声声点名，让陆南提起精神。 不知跑了多久，陆南很长时间都没有看见路边有人，或许是第一？ 也许是最后。 忽然，身前的刘昀脚步一崴摔倒在地，陆南走上去拉起他的枪带。 “班长，我们是第一，第一！ 咱们一连干翻了夜老虎，他们的人在后面，我们不能给连长丢脸，不能给老赵丢脸。老赵的兵是最好的兵，最好的兵。” 刘昀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被陆南拉着枪带往前走，每走两步便停下。 “小陆，你在前面领跑，我跟在你后面。” 陆南放开他的枪带，嘴角露出笑容，很高兴能为刘昀些事情。以往无论是在装甲侦察连或者在这里，都是刘昀带着陆南走，现在自己也能带他往前走了。 “班长？” “到。” “加油，胜利在望。” “加油。” 往前跑了二十多米，陆南说：“班长。” “到。” 三十米。 “班长。” “到。” 五十米。 “班长。” “到。” 耳边的回应声越来越微弱，陆南停下脚步，发现刘昀一瘸一拐已经被自己落下不远，回过头陆南跑上去，搀扶起刘昀的手臂。 刘昀挣扎着：“小陆，我不能带你往前走了。” “班长。”陆南喘着粗气说：“别任性，要是老赵知道我丢下战友不管，他会批评我的，徐平会看不起我的。我是老赵最好的兵之一，不能抛弃战友，徐平知道了也会批评我的。” “小陆，他们不会批评你。” “会的。” 刘昀握住陆南的肩膀说：“你是我们带过最好的兵，从来都没有让我们失望，现在也不要让我们失望。” 陆南摇摇头，拉起刘昀的枪带往前走：“会的，训练的时候有一次我驾驶战车脱离作战队形，排长知道后很生气，老赵扛下来，回去后徐平就批评过我。” “不会的，这次不会。”刘昀发出几乎是哀求的声音，眼神迷离似乎失去所有的力量。 “会的。” 陆南已经想不了太多，扶起刘昀就往前走。 “老赵会批评我的，会的。” “小陆~~~” “没多远，我看见红旗了。”陆南说。 刘昀努力睁开眼往前面看了下，前方依旧是蜿蜒的林中土路，根本没有什么红旗。 “你先走，我后面就追上来了。” 陆南死死拽着枪带：“不能停下来，班长你说过。如果实在不行，我陪你歇一小会儿，就两分钟，歇上两分钟我们继续，不要放弃。” “不能休息，休息了就起不来。”刘昀闭着眼，嘴里喃喃说。 “那好，我们继续跑。” 搀扶着刘昀，陆南一步一步往前面走。随着有人超过他，起先是耿继辉，他看了一眼，看见陆南扶着一瘸一拐的刘昀往前走，或许是之前陆南扶过他，于是乎也伸手想要帮忙。 “不用，你继续，小耿同志。” 耿继辉擦了下脸上的汗水：“容我冒昧一句，列兵。你这样只会导致你们两个人都会被淘汰，放弃吧。” 陆南摇摇头：“不抛弃，不放弃。” “列兵，你的班长已经脱力昏迷，现在的他只是凭借自己的下意识往前走。” “不行，老赵告诉我不能抛弃战友。” “行吧。”耿继辉叹了口气：“祝你们两个好运，争取在结束前抵达终点。” “加油，学员菜鸟。” “你也一样，王八菜鸟。” 陆南从搀扶着刘昀，一步一步往终点走。看着身边的刘昀，即使闭上眼也在一瘸一拐往前走，陆南感慨颇多。以往听家乡的老兵说过，在战争时期强行军，闭着眼一边睡觉一边跑，以前陆南不相信，但看见刘昀后，现在陆南相信了。 还真有这样的事情，一边睡觉一边跑。 身边的菜鸟不断超越两人，不知从身边走过多少人，也有人劝陆南放弃刘昀，也有人鼓励陆南加油。 一辆车驶来，坐在副驾驶的灰狼示意停下，而后拍了拍车门。 “菜鸟，你要扶着他完成选拔，然后一路扶着他加入特种部队吗？” 陆南扭过脖子：“灰狼，我可以。” 抬手看了一眼表，灰狼说：“离结束还有四十分钟，前面大概还有五公里距离，你就算爬到天黑也爬不过去，要我现在宣布你们两个被淘汰吗？” “我可以。” “菜鸟！” 陆南扶着刘昀往前一步一步的走，这让灰狼既满意又生气，挥手示意司机开车。坐在后座上的谷狼没有说话，只是在汽车开走时，对陆南破天荒的竖起大拇指。 看见谷狼竖起的大拇指，陆南从心里发自内心一笑，就这样，即使回到一连，被老赵指着鼻子痛骂，也要将刘昀背过终点，大不了明年再来。 坐在副驾驶的灰狼叹气道：“是个好兵，可惜了，希望他明年有勇气再来。” “明年他会来吗？我蛮看好这个小伙子，有拼劲，够胆识。”说话带着浓郁湘西口音的土狼说。 “谁知道呢？” 当灰狼一群人开车离开后，很快另一辆车驶来。 高中队没有灰狼那样的好脾气。 “王八菜鸟，你打算扛着一具死尸去跟敌人战斗吗？” 陆南停下脚步：“报告！战斗结束，我们准备衣锦还乡。” 高中队挠了挠头：“你比他们聪明，找了一个体面的借口选择退出。” “报告！我没有打算退出集训。” “那你为什么扛着一个已经淘汰的菜鸟？” 陆南咧起嘴：“报告！他是我班长，我是他的兵。” 高中队俯视的看向陆南说：“他已经淘汰了，不可能通过选拔。” “是！” 陆南沧然的抬起头，缓缓将刘昀放在地上。 因为高中队说过，他不会犯错，高中队是找一个借口。 高中队知道陆南在刘昀没有确定被淘汰之下，绝对不会放弃，没有人会选择放弃自己的战友。若是有，高中队无疑会让他第一个滚蛋，并且加以冷嘲热讽。 放下刘昀之后，陆南一步三回头，直到林中的树木遮盖自己的视线，才全力以赴向前跑。 “卫生员。” 在陆南消失在视野以后，高中队站在车上说：“给伤员进行治疗，送回原部队，等他醒了之后，告诉他一句话。他的兵很好，比他想象中的更完美。” “是！” 第33章 会餐 “下面。” 戴着墨镜的灰狼背起双手不苟言笑：“我将宣布下一个项目，下一个项目非常艰巨，同志们有没有信心完成？” 经过极限体能测试的菜鸟们稀稀拉拉回应着。 “有~~~” 声音很低落，因为大家刚刚看见将近一半的参训人员被淘汰，这在为期七天的地狱周训练中，唯一一次淘汰力度如此之大。剩下的人不过四十来个，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抹不开的疲惫和惘然若失。 陆南在最后几分钟内涉险过关，抵达终点后便坚持不住摔倒下去。 没有人会嘲笑他，几乎每一个菜鸟都在抵达终点后，像丧失所有行动能力一样，摔倒在地上，由着与身俱来的本能进行呼吸。老鸟们挨个给躺在地上的菜鸟喂葡萄糖水，这是我们参训以来受到的唯一优待。 灰狼还在侃侃而谈：“下一个项目有三个内容，会餐！洗澡！睡觉！有没有信心完成？” “有！” 这次声音十分高昂，所有人都为自己度过艰难的地狱周高兴。 老鸟们将洗漱用具搬出来，后勤保障车已经飘散出饭菜的香味，一箱一箱的啤酒和水果堆积在长条桌下，桌上甚至还有满满当当一盆红烧肉，色泽鲜艳诱人。 陆南无心在意桌上的美食和酒水，他的心早已经飘向远方，不知道刘昀如何，明年是否能看见他，他是否依旧没有放弃成为一名光荣的特战队员。 一班的战友们还好吗？ 徐平现在也已经前往军校学习，老赵也即将退伍转业。如果没有遇见他们，陆南自认为不可能来到这里，他们是榜样，是构成军队基础的基石。 在欢呼声中，陆南拿起解开行军背囊，拿起脸盆和洗漱用具，在灰狼的指引下前往一个简易帐篷搭建的洗浴间。 这里有梦寐以求的热水，毕竟我们已经太久没有洗漱了，也没有时间，几乎是抓住任何机会补充睡眠。清醒的时候只会做两件事，一件事是训练，另一件事是吃饭。 陆南脸上的乌龟印记依旧能看清楚轮廓，说句实在话，看见清澈的水后，更多的人是想着喝下去保存水分，而不是洗漱。 澡堂里，陆南蹲在地上一遍又一遍擦拭自己身上的污垢，地上的沟壑里很快汇聚出一滩黑水。 “卫生员，来给我擦擦背，待会我帮你擦。” 史大凡笑嘻嘻的帮邓振华打起肥皂：“下锅前可不得把你这只鸵鸟好好洗洗。” “今天我高兴，就不跟你扯淡了。”邓振华颇为大气的说。 “哟，小鸵鸟还不小啊。” “我是伞兵！” 邓振华高傲的说：“伞兵是什么？是天上的雄鹰，就算落在地上，也比家养的小麻雀厉害。”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浴室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强晓伟打趣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落地的雄鹰得是鹌鹑。” “去去去。”邓振华没好气：“有我大展宏图展翅高飞的时候，到时候你们都得羡慕我。” “羡慕你的小鹌鹑？” “哈哈哈！” “卫生员，就你最烦。” 打着肥皂的耿继辉察觉出陆南的沉默，要是放之前，第一个跳起来皮的人肯定是陆南，但现在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用毛巾擦掉自己身上的污垢。 耿继辉拿起毛巾帮陆南擦起背：“怎么了，今天我们的小陆同志怎么话那么少，通过地狱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陆南有些受宠若惊：“累的。” “保持精神，时刻准备战斗。” “时刻准备着。” ······ 洗完澡后，一群人容光焕发，除了比之前更黑之外，没什么区别。 紧接着是会餐，一群人坐在桌上胡吃海塞，抄起啤酒瓶往肚子里灌。 陆南啤酒一瓶接着一瓶，喝上好几瓶后重重的打了一个嗝。 “呃~~~” 陆南拿起酒瓶：“要说特种部队就是待遇好，啤酒都是青岛的，在连队时逢年过节都是喝珠江。啧！美滴很。” “菜鸟！”不知何时灰狼走来：“不是待遇好，酒水和水果都是我们自掏腰包买的，吃喝可以，但是唯一一点要求就是不准有任何浪费。” “是！” 或许是看见刚才一群人拿着酒瓶互喷，往人头上倒。以免扫了众人的性质，灰狼在众人胡闹过后才出面训斥，让大家脸上都有面子。 有了灰狼的提醒，接下来的会餐一直保持在一个高昂而有稳定的氛围中。 首先是陈排给众人打了一个样，唱起杨钰莹的歌，气氛瞬间引爆。一群大老爷们开始唱起杨钰莹的歌，虽然跑偏极其严重，但好歹词没错。 咋咋呼呼唱了一个多小时，一群人勾肩搭背走去宿舍睡觉。餐桌上剩下几个人在喝酒划拳，陈排还依然陶醉于杨钰莹的歌中，卫生员和伞兵两个人对酒，前者笑眯眯一杯接着一杯，后者趴在桌子上硬是死不认输。 这时候小庄、喜娃、老炮三人拎着酒瓶走来。 在地狱周中，几人没有过多交流，训练时太累不想说话，休息时倒头就睡，压根儿没机会说。 现在有了机会，趁着酒意，于是乎四人喝酒聊天，说一说下连队的事情。 老炮话不多，拿起酒瓶就吹了一瓶，陆南哪儿敢让老班长先喝为敬，从脚底下的箱子里抄起一瓶，咬开瓶盖对嘴就吹。 “干！” “干！” 小庄和喜娃见状也喝，一瓶酒下肚，喜娃站起身晃晃悠悠，然后飞快的跑向树下吐，吐完以后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不行了，躲进宿舍睡觉，陆南笑的合不拢嘴。 “阿南，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你是怎么想参加集训的？”小庄率先打开话题。 陆南放下酒瓶解释道：“一开始我没下定决心，后来我们演习全军覆没，谷狼当时被我们抓住，这家伙走的时候当着我们连全部人的面竖起小拇指。 娘的，我热血青年能受的了这个侮辱。那时候我们连长回去从早骂到晚，受气了肯定要打回来不是，后来也是被班里的一位老兵鼓舞，就脑子一热连队选拔时给干到前几名，来了这里。” 小庄竖起大拇指：“我看还是你厉害。” “咱是忍气吞声的人吗？” 小庄点点头：“不是，我们可不受他们的鸟气。” “就是，咱不是那样的人，特种部队有什么了不起，他们行，我也能行。是吧，郑班长？”陆南回首一问。 老炮挠了挠头：“你们两个兵，我看见就头大。” “哈哈哈~~~” 第34章 自我介绍 一天一夜，我们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这段时间里，陆南估算过，大家的睡眠时间不超过十二个小时，通常一天一夜没有睡眠是常有的时，而灰狼和高中队以及其他老鸟们同样陪着我们没有睡。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撒落进宿舍，陆南坐在床上，宿舍里的其他战友还在睡觉。 “滴滴滴！” 起床哨响起，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前一秒还在呼呼大睡打着鼾的战友们，下一秒就开始起床穿衣服。陆南整理好衣物，戴上军帽第一个在空地上集合。 当看见灰狼笑呵呵的脸时，陆南心里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感。 灰狼笑道：“别担心菜鸟，我不会让你回去重新穿一遍。” “是！” 半分钟内，宿舍里的战友们已经穿戴整齐，排成四列纵队集合。 “早操开始，希望你们还没有退化到让我踢你们屁股。” “是！” 灰狼立正说道：“十公里越野，开始！” 是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一件多美的事情，只有十公里的早操，即使是灰狼那张脸也变的和蔼可亲，每个人带着笑容去迎接十公里的早操。 ······ 早操结束后，个人洗漱，整理内务。 陆南正在捯饬他那双破了两个大洞的绿胶鞋，回头想着向灰狼申请一双新的鞋子，陈排正在组织宿舍里的人擦枪。 灰狼背着手表情严肃走进来：“陆南。” “到！”陆南站起身向他敬礼。 “跟我出来，其他人自由活动，不允许离开宿舍范围。” “是！” 陆南坐在床上，拿出那双破了洞的绿胶鞋准备穿上。灰狼看见后摇头叹气，将背后的双手拿出来，是一双崭新的绿胶鞋，心细如发的灰狼在早操的时候就发现陆南脚上的军鞋破了一个洞。 “穿上，看看合不合适。” “是。” 得到新鞋子的陆南很开心，立马就穿上走了两步。 “快点。” “是。” 跟随灰狼的背影，陆南来到一顶临时搭建的军用野战帐篷，灰狼站在帐篷外示意陆南进去，后者整理了仪容仪表迈着步子走进帐篷。 里面主位坐着的是高中队，面带笑容目视陆南进来，两侧左右分别坐着一个面色不善、黝黑脸的少校，还有一个年轻的上尉。 陆南走进帐篷向三人敬礼：“报告！列兵陆南。” “你为什么要来参加陆军特种部队的选拔？”高中队开门见山的问道。 “啊？” “为什么来参加选拔？” 陆南沉默片刻说：“报告，为了做的更好。” 高中队点点头：“下一个问题，你如何看待特种部队。” “报告，任何方面都做到最好的士兵。” “你为什么要做更好，在你原来的连队里，你同样有机会成为一名更好的士兵。你的战斗班里，不乏有代表军队参加过国际大赛或者立下大功的士兵，向他们学习不好吗？” 高中队显然对陆南的资料有过研究，当然这也是必然的。 “报告。” 陆南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回来到这里。” “为什么？” “因为就是首长您口中那两位士兵，正是因为他们的鼓励和教导，我才会来到这里。” 陆南深吸一口气说：“在班级里有一位立下大功的老兵，他对我很好，也无时无刻在鼓励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他说军队建设需要更多人的来参与，如果有能力而不去，无疑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我来这里是为了做的更好，不是要成为他们，那样辜负他们的期望，没出息！我要超越他们，我会因为自己在一个充满荣誉的班级里而自豪，也希望成为他们心中的自豪。” 闻言，三人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对陆南的一番豪言壮语表示赞赏，面色依旧。 高中队继续问道：“如果深入敌后，你的战友受伤了，无法随队继续前行，你会怎么办？” “报告。” 陆南目不斜视道：“您知道我的答案。” “我要你说出来。” “是。”陆南说：“不抛弃，不放弃！” 高中队拿起桌上的水瓶喝了口水：“可是这样会导致任务失败，你依旧会选择坚持吗？” 陆南咽下一口唾沫：“祖国利益大于一切。” “你给了我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所以你一开始的答案是什么？” “视情况而定。” 高中队说：“如果是后者，你不怕他会责怪你吗？” “至少我不会亲耳听到他责怪我，如果他这样做，那证明部队的思想教育有待提升，特种部队的教育有待加强。如果因为我抛弃，从而导致他产生投敌行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他，并且向您提供详细的作战记录，希望您能引以为训。 不知道高中队是否对自己的士兵忠诚度有信心，或者首长您对自己的士兵思想了解不够透彻，所以导致这样的事件发生？” “出去。” “是。”陆南向三人敬礼，然后转身走出帐篷。 高中队听完脸都黑下来，兵是一个好兵，就是嘴太毒，有时间一定要给他洗洗嘴巴。这算什么，拷问他变成拷问自己，希望后面的菜鸟嘴上能安分一点。 见陆南离开后，坐在左边的黑脸少校笑道：“老高，遇见这样的兵，头发没少掉吧？” “一言难尽，现在年轻人都这样吗？” 少校宽慰的笑道：“时代在进步，年轻人的思想也在进步。” 高中队摇摇头：“就这个兵嘴上不服软，气的我有时候都想抽他两耳瓜子，让他长长记性。” “敢于打破权威是进步表现，至少从他的言语中可以得知，他的思想工作还是不错的。” “马马虎虎罢了。” ······ 下午。 灰狼给剩余的菜鸟们进行编组，每十二个人一组，其中每组里都类分为各个小组。陆南被分进菜鸟A队，队长是陈排，副队长是耿继辉，同时陆南担任火力支援小组，与另一个上等兵一组。 这样分组，是让本就认识的战斗组能更快形成战斗力，有益于执行任务。 在A队的宿舍里，十二个人搭起小马扎简单的开会认识认识，以往训练中也没机会认识，正好借此机会好好认识认识。 陈排环视众人道：“以后我们就是菜鸟A队，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先来。我是夜老虎侦察连一排排长，我叫陈国涛。” 大家相互看着，小庄自告奋勇举起手臂起立：“夜老虎侦察连，列兵庄焱。” 老炮随即起身：“我叫郑三炮，我们都是夜老虎侦察连的，他们都叫我老炮。” “我叫陈喜娃，也是夜老虎侦察连的。” 陆南起身说：“列兵陆南，装甲侦查兵。***团，装甲一连一排一班。” “装甲兵，没看出来嘿。”邓振华惊讶的说。 史大凡奚落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脑门上差写上鸵鸟两个字。” “去你的卫生员。” 陈排起身拍了拍陆南的肩膀解释道：“在军区演习中，这小子虎的很，硬是一对一干翻狼牙特种大队的一位特种兵，被他干掉的人是谷狼。” 陆南说：“侥幸而已，谷狼他们没打算收拾我。” “坐。” “是。” 邓振华后知后觉：“难怪谷狼对你额外照顾，没想到还有这层缠缠绕绕，我更加佩服你了列兵。你是一个勇敢的士兵，居然还敢来特种部队参训。” 陆南耸耸肩膀：“还不是照样坐在这里，看鸵鸟耍宝。” “哎哎哎，别跟那个死卫生员学，都学坏了。” 史大凡站起身笑道：“不跟我学难道跟一只鸵鸟学，学鸵鸟怎么把脑袋塞进沙子里？ 报告！两栖侦察连卫生员，史大凡。” ······ 第35章 选拔远远没有结束 在众人的自我介绍中，与陈排细心的情报侦查补充里，大家都发现身旁的战友们很不简单。能通过连队选拔，渡过地狱周环节，留下来的没一个简单人物。 史大凡是外科大夫，因为祖父的一句话而放弃大城市医院的优渥待遇条件，拒绝军队的内招军官名额，加入部队从一个大头兵干起。 耿继辉，多次拒绝直招军官，多次拒绝提干，多次拒绝上军校。高考后，放弃一所顶级学府的录取通知书，为了成为父辈那样的英雄，选择从一个普通士兵做起，入伍后有多次立功表现，拒绝提干与上军校，直到军区首长下达命令，他才极不情愿前往军校报道。 邓振华，雄鹰师某英雄连队英雄班班长，素有神枪手称号，在历届侦察兵大赛狙击项目中屡获第一。跳伞高手，曾在极为复杂气象条件中进行跳伞，精通高原山地、海洋岛屿、热带森林任何地形跳伞，同时擅长高空翼伞渗透，狙击射击。 强晓伟，全军中有名的钢铁八连班长，精通各种轻武器。 对于他，就连陈排也没有获取到太多的情报，大家只知道他是一个沉默内敛，同时喜欢附和着开几句小玩笑的老兵。但钢铁八连，这支全军有名的连队，足矣！ 总结来，总结去。 陈排发现没一个简单的，都是全军区最顶级的那一小撮子好兵，这让陈排觉得自己肩上的压力很大。 角落里的陆南目光有些暗淡，只可惜刘昀没有坚持到最后，他是第二次参加特种部队集训选拔，同时也被特殊照顾。别人负重三十公斤，他要比别人多负重多十几公斤。 ······ 结束地狱周的选拔，而特种兵的选拔依旧远远没有结束，比起地狱周体能极限测试，后面的训练对于体能放宽很多，更多的是心理以及技术层面的测试。 跑过四百米障碍，前面则是环形靶子。同时高中队会提出关于军事知识的提问，以及测试战时行动方案的选择，对参训菜鸟进行心理考核。 爬过铁丝网，陆南举起枪对准侧前方五十米标靶。 ‘砰砰砰。’ 一旁的队友也开枪射中标靶。 高中队拎着扩音器闲庭信步：“菜鸟四十三号，如果你在反恐作战中，恐怖分子使用安装炸弹驱使人质对围观人群进行自杀式攻击，你会如何选择？” “报告！”陆南回道：“我会阻止人质，并且帮他拆除炸弹。” “菜鸟四十四号，你的队友选择拆除炸弹，你会怎么做？” 与陆南同在一个战斗小组的四十四号菜鸟说：“我会帮他拖延时间，同时疏散围观人群。” 高中队继续说：“可是炸弹即将爆炸，而人质在胁迫下并不配合，菜鸟四十三号，你会怎么做？” 陆南回道：“我会使用合适的方式让他安静。” “什么方式？” “用武力让他陷入昏迷。” “好。”高中队问向另一人：“你的队友使用武力使人质陷入昏迷，可发现拆除炸弹需要两人配合，并且在爆炸前无法拆除，菜鸟四十四号，你会怎么做？” 菜鸟四十四号回答：“劝他放弃。” “菜鸟四十三号，你的队友劝你放弃拆除，你会如何选择？” 陆南举起枪瞄准下一个靶子射击：“拆除炸弹，直至爆炸。” “菜鸟四十四号，你的队友坚持要去死，你会陪他吗？” “我会为他报仇。” 高中队看向陆南说：“菜鸟四十三号，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报告！不知道，但是一定要留下来。” “菜鸟四十三号，通过！下一个地形。菜鸟四十四号，通过。” 年轻的士兵茫然的看向高中队，发出不解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陆南。后者正在通过涉水地形，跳进泥坑中，举起步枪缓慢通过。 陆南撇撇嘴，捡着大道理说，要是真遇见这事情，直至最后一秒也无所谓，捞个烈士当当也算留名青史了。 爬上泥坑，陆南举起射击。 灰狼站在一旁递来一张写满题目的白纸，和一支铅笔。陆南将双手在衣服上随意擦拭着，脱下背囊充当桌子，开始解上面的数学题。 都是些初中数学，但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比如说计算抛物线，或者依照数据计算山体海拔，诸如此类的问题。写好答案，陆南将试卷交给灰狼，回头看了眼队友，发现他磨磨蹭蹭停留在第一道题上，计算半圆形周长。 系上背囊的陆南回头，又将背囊解下，拿过队友的试卷和铅笔，帮他写起答案。 灰狼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计算出答案后，陆南帮他写完全部，而后拍了拍队友的肩膀。 “快点。” 后者懵懵懂懂的点头，将试卷交给灰狼。 下一组人员抵达涉水地形，爬上泥坑后开始解答案，一个队友解开答案后交卷离开，另一个人忧愁满面，不停的挠起自己的头。 解开题目的菜鸟没等抵达下一个地形，就被土狼拦住。 “你们两个，淘汰！记住你们是同一个战斗小组，抛弃战友的菜鸟，知道吗？” 解开题目的菜鸟和没解开题目的菜鸟双双沉默，无奈低下头，在老鸟的指示下前往退训处报名，带着遗憾离开这里。 ······ 上午的训练结束。 闲暇时刻擦拭自己的步枪，与他在同一个小组的菜鸟走来。 “之前，谢谢了。” 陆南抬起头看向那张青涩且黝黑的脸，发现自己的脸同样青涩，同样的黝黑。或许自己比他年龄更小。陆南记得他，朱顺才，某侦察连的，家住沧州，父亲是散打教练，顺带开了一家武馆。 家里嫌他没事跟人打架，于是送他进部队锻炼，加入部队在新兵连打架差点退兵，下连队被分去养猪。后来在炊事班几个老兵的各种物理以及思想教育下，他的态度才逐渐转变过来。 “没事，我们是战友。” 朱顺才羞涩的点点头：“我没读过多少书，空有一把子力气，以后希望同志你多多帮助。” “互相学习，互相进步。”陆南站起身伸出手。 朱顺才腼腆的握住陆南的手：“互相学习，嘿嘿~~~” 第36章 那张破嘴 豆大的水滴落在泥坑中，天上的阳光依旧毒辣。一群人站在泥坑中互相摔打，高中队光着膀子站在泥坑边上，手中的步枪时不时抛出弹壳，上半身有几处明显的枪伤。 “想要成为特战队友，必须要有坚强的意志力和行动力。用点力，你们在打太极吗？” 高中队叱责道：“门口卖冰棍的老太太打太极都比你们有力，要不要晚上陪她跳一跳广场舞。十几、二十啷当岁的年纪，动起手来跟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一样，你们丢不丢人？ 如果不行，就选择退出，我不想再看见你们在这里打太极。” 话音还未落地，陆南就被朱顺才一个过肩摔丢进泥坑，呛了一口泥水，爬起来看向面前这个有些腼腆的士兵。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力量和技术都很优秀，扮猪吃老虎。 也是啊！敢在新兵连打架的人，没点脾气是不可能的，只是学会伪装和伪善，差点就把他当成改过自新的好宝宝了。 “不好意思哈，刚才用力过猛了。” 陆南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就这样来。” 脸上带着微笑的朱顺才左右踢腿，即使在泥坑里，踢腿的速度也很快，标准的综合格斗招式。是个练家子，粗壮的小腿不停打击陆南的大腿膝盖处，时不时还找准空档挥出一记重拳。 低头侧身躲过重拳，拳风吹过陆南脸颊。这是想着一拳把自己弄晕菜，有必要那么下死手吗？ “来啊！” 朱顺才伸手示意陆南反击，甚至举起双臂展示自己的肌肉。面对这样的羞辱，陆南也没想起来自己哪儿得罪他了，自己甚至还帮了他一个小忙，就这么恩将仇报的？ 朱顺才半跳起身，抬起右脚进行侧边腿。陆南半步向前抱住他的右腿，左脚用力踹在他支撑身体平衡的左腿膝盖一侧，用力抬起朱顺才的右腿。三个动作快如闪电，让朱顺才没有反应过来，顺势翻倒在泥坑里。 爬起身的朱顺才吐出一口唾沫，双拳挡在自己面门前，一步一步缓缓向前靠近，举起拳头佯攻侧击。 突然间，猛的跳起身，使用膝顶。 陆南也懵了，这样下死手？ 侧身几步躲过膝顶，随之而来的则是如暴雨倾盆似的拳头，一拳一拳专门往陆南要害部位打。陆南护住头，以免受到更多伤害，而朱顺才则抱住陆南的脖子，抡起拳头死命的砸，用手肘重击陆南后脑勺。 “哎！放手！” 与陈排对练的小庄发现不对劲，这完全不是训练，这样会打死人的。 “小朱，放手！” “放开！” 陈排快跑过去拉住朱顺才，抱住他腰，后者不忘用脚腕踹向陆南。 “你这是要打死人啊！” 小庄气愤的环视泥坑上的老鸟们：“你们不管管，这完全是奔着打死人去的。” 泥坑上的老鸟们并没有作出任何解释，只是咧起嘴笑着，就连高中队也不说话，抱住双臂观看这一场闹剧。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只是乐于看见而已，若是冲突爆发，还能少管教两个菜鸟。 陆南放下护住头的双臂，吸吮一口唾沫，吐出带血的口水，脸上面色不善。 “陈排，没事儿。练为战，不为看。” 小庄拉住陆南的手臂：“你疯了，他从小就练武。” “呸！” 陆南摇摇头：“格斗训练就应该向实战出发，没事的。” 朱顺才挣脱出陈排：“没事就好，对不起出手重了些，还要不要继续练？” “小流氓一个，伪善。”陆南暗自说道。 “那就继续。” 朱顺才指向陆南伸手示意继续：“连我都打不赢，你是怎么干翻谷狼的。都说留在这里的都是兵王，是最厉害的强者，我看你是弱者。” “武侠剧看多了？” 陆南摇摇头：“来。” “好，别被我打的灰溜溜的乱跑就行。” 说罢，朱顺才左臂一个刺拳直朝陆南面门。陆南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腿上，这家伙练散打的，顺带学了点鸡毛蒜皮的泰拳，力道是有的，技术层面上差了那么一点，打架是肯定够的，杀人就未必了。 躲过一记刺拳，在朱顺才收力的一瞬间，陆南摆臂扛住他右臂的大摆拳，侧步上前，抡起拳头打在他下颌骨的位置。 一记重击让朱顺才后退两步，陆南压根儿没有收力的意思，抱住他的肩膀，抬起膝盖狠狠的顶在他腹部。弯腰侧身一记重拳打在朱顺才腰间肋骨，突如其来的手段让朱顺才被打的晕头转向，自己只挥出两记拳头，就被打的眼睛发黑。 陆南踩住朱顺才的膝关节后，然后一支手臂交叉抱住他的下巴用力往上拉，眼神冷淡看向坑上的高中队，静静感受朱顺才在自己怀中挣扎。 “够了，列兵！” 随着灰狼的一身怒吼，陆南冷漠的松开手臂，突然，半转身表演了一个侧踢，脏兮兮带着污泥的绿胶鞋从朱顺才的脑袋上飞过。 跪在泥潭中的朱顺才已经吓傻过去过去，一旁的小庄摇了摇他的肩膀，朱顺才顺势从泥坑中站起身，疑惑的目光留在陆南身上。 见此，土狼和谷狼几人跳下泥坑，首先将陆南控制住，史大凡慌张的走向泥坑中的朱顺才，陈排几人手忙脚乱的询问他，史大凡也对他进行简单的检查。 在看了朱顺才的瞳孔，发现他只是在发呆后，史大凡松了一口气。 “没事。” 陆南被压上岸，被土狼几人拧住手臂，高中队烦闷的用力拍打自己的脑袋，原地转上几圈后，指着陆南想要破口大骂，最后还是忍住。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陆南勉强抬起头：“知道。” “跟谁学的，我不记得你的档案里有关于学习过徒手杀人的本事。”高中队红着眼。 “谁？” 陆南想了想：“门口卖冰棍的老太太呗。” 高中队一脚踩在陆南胸口，冷冰冰的问道：“我不希望你再用这口让我愤怒的嘴，说出任何挑拨我底线的话，最后问你一句话，你在哪儿学过？” “我二叔，陆远炳。曾是西南军区侦查大队捕俘手，伤残军人，立过二等功。为了赚钱帮助曾经的战友家属和子女，患病后无钱医治，两年前死于尘肺病。” “我真想让你现在就滚蛋，免得你整天用你那张破嘴，扰的我心情不好。” 陆南擦了下眼角的泥巴说：“报告，是！” 高中队捏起陆南的下巴，仔仔细细端详：“从今往后，直到结束选拔，或者你退出。我都不想从你这张嘴里听见任何打扰我美好心情的话，不然你滚蛋。” “唔唔唔~~~”陆南急忙点头。 第37章 揭过这一面 训练结束后，陆南被灰狼带到一个帐篷内进行问话。两人走进帐篷，灰狼咳嗽一声，陆南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灰溜溜跟在他身后。 待走进去后，灰狼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菜鸟，你很能打嘛？” “报告！会一点而已，还需要学习。” 灰狼继续问：“你认为朱顺才同志如何？” “报告！交流不深，没有什么印象。” “大胆的说，我并不是高中队。” 陆南纠结的说：“真不熟，要不是和他分在一个小组，我真的对他没印象。” “哼~~~” 随后灰狼又问起陆南关于菜鸟A队其他人，自己对于他们的印象如何，是否对个别战友平时的行事作风不满意。陆南一一回答，都很满意，列举出A队众人的优点，尽捡好听的说。 灰狼眼神打量了番陆南，嘴角扯出一丝假笑，像是嘲讽又像是缓和气氛。陆南被他盯到心里发毛，像是被枪口指着似的，从头到尾不经打起寒掺。 六月的天，怎么就那么冷了呢？ ······ 问话结束，陆南回到宿舍。 刚走进宿舍，陆南就发现一群人打着小马扎，围成一团坐在一起开会。 陈排主持会议，脸色铁青不太友善。因为朱顺才已经离开，去哪儿了不知道，反正就是离开了。 “报告！列兵陆南归队。” “站着。”陈排不冷不淡地说。 陆南挺了下身子：“是！” 环视宿舍里众人，陈排询问道：“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畅所欲言、言论自由、由心而发、发言踊跃。” 小庄：“跃跃欲试。” 耿继辉：“试才录用。” 史大凡：“用心良苦。” “玩儿呢？” 陈排没好气的说：“你们几个玩什么成语接龙，我让你们发表意见，一个个不像话。我们菜鸟A队出现这样的事情，必须要严肃对待，大家生活上有什么小摩擦，可以当面说出来，决不能在训练中使小绊子。” “报告！”邓振华举起手。 “起立，说。” 邓振华站起身指向史大凡说：“排长，我对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唯独对卫生员有意见。” 陈排道：“有什么意见？” “额~~~”邓振华想了想：“反正我说不出来，看见他的脸就烦，他一说话我更烦。” 史大凡咧起嘴笑道：“只知道鸵鸟脑容量小，没想到肚量也同样的小。不像我，怀着救世济民的肚量，有空跟我学习战地救护，把你的肚量撑大点。” “排长，你看！就这样，所以你说我烦不烦？” 陈排脸扭成麻花，一旁的耿继辉忍不住笑出声，随之引起更多的笑声，就连陈排都忍不住笑起来，本来好好的严肃氛围被两个活宝弄的支离破碎。 “都笑什么，哈哈~~~，不准笑！”陈排一边笑一边下令不准笑。 邓振华郁闷的说：“排长，您是帮我主持公道，还是帮他们笑话我？” “对不起，伞兵。” 陈排抿着嘴咬牙说：“你们两个算什么事，自己私下解决，其他人还有没有？” “报告！” “小庄，你说说。” 小庄昂起头说：“我觉得阿南没有责任，是小朱先动的手。明摆着就是老兵欺负新兵，我看的切切实实，阿南被摔了好几次一直都在忍耐，而小朱自己被阿南从技巧上吃亏后，才下死手打人。” “坐下。” “是。” 陈排看向其他人：“大家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 邓振华说：“我就看不惯这样欺负人家新兵，也就是我被卫生员摔泥坑里摔多了，没空观察环境，要是被我第一个发现，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对了！排长，我现在真想到对于卫生员意见，他摔我，还笑话我！这就是在地上，要是在天上，我第一个把他踹下飞机。” 史大凡笑着上手揉他的肩膀：“把你摔疼了，要不我帮你摁摁？ 祖传的推拿按摩，舒筋活络、强身健体、补肾固阳，这些都是有一套，当初在医院的时候，不少人都慕名花钱来请我按摩推拿。” “真的？”邓振华问。 “当然是真的了。” “我是问最后一个，有效果吗？” 史大凡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指着伞兵大笑起来。宿舍里的其他人被伞兵一脸求知欲强的表情弄笑了，记吃不记打，还真有这样一号人。 笑的合不拢嘴的史大凡一不注意人仰马翻，轮到邓振华笑，而后感慨老天有眼，正义还在。 刚刚勉强回暖的严肃认真氛围，瞬间被这俩个活宝给彻底摧毁，陈排也忍俊不禁微笑。好像没人把站在门口的陆南当回事，这让站着门口的陆南很温暖。 小庄是想帮陆南说话的，不过史大凡和邓振华两个老兵油子太滑了，直接把这面给揭过。大家还是比较倾向于陆南，无论是所作所为，还是生活训练方面，陆南还是挺不错的。 嬉闹过后，陈排表情严肃道：“同志们，我是觉得朱顺才这个人有问题。” “嗯~~~”耿继辉也点头认可。 “我也有这样的推测，他或许是老鸟故意安排进我们A队的细作。” 伞兵愕然：“不会吧，老鸟这样离间我们？” “有可能。” 陈排解释道：“既然把我们分队进行训练，肯定有其用意，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测试，鼓动我们队内爆发矛盾。” “老鸟真是恶心人，这么损的招式也能使出来。” 耿继辉说：“自下午训练结束，有谁看见过朱顺才？” “没有。” “没看见。” 陈排下结论道：“那肯定八成跑不了，敌人无法从外部攻破我们，就想从内部瓦解我们的团结。只要大家团结一心，互相信任，敌人的任何攻势都将化为粉末。 团结一下，互相帮助！” 众人站起身，伸出拳头抵在一起。 宿舍外的陆南还在想着如何向兄弟们解释，这下彻底失去顾虑。任何打不倒我们的敌人都将成为脚下的尸体，团结一心的队伍，是战无不胜的队伍。 “小陆，发什么呆？”陈排招呼道。 陆南露出笑容，走进宿舍伸出拳头抵在一起。 宿舍内响起整齐划一的口号声。 “团结一心，互相帮助。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第38章 该死的鬼地方 简单用过晚餐过后，一群人再次被拉上训练场。 连续一昼夜的训练，已经成为常态化。高中队让众人极力保持在一个精神高度紧绷的时刻，让我们的身体随时处于亢奋状态，营造出战场环境。 战场上没有昼夜之分，只有与敌人的进攻拉防。 不仅如此，菜鸟还需要轮流进行站岗，在短暂的休息时刻，分出人手进行站岗轮哨。老鸟们会随时突击潜入，如果有一个战斗小队被老鸟潜入进宿舍，直接宣布全队淘汰，四个菜鸟小队，已经有一个小队被老鸟们摸进宿舍直接淘汰。 经过地狱周环节，残存的菜鸟被分为四个队，为了优中选优，老鸟们不择手段。 ‘砰砰砰~~~’ 子弹在头顶上飞舞，实弹！ 当子弹擦过头顶，在地上打出弹孔，扫断野草，那就证明我们的性命被捏在他们的手里。 “实弹！小心！” “大家注意，是实弹！” 菜鸟们不断相互提醒，以免疲惫不堪的战友们忘记。 ‘嘭——！’ 炸弹在周围爆炸，溅起泥块野草撒落。 陆南将头埋低，打量的泥块石头打落在身上，头盔被打的叮当响。 “我现在真希望有敌人出现，至少我能看见他，而不是在这里对着空气进行冲锋。” 强晓伟也将脸埋在地上：“别发牢骚了，敌人来了，就凭你手里的烧火棍？” “老兵，不要打击我的信心。” “那就快爬吧！” 爆炸停止，陆南背着枪继续匍匐前进。 ‘砰砰砰~~~’ ‘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忽然听见高中队在大喊停止射击，陆南抬头看去，发现一个战友突兀的倒在铁丝网上，胸口不断冒着鲜血。 高中队不停的挠着头：“快下去抢救，快快快！” 老鸟们溜下草坡，快步跑上去对伤员进行检查。 “还活着。” 高中队急切的大喊：“愣着干什么，送医院抢救。” “是。” 老鸟们将伤员放上担架，抬起他放在车上，汽车的灯光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在场的所有菜鸟都迷茫的看向送去医院抢救的战友，回头将目光不约而同放在高中队身上。 高中队懊恼的踢了下腿，拍打自己的额头，而后向在场的菜鸟们解释，并且第一次用上了‘兄弟’二字，以往高中队绝不会向这群受训的菜鸟们说出任何一个表示感情的词汇。 “兄弟们！战争就是一个死中求生的过程，这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会死人。瞧你们一个个的熊样，还想成为特种兵，我告诉你们这只是一个开始。 特种部队每年都有一个死亡指标，不是战斗中的死亡指标，而是日常训练中的死亡指标。如果你们想成为特种兵，想在战争中活下去，就要时刻准备着！” 爬在铁丝网下的陆南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强晓伟，后者张开嘴似乎能吞下整个西瓜，在场的所有菜鸟都让意外给呆滞住。 “死亡指标，谁信？”陆南低声道。 强晓伟用手肘碰了下陆南：“看高中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陆南挠了挠脖子：“要是真的有死亡指标，谷狼早就第一个把我给毙了，老子还能活蹦乱跳在这里跟你们一起爬铁丝网？” “这倒也是，可他们的子弹是真的。” “所以我跟你们一起在这里爬铁丝网呗。” 高中队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在陆南脑袋上：“菜鸟四十三号，你在嘀咕什么？” “报告！” 陆南伸手抬起头盔侧沿：“我想问一下，首长您会不会让谷狼来打机枪？” “我说过，不想听你那张嘴说出任何让我不高兴的话，谷狼！” 谷狼出列立正：“到！” 高中队指向机枪手的位置：“你来打机枪，往菜鸟四十三号方向打。现在让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在吓唬你们，从你们来到这里的一刻开始我就说过，你们的命是我的！” 还没等高中队话音落下，身边的强晓伟就死命往边上爬，想要离陆南这个倒霉鬼远一点。 “装甲兵，我去你大爷的。”强晓伟一边爬一边骂。 ‘哒哒哒~~~’ 一串机枪子弹袭来，陆南将头埋在地上像个鹌鹑瑟瑟发抖，子弹在他身体不到十公分的距离落下，完美的画上一个人形落点。 枪声过后，陆南脸色惨白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抬起头看向谷狼，发现他正在更换机枪弹匣。 高中队指着陆南说：“我宁愿今天看见他受伤退伍，也不愿意看见他死在敌人手里。你们也是一样，就像这样打，打的他们抬不起头！” “是！”谷狼狞笑着拉起枪栓。 ‘哒哒哒~~~’ 随着机枪子弹落下，陆南再一次寸步难行，感受子弹从头顶划过，落在地上。再一次感受到不作死就不会死，自己嘴巴为什么那么欠呢？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谷狼朝陆南打了一百多发子弹才善罢甘休，充分表达自己是有多么痛恨陆南。趁着机枪熄火换弹的功夫，陆南手脚并用，朝着铁丝网的尽头爬去。 就是爬出铁丝网也不敢起身，爬在地上溜达几圈后，回头观察谷狼的枪口是否对准自己，确定没往自己身上打枪后，才敢爬起身通过。 追上前面的强晓伟，陆南一跃翻上障碍墙。 “老兵，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强晓伟见陆南追上自己，死命往前跑：“不离你这个倒霉鬼远一点，我还能有活路吗？” “我是倒霉鬼吗？” “你不是吗？” 陆南欲言又止，跳下障碍墙认同地说：“是有那么一点倒霉，但这不是你抛弃战友的原因。” “装甲兵，你离我死远点。” “老兵别跑啊！强子、强哥！” “死远一点。”强晓伟被刚才吓了一跳，是真是会死人的。 ······ 训练一直持续到清晨，摸爬滚打一晚上的菜鸟们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陆南被分到一个小马扎，同样的还有一支铅笔、一张写满题目的试卷。 这次测试是单人考核，主要了解单兵化学物理方面的知识储备，且不允许队友帮忙，营造独自一人执行任务时的环境。 陆南蹲在最后一排，解下背囊充当桌子，开始写起卷子。一次比一次难，上一次是初中数学试卷，这次居然换高中化学试卷和物理题。 过氧化钠与水的现象？过氧化钠与水的化学方程式和离子方程式？ 胡克定律？ 物体摩擦力大小有那些有关？ 牛顿三大定律公式是什么？ 陆南嘬起牙花子，还好老子读书没划水，读完的书没还给老师，不然学费就白交了。 “怎么了喜娃？” 灰狼举着枪在巡视，时不时打上几分子弹。在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的时候，灰狼发现望着试卷呆若木鸡的喜娃，随即询问喜娃。 “报告！” 喜娃目光呆滞，如同行尸走肉般站起身：“我不会做。” 灰狼低眉侧身问道：“这是高中课本上的化学，怎么不会做？” “我····” 喜娃木讷地，用嫌弃的语气说：“我初中毕业~~~” ‘唉~~~’ 灰狼勉励的拍打喜娃的肩膀：“退出吧，菜鸟。” 听到这句话，喜娃眨巴眨巴眼，抿住嘴唇不让自己有任何的情感流露。他通过的艰难的地狱周，挺过了无尽的折磨和训练，却被一张白纸黑字给劝退了。 “灰狼~~~”喜娃小声道。 “怎么了？”灰狼走来。 喜娃几乎哀求的语气说：“能让我跟阿南，让我和他说两句话吗？” 抬起手臂看了一眼，灰狼走去陆南身旁，发现他试卷已经写的七七八八，正在计算化学反应公式。用脚尖踢了下陆南的小腿，正在奋笔疾书的陆南茫然的抬起头。 我做太慢了，还是做错了？ 灰狼说：“一分钟。” 喜娃已经拎起背囊站在十几米外，陆南看了眼喜娃，抬起头望向灰狼。 “他有话对你说。” 陆南随意写上一串反应公式，上交试卷和铅笔，带上头盔走去。 见陆南走来，喜娃指了指正在写试卷的众人，小庄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两人。随后喜娃一个憨厚的笑容，摇了摇头，眼角泛红。 “阿南，我走了。” 陆南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是沉默的点点头。然后喜娃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背囊里翻找，没一会儿取出一本已经起了毛边的小说，这是陆南第一次与喜娃见面时，喜娃向陆南推荐的小说。 “我记得你当初没有看完，这本书就送给你了。”喜娃说。 陆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亏你还记得。” “当初咱俩和小庄一起坐车来的，车上你蛮喜欢这本书的，我到现在都记得。从新兵连到下连队，我给别的战友推荐，他们都笑话我没出息，说里面都是假的，只有你一个人没有笑话我。” “挺好看的，他们没鉴赏能力。” 喜娃哭诉道：“来了这里我才明白，其他战友们说的是真的，书里面的内容都是假的，只有你骗我，说这本书好看。虽然你骗了我，可俺很高兴，因为你也喜欢。” “我喜欢。”陆南接过那本皱巴巴的小说，昂起头。 “帮俺跟小庄带一句话，还有老炮班长，祝你们成功，成为真正的兵王。” “我晓得。” 将书送出去后，喜娃拎起背囊飞快的离开这里，想要逃离这个让他伤心欲绝的地方，逃离这个让他感受到羞耻的、该死的鬼地方。 陆南站直身体，向喜娃的背影敬了个礼。 第39章 个人家庭 喜娃离开了，离开的极为痛苦，带着对片大山的怨恨离开。 当结束训练，大家忙着处理内务时，陆南搬来小马扎坐在上面翻看他留下的小说。然后猛然发现一件事，里面的主角在未参军之前，似乎过着和喜娃同样的生活。 喜娃用小说来逃避现实生活，选择参军，只是因为小说中里的台词，方方面面透露着参军是人生一个新的起点。喜娃来这里是寻找一个新的人生起点，逃避现实社会对于他的冲击，拒绝跟随南下打工人同乡们一起，为了小说中所提及的新的起点。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里也是一个极为现实的地方，可他能承受这样的现实，却败给上一个起点的自己，输给自己丢弃的过往。 陆南透过喜娃发现一个自己极为熟悉的人，那就是自己的班长老赵，因为老赵文化不够，即使有立功表现也不够提干的分量，也没有通过军校的考试，走上一个新的起点。 临走时，喜娃趁着大家在训练时，偷偷给小庄写了一封信，上面大多是鼓励众人的话。 喜娃的字写的极好，一笔一划板板正正，绝不是那种敷衍学习的人。 “阿南。”小庄将信封藏在被子下。 “嗯？” 小庄郁闷地说：“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反正我是没感觉到有芝麻大点的意义。” 这时，老炮和陈排并肩走进来，陆南放下手中的小说，站起身向两人敬礼。 “排长好，班长好！” 陈排点头挥手示意陆南放下手臂：“又打退堂鼓了？” “陈排。” 小庄不解道：“我们来这里有什么意义，现在连最有志向成为特种兵的喜娃都走了，我们这群抱着试一试心理的人还留在这里，简直是笑话。” “陆南。”陈排说。 陆南立正挺直身子：“到！” 陈排拍了拍陆南的肩膀：“小庄，这位是你的好兄弟。陆南，你好像是跟小庄、喜娃是一起来参军的，是吧？” “是！” 陈排耐心的帮助小庄解开心结：“对于无奈退出集训选拔这件事，小陆不会比你难受太少，和他一同参加集训选拔的班长、战友，还有喜娃都无奈离开。你觉得自己比小陆更有发牢骚的资格，他一直都在坚持，为了他的连队、他的班长、他的荣誉而坚持。” “难道那些离开的人，他们就没有荣誉吗？” “小庄！”陈排严肃的说：“你还像一个小孩子似的，现在的你或许不明白为什么，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小庄黯然道：“为什么淘汰的不是我，偏偏是喜娃？” “陆南。” “到！” 陈排看向陆南问：“为什么你被老鸟们如此针对，还依然留在这里？” “报告！” 陆南大声的说：“我想证明一件事，作为他们带出来的兵，理应就是全军区最好的兵。老赵班长的失落、徐平班长的无奈，刘昀班长的惋惜。从连队到这里，我看见过太多的意难平。 这并不代表我已经麻木，而是觉得越要珍惜眼前。在班级里，我是被他们保护的新兵，但是我明白一件事，即使现在我回到原来的连队，熟悉的人也不会留在原地，记忆中的班长们早已经离开。” 听完后，小庄靠在铁架床旁久久无言。 是的，即使现在回去，可熟悉的陈排和老炮班长在这里，待自己如同弟弟般的苗连会如何失望透顶。这些都是小庄难以接受的现实，他还沉醉于往日的欢愉记忆中。 比起难以接受战友的淘汰，更让小庄难以接受的是特种部队对于参训人员的侮辱，那是对于生命的侮辱，对于每一位普通战士自尊的侮辱。 在小庄沉默时，陈排和老炮从床上拿走自己的军帽。 临走时陈排将陆南拉出宿舍，悄悄说上几句话： “小陆，你是念头豁达的人，要帮助小庄开解开解。我们都是站在小庄兄长的视线下看待他，你和他是同龄人，也有共同语言。” 陆南立正点头：“是，我会开解他。” “麻烦你了。” “帮助战友是应该的。” 陈排拍了拍陆南的手臂，点了点头十分认可陆南。 “对了排长，您这腰没事吧？” 陆南迟疑地说：“好几次看你捂着腰，您腰没病吧？” “啊？”陈排笑着宽慰：“好的很，谢谢关心。” “有病就去看看，别拖成大病。” “好。”陈排转身挥着手。 片刻后，陆南走进宿舍，发现小庄拿着喜娃送给自己的小说发呆。 “思春呢？”陆南没好气的拿过小说。 没有陈排和老炮，在面对陆南时，小庄表现的很随意。 “阿南，你自己没觉得被他们过分践踏自尊吗？” 陆南一挑眉：“过分？等你遇见有人想拿五百块钱买下自己的亲姐姐，送去跟一个三十多岁唐氏病傻子结婚，你就知道什么是践踏自尊了。” “阿南······”小庄愣住，痴呆呆看着陆南。 坐在小马扎上的陆南随意翻阅着小说，嘴里自顾自说：“乡下人没什么文化，我姐聪明又漂亮，人家觉得这样一个女子生下来的小孩，肯定能中和一下基因，至少不会生下一个傻子。 从我姐上小学六年级开始，就有人提亲，时不时在放学后骚扰我姐姐。二叔说必须让我姐上学读书，包下我姐的学费。我就让二叔教我武术，就是怕有人欺负我姐。再然后我二叔生病了，没钱供我姐上学，还是他战友凑钱资助我姐读书。 庄啊！自尊对于我来说值几个钱，我打包卖给你。” 小庄吃惊的看着陆南，他从未听过陆南对自己说起家事，只知道陆南家里困难，送他读完高中已经是强弩之末。 “现在你姐姐怎么样？” 陆南自豪的说：“大学读书，有空资助些钱粮吗？” “可以，要多少？”小庄不假思索地说。 “切。” 陆南摆摆手：“谁要你的钱，兄弟我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征兵的首长知道困难后给申请贷款，用不着您掏腰包。就说你真有这心，有空出去请哥们儿搓一顿折现也成。” 小庄脸上露出笑容：“去你的，喂你还不如喂军犬。” “唉~~~，所以说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刚才你那菩萨心肠哪儿去了？” “喂狗了。” 陆南摇摇头：“算了，哥们儿我这辈子是别想从你手里捞上什么好处了。” “哎哎哎！” 伸出手指小庄调侃道：“部队里面称兄道弟，阿南你思想工作要加深啊！” “跟谁学的，伶牙俐嘴。” “这么大一位老师站我前面，你没发现？” “啊去你大爷的。” 第40章 因人而异 夜晚。 陆南打着哈欠起床，拿起自己的步枪穿戴整齐，耿继辉早已经在宿舍外等他。 凌晨两点，站岗换班。 两人静悄悄地离开宿舍，迈着整齐的步子朝外面走去。黑暗的大山里不断传来虫鸣鸟叫，更有各种动物穿行在营地里的草丛中。 走到岗哨，陈排和老炮在站岗，耿继辉和陆南向两人敬礼。 陈排：“站住！口令？” “侦察兵，回令。”耿继辉。 “菜鸟。” 耿继辉：“队长同志，现在进行换岗，请返回。” “收到。” 陈排：“稍息，立正！向右转，向前走！” 目送两人离开，陆南和耿继辉接替站岗。 在远处的森林中，高中队和土狼几人潜伏在灌木后，手里拿着夜视仪观察。 土狼放下夜视仪说：“菜鸟A队这岗哨做的蛮不错啊。” “可惜。”高中队站起身道：“一群狼里混进来一只哈士奇，长的像狼，却又没有狼的思维。” “谁？” “还能是谁？” 土狼忍住笑意：“高中队，那个菜鸟我蛮看好他的。能混进狼群的哈奇士，能是简单的哈士奇吗？ 如果他有一丝懦弱和缺陷，就算狼群会照顾弱者，也会被大自然给无情地淘汰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没有被淘汰并且走到这个地步，已经证明他有足够的能力，所以狼群才会接纳他。” 高中队低眉瞥向土狼：“我发现你们对这个菜鸟蛮有好感的，谷狼那么小心眼的人，连你这样很少对菜鸟进行评价的人，也看好他，有什么其他原因吗？” “要说有，还真的有一些个人原因。” “什么原因？” 土狼破天荒地说：“因为这个菜鸟敢当面反驳高中队你哑口无言，很让兄弟们开心。” “什么？” 高中队难以置信的盯着土狼：“土狼，我记得你不开玩笑的，今天怎么开起玩笑了？” 土狼解释道：“乐观的人是会无意中改变周围环境，也会将问题倒向一个较为可以接受的地步。就像每天如此艰苦的训练，可当看见他引起大家开心后，身体的疲惫也会减少。” “你认为他会通过选拔？” “乐观的人除非遭遇无法抗拒的力量，不然会一直乐观的走下去。和他同样具备这样优点的人还有两个，伞兵和卫生员，都是很有机会的菜鸟。” 高中队惊讶道：“难得你今天晚上说出那么多话，我得回去睡觉好好消化消化。” 土狼摇头微笑：“兄弟们回去吧，今天晚上是没有机会了。” ······ 翌日。 高中队轮流召集众人进行简单的情况采集，其他人的训练依旧。 被点名的人依次暂时离开队列，起先是陈排，然后是老炮、耿继辉、史大凡等人。 坐在办公桌前的高中队与陈排进行一场非常满意的交谈，对于这位老战友送来的基层军官，高中队是一百个满意，嘴里的夸赞从未停过。 谈话最后，高中队开始询问菜鸟A队里几个列兵。 “我想向你了解一下小庄和小陆这两个兵。他们两个都很能吃苦，小庄在文化素质很出色，但比起小陆，骨子里面却是桀骜不驯，眼神当中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叛逆。 但小陆总是让我很头痛，比起小庄是一条正在缓缓燃烧的导火索，而小陆的做法则是时不时爆炸的火药桶，不伤人，就是很烦，不知道他下一次爆炸是什么时候。” 陈排坐在小马扎上说：“对于小陆，我并不太了解，只知道他在原来的连队表现十分良好，甚至可以说是优秀。如果您想了解更多的话，可以去找郑三炮同志，他是小陆新兵营的班长，和小陆的班长也有深度的交流。 不过小庄这个兵我倒是很了解，他是戏剧学院导演系的高材生。可能是搞艺术的人个性过于张扬，还是个文艺青年，没有真正融入到这个团体当中。 他来特种部队参加集训选拔，完全是因为苗连的关系，因为苗连觉得他是一个好苗子，所以送到特种部队让他尽快成长，真正懂得军人两个字。” 高中队含笑道：“或许他是一个特战队员的好苗子，但是他很难成为一个模范军人。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私下教育他，争取不要辜负老苗的苦心。” “是！” 陈排说：“我已经开始着手这方面的问题，让小陆去跟他接触，他们两个年轻人之间交流比起我们还是更有共同语言，而且我对小陆也是很放心。” “那你觉得小陆会是一个模范军人吗？” 陈排肯定道：“他一定会成为模范军人，对此我有足够的信心。” “很好，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结束，下去忙你的吧。” “是！” ······ 在陈排离开后不久，老炮来到高中队面前。 高中队对于老炮在上次考试中获得全体最高分很是诧异，而且了解他连初中都没有上完。直到老炮将自己的私人情况说出来后，高中队脸上充满笑意。 “好啊！很不错。” 高中队起身拍打老炮的手臂，能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满意老炮。 “看来曾经的工兵班长，替我培养了一个爆破专家啊。” 老炮站在原地不苟言笑：“谢谢中队长。” “不用谢我。” 见老炮脸上挤不出笑容，高中队感觉拂了面子，于是乎坐在椅子上。 “向你询问一些其他事情。陈国涛说你曾经担任过小陆的新兵班班长，并且和他的班长刘昀有过密切的交流，我想向你了解一下这个兵。” 老炮板着脸回道：“报告！我和首长你现在差不多，对于这个兵很头疼，他处理各种人际关系和日常训练都很优秀，但我一看见他就头痛。” “就这样？”高中队觉得自己的头也开始痛起来。 “不过我和他一起来的班长刘昀有过交流，他说小陆在连队表现很好，特别是受到一位立下大功的老兵影响。在连队里，或许是尊敬带他的几位老兵，小陆几乎不跟他们开那些让人哑口无言的玩笑，油嘴滑舌是有那么一点，但也是为了活跃气氛。 同时我也反思了之前新兵营的带兵作风，总结出对于这个兵的教育方法。” 高中队问：“什么方法？” 老炮侃侃而谈道：“他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像是他原来连队班级里的老兵们那样善待他，使用温和的教育方法，他就会让人觉得很安心。 但如果像您，还有我这样严厉的教育方法，他就会让人感到很头痛。找不出问题教育，但就是让人头痛，想把他赶走，却又没有理由。” “你觉得你们队长平时的教育士兵的方式如何？” “温和派。” 高队长哭笑不得：“之前我询问陈国涛，他说小陆是一个让上级很放心的士兵，不用去过多约束教育，他自己就能做到很好。但是你却又给出另一个答案，或许真的如同你总结的那样，小陆是一个因人而异的士兵。” 第41章 第二阶段最终测试 夜幕之下。 ‘滴滴滴~~~’ 紧急集合的哨声将睡梦中的众人唤醒，一群人熟练且快速的穿戴好装备，整理衣着。在陈排的指挥下前往作训场报道。 作训场上，灰狼手里拿着一份红头文件袋，高中队背着双手在等待。 抵达作训场后，陈排小跑向高中队：“报告高中队，菜鸟A队十二人集合完毕，请您下达指示。” “稍息。” “是！” 十二个尽力大浪淘沙后残存的菜鸟站在场上，百十号人，最终只剩下四只小队，其中一支小队在第二阶段被淘汰，现在只剩下三支菜鸟小队，不过三十来人，并且还将继续淘汰。 高中队接过灰狼递来的红头文件说：“今晚是第二阶段的综合演练，也是考试，第二阶段的期末考试。” 第一阶段是地狱周，期末考试是极限体能测试。现在已经到达第二阶段的期末考试，小队综合演练，合格的小队将会晋级到下一个阶段。 解开红头文件，高中队说：“我军侦察机飞行员在敌后被击落，你们的任务就是突击营救，再把他带回来。记住，如果被俘，就没有机会再继续考试。 明确没有？” 十二人异口同声道：“明确！” “出发！” “是！” ······ 很快，在交接完必要物资和情报资料后，由陈排带领菜鸟A队的成员前往森林。 在原始丛林里前进数小时后，趁着夜色，陈排一挥手，众人便围起来遮挡住手电的亮光。陆南和强晓伟两人在外围警戒，持枪环视四周。 丛林中静谧无声，唯独虫鸣蝉语不停，低矮的草丛中一条细长的环蛇游过。 陆南放下枪口抓住环蛇的尾巴，远远的丢向前方一个草丛里。 “装甲兵，你也不怕被咬。”强晓伟吐槽道。 “装甲兵的身体是用钢铁铸成的。” 强晓伟无奈一笑：“别玩儿了，注意警戒。” “是。” 在队内陈排和几个老侦察兵商议过后，如此短的时间是无法进行远距离山地越野抵达任务点，但他们想试一试。长期以来的越野训练让众人没有质疑，因为我们有这个能力去进行。 决定直直的穿过丛林，走公路快速抵达，甩掉后面的追兵，利用公路进行快速行军。 众人拉起强行军队列，陈排和耿继辉一前一后，一个作为领头羊向前探索，一个作为殿后，以防有老鸟们摸上来。 在强行军数小时后，众人穿越原始丛林，抵达一条林间公路。陈排和小庄摸上林间公路，其他人潜伏在灌木森林后。 陆南蹲在一处灌木丛后，持枪环视四周黑暗的森林进行警戒。 “不对劲，老兵。”陆南低声说。 强晓伟回过头问：“有什么发现？” “咱们强行军数个小时，还没有看见老鸟们的影子。” “我也感觉到不对劲，注意警戒。” 陆南缓缓站起身，猫着腰走上前。 “谷狼，抓我来啊！” 还没等话音落下，深邃的丛林中发出阵阵沙沙作响，随着土狼一声令下，潜伏在此地已久的老鸟们摸上来。一瞬间，菜鸟们方寸大乱，十几个老鸟们二话不说冲上来，三两个扑倒一个人，拿出手铐便将其铐住。 陈排一脚踢翻朝自己扑来的老鸟，大声下达命令：“分头突围，快！” “抓住指挥官，别让他们跑了！” 土狼下达进一步的指令，老鸟们首先将目光放在菜鸟A队的指挥官陈排身上，数人直直冲上前。 慌乱之中，陆南猛冲向老鸟，撞翻他后拧住他的胳膊。强晓伟见状抵挡住冲来的老鸟，陆南从老鸟胸前的战术背心上取出一枚震撼弹，拔掉插销。 “全体卧倒，分散突围！” 说完，陆南将震撼弹朝老鸟最多的地方丢去。有了震撼弹的阻碍，不少菜鸟得意突围出去，但还是有三个菜鸟不幸被抓。 ‘嘭——！’ 震撼弹爆炸过后，菜鸟们四散突围离开，老鸟们还晕晕绕绕或趴、或跪、一个个捂着耳朵。片刻后土狼摇了摇头，还没有从刚才的冲击中完全恢复过来。 “肯定又是装甲兵干的，这小子最喜欢丢这东西。”谷狼脚步虚浮靠着树干说。 土狼站起身：“以后给我记住，演习训练时身上不许带震撼弹！是谁的弹被抢了的，回去八百个俯卧撑，外加两千字检讨，向高中队做书面报告。” 被抢走震撼弹的老鸟闷闷不乐，望向陆南跑走的方向咬碎牙根。 有你小子吃苦头的时候，别被我逮住！ 土狼吐出一口唾沫：“全体都有，留下一个组看押菜鸟，剩下的人继续追击！谁要是抓住装甲兵，给我往死里打，震撼弹给我塞进他嘴里！” 谷狼小声劝阻道：“这样做会死人的，土狼。” “啊？我虚张声势，开玩笑的。” “你不是从来都不开玩笑的吗？” “就你话多。”土狼踹了谷狼一脚。 密林间。 陆南和强晓伟两人疯狂的在丛林中奔跑，及时摔倒也不在乎，站起来继续向前奔跑。 在跑了五六公里后，陆南举手示意身后的强晓伟停下。 “强哥，停下。” 强晓伟停下脚步，举起枪口对准四周警戒。 “怎么了？” 陆南说道：“我们没有地图，瞎跑什么啊？” “地图呢？”强晓伟问道。 “地图在陈排身上，备用地图在小耿同志手里。如果继续乱跑，没有完成任务，咱们俩都得被淘汰。” “服了。” 陆南：“别叹气了，强哥。想必他们也在搜寻失散人员，得亏陈排心细如发，准备的有备用集合点，要不然咱俩得完蛋。” 强晓伟放下枪口，取出怀中的指北针：“就知道跟你这个装甲兵在一起没好事，走吧。” “注意言辞，不要败坏军心，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军心散了，兵就难带了。” 强晓伟抿嘴吐槽：“败你个鬼，跟我后面。” “是。” 两人一前一后在丛林中摸黑前进。 忽然，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隐蔽。” 两人趴在一个草丛中，倾听螺旋桨的声音由近到远，而后渐渐消失。 强晓伟后怕道：“老鸟们这么搞不合适吧，弄来侦查直升机来抓我们。直升机上有远红外热成像测试仪，他们肯定知道我们的动向，等我们集结后一锅端。” 陆南嘴角扯动：“没那么变态吧？” “所以这就是老兵的经验，好好学着点，装甲兵。” 第42章 油门踩死 身边有个老侦察兵就是好，陆南听从强晓伟的建议，两人决定先摆脱追兵，对所谓的侦察直升机进行防护作业。 直升机从头顶飞过后不久，强晓伟死命拉着陆南找了一个池塘，跳进去潜水憋气。 陆南站在没过膝盖的池塘中，目送直升机离开。离开的人不是其他人，或许是菜鸟A队的队长，自小便立志成为特战队员的陈排，此刻陆南希望不是他。 见陆南站在水面上发呆，强晓伟拉着他往深处走，摁下池塘中憋气。 四五分钟后，陆南从池塘里爬起来， 军用热成像仪分辨率极高，一度左右的温度差距都能感应到，躲进池塘里憋气四五分钟没问题，可是总不能一直憋气。 就算找根竹竿通气，可呼出的气体温度依然能感应到。 强晓伟这个活人算是让尿给憋死了，也从池塘里爬出来，浑身湿漉漉坐在草地上。 陆南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强哥，我感觉这个方法不太实际。我们总不能带着池塘跑，还是老老实实前往集合点吧。” “我赞成。” “你现在不怕被一锅端了？” 强晓伟说：“咱们发过誓，菜鸟A队同生共死，被一锅端也算上求仁得仁。” “好险恶的人性。”陆南往另一侧挪了挪屁股鄙视道。 “小陆，你过来。” “强哥，有话好好说，咱俩是战友。” 强晓伟扑上去伸手捏住陆南腰间软肉：“臭小子跟我耍嘴皮子，狗头老高身不由己不敢弄你，我可没那么多顾虑，居然敢骂我，成精了你还！” “我错了，强子，强哥~~~！！！” “还敢不敢？” 陆南的脸扭曲着：“不敢了，我就是孙猴子，您老是如来佛，再怎么蹦跶也逃不出您老的五指山。求求您大发慈悲，收了着神通吧。” “臭小子。” 就在两人斗嘴时，周围的茂林中响起异响。 “走快点。” “菜鸟十二号、菜鸟二十五号，回去之后好好认识不足，争取下一次再来参加集训。” 其中一位老鸟说：“王八蛋装甲兵菜鸟，上一次拿走老子的震撼弹，这次又拿老子的震撼弹，要是抓住他，非得好好打他一顿。” “行啦。”另一人说：“还是先送这几个菜鸟回去，你想揍他，老子还想揍他呢！” “~~~” 陆南和强晓伟两人纷纷捂住对方的嘴，留下鼻孔进行呼吸，在听到走路声渐渐消失过后，两人缓缓松下手掌，保持住姿势，等待老鸟们走远。 数分钟后，陆南和强晓伟彻底松了一口气。 两人重新摸回池塘，躲在一大片荷叶中。 强晓伟低声说：“有战友被抓，是老炮他们。” “我知道是他们，要不要去搞一搞老鸟？”陆南提议道。 “这么搞？” “夜黑风高，杀人越货。” 强晓伟构思了下行动计划：“反正被老鸟们这么一搞，任务也没办法完成，就凭咱们两个散兵游勇，还不如给其他战友创造机会。搞了，一锤子买卖，不成咱们明年见。” “明年见！”陆南伸出手掌。 强晓伟握住陆南的手掌：“明年见！” 商定好计划，两人打算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来一个突然袭击，搞定这些个老鸟救出战友。 说干就干，两人从池塘里爬起身。 借着月色，陆南起身时顺带一脚踢飞荷叶上抱对的青蛙，听见‘扑通’一声后，心情觉得特别美妙。老子在这里累死累活，便宜你们这对青蛙了。 跟了几公里，看见老炮和一个战友被反绑着往前走，前面就是公路。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泛明，强晓伟决定不能在这样拖下去，于是乎和陆南左右开弓，各自摸上去。 藏在草丛中，陆南将步枪背在身后悄悄摸上去。 在距离老鸟不过四五米的地方突然杀出，绞住老鸟的手臂和脖子，伸腿绊住他的腿，而后扭翻在地朝着下巴狠狠一拳，弄翻一个。 此时的老炮和另一个战友也反应过来，开始给押送的其他老鸟制造麻烦。 陆南取出随身携带的单兵匕首，踢翻拧住老炮的老鸟，搁断绳子。将匕首丢给老炮，回头继续跟另一个老鸟干架，弯腰躲过高踢腿，箭步冲上去手肘顶在他胸口，同时身体发劲将其顶飞数米。 前面的强晓伟也解决掉另一个老鸟，正在找东西捆住老鸟。 当看见老鸟捂着胸口艰难起身时，陆南走上去抡起拳头，一拳将他打趴下。 “装甲兵来了，你们怎么那么不抗揍呢？” 陆南脱下老鸟的衣服，将他们绑住手脚丢在路边，从衣服里拿出通讯耳麦，开机后戴上。 “喂喂喂，收到请回复。” 耳麦中传来土狼的声音：“收到。” 陆南嘿嘿一笑：“这里是菜鸟频道，请转告鸟巢。我队已决定消灭一切来犯之敌，几个小狗崽子而已，我们会啄瞎他们的狗眼的。” “你是谁？” 耳麦后的土狼很快就明白过来：“很有勇气菜鸟，作为军人我很佩服你的行为，但是作为敌人，我会将你们全部消灭！” “基地门口卖冰棍的老太太都比你们能打，小心说大话闪了舌头。” “菜鸟四十三号，听口气就知道是你。不过我向你保证，你的行为已经点燃我的怒火，识趣的话趁早认输退出，我可以看在你的勇气上，让你舒舒服服回到原来的部队。” “小狗崽子，来吧。” “你在侮辱我作为军人的骄傲，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陆南笑道：“土狼，你有空威胁我，还不如赶快来找这三个小狗崽子。在丛林里，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被什么野兽或者毒蛇伤害，快点吧。” “很好。” 关上耳麦，陆南将通讯器丢在老鸟身上。 老炮正在穿戴自己的装备：“你跟他们嘀咕什么呢，小陆？” “没什么，就是土狼正在漫山遍野找我们，准备把我们碎尸万段而已。”陆南随意道。 一旁的强晓伟闻言面如死灰：“小兔崽子，您跟他们说什么了。就说和你在一起没好事，快跑吧，兄弟们。” “走吧，走吧。”老炮摇头苦笑一声。 春风得意的陆南一马当先，一个人就杀上山坡，发现路边停着一辆车。 “兄弟们，看我发现什么了？” “车！” 强晓伟说道：“难道你还想坐着车去任务点？” 陆南拉开车门，发现钥匙还在：“哥几个愣着干什么，换衣服，咱们今天也当当老鸟。” “我看你真的是不怕死啊！装甲兵。”强晓伟吃惊的说。 “怕死不当解放军，怕死来当什么兵？” 强晓伟拱手道：“行！今天你总算说了句让我满意的话，换衣服上车。” 陆南换上老鸟的作训服，戴上面罩当仁不让坐在驾驶座位上，强晓伟也换上衣服坐在副驾驶，老炮和另一个战友钻进后面车厢里。 ‘滴！’ 嗯响喇叭，陆南满意道：“这才有那么一点装甲兵的样子，要说装甲兵还是得开车，甭管什么车，油门踩死，一往无前！” “我滴个乖乖！”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急速颠簸，强晓伟握紧车顶握把：“小陆，你慢一点，这tm不是你烧柴油的装甲车，这是烧汽油的汽车！” “都一样，油门踩死就对了。” 第43章 抵达 越野车在颠簸的林间土路上疾驰，陆南感受风驰电挚，副驾驶的强晓伟死死握住车顶上的握把，一个劲儿的让陆南开慢点。 “强哥，我跟你说这比起当初在装甲团开步战车慢多了，哥们儿开的装甲车，我们连长看见后都说好，装甲兵开车讲究一个勇猛无前！” “你往哪儿开的啊！” 陆南轻描淡写道：“当然是往回开，去找失联的其他战友，咱们一块坐车回去。” “超载啊！” “啥？” 强晓伟无奈道：“咱们A队十几号人，你难道想一辆车全部装进去？这不是你的装甲车，里面可以塞进去十来个人，这是汽车，会超载的。” 一脚急刹车，副驾驶的强晓伟幸好系上安全带，可是后面车厢里的老炮他们就倒霉了，一个个纷纷撞在车厢挤在一起。 “我说你能不能小心一点，车祸翻车咱们都别想继续待下去了。” 陆南伸出手指向挡风玻璃一指，强晓伟转过头看去，发现前面有人检查。人数不多，就两个人，可陆南他们没有身份证件，要是被拦下检查，说不得又是一场硬仗。 “怎么办？”强晓伟问。 横七竖八倒在一起的老炮爬起身，敲了敲车内观察窗：“小陆，你怎么开车的？” 陆南挂一档，踩一脚离合器：“大家准备，随时准备下车战斗。” “艹！你往哪儿开的。” “别骂了，班长。” 汽车缓缓向前驶去，陆南摇下车窗，悄悄解下安全带，左手握住一支扳手随时准备下车战斗。强晓伟的手也放在车门上。 缓缓抵达检查人员边上，戴着头套的陆南眨巴眨巴眼，这个戴黑色头罩的老鸟怎么有点熟悉呢？ “口令。”检查的老鸟说了一声。 陆南拉起手刹：“队副，是我。” “谁？” 陆南脱下头套嘿嘿一笑：“别装了，小耿同志。” “小陆。”耿继辉一惊，随即摘下自己头上的面罩。 发现是自己人，强晓伟也松了口气，敲了敲身后窗户：“下车，自己人。” 经过一夜的分离，没想到以这样一种滑稽的方式相见。 耿继辉一吹口哨：“兄弟们，出来吧，是小陆他们。” 众人下车后，猫在路边两侧的菜鸟们也纷纷出现。互相拍打着肩膀，询问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当环视四周时，陆南没有发现陈排，默默叹了口气。 强直性脊柱炎，有基因遗传的可能，也有后天造成的。高强度训练也是诱发病因的原因，特别是军人这一职业，进行高强度锻炼会导致身体出现各种问题，有些长期高强度锻炼的人群，在之后几年甚至十几年，可能会伴随各种骨关节后遗症。 耿继辉靠在汽车引擎盖上：“不错啊！比我们几个强，都混上车开了。” “侥幸，侥幸而已。” “别侥幸了，既然人到齐了就继续执行任务。” 随后耿继辉从怀中取出地图：“老炮你带人上车，我带其他人跑步前进。抓紧时间，希望我们还有时间。” “走走走！”陆南将头探出车窗挥手：“谁想体验一下装甲兵的车技？” “哎哎哎！” 强晓伟忙不迭的跳下车：“我宁愿跑步前进，这辈子也不想坐装甲兵的车。” 陆南哭笑不得招呼道：“庄！上车。” “好。” 小庄走来，心想坐着那么好的事情居然放弃，真想不明白。 “有那么恐怖吗？” 邓振华拿着85狙击枪诧异的看向强晓伟：“伞兵跳伞时速两百公里，我就不信时速顶天一百多的破车有什么可怕的。” “那就祝你好运，伞兵。”强晓伟安慰道。 “去去去。” 史大凡笑嘻嘻钻进车厢里：“有车不坐，非得跑步，脑子坏了。” 陆南松开手刹，熟稔的倒车。而后猛地一踩油门，松离合。排气孔冒出一股未彻底燃烧的黑色烟雾，一溜烟消失在丛林中。 人走后，耿继辉捏起鼻子挥手拍散车尾气。 “嗯！小陆这车技，别的不说，山路敢这么跑，胆子是真的大。” 一旁检查身上装备的强晓伟拉起臭脸，模仿陆南说话时的口音动作：“装甲兵，就该一往无前。” “哈哈哈。” 周围的人放肆大笑。 ······ “慢点！” “小陆！” “装甲兵！” 车厢后的邓振华几人被甩来甩去，陆南时不时来一个惊险漂移过弯，霎时尘烟滚滚。军用汽车的发动机极力展现自己良好的性能，轰鸣声四起，车上的人随着车体的抖动而抖动，一个个死死握住能握住的一切物体。 小庄握住车顶握把：“慢点！前面弯道，弯道！” “放心，我们肯定有时间赶到，有空我还能去接队副他们。” 小庄吐槽道：“强子和小耿他们绝对不会坐你的车，你慢点，这是山路！” 车子开了半小时，众人抵达集合点，当陆南准备开车回去接应耿继辉他们时，被老炮和小庄极力劝阻。训练再苦再累好歹命攥在自己手里，坐上陆南的车，命就攥他手里了。 蜿蜒曲折的山路，一个不小心就栽进山崖，他们以后是不敢再坐陆南开的车了。 最后老炮开车去接应其他人，剩下的菜鸟由史大凡带领进行前期侦察，务必要摸清楚集合点的敌人数量和岗哨。 几个人蹲在一个草窝里，史大凡拿出地图和指北针确认方位。 “集合点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还有一公里左右，目前我们首要任务是摸清楚对面老鸟岗哨，无论是暗哨还是明哨，但记住一点，决不能被敌人发现。” “是！” 史大凡说：“现在分配任务，两人一组进行侦察，留下一组接应队副他们。半小时后在这里集合，任务明确吗？” “明确。” 任务分配完成，陆南和小庄两人作为接应人员，其他老兵进行侦察。这摆明了照顾两个列兵，就算陆南和小庄很不满意，但必须得执行命令。 其他人快速散去，留下两人蹲在草窝子里警戒。 小庄持枪观察着周围环境：“阿南，要不我们两个也去，比他们早回来几分钟就成。” “少起幺蛾子，执行命令。”陆南回道。 “难道我们两个就在这里干看着？” “万一他们侦察活动被老鸟们发现，我们得第一时间将情况汇报给队副。安心待着，我都没这个心思，你也别想了。” 小庄疑惑道：“听你这么说，要是你有这个心思，肯定得拉我一起去呗？” 陆南扭头笑道：“拉你当垫背的。” “你大爷的。” 第44章 遭报应了 窝在草堆里没多久，累的哼哧哼哧的几人抵达。 一来，耿继辉就拿起望远镜观察四周围环境。 “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陆南回道：“报告！前去侦察了，半小时后在这里集合，现在大概还有几分钟就能归队。” “警戒，等待侦察人员带回情报。” “是。” 片刻后，数人陆陆续续归队，同时史大凡还带来情报。 耿继辉：“好样的，卫生员。” “顺手的事，呵呵。” 将标识的岗哨和人员的地图照片递给耿继辉，史大凡腼腆一笑，打算继续深藏不露下去。 耿继辉迅速制定作战计划：“大家分成两组，一组作战组，由我指挥消灭潜藏的老鸟岗哨和人员，无声作战。营救组，由老炮指挥，等我们信号，冲进去营救出飞行员，任务明确？” 众人异口同声：“明确。” 分配好任务后，陆南跟随在强子身后，两人要消灭潜藏在西面的老鸟。 蹿进林子，两人缓缓摸向西侧山林，蹑手蹑脚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声响。爬上山顶，两人蹲在灌木后寻找伪装隐藏下的老鸟。 “十一点方向，目测距离三十米，暗哨狙击小组两名。”陆南寻找到隐蔽起来的老鸟。 强子：“一点钟方向，目测距离四十五米，巡逻明哨一人。” “确认。” “确认。” 强子低声道：“你去消灭那个明哨，我去搞潜伏狙击小组。” “老兵，相信我。” 强子侧目笑道：“想表现表现？” 陆南持枪戒备周围：“相信你的队友，他会帮你解决掉的。” “可以，行动确认。” “确认。” “开始行动。” “是。” 两人分头行动，陆南系好枪带背在身后，从地上捡起一根掉落的树枝当作匕首，趴在地上缓缓向前摸去。稍有风吹草动便停下，片刻后又继续往前面摸。 在距离狙击小组十米后，陆南屏住呼吸，缓缓起身向前走去。 躲在伪装草丛下的两个老鸟还在聊天，根本没有把菜鸟们放在心上，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和教学指导，留下的菜鸟们早已经将老鸟们所教诲的技术融会贯通，这只不过是一次扑闪翅膀，而展示羽翼的对象就是教导菜鸟们的老鸟。 “这批菜鸟可不好搞，比我们那个时候胆子大多了。” “唉~~~，没办法，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 “你什么时候文绉绉的？” “学习使人进步，你也多该学习学习。如果这次我们任务失败，野狼绝对会把我们重新回炉，到时候兄弟们的苦日子就来咯。” “呵呵，一群小菜鸟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听着两人的对话，陆南猛地蹿出，两人听见动静急忙起身查看，还没站起身陆南便踢翻一个，胳膊夹住狙击手的枪口，拿出树枝往老鸟脖子上划过。 “你已经阵亡了。” 说了一声，陆南转身扑上被踹翻的老鸟，树枝在他后背心口处戳了好几下，树枝都给戳断成几节。 “班长，你阵亡了。” 解决掉两人，陆南举手向远处观察的耿继辉示意解决，殊不知身后两个老鸟摩拳擦掌站起身。 狙击手拍了拍陆南的肩膀：“菜鸟四十三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啊？” 陆南转身后退几步：“班长，你们已经阵亡了，这样做是违反演习规定的。” “土狼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你小子回去后小心点。” “没了？” 狙击手老鸟讪讪一笑：“公事办完了，还有点私事。有兄弟让我们帮个忙，抓住你后~~~哈哈哈~~~” “嘿嘿嘿~~~” “班长、班长，有话好好说。” 陆南缓缓后退，握住枪带扯下背着的步枪，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枪口对准两人。 看见陆南将准备对准两人的枪口放下，老鸟也失去理由。向陆南举起大拇指后，两人勾肩搭背坐在草地上，而陆南看见山坳中的帐篷营地里出现烟雾，持枪冲下山坡。 一声爆炸过后，菜鸟们齐刷刷冲进营地，两个残存的老鸟无法应付那么多人，几声枪响过后，老鸟身上发出烟雾报警，无奈的放下枪口。 陆南冲进营地时，灰狼已经被小庄和老炮抬出帐篷。 看见躺着担架上的灰狼，陆南不免说了句：“空军飞行员伙食真好，放咱陆军，肯定吃不成这样。” “菜鸟，我可是身负重伤的王牌飞行员！”灰狼翻上一个白眼。 众人免不了一顿笑：“哈哈哈。” “灰狼，你啥时候成空军飞行员了？”邓振华走来笑问道。 陆南急忙解释：“开玩笑的，开玩笑，灰狼您老别在意。” ··· 轮流换抬灰狼，众人一路哼哧哼哧奔袭到接应点，没等多久就有一架运输直升机落下。高中队打开机舱门，面色不善盯着众人看，灰狼从担架上爬起来。 高中队从机舱上跳下来：“马达！” “到！” “你有多重？” “报告！九十公斤。” 陆南眼神瞄了一眼灰狼，一百八十斤，你怕不是少说二十来斤。抬眉看了眼面色不善的高中队，发现他也在看自己，陆南低下头继续持枪戒备。 “菜鸟四十三号，你是想发言吗？” “报告！没有。” 高中队冷哼一声：“直升机在接应途中被击落，你们现在空出一个背囊，抬上九十公斤的石头回去。撤退路上依然有大量优势敌军阻拦，凡是被留下的人立即淘汰！” “是！” 直升机气流繁乱，目送高中队与灰狼登上飞机，临走时高中队还伸手比了比陆南，然后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下。陆南看见后低头，希望没人注意到自己。 直升机离开后，小庄诧异的说：“高中队为什么又搞我们，这次任务不是完成的挺好吗？” “对啊！” 邓振华将目光停留在陆南身上：“走的时候高中队跟谁比划割喉呢？” 史大凡说：“狗头老高搞我们需要理由吗？” 一群人上下左右审视，然后将目光齐刷刷投向低头不语，正在往边上溜的陆南。 强子脱下自己的行军背囊说：“还不是我们装甲兵干的好事，不知道拿着通讯器跟土狼他们说了些什么，但肯定没好事。” “得得得，装甲兵又闯祸咯。”一个菜鸟无奈道。 耿继辉解下自己的背囊装强子的物品：“别幸灾乐祸了，还是想着怎么抬着一百八十斤的石头回去，路上土狼他们肯定在等我们。 他们以逸待劳，得制定一个行之有效的作战计划。” 第45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茂密的森林中，菜鸟们来到一条小溪旁拾捡石头，将空背囊塞的满满当当。不知道是不是一百八十斤，但肯定不止一百八十斤。 作为罪魁祸首的陆南作出检讨，自告奋勇来抬担架，一直到返回驻地。 正当一群人还在跋山涉水穿越无人森林时，高中队和灰狼已经返回驻地，回到办公室后脱下黑色贝雷帽，一拳头狠狠打在实木办公桌上。 “我是真想一脚把他给踢出队伍，不然非得有一天把我给活活气死，我怎么就招了这么一个兵进来？” 灰狼笑着，从饮水机上取下纸杯倒了一杯水，放在高中队办公桌上。 “要往好处想，既然能如此折磨我们，日后折磨敌人也会事半功倍。” 高中队气愤的说：“可他像样吗？我们是什么，狼牙特种部队，群狼的狼窝，每一个人都是最为凶猛的狼。可他说什么，把老子们都骂成狗崽子，这谁能忍得住？” “稍安勿躁，小心高血压。” “迟早被他气成高血压！” “对了！马达。” 高中队严厉地说：“凡是这次演习被他们干掉的人员，全部回炉重造。陆军最优秀的特种部队面对十几个小菜鸟，居然被干掉两个小队，简直是恬不知耻！” “息怒，息怒哈。”灰狼极力安抚暴跳如雷的高中队。 忽然。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高中队瘫坐在椅子上：“请进。” 房门被推开，一个肩膀上扛着两杠四星的大校走进来，煞有其事的盯着高中队看，似乎像看出他脸上开了什么花一样。 “真是个怪事，谁惹你生气了，发那么大火？”狼牙大队大队长何志军走进来说。 高中队和灰狼立即起身敬礼：“大队长好！” “好。” 何志军点了点头，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发那么大邪火做什么，在狼牙谁敢惹你生气，说说看，我可要会会他。” 放下手臂的高中队沉默不语，一想起了就来火。 灰狼立正敬礼：“报告！是这批选拔中的一个兵，在演习考核测试中击败了我们的人，平时喜欢说一些让人哑口无言的笑话，主要还是让人听着生气。” “哟？” 何志军说：“这个小子说什么了？” 灰狼解释道：“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主要是高中队被他几次三番说的哑口无言，怒气累积起来了。” “嗯~~~” 何志军点点头：“听那么一说是个刺头，是得好好管教管教。如果有什么过分的言语，破坏团队合作，败坏风气，完全可以安排他离开，我们不需要这样的刺头兵、老兵油子。” “首长。” 灰狼小声道：“关键是这个小子是个列兵，平时从来不蹦跶，跟一个蛤蟆似的，一戳走一下。没人招惹他，就没事，要是有人招惹他，准的把那人说的哑口无言。 我们是对他没辙，这小子思想作风过硬，军事技能也好，就是跟牛皮糖一样。不好好收拾他，没准哪天给我们弄个大动静，想要收拾他，可无从下口啊！” “哈哈哈~~~” 何志军开怀大笑道：“你们几个老兵也遇上带不好的兵了，回去你们对他制定一个教育计划，好好收拾收拾他。 不过，现在我有正经事跟你们说。” “是！” 何志军收敛起笑容道：“同志们，我们现在的环境很不好。不仅仅是后勤保障上，也在社会环境上，如今正在进行裁军阵痛期，很多地方特别是边境地区社会环境很不好。接到上级指示，让我们快速训练一支可以适应任何环境、任何形势，全天候、全地形的特种战术小队，以迎接日益严重的边境和社会威胁。 经费嘛！我从大队上挤一挤，上级也会支援一点。经费有限，我只能提供这些，但是务必要精锐、务必要让敌人闻风丧胆、务必要一击制胜，这对我们狼牙大队是一个特殊的考验。” 高中队和灰狼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这是外部环境造成的原因，是逼着我、也是逼着狼牙，接受历史全新挑战的考验。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次的严峻性，要知道北方军区已经启动新的特种作战理念，我们不能输，也没有理由输给他们。” “是！” 何志军起身说道：“别答应的满口好，真要见成绩，最后交给我一张白卷，不然我怎么张口向军区申请经费。历次被淘汰的官兵们，他们的投诉信可是压在首长抽屉里的，我可不想看见那些糟心玩意儿。 现在的兵越当越离谱，吃点苦受点罪就乱嗷嗷叫，口里什么尊严、尊重。敌人的子弹讲尊严，真想把那群兔崽子丢敌人阵地上，让他们看看尊严是什么，是用炮弹和子弹打出来的。” “是！” 高中队突然莫名其妙说：“报告，首长您不是没看见那些糟心东西吗？” 瞬间，何志军的脸垮了起来，本就黑黑的脸更显沉闷。 感觉到说错话的高中队立即前去开门：“保证完成任务！” “哼！” 何志军冷哼一声，吓的灰狼和高中队两人静若寒蝉，直到何志军走后，两人才大舒一口气。灰狼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上几口压压惊，而高中队瘪着个脸，心想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有什么想说的，老高？”灰狼问。 高中队拿起桌上的水杯，发现是空的后往垃圾桶里丢去：“都是那个列兵，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那张臭嘴。你去找个由头把他踢出去，不然我迟早高血压。” “踢出去？” 灰狼小心翼翼问道：“你舍得这个兵？” “啧~~~嘶！” 高中队一拍桌子：“被他弄的心烦意乱，没道理。” “是挺没道理的。” “真想把他丢出去清净清净几天。” 灰狼提议道：“那就不如把他们全部丢出去，让我们落的几天清闲，顺带练练那群老鸟。经过这次演习模拟，我算是看出来了，这群菜鸟已经不是他们能对付了的。 不如让大自然帮我们进行考核，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嘛！” 高中队颇为认可：“那就把菜鸟们丢出去，体验体验野外生存。不允许他们携带任何补给，丢出去让我清净清净几天，不然迟早被这帮小兔崽子给气死。” “呵呵，以后相伴的日子也许会很长，趁早吃降压药吧。” “你怎么也是这样，马达。” “哈哈哈~~~” 灰狼得意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第46章 闲暇时光 当陆南一行人累死累活将不少于一百公斤的石头抬回营地后，时间已经严重超时。 按规定，菜鸟A队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本应该将其全部淘汰。可高中队很显然并不想按规定处理，而是将一群人骂的体无完肤，为不幸错过最佳救治时间的王牌飞行员举行简单而仓促的葬礼。 ‘王牌飞行员’的风水宝地在一片阴凉的小树林，正对着菜鸟A队的宿舍大门，好让菜鸟们起床出门第一眼就能看见。 因为菜鸟们的愚蠢，愚蠢到不顾及伤员最佳抢救时间，如同无处发泄青春叛逆，选择和老鸟们互相周旋，甚至动手进行反击。在丛林中徒耗不少时间，选择救援自己的战友，而将任务本身忘却。 高中队的愤怒因此而已，菜鸟们每天口号喊的震天响，说要‘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可在实践中，我们选择将祖国和人民赋予的任务稍稍向后挪了挪，这是高中队难以接受的。 如果菜鸟因为突击营救任务失败而全体阵亡，或许高中队还会感到悲伤，但选择十分愚蠢，愚蠢到晚上耿继辉组织小会总结时，菜鸟们才发现原因。 需要反省，陆南在战斗总结时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样带着个人英雄主义的作风或许旁人看来很励志，但在总结过后，陆南也为自己的愚蠢而懊悔。 在执行任务时，大家只关心朝夕相处的战友是否能和自己一起通过考核，却忘却一位身负重伤的飞行员，他的生命在一点一点逝去。 翌日。 在例行的早操开始前，陆南发现小庄消失在队伍中。 直到下午，小庄才身着常服回到营地，他眼眶泛红，看样子是去了什么地方，见到了某一个人。而我们之中的确有一个人不见了，那是我们的队长。 一群人站在远远的山坡上，目视小庄捧着陈排的头盔，缓缓走向飘扬的旗帜，将手中那顶军绿色的头盔沉重的放在旗帜下。 “敬礼！”耿继辉道。 众人齐刷刷的向远处的旗帜敬礼，也向远在医院的陈排敬礼。 内心十分不舍这位心细如发、体贴入微的队长，但大家明白一件事，这是现实。纵然万般不舍，我们也必须认清楚现实，接过队长的期望，真正成为一名特战队员。 陆南久久没有放下手臂，感觉好似自己真正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斗，这场战斗不仅仅让我们失去了队长，同时也失去往日的傲气，因为任务失败了。 放下手臂，作训场上那面告示牌显得如此碍眼。 ‘不讲条件，没有尊严。’ 残存的大多数人直到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冰冷而恶毒。冰冷的词汇，恶毒到每一个人都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承受。 这份冰冷而恶毒不仅仅是在训练场上，日后也会在战场上无数次告诉每一个特战队员。 菜鸟A队的队长离开了，但训练远远没有结束，并且越来越严苛，菜鸟A队的每一个人都憋着一股子恶气。小庄优盛，他视为兄长的陈排离开，回到作训场上的他，每一次看见那面告示牌都异常暴躁。 结束下午训练，夜已暗。 大家都在享受来之不易的自由时间，耿继辉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他在台灯下阅读陈排留下的军事类的书籍。 史大凡也在读书学习，老炮沉浸在自己的个人世界，用画笔创作属于自己的梦想中的家。强子坐在板凳上泡脚；邓振华擦拭他的狙击步枪······ 陆南和小庄两人正在对弈象棋，灰狼将象棋发放的时候说，不仅仅要在训练上抓紧，而且还要丰富菜鸟们的文娱。 抬眼看了下心不在焉的小庄，陆南用炮隔了两个棋子，吃掉小庄的车。后者好似没看见一样，随意拱卒，直到陆南将军抽车时，小庄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少了好几个关键棋子。 “我马呢？” “被我吃掉了。” “那我车呢？” 陆南吃掉小庄唯一的车：“车被老炮炸了，三万块的车，还好没让我们赔，不然就凭哥们儿一个月几十来块的津贴得还到猴年马月去。” “哎哎哎！”老炮放下画笔：“下棋就下棋，没事扯我身上做什么？” 邓振华丢下擦枪布：“我一个月将将一百块的工资补贴，也还不起。我还梦想着去非洲旅游，看一看广阔无垠的非洲大草原呢。” “顺带看看你家远房鸵鸟亲戚？”史大凡搭腔道。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陆南推了下棋盘里的过河兵，转过身拿起水杯喝口凉水：“等我有钱了，先回老家起上一栋二层小洋楼，门口留个池塘，修个花坛。春赏桃花夏赏荷，秋赏桂菊冬赏雪！” “哎！” 老炮提议道：“陆儿，要不然我帮你设计一套欧洲风情的庭院洋楼。” “我可不给设计费的。” “没关系，等房子居住使用期限过后，让我炸就可以。” 陆南笑道：“班长，到时候您都七老八十了，能迈开腿吗？” “先别说，我脑子里已经有灵感了，得画下来。” 说罢，老炮便找了张新的画纸，在上面设计起陆南未来的欧洲风情庭院。也不陆南这辈子有没有能力修，反正聊天吹牛，不用交钱。 小庄见对弈已经无力回天，索性将棋子打乱，收入盒中。 “哎哎哎，干什么呢？”陆南放下水杯。 小庄飞快收起棋子：“和棋、和棋······” “什么就和棋，我双炮二马两车都在，怎么就和棋了？” 两人互不相让，让坐在床头看书的耿继辉抬头看了两人，脸上不觉会心一笑。目光扫过门口，发现灰狼揣着文件袋走进来，随即穿鞋起身。 “全体起立。” 众人放下手里的东西，纷纷站起身向灰狼敬礼。 灰狼点点头：“放下吧。五分钟整理内务，全负荷作训场见。” 陆南立正问道：“报告！是夜间训练吗？” “到了就知道。” “是！” 丢下一句话，灰狼头也不回的离开。 耿继辉将书本合上放在抽屉里：“马上整理内务，抓紧时间，三分钟后门口集合。” 众人道：“是。” 第47章 野外生存（加更） 集合后。 陆南等人被粗暴的戴上眼罩，当视线消失后，有人踢了自己一脚。不用怀疑，肯定是谷狼这个小心眼的家伙才会做出的蠢事。 粗暴的戴上眼罩，然后又被粗暴的压上车。在车上颠簸数个小时，身子骨都被颠散架了，不知道老鸟们有整出什么新活儿来。 颠簸数个小时，陆南和小庄两人侧头靠在一起快睡着。长期训练养出的身体反应，总是会在空闲时补充睡眠，虽然这几天睡眠很充足，但还是架不住莫名其妙的睡过去。 当汽车停止后，灰狼粗暴的将众人叫下车。 “摘下眼罩，全体下车！” “快！别磨磨唧唧了。” 听见命令的一瞬间，陆南脑子突然清醒过来，摘下眼罩跳下车，茫然地观察四周围环境。又是无尽的森林，还有黑漆漆的夜晚。 随着灰狼的口令声下达，众人快速集合列队。 高中队下达这次的考核任务，凭借手里的地图，在三天之内返回营地，不允许携带任何食品和补给品；不允许互相搭伴组队。 看着手里几根黑线和三坨红点，纸张最上方还有一个太阳公公的笑脸。陆南怀疑这是某位首长在上幼儿园的孩子画出的杰作，不过太阳公公画的还是蛮好的，比起谷狼的寿龟图还是略胜一筹。 侧头看了一眼身旁老炮的地图，居然还有山体等高线。扭过头看了眼另一边的耿继辉，他的更离谱，不仅仅画出道路和湖泊、森林，还标注出北方，居然还有细细的红箭头标注从出发点到营地的方向。 陆南挠着头，这人跟人还是不一样，难道真有运气这一说？ 这要是不算作弊，陆南当场拿起手里的蚯蚓图和小耿手里的地图，站在狼牙大队门口举报狗头老高徇私舞弊，有那么欺负人的吗？ “你！第一个出发。” 在陆南观赏手里的‘蚯蚓图’时，小庄被第一个赶走，拿着开山刀走进茂密的森林。 每隔十分钟，身边的战友们就离开一人。目送老炮离开，就剩下陆南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空地上，环视四周，不由地叹气。 灰狼走过来：“谈什么气，菜鸟。” “我命休矣~~~” “你不是一直很乐观吗？” 陆南瘪着嘴拿出手里的‘蚯蚓图’，灰狼看了一眼便扭过头，走了几步看见高中队正和其他人说话，悄悄溜回来。 “这的确有点过分。”灰狼安慰道。 陆南认可的点点头。 “不过蛮精准的。” “啊？” 说完，灰狼露出笑容拍打陆南的肩膀，随后仰天大笑离开。留下陆南一人看着手里的地图，如果这称得上是地图的话。 十分钟过后。 高中队掐着表走来，低头看了眼陆南手里的地图：“多好的地图，我儿子亲手画的，或许他以后是一个当美术家的好苗子。” 陆南嘟囔着：“报告！他是一个好侦察兵的苗子，瞧着地图画的，多精髓，肯定遗传了中队长您不少天赋。” “滚！” 高中队闻言咬牙切齿。 “是！” 将枪带拉紧系在背囊上，陆南拎着开山刀，独自一人走进黑暗深邃的密林。 走进林中，陆南观察四周围环境。不远处响起汽车声，高中队等人离开，宣告着野外生存考核正式开始。陆南再次叹了口气，斩断面前挡路的树枝灌木。 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图和泛着荧光的指北针，往前走就对了，装甲兵就是一往无前的。 在森林中穿行数个小时，此时天光大亮。 清晨的森林弥漫着雾气，丝丝寒意透体。不由地打了一个哈欠，陆南一边挥刀砍断拦路的灌木藤蔓，一边眼睛四处乱瞅，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能吃的东西。 陆南不挑食，什么青蛙、虫子都能往嘴里塞，要是能逮住兔子、竹鼠什么的更好。先别管它几级保护，紧急避险，要怪就怪狗头老高，咒他喝水塞牙、走路摔跤。 还好小的时候满山乱窜，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不至于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最后饮恨而亡，脸上盖上白布，人生走向终点。 拿着开山刀，陆南低下头绕过一根拦路的藤蔓，继续走上前。 发现前面有一条山间溪流，陆南撸起袖子，蹲在溪流旁拿出自己的水壶。当看见水中的蚊虫幼崽乱蹦时，忍住喝水的冲动。 四处观望，寄希望有一棵挂满硕果的果树出现，又或者有一只迷路的小兔子撞上树干。 舔舐自己的嘴唇，陆南拎起开山刀继续往前走。 猛地发现前面有一片竹林，陆南急不可耐的跑去。四处打量着竹林，从背囊上取下工兵铲，寻找竹林中的一切可疑，最后在一片低矮的草丛下发现洞口，抡起工兵铲就开始挖。 陆南一边刨着洞，全然没有注意到竹林上方有一个监视器。 监视器后，高中队等人正在观看陆南刨洞。 “这臭小子做什么呢？” “刨竹鼠洞。” 灰狼说道：“这得刨到什么时候去？” “看运气。” 当几人正在聚精会神观看时，发现陆南正在伸手往洞口里面掏，而后猛地向后倒退几步，一只灰溜溜的竹鼠从洞口内跑出来，陆南抡起工兵铲砸在竹鼠身上。 看见倒地抽搐的竹鼠，陆南拿出匕首熟稔的剥皮去内脏，短短十几分钟，一具血迹斑斑被剥掉皮的硕大老鼠被他拎着。 当陆南准备生火烤肉时，好死不死发现竹林里居然有一块牌子。 ‘严禁生火！’ 这绝对是老鸟们故意弄的，看看菜鸟们是否会遵循森林防火，还是会为了填饱肚子生火。看着手里光秃秃的竹鼠肉，又看了眼‘严禁生火’的告示牌，陆南不死心地将竹鼠腿部的部位割下一块，丢进嘴中吞咽下肚。 百般无奈，双手在灌木树叶上擦拭血迹，依靠指北针确定方位，照着手里的‘蚯蚓地图’，继续朝着不知道是不是正确方向的方向走。 在原始森林中越野，潮湿的高温空气，会无时无刻的带走身体内的水分。陆南趁着清晨还未结束，拿出医疗包中的纱布在草上沾水，收集露水。 还好昨天晚上多喝了几杯水，或许能多坚持坚持。 至于喝尿，还没到那个地步。广阔森林，总不至于沦落到那个地步，要是真到那个地步，陆南直接退出回老部队算了，来这里做什么。 第48章 有人想退出吗？ 阳光再次落下，黑暗侵蚀大地。 很快，丛林中又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银白色的月光透过遮天蔽日的树叶间隙撒落在地。 陆南坐在山崖下的凹陷处，借着战术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用酒精将腿上一条一条吸的十分肥硕的蚂蝗去除。一条条吸的硕大无比的蚂蟥卷曲着从腿上掉落，陆南用匕首将它们切成几段，发泄心中的怒气。 在荒无人烟的丛林中，蚂蟥只是一个不足为道的敌人，更大的敌人则是高温湿热所带来的严重脱水。虽然森林里湿热难耐，有着很多的小水坑，也有溪流流水，可如果喝下去，虽然能解一时之渴，但随之伴随的便是严重的腹泻和高热，或许还会感染疟疾。 这不是开玩笑，在丛林中，大自然让陆南在部队中所学的各项军事技能大多无用武之地，野外生存不仅仅考验士兵的意志力和生存能力，更加考验在无任何补给，且深入敌后，保存体力对敌人进行突击斩首行动。 如果在野外生存考核中没有通过，那么无疑注定不是一个合格的特战队员。 崖壁上泛出的水渍顺着一片紧贴着的树叶，缓缓汇成一滴又一滴的水珠，落在水壶中。 陆南拿起水壶晃动，从口袋里取出从燃烧过后枯木上取下的黑炭捏碎，用纱布和木炭作为过滤装置，汲取可饮用的水。 喝上几口水，陆南将裤腿扎紧，等待岩壁上的细流将水壶落满。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陆南拿出指北针和地图进行对照，大致方向是没错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见公路。自己已经在丛林中走了两天两夜，也不敢在林中过夜，更不敢生火。 森林防火。 拍打自己的脑门，陆南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遵守这个‘愚蠢’的规定。没有火，若是在丛林中躺下睡着，第二天不知道自己身上会爬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酸枣，身上的口袋里几乎都是捡到的酸枣果实。咬了一口酸涩无比的果实，陆南的脸都拧在一起，能吃是能吃，就是太酸了。 勉强打起精神，晃了晃水壶中的水，拧盖后陆南继续往前走。 走下山坡后，一条蜿蜒破旧的土路出现让陆南欣喜若狂，不仅加快脚步往前走。 临近天明，土路与另一条较为宽阔的土路汇聚，路上有车轮碾过的痕迹。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感受清晨的阴冷，直到阳光驱散雾气，温度上升。 太阳高悬于头顶，当看见熟悉的道路时，陆南明白自己距离营地不过十公里。 一个小时后，拖着疲惫身体的陆南一步一步走进营地，发现老鸟们已经在等他们。 陆南是第三个抵达营地的菜鸟，草地上的耿继辉和老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陆南走上去踢了下两人的鞋子，困意中的两人睁开眼。 “来啦，小陆。” “回来了，班长。” 从兜里掏出一把酸枣，陆南丢在他们身上，两人看见有野果后如同疯狗抢食一般将果子塞进嘴中，咬了一口立马吐出来。 耿继辉用衣袖擦拭自己的舌头：“小陆，你从哪儿弄来的果子，酸死人了。” 解开背囊，陆南也躺在草地上，享受来之不易的阳光浴。 “要是好吃，还有你们两个的份？” “酸死了，这吃不了。” 陆南哼哧一声：“要不是靠着这些果子，现在还不知道我哪儿呢。” 伸手掏了一把，陆南递给站在身旁的灰狼：“小子我孝敬您的。” 灰狼从陆南手里捻了几个果子：“你小子少惹我们生气，我和高中队就已经求之不得了，孝敬就免了。” 渐渐地，归队的菜鸟出现在眼前。 人数一多，陆南手中的酸枣就保不住了，你一个我一个，虽然酸到牙齿发麻，可耐不住还是要吃。一口袋酸枣，几个人坐在草地上吃了个精光。 站在一侧的高中队幽怨的眼神来回在陆南身上扫，你小子谁都给，就是不给我什么意思？ 故意给我难堪？ 还得治！狠狠的治！治到服服帖帖，不敢打一个马虎眼为止。 一群人凑吧凑吧，回来的卫生员兜里揣着一把鱼腥草，不知道从哪儿刨来的，你一把野菜，我几个野果，人坐在草地上开起茶话会。 日暮西垂时。 小庄的身影出现在营地外的公路，菜鸟们疯一般的跑上去鼓励他，谁也不敢触碰他，而小庄凭借高中队暗地里放宽时间限制，最终抵达终点。谁让人家连长是狗头老高的过命兄弟，能咋地吧！ 为期三天的野外生存结束，又有几位战友消失在菜鸟行列中，旗帜下的头盔多了几顶。 在之前，陆南还能看见他们亲手将头盔放在旗帜下，现在已经看不见了。退出的战友，现在或许已经躺在军医院的病床上接受治疗。 菜鸟们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天依旧陷入无尽的军事训练中。 徒手攀登、索降、格斗、射击、潜水泅渡，各项军事训练越来越多······ 两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灰狼穿着作训服，全副武装出现在菜鸟们面前。同时还有一个小队的老鸟，每一位老鸟肩膀上的军衔都是军士，没有一个士官，每一位老鸟都是服役时间超过十年的老兵。 如此精锐的老鸟出现，让大家心中忐忑不安。 陆南则没那么多心思，说说狠话吓唬吓唬菜鸟，然后演绎一出好戏。不得不说狼牙大队的老鸟们，每一个都是影帝级别，还真让他们演的像是一回事儿。 “下午作训结束，菜鸟A队将跟我们一起行动。明天凌晨将会有一群毒贩过境，应警方的需求，除去毒枭，剩下的一个不留。 这次是极其危险的行动，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谁想要退出，随时可以走人。有人要退出吗？” 话音落下，菜鸟A队无人回应。 灰狼对这样无声的回答很满意，随后下午的训练改成实弹射击训练，让菜鸟们提前适应，以免上了战场控制不住自己，吓的不敢开枪。 靶场上，陆南打的最为开心。反观其他几个战友，或许是因为即将面临生死杀戮，子弹打的三心二意。最后报靶，陆南拿到最高分，第二是耿继辉，他一直梦想着成为自己父亲那样的军人。 第49章 最后一次考核 结束下午的实弹训练，菜鸟们沉默的走进食堂。 陆南跨步走进食堂，第一个坐在板凳上等开饭，眼里只有桌上的红烧肉和凉拌猪耳朵。这些可不常有，刚才在门口洗手就闻着味儿了。 菜鸟们怀揣着各种心思走进食堂，老鸟们则已经坐在饭桌前等开饭。 “吃饭。” 随着灰狼一声令下，陆南二话不说打了碗米饭，夹起一块红烧肉就往嘴中送，吃的是不亦乐乎。吃饭发出的吧唧声让隔壁的老鸟好生诧异，灰狼发现是陆南后摇摇头哭笑不得。 身边的卫生员和伞兵也抡起筷子夹菜往嘴里送，三个人一瞬间就干掉小半碗红烧肉，当陆南夹起一筷子凉拌猪耳朵往嘴里送的时候，发现除了三人，没一个动筷子。 陆南筷子指着红烧肉口齿不清地说：“好吃，回头我得让炊事班里的班长们教教我怎么做，这肉烧的，比饭馆子里好吃多了，量还大。” “有见解。”伞兵扒着饭菜说：“我当兵那么多年，什么都不馋，就馋这口肉。” “嘿嘿，吃吃吃。” “这猪耳朵尝尝，好吃。” 伞兵夹起一筷子青菜：“荤素搭配，这青菜也抄的好吃，不是大锅煮的，是小灶抄的。” “嗯嗯嗯，都好吃。”陆南嘴巴不停的咀嚼点头。 “你们怎么都不吃，这么好吃的菜，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吃上。” 卫生员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调侃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两个似的，一个鸵鸟脑容量小，一个被装甲车撞坏脑袋的装甲兵，大家操心的事多着呢。” 陆南拍了拍饭桌站起身：“灰狼班长，我们侦察大队的传统可不能忘，这临走不给喝杯壮行酒的啊？” “哼~~~” 灰狼端着碗筷说：“你怕了，要喝酒壮行？” “没。” 陆南指向不肯动筷子的一群人说：“我可不怕，我是想给他们准备。您要是有时间，待会儿去大队家属院，问问那些妇女同志们家里有尿布没，给他们一人发一个。” 灰狼忍俊不禁笑出声：“感谢你的提议，我会向中队长同志申请的。” “哈哈哈~~~” 伞兵臭骂道：“装甲兵，你太坏了，小心被打。” “坐下，快坐下。” 卫生员不断给陆南夹菜：“吃饭，大家吃饭。” 端坐在主位的耿继辉提起精神道：“我们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吃饭。” 正当大家开始用餐时，一个与众人度过漫长训练期的士官并没有拿起碗筷，小庄问了他一下，后者低下头不语，将头垂的更低，似乎是想躲在桌子下。 “对不起。” 士官菜鸟说：“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我不敢想如果我牺牲了，我妈该有多伤心······” “你什么意思？” 耿继辉丢下碗筷不满的说：“这里除了阿南，都是独生子。阿南家里也只有他一个儿子，为了让姐姐读书放弃机会选择来部队，他就没有想过吗？” “哎~” 陆南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我还真没想过，灰狼班长！” “有屁快放。”灰狼不耐烦的说。 “如果我牺牲了，帮我把这俩儿糟钱还我姐的助学贷款，行吗？” 灰狼笑道：“如果你有这一天，我帮你还你姐姐的贷款，拉上中队长一起还。” “啧。”陆南竖起大拇指：“还得是灰狼班长好，不过记得让狗头老高还大头，不然我壮烈了，心里都不得劲儿。” “臭小子别耍贫了，吃饭。” “哎！这红烧肉还有没有，再来一碗呗？” 伞兵附和道：“灰狼，再来一碗，这还不够咱仨儿吃的。” 灰狼彻底对这三个活宝无奈了，让身旁的老鸟再去炊事班端一碗。 选择退出的老兵，感受着帐篷里活跃的气氛，最终还是选择拿起头盔和武器，离开食堂。有了陆南活跃气氛，大战在即也没有那么多担忧，一群人嘻嘻哈哈吃饭，直到餐桌上的盘子空无一物，只剩下汤汤水水。 吃完饭后，陆南拍打耿继辉的肩膀，站起身环视众人，伸出拳头。 “哥几个，上了战场往前冲，装甲兵肯定在前面为你们挡子弹。” 耿继辉笑骂道：“阿南，你有装甲车吗？” “装甲兵的身板也是有钢铁般的意志的！”陆南高傲地说。 “呵呵~~~” 众人站起身伸出拳头。 耿继辉正色道：“这里就剩下我们了，以后我们就是兄弟，生不能同时，但死，要死在一起！”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 吃完晚饭后，陆南等人蹲在外面擦枪。 不多时，灰狼坐在车上来到营地，给众人带来实弹。 看了眼手表，灰狼说：“还有半个小时，收拾完以后你们写遗书。” 伞兵一听顿时不干了：“我不写遗书，我肯定不会壮烈的。” “伞兵。”灰狼极为冷漠地说：“这次用不上还有下次，下次用不上，还有下下次，直到你们壮烈或者离开部队转业退伍为止。” 扭头看见伞兵那张像是吃了苍蝇的脸，陆南用肩膀碰了碰小庄，小庄碰了碰老炮，三人一边往弹匣里压子弹，一边嘿嘿笑。 小庄压完一个弹匣，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如果下辈子有机会，我还要当兵，到时候老炮你还给我当班长，阿南你还是我的好兄弟。” “行啊！”陆南扭头为难的说：“不过我班长多，不知道老炮能不能抢走我。” 老炮揽住两人的肩膀：“可别，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这班长我可真不敢当，下辈子放我一马，先把这辈子的兄弟做完再说。” 整理好武器弹药，灰狼给每个人都发了纸张和圆珠笔，让菜鸟们回宿舍写遗书。 陆南坐在小马扎上坐立难安，遗书虽然现在用不上，但走上这条与众不同地道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上。 构思许久，陆南在纸上奋笔疾书。先是安慰姐姐，让她继续上学，不需要将自己的牺牲归罪于自己；而后交代父母，这是极为光荣的事，因为自己是为了保护千千万万个父母而牺牲。 最后陆南留下一页纸，是留给一连的战友们。希望老赵能以自己为骄傲，希望刘昀不要放弃成为特战队员的梦想，同时希望徐平能够坚持自己的初心，共同建设这支钢铁长城。 写了许多，陆南最后的最后，撕掉写下的，留下绝笔。 ‘md！晚餐最后一块红烧肉被小耿抢了，没办法，谁让他是队长。现在我越想越后悔，不应该让他吃的。’ 第50章 好戏开场 说实话，来狼牙接受作训已经快两个月，陆南还不知道自己位于哪个省份。 一开始下连队还知道自己位于东南某个省份的大山中，后来在坐车在大山里转悠小半天，来到狼牙接受选拔集训，便对地域失去概念。 还未入夜，菜鸟们经过灰狼的分组打乱，和老鸟进行分组。以老带新，其他人对于这个分组并没有什么异议，甚至还觉得灰狼挺负责的，这么照顾菜鸟。 在作训基地老鸟的送别声中，众人登上汽车，前往边境地区作战。 一群在大山里被训到不知道东南西北的菜鸟们，居然相信在正值夏日的入夜时分，抵达边境地区，提前布置埋伏只需要四五个小时。或许是大战在即的危机感，菜鸟们很明显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问题。 车厢内，陆南轻轻掀开防水帆布，只是看了一眼便被身旁的谷狼拉下。 后者画着油彩的脸，一双极为闪亮的眼睛冷漠注视陆南。 “养好精神，别胡思乱想。” “是。” 这次行动，谷狼将带领陆南组成两人突击战斗小组。在战斗打响后，陆南和谷狼两人将会作为伴随火力进行精确射击，火力压制由机枪小组完成，狙击小组负责敌军指挥官和重火力人员。 前期侦察已经由边防部队侦察员完成，并且将作为向导陪同特战小队作战，这一系列计划和布置，似乎是那么完美无缺。 在摇晃的车厢内度过数个小时，在灰狼的指挥下抵达集结地点，众人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就地警戒，子弹上膛。 枪膛内的子弹是真子弹，打在身上是会死人的。为了这场蓄谋已久的演练，边防兄弟部队可谓是风险极大。他们常年在第一线与毒贩和违法越境分子战斗，人员素质和战斗经验不比初出茅庐的菜鸟差，若是为了磨砺菜鸟而造成意外伤亡，那是多么让人沉痛。 抵达集合地点后，菜鸟们没有任何选择，被老鸟们安置在中心区域，而老鸟们则在外围警戒，似乎菜鸟们还不够格为他们提供警戒保护。 在一处森林灌木后待了几十分钟，不远处出现一闪而过的亮光，随后灰狼拿出手电筒闪了闪，对面又闪了闪。 很快，一位身形靓丽，穿着特有少数民族服装的年轻女性出现在夜色朦胧中，背上带着斗笠，身后跟着一个魁梧的男子，剃着大光头，不过头上已经长出黑茬。 当两人穿过灌木走来时，老炮和耿继辉紧张的举起枪口对准前方。灰狼只是不咸不淡的告诉两人，来人是自己人，让不安分的菜鸟放下枪口。 边防武警情报参谋，夏岚。 蹲在灌木中的陆南正被谷狼教授如何在夜间进行作战，老鸟们装备的有各种贵重且先进的单兵装备，什么夜视仪和通讯器应有尽有。 谷狼告诉陆南，夜间作战首先要隐藏自己，在没有得到命令、或者发现敌军重要人员后，尽量不要先开枪。夜间先开枪的人，往往是遭受最多攻击的，全部的火力都会朝火光出现的地方射击。 这是来自于有着实战经验的教导，陆南谨记在心。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服从命令，在没有得到开火命令前，即使被敌人搜索射击击中，也要隐蔽下去，绝不暴露。 在获得夏岚作为向导后，一行人将前往毒贩的必经之路。 陆南跟在谷狼身后，一边持枪警戒，一边往前赶路。 痴呆呆望着夏岚背影的伞兵，还有无时无刻不在与他搭伴的卫生员被耿继辉警告，虽然老鸟们并没有因为伞兵对夏岚参谋的言语而警告，可作为菜鸟A队的队长，耿继辉必须向两人进行警告。 这是实战，不是在营地里打空包弹，甚至时不时对骂几句发泄青春怒火的时候。 经过数小时的武装越野，穿过原始丛林。哑弹小队抵达预备伏击地点，这里是边防兄弟部队经过侦察后，亲自挑选的最佳伏击地点。 抵达伏击地点后，爆破小组负责安装地雷，其他人快速反应至预备阵地，各司其职，一切是那么有条不紊的进行。 陆南被谷狼一脚一脚踢进一处荆棘灌木中，感受荆棘刺破作训服，尖刺入体，陆南想动一动。可谷狼只是简简单单侧眼一看，陆南便不敢动。 尖刺嵌入手臂，疼痛让陆南紧锁眉头。 “这点苦都受不了？”谷狼拿着望远镜观察不远处山道的情况。 陆南咬着牙：“可以坚持。” “死都不能动。” “是。” 练为战，不为看。虽然陆南知道这是一次名为实战、实为训练的行动，可依然不愿意错过这次磨砺自己的机会。对于陆南来说，实战已经开始，敌人的子弹已经刺入他的皮肤肌肉中。 刺痛、肿胀、麻木······ 各种名为身体受损后的专业词汇在脑海中浮现，直到天色渐渐泛白，丛林中布满雾气。 谷狼也同样趴在荆棘灌木中一言不发，陆南更是不敢提出任何异议，只能将枪口对准前方山道。 等待许久，隐蔽起来的灰狼和耿继辉等人出现在山路上，谷狼也随之起身。 “集合撤退，快。” 像是得到老天爷的恩赦，陆南将手臂抬起来，一根带着凝固鲜血的尖刺从手臂上脱离。揉了揉手臂的伤口，陆南低腰穿过灌木荆棘，早已起身的谷狼眼睛死盯着陆南，似乎是让他快点集合。 一阵香甜的烟雾从地下快速冒出，很快将整个集结地充斥。 陆南闻了一下随口道：“过量七氟烷气体，快散开！” 当陆南说出时，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抿住口鼻，陆南飞快的取出防毒面具准备戴上，脑海中只觉得昏昏沉沉。当准备戴上时，身旁的谷狼好死不死直接扑在陆南身上，让他没办法佩戴防毒面具。 推翻谷狼，陆南屏住呼吸急忙跑出烟雾扩散地点，数米之隔的老炮站在原地摇摇欲坠，陆南将防毒面具戴在他脸上，用力拖拽他的身体往前走。 这帮子人真狠，那么大量的七氟烷气体，真不怕把人整出什么后遗症。 向后拖拽几步，身后有人开枪朝自己脚下射出子弹，也将陆南胸口的一口气吓出。回头看见戴着防毒面罩的武装人员小心翼翼走进现场，陆南下意识的上膛举起枪口，反应过来对面是边防兄弟部队，真开枪是会死人的。 胸中的一口气散掉，七氟烷气体导致陆南失去知觉，随即瘫倒在地。 见陆南昏倒过去，武装人员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去，害怕有菜鸟没有彻底昏迷而导致出现人员伤亡情况。 数分钟后，七氟烷气体散去，戴着防毒面具的武装人员才走来。 其中一个人大声斥责：“怎么搞的，这帮子小屁孩手里是真枪实弹，会死人的！” “这么大量，是个人吸上一口都会立即昏迷的，不应该啊。” “谁布置的陷阱，回去写一份检讨给我。” “是。” 戴着防毒面具的老炮意识朦朦胧胧，耳边的谈话听的断断续续，因为吸入气体过多，最终陷入昏厥。 第51章 逼问 当陆南清醒过来时，眼睛已经被黑布所蒙上，稍有动作便会遭来毒打。 耳边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摇摇晃晃的车厢让人稍不注意便会摔倒，随之而来的便是殴打。是真的会下死手的殴打，陆南只是一个没站稳便被枪托砸在脑门上，瞬间眼冒金星、昏昏沉沉。 “不要反抗，镇定！” 灰狼大声说话的嗓门让陆南恼火，作为军士长并且是这次行动的现场指挥员，他居然让自己的部下不许反抗。敌人没有给任何人戴上手铐或者绳索，如果灰狼下令拼死一搏，菜鸟们绝对会干翻几个。 但命令必须执行，这是铁律。 ‘咳咳咳~~~’ ‘咳咳~~~’ 听到老炮的咳嗽声，陆南也下意识的咳嗽一声，表明自己的身份。 趁着车子陷入坑中摇晃，老炮侧身在陆南耳边轻声说：“狼。” “窝，咳咳咳~~~” 没等两人继续往下交流情报，看守人员便举起枪托往下砸，砸中陆南的脑袋破皮，老炮也被砸的满头鲜血。两人再没有进行任何交流，直到汽车停下。 一群人被驱赶下车，解开黑布的陆南抱着头环视周围，不大的空地里突兀的出现一栋草屋，路边上还停着几辆民用吉普车，车牌还是挂的‘贵’牌。 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陆南再次遭到殴打。 老炮不动神色走到陆南身边：“不对劲。” 陆南回道：“不许说。” “你？” 陆南点点头，随后与老炮分开。一群人被驱赶到空地上，没走多远迎面走来一群武装人员，冲过来便对众人一阵拳打脚踢。 “忍耐，忍耐！”灰狼还在忽悠菜鸟不许反抗。 一个武装人员冲来，抬起脚便踹向陆南。他踹的很重，或许是笃定陆南不会反抗，一点后路都没有留，陆南的确也没有反抗，在对方没有踹下去之前就向后倒去，而后护住头部挨打。 拳打脚踢后，忽然响起一连串枪声，伞兵满嘴鲜血正面向一个武装人员，对他进行挑衅。 那人蹲下身，拉上面罩露出红口白牙，戏谑般的辱骂伞兵。 陆南趴在地上，身旁的灰狼也是满口鲜血，捂着胸口，看样子伤的不轻。 “灰狼。” “嗯？” 陆南轻声吐槽道：“车牌忘换了，你见过满口好牙的毒贩，还是普通话如此流利的。” 身旁的武装人员见陆南在说话，抡起枪托就是一阵毒打，打的陆南有苦难言。鲜血从头皮溢出，一瞬间陆南真的感觉自己是进了匪窝。 闻言，灰狼向后张望，当看见几辆吉普车上挂着‘贵牌’，又看了看满嘴白牙的毒贩，即使他脸上擦满油彩也能看见青一阵红一阵，像极了脸上的油彩。 对陆南狠狠使了个眼色，灰狼转过头又发现老炮在朝他挤眉弄眼，顿时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那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有种你杀了我，杀了我！”伞兵被武装人员拉走吊起来。 灰狼转脸继续演戏：“冷静，伞兵！不要做无意义的反抗，保持冷静！” “闭嘴，灰狼！” 伞兵高傲的抬起头：“我是英雄连的兵，流血流汗不流泪！” “我跟你们拼了！” 平时与伞兵关系最密切的卫生员史大凡想要反抗，却被无情的殴打，直到打到抬不起头来。 “同生共死，我喜欢看见这样的场面。” 戴着眼罩的武装分子头目得意的，张狂的大笑：“中国陆军特种部队，来自地狱的勇士，欢迎来到地狱！哈哈哈哈~~~” 趴在地上的陆南有气无力道：“地狱里还有这样鸟语花香的地方，那真是太幸福了。” “闭嘴！”身旁的武装分子又是对着陆南一顿猛踩。 似乎是得到高中队的指示，头目狞笑着走到陆南身旁，蹲下身剥下一颗花生丢进嘴中咀嚼，抬头看向身旁的武装分子。 “他刚刚说什么？” 武装分子：“他说这里鸟语花香，不是地狱。” “哈哈哈~~~” 头目环视周围的环境，山清水秀的，的确不那么像地狱。 于是乎起身说：“把他活埋了。” “啊？”陆南一个激灵抬起头，又被人踩住脖子。 头目得意的笑起来：“列兵，怕了？今年多大就来当兵，我这个人特别喜欢年轻人，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你的名字、单位，以及你们的指挥官。” “十七。”陆南眯起布满血痂的眼睛。 “很好。” 头目挥手让踩住陆南脖子的武装分子起开，陆南活动活动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说出你的名字、单位，指挥官。” 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血垢，陆南伸出自己的脚，脚上的军靴虽然有些旧，上面还沾惹许多污泥，可没有任何破损。这可是谷狼送给自己的，陆南用衣袖擦了擦，吐了口唾沫继续擦。 擦干净后，陆南抬头说：“皮鞋擦的这么亮，除了四野的还能是谁？不知道我们四野光荣历史，要不要我给你说道说道？” “哈哈哈~~” “好样的，装甲兵！”被吊起的伞兵大声叫好。 满地的菜鸟和老鸟都忍不住笑起来。 头目仰天抬头，猛的一鞭腿打在陆南胳膊上，手枪上膛顶住陆南的脑门。 “年轻人，再给你一次机会。姓名，职务，指挥官。” 陆南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埋吧，山清水秀的，还能得个全尸，总好过被人烧成渣渣送回老家，那可真是爹妈都认不出来。” “埋了！给我埋了！” 头目被陆南几句呛的说不出话来，忍住想要开枪的怒火，拎着手枪让手下们把陆南拉出去埋了，埋的远远的，别让他看见。 在后山顶上，高中队正在用望远镜观察，耳麦中传来现场收音。当听见陆南几句话把人呛的暴跳如雷，忍俊不禁笑出声，身旁的一个中尉戴着耳麦尽力憋笑。 望远镜中，陆南被两个人拖拽着往野地里去，几个武装分子放下武器，抡起锄头和工兵铲在挖坑。高中队摇头哭笑不得，放下望远镜。 “灰狼说的没错，这小子能把我整的高血压，就能把敌人气的脑溢血。” 中尉问道：“给他的评分多少？” “及格···” 高中队低头看了眼脚上亮闪闪的军靴，随后说：“不！给他优秀，我也是四野的。” “是。” 第52章 滚出去 衣衫破败的夏岚目光无神，死命护住衣领，呆滞的一步一步从房间中走出。 灰狼的哀嚎声响彻旷野，一声枪响过后，土狼倒在地上。 ······ 被殴打到睁不开眼睛的陆南被人蛮横的推进一个土坑中，知道这是一次计划好的演习，可当一锹一铲的芬香泥土散落在自己脸上时，心中有一个恶魔在耳边昵语。 伸出手无力的扒在松软的泥土上，指甲传来靴子踩踏的触感，而后被人狠狠踩了一脚胸口。 陆南安详的躺在土坑中，眯着眼注视天空中的烈日，泥土散在脸上。带着秘密被埋进土中，至少这里不是异国他乡的土地。 土坑被填上，武装人员悄悄留下一个呼吸孔。 头目不自觉的摇晃脑袋，演绎出癫狂的毒贩，手枪指向被埋葬的陆南。 “这就是下场，如果告诉我，姓名、职务、指挥官是谁，现在把他挖出来还有救。他的命掌握在你们手里，谁是他的上级，难道你眼睁睁看着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被活埋吗？” 菜鸟们站在铁丝围栏内，双手用力握紧铁丝网，即使手中被扎的鲜血淋漓，高昂地抬起头，决不让眼中泛出的泪水滴落。 “你们这群王八蛋，我跟你们拼了！”小庄用力扯动着铁丝网。 身后的老炮保住小庄的腰：“冷静，保持冷静！” 小庄愤而推开老炮，伸手指向众人：“他是我兄弟，我们说过同生共死。虽然我现在不能救他，但是我愿意陪他一起死。”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耿继辉怒吼道：“菜鸟A队，同生共死！” 在怒吼中，在菜鸟们的癫狂中，在老鸟和武装人员的错愕中。 菜鸟们迸发出极大的求死欲望，脱下军服用力扯动铁丝网，一个一个在武装分子殴打中从狭窄的铁丝网钻出来，即使身上被划的鲜血淋漓，好几条口子，但也无法阻挡他们的冲锋。 他们去搏斗，去厮杀，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与武装分子进行战斗。 另一个铁丝网栅栏中的老鸟们笑了起来，静静观赏这一幕，好似与他们无关，事实上的确与他们无关，他们是考官，而菜鸟们是考生。 高中队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从草屋后走出，被关在铁丝网栅栏中的谷狼轻而易举推开门，老鸟们冲进人群制止已经打红眼的菜鸟。 “停下，停下！” “全体集合！” 老鸟们和武装人员合力将菜鸟控制住，众人茫然的看着周围，手中依旧没有停下搏斗，直到高中队大声呵斥，菜鸟们才停下。 满脸鲜血的伞兵怒气冲冲准备继续搏斗，却被卫生员拦下。 “你干什么，这是演习。” “我知道这是演习。” 卫生员拍了伞兵脑袋一巴掌：“都愣着干什么，阿南还被埋在土里面，把他挖出来啊！” 众人后知后觉，手脚并用的跑去土坑，将土包上的松软泥土抛开，发现下面盖着一块木板。 木板下，陆南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们，任由自己被他们拉出坑，拍打身上的泥土。卫生员观察了下陆南的瞳孔，一双大手四处摸索，检查陆南的身体。 小庄摇晃陆南的肩膀：“阿南，你没事吧？” 痴呆呆的陆南扭动脖子，往地上吐出一口带着血和泥土的唾沫。 “我宁愿在装甲车里被敌人用反坦克导弹炸死，也不愿意被活活埋在地里面。” “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庄笑起来。 在菜鸟们的错愕目光中，高中队身着一身得体的作训服，头戴黑色贝雷帽，背着手走来。菜鸟们手足无措，一个个全无站姿，即使是高中队，也依然没有向他敬礼或者立正站好。 “欢迎体验中国陆军的SERE，生存、躲避、反抗、逃脱。虽然你们的成绩不算及格，但是你们的表现说明，你们已经愚蠢到了不怕死的地步，也就是说~~~” 高中队像是无可奈何的说：“你们，过关了。欢迎你们即将成为一名光荣的狼牙特战队员，菜鸟们。” “报告······”靠在小庄肩膀上的陆南举起手。 “说。” 陆南有气无力说：“比起成为特战队员，我希望中队长同志能给我找一个医生，精神病医生。我怀疑自己的脑子有病，有严重的受虐症。” 高中队久违的笑起来：“你身边不是有一个医生吗？” “这是外科医生。” 卫生员说道：“报告！我已经诊断过来，结论是我们都有病。” “哈哈哈！通过了，通过了！” “我们通过了~~~” “胜利！” 被小庄搀扶着的陆南微笑着，举起自己的拳头，小庄也举起自己的拳头。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 训练结束后，菜鸟们立刻被送去医疗室处理伤口。 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伤，陆南身上的伤最为严重，脑袋被不知轻重，扮演武装毒贩的兄弟部队给打出一个口子，还好不大，只需要上点药就可以。 菜鸟A队的人被隔离在另一个营区，不能与其他菜鸟小队的人接触见面。 虽说已经结束选拔，即将成为一名光荣的特战队员，但还是要接受训练。因为众人身上经过严刑逼供和毒打，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于是乎只需要进行最低要求的五公里，还有进行入队仪式的培训。 在隔离宿舍内，陆南正和小庄两人对弈休闲，老炮从外面走进来，身后的灰狼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陆南。” “到。” 正在下棋对弈的陆南站起身。 灰狼微微朝外扭了下头：“出列，有事要对你说。” “是。” 拿起桌上的军帽，陆南整理了下衣领，扎上皮带。 小庄不满地说：“这棋还没下完，去哪儿啊？” “等会儿回来接着下，等我哈。”陆南回道。 “快点。” 整理好仪容仪表的陆南跟随灰狼走出宿舍，然后坐上一辆吉普车，坐在车后的陆南感受车内的浓郁的汗臭味，一言不发直到车子驶进一处营区。 这里修建有几栋大楼，外面则是一片广袤的作训场和体育场。 几分钟后，汽车在一栋楼外停下，灰狼带陆南走进楼内，顺着楼梯走上二楼其中一个房间。 ‘咚咚咚。’ “请进。”屋内传来高中队的声音。 走进门，陆南向高中队敬礼。 “报告！列兵陆南，请首长下达指示。” 高中队正在埋头写文件，随意说：“根据郑三炮同志，还有灰狼的报告，你是第一个发现‘哑弹行动’是演练，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 “报告。” 陆南脱口而出：“我想借助这次考核，测验自己对于祖国和人民的忠诚度，试后自我感觉十分满意。” “滚出去。” “是！” 向高中队敬礼后，陆南迈步走出房间，而后悄悄关上门。 门还没关上，高中队放下手中的钢笔。 “滚进来。” “是。” 脚还没往外迈的陆南被叫回来，高中队搓了搓双手，眉头微微皱起。 “小兔崽子，嘴里能不能有一句真话，就打算这样把我糊弄过去？” 陆南嘿嘿一笑：“报告中队长同志。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我在连队训练时经常派我执行警戒侦察，可是在行动中，我们压根就没有进行侦察，前期侦察和伏击地点全部听从兄弟部队的指导。 不是说我不相信兄弟部队，而是特种部队如果执行任务就这个水平，我宁愿回去擦车。后来灰狼下令集合，集合地点出现过量七氟烷气体，这种东西可不好搞，我要是毒贩就放几颗炸弹，炸弹可比七氟烷好弄多了。” “你还知道七氟烷？” 陆南解释道：“读书时，有一个年轻的支教老师，他说过这种麻醉药品，吓唬女同学让她们少在校外胡闹。” 第53章 怎么还起手来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陆南前往高中队的办公室得到一个‘滚’字，或许已经习惯陆南那张狗嘴，又或许高中队根本不想知道陆南是如何作想。 离开狼牙特种大队时，陆南是满载而归的，一大袋全新的迷彩军服，各种狼牙特种部队的标识牌。全新的军靴，以及那顶黑色贝雷帽。 陆南坐在后座上目不斜视，车里全部都是军官，连灰狼这个军士长都无缘坐在这里。陆南坐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有一个大黑脸发现一个列兵站在楼外，怀里抱着一堆物资在等车。 于是乎陆南坐了一趟顺风车，开车的是一个二级军士长，副驾驶坐着一个少校，而身旁的黑脸则是一位上校。这位体恤士兵的首长邀请陆南上车，陆南不敢不从，回头看见灰狼和高中队坐着车驶来的时候，陆南坐上那辆狼牙·0001的车。 “小伙子，今年多大了？”何志军热情的询问。 陆南从没和这样这样大的首长交流谈话，只能问什么回答什么。 “报告首长，十七。” “哦，这么年轻。” “是。” 何志军宽慰一笑：“你小子怕什么，害怕我会吃了你？” “报告，不是。” “别那么拘束。” 陆南勉强挤出一个苦笑：“报告首长！中队长同志说过，要有上下级观念，听从命令才能打胜仗。” “呵~~~” 何志军说：“这个小高，平时都教孩子些什么。我要的是特战队员，不是丧失感情的士兵，别理小高，他说话不管用，这里我说话才管用。” “是！” “嗨！我算是白说了，看来小高说话比我这个大队长说话还管用。” 听见这话，陆南脸都吓白了，随即磕磕巴巴解释道：“首长，您这样。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高中队很好，是我自己的原因，回去之后就自我批评，写检讨书。” 何志军有些失望：“你小子胆子那么小，是怎么通过选拔考核的？” “报告！” 陆南脱口而出：“我胆子蛮大的，只是看见大队长您有些激动，特别激动。” “激动什么？” “因为我从小就听我二叔说过您，当初在战场上，首长您率领侦察队敌后战斗，让敌人闻风丧胆。狼牙的名称就是敌人畏惧我们，因为我们勇猛狠毒。” 何志军瞬间来了兴趣：“你听你二叔说的，你二叔以前也是侦察大队的？” “报告！” “别报告了，再报告我踢你出车门。” 陆南看两眼车窗外，现在行驶速度大概五十，被踹下去不一定完蛋，但肯定会滚蛋。 “原西南侦察大队捕俘手。” “捕俘手？” 何志军闻言思绪万千：“能当捕俘手的侦察兵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兵，也是最危险的兵。按你说的口气，你叔叔转业回家了，现在怎么样？” “他两年前去世了。” “哦~~~”何志军眼神中吐露出失望和悲鸣。 “所以说你从小是受你叔叔的影响，才来参军，继而报名参加特种兵的选拔集训是吗？” 陆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我本来是想当飞行员，但是没考上，然后才来当兵。最喜欢的兵种是装甲兵，坐在坦克车上一往无前。结果···结果、结果坦克没开上，开装甲车了。” 何志军笑道：“装甲兵喜欢吗？” “喜欢的不得了，您想想，别人一辈子都坐不上十几万的车，我开着几千万的战车，一炮就打出去几百块。谁能有我这样撒钱，别提多滋润了。” 正当陆南吹的天花乱坠时，坐在前排的少校咳嗽一声，车子抵达菜鸟作训营门口。见到了地方，陆南抱着一大堆物资下车，立正向远去的军车敬礼。 待何志军的车走后，高中队等人才敢出现，一下车就开始询问陆南。 高中队下车望着早已远去的车子：“知道那是谁吗？” “报告，大队长。” “你小子没说什么吧？” 陆南立正回答道：“跟大队长说我喜欢当装甲兵，开着几千万的战车，一炮下去就是几百块，潇洒滴很！” 高中队急切的问：“大队长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脸有些黑。” 狗头老高望向天空，而后幽幽的问了声：“你现在想当装甲兵吗？” “啊？” 陆南放下怀里的军用物资袋：“报告！一天为狼牙，终身是狼牙。” “很好。”高中队拍了拍陆南的肩膀，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后灰狼也拍了拍陆南的肩膀，土狼也拍了拍，谷狼也拍了拍，几个人什么话也不说，留下一头雾水的陆南站在原地发呆。 捡起地上的物资袋，陆南小跑跟上他们。 ······ 回到宿舍后，灰狼给众人留下十分钟的准备时间，而后菜鸟A队将前往狼牙大队的驻地进行入队仪式。一群人手忙脚乱开始收拾铺盖卷，各种个人物品都被收拾好，一群人急不可耐的试穿狼牙的迷彩军服，戴上那顶黑色贝雷帽。 “谁把镜子拿走了，快拿来给我用用。”卫生员四处找寻镜子。 “先给我用用，别着急。”伞兵不耐烦的说。 “你那三根毛要照到什么时候。” “别急。” 耿继辉在帮老炮整理衣领和围巾，剩下的几个人不断擦拭自己的军靴，擦的反光，蚊子踩上去都打滑。 坐在空荡荡的木板床上，陆南拿着衣架戳小庄，后者没有换上新军服，而是继续穿着那套战斗迷彩服，一言不发坐在床上，任凭陆南怎么戏弄都仅仅是推开衣架。 “想搞事情？” 小庄看了眼陆南：“搞什么事情。” “这衣服可是我亲自从大队处搬来的，还被首长一路拷问，差点把我踹下车。” “呵~~~”小庄忍俊不禁一笑：“别逗，谁敢把你踹下车。” 陆南举起双手比划着：“就那个脸黑黑的，肩膀上扛着三颗星的首长，狼牙大队大队长。我坐他的车来的，等会儿入队仪式结束后，他说还会亲自带新队员参观介绍大队的光荣历史。” “挺好的。” 一旁的老炮整理好仪容仪表，向两人走来，一手捂住一人的额头。 “你们两个发烧了？” 陆南微微抬起头，眼神往小庄身上丢。 老炮坐在小庄身旁，宿舍里的其他人也被陆南和小庄两人吸引过来，肩膀上换上少尉军衔的耿继辉面色不善走来，一巴掌拍在陆南后脑勺上。 “换衣服去。” “说就说，怎么还动起手来了······”陆南郁闷道。 耿继辉眼睛一横，陆南无奈耸耸肩膀，乖乖拿起自己的衣服换起来，而小庄则呆坐在床上，无论耿继辉如何摇晃他的肩膀，小庄都无动于衷。 “这里都是兄弟，你想做什么，有什么话说出来。” 小庄眼神不断躲闪，似乎是想要找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躲进去，眼神看向陆南，希望陆南能帮他说一些，缓解自己内心的愧疚。 第54章 为了什么！ 宿舍里氛围异常沉闷，自从菜鸟A队组建至今，从未出现过这样沉闷的气息。这种气息让所有人都不安，似乎一直守护的东西正在破碎，而击碎它的则是小庄。 菜鸟A队团结友好的气氛组建者是陈排，而让陈排苦心经营的队内环境即将瓦解的人，则是他最钟爱的部下，视其为‘亲弟弟’的小庄。 ‘罪魁祸首’沉默许久，说出第一句话。 “你们不再会和我做兄弟了。” 陆南正在系鞋带，闻言随口道：“是你不打算和我们做兄弟，你要是这样回去，估计苗连能一枪把你直接给突突了。太丢人，丢死人了。 反正我是不敢回去，要是这样回去，我连长能把我丢履带下面来回碾，路过的战友还带朝我吐口水。我们装甲一连演习打败仗都没那么丢脸，今天你们夜老虎侦察连的脸算是被你带到狼牙来丢。” 小庄看向陆南一眼：“你们都爱特种部队。” “别！” 陆南拿起镜子照起来：“我的爱没你想的那么狭隘，我不光爱特种部队，更爱人民军队。”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小庄低声道。 “是你先不拿我们当兄弟的。” 小庄低下头，继续沉默，其他人也陷入沉默。 整理好仪容仪表的陆南拿起黑色贝雷帽，走来盖在小庄脑袋上。 “走吧。” 陆南揉着小庄的脑袋：“你是不想帮我挡子弹，还是嫌我们没资格和你当战友？” “不是。特种兵我不稀罕，我可以，但是我不稀罕！”小庄声音嘶哑。 陆南拿起衣服披在小庄身上：“你今年多大了，难道还想让我们帮你穿衣服，麻利点！我见过跑断腰的排长，见过累到睡觉还在跑的班长，还听过眼睛掉了捡起来装上，继续向敌人发起进攻的连长，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小庄没有回答，依旧低着头。 “就因为身后有一个当逃兵的部下，没办法，他们想死的离这个兵远一点。” “小陆！” 耿继辉出声制止，暴吓让陆南吓了一跳，见几人眼神都看向自己，陆南明白自己说的有点太过分了。此时的小庄两眼流出泪水，无声的在哭泣。 没有在意耿继辉的呵斥，陆南继续阴阳怪气道：“连长说死远一点，别挨着他，我不认这个兵。排长跑断了腰还在跑，嘴上说我没带过这个兵，让我死远点。 连长和排长都死的远远地，剩下那个兵在营房里东问西看，问有没有人打牌、打牌了。营房里的兵在写遗书，说看见这个兵，自己惟有一死洗刷耻辱，他是个逃兵。” 老炮也按耐不住：“小陆，你以前开开玩笑无伤大雅，但是今天你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必须严重警告你。” “警告谁？” 陆南伸手指向自己：“警告我？老子也不干了，特种部队爱谁谁，待会儿出门我往泥坑里一脑袋杵进去，让泥巴把我呛死算了······” “安静！” 忽然一声暴吓打断陆南。 众人向门外看去，发现高中队和灰狼不知何时站在宿舍门外，静静观赏众人即将分崩离析。 高中队脸色铁青走进宿舍，一进门眼神就直勾勾盯着陆南。 “你不干了？” 陆南朝小庄努努嘴。 高中队冷哼一声，径直走向小庄：“哎！你也不干了？” “是。”小庄坐在木板床上说。 灰狼走来拎住他的肩膀：“站起来回答问题，你是三岁小孩吗？这样粗浅的纪律，你要让我说多少次，站起来！” 极度不情愿的小庄缓缓站起身，双目中带着自傲与鄙夷。 高中队一拍手：“本来想着双喜临门，不过现在也不错，拿上你的那些破东西，滚出这里。走吧，我可不会像你的战友那样，用尽方式方法挽留你，特种部队不需要你这样的士兵。 菜鸟四十三号，用你的话说，好像是离这个兵远一点，死的也远一点。老苗是这样的，他会死的离你很远很远，并且不承认你是他带出的兵。” 陆南立正道：“报告！我不承诺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你也想滚蛋是吗？” “报告！现在滚蛋和留在这里没什么两样，军心散了，兵也不好带了。” 高中队拿起手中的矿泉水瓶砸向陆南：“我让你带兵了吗，现在是我带兵。你来参加特种部队选拔除了带上你那张嘴以外，还带过别的东西吗？” “是！” “所有人！” 高中队目光环视众人，伸手随意指向小庄：“除了他之外，其他人立刻上车前往大队处进行入队仪式。把腰挺直，让其他人看看那么这群小兔崽子有多帅，这个窝囊废多么讨人厌。” 在灰狼的催促声中，耿继辉等人排成队列向门外走去，陆南走在最后面，走出宿舍门时回头看，却被灰狼大手握住脑袋扭过去。 “列兵，我知道你和他感情好，但是你不要想着这个时候还能劝他回心转意，高中队不可能同意的。别以为高中队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是。”陆南抬起头，挺直胸膛向前走去。 ······ 当众人走后，宿舍中只剩下小庄一个人孤零零的枯坐。 片刻后，高中队走进来没好气的说：“有人要见你，快点！” 目光呆滞的小庄缓缓起身，跟随高中队的脚步离开，坐上汽车，身后的营地和飘扬的红旗渐行渐远。车辆穿过一片森林，抵达狼牙大队驻地，而后在一栋楼外停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楼内，没入眼帘的首先是一面光荣墙，上面镌刻着姓名。 “进去，他在里面等你。” 在百思不得其解下，小庄觉得这里很庄严，于是整理自己的衣领和军帽，以表对烈士和荣誉的尊重。在穿过一片充满光辉荣耀走廊，小庄来到一处稍显宽敞的展示厅。 何志军背着手注视墙上的照片。 “为什么不当我的兵？”何志军转身。 当看清是谁后，小庄惊讶道：“军工老大哥。” “为什么不当我的兵？” 小庄没有回答。 何志军语气中带着怒气：“告诉我为什么，是因为喜娃、陈排、苗连，还是你狭隘的报复心？你知道你的这些战友，他们是为了什么吗？” 随后何志军向小庄介绍起背后的照片，照片上的人都是狼牙牺牲的战士。何志军向小庄介绍自己的兄弟，每介绍一个人，何志军的声音便嘶哑一分，小庄的眼眶便红上一分。 “这里，余利鹤，也是我的兵。他为了排除前方的地雷，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战友趟出一条血路。他牺牲的时候，你知道他多大吗？ 十七岁，比你还小两岁。他牺牲以后，当地民政部门问他的老父亲有什么需要，他的老父亲问能不能把孩子的骨灰分给他一半，让他晚上能够抱着睡觉，下地干活能有人陪。” 何志军指向照片墙：“十七岁，我上午遇见一个人，他叫陆南，和余利鹤一样十七岁。同样的，他和你一样是以列兵的身份参加选拔并且通过，是狼牙大队组建以来年纪最小的战士。 我和他聊了聊，然后咨询了兄弟单位，你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吗？” “军工···，大队长。”小庄梗咽道。 “不用叫我大队长，我暂时还不是你的大队长。” 何志军昂起头，尽量不要让眼泪滴落：“说一个你知道的人，陆南。你总知道他，现在的你有资格和他做兄弟、做战友吗？” 小庄低声哽咽道：“阿南说过。” “那你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什么吗，你连这些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一条好汉，是一个优秀的侦察兵？” 何志军手指头对向小庄：“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他们是为什么！” 走向墙上的红旗，何志军说道：“他们是为了这个！” 第55章 同生共死 狼牙大队的操场上，成千上百的特战队员站在操场上。 偌大的操场和整齐划一的队列，庄严而又神圣。每一张脸都带着黝黑，黝黑的脸上那双眼睛坚定不移，注视着那面红旗。 陆南也在队列中，也是众多黝黑精干的特战队员之一。 主席台上，何志军一言不发，身边的中校开始进行点名。每一个被点名的队员都将在旗帜下许下誓言，狼牙特种大队的入队仪式，简单而又庄严。 “耿继辉！” “到！” “强晓伟！” “到！” “郑三炮！” “到！” ······ “陆南。” “到！” 站在队列最前的陆南立正出列，在陆南出列时，一道身影闯入操场，同时也闯进入队仪式中。不过没有任何人阻拦他，小庄从高中队身前走过，眼眶微红，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点名的中校愣了一愣，侧头看向何志军，在后者微微点头示意之下，中校继续点名。 “庄焱。” “到！” 从士兵成为菜鸟，然后成为一名光荣的特战队员，陆南亢奋的接过一把崭新的九五式步枪。碍于在台上，陆南没有将视线过多停留在手中的步枪中，待到高唱国歌后，宣布正式加入狼牙特种大队，入队仪式结束。 在结束后，陆南终于有机会仔细抚摸这把崭新的九五式步枪，一把被改装过可以携带各种战术配件的突击步枪。 入队仪式结束后，新季度的队员被留下，高中队将向众人宣布即将加入的连队。 目送一位又一位战友离去，在新连队军官的带领下离开，陆南眼睛不断左右乱瞅。看着新季度加入狼牙特种大队的战友们离开，最后只剩下菜鸟A组最刺头的几个人。 陆南呢喃着：“我留这里做什么，还跟你们一起？” “准备打算亲自收拾我们呗。”伞兵面带笑容。 “关我什么事，我就一个小列兵。” 耿继辉说：“A队就你最刺头，高中队不收拾你收拾谁。” “我刺头吗？” “你觉得呢？” 陆南想了想，颇为认可的说：“有道理，不过看着架势，不会把我们塞进什么敢死队，送去边境和武装犯罪分子拼刺刀吧？” “列兵陆南。” “到！” 高中队胳膊下夹着文件夹，面带微笑走来，伸手整理陆南的帽子和衣领。 “你说的很对，我的确很想把你送去与武装犯罪分子战斗，顺带让你这帮兄弟一起陪葬。不用说我思想狭隘、公报私仇，到了狼牙，你们几个人的小命算是彻底没了。” 陆南昂起头：“报告！我想问一下，执行任务时有没有补贴，高吗？” “啧~~~” 高中队皱眉道：“我该这样回答你这个问题呢？ 补贴是有的，在当你这条小命报销的时候，我个人愿意向你的家庭补贴半年的工资。够仁至义尽了，如果你想留下来，我现在就可以签承诺书。” “别别别，我相信高中队一言九鼎。” “小兔崽子，哼！” 拍了拍陆南的肩膀，高中队环视众人，挥动手中的文件夹让众人放松些。 “别那么严肃，坐下。” 众人落座后，高中队指向陆南：“这小子的狗鼻子闻着味了，刚才想必你们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留下来有可能牺牲，如果选择离开，我会安排你们去狼牙其他连队。” 耿继辉举手说：“报告，能否询问一下是什么样的原因？” “其实你们的单位已经分好了，但是我想跟你们谈一谈。A队是这批新队员中最好的一个小队，而你们也是选拔过程中表现最好的菜鸟······” 当高中队说起A队是表现最好的菜鸟小队时，陆南不经坐直起腰，昂首挺胸目视前方。 “除了这个小兔崽子。” 高中队一指陆南，后者立刻泄气，几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次没有以往那么严肃，气氛较为轻松，可选择的答案则比之前更为严峻。 “知道什么是特别突击队吗？”高中队问。 耿继辉：“法国外籍军团······” “很好，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伞兵：“三角洲突击队······” 卫生员：“DeltaForce，被美军内部戏称为~~~~” 听完众人的介绍，高中队认可的点点头，目光看向众人。 “报告。” 陆南举手说：“我知道几个。” “说。” “美军驻越顾问司令部研究观察组，MACV-SOG。” 高中队下意识露出疑惑的神情，他不是对这个单位感到迷惑，而是因为陆南所说感到疑惑。 “你是知道MACV-SOG是做什么的吗？” 陆南解释道：“越战时期，这群人无恶不作，十分臭名昭著。对北越进行渗透侦察和特种作战，长期杀害北面的支持者，就连美军正规军也对他们的行为十分唾弃，并且不与他们为伍。 这可不是我知道的，是我二叔告诉我的。他以前侦察大队有一个战友，他爹作为炮兵指导前去训练炮兵，经常接到莫名其妙的炮弹炸膛事件和武器问题，更看见过一个村的人被杀的干干净净，那帮子猴子就说是我们军工厂原因，气的他爹当场说不干了。 后来我看了一篇报道，才知道相信有一个这样的单位。” “很好，很不错。” 高中队正色道：“或许你们以后会和诸位所说的单位作战。但现在我要跟你们说一个，孤狼特别突击队，不是SOG那种恶魔，而是保卫我们的祖国。 这是一支高度保密的特别突击队，不存在的影子部队，对外番号是026后勤仓库。你们都是后勤兵，这样做的目的很多，包括你们想象中的任何方面。 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加入，还是忘记刚才那些话。一分钟，一分钟之后给我答案。” 说罢，高中队起身离开，留下七个人聚在一起商量。 陆南躺在草地上张开双臂：“我皮又痒了，怎么着？” 老炮拧了下陆南的大腿肉：“我给你治治。” “阿南和老炮都去，我肯定去。” 伞兵得意的说：“伞兵天生······” “天生脑容量小？”卫生员打断说。 耿继辉举起拳头：“既然如此，我们兄弟几个继续干，还在一起。” “干！” 陆南平地起身，举起拳头：“同生共死！哥们儿虽然经常开玩笑，但可从来没把这句当玩笑。”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第56章 训练日常 加入孤狼B组后，陆南有了一个代号‘郊狼’，第一突击手。 训练，训练，训练。 更多的训练，更高强度的训练，比菜鸟营中更高要求的训练。射击、潜水、跳伞、速降等一系列的训练。高中队的要求只有一个，让人从骨子里就带上身体反应。 完成室内突击训练，又拉去海滩，在大浪天驾着皮划艇进行潜水渗透，在百米高的山崖进行绳索速降，晚上还要上夜校进行技术性理论教学。 陆南坐在课桌上，眼睛睁的老大，看着黑板前的上尉说的口干舌燥，低头提笔写下知识要点。炸药当量和爆炸角度，以及战斗环境，光是一个突击队形就有几十种，一遍一遍的在黑板上进行教学，明天还要按照教学进行训练。 枯燥、艰苦、日复一日。 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发生战争，或许几十年后才会，但此时只能回答，时刻准备着！ 不学这些，真没勇气说出‘时刻准备着’。 进行伪装潜伏教学的时候，灰狼指了个方位，让人趴里面一天一夜不准动。随后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路过，必须要记住从视野中走过的人，然后随机拿出一张照片，趁着其他连队训练，在规定时间内找到。 什么计算机操作，队里的人就小庄一个人上大学读过一年书，除了逼着自己学的耿继辉，其他人根本学不进去。教官也知道，一次没听懂继续教，从基础教，什么时候有时间继续教，不怕不学，反正他就是教，短时间也不打算见成效，反正有时间。 还有化学、物理等等都教，一群大老爷们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摆弄玻璃管，晚上睡觉都睡不好，生怕拉了队内后腿。 陆南真是脑袋疼，负责教学工作的军官时不时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把戏，弄一些爆炸物用火烤，说烧都烧不炸。 ······ 几个月后 阳光明媚下，谷狼站在026后勤仓库的大门口站岗，感受山风吹袭，带来舒适感。 ‘滴滴滴！’ 一辆挂着军区牌照的车驶来，谷狼立正敬礼。 “请出示证件。” 驾驶室的车窗落下，从里面伸出一个挂着少校军衔的军官，递来自己的证件。 接过证件看了眼，谷狼将证件还回去：“不好意思，这里是军事禁区，没有大队长的条子，谁也不让进。” “我是军区派来的。” 谷狼：“没有大队长批条，不让进。退回去，先到通勤室报备，然后等通知。” “哎，你们大队长不在。” “去通勤室。” 少校走下车，谷狼下意识将手放在自己腰间手枪。少校见到这个架势后退几步，远远的向后勤仓库看了眼，准备上车回去时，谷狼走去关上车门。 “是你们大队长批准我来的。” “先等我打一个电话，不许乱走。” 少校无奈一笑。 拿起电话还没打，仓库的大门升起，从里面跑出来一队全副武装的战士。 反恐警报。 陆南从车库开出一辆突击车，看见大门被挡住：“谁，把车移开！不然我直接撞了！” 少校见状急忙上车移开，目送几人离开。 驾驶突击车前往直升机场，陆南起步三回头，转弯猛给油。 狼牙大队驻地限速四十，陆南直接干上八十，才不管那些有用没用的，反恐警报一响，就算前面是何大队的车，陆南也敢撞。 刚才正在进行手枪室内射击，反恐警报声一响，陆南差点把子弹打在天花板上。众人急忙放下训练，穿戴装备赶去直升机机场。 抵达直升机机场后，发现直升机压根儿没发动，高中队站那儿嚼泡泡糖。 “两分半，你们刚才在拉屎提裤子吗？” 耿继辉出列说：“报告！正在进行室内手枪训练。” “取消。” 高中队指了指机场另一头已经在预热的另一架小型运输机：“高空跳伞，目标78号地区，那里正在组织演习。应兄弟部队的邀请，我们给他们当陪练。先说明，要是谁被活捉，可别怪我下手重。” “是！” 一群人急忙跑去机场另一头，登上运输机。 听着耳边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几个人戴上降噪耳机。灰狼戴着耳机在运输机上等待多时，急不可耐的想看众人跳伞。 坐在凳子上，陆南疑惑的问：“我们跳伞架次不是没了吗？” “你们运气好，兄弟部队正在组织演习，老高从他们那里弄来的飞行架次。把握机会，锻炼技能。” “是！” 陆南穿上伞包，静静等待灰狼的指令。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跳伞了，今年的跳伞架次已经用光，于是乎一开始高中队开始死皮赖脸的去找别的中队，一次两次还行，多了之后别的中队也不给了。 内部已经没有渠道，高中队开始搞起其他兄弟部队的架次。 经费有限，没办法的事情。飞一次要不少钱，还有飞机的损耗，只能苦一苦其他兄弟。大队长对此事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搞出大问题，一般也没事。 毕竟航空燃油贵，军队又没有钱，狼牙大队本来就分不到几次跳伞架次，能碰瓷其他兄弟部队更好，捎上几个人。 跳伞这件事，最爱的人是伞兵。 这家伙第一次跳伞的时候就玩花样，头盔也不带，第一个去跳。跳伞大多数是圆形伞，也练过一次翼伞，伞兵最爱的就是翼伞，陆南一开始对跳伞不感冒，直到跳上几次后，慢慢开始喜欢这种极限运动。 战车太慢，跳伞时速两百多，比开战车爽多了。 不知多久，抵达位置和高度后，机舱门开启，伞兵第一个跳。 挥了挥手，伞兵向后一跃：“兄弟们，我先走了。” “小心摔死你。”耿继辉对此毫无办法。 陆南第四个跳，等到强子跳完后，陆南伸出大拇指，然后猛然往外一跳。 在空中伸出四肢，感受气流将自己托起，像一只飞行的鹰隼一样。到规定高度后，陆南拉动伞绳，背后狠狠被人猛地一拽，抬头观察周围，看见其他兄弟的伞包打开，陆南闭上眼感受来之不易的‘飞翔’。 下面是一片农田，陆南甚至都能看见在田里正在割水稻的农民兄弟，拉动绳伞极力规避农田，向已经收割完的农田落下，双腿微微弯曲准备落地。 跳下去被兄弟部队抓住没啥问题，回去只是挨一顿高中队的骂，但要是降落过程中踩死农作物，回去少不了一顿批评，外加三千字检讨，赔偿农作物。 这不是开玩笑，真要踩死农作物，高中队绝对会更生气。 第57章 第五十六 守卫者 降落伞打开，陆南平安无事在收割完的稻田中滚了个圈，还没等他收伞，在稻田里割水稻的农户就围观过来。收伞过后，陆南黑黑的脸露出白牙。 “大娘，这稻子长的挺好的。” 拿着镰刀的大娘一指不远处天空，那是最后一个跳伞的卫生员。 “小伙子，你们飞下来的，可真敢。” 面对大娘的表扬，陆南不好意思一笑，从背包中取出单兵电台通讯。 刚戴上通讯器，耳麦中就传来耿继辉的呼唤。 “我是森林狼，各自报告情况。” “······” 陆南说：“郊狼安全，正向卫生员落地方向移动，他在我身后大概三百米。” “东南方向山顶有一处玉米地，大家迅速向其集合。” “是！” “收到。” 接到指令，陆南观察东南方向，看见小山丘上有一处玉米地，挥手向农田里的大爷大娘告别。在两人错愕的眼神中向玉米地移动。 走出农田，身后不远处的土路上出现卫生员的身影，陆南半蹲下身向他发出手势，卫生员转身走进森林朝玉米地移动。 两人很快在森林里碰面，在抵达玉米地后，b组所有成员皆已经到齐。 一见面就看见耿继辉在批评伞兵。 “你小子仗着技术好就不要命了是吧？” 伞兵有口难言，任凭耿继辉批评，好在也没多说什么。 眼神狠辣警告一番，耿继辉取出通讯电台向狼穴报告。 片刻后，狼穴回电。 得到狼穴指示后，耿继辉关闭电台。 “狼穴回电。” 耿继辉双目看向众人说：“紧急情况，附近有逃犯流窜，手上带着武器的逃犯。 据边防兄弟部队情报称，罪犯只有一个人，持枪！极度危险，孤身躲在山里已经半个月，他们组织了好几次大规模搜山都没有找到，冲关无果后逃窜，三人被击毙，只剩下这一个人。 野狼的命令只有一个，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众人伸出拳头：“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我再重申一次。” 耿继辉严肃的说：“我不希望看见有兄弟受伤，不然我会骂娘的，虽然我很不会骂人，但别逼我骂人。” 陆南调侃道：“伞兵，说你呢。” “去你的，小心下一次跳伞我把你踹下去。” 卫生员笑道：“以前没见过鸵鸟飞，只看见鸵鸟落，啥时候飞给我们看一次？” “跳伞不是飞吗？” “那翅膀是你的吗？” 耿继辉打断几人，拿出地图确定方位：“别胡闹，这次是实战。我们的任务是此区域，不能让罪犯摸过来，你们也看见了，此区域附近是村子。不能让罪犯进村绑架村民，兄弟单位的支援已经在路上，山路不好过车，翻山越岭需要时间。” 伞兵急切的询问道：“夏参谋也会来？” “这还没到春天，鸵鸟就想着了？”陆南说。 “郊狼？” “嗯？” 伞兵没好气的说：“我发现你那张嘴是真的毒，我是想······” 陆南挥手道：“你别想，反正你想的每一种步骤最后都会犯法，我不想大义灭亲，不过也会勉为其难。” “算了。”伞兵彻底放弃反驳：“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闭嘴好吧。” “支持。” “哈哈哈~~~” 耿继辉摇头苦笑：“现在进行任务分配，大尾巴狼和秃尾巴狼留下，和我负责向村民了解情况，其他人两人一组进行搜索警戒，如若发现，立即报告！” “是！” “保持通讯畅通，任务明确？” “明确。” “开始行动。” 随后，其他人各自开始行动。 陆南和强子一组，两人朝森林深处前进。 现在是农忙时节，大多数村民都忙着收水稻，基本不会进山。罪犯在山里躲藏半个多月，身上没有食物和水源，在大规模搜山下肯定会向居民区行动。 山里的路不能行车，兄弟部队过来需要翻山越岭，已经再往这里赶。孤狼B组的任务是在兄弟部队过来之前，保护村民，不能出现挟持人质事件。 走在山间小道上，陆南和强子四处观察。紧急任务，附近有流窜的逃犯，并且携带武器，而b组七人并没有携带实弹。 如果遇上逃犯，可能要用血肉之躯挡住他，可没人在乎弹匣里是实弹还是空包弹，只在乎能不能挡住逃犯。 “冲关未果，携带武器，这小子胆子够大的。”强子感慨道。 陆南讪笑道：“毒贩，普通犯罪分子可没那么大胆。你刚才跳伞看见南面山地里种的什么吗？” “没看见，什么？” 陆南说：“种的苞谷甘蔗，还能是什么。熟透的苞谷和甘蔗，食物和水，完美解决。” “走去看看。” “这不正在走吗？” 强子拉起陆南的手臂：“走快点，人命关天！” “我先汇报给队长，让他们询问村民，看看农作物有没有丢失情况。” “快点。” 将情况汇报给耿继辉后，陆南向前小跑追上强子。 翻过山丘，强子蹲在玉米地中，陆南也跳下田坎。两人四处观察，玉米地长势旺盛，给侦察行动造成不少影响，没得办法，两人只能找一处制高点观察。 陆南解下背囊，系紧枪带爬上一颗数十米高的大树，在树上用望远镜观察四周围情况。 耳麦中传来强子的声音：“怎么样？” “暂时没有发现。” “继续观察。” 陆南趴在树上，不敢有一丝放松。身后就是村子，要是被歹徒闯进村子，后果不堪设想。 数小时后，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陆南戴上夜视仪继续观察，凌晨时，强子换班，两人轮流警戒和巡逻。 一夜过去，附近仍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或许是耿继辉向村子里的百姓沟通过，这里的村民也没有收割玉米，不敢随意出村。 在第二日中午，耿继辉传来情况。 歹徒在距离此地二十公里的一处森林里被发现，已经被兄弟单位的人击毙。死前因为患上高热症状和疟疾，早已经难以行动，所以才没有来这里，不然就被孤狼B组的人碰上。 抓捕行动结束。 傍晚，高中队派来的直升机在收割后的农田降落。 孤狼B组的人正在帮老百姓打谷子，将脱粒完的谷子搬到老百姓家里，卫生员帮村里的老人检查身体。 陆南正在教小庄如何挑扁担，从小生长于城市的小庄学了半天，还是没学会怎样挑扁担，逗的那群大娘大姐哈哈大笑，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 “真是笨死了，比鸵鸟还笨。” 背背篓的伞兵闻言开始找茬：“我可听见你在背后议论我了。” 陆南指向挑着扁担螃蟹走路的小庄：“你看看，是不是比你还要笨？” “啧~~~” 伞兵观察一眼后点点头：“真是笨，连扁担都不会挑。” 不远处的小庄回头骂道：“你们两个少废话，多做点活行不行？” 第58章 交流教学 帮完忙后，众人才携带好装备上直升机。 机舱门打开，老炮第一个爬上去，而后回头朝外面的众人指了指，摇摇头。第二个进去的小庄看了一眼机舱，也回头向众人竖起大拇指。 陆南诧异道：“里面还有谁，一个个。” 在不解的疑惑下，爬上直升机机舱，回头向身后几人竖起大拇指。 “阿南，里面有谁啊？”强子也一头雾水。 陆南摇摇头，走进机舱。一个接着一个，强子看见机舱内的人，也向后竖起大拇指······ 当最后的伞兵走上机舱时，彻底呆滞住。 “怎么了？” 夏岚带着降噪耳机坐在座位上挥手：“伞兵，好久不见，不认识了？” “夏参谋。” 众人看见伞兵呆滞而又兴奋的眼神时，一个个再也忍不住笑起来，因为伞兵扭捏的做作模样实属搞笑。 直升机启动，螺旋桨搅动掀起一阵风浪，将田中还未收割完的水稻吹起阵阵涟漪。 在换乘直升机和汽车过后，数小时后才返回狼牙大队驻地，夏岚也一同随众人返回。原因是高中队想请她教授化妆侦察，狼牙基地除了家属大院有女性家属外，基本看不见女性，也别提什么化妆伪装。 正好夏岚精通这门技术，于是乎高中队便开始向边防兄弟出手，要求调夏岚来狼牙基地教授化妆伪装技巧。狼牙帮你们围捕罪犯，难道还不能借个女同志，向她学习学习。 不得不说，高中队把持家业是个好手，横竖不吃亏还小赚。 翌日。 B组的人扛着原木在操场上早操时，一辆军车驶入进来，正正当当停在操场上。从军车里下来十几个武警战士，陆南四处观望，边防兄弟跑这里做什么？ 陆南问了问灰狼：“灰狼，这些人来这里做什么？” “交流学习。” “啊？” 灰狼扭头踢起陆南的屁股：“看什么看，跟你们没关系，继续跑！” “是！” 做完早操后，B组七个葫芦娃和老A组的人去食堂吃饭，走进食堂时，陆南伸手扯了扯耿继辉的衣角，眼神朝后面丢。 高中队正陪着一个武警中校往这里走，身后那十几个武警兄弟也来了，看样子是准备在这里吃饭。 “队长，有小道消息没？” 耿继辉低声说：“交流学习的。” “学习？挨训！” “就你话多，吃饭，吃完饭还要训练。” 吃完早饭后，灰狼领着B组的人进行格斗训练。 陆南在泥潭里正在和强子抱摔，然后看见那些武警兄弟在训练场边上观摩，高中队正在向中校介绍训练科目。那群武警兄弟一个个睁大眼睛，观摩其他连队训练。 就像灰狼说的那样，跟026的后勤兵没关系，高中队也不会向他们说起026的存在，更不会进行交流学习。孤狼突击队任何情况都是高度保密的，绝不会坦露出蛛丝马迹。 上午训练结束后，下午本应该是射击训练。 可靶场被用来交流学习，孤狼B组的人只能待在后勤仓库学习。 坐在教室第一排的陆南打量着面前的假发，还有满桌子的化妆用品。夏岚在向众人教授化妆侦察的要点，在她说出某些关键要点时，陆南便拿起笔记录下来。 夏岚能来狼牙大队教授化妆侦察，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如果她泄露出去，不仅会掉帽子，而且会进军事监狱度过青春年华。 “化妆侦察是特种侦察中最常见的一种，特种部队在敌后行动中，要经常进行伪装，所以你们要学习化妆。化妆对象包括但不限于老人、外国人、女人，以及各种职业，这是一门笼统而又复杂的学科。” 讲台前的夏岚滔滔不绝说，陆南咬着手指头，当她停下讲课，用无奈的眼光朝后看，陆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伞兵已经看呆了，其他人也看向发春的伞兵。 陆南回头将双手放在伞兵嘴下，深怕他口水都淌出来。 “哎，口水掉了。” “啊？” 伞兵摸了下嘴，发现自己没留口水，推了下陆南。 夏岚面带笑容：“伞兵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伞兵站起身张大嘴，还没有反应过来。 卫生员咬着铅笔头说：“他在想女人。” 陆南调侃道：“他在想以后结婚，孩子生下来姓邓还是姓夏。” “哈哈哈~~~” 众人顿时笑的人仰马翻，就连夏岚也被陆南调侃的羞红脸。 伞兵挥手嫌弃道：“我没你们想的那么龌龊，刚才我在想问题，夏参谋说让我们化妆成女人。就我们这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怎么能化妆成女人。” “你不相信？” “我相信你。”伞兵脱口道。 夏岚微红的脸颊让伞兵更加陶醉，“既然如此，你就上来，让我给大家做一个示范。” “我？” “不行吗？” 陆南扯起伞兵的手腕：“上去吧，大好机会！对了，夏参谋。我要看新娘妆，可不可以给他来一个浓情乡土新娘妆，我们都想看这个，对不对兄弟们？” 众人异口同声：“对！” “就你！” 伞兵无奈指向陆南：“你又凑什么热闹，新郎妆还差不多，还新娘妆。” “去吧。” “去啊，快去。” 在众人催促鼓励下，伞兵不情不愿的走上讲台，闭上眼任凭夏岚在自己脸上化妆。 片刻后，脸上涂满腮红的伞兵转过身，后面的人彻底笑了个人仰马翻。 陆南大笑着评价道：“不错，唇红齿白、肤白貌美、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我告诉你伞兵，你可以是我们狼牙的一朵金花，美到冒泡。” “哈哈哈~~~” “真美。” 伞兵骄傲的问道：“真的美吗？” 陆南抱拳拱手说：“美不胜收，特别有新娘子的感觉。” “挺像新娘子的，哈哈哈~~~”卫生员已经笑出眼泪。 在众人哄堂大笑中，忽然耳边响起警报。 “反恐警报。” “快快快，集合。” 陆南伸手将伞兵脑袋上的假发和发箍扯掉，“有任务，别照镜子了，已经够美了，美到我都想把后勤连的司务长介绍给你。” “我可不便宜他。”伞兵摘下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跟上来。 “哎哎哎~~~” 教室中的夏岚发出不解的目光，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目送众人离开，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教学用具。 第59章 意外来人 第一次开枪杀人，陆南并没有什么反感或者心理问题，就像是在靶场上射击一样，在026仓库训练室内突击，各种技巧已经融入身体中。 地上的武装毒贩已然了无生气，陆南向毒贩补射两枪，一枪眉眼、一枪胸口。 确定所有武装毒贩被当场击毙，老炮紧锣密鼓的解除人质身上的炸弹。 ······ 孤狼B组第一次手里见血，没有任何人产生心理问题。比起击毙毒贩，更多人思考如何安抚人质的心理健康，那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带着天真烂漫的目光看待整个世界。 任务结束后，孤狼B组的人坐上伪装用的救护车。 也许是狗头老高觉得孤狼B组的人需要时间缓解杀人后所带来的心理问题，于是乎他给突击队放了半天的假期，晚饭前归队。 回到狼牙大队后，众人忙着享受来之不易的假期。 小庄准备趁着这个功夫给女朋友打电话问安，卫生员和伞兵一起乘坐后勤连的采购物资车外出采购，强子和老炮选择躲在自己的个人空间内享受时光，耿继辉神神秘秘写着任务报告。 整个孤狼b组好像只有陆南不知道该往何处去，穿着作训服在狼牙大队驻地无意义的闲逛，脚步不自觉地走去炊事班，拿起放在地上的削皮刀开始刮土豆皮。 炊事班的司务长老张走出厨房，看见陆南坐在小马扎上削土豆皮，也没有多想。 狼牙大队的司务长是一位军士，平常遇见会餐也会叫上后勤仓库的几人来厨房帮忙。026后勤仓库，很少有人知晓里面的人是做什么，大多数狼牙大队的特战人员都以为是看守仓库的人员。 “小陆，正好你来，帮我把这些土豆削皮。” 陆南应承道：“那么多，今天加餐？” 老张双手在围兜上擦，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丢给陆南一支：“嗨~~~，这不是有边防部队的同志来这里交流学习，上面吩咐要加两个菜。今天你怎么有时间来这里帮忙，仓库有人值班？” “对，耿继辉在值班，我寻思着没事来帮帮你们。” “来的正好，我这里缺人手帮忙。” “您放这。” 老张转身说：“就交给你了，回头给你们仓库多加两勺子红烧肉。” “多谢班长。” “谢啥，生份了。” 蹲在厨房外面削土豆皮，陆南哼着歌儿，不多时一袋子土豆就被他削得干干净净，老张又从厨房搬来一袋子莴笋，陆南继续低头用刀削皮。 忽然一道阴影挡住阳光，将陆南遮掩在背影之下。 抬起头看，站在面前的人是一位少校，陆南丢下削皮刀起身敬礼。 “首长好！” 少校围着陆南看上几圈后问：“026仓库的人？” “报告！是。” 少校点点头：“在这里削土豆皮，挺适应的。” “革命不分高低贵贱。” 少校诧异一笑：“认识一下，北方军区特种作战大队A大队少校袁朗，你是高中队的兵？” “是。”陆南立正说。 “能不能进仓库观摩一下？” 陆南眼神中生出警示：“没有大队长的批准，任何人不能进去仓库。” “就看一眼。” “报告，请向大队长申请。” 袁朗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介绍信：“你们大队长去军区开会，我在这里转悠两天都没见到说话管事的，你知道高中队在哪儿吗？” 陆南疑惑的接过他手中的介绍信查看，看了一眼随即递回去。 “抱歉，我没有接到上级通知。” “那你们上级呢？” “不知道。” 陆南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让他去找大队长和高中队。来这里两天了，连大队长和高中队都找不到，明显是他们不想见这人，陆南也没必要热心肠去帮忙。 既然高中队和大队长都不想见他，连负责孤狼突击队日常训练的灰狼都躲起来，陆南干嘛傻乎乎凑上去，这不是成心给首长们找麻烦吗？ 袁朗再次无功而返，他也不生气，就蹲在地上捡起莴笋扒拉叶子，打定主意死皮赖脸粘上来。 走出厨房搬土豆的司务长老张看见一个少校在帮他扒拉莴笋叶，立马站好敬礼。 “首长好。” 袁朗露出白白的牙齿笑道：“没事，我自愿帮忙来的。” “哦哦哦~~~” 在老张的诧异眼神中，袁朗自顾自扒拉莴笋叶，拿起削皮刀开始给莴笋削皮。撸起袖子，左手手臂上无意中显露出一个类似枪眼的伤疤，陆南瞥了一眼继续低头削皮。 要真是枪眼，那个位置早就把他手臂给废了，搁着跟谁显摆呢？ 削完皮，陆南端着一大盆莴笋走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开始切丝，袁朗也不走，站在厨房左看右看，一会儿询问蒸汽柜里蒸的什么，一会儿询问炒菜的炊事员今天晚上的菜单。 陆南趁他跟炊事员聊天的时候，丢下菜刀溜出厨房，待袁朗回头一看，发现案板上空无一人，刚刚切菜的陆南早就逃之夭夭。 ······ 晚饭时。 放了半天假的B组集合，排着队前往食堂吃饭，走进门陆南就看见端着饭盆吃饭的袁朗。当看见B组七个葫芦娃和老队员走进食堂吃饭后，袁朗将目光锁在军衔最高的军士长灰狼身上。 当看见袁朗时，灰狼不自觉地向后退，放下筷子袁朗就追出去。 在一群人呆滞目光中，袁朗踩着皮鞋向外跑，穿着皮鞋想要追上灰狼，那可难咯。 吃饭时，耿继辉夹起一块红烧肉问隔壁桌的土狼。 “刚才那个少校谁啊，灰狼怎么看见他就跑。” 土狼百般无奈的说：“兄弟军区特种大队的，估计又想打秋风。” “打秋风？” 陆南放下筷子好奇道：“打什么秋风，我们大队有值钱东西吗？就连跳伞架次都是蹭隔壁兄弟部队的，打秋风打到这里来了，掏出口袋看看谁穷。” “列兵，吃饭。”土狼闭嘴不谈。 无奈下，陆南也不再多问，继续埋头干饭。 吃完晚餐，B组的人来到后勤仓库。 耿继辉输入密码打开仓库大门，然后众人就看见袁朗笑嘻嘻的站在里面，一旁的高大队百般无奈，臭脸摆出来也没有让袁朗生气。 在小教室内，高中队和袁朗站在讲台前。 “介绍一下，北方军区特种大队A大队的袁朗少校，这次来是交流学习。” 陆南端正坐在椅子上问：“首长，你们挺闲的啊，没事跑我们这里交流学习。” “嘿嘿。”袁朗笑道：“共同进步，友好交流。” “什么时候也让我去你们那里交流学习学习呗？” 袁朗依旧挂着笑脸：“有机会的，有机会的。” “安静。” 高中队板着脸说：“袁朗同志将会和大家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体验体验我们狼牙特种大队的生活。希望同志们能够与袁朗同志进行友善的交流学习，共同进步。” 说完，高中队眼神就瞟向陆南，示意给他来个下马威，以后招呼好他。 陆南举手立正道：“报告，宿舍还有一个下铺是空着的，首长同志将就将就。反正我们也没有经常睡宿舍，希望首长同志不要介意。” “不睡宿舍，睡哪儿？”袁朗好奇的问。 孤狼B组的七个葫芦娃异口同声道：“发扬红军精神，天当被、地当床。” 第60章 黑哨 北方军区特种大队的兄弟来交流学习，作为同是部队中的一份子，为了保家卫国，相互学习、相互进步是一件好事，谁都不会反对。 陆南来狼牙大队好几个月，经常看见其他兄弟部队来这里交流学习，上个月还来了几十个警察兄弟来交流学习，学了半拉月，高中队亲自操刀训练，叫上老A组的人给他们演示室内作战、狙击射击、综合格斗、擒拿捕俘······ 至于高中队和大队长为什么对袁朗避而不见，陆南暂时还不了解。 夜间学习结束后。 袁朗背上背囊，手里端着脸盆洗漱用品来到B组宿舍，走进宿舍袁朗就四处打量，确定宿舍内干净整洁无异味，物品摆放归为都在指定地方，一番作态像是巡查内务整理的。 走在后面的陆南拎着两个哑铃，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来这里交流学习要带这种东西。 将哑铃丢进保管室，袁朗看见也没说什么。 耿继辉指向一个刚刚腾出来的下铺说：“少校同志，交流期间这就是你的床位，私人物品放保管室，生活用品按照归纳摆放。您是老兵，其他的我就不说了。” 放下背囊的袁朗笑了笑：“耿继辉，我好像听过和你几分相同的名字。” “请尊重个人隐私。” “对不起。” 耿继辉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说：“五分钟整理内务，从现在起没有军衔。既然来到这里就要遵守狼牙的规矩，我是B组队长，同时请你对这里所有人员情况进行保密，不然我会向上级报告，您会上军事法庭的。” “了解。” 将哑铃丢进保管室，陆南推开房门走进来，看见袁朗笑呵呵的整理内务。 “啧。” 陆南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说：“袁同志，我就睡你上面，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反正我也没有权力帮你解决。有事找小耿同志，他是我们队长。” 闻言，B组其他人乐起来。 说话最讨厌的陆南被高中队使了眼色，以后袁朗就要承受陆南阴阳怪气。至于会不会早点记恨，陆南很乐观，又不是和他一个军区，军衔高也管不了。 作为列兵的陆南和小庄，在基地随便碰上都是五年兵龄起步，楼下看大门的军犬都有四年服役记录，看见了首先得立正敬礼。 陆南年纪最小，晚饭过后在操场散步遛弯都能被人抓去，不是打球缺个人就是缺裁判，随手一抓。 嘿！就你了，一个列兵瞎晃悠啥呢？ 从保管室抱着篮球的小庄说：“灰狼找人打球，麻利点。” 宿舍内几个人脱下作训服，穿着短袖，列队跑出去。 陆南看见四处不自在的袁朗说：“打球去。” “能上场吗？”袁朗问。 “军体文娱，重在参与。” “干看？” “重在参与。” 说罢，陆南从柜子里取出两个口哨，顺手丢给袁朗一个。 向门外走去的陆南回头说：“要和队伍保持一致，不能脱离队伍。” “列兵，你话怎么那么多？”袁朗换上作训服疑惑的问。 陆南停下脚步：“这不是向你介绍我们的大队作风习性，话说首长您怎么想着来这里受苦受难来了？整天坐在办公室吹空调，朝九晚五不好吗？” “交流学习。” “来挖墙脚的？” 陆南说：“之前我们中队长就去基层作战单位交流，实际上就是打着幌子吸收其他兄弟部队的骨干，很招人讨厌的。首长，您没这个心吧？” “啧！” 袁朗尴尬的挤出笑容：“这么说就生份了，我来这里又不是一次两次。” “保不准是。” 陆南推开门往走廊看了眼，回头小心翼翼说：“首长，其实我这个人就是话多了点，人还是蛮好的。悄悄告诉您一件事，要是您想把小耿同志带走，我们大队长能连夜赶到你们大队门口骂娘，顺带把你丢坦克下面来回碾。” 袁朗挤出一个笑容：“言重了，言重了。你个小同志不好乱说的，我真的是来这里交流学习的，听闻你们作战水平高。” 换好作训服，袁朗和陆南走出宿舍。 下楼梯路过值班室，袁朗问：“小陆，你年纪轻轻、兵龄也不长，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个啊？” 陆南看了眼外面篮球场上正在热身的十来号人，侧身对袁朗说：“我本来是开装甲车的，演习中干翻一个狼牙老兵，然后就被拎到这里。高中队心眼特别小，得罪了他就跑不掉了。” 而后陆南指了指热身的灰狼：“看见那个老兵了没？” “看见了。”袁朗认真的回答。 “就因为他十几年前打仗的时候偷偷抽了高中队一根红塔山，被抓来这里。整个狼牙你谁都可以得罪，千万别得罪三个人，一个是高中队和大队长，另一个是炊事班的老张班长。” “为什么？” 陆南幽幽的说：“你不怕打菜时，炊事班的班长们手抖吗？” 闻言，袁朗愣在原地想了想，后知后觉才发现陆南跟他扯淡，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把他当二傻子玩儿。想要找陆南麻烦时，抬起头发现陆南已经跑去篮球场上吹口哨。 袁朗烦躁的自言自语：“狼牙的兵都是些什么，列兵都敢开干部玩笑，胆子那么大？” 看见袁朗呆滞的站在原地，值班室的班长忍俊不禁笑起来，发现袁朗在看自己，埋着头憋笑。 一头雾水的袁朗走去值班室窗口问：“战友，问一下。” “请说。” 袁朗好奇的问：“刚才那个兵什么来头？” 值班班长笑道：“026仓库里今年新来的七个葫芦娃，听说这几个都是别的连队不要的主，派去看仓库，您跟他们较劲做什么。没去到作战连队，他们一个个肚里都憋着火，可不逮谁忽悠谁。” “谢谢啊。” 见值班班长也不知道这几个人底细，只当他们是看仓库的。 袁朗也不多问，走去篮球场加入轰轰烈烈的竞技体育中。 ‘滴滴滴~~~’ 一声哨响，袁朗举手示意老A组的土狼犯规，后者黑起脸，一言不发将球丢给伞兵。待伞兵一个远跳三分进球后，土狼再次拿到球，和老炮对抗。 ‘滴~~~滴滴。’ 袁朗打手示意犯规，土狼将目光投向陆南。 “正常对抗，瞎吹什么？” “这不犯规？”袁朗反问道。 陆南向老炮问：“班长，刚刚土狼犯规了吗？” “犯······”老炮视线余光扫到黑着脸的土狼，急忙摇头说：“没犯规，我作证。” 土狼露出笑容继续运球对抗，一群人打的不亦乐乎。 郁闷的袁朗找上陆南：“你怎么做裁判的？” 瞥了眼，陆南将口哨揣进裤兜：“军体文娱，重在参与。再说了，尊老爱老是传统美德，首长同志您就不能偏袒偏袒这些为祖国奋斗半辈子青春的老兵？” “难怪踢不进世界杯，黑哨！”袁朗义愤填膺道。 “土狼练家子，我们大队里的武术高手。今天你吹他，明天训练他锤你。” “真的？” 陆南翻了个白眼：“谁跟你开玩笑？” “那还是情有可原的。”袁朗表示可以谅解。 第61章 作战任务 026仓库，室内训练场。 陆南坐在椅子上吃苹果，袁朗眼神四处观察室内情况。 来了好几天，陆南根据高中队指示，训练情况和内容随便他看，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向他解释，但只有一点，不能让他和其他人有过多接触。 打开电视机观看《水浒传》，趁袁朗看的起劲，陆南伸手将假人往他身上推。 抱住假人的袁朗说：“小陆，为什么高中队让你来当介绍员，你平时训练很优秀吗？” “优秀？” 陆南摇摇头：“谈不上优秀，马马虎虎而已。” “你在队内是做什么的？” “第一突击手。” 袁朗又问：“看不出来你还是高手，你们高中队就不怕我把你忽悠走？” 咬了一口苹果，陆南白了他一眼：“他巴不得您将我带走，不然中队长能让我给你当介绍员，负责讲解训练课目和技术要领。首长您要是写报告申请，高中队恨不得把申请表上盖满戳，走的时候含笑放两挂鞭炮。” “嘶——！” 袁朗倒吸一口气：“我现在终于明白高中队派你监视我是什么意思了，合着你在这里是个烫手山芋，谁见了你都得被气个半死。” “哎！”陆南笑道：“这就对了，当初我就是整天惹中队长生气，被他丢这里当靶子。” “靶子？” “对。” “什么意思，靶子？”袁朗细思极恐。 忽然‘砰’的一声，闪光弹被丢进来炸开。 房门被老炮踹开，几个人迅速突进室内，对放置在两人身旁的假人模型开枪。枪枪打在假人眉眼和胸口，从进门到结束不到三秒中。 陆南挥了挥手，赶走飘荡在空中的灰尘，继续悠哉悠哉吃着苹果。 反观袁朗，没想到被人玩了这出戏，张开下巴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破门射击中反应过来。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陆南在聊天的时候将假人推到自己身旁。 “小陆，上去给袁朗同志展示展示第一突击手的实力。”耿继辉摘下面罩说。 陆南擦了擦双手，取出腰间的手枪，退出弹夹向袁朗展示展示。 “这不是吓唬你，是实弹。” 袁朗后怕道：“你行不行，别打人身上。” 陆南取出面罩戴上冷笑着说：“看你命大不大，下一个训练科目是信任射击，正好我们缺个人，待会儿我陪你射。” “我不是害怕，先说明。”袁朗苦着脸说：“我是没见过你的枪法，能不能先找个靶场，让我先看看你的枪法如何。” 耿继辉摁住袁朗：“相信你的战友，也请相信狼牙特种部队的突击手。只有心理素质强大、射击技术过硬的特战队员才能担任突击手，你明白吗？” 卫生员笑道：“首长同志，别害怕，医生在这里。” “兽医。”伞兵吐槽道。 “开始。” 随着耿继辉一声令下，陆南哼着歌儿一个人走出门外，轻轻关上门。 袁朗深吸一口气，他早就了解到狼牙特种部队的实力，以及孤狼特别突击队。在缺少经费之下，依然保持着高效且专业的作战风格，长期执行边境武装冲突、缉毒、反恐，还有斩首刺杀任务。 比起北方的兄弟部队，狼牙大队的实力是在一次次战斗中累积的，手里都是见过血的，不然心理素质不会那么好。 这次来狼牙，袁朗是真的抱着学习的态度进行交流，学习狼牙大队一线作战部队的日常训练。对于挖人回去，袁朗兴趣不是那么高，比起在北方，边境地区更需要特战骨干。 而且要挖也是瞄着耿继辉挖，但这个人挖不动，袁朗只要一张嘴，狼牙大队自大队长以下军官和老兵们，肯定把自己打成残废。 老政委的遗子也敢动，把你丢坦克车下面来回碾信不信？ 站在门外的陆南深呼吸，子弹上膛随时准备进行突进。 ‘嘭’的一声。 大门被踹开，陆南双膝跪地滑步进入房间，手指扣动扳机。 ‘砰！’ 一枪正中袁朗身后的假人模型，从进门到射击，几乎让人没有反应过来。陆南摁下手枪保险，将手枪收入枪套中，摘下头套朝袁朗眨巴眼。 起身摸了摸露出自己后背半个头的假人模型，袁朗也不经对陆南竖起大拇指。 之前几天觉得这个小子说话很不讨人喜欢，时不时忽悠自己，没大没小。现在看来特种部队的突击手，心理素质方面的确优于常人，平时就敢跟首长开玩笑，搁哪儿练胆量。 ‘啪啪啪~~~’ 众人拍手鼓励。 陆南站起身说：“特别突击队往往深入敌后，除了队友之外没有其他人可以值得相信，而突击手是将后背交给战友的人。也请首长同志相信我，待会儿信任射击跟我一组呗？” “今天总算看见真材实料了。” 袁朗佩服道：“这趟交流学习收获很大，026仓库里的七个葫芦娃，我记住你们了。” “哈哈哈~~~” B组几人纷纷大笑起来，对于葫芦娃这个称号，还是蛮满意的。 忽然。 门外出现一道身影，高中队站在门外说：“记住我的兵可以，但别惦记就行，这里每一个小兔崽子都是狼牙的心头肉，少一块都不行。” “立正。”耿继辉说。 众人立刻立正向高中队敬礼，袁朗也起身敬礼，后者也向B组众人以及他回礼。 “稍息。” 高中队向外扭头：“战情研究室，有任务。” “是！” “全体集合，战情研究室。” 众人列队立刻室内训练场，袁朗也列队跟在后面。 抵达战情研究室后，陆南发现大队长也在里面，身旁依旧跟着那个警卫员。房间内，就连老A组的队员都到齐，陆南看了眼投影布上的照片。 “闲话少说。” 何志军直接开门见山指向照片上的人：“陈黑子，外号黑鬼。上次售楼中心毒贩绑架案中，毒贩的货源主之一。根据情报称他在G省214地区有一处制毒工厂，里面有携带武器制毒人员。甚至向当地缉毒民警进行威胁，同时残忍杀害一位卧底警察，抛尸在公路上。 我的要求很简单，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众人起身道。 何志军指向另一张照片，那是一个样貌姣好的女性。 “还有这个人，鲁萍萍。陈黑子的副手，负责联络各地的毒贩进行销售贩卖，手里有很多情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我就不多说了。” 耿继辉举手说：“报告！” “说。” “带上他吗？”说罢，朝一旁的袁朗看去。 何志军抿了抿嘴唇：“他不是狼牙的人，带他去做什么？” “报告！”袁朗据理力争道：“首长，这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我不想放弃，请您批准我参加战斗。” “我是指挥官。” “那我只有向军区打报告了。” 何志军冷着脸看了下手表：“直升机已经抵达，整理装备半小时后出发。” “是！” 第62章 出击 直升机起飞。 孤狼突击队全体出动，不仅仅是B组的队员，连老A组的队员也将前往。高中队担任指挥官，AB两组，狼牙大队最锋利的狼牙。 机舱内，灰狼再次向众人介绍情况。 将照片下发给众人观看，陆南接过照片。这张照片是偷拍的，上面的男人满脸横肉，比灰狼差不了多少，只不过在军装的衬托下，灰狼显得有些平易近人。 “上面的人就是目标，这次行动警方和武警兄弟也会配合我们行动。为了保密，在我们行动开始后，他们才会接到命令出发。 同时，我们必须保证没有一个违法犯罪分子逃脱，对方是武装毒贩，随时会冲进居民区劫持人质。这次行动地点很特殊，毒贩用养殖场来掩盖制毒，并且驯养数条狼犬用以戒备。有时候犬比人好用，毒贩也在与时俱进。” 耿继辉提议道：“我建议先放翻这几条狗，不然后续对我们的行动影响很大。” “弄几根火腿肠，往里面塞上几颗毒药，弄死就完事。”陆南说。 “药物发挥需要时间，毒贩或许会察觉。” 小庄说：“不如我们直接用弓弩射箭，既安静见效快。” “怎么了？” 一直闭眼沉思的高中队说：“几条小狗崽子就把你们难住了，实战行动永远要比训练顾虑的要多，这次是几条狗而已。一百次训练也远远比不了一次实战，而想进行一次实战，必须要经历一百次、一万次的训练。” 很快直升机在一个兄弟部队的机场落下，接着转乘两辆小货车前往作战地点。 在车上，七人沉默无语，都在静静的擦枪检查武器装备。 戴上黑色面罩，耿继辉看向身边几人。 “来吧，老规矩。” 几人低头抱在一起：“同生共死！” 小货车在停在一处山区公路，几人下车后立即朝山林进发。很快就在一处山坡之下的灌木丛中与老A组汇合，A组的几人向外警戒搜索，B组几人留下来等候高中队的指令。 拿出地图，高中队向众人介绍到：“制毒工厂在一个非常隐密的山里，用养殖场作为伪装掩盖制毒行为。并且还有武装人员负责警戒，这里是两栋平房，第一排平房是养鸡的，而第二排平房就是他们制毒的工坊。 你们B组负责绕到他们后面，在得到命令之后迅速控制制毒工坊，我们会由外向内进行进攻，前后夹击。还有一件事，养殖场的员工是雇佣的普通人，尽量不要伤害他们。” 伞兵纠结道：“都是人，我们怎么分得清谁是敌人？” “拿着武器攻击你的就是敌人，知道吗？” 高中队继续说：“如果行动中有无关此事的人出事，后果很严重。” “是！” 如何区分工人和武装毒贩，是一个很大问题。这次行动十分棘手，一旦出现无关工人丧生，不仅仅是脱下那么简单。 没有同情、没有理解，有的只是审判。 掰开耿继辉的手表，现在才下午三点，陆南希望还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前期侦察，不然绝对会出大事的。自己是第一突击手，最先进入工厂的人，也是压力最大的一个。 “检查武器装备，B组随我行动。” 随着耿继辉下令，B组七名特战突击队员迅速离开，前往制毒工厂进行前期侦察活动。 在茂密的森林穿行一个多小时后，众人抵达养殖场后山一处险要制高点，这里距离制毒工厂只有几百米不到，只需要通过悬崖速降就能快速抵达。而制毒工厂和养殖场就在一处山坳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那是养殖场污水和制毒工厂产生臭味。 七人分为三组进行前期侦察，耿继辉拿着望远镜观察不远处工厂的情况，一旁的强子进行记录。 “三百米平房楼顶观察手两人，四百米巡逻一名，厂区有两条狼犬在游荡。注意，有货车开进来，下来两个人。 发现一号目标，陈黑子。” 闻言，陆南趴在灌木后用望远镜看，远处工厂外，几个人正在从货车上搬下来一桶一桶的化工原料。这时候从工厂内走出一名拿着土枪的毒贩，和陈黑子一起抽烟聊天。 陆南放下望远镜说：“他们从哪儿弄来的原料？” “肯定有特殊渠道。”耿继辉回道。 “我们不能就这样消灭他们，要找到陈黑子的上游卖家和下游买家，二号目标没有出现。” “该死的。” 耿继辉恼怒道：“这群王八蛋心眼真多，一号目标和二号目标等待同时出现。” 三人小组继续观察，陆南正在擦拭手中的军用弓弩。要想无声潜入必须先解决那几条该死的狗，要是让狗那么一叫，是个傻子都知道有人。 黄昏时，其他两队观察队员归队，耿继辉和老炮正在总结侦察情报。 经过数小时侦察和反复推断，预计养殖场工人有五位，外围毒贩光警戒人员就是四五个，分别在工厂外围巡逻警戒，同时三条狼犬在整个工厂到处乱窜。 最关键的是制毒工厂内部，其内部人员有多少还不得为知，一切只有突进去后才能知晓。 其他人正在研究情报，趴在灌木后的陆南一直在观察制毒工厂情况。 忽然看见有人站在搭建的简易防水棚外一喊，厂区的三条狼犬飞快的跑去，那人拿着一个铁盆给狗喂食，三条狗为了抢食乱吠打架。 “有情况，他们吃饭了。” 毒贩开始吃饭，这是一个绝佳的侦察机会，几人用望远镜和枪上的瞄准镜死死盯着工厂。 “一、二、三、四······六个人。” 七人都看见了，从制毒工厂内走出六个戴着口罩的人，加上武装人员一共有十一个人，同时窝藏在养殖场的二号目标也出现，养殖场有五个工人。耿继辉立即用电台向高中队汇报，其他人静静等待命令。 陆南和小庄两个人，一人手拿一柄军用弓弩，两人将作为突击手进入制毒工厂，解决掉那几条最烦人的狗。 其他人也会在两人行动同时，A组正面强攻养殖场控制住工人，而B组其他人控制住整个制毒工厂，一切都将同时进行。 两人躺在杂草堆中，陆南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小庄见状也扯了根野草叼着。 “待会儿看看我的打狗棍法。”小庄臭屁道。 陆南吐掉狗尾巴草说：“狗头大队打狗，术业专攻了属于是。” “这话你别让高中队听见，不然他绝对会生气。” “怕什么，还记得咱们集训的时候，我说他们是小狗崽子，可把我们折腾惨了。” “现在我们也成狗崽子了。” 陆南忍俊不禁笑道：“没想到，兜兜转转我居然成了自己口中的狗崽子。” “谁人你嘴上不积德。” 傍晚时分，耿继辉看向众人，老炮和强子正在往树上绑绳子，几人将通过索降的方式进攻。 “集合，检查装备。” 第63章 疑惑 戴上手套，陆南看着身后几十米的悬崖，轻轻松开下降器，身子在悬崖快速下坠，而后捏紧。双腿蹬在岩壁上，继续重复下降。 仅仅不过十秒中，陆南和小庄两人就从悬崖上落下，解下绳索，拿起弓弩向前进攻。 在后面的人还在下降时，两人就抵达制毒工厂外围。 不远处的三条狼犬在工厂外的一处空地争夺骨头，打的不可开交。待两人靠近时，狼犬依旧没有反应过来，潜行到不足三十米的地方，陆南举起手中的弓弩射向其中一只狼犬，一箭从狼犬的眼睛处射穿，后者躺在地上抽搐一二，小庄射中另一条。 陆南上箭拉弓，将另一只狼犬解决掉。 继续向前突进，直至抵达工厂前的空地前，平房上两个警戒人员转身发现时，伞兵和卫生员开枪射击。陆南放弃弓弩，拉过枪带给步枪上膛，行走间向工厂外围的警戒人员射击。 ‘砰砰砰~~~’ 枪声响起，几人迅速逼向制毒工厂。 拿着土枪的毒贩从工厂内走出来查看，陆南下意识地凭借本能开枪射击，一枪眉眼将其击倒后，下一枪射在毒贩胸口补射。 身旁的货车响起发动机声，扭身朝货车驾驶室射击，将挡风玻璃射出好几个洞。 拉开车门确定人员已经被击毙后转身，继续进攻。 从胸口战术背心取出震撼弹，朝工厂窗户丢进去，小庄也丢了个闪光弹。 ‘嘭——！嘭——！’ 两声爆炸响起，小庄踹开工厂木质大门，陆南侧身冲进去朝屋内各种人形物体射击，步枪弹匣打完后，单膝跪地取出手枪射击。后续小庄冲进来，一阵枪声过后，陆南起身搜索幸存者，向有生命迹象的制毒人员进行补射。 “控制！” 小庄：“控制！” 陆南使用通讯器向耿继辉汇报：“突击组控制。” 十几秒后，耿继辉冲进来。 “没事吧？” 陆南给突击步枪换弹夹，伸手指向地下躺着的陈黑子：“干掉了，确认工厂内没有二号目标。” “所有人，继续搜索。” 留下卫生员和伞兵以防有漏网之鱼，其他人继续向养殖场突进，陆南依旧在第一个。 推进至拐角处时，看见有三个武装制毒人员，其中两个拿着土枪和自制手枪从养殖场出来，往空地上停着的货车跑去。有一个女人穿着黑色水靴，被两人拉着往外跑。 “是二号目标。” 耿继辉大喊道：“留下她，干掉其他人。” 举起枪口对准拿着自制手枪胡乱射击的一人，陆南一枪打在他后脑勺，还没等他调转枪口向另一人，小庄便开枪将其射倒。 陆南快步走上去，对准地下躺着的两人进行补射。小庄打开枪上的战术手电，对准已经花容失色的女子，后者脸色惨白，看着工厂周围几具尸体已经吓的不行。 “鲁萍萍，是不是？”小庄问。 拨动保险开关，陆南将步枪丢在后背，拉起地上瘫坐着的女子将其摁倒在地，从腰间口袋取出手铐铐住，检查她是否携带威胁物品，口袋里的手机零钱和各种东西都被丢在地上。 而后陆南在她腰间摸到一把制式手枪，勃朗宁m1935手枪，抬起头看了一眼小庄，小庄微微长大嘴巴，显然他也认出来这把手枪。 鲁萍萍失神的看向几人：“你们是谁，怎么敢！你们怎么敢，我告诉你们，黑子会杀了你们，他连警察都杀，不会放过你们的。” “闭嘴。” 陆南将她扯起来：“你会和他在十八层地狱相见的。”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不是警察，不是警察，警察没有那么狠毒，你们连死人都开枪。你们简直不是人，你们不是人！” 任凭她谩骂和指责，嘴里说出污言秽语对众人进行辱骂，孤狼B组的几人根本没有理会她，好像她也是地上躺着的死人一样。 片刻后，高中队等人抵达。 “小兔崽子们，给我报个信。”高中队骄傲的说。 耿继辉：“孤狼B完成任务，一号目标被击杀，二号目标在郊狼手里。” “郊狼，你小兔崽子抱着女人不撒手了？”高中队看向陆南打趣道。 陆南闻言一松手，鲁萍萍立刻摊到在地，双脚不停的抽搐抖动。 “野狼，这人吓的站都站不稳，我能怎么办？” “我们优待俘虏，你要是伤害俘虏，我可要抽你了。” 高中队一番话，将陆南手忙脚乱，扶起瘫坐在地上的鲁萍萍。老炮这时候找了把椅子，让陆南将她放在椅子上。 不久后，耳边传来警笛声。 听见警笛声的鲁萍萍没有再辱骂，而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即使她的同伙被全部击毙，她也没有露出这样的神情，直到听见警笛声后，她才彻底死心。 随后一大队兄弟单位的人赶赴现场，将养殖场的工人押送上车，高中队正在和各个领导进行交涉。 一队警察走来，众人下意识的微微抬起枪口，并没有对准他们。警察兄弟吓了一跳，后退几步，见此情况看向正在向高中队进行交涉的上级。 “注意纪律！”耿继辉说。 众人才放下微微抬起的枪口。 耿继辉摘下手套向他们敬礼：“不好意思，在没有得到命令前，我们不能向你们移交俘虏。”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不远处的高中队向兄弟单位的上级敬礼，而后转身向众人挥手示意，孤狼突击队十几号人才撤走，在高中队的指挥下坐上了一辆武警兄弟的卡车，在现场众人的疑惑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卡车行驶几分钟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下。 坐在车上的陆南摘下黑色头套，在大腿上拍打，一抹裤腿上湿漉漉。 “大爷的，尿我腿上了。”陆南恼火吐槽道。 B组几人见状纷纷大笑起来：“哈哈哈~~~” “郊狼，谁让你那么吓人的。” “可不是，刚才那一副作态，差点以为是其他人。”小庄笑道。 “笑什么笑。” 陆南嫌弃道：“不行，这裤子不能要了。” “洗一洗就行了，从哪儿学的洁癖。”强子无奈摇头说。 老炮忍不住笑问道：“以前你掏下水道，绿油油的污水满身都是也没这样，今天是怎么了？” 伞兵好奇的说：“你还掏过下水道，吃蘑菇了没有？” “吃了能变鸵鸟。” “哪哪儿都有你，卫生员。” 陆南捻起裤腿，耳边不断有警笛声响起，一辆一辆的警车和救护车再往现场赶去。车厢内的B组几人欢声笑语，可就在半小时前，七人还在与敌人进行战斗。 行驶十几分钟后，在一处交叉路口，众人下车换乘民用小货车，将之前的痕迹全部抹去。 坐在椅子上，陆南无意中问道：“之后的抓捕行动，是不是不需要我们了？” “听从指挥。” 耿继辉说：“后续行动交由地方单位，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不要多问，如果有任务，狼穴肯定会下达指令，大家也不要多想。” 陆南凑上前：“不是，我在想一件事。在搜身的时候，我可是摸到一把制式手枪，这东西国内可搞不着，得去其他地方才能弄到。” “你怀疑有外面的武装势力支持。”耿继辉说。 卫生员插话道：“武装贩毒和制毒方式，刚才我也看了看工厂内的设备和环境，都是有规矩的。如果后面没有人支持，他们很难做到这种生产规模，另外还有伪装和外围人员的警戒工作。 不过大家也别记在心上，上级肯定有自己的判断和认知，大家放轻松、放轻松。” 屏蔽修改补的。 第64章 战后问话 任务结束后，孤狼突击队返回驻地休整。 回到026后勤仓库时，仓库里已经摆好碗筷，就连大队长也出席庆功席。碍于026后勤仓库的保密性，孤狼突击队不能在任何公开场所举行庆功会。 几次行动，大队长对于孤狼B很满意。全天候、全形势，随时可以参与战斗，打的出去，收的回来，绝不拖泥带水。这是一支极度专业的特战小队，展现出高水平、高素质的作战风格。 大队长说了几句勉励的话，然后和高中队等人离开，上级领导在场，下面的小兔崽子们放不开手脚吃。 待几人走后，陆南和伞兵两人一马当先，抡起筷子和碗就开始干饭。 简单的聚餐，桌上的东西也很平常，无非是多加两道菜。 咬着卤鸡腿的陆南发现饭桌上多了一个人，袁朗也在，自顾自夹菜吃饭。见陆南正朝自己看，袁朗笑着打招呼，没想到他还没走。 简单的聚餐结束，洗漱过后，陆南拿着脸盆去洗衣服，没想到袁朗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陆南放下脸盆向他敬礼：“首长好。” “那么虚伪干什么，你是真心实意向我敬礼的人？”袁朗没好气道。 “别乱说，传出去不好的。” “行了，把手放下，看见你朝我敬礼，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将手缓缓放下，也不知道他找自己做什么。 袁朗揽住陆南的肩膀故作亲昵，一个少校居然对列兵勾肩搭背，得亏住宿楼里没有纠察巡逻，不然绝对会被警告。 “小陆？” “啊？” 袁朗神神秘秘的说：“这次行动怎么样？” “报告，首长~~~”陆南苦着脸：“保密工作，这我哪儿能跟你说，您要真想知道行动过程，不如去找高中队申请，找我一个小兵卒子问话，不知道人还以为您是我亲戚呢？” “不说？” “真不能说。” 碰了一鼻子灰的袁朗扭头就走，走去宿舍拿出军帽然后神神秘秘下楼，估摸着是找高中队要任务报告书去了。行动过程这事情，陆南真不敢乱说，轻则被谈话警告，重则泄密是要上军事法庭的，不是随便能乱开玩笑。 拿起脸盆，陆南走去洗衣服。将裤子搓了又搓，洗完衣服晾好。 翌日。 中午难得午休时间，陆南在宿舍跟老炮学习爆破知识。 房门被推开，扭头就看见高中队红光满面走来，身后跟着袁朗和小庄。站在走廊外的小庄丢了个眼神，无奈耸耸肩膀示意自己刚刚被谈话。 “穿好衣服，到会议室来。” 丢下一句话，高中队扭头就走。 陆南洗了个手，穿戴整齐后询问小庄：“这是做什么，难道执行任务时犯错了？” “没，就是随便问问。”小庄回道。 “真的？” “骗你做什么，赶快去吧，高中队等急了可是会骂人的。” 戴上黑色贝雷帽，陆南急匆匆赶往会议室。 ······ 来到会议室门外，陆南整理仪容仪表，确定穿戴整齐后敲响房门。 ‘咚咚咚~~~’ “请进。” 陆南推开会议室的门，发现高中队和袁朗都在，就连大队副参谋长都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还坐着两个书记员。走进会议室，陆南立正向众人敬礼。 “报告！列兵陆南，请首长指示。” 高中队点点头指向桌前的椅子：“别站着，坐。” “是！” 陆南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摘下贝雷帽放在桌前，双手握住膝盖一动不动。副参谋长正在和袁朗窃窃私语，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陆同志，不要紧张，只是简单做一个调查。”副参谋长出言宽慰道。 “是。” 高中队侧头对两人说：“那就开始，我的兵，我知道是什么样，有些问题还是我问比较合情合理。” “随便。” 得到副参谋长的允许，高中队拿起桌上的文件夹翻看两页，而后问：“小陆，好像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开枪击毙匪徒，亲手击毙匪徒后，你心里有没有犯罪感？” “嗯？” 陆南睁大眼睛，本以为是自己不经意间犯了什么事，原来是做心理调查和调剂问话。 “报告。没什么感觉，犯罪感也没有。” 高中队目光如炬继续说：“可是你在杀人。” “我是执行任务。” “你不会产生心理阴影，或者后悔吗？” “后悔没有早点干掉那帮畜生。” “咳咳咳。”高中队低头说：“注意用词。” 说完，高中队看向身旁的两人，示意自己的兵个个心理素质都过硬，不会产生什么心理负担和压抑。之后也有资格继续执行任务，无需接受什么心理辅导和调剂。 这是例行调查，一旦有队员心理出现动摇，那么必将不适合继续执行任务。 一旁的副参谋长很满意，而袁朗灰溜溜的眼睛一转，拿起桌上放置的文件夹遮挡低头看，避免与陆南的眼神出现交汇。 “根据任务报告称，你抓捕了二号目标，并且进行极为亲密的接触，也就是搜身。当时你的心理活动是什么，是否因为目标是一个女人，从而产生怜悯？” 陆南闻言看向袁朗，后者低着头，压根儿不与他进行眼神接触。 这问题真的好，用词遣句完全是打磨过后才说出来的。陆南沉思片刻，也明白袁朗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想多了解进行实战过后，士兵们的心理状态，也是掐死陆南会回答出他最想知道的真实答案和标准答案。 “报告。” 陆南昂起头说：“当时我的想法是控制住目标，不会因为她是女人而进行避讳，这种避讳是对战友和组织的不负责行为。战场上没有的敌人没有性别之分，有的只是死人和俘虏。 我不会对任何不保证其危险性的敌人产生怜悯，无论对方是男人、女人，又或者是老人小孩。作为突击手，我的责任是消灭敌人，保证进攻顺利，如果对方反抗，我会用合理的方式完成任务。” 袁朗说：“杀了她吗？” “不会，因为任务要求是保证目标存活。并且我不认为您能从我嘴里获得任何您想要的回答，在进入狼牙大队时，我们都经过最为严苛的训练，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说完后，袁朗也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文件夹。 “这不是心理训练，而是一场谈话，必须说实话。” 陆南看向众人说：“我说的全部都是内心真实想法。” “你的所言所语不像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 “但必须是一个特战队员所拥有的。” 袁朗露出笑容点点头，似乎很满意陆南的回答。桌上的笔记本上写满字迹，越加觉得这场交流学习很值得，能够得到基层战斗人员的情况，对于之后自己该如何培养特战队员有了不小收获。 第65章 提前开始的演习 袁朗走了，在狼牙大队交流学习十天后离开，走的时候特地去餐厅给026仓库的人加了几个菜。 离开时，陆南向耿继辉打听了一些消息。他不仅来狼牙大队交流学习，也会去其他部队交流学习，与一线战斗人员生活，充分听从基层士兵和军官们的想法，了解他们的生活和训练。 这是一个肯下功夫的军官，不像某些兄弟单位来狼牙交流学习，下面的人死命死命学，他们跑去聊天攀交情，打造人际关系脉络。 没有意外来人，也没有各种突发情况，026仓库回归之前的平静。 除了有一次小庄的女朋友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跑来给他过生日，正好那天大队长在视察训练情况。参加部队谈个对象不容易，大队长亲自下令放小庄一天假期，要是高中队肯定不答应。 十几二十岁的年纪，谈什么对象，谈对象难道比建设部队更好吗？ 大队长对于下面那些大龄未婚军官十分头疼，选择两手抓，发动家属院里的大妈大姐天天做红娘。 高中队前几年结婚的，今年已经三十五岁，自称三十五岁前不考虑结婚，然后就被大队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没两天就乖乖回老家办酒席去了。 ······ 026仓库的室内训练场。 陆南将一小块炸药放在门后，使用雷管激发炸药，移动到安全位置。 ‘嘭——！’ 爆炸声过后，陆南冲入房间对人形靶进行射击。站在墙上的灰狼摁下手中的启动器，陆南找到放置在假人身上的定时炸弹，开始拆弹。 剪掉火线，陆南小心翼翼脱下炸弹，一路小跑出房间，在仓库外一个空旷的场地，用炸药将其引爆。 ‘嘭——！’ 爆炸声再次响起，陆南摘下面罩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灰狼走来讲解道：“还不错，但是要记住动作一定要连贯。一定要确定击毙匪徒，不差那两颗花生米，如果匪徒第一时间没有被击毙，有可能对营救人员和人质产生危险。” “是。” “一定要记住，牢牢记在心里。” 说罢，灰狼抱着手臂说：“你和小庄肩膀上的该换了，以后也是一名老兵。” 看着肩膀上的列兵军衔，陆南才反应过来，的确是到该换的时候了。以后自己就是一名老兵，虽然走在路上还是会被司务长给抓去削土豆。 想一想，虽然换了上等兵的军衔，但还是狼牙大队的军衔最低的两个之一。 结束完训练，高中队向几人宣布，年度军事演习不久后即将开始。 而孤狼突击队将提前进入演习，让蓝军未战先败。高中队说话一贯都是这样，让蓝军未战先败不太可能，但是演习阵容已经划分清楚，先搞几个部队指挥官还可以的。 之后大队长亲自为孤狼突击队的众人介绍情况，主要是从西北战区借调过来的黑虎大队，还有其指挥官雷克明。 正当何大队长滔滔不绝说起当初战争时期的故事，参谋长匆匆忙忙跑过来，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皱眉看了一眼，何大队将文件夹往桌上一丢，黑着脸，下面的队员们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演习提前开始，雷克明这个小子，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快，我还没有开始动手，他们就已经察觉出来。或许现在蓝军特种部队已经渗透进各个指挥单位和作战部队，这场仗开始了。 你们也不用在这里听我讲故事了，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一步慢、步步慢，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减少损失。我估计红军的损失不会小，不然演习不会提前开始。” “全体都有！” 众人立正起身。 高中队看了眼手表：“半小时后出发。” “是！” 何大队长忽然说：“雷克明这小子我了解，他们肯定渗透进各个单位，为了确保安全，我们不能乘坐任何一种交通工具进入战区，还是徒步武装越野赶往战区。” “是！” 话音未落，整个026仓库和狼牙驻地响起防空警报。 众人抬起头看向天花板，倾听警报。 何大队不觉露出笑容：“看来他已经知道我们的驻地，通知全体人员进行防空作业，转移指挥所。孤狼突击队立刻出发，可不能让雷克明这小子得逞。” “是。” 在高中队的催促声中，众人快速整理装备，打行军背囊。 没有任何的喘息时间，当孤狼突击队的队员离开驻地后，夜空中飞过一架轰炸机。没等众人多看几眼，高中队便催促众人继续赶路。 谷狼推了驻足观看的陆南：“被炸成残垣断壁了。” “我衣服还没收呢？”陆南说。 “你要不要回去收一下？” “算了，继续赶路。” 在公路上跑了半个多小时后，众人抵达备用机场，一架运输直升机已经在预热，没有过多的交流，一行人爬上运输机。 天色蒙蒙亮时，直升机在战区数十公里外悬停。众人索降下去，继续马不停蹄向交战区赶去，并且为了保密，高中队命令兵分两路，并且要从森林里穿过去，这无疑会耽搁许多时间，但为了确保安全，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孤狼B组与老A组在跨入交战区时分开，七人最开始沿着公路的山头开始跑，沿路搜集情报进行侦察活动。 在一处国道路边，偌大的空地上摆放着数十辆坦克车，并且已经搭建起指挥所。 七个人趴在数百米外的山头上观察，百无聊赖数着坦克车。 看着坦克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进和维修保养，随时准备出击。整个B组都有一种难言的悲楚，按照演习背景，敌国的坦克在我国的土地上肆无忌惮的行进，这让身为军人的大家十分不是滋味。 陆南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坦克说：“这家伙的，好像是我的团，我看见坦克上的编号，真是我的团。我去，果然是大功团，都冲到这里来了！” “叫什么叫。” 老炮不满的说：“光看见坦克车，又没有看见装甲车，你一个开装甲车的激动什么，你的装甲侦察连呢？” “对啊？” 陆南恍然大悟道：“他们肯定在进行侦察活动，说不准就在附近公路和路口检查来往车辆人员。上次演习我们吃了大亏，还没进入战场就被灭了，这次他们肯定会仔仔细细搜索检查。 这些铁王八，估计是蓝军装甲突击队，准备直插我们心脏。” 伞兵吐槽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让我们去干翻那些铁王八。装甲兵，你觉得这可能吗？” “炸装甲车和坦克做什么，炸他们的油料库，没了燃料，坦克和装甲车就是固定炮塔，动都不能动。我是装甲兵，自然知道装甲部队最怕什么，没了油料，装甲兵比死都难受。” 小庄建议道：“我看我们还是分头行动，搞不定这些铁王八，就去搞他们的后勤设施。没了后勤补给，他们占我们多少土地，都要还回来的。” “有道理。” 耿继辉说：“大家分头作战，缴获他们的电台，监听他们的通讯。首要目标是蓝军的重要后勤补给设施，和团级、师级通讯指挥中心，明白吗？” “是。” “出发。” 得到指示，伞兵和卫生员两个人离开，小庄和老炮也起身准备离开。 趴在地上的陆南扭头看向强子，后者急忙往耿继辉身边挪动。 强子不好意思的说：“我跟队长一起，我们两个足够了。” “我怎么了，身上很臭吗？”陆南没好气说。 “跟你在一起准没好事。” “队长，你看看强子，这是一个老兵该做的，老带新多好的组合。” 耿继辉扭头一笑，挥手让陆南赶紧滚蛋。 小庄拎住陆南的枪带：“走吧！没看见强子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你也是活阎王，强子也是怕了你。” 陆南起身不死心的说：“强哥，跟我一起呗！我带你去炸坦克，说不定还能弄来一辆坦克开开，咱们俩儿一起去撞蓝军指挥部，如何？” “快走吧。”小庄催促着。 不甘心的陆南只好跟随两人脚步离开。 待在原地观察不远处蓝军装甲部队的耿继辉放下望远镜。 “炸坦克车，这么牛的事情不去？” 强子摇头，指向自己胸口说：“这小子命中注定克我，上次驾驶训练，我和他一组，小兔崽子就没松过油门。我是不敢坐他的车，更别说装甲车、坦克，这心脏受不了。” “哈哈哈~~~”耿继辉忍不住笑起来。 第66章 拔刀相助 在林子里乱窜几个小时后，陆南、小庄、老炮三人蹲在一处荒凉的山坡地中，地里是收完苞谷后还未砍断的秸秆，一溜溜的特别适合伪装。 山坡下的公路，有蓝军设置的检查哨，过往车辆和人员都需要接受检查。演习不能影响地区民众生活，检查哨大概也就是看看过往的人群里有没有清一色的青年男子，特别是黑黑的、身体很结实，没有就不拦，直接让他们走。 耳边的秋蝉不知疲倦的鸣叫，让窝在苞米地中傻愣愣蹲着的三人特别枯燥。 舔舐干燥的嘴唇，陆南想拧断一支苞米杆子，咀嚼水分，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动手。一针一线都不能拿，就算喝口水也得征求主人同意，这是纪律。 老炮想了想说：“谁身上带钱了，下山也好用于活动，我们总不能被困在山上，得下山进城。” “我有。” 陆南从衣服口袋里取出十来张珠穆朗玛峰的十块钱，和几张红色的一块，这些是陆南存下来的津贴，就那么些，还算是各种补助。小庄也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面额比陆南的要大，两张一百块的第五套人民币。 老炮也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钱，凑了凑，七八百块，能做不少事。 孤狼突击队从大队出发，因为防空警报，出发的急促，根本没时间准备那些干粮。在飞机上倒是发了几包跟砖头似的压缩饼干，但敌后作战总不能凭借几包压缩饼干就完事。 “换便装，先进城摸清楚蓝军后勤中心和通讯指挥部。” “是。” 三人躲在苞米地里换上便装，将行军背囊和武器藏在林子里，挖了个坑给埋起来，上面铺满杂草和灌木丛伪装。 背上旅行袋，里面全部都是一些衣服什么的，还有各种演习使用的炸药、雷管之类的武器。 三人沿着弯曲的山路下山，走了十几分钟，看见路边上的农田有一大批果园。三人看见挂在树梢上的大鸭梨都快走不动道，打算找果农买两斤解解渴。 走上公路，路边就有摆着摊子买水果的老百姓。碰上演习，老百姓也趁机拿出各种农副产品售卖，路过的部队也会买些，算是支持农业生产，而且当兵的不善于讲价，看上就买了，比进城摆摊卖更划算。 “老乡，这梨子怎么卖？” 戴着草帽的壮硕男子从草棚中走出，笑呵呵拿出梨子：“两毛钱一斤，这梨子又大又甜。” “嗯？”老炮也是一愣。 听见这价格，陆南扭头看向路边驶过的军车。还是当兵的钱好赚，要是放城里卖，绝对卖不上这样的高价，也就是部队里的人没地方花钱，愿意照顾果农生意。 老炮挑了几个品相好的，几个大鸭梨花了一块钱，瞧老炮付钱的时候很不情不愿，但又舍不下脸讲价。一旁的小庄就没有那么多想法，拿起一个梨子在摊子外的水桶里洗了洗，拿起来就吃。 一人拿着梨子边走边吃，几个梨子没走多远就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将手里的果核丢在草里，陆南擦了擦嘴说：“刚在过去的军车，里面满满当当全是物资。” “估计是送去前面交战区的。”老炮说。 小庄带上鸭舌帽：“这里有线路车吗？” 陆南回道：“我们三个在山上蹲了小半天，你见过路上有线路车开过吗？” “我们走进城？” “多新鲜，三十多公里公路，估计天黑下来我们就到了。” 老炮拍打小庄的后背：“走吧，又不是第一次三十公里，眨巴眼就到。” 三人继续沿着公路向县城走，路上时不时有军车驶过，也有人下车检查几人的身份。 被检查的时候，三人全靠小庄的学生证糊弄过去。说小庄和陆南两人都是大学生，老炮是向导，外出野外采风取材，没赶上车，准备回县城。 检查的蓝军士兵半信半疑，将三人放行，顺带一人给了一瓶矿泉水，指明进城方向。 陆南找了根棍子，一副吊儿郎当模样，三人都是一副散漫模样，用以迷惑蓝军检查人员。 ······ 走了一个多小时，前面路边停着一辆丰田车，一个女的正趴在车头机箱捣鼓，满头大汗，白嫩的脸蛋上抹了几道黑色的污垢。身后站着一个小青年，穿着潮流的小西装，不耐烦的催促。 路过时，陆南扭头看了一眼，正打算往前走，老炮也准备不管。 小庄拉住陆南的手臂，揽住肩膀轻声说：“你不是擅长车子，给帮帮忙，军民一家亲。” “他们？” 陆南瞥了一眼那个小青年：“您瞧瞧那小子身上的衣服，手腕的手表，还有四个八的车牌，我可跟他们亲不上。” “荒郊野外的，帮帮呗。” 陆南看向老炮，后者默许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凑上去观看，发现身后有人走来，小青年转身，甩了甩头顶上的长毛，态度极其不友善。嚣张惯了，伸出手指指向三人。 “你们三个想干什么？”作势就想要冲上来。 小庄笑着解释道：“路过的驴友，看看而已。” “看什么看，有你们什么事？”小青年语气不善。 “看看而已。” “不准看，滚！再看我收拾你们三个，滚！” 陆南走上去，手里的棍子还没丢。当看见不是善茬的陆南拎着棍子走来，小青年终于感觉到危险，急忙后退几步，手放在车门把手，准备躲进车里。 “车坏了是吧，我是修车的，要不要我帮忙看看？”陆南大声的问。 小青年吓了一跳：“帮忙就帮忙，那么大声干什么？”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说话不能硬气点吗？” “什么意思，我不要你帮忙。” 说罢，小年轻拉起那个女生往一边走。 “哎哎哎，要不要修车？”陆南继续问。 小青年回身道：“不要。” “哎呀！” 女生推开小青年说：“荒郊野外的，手机又没有信号，你又不会修车。人家好心好意帮我们修车，你不谢谢人家，却赶人家走，什么意思。” “彤彤。”小青年无奈道：“你看这三个人像好人吗？” 一旁的陆南抬腿踩着车轮，表情很不耐烦：“就一辆丰田SUV，我开的车比这破车贵多了，几百上千万的车子我都开过，真不稀罕你这辆破车。” “吹吧，你这幅穷酸样能开上几百万的车？” 陆南扭头和小庄、老炮二人相视一笑，这个真没吹牛。 第67章 妙手回春 等了几分钟，小青年和那个女生还没有商量好。 陆南不耐烦的用手中木棍敲击车门：“哎哎哎，不修我走了。” “修修修。” 女生小跑过来委屈巴巴道：“我真的不会修车，求求你们了。” “五百。” “什么？” 陆南抬头看向树梢：“刚才是乐于助人，但现在是收钱办事。五百块，修不修？” “那么贵？”小青年走上来辩解道：“你是修坦克车还是修汽车，就算是全车保养一次也花不着那么多钱，我看你是存心敲诈！” 陆南将手里的棍子一丢：“我就敲诈你了。” “阿南。” 小庄拦住陆南，向女生说：“别听他胡扯，刚才说的是气话。” “还有你小子。”小庄挑眉不善道：“再多说一句话，我们可不修了。” “修修修，别听他的，我们不管他。”女生央求道。 拍了拍陆南的肩膀，小庄接过陆南的旅行包。对小青年冷眼一视，陆南慢悠悠转身，不情不愿的弯腰趴在车头检查。 一弯腰，腰间上的手枪露出半截。小青年看见后一指，陆南扭头瞪向他，遮住腰间的手枪，吓的他捡起地上的木棍后退几步。 “如果不想我修理你，就乖乖等着。” 小青年结巴道：“好······好。” 片刻后，趴在车头机箱的陆南起身，关上车盖。老炮走进驾驶室点火，发动机响起轰鸣声，拍了拍手，陆南靠在车头上向那个小青年挥手，示意让他过来。 后者不情不愿，丢下手中的木棍，一步一步向前挪。 陆南伸手抓住他的外套，手掌用力摁在他肩膀上：“你要是敢说出去，后果知道吗？” “知···知道。”小青年吓的跟鹌鹑一样。 “你的车？” “对对···对。” “搭个顺风车没意见吧？我给你车费，怎么样？” 小青年闻言脸顿时苦起来：“大哥，我们不顺路。” “你又不知道我们去哪儿，怎么知道不顺路？” “我们去县城。” 陆南看向老炮和小庄，转头对小年轻说：“正好，我们也去县城，捎一段呗？” “不···不好吧？” 陆南侧头低声道：“车修好了，要不要我帮你修一下结巴？” “对不起，我错了。” 扭头一看，发现小庄正在和小女生聊的开心。陆南瞧见了一阵悲伤，长的帅就是好，人家小姑娘看见了都走不动道。 陆南坐上驾驶座，小年轻忐忑不安的走上副驾驶，而小庄和老炮，还有那个女生坐在后排。 点火过后，陆南盯着小青年一阵看，把他看的低头不敢直视。 “安全带系上，说你呢？” “哦，好好。” 冷哼一声，陆南放下手刹，挂挡、松开离合、踩油门，一气呵成。紧接着猛踩油门，挂五档，汽车一路疾驰让副驾驶的小年轻吓的脸色惨白。 后排的女生尖叫着大喊：“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小年轻哀声劝阻：“大哥，开慢点，这里的路不好开？” “这才叫开车，小子学着点。” “前面！前面有弯！” 陆南猛踩油门打方向盘：“什么，要看漂移？” “不是啊！大哥。” ······ 一路颠簸，陆南开的相当过瘾，反观副驾驶的小年轻已经丢了半条命，瘫坐在副驾驶上喘气，没喘两口气打开车窗往外吐。 驶进城区时，陆南才降下速度，匀速行驶在大马路上。 驶入入城主干道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 小年轻半死不活的躺在副驾驶：“大哥，你这么猛，去开坦克车好不好？” “怕了？”陆南笑问道。 “你驾照是从哪儿考的，那么猛？” “驾照？” 陆南摇摇头：“我没考驾照。” “大哥你还是猛的。” 观察车流的陆南哈哈一笑，扭头看向小青年时，从中控台的储物柜看见一张名片，顺手将名片塞进口袋。后视镜中，老炮看见陆南拿了什么东西，通过后视镜陆南向老炮微微点头。 问清楚马琪彤和小青年王钊住在哪儿，陆南送他们两人抵达一家高档酒店，熄火下车后将钥匙抛给半死不活的王钊。 小庄正和两人告别，老炮和陆南正在从后备箱里取旅行包。 “你刚才拿了张什么东西？” 陆南低声说：“名片。王氏物流运输公司，上面介绍是跑跨国运输的。车上我问了一下那小子，他说家里是专门搞跨国物流和运输，贼有钱。” 老炮不解道：“有钱怎么样？” “打算问问他县里有什么大型仓库，他们家专门干这个的，能问他也省得咱们到处跑。” 看了一眼酒店门口正在聊天的几人，老炮拿起旅行包。 “别太吓唬他，万一让这小子报警可就不好了。” 陆南点点头：“我知道。” 拿起旅行包，三人也住进酒店，当得知酒店一晚的住宿费时，老炮的脸明显抽搐几下，一晚就要一百多，比抢钱还容易。 咬着牙住进酒店，而马琪彤揽着小庄的胳膊往里走。 陆南背着包，伸手拦住王钊的肩膀，后者怨恨的看向并肩相伴的小庄和马琪彤。 “别看他们俩，放心。我们仨跟你们不是一路人，就顺路进县城，你的未婚妻还是你的，跑不了。要不要哥哥给你支个招，瞧你这样，有贼心没贼胆。” 王钊愁眉苦脸说：“我可不敢跟你们称兄道弟。” 这时，陆南阴笑道：“车子被人动手脚了，不会是你吧？你说要是我跟你未婚妻说，有人在车上动手脚才导致不能点火，准备和她在荒郊野外共度良宵，欣赏秋天的美景，你说她会怎么样？” “没···，你别乱说。” “不承认？” 王钊苦着脸：“别说，你想干什么？” “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陆南和他走上二楼，来到王钊房间外，示意让他开门进去。 当走进房间后，陆南开门见山说道：“知道县里哪儿有大型仓库吗？” “不是。”王钊好奇道：“你们想知道大型仓库干什么？” “你话怎么那么多？” 面对语气不善的陆南，王钊无奈说：“城西有一个大型物流仓库，不过现在已经被部队给借用了，我们家的货都没地方存。那可是部队的人借用的，普通人进不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陆南捏住他的肩膀：“话怎么那么多，结巴给你治好了，是不是让我给你修一修话痨，让你以后说不了话？” “不是，不是。” 王钊挤出一个笑容摆手说：“不问、不问，江湖上的事情我懂，今天这事我烂肚子里，绝不向第二个人说。” “知道就好。” “再见，再见哈！” 陆南走出房门，外面走廊上老炮等待多时，看见陆南出来后忍不住笑起来，就知道事情已经办成。吓唬吓唬王钊而已，陆南也不可能对他动手动脚。 “搞到了？”老炮走来问。 “城西物流仓库，已经确认。”陆南回道。 “走，去找小庄。” 第68章 货！有货！ 从王钊口中打听到城西有一个大型仓库被部队借用，毋庸置疑，那是蓝军重要的物资中心，必须要搞掉这个物资中心。 三人聚在房间里制定计划，在台灯下，三人对着照片上的地图构思计划。 陆南抬起头说：“酒店到城西物资中心不远，半个小时就能走过去。现在问题是我们炸掉物资中心该怎样离开，物资中心被摧毁，蓝军肯定会反应过来，从而封锁出城道路。 虽然演习不能妨碍正常社会秩序，但我们三个目标形象太大，大摇大摆出城肯定有困难。我建议炸掉物资中心后，咱们马上一刻都不能耽搁，立即出城，要是耽搁时间，蓝军反应过来，我们再出城就迟了。” 坐在床上的老炮和小庄互视一眼，而后点点头。 老炮说：“可以，蓝军也不会想到我们能这么快摸进城，方寸之间，肯定顾不了那么多。” “我赞成。”小庄同意行动方案。 “那就这样定了。” 老炮一锤定音道：“现在八点半，等凌晨以后行动，尽量不要引起其他人注意。” “谁？”小庄不解的问。 陆南诡秘一笑，伸手指了指房门。 “还能是谁，那个小姑娘从修车的时候眼睛就盯在你身上。庄，我可警告你，不能犯生活作风的错误，要知道大队长和高中队都见过你女朋友。” “而且。”陆南脸色一变说：“那两个人不是什么正经人，王钊看见我有枪后并没有多么害怕，我跟他打探消息时，看他所言所语和行事作风，带着一股子江湖风气。” 老炮也认可的说：“注意一下，如果他们两个有什么违法犯罪痕迹，我们要向当地警方说明情况。争取从他们口里打探打探，如果能找到什么重要线索，说不定我们仨还能揪出一个犯罪集团。” “好。” “没问题。” 正当三人商量计划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陆南举手示意警戒，老炮和小庄为了安全起见取出手枪，两人一左一右占据最佳射击位置。既然察觉出王钊和马琪彤的不简单，势必要警觉起来。 打击犯罪行为，人人有责！ 当两人占据好最佳射击位置后，陆南则走上前去开门。 透过猫眼看见门外是谁后，陆南回头示意二人收起武器，门被打开。 门外的马琪彤看见陆南后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小心翼翼指向身后的小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让人难以伤害她。 “我找小庄。” 陆南不耐烦的说：“我们需要休息，白天帮你只是顺带手的事情，请你不要过度纠缠。” “那个~~~” 马琪彤跃跃欲试问道：“能让我进去跟他说几句话吗？求求你了，大哥哥。” 一句大哥哥差点没让陆南憋住，顿时黑起脸，老子今年正值青春年华，不就是晒黑了些，你就张口叫我大哥哥，这是随便能乱叫的吗？ “回去睡觉。” “不行吗？”马琪彤看向房间内的小庄，后者抬头望向天花板。 陆南摇摇头：“不是可以不可以的问题。” “哦~~~那好吧，晚安！” 马琪彤向房间内的小庄打起招呼，一步三回头离开，见她回到自己房间，陆南观察左右走廊，确定没有人在偷看。左边挨着走廊尽头的房门悄悄关上，陆南缓缓关门，估计又是那个王钊在偷看。 关上门，老炮眼神打量着小庄，后者漫不经心地走去卫生间洗脸。 陆南关门后说：“我警戒，你们两个休息，时间一到我们就开始行动。” “好。” 搬来一把椅子，陆南坐在门口无聊的翻看房间里放置的杂志，静静等待时间过去。 ······ 凌晨时。 三人已经整装待发，推开门鱼贯而出。走下楼梯，三人来到酒店大门口。 秋天的夜晚，凉风飒爽，吹的让人已经能感觉到有一丝丝寒意。 正准备离开停车场时，陆南不自觉地回头一看，顿时停下脚步，示意二人向后看。小庄转身看去，发现马琪彤躲在酒店玻璃门后，打算偷偷跟上来。 陆南继续往前走：“别管她，甩掉她。” 三人走出酒店，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闲逛，然后猛的扎进路边的绿化带，翻墙跳进一个巷子中。身后的马琪彤赶上来，发现已经没有三人的背影，气鼓鼓的踩着地。 顺着地图指引，三人朝着大致方位继续走，半小时后抵达城西的物资仓库。 三人躲在不远处的街角，仓库大门有蓝军士兵守卫，仓库周围还有巡逻队巡逻。观察七八分钟后，确定巡逻人员的规律，三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围墙段。 陆南和老炮二人半蹲在地，搭起人墙让小庄先过去，而后小庄趴在围墙上伸手拉，老炮踩着陆南的肩膀上去。而陆南将旅行包丢给两人，后退几步蓄力踩着围墙一跳，握住两人的手掌，被两人拉上墙，而后翻越过去。 落地后，三人躲在灌木后进行观察。 在确定仓库内蓝军守卫人员极其位置后，三人各自行动。 七八个大型仓储中心，占地数千米，要向安置炸药需要一定时间。 陆南趁着夜色偷偷靠在仓库墙壁，慢慢向蓝军守卫摸过去，待靠近后，猛的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巴，嗙嗙两拳给打晕。从旅行包中取出定时炸药启动，转身前往下一个仓储库。 数分钟后，三人已经将炸药安装完成。 老炮说：“一号仓库到三号全都装好了。” 小庄：“四号到六号都完成。” “我的也弄好了，走吧。”陆南说。 来到围墙边，三人重复之前的动作翻出围墙。 左右观察四周围情况，陆南正准备离开，突然小庄拉了一下他的肩膀，伸手指向路边摆放的丰田车。车上副驾驶的马琪彤伸手向三人打招呼，三人见状只能走去。 打开驾驶室，老炮坐进去，陆南拎着王钊坐进后座。 汽车发动，扬长而去。 两人揽住王钊两支胳膊，坐在中间的王钊害怕的低头发抖。 “三位大哥，我真不是有意来这里的，是彤彤求我。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坏，就是心软见不得女人哭，她一哭我就没办法了。” 陆南看向车窗外说：“现在时速五十公里左右，把你丢下车也不会有事，你想不想？” “大哥，不要杀我！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钱可不可以，十万、二十万，只要你们三位好汉开个价，多少钱我都愿意。” 小庄恶狠狠的说：“我们不要钱，知道吗？” “货！” “什么货？”陆南疑惑的问。 王钊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慌不择言：“我知道干你们这行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好汉，有多少钱花多少钱，但总要有地方补充弹药，我可以给你们卖武器弹药，也可以给你们做介绍人，介绍买卖。 都是江湖中人，我也是斗胆来见你们，咱们做个朋友怎么样？” 闻言，三人差点没吓的冷汗冒出来。 就连在前面开车的老炮听见后，差点一脚刹车给车子干熄火了。 第69章 分开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交错，老炮拉下手刹，继续往前开，眼睛利用后视镜不断观察后座的情况。陆南和小庄互视一眼，没想到居然能挖出这样的事情。 陆南摇下车窗，拧住王钊的脖子：“不是叫你少打听吗？” “兄弟，兄弟！有话好好说，你们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们搞到。” 将他的脖子拧出窗外，升起车窗玻璃夹住。这一幕让副驾驶的马琪彤看的心惊胆战，弱小可怜的望向小庄，希望他能保护自己。 让王钊在窗外吹了两分钟的风，陆南将他拉回来。 “给你一个机会。” 王钊吓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忙不迭点头：“可以、可以，你们问什么都可以，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全部告诉你。” 陆南眯起眼说：“听你这么说，似乎你的能量很大，连武器弹药都能搞到。既然你坦诚相待，我们也不瞒着你，其实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搞一些家伙什，听说这里有军队，想着能不能搞点弹药。 我们兄弟三人一直在北边活动，这次南下是为了搞家伙什，回去报仇，顺带看看能不能打通渠道。之前认识一个叫黑鬼的人，他答应见我们，可是我们南下后怎么也联系不上他。” “黑鬼？”王钊立马说道：“陈黑子，他做事太狂妄，已经被警察给干掉了。” “干掉了？”小庄故作惊讶。 “对对对。” 王钊接着说：“他的货就是我们提供的渠道，你们可以直接找我，只要钱够。” “钱？”陆南微笑道：“问题就是我们钱不够。” “钱不够？” “不行吗？” 王钊点头：“可以的，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买卖，三位兄弟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好手。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买卖，做上几单生意就能买，您三位看怎么样？” 闻言，三人立刻默契的不说话。 十几分钟后，老炮将车开到城乡结合部的荒山附近。 陆南搂着王钊走向一片树林后，两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出来。 走出树林的陆南对老炮点了点头，而马琪彤一直粘着小庄，生怕他跑了。 一听三人不是什么好人，马琪彤立刻来劲儿了，要是好人马琪彤还犹犹豫豫，但一听不是好人，觉得简直是门当户对，天赐良缘。 陆南笑着接过王钊递来的香烟，后者不忘给老炮和小庄递烟，从后备箱取出两条云烟大九重，笑呵呵塞给三人。 “喂！” 马琪彤撒娇的问：“小庄，你们要去哪儿？” “上山。”小庄嗡声回道。 “带我去可不可以？” 陆南无情的回应道：“滚！” 碰了一鼻子灰的马琪彤蹲在地上哭，而陆南揽住王钊的肩膀，嘴里叼着香烟和他聊天。王钊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来，陆南顺手接住。 “陆兄弟，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意向就打这电话。我知道干你们这行都是神出鬼没，就是不知道如果有需要，呵呵~~~” 陆南吐出一口烟雾说：“我会找你的，这次家伙什已经搞到了。下次如果有需要肯定第一个找你，我们打算先北上报仇，如果我们三兄弟活着，肯定找你，到时候免不得让王兄弟接济一二。” “哈哈哈。” 王钊笑着说：“谈不上、谈不上，三位好汉一路顺风，马到功成！” 和王钊聊了几分钟，老炮等不及要走，陆南挥手向两人告别，拉着小庄往山林子里蹿。 目送三人消失在茂密幽暗的森林中，王钊故作大气的扶起马琪彤。 “彤彤，别看了，他们已经走了。” 马琪彤泪眼婆娑：“谁让他们走的。” “唉。” 王钊手掌不自觉的揽住她的腰肢：“这三个都是道上的狠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报仇成功，到时候肯定要跑路。他们不是有我的联络方式，等他们找我之后，我第一个告诉你。” “真的，你不许骗人。” “彤彤，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夜里凉，咱们先回酒店休息。刚才陆兄弟跟我说了一些事情，还有那个小庄的，回酒店我慢慢告诉你，怎么样？” 马琪彤委屈的点点头。 扶着马琪彤上车后，王钊一路小跑坐上副驾驶。 心想，陆兄弟出的主意真不错。他们仨一走不知道是死是活，如果马琪彤想再见到小庄，肯定时不时问自己，而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就不信长时间死缠烂打下来，马琪彤不同意？ 不得不说，干杀手的人心思果然缜密，为了自己居然出谋划策。 ······ 蹿进林子的三人，一夜跋涉，终于回到埋藏武器装备和背囊的地方。 挖出背囊，换上作战服和装备。陆南坐在苞米地里给自己脸上涂油彩，穿戴整齐的老炮走来蹲下。 “你从那小子嘴里掏出什么了，神神秘秘说了那么久？” 陆南将王钊送的云烟塞进背囊中，笑呵呵的说：“这小子家里是干走私生意的，而那个马琪彤家里是毒贩，势力大的吓人。我给他出谋划策让他追求马琪彤，这小子差点开心的蹦起来，然后跟他说我们是摘瓢的，专门在北方活动。” “他信了？”老炮将信将疑的问。 “信了，也不全信。” 陆南站起身喝了一口水：“还记得之前我们执行任务，做掉的制毒工厂和头目陈黑子，还搜身缴获一把制式手枪，以及几把外军枪械。” “当然。” “这些武器和制毒原料就是这小子家里走私进来的，他们和马琪彤家里形成一张完整的制毒、贩毒、走私，甚至是武装走私的犯罪网。不仅如此，我还怀疑马琪彤家里特别有势力，不然王钊不会死皮赖脸缠着她，虽然说马琪彤长的不错，但长的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是，不一定要死磕她。 除非王钊家里下了什么令，一定要王钊娶马琪彤，你看马琪彤对王钊爱搭不理的样子，和随意使唤的作态，马琪彤家里绝对不是小打小闹。” 听完后，老炮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居然有这样一张巨大的犯罪组织网络。一旁的小庄低声不语，只是自顾自拿起面包送进嘴里。 整理好装备后，三人按照约定地点前进集合。 目前当务之急是演习计划，这些情报还是等见到耿继辉后向其汇报，如果耿继辉觉得事关重大，那么就由他向高中队汇报。 自己只是一个小兵，该怎样决断是上级领导干部们干的事情。如果是抓贼反恐，陆南第一个冲上去，跟敌人不死不休，可这后面牵扯到境外势力，必须由上级部门进行决断。 第70章 撤退 一夜山林越野，三人抵达预定集合点。 还没走进，陆南就闻到一股子香味，顺着香味摸索过去，正好撞见耿继辉在批评伞兵。这家伙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虽然平时陆南也调皮，但没伞兵做的过火，一直把握住尺寸。 可是他倒好，挖个无烟灶开始搞起烧烤。 陆南等人归队，b组的队员全体到齐。见鸡已经烤好，陆南二话不说拧下一只鸡翅膀吃，一只鸡在几人的分食下只剩下尸骨。 卫生员一边吃鸡腿一边监听蓝军电台，其他人正在补觉。 陆南和老炮对了个眼神，而后陆南起身拍了拍耿继辉的肩膀。 “有个事向你汇报。” “什么事？”耿继辉正在研究地图，茫然的问。 “过来。” 一头雾水的耿继辉看见老炮默默点头，估摸着不是小事，于是起身走向陆南。两人蹲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内，陆南拿出两张名片，一张名片是王氏物流运输公司，另一张则是王钊的个人名片。 耿继辉接过名片：“什么东西，名片，怎么了？” “还记得上次我们摧毁的那个制毒工厂吗？”陆南极为认真的说。 “和他们有关系？” “嗯，关系很大。” 陆南指着名片说：“我这是向你汇报，王氏物流运输公司是一家跨国走私集团，并且是武装走私集团，贩卖走私毒品、武器、制毒原料。而这个王钊就是王氏物流运输公司老板的儿子，陈黑子就是他们的马仔，受这个非法集团指使。 同时我们还遇见一个女孩子，她似乎喜欢上小庄，不过她家里势力也很大，貌似比王氏公司更为庞大，但这只是推测。我们三个向他坦白的身份是长期活动在北方的职业赏金猎人，离开的借口是北上报仇。” 耿继辉彻底呆滞住，片刻后才理解消化完情况，呲牙深吸口气，将名片贴身存放在衣服口袋里。 “你们怎么跟他们认识的？” “路上遇见，当时他们两个的车坏了，是王钊动的手脚，他在追求马琪彤，进展不顺。” 耿继辉不动神色的说：“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任何人都不准提。等演习结束我会向中队长同志反映情况，上级怎么处置都不许过问，权当没有发生过，知道吗？” “知道。”陆南点头道。 忽然。 在监视蓝军电台的卫生员有了发现，蓝军正在用明语进行通讯，并且还告知具体方位。耿继辉交代陆南几句，小跑去电台收听蓝军特种部队的通讯。 七个人围成一圈，听完蓝军的通讯后一个个默不作声。 放下耳机的耿继辉环视众人：“什么想法？” 小庄：“这肯定是一个诱饵，不能去。” “这诱饵也得看吃得了吃不了，那是一个老兰博了，他在丛林里杀人的时候，我们这七个葫芦娃都还是种子，玩什么花招都会被他看破。”伞兵吐槽道。 陆南适时说：“不能去，这一去肯定完蛋。我们在他们后方搞了那么多麻烦，这时候蓝军指挥官肯定着急上火，我们应该继续搞他们，不能钻老猫的口袋，着了他们的道。” “如果······如果。” 老炮说：“如果我们能和他们同归于尽，也心甘情愿了。” “可是现在问题是我们连和他们同归于尽的资格都没有，就算牺牲也是憋屈死。”陆南反驳道。 “可敌人都向我们挑战了。” “他打他的，我们打我们的，不如再端几个蓝军重要后勤单位，让他们来找我们。” 耿继辉决定打，没办法，那就打。 正当几人检查武器装备时，A组发来电报，说他们已经前往蓝军特种部队所在地进行斩首行动，无奈，大家只好继续补觉，等待高中队发来电报。如果高中队在规定时间内发来电报，那就好办，如果没有基本上嗝屁。 找了个舒服点的草窝子，陆南抱着枪躺进去睡觉，帽子盖在脸上遮住阳光。先睡觉再说，让老狗们先去探探路，小狗崽子们已经够累了。 睡了几个小时，忽然监听蓝军电台的卫生员叫醒众人。 “完蛋喽，狗头老高没了。” 伞兵很是恼火：“就说没搞头，连A队都完蛋了，剩下我们几个小狗崽子能干啥？” 于是，众人又陷入讨论。 几个人讨论来、讨论去，小庄提出建议。去攻占蓝军的空军指挥部，利用他们的空军去空袭蓝军特种部队的所在地，最后耿继辉考虑许久，还是拍板准备行动。 其他六个人再怎么讨论作战行动和细节，最后拍板的人还得是耿继辉，谁让他是队长，如果他不同意，无论多么天马行空的特种作战都无法执行。 当几个人商议完作战细节后，耿继辉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陆南，起身四处查看，发现他正躺在草窝子里睡觉，捡起泥土块砸向陆南，惊醒过来的陆南立即起身拿起枪四处搜索瞄准。 当看见耿继辉和其他人后，不自觉地的放下枪口。 “怎么了？” 小庄笑着说：“开飞机去不去？” “开装甲车我就去，开飞机暂时没那个本事。” 拉起陆南满头雾水的陆南，小庄一边向前走一边给他介绍行动计划。听完后陆南大受震撼，这还不如抢蓝军装甲车，然后一路突突过去， 直到抵达蓝军空军联合指挥部外后，陆南才意识到不是吹牛，真的要搞。 趁着夜色剪断铁丝网，几人撂倒巡逻守卫，换上他们的衣服潜入进指挥部，对里面的人一阵乱射。陆南还看见坐在椅子上，肩膀上挂着一个豆豆的将军正在怒视几人，转身站在走廊外监视。 陆南一直以为自己胆子天大地大，直到看见耿继辉向那位将军甩脸子，说他们已经阵亡，不和他们说话后，陆南发现队长真tm帅，有机会自己也要向大官甩脸子。 解决战斗后，耿继辉和小庄操纵计算机指令向蓝军空军下达攻击命令，完成后众人迅速撤离。保护空军指挥部的蓝军警卫连也赶来，七人边打边撤。 闯进丛林，七人气喘吁吁躲起来，耿继辉拿出地图观察。 “该撤退了。” 陆南推了下夜视仪：“撤退？” “不然呢？” “哎哎哎。”陆南说：“不是，问一下，我们走哪条路撤退，我们这么一搞，整个蓝军肯定漫山遍野抓我们，跑的了吗？” 耿继辉收起地图说：“我们走原始森林，他们肯定不会想到。” 陆南碰了碰伞兵：“你知道我们现在要从哪儿撤退吗？” “最难走的路呗。”伞兵说。 几人顿时沉默下来，连伞兵都知道我们要走最难走的路，好像真没必要撤退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强子说道：“要不我们往他们前沿走？” “前沿危险。” “我们在蓝军腹地，什么地方不危险？”陆南反问。 耿继辉一锤定音道：“听从命令，别想着回前沿找你的老部队麻烦，这是战争。” “好嘞。” 被看穿心思的陆南闭上嘴，执行命令。 第71章 遭遇伏击 山峦夜色中，白雾浮于枝蔓。 几人穿行在浓浓夜色中，前方是幽暗诡谲的森林，后面则是无尽的黑暗，几人在夜色中穿行，森林中的雾气就像是缠绵在此地数千年的白纱。 夜视仪中，一切都那么清晰可见，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窥见其真表。果然，科学发展才是第一生产力，在原始丛林中穿行的众人只需要在意脚边是否有藤蔓。 耿继辉作为队长，当仁不让做起开路先锋。 耳边的虫鸣鸟叫和野兽的嘶吼声渐渐消失，陆南走在最后面，望着前面数十米的战友们停下脚步。 “不对劲，怎么到了这里连鸟叫声都没有了？” 通讯耳麦传来耿继辉的命令：“停下来，郊狼说的不错，这里不对劲。” 陆南蹲下身说：“TMD，这让我想起之前春季演习，老子整个连被阴了。一贯的风平浪静，等待敌人上门，却被一轮炮火打击给报销。 这里的地形跟我们之前预设阵地一模一样，伏击的好地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伏击我们。追我们的蓝军部队也没看见，蓝军不至于这样废物吧？” 自觉不太对劲的耿继辉蹲下身，他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半蹲下身取出地图查看。还没等地图取出来，一声枪响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更为猛烈的枪声。 “哒哒哒~~~” “砰砰！” 胸口冒出烟雾，耿继辉无奈将地图塞进口袋中，卸下武器装备。 听见前面枪声一响，耳麦中就传来老炮的声音：“分散突围，我们中埋伏了。” 草！ 怒骂一声，陆南向后就跑，跑的时候从胸前战术背心中取出两枚震撼弹。演习这东西，手雷丢下去炸开，就是一个炮仗而已，人家不承认自己阵亡也没办法，但震撼弹不一样，丢下去不能追是真的不能追，能追是真能追。 顾不了屁股，陆南往林子里钻，一回头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后面出现枪口火光。 “站住！”身后追击的蓝军士兵大喊。 陆南当然不会站住，拔掉插销随手往地上一丢，跑了七八秒，身后响起震撼弹沉闷的响声，还有身后蓝军追击人员的怒骂声。 “王八蛋，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丢什么震撼弹！” “哎呦喂。” 随便骂，只要抓不到自己，倒霉的就是B组其他人。 茫茫森林中，陆南在黑夜中逃跑，在林中不断躲藏。 已经不知疲倦奔跑多远，前面不远处的出现月光，月光缠绵于河水，流水滔滔，静谧诡谲。跑出森林的陆南摘下夜视仪和通讯器，一股脑塞进防水袋中，抱着行军背囊武装泅渡。 游过河水，陆南躲在一处灌木丛中。 喘气，不断的喘气，大口喘气。 从背囊中取出通讯器，陆南想了想没有开启。伏击过程中肯定有人阵亡退出演习，蓝军肯定会监听通讯器，这时候不能呼叫其他队员。 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陆南背上行军背囊，继续穿行在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中。 ······ 走了半小时，陆南蹲在一条林中公路边上。 愕然回首才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陆南已经习惯和他们一起，无论什么都在一起。孤狼B组的众人已经融入进他的生命，从未如此孤单过。 没有任何指令，没有任何命令，孤单一人流浪在森林中。 趴在路边山坡的陆南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聊，难道就这样孤零零等着演习结束？ 取出背囊中的炸药，陆南起身跑去公路设置陷阱，砍了两颗树丢在公路上，看看能不能捞上一辆车，给自己奖励一次极速越野。 布置好陷阱后坐等鱼儿上钩。 十几分钟后，一辆卡车驶来，发现前面有人故意拦路，副驾驶的士兵跳下车查看，随后搬起放在路中间的树，刚刚挪开。 ‘嘭——！’ 炸药在汽车边上爆炸，坐在车里的司机和搬运拦路树的士兵茫然的望向四周。 陆南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从林中里走出来。 “你们阵亡了。” 司机摇下车窗恼火道：“你什么人啊！没看见我们导演部的牌子，打花眼了是吧？” 走在车头的陆南眯起眼睛一看，真发现车牌上挂着导演部的牌子。 “那你认识我吗？”陆南哭笑不得。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坐在驾驶室的司机愤怒的下车，陆南猛的一拳打在他下巴，转身一脚踢翻身后的士兵，三两下将其解决。不认识就好，要是认识自己还真不好弄。 陆南拔下他们的衣服穿上，手臂贴上导演部的肩章。将两人绑起来丢在路边，车厢后装满器材仪器，陆南拿起驾驶室一瓶水就喝起来，剩下的水擦干净脸上的油彩。 亮起大灯，松开手刹，起步三回头，拐弯猛给油。 在林中公路上悠哉悠哉开车，拐过一个弯道发现前面岔路口有蓝军装甲部队的关卡，陆南从口袋中拿出王钊送给自己的云烟。 栏杆挡住去路，陆南轻踩刹车，稳稳当当停在检查站。 陆南拿出云烟递给检查的士兵一根：“战友，这么晚还值班？” 士兵笑着接过香烟：“被红军特种部队搞惨了，大半夜被叫起来加强司令部警戒。战友，你不也是大半夜还在拉货，送那儿去啊？” “司令部呗，这里有矿泉水加方便面，要不来一包？” “算了，我们这里可没有热水，麻烦把证件看看。” “好，稍等。” 陆南在身上四处摸索，而后一拍脑袋：“落床上了，要不我打个电话？” 士兵一摊手：“我这里可没有电话。” “战友，那这样，你叫两个同志回去问一问，您看怎么样？” “算了。”士兵大手一挥：“过去吧，大半夜谁也别难为谁。” “谢谢哈。” 陆南取出一包未开封的云烟丢给那个士兵，不好意思的说：“谢谢，拿去抽。反正我拿的是导演部裁判员的，他那里烟多的是，这红蓝两方都想占便宜，倒是便宜我了。” 接过香烟的士兵拿起手电筒看了下包装：“行啊！大九重，这烟可不便宜，真羡慕你们这些导演部的人，不像我们累死累活。” “我这里还有。” 说着说着，陆南又取出几包烟递给其他检查人员。检查站七个人每人都得到一包烟，一包烟能抵半月津贴，每个人都笑呵呵。 “谢谢了。” 陆南系上安全带：“谢啥，明天说不定又得来这里，回去给你们拿点面包啥的，反正仓库里多的是。” “那真不好意思，放行、放行！” “走啦哈！” 抽着烟的士兵挥手欢送：“兄弟，开车小心。” “知道了。”开出去的陆南伸出大拇指。 第72章 接受任何‘处分’ 外面已经是深夜，陆南终于混入蓝军司令部，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导演部运送器材仪器的卡车上。很难想象蓝军司令部此时已经大乱，看着蓝军士兵将担架上的小庄抬上一辆卡车，鲜血将他的迷彩服浸染成黑色。 陆南点起一支烟，静静的坐在驾驶室。黑暗的驾驶室中，一点亮光让陆南的内心久久无法平复。 其实陆南很少抽烟，即使是在装甲一连中，每天被一群老烟枪熏的睁不开眼，陆南为了保持身体健康，为了能够做到可以做到的一切。 陆南一口一口抽着烟，抽完后将烟蒂丢下车窗，用力的捶打方向盘。 自己的一个兄弟倒下，浑身鲜血倒在地上。说过无数句同生共死，可现实是小庄被送往医院抢救，如果自己能早点潜入进来，或许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从副驾驶位置拿起背囊，陆南从里面将全部的手榴弹和炸药取出来，打开车门走下车。自己携带的炸药并不多，在摧毁蓝军后勤转运中心时就用光不少。 在混乱的人群中，陆南远远看见一个中将带着四个少将以及一群校级军官从最为宽阔的野战帐篷走出来，撕下手臂上的蓝军臂章，在警卫人员的护送下离开司令部。 不多时，便有一群军官继续回到指挥司令部接替指挥。陆南启动炸药，数十秒后炸药在指挥部四周爆炸，微弱的火光和厚重的黑烟四散开来，还未平息的蓝军指挥司令部再次陷入紧张。 陆南一边跑一边丢出手中的手榴弹，如同鞭炮一样的手榴弹爆炸，陆南还在向蓝军司令部跑去。 “抓住他，红军跑掉的最后一个特种兵！”一个上尉指向陆南。 “抓住他，快快快。” “不能让他靠近指挥部，摁住他！” “停下！” 很快，四周围的蓝军士兵将他摁住，陆南无力再向蓝军指挥部前进一步，四五个人将他摁倒在地。 上尉无精打采的走来，摘下陆南头上的钢盔，便看见陆南那双想杀人的眼神。 “这是意外事故，演习总是会出现受伤的，你应该明白。” 陆南桀骜的抬起头笑道：“如果是实战，你们还有蓝军指挥官们，根本没有机会第二次开枪。去你马的意外事故，现在进医院抢救的是老子的兄弟，你当然可以理所当然说起这些恶心话。 要不是演习，老子早就开车碾死你们。”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过去，你需要冷静，士兵。” 陆南嗤笑道：“冷个屁！你是觉得我们特战队员就这点心理准备，我就是纯粹想给你们添点堵，不然你们直到演习结束都抓不住我。” 上尉冷笑着：“你们全军覆没，我们被你们斩首，该生气的应该是我们。” “所以，掀开我衣服看看呗！” 不解的上尉伸手扯开陆南的迷彩服，定时炸弹的倒计时已经读完，但是火线已经被陆南早就掐断，根本不会爆炸。上尉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盔，无奈扯下手臂上的臂章，身旁围着的十几个士兵都自觉扯下蓝军臂章。 陆南得意的笑起来：“这可是侦查大队的光荣传统，你们已经退化到连光荣弹都不知道吗？” “松开他。” 上尉放下武器，向陆南伸手，后者笑着和他握手。 “真有你们的。” “好好体悟老前辈们的精神。” 说罢，陆南一屁股坐在地上。 很快，一个中校走来，看着僵持住的众人烦闷的训斥着：“一个个站这里做什么，把他押下去，真是倒霉透了。” 周围的人提起陆南的肩膀，上尉也无精打采准备离开。 陆南窝在地上不肯起来：“喂喂喂，你们和我现在都是尸体，谁看见过尸体会走路的？来几个人抬尸体，愣着干嘛，不知道尸体该怎么做啊？ 来来来，我跟你们打个样，都照着我学。” “阿南！” 一声叫喊将陆南从撒泼打诨中叫醒，喜娃兴奋的跑来。 看见喜娃，陆南也不撒泼打诨了，站起身对上尉和中校说：“监狱在哪儿，我和他走过去，别费劲叫上一帮子人，我这点纪律还是有的。” 一路和喜娃交谈，陆南被送去关押所。 ······ 两天后，演习结束。 演习以蓝军指挥系统瘫痪，前线部队没有后勤补给、缺乏通讯手段而被红军逐一击败。这场演习以红军的惨胜结束，蓝军退出我国国土。 演习结束后，军区首长特地来视察狼牙特种大队，首长前脚刚走，陆南就被高中队带到临时驻地的办公室中，瞧他的模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走进帐篷的高中队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而后重重磕在桌子上。 “你很能吗？” 陆南勉强抬头敬礼：“报告，我会检讨的。” “你检讨个屁，违反演习规定，殴打导演部运输器材的战士，抢夺军车。这里每一条都够处分你，现在我就把你赶出去，你现在跟我说检讨，当时演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一想有什么后果？” 高中队像一只发狂的狮子，或许是因为小庄还在医院里躺着没有苏醒，如果小庄出现意外，他不知道如何向自己的老战友苗连交代。 “任何处分我都接受。” “你接受的了吗？”高中队走上前用他那双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陆南。 陆南低头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脚上，看见脚上的军靴上有些脏，此刻陆南多么希望自己能成为脚下的泥土，这样就能躲进大地，与整片土地融为一体，从而摆脱高中队的注视。 “你身上有多少零碎够处分的，我不要你的检讨，也不需要你的检讨。喜欢耍小聪明，你觉得自己这点小聪明其他人不知道，还是你头顶上有尊大佛护着你？” “报告，我服从命令。” 高中队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摔在陆南脸上：“服从什么，你告诉我！” “服从任何命令。” “MD！不给我惹事，你是一天活着不舒服吗？” 陆南蹲下身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整理好后放在高中队办公桌上。 大骂一顿，唾沫星子喷的陆南满脸都是，高中队才好受许多。紧接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两张名片，或许是刚才骂的太过于放肆，高中队嘴皮子都在颤抖，眼神死死盯着陆南。 “根据上级指示，由你负责执行代号‘中华利剑’特别行动的前期侦查。注意安全，这是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不是演习犯点错误还有我来顶，任何失误都会葬送你这条小命。” “是！” 帐篷外，孤狼突击队B组的人屏气敛声偷听里面的谈话，直到灰狼出现，众人才散去。 一个多小时后，陆南走出帐篷，看着营地里飘扬的红旗，独自一人走向正在等候他许久的灰狼和谷狼，在众多战友的瞩目下离开。 第73章 这里是军营！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变的是刻在骨子里的军号声。 拎着背包的陆南昏昏沉沉走出狼牙大队驻地，路边喊着口号跑过的年轻战士们，他们那一张张青涩且黝黑的脸，军帽上那颗神圣而光荣的徽章。 陆南在昏昏沉沉下魂游太虚，似乎一切都在过眼云烟之间，一切如同手中之沙一般逝去。 身后的喊杀声依旧震天响，自己似影子一般从他们身旁游离而过，在绿色海洋中如此显眼。陆南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军营，郑重的向这片土地敬礼。 驻地大门口，一辆黑色吉普车早已经等待多时。 陆南走到后备箱放下行李，而后坐在汽车后座。 后座上有一个人，何志军穿着便装坐在那里，陆南也坐上去。开车的人是曾经见过的一个人，他戴着黑色的墨镜透过后视镜观察陆南。 何志军伸手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张文件：“这是帮你伪造的信息，先不要急着看，首先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想清楚再回答。” “是。”陆南点头说。 “一天是狼牙。” “终生是狼牙！” “有没有想对他们说的？” 陆南想了想：“没什么好说的，他们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想清楚。” “报告大队长，我们是祖国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何志军揽过陆南的肩膀拍打：“小子，看见你这么年轻就想起当初我那些兄弟。他们和你一样大，现在也和你一样大，他们会很欣慰后继有人。” 陆南任由何志军拍打自己的肩膀，抚摸自己的脸庞。自己有足够的胆量和觉悟，怕死还来部队做什么，怕死还来当特战队员做什么？ 车开后没多远，何志军拿出一顶黑色贝雷帽给陆南戴上。 “臭小子，让我好好看看你。” 陆南戴上贝雷帽，笑着向何志军敬礼。车子停下，何志军红着眼眶下车，也带走那顶黑色贝雷帽，留下陆南一人在车内，去迎接之后的战斗。 ‘唔唔~~~’ 汽车再次发动，开车的人摘下墨镜。 “大功团，一营一连一班陆南，我和你见过面，你的枪法不错。” 陆南挤出一个笑容说：“苗连，好久不见。不过我现在不能向你敬礼了，小庄和我是兄弟，老炮也是，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开车的苗连长叹一口气：“没想到居然是你，当初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入伍没多久的新兵。不过也证明你是一个合格且优秀的士兵，以后我的代号是猫头鹰，负责与你联络。” “嗯。” “心情低落？” 陆南摇摇头：“没那么玻璃心，很荣幸能执行这个任务。” “也不知道小高怎么看上你这个小子，不是说你不能胜任这个任务，只是我以为小高会让小庄来执行这个任务，或者是老炮。” “您会同意小庄陪您一起执行任务吗？” 陆南拿起伪造的信息看：“老兵都这个德行，宁愿自己被敌人千刀万剐，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兵受苦。如果我不来，您肯定会一个人去执行任务，谁说都不好使。” “哈哈哈。”苗连笑道：“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爱护老人，可我这种半老不老的人，总是有把子力气，想这多做些事情，让你们这些小混蛋安安心心过日子。” “祖国不仅仅是你的，也是我的。总不能让你们这些五公里下来就累的散架的老兵来，现在还得看我们年轻人，您说是不是？” “你小子在骂我逞能是吧？” 陆南摆手解释道：“我可没说，连长同志您可别多想。您是老炮和小庄的连长，自然也是我的连长，小子我爱护尊敬您还来不及，怎么会骂你，多虑了。” 苗连扭头看了一眼：“这次任务很艰巨，本来我是单独行动的。可是何志军大队长说既然是联合行动，又说我这个老家伙没用，打都打不动了，要是被敌人发现跑都跑不掉。 索性啊，派一个孤狼突击队的战士过来。就像是你说的那样，三个人，我选择小庄，而小高选择你，就连大队长也选择你执行这个任务。小高跟我说，小庄这个人太过于性情，不适合执行这样的任务，或许会意气用事导致任务失败。” “庄，他的确不适合执行这样的任务。” “连你也这样说，或许他真的不适合执行这样的任务。” 看向窗外的大山，陆南伸了个腰：“连长你放心，小子我特别经得住扛。实际情况高中队和大队长都跟我说了，再说了，小庄正在医院躺着，也不适合执行这样的任务。 等他养好伤，黄花菜都得着凉感冒，到时候您再跟他说起这样的事情，会让他心神错乱的。” “好啊！好啊！小庄能有你这样的兄弟是他的福气。” 一路交谈，陆南将跟随苗连一同前往边境地区执行任务。 ······ 边境，远山镇。 微风和煦之下，马琪彤正躺在舒适的沙发上无聊的切换电视频道。偌大的别墅，突兀的出现在这座边境小镇上，这绝对不是此地区正常出现的建筑物。 客厅外走来一堆人，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和另一个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七八个保镖手下。马世昌拄着拐杖走进来，而在身后的人群中王钊踮起脚尖向躺在沙发上的马琪彤挥手。 “彤彤，你王叔叔来了，还不向王叔叔问好。” 马琪彤瞧见来人，站起来弯腰鞠躬：“王叔叔好。” “哎！”王永兆合不拢嘴的笑道：“这女大十八变，没想到当初才到我腰间的小姑娘都这么大了，好些年没见着，还真看不出来。” “哈哈哈。” 马世昌欣慰的说：“这孩子从小被你们这些叔叔伯伯们宠坏了，现在变的越来越没用礼貌。前些日子居然独自跑去内地玩，还好小钊把她找回来，可把我吓的不轻。” “应该的，应该的。” 两位犯罪集团头目坐在沙发上，马琪彤殷勤的帮父亲马世昌揉捏肩膀，多年未见，马世昌正趁机在爱女的孝顺中。 “爸爸，我想去北方旅游，可不可以？” “不许去。”马世昌眼睛睁开立即回道。 “嗯~~~” 王永兆笑着附和道：“马兄，孩子们喜欢玩就让他们去玩，正好也看看万里山河。这样，我让王钊陪彤彤一起去，这下你就放心了吧？” “谢谢王叔叔。”马琪彤说。 “哎哎。” 正当一群人聊的不亦乐乎时，忽然响起电话声，众人四处查看，王钊从兜里拿出电话。看见电话响后，马琪彤一个箭步跑过去。 “是不是小庄他们的？”马琪彤急切的问。 王钊小心翼翼接过电话，随即耳边传来陆南的声音。 “王钊兄弟，是我。” 王钊侧目看向马琪彤：“是他们。” “快点给我。” 夺过电话的马琪彤立即问道：“小庄，是你吗？” 只听见电话另一头的陆南说：“滚蛋，让王钊接电话。” “先让我听听小庄的声音。” “我们被警察埋伏了，小庄中弹被老炮带走，我现在被警察到处追，通缉令没看见吗？” 马琪彤听见后脸色顿时惨白，带着哭腔询问：“小庄他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死了？” “闭嘴，最烦你们这些女孩子哭哭啼啼，能不能让王钊接电话。” “你先告诉我小庄怎么了！” 电话后面的陆南极度生气，随之传来枪声。 ‘砰砰砰···砰砰！’ “TMD，砰砰！” 随后电话挂断，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马琪彤彷如失去灵魂一样瘫坐在地上哭泣，一旁的王钊想要搀扶她可又害怕马世昌的威严，身旁的手下看见大小姐坐在地上哭，连忙将其扶在沙发上坐好。 “呜呜呜~~~” 见爱女如此伤心哭泣，马世昌也疑惑不已：“小钊，刚才是谁给你打电话，彤彤接了电话没说两句就开始哭，到底是什么原因？” 坐在沙发上的王永兆也严厉的发问：“说！” “不是~~~这个~~~” 王钊手足无措道：“之前我和彤彤一起去玩，然后遇见三个道上的兄弟，我们和他们相处的不错。之后他们回北方说是要报仇，然后我们就送了他们一程，说如果有事就找我帮忙，我也就是想结交一些朋友顺口就答应下来。 他们三个都是职业杀手，身手了得，这才半个月阿南就打电话过来，说不准遇到些难事。” “那彤彤为什么哭？”马世昌怒目圆睁。 “马伯伯，这个我没接电话，不知道啊。” 趴在马世昌怀中哭泣的马琪彤梗咽着，在父亲的安慰与劝解下，好半天才稳下来，但还是止不住的哭泣，靠在自己父亲肩膀上抹眼泪。 马琪彤哭的梨花带雨：“我听见枪声，有警察在追他。他还说小庄中枪了，老炮带着他逃，现在生死未卜，小庄他要死了，连阿南也在被警察开枪打，然后就听见阿南开枪，电话就没了。” “啊？” 听完后满头雾水的马世昌理了理思绪，好不容易才将马琪彤和王钊所说的话关联起来，这一琢磨，又看见爱女哭的梨花带雨，便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上那个叫小庄的人。 马世昌抬手，身后的手下低身侧耳。 “去弄清楚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情，那个叫小庄的人，还有阿南和老炮，查一查他们的底细和情况。” “好的，老爷。” 手下点头，立即转身离开去打探消息。 第74章 逃窜 城市的边缘，繁忙的车水马龙，行色匆匆的路人，街边的玻璃展台。呛人的汽车尾气和捎带起的尘土飞扬，喧闹的世界似乎与陆南格格不入。 大山中生活一年多，随时可以呼吸清新的空气，低下身去嗅开在野地山坡的花朵，抚摸绿草树叶。再次回到城市中，陆南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观察四周围环境，尽全力融入这个世界，就像在大山中披着伪装服那样，与山川河流融为一体。 提着一个蛇皮塑料袋，陆南看了看脚底的绿色胶鞋，或许这是唯一能抚慰自己孤独的物品。至少还有它，至少鞋面上还保留着来自训练场上的汗水，射击场的硝烟······ 在街道上茫然的看去，街对面二楼的苗连正在用望远镜观察自己。 陆南拿出口袋中早已斑驳起毛的名片，将紫红色的小额钞票递给报刊老板，在他的注视下拨打电话号码。 “谁？” “我，阿南。” 电话另一头短暂失音，随后传来其他人的声音，那是一个男人的嗓音。 “你打错了。” 陆南观察下正在看报纸的报刊老板，捂住电话，尽可能将说话声降到最小。 “让王钊接电话，不然他就等着躺进棺材里，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那人说：“你有什么资格？” “你们阴我！” 电话另一头：“我们不是一路人。” “MD！他不是说会过来的吗？” 随即，电话再次失音片刻，等了两分钟后直接挂断。陆南放下电话，目光看向街对面旅馆的苗连，后者躲在绿色的窗户玻璃后。 陆南放下电话，拎着蛇皮袋离开此地。数分钟后电话声响起，报刊老板接过电话，发现是找刚才打电话的陆南，起身发现陆南已经消失在街道上，而后向电话另一头的人说。 用身上仅剩的一块钱买了两个廉价面包，陆南坐在街面上的巷子外。街道上，几个便衣警察随之尾随而来，陆南丢下手中的面包，死命的往巷子内跑。 翻过一面围墙，陆南跳进一户人家中，女主人正在搓洗衣物，看见陆南拎着蛇皮袋翻墙进来惊讶的看他，而后又惊讶的看陆南翻墙而出。 在老旧杂乱的城中村奔跑，直到陆南自己也陷入这个曲折多弯的巷子。 不知在城中村绕了多久，陆南终于看见巷子口，路口前停放着一辆白色金杯车。走了两步，陆南立即调转回头，车门打开，从里面冲出来一队手持54式冲锋枪和手枪的便衣。 枪声响起，陆南抬手向冲来的老A组队员们射击。 苗连说前五发是空包弹，后三发是实弹。 打出两发空包弹，阻止谷狼的追击，陆南再次陷入狂奔途中。翻墙、翻墙、再翻墙，陆南保证已经将自己这一年该翻的两米障碍墙给翻完了，直到自己来到一处沿河土路。 河边的排污口缓缓向清澈的河流排放污水，陆南四处张望。 ‘滴滴~~~’ 停在路边的白色面包车响起喇叭声，王钊从副驾驶窗口探出头挥手。陆南喘着粗气跑向面包车，刚刚打开车门，陆南就看见尾随而来的老A组战友们。 果然狼牙人均影帝，追的这么紧，真不打算让自己逃了？ “阿南！” 没空管车内的马琪彤，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也来到这里，或许是爱情已经冲昏她极度不理智的头脑。陆南顾不了多少，抬手将枪膛内剩余的空包弹射出。 数十米外追击的谷狼和土狼两人胸前爆出鲜血，直接后仰倒地不起，其他队员连忙拉扯两人躲进巷子内。陆南钻进车厢，面包车晃晃悠悠驶离城中村。 “狼穴狼穴，有人中弹了，呼叫增援！” “快点！有人中弹了！” 在灰狼的呼喊声中，陆南坐着面包车已经离开城中村，穿过一片低矮的窝棚铁皮房，成功逃离城区。 上车后的陆南立即被人顶住后脑勺，有人拿走他手中的枪，熟练的退下弹夹查看，发现是实弹后将其没收。紧接着脑袋被套上黑布袋子，双手被他们反绑。 身旁的马琪彤摇晃陆南的肩膀：“阿南，求你告诉我，小庄他怎么样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被那么多警察追，小庄他没事吧？” 套着黑布袋子的陆南看不清周围情况，任凭马琪彤如何摇晃询问，甚至带着哭腔，陆南都一言不发。 在晃晃悠悠的面包车内，陆南感觉自己已经回到装甲一连，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坐在车厢中，感受来自崎岖山路的颠簸，身旁的战友们大声讨论着，车厢内烟雾弥漫。 不知行驶多久，陆南被人押送往前走，在不断的催促声中，陆南甚至有闲心计算自己从下车到被人带来这里，到底花费多少时间，走了多远。 似乎是走进一栋房子内，穿过三个走廊，然后被人摁在椅子上，双手依旧被人反绑。 随后脑袋和胸口被人狠狠的拿木棍殴打，一棍、一棍，直到温热的鲜血流入自己的领口，陆南不断深呼吸，保持自己思维的绝对理性。 布口袋被人扯掉，陆南也用藏在衣袖里的刀片将绳子划出口子，利用身体重心将椅子向后倒去，翻到在地。一个大汉想要伸手扯起陆南的衣领，用刀片将绳子切断，陆南伸腿绊住大汉的双腿，绞住对方。 双臂发力扯断束缚住自己的绳子，随即用手中刀片将大汉握住自己衣领的手腕划出一条口子，大汉吃痛，触电般的收回手。这些都在一瞬间出现，没有人反应过来。 满头鲜血的陆南用力滚动，双腿绞住对方，大汉也不觉跪倒在地，陆南弯腰起身将刀片放在大汉的脖子上，锋利的刀片在他粗犷的喉咙划出一条细细的血色丝线，另一只手在大汉的腰间摸出手枪。 握住手枪，照门在裤腰带上用力一推，完成上膛动作。 陆南眯着一只被打的睁不开的眼睛，将枪口对准前方坐着的光头男子，后者雍容华贵般坐在沙发上，自顾自拿起桌上的红酒瓶。 ‘砰！’ 一声枪响，陆南打爆马云飞手中的红酒瓶。价值不菲的红酒顿时化为乌有。 马云飞抿着嘴嗤笑一声，放下酒瓶靠在沙发上打量陆南。 “陆南，道上的人叫你‘阿南’，号称‘郊狼’，残暴冷血无情。十五岁成为少年犯逃亡，十六岁五条人命、三十斤的货，随后接连犯案。A级通缉犯，可以不加警告，立即击毙。 上个月你和两个兄弟一起犯下大案，从北方一路逃到这里，其中枪杀不少追你的人，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你又做掉两个，现在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脱束缚，拿枪指着我。 看来，你的确配得上职业杀手的称号，北方很久没有你这样的猛人了。” 陆南用握把将怀中的大汉砸了几下，直到头皮翻出口子，鲜血直冒。 “这么大阵仗，想干什么，我只是想让王钊送我离境。” 马云飞站起身笑着说：“现在用不着了，在这里你绝对安全。” 第75章 审问 持枪与马云飞对视，鲜血将陆南的眼睛眯的睁不开。陆南放下手中的刀片，快速起身后退几步，枪口依然对准马云飞，没有丝毫的抖动。 “就像是说的那样，我们不是一路人。” 马云飞从墙边的酒架上拿出另一瓶酒：“所以呢？” “放我离开。” 陆南缓缓向门口走去：“我不会找你麻烦，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摘瓢的和你们这些人走不到一块，规矩是规矩，是我找错人帮忙。道上的规矩，各安天命。” “道上的规矩，哈哈哈~~~” 马云飞拿着酒瓶转过身：“你要去哪儿？” “回去，救我兄弟。” “外面那么多人，你走的了吗？” 陆南说：“我们一起发过誓，同生死。” “好！” 马云飞继续回到沙发上坐下，忽然从门外冲进来四五个人，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枪，将枪口对准陆南。往后退的陆南再无后路可走，而马云飞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怎么样才能放我离开？” “这倒是一个问题。” 陆南咬着牙懊恼。 重新打开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马云飞倒上一杯，浅辄一口闭上眼细细品味。 陆南：“我找的是王钊，还有马琪彤，他们两个人在哪儿，是不是也被你抓起来了。我告诉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有什么冒犯可以找我，但别对他下手。” “呵呵。”马云飞忍俊不禁笑道：“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护着他们吗？”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狗牙崽还是老黑猫，他们两个给了你什么好处？” “什么猫啊！狗的！” 陆南气急败坏：“告诉你，我兄弟会帮我报仇的，他们一定会的。王八蛋狗牙崽，给老子设套，十八年后老子一定会搞你，搞的你全家不舒服！” “消消气。” “消你个王八犊子。” 马云飞摇头微笑，依旧保持着极为体面：“先告诉我一件事，那个小庄和马琪彤是什么关系，还有他人在哪儿。” 陆南吐出一口血水：“他被部队上的人打了两枪，老炮带他逃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我这次来找王钊兄弟是无奈之举，衙门里追我太紧，我只好来这里。” “你就不想回去救你的兄弟？” “TMD，那你先让我走，让我走！！！” 任凭陆南撕心裂肺的大喊，泪水伴随着血色从脸颊滑落，手中的枪口也在抖动，而马云飞依旧是那副模样，那样云淡风轻。 这让陆南回忆起被高中队折磨的日子，孤狼突击队，每一个队员都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理上的训练。马云飞正在用心理攻势摧毁陆南，而陆南势必要扮演成他想象中的景色。 ‘砰砰砰······’ 枪口上挑，没有一枪是朝着马云飞开的，所有的子弹都射向天花板。 马云飞很满意陆南的现状，于是继续问：“满足我一个好奇心，你们三兄弟到底做了些什么，居然让军队出动？” “与你何干？” “不想说？” 沉默良久后，陆南缓缓说道：“干了一个叫袁朗的家伙，打了他一枪，没做掉。” “他是什么人？” “这个你不用知道。” 马云飞拍手称赞道：“把枪放下，这么一直举着不累吗？难道就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道上的规矩可不是这样的，你们北方人都这么猛吗？” “什么救我？” “是我让人救你的，刚才只不过是一个试探而已，现在你知道的，环境如此。” 陆南迟疑的目光看向四周，发现身旁围着的武装人员已经放下枪口，门口走进两个人，王钊和马琪彤，他们两人走进来吃惊的看向陆南。 “你们没事？” 王钊呆滞的点头：“阿南兄弟，我们没事。” “没事就好。” 陆南举起手，而后缓缓将手枪放在地上，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 马云飞说：“既然我帮了你一个忙，是不是也应该帮我一个忙？” 陆南擦拭眼角的污血，点点头：“说。” “爽快，我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 随后马云飞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张照片丢给陆南，但只是轻轻一丢，照片落在地上。陆南捡起地上的照片看了一眼，上面是一个两鬓发白的男人。 “谁？” 马云飞说：“我特别、特别、特别讨厌这个人，他总是跟我抢生意。你们摘瓢的可能不知道，做我们这行向来都不对付，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他就是我的冤家债主。 有批货从他的地盘上走，结果他把货给扣了，而且还大义凛然的教训我。” 陆南举手示意让马云飞停下，后者十分不解。 “他在哪儿，想什么时候让他完蛋？” 马云飞闻言喜上眉梢，一副磕多了的样子。 “爽快，难怪你们能在北方闯下这么大的名堂，就算来到这里也有那么衙门追你。” 拿起照片，陆南头也不会的向后走，一旁的王钊还想来扶，却被陆南一把推开，伸手对王钊指了指，没有说什么。走到门口的时候，陆南又回头看向马琪彤。 “我不知道小庄在什么地方，如果他没死的话，或许会来找你。他说~~~嗯，他说对你怎么说来着，挺稀罕你的。” 马琪彤皱着眉头，而王钊也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马云飞像是得了精神错乱一样，扭动自己的脖子和肩膀：“北方的方言，喜欢的意思。” “真的？”马琪彤跳起来：“真的，小庄说喜欢我？” 陆南没空管已经芳心荡漾的马琪彤，抬手指向马云飞：“我的袋子，刚才我背着一个蛇皮袋，还有我的家伙什，还给我。” “给他。”马云飞吩咐手下将蛇皮袋还给陆南。 片刻后，蛇皮袋和手枪都回到陆南手中。在马云飞的注视下，陆南解开蛇皮袋，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取出里面的包谷粑粑塞进嘴里，又拿出一瓶水喝。 在众人的围观之下，陆南嚼着已经冷透的包谷粑粑，取出酒精和纱布给自己清理伤口。 咀嚼着粑粑的陆南憨厚一笑：“借贵宝地吃个饭，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上一口，就这还是好几天前买的，一直没空吃。。” 拍打着光秃秃的脑袋，马云飞抿着嘴，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陆南在吃这种食物，马云飞吩咐手下几句，继续品尝红酒。 陆南坐在地上一边吃一边说：“放心，我会帮你干掉这老头的。” 第76章 联络 也许是陆南这副尊容实在难以让人接受，接受他是一个顶尖金牌杀手的身份。 一个穿着破旧红汗衫和黑色土布裤子，脚踩绿胶鞋，蹲在地上肆无忌惮嚼着冷透了的苞谷粑粑的青年人。脑袋被人开了花，随意用布条缠着碘伏纱布，鼻子上的血还没有擦干净。 如果不是陆南刚才当着马云飞的面展示逃脱、夺械、射击，很难将‘杀手’这个词与此时的陆南联系起来，任谁都会觉得他只不过是一个从乡下出来打工的年轻人。 吃完后，陆南被马云飞的手下请上车，而后将他拉到一个极为偏僻的郊外。 被陆南夺械、制服的大汉坐在副驾驶，脖子缠着洁净的纱布，眼神时不时透过车内的后视镜观察陆南。路上光头大汉一言不发，陆南也不问，车内的氛围很诡异。 当面包车驶过一个水坑时，车内的人猛的颠起。 趁着这个功夫，陆南拿出手枪上膛，抬腿一脚在坐在身旁之人的下巴，让其瞬间昏厥过去，而后将枪口顶在副驾驶大汉的后脑勺上。 “停车！” 被枪口指着的大汉丧气般的扭头说：“把车停下来。” 当车停下后，陆南拉开车门，枪口依旧指向大汉。 “山水有相逢，他日再会。” 大汉目视前方挡风玻璃举着双手：“我们老板知道会很生气的。” “与我何干？” 陆南缓缓向后退：“你们老板救我一命，我答应他的事情自然会办到，只不过我习惯独来独往而已。再说了，我们也不是一路人，何必同船渡？” “兄弟，你要想明白后果。” ‘砰！’ 扣动扳机，一颗子弹打在车内后视镜上，挡风玻璃也随之破碎。 陆南冷着脸：“你当我第一天出来走江湖，收收这些场面话，不然我一个不高兴，你们老板也别想过安生日子，知道吗？” “我懂，你走吧。” 拿着枪，陆南不断向后走，每走出十米距离就射出一发子弹，不偏不倚正打在汽车后视镜上，直到三发子弹过去，陆南扭头向后跑，头也不会的蹿进丛林。 见人已经走远，副驾驶的大汉拿出电话拨打。 “喂，三少爷。他跑了，不过说答应你的事情会办到。” 一栋山顶别墅内。 马云飞正在与家人吃饭，忽然电话声响起，拿起手机向父亲马世昌告罪一声。走到餐厅窗户旁，接通电话，听见陆南已经离开，马云飞忍不住笑了笑。 “傻豹，这是个江湖人，不喜欢欠人情。人家或许就没有打算留下来，只是想躲一躲风头，不用管他。这种人独来独往惯了，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动他。” “好的。” 挂断电话，马云飞摸了一把脸，再度面带微笑回到餐桌上。 吃完饭的马世昌放下碗筷，拿起手帕擦了擦嘴。 “老三，事情做的怎么样？” 面对父亲马世昌的询问，马云飞表现的很是恭敬。 “已经查清楚了，那三个人都是北方近几年风头正起的职业杀手，因为江湖恩怨出走西南，最近一段时间回到北方报仇，结果被阴了。三个人只有他一个逃到这里，剩下的两个失散。 身手了得，比傻豹还要厉害。不过对方似乎不愿与我们多做纠缠，已经逃走，但我救了他一命，这种江湖人最不喜欢欠人情，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嗯。” 马世昌点点头吩咐道：“这种江湖好手未必不能为我们所用，但是打交道一定要谨慎，以免是官家的人。” “是。” 坐在尾席的马琪彤闷闷不乐的丢下筷子，坐在桌上的另外两个男人放下碗筷，去哄马琪彤这个大小姐。 马琪彤气愤的说：“你们只知道江湖还有生意，根本没有人关心我。那个阿南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己的兄弟小庄生死不明，他自己倒好，苟且偷生跑来这里求救。 你们当时没看见，他杀了好几个官差，这样的人你们也要。” “他杀了好几个？”马世昌立刻找到华点。 马云飞解释道：“医院传来消息，送进去的两个已经抢救无效，一枪一个，枪枪都是心脏。” “真是后生可畏，想不到现在居然还有这样的悍匪杀手。” ······ 逃进丛林里的陆南一路奔跑，像是回到参训期间，在无尽的丛林中流浪。以前还有一张如同蚯蚓般的地图和指北针，现在有的只有无尽的孤独。 不知在丛林中流浪多久，脚上的绿胶鞋已经被污泥覆盖。陆南找了块空旷的草地，见天色已晚，拾捡了些柴禾，准备在野外度过夜晚。 入夜后。 陆南将剩下的杂粮粑粑放在灰烬上烘烤，拿起木棍捯饬着火堆。 ‘嗷呜~~~！嗷呜~~~呜呜呜~~~’ 缠绵而又阴森的嚎叫声让陆南心生警戒，向火堆投掷几根枯树枝，拿出手枪上膛。眼睛不断观察着黑暗的丛林，任何风吹草动都使得他胆战心惊。 狼嚎声让陆南无暇入眠，只能整夜枯坐在火堆旁。 漫长的夜晚伴随着煎熬的孤独，而陆南只能遥望天空中的弦月，想着或许兄弟们也在陪自己观赏同样的月色，感受吹拂脸庞的夜风。 直到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陆南起身熄灭余火，简易辨别方向后继续走。 半小时后，陆南按照记忆中的坐标方位和地图位置，在山崖下的凹槽内挖土，找到一个伪装过后的黑色塑料袋，取出里面的卫星电话。 ‘我是猫头鹰。’电话另一头想起苗连的声音。 陆南背靠岩壁坐下：“郊狼汇报，我已经初步取得马云飞的信任，后续我会刺杀一个人，借此让马家彻底相信我。这个人是马家贩毒集团的竞争对手，名字叫唐伯特，我需要他的全部情报。” “了解，S551公路，彭寨#A2-1-02，西三十米。” “明确。” 随即电话挂断，陆南将卫星电话放进塑料袋中，取出里面的地图和指北针查看方向位置。留下地图和指北针，将塑料袋封入保鲜袋中，重新放入坑中填埋，做好伪装后离开。 S551公路是指道路，而后面的地名和编码是指电线杆。苗连会搜集整理情况，将其放在约定好的地方，而陆南现在将要前往此地拿走情报。 第77章 小插曲 凭借着地图和指北针，陆南离开丛林，花了两块钱搭上乡间的手扶拖拉机。 坐在砖头上的陆南紧握铁架，生怕颠簸的拖拉机将自己摔出去。开车的人是本地人，不会说普通话，但是极为好客，在陆南给他递上两张红色一元钞票后。 带着破旧劳保手套的手紧紧扶着车头，嘴里念念叨叨说起陆南压根儿听不懂的方言，陆南礼貌的点头，然后随着大叔爽朗的笑声大笑。 拖拉机开到一处较为平缓的路段，大叔用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旱烟和糯米纸，陆南伸手帮他卷好。可是大叔回头向陆南递来玉米种子袋，袋里是烟丝和糯米纸。 盛情难却之下，陆南伸出舌头舔舐糯米纸，给自己卷了一根，接过大叔的火柴盒点燃。 两人一车，抽着呛人的烟丝，孤独的行驶在山峦之间。 留下一阵烟雾，也不知是拖拉机燃烧的劣质燃油留下的尾气，还是两人抽烟后随风而散的青烟。 在抵达一段岔路口时，大叔停下拖拉机，声情并茂的向陆南解释自己要回家，如果他要进城打工，那就走这条路。一知半解的陆南跳下拖拉机，拎起自己的蛇皮袋往前走。 大叔只当陆南是越过边界的异国小子，想要来到这里打工赚钱生活。而陆南只当大叔是一个热情友善的拖拉机司机，还有半个多小时的烟友。 滇边的风景的确好看，可是苗连给的终点没有战友的等候，有的只是一件让他完成任务的情报。 路过一个村寨，村口有辆回城的线路车。 看着携包拉箱和家人告别的学生，还有拼命往车顶塞上各种编织袋和土特产的农户，陆南拎着蛇皮袋走去。这里没人认识他，也不会有人对一个拎着蛇皮袋的黝黑青年有印象，因为上车的人皮肤都是那样。 那是来自阳光的馈赠，是劳动者所拥有的肤色，就连那个蛇皮袋也那样相同。 排队走进人满为患汽车，陆南帮一个穿着地区特色民族服装的女孩提起她那沉重的亚麻编织袋，袋子里是满满一袋子的花生和土豆，或许还有玉米粉。 这个袋子里装着的是年少求学者的食物，在两年前，陆南一样也会扛起麻袋，如同她那样去求学。 好好求学，好好学习。 陷入无尽孤独的陆南忽然间找到一丝曙光，自己和战友们所做的一切，正不是因为这些积极求学的学生，努力生活摆脱困境的老百姓。 “谢谢。” 女孩红着小麦色的脸说，她用的是乡语，导致陆南压根儿就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只是礼貌性的回应点头，然后微笑。 挤上线路车，瘦小精干的女售票员大声叫喊上车的人买票。 一瞬间，陆南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在何处下车。只知道自己距离苗连给的地点很远，如果走原始森林或许需要好几天，期间如果出现任何危险和困难，都会导致任务失败。 并且自己身上并未携带任何补给，孤身一人空手穿越丛林，等到达指定位置，早已经累的虚脱过去，能否完成刺杀还是一个问题。 “上车的买票，没买票的买票，不买票就下车！” 陆南拿出折叠好的地图左看右看，上面的经纬度和数字倒是认识，正在陆南分析自己该在何处下车时。腼腆青涩的声音传入耳边，那个女孩红着脸看向陆南。 “哥哥，你要去哪儿？” “额~~~” 虽然女孩极力想说出一句流利的普通话，但是极具乡音的口语还是让她说出后，脸上出现一种莫名的懊悔和羞涩。 陆南微笑着说：“我想去彭寨，就是不知道该在哪儿下车。” “去彭寨？”女孩红着脸颊说：“彭寨很远的，你只能在路边下车，还要走上几个小时才能到。我要去镇上，到时候我提醒你下车。” “那真是多谢，我正愁不知道在哪儿下车。” 售票员挤过来，用乡音大喊：“去彭寨，八块五。” “呃~~~” 陆南还是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只能将目光放在女孩身上，后者捂着嘴吃吃一笑。 “哥哥，去彭寨的车票要八块五毛钱。” “哦哦，谢谢。” 陆南从兜里掏出零钱递给售票员，心想这么贵，乱喊价，接过找回的零钱揣进兜里。颠簸的感继续环绕在陆南身上，握住车内的握把，陆南站着都快睡着。 忽然，坐在车座上的女孩问：“哥哥，你是做什么的，听你口音不是这里的人。” “喔。” 擦了一下嘴角，陆南说：“开拖拉机的，被人骗到这里打工，结果就成这样了。” “啊！”女孩张大嘴巴，惊讶的看向他。 “嗨，小事情。你可要努力读书，不然就得像哥哥一样，到处打工讨生活，被人骗到这里干了一年多，工钱都没有，还被人打了一顿。” 女孩沉默良久后说：“我爸爸也被人骗走打工，到现在也没回来。” “啊？” 现在轮到陆南惊讶了。 嘈杂的车厢内，不知是谁点燃一根呛人的烟草，白色的烟雾在车厢内弥漫开来。女孩打开车窗透气，扭过头观看早已看过很多次的风景，陆南也将目光放在窗外的风景上。 良久沉默后，女孩再度生起聊天的心情。 “哥哥你是哪里的人？” 陆南随口说：“北方人。” “那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对。” 陆南带着追忆说：“我去过很多地方，有沙漠、有海边、有草原、也有高原。看过逶迤宏伟的长城，也见过波涛汹涌的大海，还有无边无垠的沙漠。 有一次我和朋友一起去划船，结果风浪太大把我们的船给掀翻了，当时的风浪很大，我们几个累死累活爬上岸。正当口渴难耐的时候发现岸边有椰子树，于是我爬上树摘椰子，等我下树时，发现摘下来的椰子被朋友抢光了，气的我把他们一个一个踹进海里。” “哈哈哈······” 女孩笑着说：“你的朋友真是的，他们都不给你留一个吗？” “嗨。”陆南摇头道：“别提那群狗崽子，个顶个的让人火大。” 聊着聊着，陆南也放下戒备与女孩尽情攀谈起来。 不知汽车在蜿蜒的乡间土路上行驶多久，女孩看了一眼路边，脸上意犹未尽。 “哥哥，前面那个小路口，你下车之后往前走就到彭寨了。对了，你不去镇上和县城吗？” 招呼售票员下车，陆南拎起蛇皮袋，待车停稳当。 “我去找一个朋友，向他借点钱买回家的车票。你要认真读书，知道吗？” 女孩趴在车窗向陆南回首：“晓得了，再见。” 陆南下车后站在路边朝她挥手：“再见，用功读书。” 第78章 见面 在丛林中一条羊肠小道行走，一条蜿蜒曲折的林间小路。路上长满青草，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陆南很是怀疑苗连给出的地址是错误的，但这是不可能的。 在雨夜中，身上披着极为简陋的白色透明塑料布。 夜晚的丛林，特别还在下雨，陆南不觉感受到刺骨的寒冷。走到一株巨大到足有三人环抱才能围住的大树下，陆南靠在树干边躲雨，细雨蒙蒙透过枝干叶片低落在塑料布上。 休息片刻后，陆南顺着羊肠小道继续往前走，黎明时分终于穿过林间小路，站着山峦之上望向山下。 极具西南边陲的村寨坐落于群山环抱中，山间飘着白色的雾气，云层在天空上翻滚，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上大暴雨。在收割后的农田中，泥土道路旁，山坡森林中，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根木头电线杆。 一个穿着迷彩工装的中年男人，爬上梯子检查电线，橘红色的安全帽下，那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搜寻周围。 陆南走下山坡，他没有想到苗连居然会亲自化妆给他送情报。 走出丛林，陆南站在农田边的青石板上，苗连发现陆南后爬下梯子，而后扛着木梯走向森林。 将梯子搭在一根粗壮的木质电线杆上，苗连背着工具包往山里走，陆南在不远处等着他。 “你怎么亲自来了？” 苗连从工具包中取出一份资料，顺带给陆南递来几个肉包子和一瓶矿泉水，顺带还有一部二手手机。 “家里出了老鼠，暂时不知道是谁，安全起见。况且你只会相信我，如果其他人过来，你不会出现。” 卖力咀嚼着肉包子，陆南喝上一口水：“如果任务进行顺利，我会想办法弄清楚‘鼠辈’是谁。以后如果没有必要，不要亲自来，之后的问题我会尽量解决。 你策划的欲擒故纵很好，对方已经开始相信我的身份，但是之后会面临一些危险。如果我牺牲后，就让小庄来接替，我可能错估马琪彤对他的好感。” 苗连蹲下身问：“这算是遗言吗？” “不是，在我加入狼牙大队时，遗书就一直放在床头柜。” “哎呀~~~” 苗连看向远方的村寨说：“这个寨子上个月刚刚通电，之前这里的老百姓没有用过电。虽然只是乡镇周边的村寨，还有很多遥远大山中的村寨没有通电，但是我相信不久的以后，这里都会用上电的。” “对了，小庄怎么样？” “那小子快出院了，上次我去看他，那好家伙的，日子比你好过多了。他的女朋友日夜不离照顾着他，演习结束军区还给他颁发立功奖章，听说你离开狼牙后颓废一段时间。 你的兄弟们基本猜出来什么事，也知道你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自暴自弃退出狼牙的人，你有一帮子信任你的兄弟和战友。” 陆南蹲在地上笑：“高中队当他们是小耿同志，只要小耿不说自己是老政委的儿子，就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大家都知道，就小耿一个人以为我们不知道。” “看破不说破。” 吃完肉包子，陆南蹲在地上查看目标资料。将其中的重要内容记在心中，而后交给苗连。这些资料都是绝密的，苗连拿出打火机就地焚烧，以免失落。 陆南扯了下苗连的裤腿：“来根烟，我知道你有，老兵都有抽烟的习惯，红塔山来一根。” “你小子，连我抽什么烟都知道。” 接过苗连递来的香烟，陆南安静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因为这片刻或许是自己唯一可以松懈的时刻，一根烟后，陆南就要继续完成任务。 苗连也陪着陆南抽烟，两个人，一大一小，一个转业的老战士，一个执行任务的小战士。在不知不觉中，苗连擦拭眼角的泪花，因为他忽然想到什么。 “你哭了，老兵。” “瞎说什么，烟熏的。” 陆南拿着烟蒂看的出神：“我二叔也喜欢抽这烟，他第一次抽烟是在作战出征时，参谋长亲自给他递来一只红塔山，喝过一杯酒，是师长亲自给他倒的贵酒。 但是他买不起，只抽过几次，回到老家后一直念叨。” “MD，小兔崽子别说了。” “说说而已，我可能说不上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苗连不断擦拭着眼眶：“但你别往我心窝子里掏，这一句一句说的。” “没趣，狗头老高比你硬多了。离开狼牙的晚上，我怎么说他都不生气，结果第二天我走的时候，狗头老高当没看见。” 看见苗连鼻子发红，陆南似乎满足了自己那愚蠢的恶趣味，拍了拍屁股，拎起蛇皮袋往回走。离开后，陆南举手抽了自己两个大逼兜，懊悔之前说出的话，因为那些话让他自己都恶心自己。 脚步声越来越远，苗连蹲下身一个劲的抽烟，直到将盒中的香烟全部抽完，回首望向云雾缭绕的丛林大山。 陆南走上山，站在高高的山顶上望向远方。 飘逸的雾气如同身披薜荔束女萝，似乎下一秒大山中便会有一位乘坐赤豹，身后跟着狸猫的倩丽山鬼出现。也不知道古楚国的山鬼，在数千年后是否会移居在此地，从而幻现在陆南眼中。 古人以哀音为美，离别在即，山风雷声尤动。不知如此悲切的离别展现在山鬼身前，她是否会因此而垂怜眼下的小人儿，从而护佑其身，保其周全。 踏上羊肠小道，陆南背起蛇皮袋往回走。身后是初醒的山间村寨，身前是无尽的丛林，山后的村寨刚刚通电，身前的很多村寨连夜晚燃起篝火的勇气都没有。 重新踏上返回的小道，陆南努力将所得到的资料在脑海中汇总，希望能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用以完成这次任务。 一个人完成这起斩首战术，而且为了保证之后的任务，还要全身而退，这不仅仅是对陆南的考验，更是一起有去无回的地狱。 天空中再次撒落细雨，陆南披上塑料袋，抬头望着巨大的丛林伞盖。 借此希望老天有眼，天庭雷部诸神降下雷霆，将所管辖的土地上制造罪恶的鼠辈们，尽数诛灭。 第79章 行动 回到下车的地点，陆南再次坐上线路车，而这次的巴士车又和上一次的车不一样。大概是私人管理组织的黑车，并且车票要价极高，但这也帮助不少当地百姓。 坐在车厢内，陆南抱紧自己的蛇皮袋，不停震动的车窗上缓缓闭上双眼。 多日以来的长途跋涉，已经消耗不少体力，不仅如此，陆南很少休息。靠在车窗上竟缓缓睡去，可没睡上几分钟又醒了过来，观察车内的乘客，又再一次陷入睡眠。 来来往往，反反复复，陆南在入眠和惊醒中来来回回。 颠簸的车程持续很久，汽车在城外郊区的一处小卖部停下。因为是私人组织管理的黑车，害怕被有关部门抓住，所以便不进城，只是在城外郊区停下。 陆南拎着蛇皮袋，浑身一股馊味，长时间没有洗漱清理，外加淋雨过后，身上的臭味和他这幅尊容，与路边乞讨的丐者有得一比。 背起自己的蛇皮袋，陆南往目标地址走去。 为了夺取马云飞的信任，陆南会去解决一个人，一个马甲贩毒集团的同行，但得到苗连的确切资料后，陆南选择冷眼旁观。 因为马云飞所说的同行冤家，确切的说是一位做灰色产业的老板。但缺乏证据，苗连知道唐伯特有猫腻，就是无法将其绳之以法，陆南要做的事情是找到证据。 流浪在街头巷尾，背着蛇皮袋的陆南四处乱逛，已经很久没有理发，本来的短寸头已经冒出一大截黑茬，脏兮兮的。 溜达到县城某处较为高档的住宅区，看着低矮的两层小院，还有路边种植的花卉绿化树，房子是白墙红瓦。周围则是三四层的筒子楼，路边随意倾倒着垃圾。 陆南走到垃圾堆中翻找，拿起两个塑料片塞进蛇皮袋中，而后继续翻找下一个垃圾堆。 夜晚时分。 路过那栋低矮的二层小洋楼时，发现门口停着一辆皇冠车，车里驾驶室坐着人在抽烟，车外有一个喝完的可乐瓶。 见路面再也看不见一个行人，于是开始行动。 陆南拎着蛇皮袋走去，准备捡起地上的空瓶子时，车内的人拿起烟头烫在陆南脸上。 “滚，臭要饭的，真是晦气。” 脸上被烫了一下，陆南后退半步，弯腰去拾捡轮胎旁的瓶子。车里的人不耐烦，推开车门下车，陆南猛的用力关上车门，捂住那人的嘴，手肘砸在他脑袋上。 瞬间，那人昏厥过去。陆南扯下他腰间的皮带捆上，塞住他的嘴绑上布条，丢在路边。将蛇皮袋放在路边的绿化带中藏好，陆南趴在围墙上看一眼院子。 发现只有房子门口有看守，陆南绕了半个圈，从院子右侧的围墙翻墙进去，悄悄摸到转角角落。趁门口的看守低头点火抽烟时，飞快的冲出来，高鞭腿踢在他后脑勺，那人倒地抽搐几下，之后便一动不动。 陆南伸手从他腰间摸出一把手枪，拆开弹匣发现里面只有四发子弹。 拿着枪，陆南绕着小楼转了个圈查看，然后顺着外露的排水管道攀爬，翻上二楼楼顶。小心翼翼趴在排水渠附身观察情况，耳边传来说话声。 是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陆南听了几句，大概是马云飞不讲规矩，而他的父亲马世昌也不管，并且派出手下袭杀运输货物的人，杀人越货不留下任何踪迹。 知道是马云飞做的，于是也扣押马云飞一批货，两方心里都清楚，但是谁都不愿意捅开那层窗户纸。年龄较大的男人吩咐手下把货藏好，不能让马云飞找到货，不然撕破脸皮谁都不好受。 二楼阳台空无一人，陆南悄悄溜下楼顶来到阳台，看见二楼客厅里有两个人，较为年轻人的男人正在听从吩咐，还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深吸一口气，陆南拿出自己的手枪上膛，看了一眼客厅里的两人位置，然后猛的站起身朝两人射击。 ‘砰！’ 一枪将站着的男人干掉。 陆南举着手枪走进去：“货在什么地方？” 中年男人见陆南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中年男人就是唐伯特，和马云飞有过节，但是按照辈分是他的叔叔伯伯。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陆南走上去，抡起手枪握把打在唐伯特脑袋上，顿时鲜血直流，而后扯着他的衣领，用手枪顶住他的脑门。 “最后问你一句，货在什么地方。” “马云飞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双倍的价钱。” 楼下响起脚步声，陆南拖着他走到楼梯间。楼下跑上来两个手下，手里拿着枪。 将枪口对准楼梯间。 ‘砰！砰！’ 两道枪声过后，来人应声而倒，稀拉拉翻滚下楼。将其拖拽下楼，唐伯特还想反抗，被陆南膝盖顶在腹部，顿时捂着肚子哀嚎。 随后陆南将唐伯特带下楼。来到一楼，看着打扮的极为时髦的年轻女孩，捂着脑袋躲在角落里，不敢看一眼，不知是他的情人还是老婆。 将人带出小楼，陆南将其打晕后塞进后座，回头捡起丢在绿化带的蛇皮口袋。从蛇皮口袋中拿出劳保手套带上，发动汽车。 陆南拿出手机，随手摁下一串数字。 电话接通，陆南拿着手机说：“清理垃圾，给我半小时。” “好。” 挂断电话，陆南将车开到一处偏僻的郊外公路。拿起车内的矿泉水瓶浇向唐伯特，后者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见陆南后想要推开车门跑，可是车门已经被锁死。 陆南吐出一口唾沫，拿起手枪对准唐伯特。 “允许你忏悔一分钟，一分钟后说还是不说。” 唐伯特脸色惨白，靠在座位上害怕的喘气：“马云飞派你来的。” “我不喜欢和他掺和在一起，只是还他的人情而已。也许我也能给你卖一个人情，但这场买卖得看你是否同意，说话尽量精准，我的时间不够。” 思量一二后，唐伯特说：“可以。” 陆南点点头：“货在哪儿？” “这我不能说。” “马总让问的，说了可以让你活着拿钱离开，不然就带着这些东西去见阎王。” “他敢！” 陆南冷笑一声：“可是我敢，顺带提醒你一句，我的时间不够多。江湖规矩，退出之后你仍然可以潇洒自在，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 “唉~~~” 唐伯特垂头丧气：“罗溪寨，龙老三家里。” 得到想要的一切，陆南将其打晕后绑住，站在车外拿出手机拨出一串电话号码。 “人在西郊出城的公路上，车子打着闪，还有一批货在罗溪寨龙老三家，是从马家抢来的。放个风出去，说是他手下司机出卖货藏在哪儿，司机在后备箱里，其他的就麻烦您老亲自撬了，注意家里的老鼠偷吃。” “好，十分钟赶到。” “别追我太死，两条腿跑不动了。” 做完一切，陆南走下公路，将手机和手机卡拆卸下来，丢进路边的排水渠中，激起一阵水花。 ······· 第80章 尽力为之 两日后，远山镇。 偏僻的边陲小镇中，早起的摊贩们开始在镇上摆下小摊子，仅有的两排并列的砖瓦房便是远山镇最繁华的街道，整个远山镇正在缓缓从黑夜中苏醒。 随处可见的小商品在这里成为紧俏货，商贩的摊位上摆满小商品，不锈钢铁盆和塑料水桶是最为畅销的商品，穿着极具特色的西南少数民族服饰的人们，背着小背篓、挑着竹筐担，在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街道挑选物美价廉的商品，总是能听见砍价和询问价格的声音。 陆南正坐在路边空地的椅子上，身后有一个老头儿正拿着剃刀给他剃头发，湿漉漉的头发在锋利的剃刀下撒落，很快一个新鲜出炉的小光头出现。 并且老头儿还热心的帮陆南擦了擦脸，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毛巾在脸上胡乱擦拭。 陆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需要多少钱，老头愣了下，后知后觉伸出五根手指头。 诧异的看了眼，陆南从口袋里取出为数不多的几张皱巴巴的钞票，递给老头儿五张红色的一元纸币。只不过老头儿只是笑呵呵的抽出一张，随后找了一张红色五毛钱纸钞。 原来只要五毛，还以为要五块。 剃完头后，陆南在路边早点摊上买了几坨糖油粑粑，裹着荷叶蹲在路边吃，眼神不断打量四周环境，将远山镇的环境位置大抵确认。 执行前期侦察任务，陆南要做的就是争取到马家集团的信任，为之后的行动打下基础，然后将远山镇的情况记录下来，汇报给上级。如果可能的话，陆南还想弄清楚马家的老窝，以及马家掌控的武装人员规模。 正当陆南坐在路边啃食粑粑的时候，一辆越野车停在他身前，车门打开。 之前那个大汉从车内下来，一身黑衣，戴着墨镜拽到不行。陆南抬头看了他一眼，挪动身子看向另一侧，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饭。 “我们老板想见你。” “不见。” 外号‘傻豹’的大汉见陆南拒绝，脸上露出不快：“是我们老爷，不是三少爷。” 陆南翻了个白眼：“不见。” “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我们老爷是谁吗？” “玉皇大帝来了也不见。” “这里是我们老爷的地盘，按照规矩，来这里总得拜会拜会码头吧？”傻豹转换思维，用另一种方式。 闻言思索一二，陆南将手里的干荷叶丢在地上，随意在裤腿上搓了搓手指。 “走吧。” “请上车。” 陆南诧异道：“今儿个怎么这么有礼貌了，都说请了。我心情不错，你的嘴巴还留几天，以后请人讲礼节，不然就等着脑袋搬家吧你。” “请。”傻豹扭过头。 上车后，或许是马家已经彻底相信陆南，这次他们没有用黑布口袋套在脑袋上。坐在车上的陆南看向窗外，将通往马家老窝的路线谨记在心。 汽车在颠簸蜿蜒的山路上行驶数十分钟后，在一个岔路口往山上驶去，凹凸不平的山路也变成平坦的水泥路面。顺着水泥路往上，在一处群山环抱中的山腰处，一栋精巧富丽的别墅出现在陆南眼前。 从山下大门开始，往山腰别墅去，大门外有武装岗哨。 吉普车停在别墅外，陆南从车内下来。 别墅门口站着四五个守卫，拎着蛇皮袋的陆南准备走进别墅，却被看守拦下。 傻豹解释道：“兄弟，按照规矩武器不能带进去，顺带冒犯一下，我们要搜身。您是高手，身上有很多压箱底保命的东西，这些都不能带进去，还望理解。” “全部？” “自然。” 陆南吧唧嘴，将手中的蛇皮袋递给傻豹，腰间的手枪，衣袖上的刀片，鞋底的小刀，还有腰间皮带上的匕首。藏在衣领上的毒药，这是以防万一，陆南准备自己吃的。 将身上的零零碎碎放上托盘，陆南在经过仔仔细细的搜身后，踩上手下送来的拖鞋，在傻豹的带领下终于进入别墅内。 走进别墅，陆南立刻就被屋内的装潢给惊到，墙壁上挂着各种猛兽头颅的标本，地上则躺着一张黑熊皮。穿过走廊，陆南看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坐在餐桌上吃饭，桌上的食物算不上珍馐，只是普通中产百姓的标准。 餐桌上还坐着三个男人，马琪彤并未在场。 傻豹站在餐厅外停下，伸手示意陆南进去。 走进餐厅，陆南弯腰拱手。 “见过马爷，以及三位公子。” 坐在主位上的马世昌并没有起身，只是拱手随意的还了个礼，而他的三个儿子，其中两个起身拱手一礼，唯独马云飞坐在餐桌上对付盘中食物。 马世昌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小光头，似乎想看穿陆南的内心。 适时，陆南再度弯腰拱手一礼：“小人在贵宝地盘桓多日，忘了规矩，还未拜望马爷，劳请马爷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言重了。” 马世昌依旧板着脸：“听彤彤说你们三兄弟在北方遭了埋伏，只有你一个人逃到这里，不知道打算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如果有困难可以来马家。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既然和彤彤相识一场，在此地遇见什么麻烦，可以报我们马家的名号。” “岂敢借贵宝号，小子能在贵宝地喘息便是马爷开恩，岂能借宝号招摇过市。” “谬赞了。” 陆南摸了摸自己刚剃的光头：“不知马爷唤小子来有何事，如果是觉得小子在贵宝地有失对您的尊敬，小子立马离开，绝无二话。” “你很懂规矩。” 马世昌昂起头说：“我很满意你小子，既然你无处可去，不知道我们马家这尊小庙能不能容下你这条蛟龙。你孤身一人在外也不容易，不如来我这里做事，什么都好商量，并且我还能帮你打听打听，你那两个失散的兄弟，如何？” 陆南拱手道：“承蒙马爷看得起，奈何小子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束缚。” “你是在拒绝我，后果很严重知道吗？” “多严重？” 马世昌轻蔑的说：“比你想象中的要严重一百倍。” 陆南努起嘴点点头：“知道了，那只能绑着你们一家四口离开这里。” “好狂妄的口气，不愧被道上的人称为‘郊狼’，敢打敢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马世昌点头道：“好！我喜欢有血性的男人。 一直埋头吃饭的马云飞意味深长的露出微笑，抬眉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又转头看了眼陆南，很明显他在欣赏这处针锋相对的谈话。 见马世昌给了台阶，陆南也顺坡下驴，没必要和他继续争锋相对下去。 “承恩，如果马爷有什么吩咐，小子还您一个庇护之恩，有什么办得到的吩咐一句，小子肯定尽力为之。” 马世昌目光一横：“只是一个尽力为之？” “劳烦马爷高抬贵手，小子还想留着一口气杀回北方，给我兄弟报仇雪恨。” “不错，讲义气，是条汉子。” 第81章 下一步指示 聊了几句后，马世昌起身离开餐厅，连同另外两个男人也离开。餐厅内，只剩下马云飞和陆南两个人四目相对，而马云飞嘴角扯出笑容。 马云飞随意的瘫坐在椅子上，指了指餐桌：“吃点？” “就等马哥您老这句话，这些天我是一顿饱饭都没吃上，一天三顿不是粑粑就是饼干，吃的我天天上厕所都咬着牙。” 说罢，陆南拿起小米粥就喝起来，剥下鸡蛋壳，将鸡蛋送进嘴中咀嚼，丝毫不在意马云飞的目光，也不管这是吃剩下的食物。 一番风卷残云过后，陆南松了松皮带，坐在椅子上打个饱嗝。 马云飞忍住笑意：“唐伯特的事······” 还没等马云飞说完，陆南拿起一杯牛奶灌进嘴中：“林子里，估计现在已经被啃完了。你们这里的狼挺多的，吃完用不了一天。” “可是货被衙门的人拿走了。” 陆南摇摇头：“我可不敢去衙门捞，您另找他人吧。” “有人说是他的司机出卖的。” 既然马云飞这样说，那么肯定是想借着帮唐伯特报仇的幌子，堂而皇之的夺走唐伯特的生意。传言是司机出卖货物位置，那么马云飞肯定想将唐伯特的事一起栽赃到司机吃里扒外上面，如此不仅能避免遭人怀疑，也能占据制高点。 沉默良久后，陆南说：“有人活着，一个小女孩看见过我，不知道是唐伯特的什么人。” “你没把事情做干净？” “我是杀手，又不是变态，干嘛对女人孩子下手？” 马云飞呆滞住，想了想，好像还蛮有道理的。既然这事情行不通，那就作罢，反正唐伯特已死，日后若是再有人和自己作对，那么就得掂量掂量。 “你现在住哪儿？” 陆南看向窗外：“镇外河边桥洞底下，什么都好，就是蚊子太多。” “做你们这行都这么小心，连招待所都不住吗？” “没钱，我身上就剩下六块钱，招待所住上一个晚上，我饭都没得吃。” 得知原因后的马云飞挠了挠脑袋，这好像与自己想象中的职业杀手有点不一样。 陆南哼哧一声：“您以为干杀手这行的人，一个个都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一样，穿风衣、带墨镜，冷酷无情？ 知道做杀手的人，大多数时间都在干什么吗？” “什么？”马云飞不解的问。 “跑路呗，杀完人不跑，等着挨花生米噎死是吧？” 吃完后，陆南拍了拍手掌，拿起桌上的毛巾擦手，而后齐声准备离开。 “多谢款待，说不得我在这里还要留一段时间。你的救命之恩还了，还剩下老爷子的庇护之恩，有事就言语声，能办就办，不能办的我会拒绝。” 马云飞歪头一笑：“就喜欢跟你这种爽快人打交道，说话也爽快。镇子里有一家招待所，没地方住可以住那里，镇上就只有一家招待所，很好找的。” 陆南起身拱手道：“谢了。” “等等。” 随即，马云飞口袋里取出一沓纸钞放在桌上。 “拿着吧，换身衣服，这样子出去逛，说实话挺丢脸。” 陆南走了两步，将桌上的钱起来：“这算什么，做生意还是救济朋友？” “随你怎么想，你怎么想就是什么。”马云飞皮笑肉不笑。 “有钱了还你。” “也可以。” 拿着钱，陆南走出别墅，门口的傻豹挥手招来一辆汽车。陆南将托盘上的家伙什拿上，回头发现自己的蛇皮口袋已经变成一个旅行包，里面的东西什么都不少。 陆南看向别墅窗户，马云飞站在走廊上端起酒杯向自己敬酒。 回到远山镇，陆南没去马云飞口中所说的招待所，而是继续住在桥洞底下，用捡来的门板挡住洞口，陆南拿出工具开始绘制远山镇的地貌以及马家别墅。 这些都是跟老炮学的，一张一张精确的地图和地形图被绘制出来，陆南将这些东西用防水袋装好。之后，陆南经常在山里和镇上闲逛，一边打听风土人情，一边对周围的情况进行详细记录，争取不错过任何有用的情报。 ······ 数日后。 陆南再次进入丛林深处，来到藏匿卫星电话的山崖下。这段时间陆南一直都在尽力收集关于马家犯罪集团的机密，但收效胜微，马云飞几乎不理会陆南，导致根本没有机会获取机密情报。 电话接通传来苗连的声音。 “喂，我是猫头鹰。” “郊狼。” 陆南靠在崖壁旁：“我已经成功获取到马家的信任，但无法进一步进行情报侦察，远山镇和马家别墅的具体情况和外围情况基本掌握。” “很好，下一步行动是揪出家里的老鼠，之后我会放出风声引起敌人注意，用我自己为诱饵勾引出家里的老鼠，同时对我们内部进行一次秘密审查。” “我不同意，这样太危险了。” “小子，你执行这个任务难道不危险吗？” 陆南苦涩一笑：“我服从命令，但是内部还是由你亲自坐镇比较好。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狼穴派遣一位特战队友来充当诱饵，最好是生面孔。” 另一头的苗连明显有些生气：“你是在嫌弃我老了，打不动是吗？” “如果你不幸，我会立即终止任务，在老鼠没有揪出之前，我没办法信任任何人。如果我的身份暴露，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布置都会化为乌有。” 对面长久沉默后，传来声音。 “希望你是对的，我会请求狼穴派遣一位特战队员。” “了解。” “请多加小心，郊狼。” “谢谢。” 挂断电话，陆南再度将通讯器材藏在崖壁凹陷进去的土坑中，做好伪装后转身离开。 下一步行动是揪出家里窝藏的老鼠，这也是陆南来到这里最为重要的任务。外部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内部的敌人，一旦敌人有所察觉必然会收缩起来，逃之夭夭。 之前苗连派出过好几位侦察员，但都是因为家里的老鼠通风报信，导致侦察员的牺牲，无奈之下苗连才会请求狼牙大队进行联合行动。 家里的鼠辈必须找出来，不然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第82章 后背发凉 在远山镇这个边陲小镇上，一支烟就能从镇东头走到镇西头，走上两个来回，烟还能抽上几口。一户人家有喜事，那么就是镇子上大多数人有喜事。 平时除了固定几个从外面贩卖生活用品的商贩，基本看不见什么生人，一旦有生人进入镇子必然会引起把风的人注意。 陆南这个生人是得到马家的允许才能待在这里，而马家在此地掌握着生杀大权，俨然一副封建时期土司王朝做派。 镇子里响起鞭炮声，陆南凑起热闹，给主人家包了两张大额钞票，便上席吃饭。今天镇子上有人结婚，男方是马家养着的当地马仔，而女方则是某个偏远山寨的人。 在这个边陲小镇上，朴素的当地婚礼上，破天荒的出现一辆帕萨特作为婚车，这让男女两方都极有面子。女方家人很高兴，认为女孩嫁对人了，男方也很高兴，因为这是马家的车子。 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哭着的话，女孩的父亲不是一副灯枯油尽的模样，这自然是一场让人极为欢庆的婚礼。陆南独自坐在长凳上，看着那个年轻到有种说不出来的青涩，哭着与身旁那位明显吸嗨了的小青年祭拜祖先。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下。 傻豹站在陆南身后，弯下腰一指街边停着的越野车：“我们少爷要见你。” “帮我把位子占住。” “乡下酒席有什么好吃的？” 陆南回头狠狠瞅了他一眼，傻豹无奈挥手赶走桌旁其他人，一个人坐下。见此，陆南才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凳，朝街边那辆越野车走去。 拉开后座车门，马云飞笑了笑，而后从身旁拿出一条未开封的香烟。 “怎么，凑热闹？” 陆南关上车门直接开门见山：“有麻烦？” “啧！我真是喜欢和你说话，真TMD爽快。” “那你爽快点，要上菜了。” 马云飞摇头哭笑不得，从口袋里取出照片和纸条。陆南接过照片和纸条，故作不解。 “这是谁？” 马云飞解释道：“警察派来的侦察员，说是从外地调来的。本来不想让你动手的，但是几个兄弟都失败了，这家伙是个狠茬子。” “狠茬子，有多狠？” “伤了五个，死了三个。” 陆南惊讶道：“这么狠？” “就是啊，怎么个想法？” “接了。” 马云飞趁热打铁道：“有什么需要的，武器、人手，我都可以给你提供。根据消息他会在近期潜入镇子，我不想晚上睡觉被人拿枪指着。” 陆南翻了个白眼：“就你们那几把比我还大上一轮的破枪就别显摆了，我怕没把人打死，自己就炸膛完犊子。人手算了，傻豹就已经够蠢了，你还那么看重他，估计其他的也是歪瓜裂枣。” “你要什么枪，都可以给你搞来，还有我这些兄弟不行吗？” “抢老百姓东西，吃饭不给钱，我看够行的。” 马云飞伸手拍打驾驶座上的手下：“你们吃饭不给钱的吗？” “三少爷，我们下次一定给。” 透过车窗，看见外面已经开席。 陆南将照片和资料塞进口袋，打开车门对马云飞说：“我会干掉他，放心。” “我拭目以待。” 关上车门，陆南走向办喜事的主人家方向，对着傻豹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让他赶紧滚蛋。 傻豹没好气的说：“这我兄弟结婚，我来吃饭的。” “你们真是禽兽都不如。”陆南更是火大。 “什么意思啊！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 “你兄弟这幅模样，他能结婚真是月老乱牵线，真当我一双招子是拿来当摆设的？” 傻豹反驳道：“人家钱给够了，你情我愿的。” “只是利诱，没有威逼？” “关你什么事？” 陆南拿起桌上的土陶碗砸在傻豹脑袋上，抓住他的喉咙用力一掐，傻豹顿时难以呼吸。陆南另一只手拿起土陶碎片放在他后颈椎上，附身在其耳边轻语。 “跟我耍横是吧？” “呃呃~~~”傻豹握住陆南的手腕示意松开。 松开大手，傻豹得以喘息，准备发难时看见马云飞的车子从路边驶过，坐在车上的马云飞挥手招呼他，傻豹这才闷闷不乐的走去。 马云飞紧锁眉头：“没事你招惹他干嘛，我知道你很想弄死他，但也得我同意才行。” “少爷，可是他欺人太甚~~~” “放心，你会有机会的。” “我听您的。” 而在席上，陆南拿着土陶碗走去蒸饭的木桶旁打饭，端饭随意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桌上几个穿着黑色民族服饰的中年男人正在倒酒喝，塑料水壶装着的自酿米酒。 夹起一块炖萝卜，陆南准备吃的时候发现身旁坐着一个挺熟悉的人，她拘谨的坐在长凳上，既不动筷子也没有盛饭。 陆南放下筷子看向她：“你不是去读书了吗？” “没有，只是去隔壁镇上卖花生和苞谷种子，今天是我表姐结婚。” “哦。” 问了一句，陆南便没有继续问她，而是自顾自吃着饭，与热情洋溢的老乡们对酒。身旁的女孩坐立不安，看向陆南的眼神充满恐惧。 酒席上也没有什么珍馐美味，大抵都是极为常见的食物，一盘又一盘的肉菜占据着桌面最中心位置。 陆南吃完碗中的米饭后，扭头看向女孩：“为什么不吃饭，怕我吗？” 女孩颤抖着身子，低头说：“你跟他们是一起的。” “谁？” “他们。” “他们很坏吗？” “我不知道。” 陆南笑了笑：“你应该去读书。” “没有书读。” 女孩冷漠的语气让陆南后背发凉：“去年来了一位老师，但是来了一个星期就走了。寨子里的男孩子会被你们抓走，女孩长大了也会被抓走，学校办不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跑？” “阿爸学坏了，田里的农活不做，只有阿妈一个人做，我走了就没有人做农活，阿爸没有钱花就会打阿妈。如果不种田就没有饭吃，阿妈腿不好，会饿死的。” 陆南顿时笑不出来，黑起脸一言不发，这让女孩更害怕，几乎蜷缩在长凳角落，黑溜溜的眼睛湿润起来。陆南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感觉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怒火无处发泄。 第83章 准备谢幕 面对女孩无奈而又酸苦的指责，陆南低下头似乎已经开始无地自容，由心而发的羞耻让陆南不敢与她同坐，一瞬间陆南都想拿起手枪饮弹自尽。 是的，陆南已经羞愧到无地自容的地步，两人一左一右就这样呆坐着。 桌上的男人们还在喝酒，其中坐在女孩旁边的枯瘦男人端起玻璃杯一饮而尽，脸红的吓人。女孩见酒杯空掉，手脚麻利的给父亲再倒上酒。 现在陆南重要明白女孩为什么不吃饭，原来在这桌人的眼中，女孩根本没有上座吃饭的权力，她要做的只是帮自己的父亲和这些酒蒙子们倒酒。 枯瘦男人抓住女孩的手腕，而后指着她向桌上的人说着些什么。因为说的是土话，陆南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看见女孩委屈的流下泪水，以及男人嫌弃和怒骂，陆南大概也能猜到只言片语。 忽然，男人看向陆南，说上一堆含糊不清的酒话，这让陆南更加难以理解。 桌上其他人哈哈大笑，笑容中带着对男人的鄙夷。 “这谁，他说什么？” 女孩低着头说：“我阿爸，一千块的粉子，把我卖给你。” “啧。” 陆南捂着头笑起来，笑的极为酸楚：“你问问你阿爸，花生米要不要，给他醒醒酒。” “什么花生米？” “子弹他要不要！” 女孩低着头转身向自己的父亲说了几句，迎接女孩的却是一脚，踢在女孩腿上。陆南眼神狠毒的看向男人，后者不敢与其对视，只能端起酒杯开始喝酒。 酒过三巡，见男人已经喝到胡天胡地，拉着几个酒蒙子开始唱起歌来。陆南起身拍打女孩的肩膀，示意她跟上来。 走到屋子角落，陆南紧锁眉头，女孩不急不缓的走过来，走路的时候有些崴脚。陆南抓住她的手臂撸起袖子，然后看见一条又一条的紫红色伤痕，那是用竹条抽出来的。 “你阿爸真是该死！” 女孩抽出手臂藏在身后：“阿爸以前没学坏的时候很好，是寨子里最勤劳的人，是你们教他抽大烟才会变坏的。你不要杀了我阿爸，我只有这一个阿爸······” “MD！” 陆南用力踢了一脚脚边的石头：“你家离这里很远吗？” “很远，要走一天才能到这里。” “我这里有些钱，拿着去买药，你的腿怎么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女孩说：“阿爸打的，已经没事了，吃药治不好的。” “拿着吧。” 陆南从口袋里取出身上的钱财，没有多少只有小一千。女孩看见后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将双手藏在身后，脑袋低着一直没有抬起头。 这与陆南第一次看见她时判如两人，第一次见面，她给陆南的感觉是那样天真烂漫，并且富有朝气，很是热心。可现在陆南完整的窥视到她的一切，如今她给陆南的印象只有拘谨和窘迫，以及对自己无声的愤恨。 虽然她从未抬起头看过陆南一眼，但陆南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仇恨，对于身处如此环境的仇恨，对于毁掉她幸福一家的仇恨。 “拿着啊。” 女孩摇摇头：“阿爸会拿钱去买大烟抽的，钱花完后就会打人，逼我找你要钱。我不要你的钱，你们没一个是好东西。” “我是真好人，拿着。”陆南被人骂到脸红发烫。 “你不要找我说话，阿爸看见了会向你要钱的。” “他不敢。” 女孩抬起头，这是她第一次抬起头正视陆南，眼中那股恨意让陆南背后发凉。 “他要不到钱就会打我和阿妈，求求你快走，不然我会被打死的。” 丢下钱，陆南好似身后有无尽的恶鬼在追逐，在撕咬自己。那不是夜间觅食的恶狼，也不是向自己冲锋的坦克，更不是高中队拿着扩音器在身后追赶。 现在，此时此刻。 陆南只想逃离这里，远远的逃离出这座人间炼狱，即使在狼牙大队训练中，陆南也从未跑的如此丧心病狂。奔跑途中，陆南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 自己受过极为严厉的心理训练，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产生不理智的行为。陆南知道自己不会产生不理智行为，但现在陆南只想离开这里，躲在荒无人烟的丛林中，让自己与这片无人入境的丛林相处，直到天荒地老。 跑到一处荒无人烟的丛林。 陆南靠在树干旁，慢慢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将脑海中的对话全部忘记，最好忘记到一干二净，这样自己也能够有勇气再度面对她。 一直在丛林里枯坐，昼夜交替，晨曦升起，又将要消失。 再度回到远山镇，陆南希望女孩已经离开，希望她能捡起地上的钱财，这样也能免于来自父亲的殴打，能够有时间照顾自己的母亲。 昨日的酒席早已散去，路边还存留着鞭炮燃烧过后的红色纸屑，空气中夹杂着难为的火药味，陆南从街头路边走过，望向昨日办喜事的主人家。 新妇呆滞的倚在门槛前，一身盛装是那么美丽，而她的丈夫和一群狐朋狗友们正在喝酒，桌上放着一小袋花花绿绿的小药丸。 ‘一群该死的东西。’陆南走过低声骂了一句。 走出镇子，陆南回首望向倚在门槛上新妇的背影，陆南脸上写着痛苦，而新妇任然在麻木之中。她僵硬的伸出一只手，手臂上依稀可以看清楚有一个细小的针孔伤口，她的内心已经麻木。 离开远山镇后，那个暮色忽然让陆南觉的茫然无措。远处是青山葱茏，近处炊烟缭绕，陆南觉得远山镇是很美丽也很灵秀的一个地方。 如果没有那些罪恶，远山镇无疑将会更美丽。 陆南走在镇外的田垄上，崴了一脚摔倒在农田里，于是这让他有兴致观赏绯色的夕阳。看着远处的暮色渐渐消失，炊烟袅袅的边陲小镇是如此美丽，之前光顾着观察地形环境了。 夜色暗涌。 一个人从田垄另一头的丛林钻出来，坐在陆南身旁，用尽全力的揽住陆南的肩膀。 “想死你了。” 陆南侧目看了眼身旁的强子，嗤笑一声：“我快死了，被一个丫头逼的快疯掉。” “阿南，我可告诉你，我们的纪律可不是摆设。”强子惶恐的警示道。 “什么鬼？” 陆南喃喃说：“我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她叫我走，不然家里吸*的父亲看见后会找我要钱。我说他不敢，女孩求着我走，因为如果我不给钱，她的父亲就会打死她。” “你给了吗？” “给了。” 强子抡起拳头砸在田垄上：“这tm叫什么事，当兵的给钱让人吸*。我算是知道高中队为什么要你去执行这个任务，除了你，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逼疯掉。” “别提了，这次来怎么说？” “让你做闭幕演出。” 陆南笑起来：“这么快就要退场了，怎么退场？” “被我干掉，猫头鹰会在五分钟内赶到现场，带走你。只有你的死亡才会让马家集团彻底信服，也能为之后的行动打下坚实的基础。” “炸点？” 强子点头：“难道你想挨真子弹？” 第84章 闭幕演出 车厢缝隙中几缕晨曦透入，外面的天光大亮，汽车还在颠簸的山间公路上行驶。陆南从货车箱中醒来，揉搓双眼。 身旁还睡着四五个人，他们都是马云飞派来协助陆南刺杀侦察员，更大程度上是为了监视陆南。 苗连已经放出风声，而马云飞这边也得到情报。 前天强子潜入远山镇，陆南将一切无关紧要的情报交给强子，重要的情报都已经放在联络点，苗连已经拿到。现在强子正在带着情报返回县城，而马家已经下定决心，不允许远山镇任何情况泄露出去，谁也不知道强子手里的情报有多重要。 早上有人通知马云飞，说看见一个生面孔提着旅行包从山里出现，十分警觉。跟踪他的人被干掉，目前已经坐上长途汽车前往县城，并且长相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之前马云飞给了陆南一张照片，而照片是证件照，能接触这个机密的人整个远山县屈指可数。强子先是前往藏匿通讯电话的地点将情报汇报给苗连，而后光明正大出现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另一头的苗连正在紧锣密鼓排查泄密者，而另一头强子正在逃亡，陆南会暗中协助强子，必要时会配合强子干掉这些人。 渐渐地，路边出现农田，房子也多了起来，之前颠簸的山路已经变成坑坑洼洼的沥青路面。 陆南靠在车厢旁检查手枪，身旁的傻豹拿着一把老掉牙的m16突击步枪，虽然老掉牙，但是枪口射出的子弹任然会收割人命。 检查步枪的傻豹眼神时不时瞟向陆南，和另外几个人打起眼色，陆南对此会心一笑。 “哎，你这把小水枪行不行啊？”傻豹举起步枪耀武扬威道。 陆南拿着手枪说：“闹市区，拿把步枪显得你很能吗？你知道这种武器一出现，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到时候不仅仅是警察，说不准连边防都会出现。” “你怕了？” 面对如此嚣张的傻豹，陆南很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嚣张。 闹市开枪也就算了，居然敢拿步枪出现，足以见得马家犯罪集团在此地气焰有多么嚣张，简直是不把国家暴力机构放在眼里。 货车还未行驶到车站外停下，陆南透过车厢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车站外人太多，如果发生暴力事件会伤及无辜，不能在这里行动。 陆南明白，强子也明白。 于是强子提前下车，打电话告诉苗连，让他改变见面地点，选择在郊外的废弃砖厂。 车厢被人打开，一个马仔慌张的说：“那人跑了，往砖厂跑了。” “走！下车追！” 陆南拽住傻豹：“拿着枪追，你真是不要命了，分分钟被人拦住打成筛子。对方现在下车肯定注意到我们一直跟在后面，不进城是为了避免引起无辜百姓受伤。 你们做事这么糙，对方不想进城而是选择去砖厂，就是不想连累无辜。开车跟在他后面，他两条腿能够跑赢车轮子吗？” 傻豹思索片刻后点点头：“跟上他，在砖厂把他干掉。” 车厢没有关，马仔急匆匆跑去开车。在公路边上奔跑的强子见货车追上来，看见路边有辆缓缓行驶的摩托车，直接逼停摩托车，在车主的追赶和叫骂声中，捏紧油门开始逃亡。 显然摩托车要比货车更灵活，在货车即将追到时，强子骑着摩托车开进一条小路，而货车进不去。众人只能下车，陆南举起手枪向已经开出百米外的强子开枪。 ‘砰！’ 一声枪响让强子惊醒过来，强子为了躲避驾车冲进稻田中，然后在稻田中狂奔。傻豹举起步枪对准不远处的摩托车背影扫射。 ‘哒哒哒~~~’ 一串枪声响起，躲在田埂后面不敢露头。 陆南踢了傻豹一脚：“这破枪打出来的子弹都飞上天了，快追啊！” “啊？哦哦哦。” 傻豹和一众手下开始追逐，陆南也在其中追赶，举起枪口开枪，示意强子快跑。显然一群酒囊饭袋般的乌合之众，在越野跑步这方面是没得比，很快就只能望着强子的背影大口喘气。 “继续追，告诉你们，要是他跑了，你们都完蛋了！” 端着步枪的傻豹大口喘气：“我跑不动了，你先追。” 陆南将枪口对准傻豹：“追！这人一看就是老侦察，说不准包里就有什么重要东西。告诉你们，如果出了事情，老子可以一走了之，只是我答应马爷要还他的人情，所以才帮你们做事。” “艹！兄弟们，追。” 打起精神的一众喽啰们又开始在郊外的农田中狂奔，早已跑出去数百米的强子躲在一处田垄后，从旅行包中取出一把组装好的95步枪，上弹后开始对追击的喽啰们瞄准，很快就确定危险性最大的人。 ‘砰！’ 一道清脆的枪声过后，陆南身旁拿着老旧m16步枪的喽啰应声倒下，胸口绽开鲜血，整个人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很快便失去意识。 “趴下！趴下！” 陆南对着剩下几个人大喊：“别漏头，他有枪！” “是步枪，他怎么会有步枪？”傻豹惊恐的喊。 另一人说：“跑吧？” “就这样回去有命活吗？” 陆南抬头看了眼远处田垄，见强子已经起身往后跑，陆南捡起地上的步枪。喽啰们见此也起身往前追，很快就来到一处已经停窑的砖厂外。 蹲在一堵红砖墙后，陆南看向傻豹。 “你们在外面守住，我从后面绕进去干掉他，知道吗？” 见有人送死，傻豹自然欢喜。他知道陆南身手很好，但没想到居然敢一个人进去，果然干摘瓢生意的人就是狠，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放心，我们在外面守着，保证一只苍蝇都别想出去。” 陆南拆下手中步枪的弹匣，查看里面的子弹，而后上膛眼神冰冷的看向傻豹。后者被陆南这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吓出冷汗，傻豹微微后退两步，他知道陆南早就对自己有意见。 “你要是赶跑，老子第一个掉转枪头打死你。” “我怎么可能跑？” 冷哼一声，陆南弯着腰从砖厂另一侧摸进去，走进其中一个窑洞。强子正单膝跪地观察外面情况，抬手将脚边的旅行包丢给陆南。 “猫头鹰已经赶来，你自己看着点。” 说完，强子就开枪一阵射击，打死一个漏头观察的武装人员。 陆南点点头：“六个人，死了两个，还剩下四个。光头胖子是小头目！” 说完，陆南拿起步枪躲在窑洞外面，射出几发子弹。头顶的窑洞落下一阵灰尘，强子也很懂，陪着陆南打出两发子弹，营造出剧烈交火的假象。 拖延片刻后，听见耳边响起警笛声，陆南再度打出两发子弹，拎起旅行包往外跑。 “走走走！东西拿到了。” 躲在墙后的傻豹见陆南浑身灰扑扑跑来，不觉赞叹真是厉害，耳边的警笛声越来越大。已经有身穿迷彩服的边防兄弟赶来，傻豹举起枪胡乱射击。 陆南将旅行包丢给傻豹：“带东西走，我断后。” “好。” 接过旅行包，傻豹头也不回地往山里跑。 不远处，站在树后的边防部队少校正在用望远镜观察，身着便服的苗连急匆匆赶过来。 “不能开枪，里面有我们的人。” 少校放下望远镜笑道：“这群狼崽子还是我喂大的，差点没认出来。” 第85章 结束 ‘砰！砰！’ 几声枪响过后，陆南应声而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亡命奔逃的傻豹回头看了眼，发现陆南已经倒在地上，而身后依然有边防部队在向他们追来。傻豹丢下身上妨碍他逃跑的全部东西，包括武器，一个人抱着旅行包疯狂的跑。 其速度让趴在地上眯着眼的陆南瞪目结舌，追人的时候没见你跑那么快，逃命起来倒是谁都追不上。 很快，几个人逃进山里的时候只剩下两个人，其中包括傻豹。当地部门和边防兄弟组织起拉山搜索，在山里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发现傻豹等人的踪迹，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两日后。 远山镇，马家别墅内。 马世昌父子三人正坐在客厅，电视机上当地电视台正在介绍近日发生的新闻。 ‘据本地警方消息，我县近日爆发一起严重的持枪暴乱，恐怖分子追击一名边防侦察员。随即双方在城郊一处废弃砖厂内产生激烈的交火，侦察员壮烈牺牲。 后在我方支援赶到后，击毙匪徒五人，其余匪徒逃窜至山林中藏匿。其中发现一名匪徒是在数月前于我县城区造成严重枪击事件的通缉犯，该犯由北方逃窜至本地，在逃亡途中多次作案持枪拘捕。目前该犯已经被当场击毙，在其身上发现多把枪支和子弹。 现边防单位和警方联合举行搜索行动，对该地区进行大规模搜索。” 电视屏幕上，镜头给到砖厂现场。 可以看见几句担架抬着尸体送进货车，有几具尸体已经盖上白布，剩下的尸体也被送走。 马世昌将电视机关掉，眉头紧皱：“傻豹他们怎么样？” “爹。” 马云飞恭敬的低头说：“傻豹带着东西回来了，不过阿南和其他兄弟都折掉。兄弟们的安葬费和抚恤已经下发，每个人五万块。” “嗯。” “侦察员带走的东西，里面全部都是关于远山镇的地形资料信息，幸亏带回来及时。傻豹说东西是他拼命抢回来的，那个侦察员也是他干掉的，要不要奖励他？” 马世昌昂起头说：“就傻豹他那副德行，能做出这样的利索的事情，这事肯定是阿南做的。不过傻豹他是你的手下，这一去幸苦了，随你赏他。可惜这个阿南，的确是一个好手，讲义气。你救他一命，他也用命报答我们，也算是一段佳话。 有机会帮他打探打探失散的两个兄弟，也算是告慰他的在天之灵。可惜啊！我还是蛮喜欢这个年轻人，如今讲义气的人不多了，他算一个。” “好的，爹。我会打探，不过为了安全，咱们还是离开这里避一避风头。” “怕什么，真好借着这件事让江湖上的人看看，我们马家也不是好惹的。” 马云飞更加拘谨：“我明白，爹。” ······ 汽车在摇晃，然后担架上的白布被掀开，一同掀开的还有强子身上的白布。 苗连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人大笑起来。 “小兔崽子们，起床了。” 陆南坐起身，身旁的强子也起身。 “恭喜你们光荣完成前期侦察任务。”苗连将两人拥抱住，使劲的拍打肩膀。 “可以了。” 苗连松开手臂：“你小子现在终于能喘口气了，这些日子可把你憋坏了吧？” 陆南轻叹一声：“苗连，给句实话。” “你要什么实话？” “什么时候收网，在远山镇这两个多月，我是一天都等不下去。那些老百姓的日子真的苦，不仅生活苦，还要被犯罪分子欺负，毒害人不浅啊！” “会的，肯定会的！” 苗连极为严肃的告诉陆南：“我向你保证，但是具体情况不能向你透露，但是很快就会收网，给他们这群违法犯罪分子一个沉重的打击，把他们一扫而尽！ 顺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家里的老鼠已经确认，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会一直养着他，关键时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好。” 面对将要脱离远山镇这个泥潭，陆南显得很平静。远山镇的经历对陆南来说称不上龙潭虎穴，只是一处烂泥塘而已，如果有人深陷其中，必定被泥塘吸入。 同时也有人在泥塘边缘挣扎，挣扎到无能为力。这是一段陆南极其不愿意回忆的时光，最让陆南后悔的是戳破那个女孩营造出的光鲜外表。 第一次见面，她并不是去上学，而是带着粮食种子去镇里贩卖。走上一天的山路，然后坐上两个小时的车。遇见陆南，为了掩饰自己的脆弱将其粉饰。 第二次见面，女孩从内心掩饰不住对于陆南的仇恨，以及对生活环境的仇恨。 陆南甚至后悔帮助跛脚的她，帮他将那袋粮食种子抬上车，这样也不会引发之后一连串的懊悔与无能为力。 前期侦察任务完成，揪出藏在家里的老鼠，也为之后的行动打下坚实的基础。现在也不会有侦察员会被出卖，而后被犯罪分子折磨致死。 在返回狼牙特种大队时，苗连亲自来送陆南和强子，并且提着一大包当地特产。并且将陆南和强子拉到一旁，当苗连打开后座车门的时候，陆南和强子都呆滞住。 因为陈排坐在后座上，笑着对陆南和强子伸出大拇指。 “小陆，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陆南努起嘴，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伸出拳头。 “陈排，好久不见。” 强子也伸出拳头：“排长，还记得我吗？” “强晓伟，钢八连的。”陈排笑着一一碰拳。 “那我呢？” “臭小子你是大功团装甲侦察一连，老子记性好着呢，顺带给你说一个秘密。装甲一连有一个人叫刘昀，你认识不认识？” 陆南瞬间清醒过来：“我班长？他也在这里，他在哪儿？” 陈排抿着嘴点头：“今天不巧他值班，所以可能无法见面，但他知道你。也在默默关注你的行动，这时候应该在拉山搜查。” “他退伍转业了？”陆南呆滞片刻才明白自己的关注点应该在哪儿。 “因为身体原因，脚上安了几颗螺丝，。” “他是我们班，乃至我们连最想当特战队员的兵······” 陈排勉励道：“小陆，他托我给你带句话，你永远都是他最好的兵，永远也不要忘记身为军人的誓言，他永远都是你的班长。 我们这些个老弱病残是没有办法成为特战队员，但是看见你们，我们心里也好受许多。” 第86章 你不是去喂猪了吗？ 坐在回去的车上，外面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大山，山连着山，一座接着一座。回到这里，陆南才感觉到轻松，回到大山中，才找回真正的自己。 将手伸出车窗外,风吹在手心的感觉很舒服。 他还在想其他事情，比如陈排。如今的陈排每天的工作就是看监控，他有补偿金，但陈排选择发挥自己剩余的身体价值，用他的脑子、双眼和双手，于是他成为辅警，为此苗连跑遍所有的关系。 还有刘昀，陆南深刻的记得一件事。老赵说当初刘昀从义务兵转志愿兵的时候,因为团里不打算留下他,但是刘昀在侦察兵比武上，武装越野跑出全军第四的好成绩，最终被留下。 刘昀的天赋并不出众，学习能力也不顶尖，但是他肯下功夫。当初被全团的人戏称为‘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越是靠近狼牙大队的驻地，陆南身上就越是难耐，因为路边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奔跑，陆南想加入他们一起奔跑。 路上狼牙大队的兵多了起来,看见他们累死累活的扛着浸透的原木在路上奔跑，陆南将头伸出窗外向他们挥手。 “哎！026的小葫芦娃！” 一声惊呼，扛着原木的队列加快速度,而开车的灰狼也放慢车速。 “听说你被高中队送去农场喂猪去了？” “对啊！你猪喂的怎么样？” 陆南笑着打趣：“我养的猪比你们跑的快多了,托着弹药箱上战场运送弹药都可以，你们差的远。跑快点，还是狼牙伙食太好给你们造的,一个个这才跑多远就喘气不行了？” “小兔崽子，有本事下车。” “下来！” “别跑！” 一石激起千层浪，看见扛着原木死命追车的士兵们,陆南让灰狼开快点，如果被追上，必定会被狠狠打一顿，然后逼着自己扛起原木跑。 “026的葫芦娃，待会儿老子上门去找你算账！” “哈哈哈哈~~~” 一脚油门拉起黑烟，开车的灰狼忍俊不禁笑道：“有你嚣张，也必定有你求饶的时候。别太放肆，到时候别躲起来不认账。” “嘿嘿，谁让他们说我去喂猪了。” “怎么样，你们两个？” 坐在后座的强子感慨道：“边境形势很严峻。” “小子，你呢？”灰狼微微侧目通过后视镜观察陆南。 “一言难尽。” “知道就好。” 灰狼长叹一口气说：“这次前期侦察不仅仅是侦察，更重要的是让你们了解现在的形势斗争，更大程度上锻炼坚持作战的意志力。既然看见，那就要消灭，这是一场艰巨而又危险的长期战斗。” 汽车缓缓驶入狼牙大队驻地，在灰狼出示证件后，哨兵抬起栏杆放行。 陆南拎着铺盖卷站在宿舍楼下，而强子被灰狼带走说要去汇报任务。站在宿舍楼下的陆南满头雾水,要汇报任务不应该是自己去,强子才了解多少,这明摆着戏弄自己。 见左右没人，陆南走进宿舍楼，趴在通勤室外的德国牧羊犬军犬立即起身，对着陆南狂吠不止。 一搭眼，嘿！还是熟犬，隔壁警通连的退役军犬。 “乐乐班长是我，小陆。许久没向你早晚问好，这里给您敬礼赔个罪。” “汪汪汪！汪汪！” 见班长还是叫，陆南从身后背囊中拿出一根火腿肠：“乐班长，用我津贴买的，您尝尝。” 撕下包装袋，陆南将火腿肠喂给军犬，后者压根儿不搭理火腿肠，走到陆南身旁嗅了嗅，估摸着是觉得气味挺熟悉的，愣住歪头看了好几秒，终于认出来。 哦！这不是那个谁，有空带自己丢球玩儿的新兵蛋子。 认出陆南后，乐乐站起身向陆南伸出爪子，陆南也握住他的爪子。握手后，乐班长轻咬陆南手中的火腿肠，低着头开吃。 乐乐是警通连的退役军犬，今年已经八岁。在狼牙大队服役六年，执行过数起危险任务，立过功、带过大红花，在乐乐面前，陆南还真是一个新兵蛋子。 因为前任训导员退役转业，退役后的乐乐每天坐在宿舍楼外，或者大队门口等人，遇见不认识的人也会承担起老兵的职责。 警通连的指导员也没有送乐乐去退役中心，而是继续养在狼牙大队，平时也会带乐乐一起去巡逻，但是乐乐年纪太大，加上常年训练导致身体不好，走上一段距离就累的不行。 之后警通连的人不忍心带乐乐巡逻，有时候陆南会带着乐乐去操场上练练，害怕乐乐患上抑郁症。这不是开玩笑，在退役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乐乐极度不适应没有训练的日子，每天咬着牵引绳在警通连外叫门，叫的撕心裂肺。 伸手摸索乐乐身上的毛发，这是从通勤室走出一个老兵。 陆南立刻起身敬礼：“报告！026后勤仓库保管员陆南，归队！” “你不是去农场喂猪了吗？” “猪被我喂瘦了，就被赶回来了。” 老兵忍不住大笑起来：“滚上去吧，能把农场的猪喂瘦，你也是个人才。” “是！” 拎起行囊，陆南走上楼梯。 看着熟悉的走廊过道，陆南还是觉的不对劲，一个个人在去哪儿了？ 将个人物品放在储藏间，陆南推开宿舍门：“兄弟们，爷们儿回来~~~” 话音未落，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陆南看见放在下铺床位上的特战迷彩军服，肩膀上的军衔已经变成两条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陆南拿起纸条看了一眼，会心一笑，而后换上军服，戴上黑色贝雷帽。 换好衣服的陆南站在走廊上的镜子前端视许久，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系上迷彩围巾，陆南跑步下楼。 下楼时正好碰见两个戴着白色头盔的纠察，陆南下意识的止住双腿，低头检查自己的着装，然后一板一眼扭身走过，嘴里默念： 两个小乌龟，戴着白头盔。我在前面跑，他俩后面追······ 纠察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陆南。 “站住！” 无奈，陆南回身敬礼：“班长，是我。” “哦！你是小子，你不是去农场喂猪了吗？” 回来还没半小时，陆南就听见三次了，句句不离喂猪，到底是谁在背后编排我？ “猪喂瘦了，被赶回来继续看仓库。” “哈哈哈，行吧。” 陆南咬牙切齿，待纠察走后，撒丫子往926仓库跑。 第87章 来之不易 跑步来到026仓库，外面的岗亭下站着一个人，陆南走上去，昂起头双眼注视他。 “伞兵，站岗呢？” 伞兵背着双手目不斜视：“哨兵光荣神圣，我劝你好自为之。” “我啊！” “知道是你，还有两个小时我就交班了。” 陆南嘿嘿一笑：“犯错了？” “不该问的别问,进去。” 见伞兵神神秘秘的，陆南跑步走进去，站着门口准备输入密码进去。谁知手指还没摁下去，门就被打开，然后从里面丢来一个行军背囊和武器装备。 卷闸门渐渐升起，高中队板着脸站在里面。 “戴上装备,十公里武装越野开始！” “啊？” 高中队冷着脸：“十五公里。” “是！” 摸不着头脑的陆南快速穿上装备，一步三回头往训练场跑，高中队走出仓库看着他。路过仓库门口的岗亭，陆南发现伞兵正在笑，笑的极为猥琐，让人火大。 “笑什么笑？” 伞兵依旧纹丝不动：“笑你没脑子，快跑吧！” “我真是服了······” 长叹一声，陆南握紧枪托开始奔跑。回想起刚才回来的时候，陆南还想着和路边的战友一起跑，现在陆南后悔了。 从黄昏时开始跑，一直跑到夜晚,陆南才跑回026仓库。跑到仓库外的空地上才发现，孤狼B组的几个人正趴在地上俯卧撑，高中队不在,是灰狼监督指导训练。 “愣着干什么,五百个俯卧撑准备！” 倒吸一口凉气，陆南小跑过去，将步枪放在身旁，咬着牙进行俯卧撑。 趴在地上做俯卧撑，陆南问起身旁的耿继辉：“小耿同志，我回来了。” “哦。” “啊？” 耿继辉侧目一笑：“欢迎归队。” “就这？” 灰狼走到陆南身前：“郊狼,是不是要我给你摆上几桌庆功酒？” 抬起头看向灰狼，陆南连忙摇头：“不需要不需要，有俯卧撑就够了。” “我跟你说过，不要嚣张嘚瑟，有你后悔的时候。天色尚早，五百个俯卧撑完成后，或许我们还能跑上一个十公里，然后站在射击训练场的山上欣赏夜空。” “是！”耿继辉大喊。 陆南苦笑一声：“保证完成任务！” 五百个俯卧撑完成后，众人又进行十公里越野。本就跑了十五公里没喘上几口气，又被拉来做俯卧撑，现在又跑十公里，经过长时间行程颠簸，没有休息好，甚至都没吃饭的陆南有些架不住。 十公里好说，问题是扛着湿哒哒的原木跑，本来就有百来斤，再泡上水，木头估计有几百斤。累的大喘气的陆南脚步虚浮，只能跟随队列往前走。 “坚持住！” 陆南舔舐干涩的嘴唇：“这是怎么了，哪位好心人说一声,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身后的强子也累的不行：“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被塞上衣服跑来这里。你小子犯什么事情了，是不是违反纪律，怎么一回来大家都这样，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别问了。” 灰狼开车挂一档跟在路边：“这是帮你适应环境，许久没有训练，怕你会突然之间不适应，明天六点起床集合，继续为期一周的高强度训练。” 陆南欲哭无泪：“是！” 结束完训练，累的半死的陆南将武器放在枪械库，回宿舍时一手搭着耿继辉的肩膀，而强子将手搭在老炮肩膀上。 回到宿舍，洗漱完后，陆南端着脸盆走进来。 现在真的适应了，倒头就可以睡，明天起床还能练。 想起什么，陆南走向储藏室，然后提着一袋子东西回来。见宿舍里的人对自己的归队没有任何想法，陆南将门口的垃圾桶拿来，作势就要将手中的塑料袋丢进垃圾桶里。 “丢垃圾了。” “哎哎哎！别丢啊！是什么当地特产吗？” 伞兵一手将塑料袋托住，其他人也纷纷捂住肚子笑起来。 “你们几个到底玩什么花样，就那么不待见我？” 强子幽幽举手说：“还有我。” 提着塑料袋，陆南咳嗽一声：“你们猜猜这是谁给我的特产。” “好了，大家别玩他们两个，特别是小陆，大家鼓掌欢迎他归队。” 众人起身鼓掌。 感受到应有的尊重后，陆南从塑料袋里拿出几盒饼干：“这才像个样子，先说明一点。这不是我花钱买的，而是有人送的，送我东西的人你们也都认识。” 小庄微笑着问：“谁啊？” “你排长。” “谁？” 陆南认真说：“陈排，选拔集训时我们菜鸟队的队长。他现在是一名辅警，走的时候我和强子见了他一面，顺带陈排给我们两个送了点特产，让我们路上吃，这一路我可是忍住没动。” 闻言，小庄嗖一下走来，夺过陆南手中的礼盒，将其放在桌上。 “别说这些，陈排他怎么样了？” 陆南低眉给强子打眼色：“还行，顺带让你小子好好干，别三天两头撂挑子。” “有联系方式吗？” “没有。” 小庄继续问：“那你知道他现在干什么，在哪儿吗？” “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陆南点点头：“真不知道，他就给了我几盒饼干，然后就走了。” “他身体没事？” “不知道，他坐车来的。” “怎么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陆南无奈道：“不然我和他一醉方休，然后被关禁闭记大过？” “行吧。” 正当众人聊天分享饼干时，高中队悄无声息地走来，一个人站在门外沉默不语。发现高中队到来，屋里的人全部立正站好。 “起立，敬礼！”耿继辉说。 “稍息。” 高中队回礼，而后走进宿舍，看见桌上放着的当地特产，煞有兴致的坐在椅子上，解开纸盒包装袋。高中队拿起饼盒里的鲜花饼吃了一口，几个人就站在那儿看他吃东西。 “嗯，好吃。” 陆南踮起脚尖看，舌头舔舐嘴唇。自己今天就早上吃了点东西，午饭和晚饭是没看着，说实话是有点饿了，归队回来连碗下车面也没有。 “好吃，这个。” 高中队回头向众人介绍道：“千里迢迢带过来的，不吃白不吃，怎么都不吃？” “报告。” “说。” 陆南望着饼盒说：“想问一下好吃吗？” “你们没吃？” “都没，纪律第一。” “啧~~~”高中队很满意的转身离开。 陆南提上两盒未开封的鲜花饼盒：“提上两盒给嫂子和大侄子尝尝，这可是云滇的特产，来之不易、来之不易。” 接过特产，高中队站在门外说：“宿舍不准吃东西，隔壁楼有人在巡查。” “是！”众人异口同声。 待高中队走后，陆南将宿舍门一关，几个人开始争先恐后去拿饼干。 陆南转身回来一看，饼盒里还有一块。 “你们是真的无耻，就给我留一块？” 卫生员吃的不亦乐乎：“给你留一块已经够有良心了，在多说一块都不给你留。” “别别别，我错了。” 第88章 有刀！ 晨光熹微，朝暾初露。 高中队的汽车在山道上飞驰，车后面还有另外一辆卡车，浩浩荡荡从驻地杀出去。汽车拉起灰尘和黑色尾气，孤狼B组几人穿着短袖在跑步，纷纷捂住鼻子让路。 “着急忙慌去哪儿啊？”陆南侧目望去。 “谁知道，大早上的。”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目送车队离开。 在耿继辉的带领下，七个人继续早操锻炼，先跑上五公里，回去洗漱、用餐，然后开始一天的训练。现在孤狼B组也是老鸟，高中队和灰狼也不怎么盯着训练，但是也不能松懈。 如果还让他们盯着手把手教，高中队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白教那么久。 一切都回归平静,没有人不喜欢这样平静的生活。这是一种所有人都甘愿的平静，可以每天不辞辛劳的训练，执行各种危险任务。 没有人愿意执行任务，这不是狼牙大队的兵贪生怕死，而是如果孤狼B行动，那就证明又会出现一例对社会安全威胁极大的事件发生。颇有一种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的意味。 一个月后。 孤狼B组几人在附近湖泊中进行水下潜入训练，陆南和强子两人相互检查身上的潜水器材时,路边停下一辆车。灰狼开车来到这里，戴着黑色墨镜拍打车门。 “暂停训练，换上丛林迷彩作战服，全副武装到战情研究室集合。” “是！” 摘下刚刚戴上的潜水镜,陆南又开始换下潜水服，湖里小庄和老炮正泡着。 “换衣服，战情研究室集合。”耿继辉大声朝湖里的几人喊叫。 一阵紧张而又利落的动作，陆南换上丛林迷彩作战服,拿上步枪,戴好野外帽，将潜水器材搬到路边的车上。坐在驾驶座上点火，剩下的几人也纷纷将器材搬上车。 三人坐车运送器材去器材室，剩下的四人跑步前往仓库。 运完器材后，陆南三人全副武装来到战情研究室门外，灰狼指示众人将武器和装备放在外面。 推开房间门，陆南等人走进去。 墙上的帷幕上放着一张地图照片，是一张西南边境区域地图。高中队站在讲台前，见几人到齐后，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坐下。” “是！” 高中队指着地图说：“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就简单介绍一下这次任务。这次行动你们将会由河流交界处进行监控巡逻，从这里到这里，都是你们要防守的重点。” 换上另一张较为精细的照片，高中队指向其中一处边境线。 “这次你们的对手，他们是贩*组织雇佣的，曾经也都是职业*人。他们近期或许会穿过边*，但也许不会······ 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他们想进来，那就一个都别走,这里将是他们的地狱,也是向境*势力的警告！” 耿继辉举起手：“报告！” “说。” “底线是什么？” 高中队指向地图上的红线,得到想要结果的耿继辉坐下。 “记住一点，不允许越过这条红线。” “是！” 随着命令下达，孤狼B组与A组开始行动，清点物资装备武器弹药。 陆南开着突击越野车抵达机场，两架运输直升机早已经开始预热。没有过多的言语，每一个人沉默的爬上运输机，系上安全带坐在座位上。 直升机螺旋桨气流越来越繁乱，渐渐的飞上天空。 陆南趴在机舱舷窗往外看，双眼注视着狼牙大队的驻地越来越渺小，直至消失在绿色的丛林大山中。 这次行动是对付雇佣兵，也是孤狼突击队B组第一次面对，但是没上飞机前，陆南偷偷观察老A组几人，发现他们并不怎么上心，一路上有说有笑。 没有具体地点，也没有具体时间，有的只是等待，而后剿灭。 这片土地不允许任何敌对武装人员踏足，更不允许有任何挑衅人员活着离开，既然来了就别走，这里的人们热情好客，十分擅长用花生米喂饱敌人。 陆南闭上眼睛短暂休息，直升机经过几次中途加油，而后又是漫长的飞行，最后在一条蜿蜒的河流旁悬停。几人开始索降，将物资通过绳索落在河边草地。 众人开始清点装备，徒步越过数十公里的丛林，抵达预定地点进行蹲伏巡逻警戒。 “兄弟们，孤狼B组！”耿继辉依旧照常进行每次执行任务时的必要仪式。 几人抱在一起：“同生共死！” 背起一大袋物资，每个人的负重都达到四十公斤。这是极限负重，并且还要穿行数十公里的丛林，极限负重、极限越野、极限作战。 三个极限，普通士兵负重三十公斤已经是极限负重，但孤狼B组需要的是更为强大的战斗力，因为或许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武装冲突，也许要在这片无人踏足的原始森林中生活数月。 背着沉重的背囊，陆南透过夜视仪持枪观察四周环境，随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一昼夜的行军。 B组七人抵达边境线，甚至能远远看见那面保存良好的界碑，上面的阴刻字体用红色墨水描过。 陆南脱下背囊，拎着九五式步枪的基线小心翼翼往前勾着腰往前探。他是突击手，而其他人则在后面警戒，以防不测。 走到界碑前，陆南看见界碑下放着几枚子弹壳，我们的子弹壳。红笔描过的阴刻字体，陆南摸了一下，这应该是不久前边防巡逻兄弟重新上色描过的。 这块石碑被保护的很好，周围的杂草被扯掉，看来边防兄弟们会经常来这里巡逻。陆南深深的看了一眼斑驳的石碑，这座石碑已经存在数十年，无言守卫在祖国的边疆。 返回后，陆南向耿继辉报告情况。 “近期有边防兄弟来过，还放着几枚子弹壳。” 耿继辉在地图上标注记号：“下一处。” 众人起身，向远处的界碑敬礼，继续沿着巡逻小道往下一处地点前进。 崎岖难行的山路小道十分难走，不过时不时能在巡逻道上发现垒砌的石头阶梯，还有用木头制作的简易梯子。这些都是边防兄弟们制作的，断崖下、溪涧上都能随处可见简易梯子和木桥。 这些都是为了向心怀异心之人警告，这里有人在，有人守卫！ 上架感言 因为狗作者一些未知且不解的行为，一度导致本人（狗作者）差点忘记码字，凭着设置好的发布时间存稿，开始漫无目的的摸鱼打游戏。 然后编辑突然来信，邀请我周五上架，但因为某些未知原因，我被落下，只能在周六上架。没有发现VIP卷后选择继续摸鱼打游戏，忽然今天上架，有点措不及防，因为长时间的摸鱼行为导致存稿没了。作家助手估计有半个月没看，也没打开。 反正总而言之，本人（狗作者）是一个极其散漫的人，但胜在会夹子音。（夹你、夹你、夹你哦~~~QAQ） 在打完一场长达四十五分钟的膀胱局后，本人心血来潮看了一眼互动管理，然后发现没写上架感言。于是我立刻赶出一篇感言，浅谈一些最近的生活状态，以及近期本书现状。 第89章 西南的清晨，寒的吓人。 并不是风吹的寒冷，而是无处不在的潮湿空气，路边的野草、树叶上都布满水珠，稍稍带过便能将裤腿打的湿透。 白色的雾气弥漫在丛林中，一行人依旧继续巡逻侦察。 昨夜耿继辉向高中队汇报情况，暂时还没有发现人员入境痕迹。漫长的边境线都需要查看,不仅仅是孤狼突击队的人，还有当地边防单位，以及住在附近的义务巡边员。 从各处界碑字体都被重新描绘的情况来看，最近一段时间巡边任务很紧凑。 渐渐的，太阳升起驱散雾气。 整个丛林又变的湿热起来，汗液不停的从皮肤上分泌出,擦拭脸上的汗水，陆南拎着开山刀继续往前走，为战友们冲锋在前。 既然来到这里，那么必然会有人打算从这里过境。丛林中不止孤狼突击队的眼睛，还有各种天空之上，地面之中，各行各业、各种人群职业的线索密报。这些情报都会汇总到一起，经过总结分析从而反馈前线。 这就是后盾，也是综合实力的一部分。 孤狼突击队不是单打独斗，上级也不会认为派遣两支特战小队就能维护尊严，必然会多方面进行布控，而孤狼突击队只是诸多方面布控的一份子之一。 日头西下。 越过一片山岗,对面半山腰突兀地一栋茅草屋,屋外有一个青年在劈柴。 走在前面的陆南举手蹲下，示意身后的兄弟们警戒。 “前面有人烟。” 耿继辉走上来拿起望远镜观察,而后取出地图查看：“是当地苗寨的人，这里是当地巡边员临时过夜休息的屋子。” 小庄诧异的问：“不是军人，是老百姓？” “边境很多老百姓都义务担任护边巡边的向导，他们比我们做的更多。” “走。” 陆南首先爬上山坡,屋外劈柴的年轻人见有人走来,招呼一声屋内。当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矮小穿着绿色军装的老头出现时，众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因为老人和年轻人挥舞着手里的砍刀。 “中国军人！我们是自己人。” “老乡，我们是中国人。” 走在前面的陆南伸手指着胸前的国旗，看见国旗图案后两人才渐渐放下手里的砍刀。陆南深吸一口，看这架势，这一老一少真是会拎起刀子砍人的主。 “解*军？”年轻人半信半疑的问。 陆南点点头：“我们都是，你好。” “怎么你们的衣服不一样？” 陆南解释道：“部队兵种不一样，所以衣服就不一样。” 安抚两人后，陆南挥手示意兄弟们过来。当七人出现在老人视野中时，老人嘴里说了几句，而后走进木屋中，片刻后出来时戴着一顶军帽，手臂用别针挂着红袖标。 袖标上‘护边员’三个字异常醒目，而老人头上军帽镌刻着一枚国徽，是边防单位的军帽。老人郑重的举起并不标准的姿势敬礼，露出仅存的几颗大黄牙笑的很开心。 “全体都有，敬礼！”耿继辉说。 敬礼过后,老人笑着挨个握手,似乎他很享受现在的一刻。 认识过后，几人从年轻人转述中得知，老人是他的祖父。他们一家三代都是义务巡边员，因为现在是农忙时期，父亲在家忙着做农活，只能由祖父带着他来巡边。 年轻人叫熊贵川，准备接替自己的祖父，陪父亲一起进行巡边。 耿继辉问：“路上的木桥和梯子都是你们做的？” “并不是我们，而是和部队里的大家一起弄的。这条十公里左右的边境线上有五个界碑，本来没有路，路都是我阿爷和当初巡边的战士们开辟出来的。 我们家已经在这条路上巡边四十多年，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提，我们会尽量帮助你们的。” 陆南问：“你们出门多久了？” “一天。” 年轻人红起脸指向另一侧说：“今天早上五点出门，前面再走两个小时就是最后一个界碑。我们已经走了一遍，现在准备休息，明天就回家。” “辛苦了。” “算不得什么，多走几步而已。前几天我阿爸还和部队上的人一起巡边，给界碑上色。” 耿继辉将详细情况记录下来，继续问道：“今天你们有发现什么吗？” “有。” 熊贵川冷静的说：“大概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们在路上看见另一侧好像有人。我不过只是在林子里看了几眼，我们也不能过境去看，就打算在这里守着，看看是不是有人准备过来。不好意思，当时看见你们拿着枪，以为是那边的人。” 听完后，七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将视线投在正在磨刀的老人身上。 “没事的。” 熊贵川爽快的笑道：“这条路经常有部队走，他们不敢从这里过去，有我们守在这里。” “谢谢。”耿继辉郑重的说。 “不用谢，都是应该的。” 几人正在了解情况，陆南站在木屋前的空地上往下看去，一条蜿蜒的小道深入丛林，像是被巨灵神用鞭子挥舞过后留下的痕迹。 蔓延至远方，这条路是熊家三代人走出的路，世代在这里义务巡边。 走进木屋中，里面石头堆砌的灶台上挂着一个黑乎乎的铁罐，还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床上放着两条被子。身后小庄也走进来，看见里面的环境后鼻子一酸。 “不容易。” 陆南轻声说：“但他们这条路走了四十年，你看见老爷子刚才那副架势，作势就要火拼死磕到底。本来以为我老家民风都已经够算淳朴彪悍了，老爷子简直是降维打击。” 小庄叹了口气：“以前我爸参加战争，说当地老百姓民风彪悍，个顶个的猛。现在我明白了，要是边境老百姓们不彪悍些，是守不住这片土地的。” “这片土地不仅仅是他们的，更是我们的。” 走出木屋，小耿同志还在和熊贵川了解情况，而老爷子正在擦拭自己的长刀。一把牛尾刀，刀身黑漆漆的，刀刃倒是寒气逼人。 老爷子会说一点普通话，但年纪大了，说起来夹杂着当地方言，很难听懂。 拿着牛尾刀，老爷子挥手砍断屋外一根速生灌木，试了试刀刃的锋利程度，转身向正在看自己的陆南和小庄走去，指了指自己的刀，笑着说出方言。 “阿爷。” 熊贵川拉着自己的祖父，嘴里说着当地方言，似乎跟老爷子争吵起来，弄的大家伙懵圈。 “熊兄弟，老爷子这是怎么了？”耿继辉不解的问。 拉着自己祖父手臂，熊贵川为难的说：“他要跟你们一起去巡边，说林子另一侧的人肯定会过来，自己是巡边员不能让他们过境。这老头儿倔的很，说自己有刀，在公安局备案了的。” 陆南闻言赶紧阻拦：“使不得老爷子，您可不能去。” “阿公，您冷静。” “这可不是开玩笑，不能去不能去。” 众人也纷纷阻拦起老爷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真要让老爷子一起去，孤狼B组七个人也可以回家娶媳妇生孩子。要是万一有个好歹，七个葫芦娃可没办法向他家里人交代。 被屏蔽修改麻了，上架一天，封了两章VIP章节 第90章 瞒天过海 这是熊老爷子巡边四十年的纪念日，四十年前他作为向导帮助边防部队指引道路，四十年后，当初邀请他作为向导巡边的战士已经离开部队，可熊老爷子依旧走在这条羊肠小道上。 四十年，熊家将这条不过十公里左右的边境走了三代人。 十分荣幸，孤狼B组的人见证熊老爷子四十年巡边纪念日。老爷子已经很少参与巡边,他的身体不太好，近几年已经将巡边的任务交给自己的儿子。 他已经很老了，生活的重担已经将他的腰压弯，岣嵝着腰看起来十分矮小。可他依然有着悍勇之意，手中的牛尾刀是寨子里的传统，成年男人都会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刀。 陆南一个人独坐在山坡前，他有些走神,因为今天的天气十分好,即使现在已经日暮。 远处天空的火烧云很是壮观，而山下则是蔓延至地平线的丛林，一条狭窄的道路在丛林中蜿蜒而去。这是三代人陪着边防战士们走出的巡逻线，比起远处天空的火烧云更为壮观，陆南是这样觉得。 老炮走来，看向正触碰遥远山巅的落日，此时一小半落日已经藏在山巅之后。 “壮丽山河，只有走过了才知道。”陆南说。 “十公里，三代人，四十年。” “嗯哼~~~” 陆南想说什么,但没说,只能哼哼两声。 老炮：“佩服他们一家。” “谁不是？” 老炮坐下来，观赏这流金溢彩的一幕：“老爷子让我觉得这些年在部队做的那些事情似乎微不足道，奉献谁都会喊，可做上四十年不容易。” “没人感觉很容易。” “那更了不起。” 陆南摘下身旁的一朵野花，忽然一束简陋的花束出现在他眼前，回头看发现小庄已经摘下野花野草编织成花束。 这样的礼物实属微不足道,但这是能送给老爷子一家最珍贵的礼物，是孤狼B组最能拿出手的礼物。 接过野花野草编织的花束，陆南低头轻嗅：“这是最美的鲜花，我说的，谁来都不好使。” 老炮很认同：“就是最美的。” “谁说不是？”小庄补充道。 不远处，抱着狙击步枪的伞兵走来：“你们三个大男人围着一束花，这像什么样子？” “不是你打我干什么，卫生员？” 话音未落，卫生员依旧挥手打在伞兵脑袋上，打的伞兵抱头鼠窜。陆南三人默契的向卫生员伸出大拇指，这是来自于三个大头兵的肯定。 伞兵求饶道：“我错了，这花挺美的。” “说你鸵鸟脑容量小真是不过分。”卫生员很生气。 暮色西陲中。 孤狼B组七人列队站好，而熊老爷子和熊贵川站在木屋下。 耿继辉摘下自己的黑色贝雷帽，走上前，郑重地将贝雷帽送给熊老爷子。这是来自于狼牙的肯定，是孤狼B组对熊老爷子报以最高的荣誉，他现在可以自豪的将贝雷帽戴上。 捧着花束，陆南走上去献给熊老爷子。 耿继辉：“立正！向戍边护边老英雄敬礼！” ‘刷刷刷——！’ 众人举起手臂向熊老爷子敬礼，而戴上黑色贝雷帽的老爷子，他举起自己的长刀,敬了一个持刀礼。 从未如此热血沸腾,陆南感受到体内的鲜血翻涌,即使在狼牙大队的入队仪式上，自己都从未如此觉得热血沸腾。 神圣庄严的一幕，山川苍天为此见证。 熊老爷子哭了，他一直举着持刀礼目送孤狼B组的人远去，踏上由他和众多战士们共同开辟的路线。斑驳的脸颊泪水滑落，直到众人消失在丛林深处，他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手臂。 重新上路的孤狼B组人员无所畏惧，深信如果有一个集团军的****分子潜入，也能将他们全部留在这片土地上，用他们的血肉滋养土地。 凌晨。 丛林中猿啼鸟叫，伴随着野兽嘶吼，虫鸣树动。 一条蜿蜒崎岖的兽道出现在枪口之下，经历数十年风吹雨打后的石碑屹立在土地之上，在这片蛮荒未被现代文明所占领的地方，所出现的唯一人工造物。 戴着夜视仪的陆南伏着身子，匍匐前进来到小道旁，伸出手掌在路中一个痕迹中比了比。 “驮马的脚印，很深，新脚印。” 通讯器传来耿继辉的声音：“大家注意警戒，发现鼠辈痕迹。两人一组向前搜索前进，狙击组和我一起行动，保持通讯畅通。” “是。” 随后，众人开始行动。 突击组陆南和小庄两人向右侧前进，火力支援组老炮和强子向左侧搜索前进，而狙击组伞兵和卫生员将和指挥员耿继辉一同行动，向高中队报告情况，继续向前搜索前进。 在丛林中向前推进行走，陆南和小庄两人时不时低头观察脚下，避免踩到任何可能发出声响的枯枝。脸上汗水滑落在衣领中，此时的陆南心跳的很快，因为谁也说不准会和这支职业化的武装人员发生遭遇战。 以往的那些比起现在都是小打小闹，陆南深刻的记着何大队长在众人加入孤狼突击队所说的一句话，任何未经过严格训练的武装分子，在具有高水平、职业化的军事战术小队面前都是尸体。 后面何大队长话锋一转说，轻视任何敌人，往往倒下的只有轻视者。 耳中的通讯器时不时传来耿继辉的询问。 “各队报告情况。” “火力支援组，暂未发现异常。” 陆南缓缓半蹲下身：“突击组暂未发现。” “继续前进。” “明确。” 前进五百多米后，耳边再度传来耿继辉的声音。 “指挥组来电，敌人已于两个小时前通过2103地区**，目前他们正在向其移动拦截。遂命令我队移动至2103地区进行穿插，阻断敌人后退路线。” 顿时，陆南一愣停下脚步，身旁的小庄也停下脚步。 蹲下身，陆南将耳麦推到嘴边：“敌人设下的圈套，马蹄印深陷泥土两公分，如果没有驮货，打死我也不相信。敌人有两路人马，一队是诱饵故意让我们发现，另一队刚刚从我们这里过去。” “我也是这样想的。”耿继辉回答。 另一头的老炮说：“情报网络有误，至少人家知道自己家里漏成筛子，选择瞒天过海，特情或许有危险。” “大家注意警戒。” —— 第91章 遭遇战 在向前缓缓推进搜索时，明月挂在天空上，撒落一片莹白。 走上一处斜坡，陆南忽然举手止步，半蹲在地持枪向前看，身后的小庄随即停下，持枪观察周围。 在夜视仪中,一队全副武装的人员正在向前进。可以依稀透过他们的队形分辨出，只是四个人，其中每个人穿行丛林的站位耐人寻味。 有前沿搜索，有两翼搜索，后方警戒。 这就是要找的人，陆南敢断定如此严密的行军队列，只不过是不远处那支驮队的侧翼搜索，像这样的侧翼搜索队应该还有三支。先锋军、左右军、后卫军,还有重重保护中的中军驮马队物。 陆南将神经绷的很紧，每一种姿势都严格按照要求进行。 “郊狼报告，突击组在右侧五百米距离发现敌人侧翼搜索小队。” “收到。” “山狼报告，发现敌人搜索小队。” “收到。” 耿继辉说：“注意警戒，跟上去。郊狼、西伯利亚狼向前包抄阻截，山狼向后在敌人撤退路线上设置陷阱。恶狼快速向狙击组移动，配合狙击组继续向前推进，布置狙击阵地优先射杀重要单位。 在命令下达前，尽量别惊动他们，我们人数不占优,必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明确。” “明确。” 陆南：“明确。” 拍了拍小庄的肩膀,两人绕开面前这支侧翼搜索队，快速向前奔袭。两人在丛林中前进，小心翼翼避免发出声响。 夜视仪中,陆南看见五匹驮马组成的运输队,停下脚步向耿继辉报告，然后远远绕开。现在还不能惊动他们,必须先解决掉先锋斥候，再断其两翼。人数火力不占优的情况下，先下手为强打掉他们的眼睛和双拳。 跳过一个水坑，陆南和小庄两个人双双滑步溜下土包。 两双眼睛不断左右看去，观察敌人情况。 小庄说：“十二点方向三人，六点、三点各两人，七人搜索武装。” 调转枪口，陆南顺着方向看去，果然在密林中看见有几个人往前走。 “郊狼报告，已发现敌军前沿搜索小队，七人。” 耿继辉：“狙击组在什么地方？” “大尾巴狼报告，已经就位，可以随时提供支援。” “等待命令。” 老炮：“山狼就位，后卫携带有重火力支援，目测火箭筒两支。” 耿继辉：“听我命令，突击组快速解决先头部队，穿插至敌军右翼进行攻击，狙击组优先射杀重要目标，恶狼配合狙击组在左翼进行攻击。山狼移动射击，不能让他们摸清楚我们有多少人。” “任务明确。” “明确。” “明确。” 陆南和小庄默默给手中步枪上弹,装上消声器,低身走出灌木,左右开弓向前移动。 抵近敌人五十米后，陆南通过枪上安装的全息瞄准镜已经瞄准一个敌人。 ‘砰！’ ‘砰砰砰~~’ 随着沉闷轻响过后，几具尸体倒下，敌人也发现意外，朝着黑暗的丛林空射。这是向同伴报信，陆南扣动扳机，利用夜视仪射杀这些黑暗中的猎物。 清脆的步枪声此起彼伏，其他战友也开始进行攻击。 七人的武装先锋，在陆南和小庄的夹击中倒下四人，剩下的三人没有发现敌人在何处，只能掉头往回跑。藏在灌木后的陆南站起身，快速向前奔跑，拆掉消声器，举起枪口对准其中一个人的后背。 ‘砰！’ 一声枪响，敌人应声而倒，小庄也开枪干掉一个逃跑的敌人。 枪口出现火光之后，陆南忽然想起什么，身体下意识的侧身后摔，离开刚才射击的地方。很快，一串子弹就打在地上，将灌木和树干打的摇摇晃晃。 ‘砰！’ 小庄射出子弹，一个点射解决掉最后一个人，跑到陆南身旁查看。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陆南爬起身，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对尸体进行补射。两人必须快速移动到敌人右侧方向，与耿继辉他们进行夹击。 “没事吧？”小庄搀手来扶。 陆南剧烈的喘息：“信了邪，他们居然有这样的反应速度，差点壮烈了。” “职业化，我是信了。” “驮马上的东西价值不菲，只能说。” “别说倒装句了。” 陆南：“好嘞，继续行动。” 小庄摇摇头往前走：“我也真是见了狗头老高的邪，倒霉催的。” “希望他能够给我报仇。” 小庄很赞同：“顺带给我也报仇，不过我可不敢死，小影还等着我娶她过门。” 往前小跑的陆南回头骂上一句：“老子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牵过，你们这对金童玉女什么时候办的事，怎么不通知我？” “注意言辞，我们是两情相悦，没有办事。而且当时我中枪住院，你小子单独执行任务，怎么向你通知我们俩私定终身？” “可着贵高堂还不知道？” 小庄笑着：“就差领证，我们是青梅竹马。” 陆南吐出一口唾沫：“还好你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不然我几个月的津贴都没了。” “办酒席还是可以的。” “滚！” “哈哈哈~~~” 两人聊上几句，缓解紧张气息，也好让紧绷着的心稍稍放一放。这是小庄在释放自己的遗言，也是在警告自己，还有一位女孩在翘首以盼，盼着他安全归来。 远处火光微微闪烁，听枪上绝不是自己人，陆南奔跑途中给弹匣换弹，避免投入战斗后打上几发子弹就哑火，一旁的小庄也在重复陆南的动作。 换上弹匣，陆南拿出一枚手榴弹拔掉插销片，握紧后向前方轻轻抛去。 “散开！” 两人快速分开，数秒钟后手榴弹爆炸，敌人的目光也被爆炸吸引，对准爆炸产生的火光射击。陆南举起枪口，向枪口火光快速打出一匣子子弹，另一侧的小庄也射出子弹。 短暂交火结束，陆南躲在一棵大树后观察情况，敌人不知道情况，为了避免暴露目标只能选择停火。而陆南正在缓缓举起枪口，黑黑的枪口从一处灌木丛中探出，陆南扣动扳机。 ‘砰！’ 射击过后，陆南立即移动。 刚刚向右侧摔过后，陆南抱着步枪不停的翻滚。 一连串子弹向他射击后的位置落下，紧接着是扩大射击范围，不足十平方米的土地，被子弹啃的满地狼藉。见陆南吸引住敌方火力，小庄也趁机射击。 射出几发子弹后也开始移动，两人互相配合，不断制造空档进行射击。 敌方火力经过两次间隙射击后，残存的火力已经停息，陆南躺在土包后剧烈喘息，目光透过丛林伞盖的间隙看见天空中挂着的明月。 “呼叫森林狼，右翼敌人人数。” 耿继辉：“六个。” 得到情报后的陆南又问向小庄：“庄，你干掉几个？” “两个。” 陆南取下弹匣查看，重新换上新弹匣上弹：“还剩下两个。” 通讯器后的耿继辉说：“不对，只有一个人在郊狼十点钟方向，距离六十米向你移动。” “玩儿阴的，地上躺着一个活人。”陆南冷笑着。 小庄：“森林狼，提供装死的位置。” 耿继辉用热成像夜视仪观测，片刻后说：“在你一点钟方向，距离二十米。敌人正在牵马往回走，他们这是在牵制你们，快速解决战斗。” “是。” “明确。”陆南回答。 得到目标提示后，陆南深吸一口气，起身对准自己不远处的敌人射击，一发精准点射直接将其击毙。小庄也找到装死诈尸的人，让其永远躺在地上装死。 别屏蔽了，我真的怕，这样真是逼着人滚蛋 第92章 情况紧急 “先锋斥候七人，目标已消灭。” “右翼侦查小队六人，目标已消灭。” “十三名目标已确认失去战斗力，突击组向九点钟方向突进，行进间自由射击。切记不能突入敌阵，牵制敌人，缓解侧翼防守压力。” “任务已明确。”陆南回答道。 随着指挥员耿继辉不断下达命令,突击组陆南和小庄快速向战场中心靠近。 很短的时间内，敌人就丧失先锋和右翼护卫，并且左翼也不断受到攻击。黑暗的丛林中，他们根本不知道从何处射出收割生命的子弹，随着安装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响起低沉清脆的激发声，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倒在地上。 而老炮不断的移动位置,射击产生的火光出现又消失,紧接着又突兀的出现和消失。让他们摸不清有多少人在对其围剿，随着一队又一队的人员失去消息,他们只能被动的往回跑。 他们就像一群迷失在丛林中的鹿群，不断的被群狼撕扯下一片血肉，惊慌失措却又毫无办法。狼群狡猾而又诡诈，有一位极具领导指挥能力的头狼下达命令，剩下的狼群配合紧密，行动有效。 丛林山谷中，驮马无力的瘫倒在地，鲜血从头部、颈部缓缓淌出，很快便被大地吸收。 还未失去生命的驮马对于活着迸发出极大的欲望,在饲主的抚慰下,抬起头向着天空中的明月嘶鸣。驮马已经失去行动力，而堆积如山的货物不可能带走。 对于这批货物，夹缝中的敌人既不想舍去,也无法逃离出这片森林。 山谷小道上的枪声时不时响起,每响起一声，就有一个敌人闪烁着迷茫的目光，成为狙击枪下的亡魂。 陆南和小庄趴在土包后，身旁长满肆意生长的灌木荆棘,翠绿的绿叶将两人有效隐藏起来。两人没有开枪，现在暴露位置只会引起残存敌人的疯狂报复，会有数不清的子弹射向这片区域。 孤狼B组七人已经构筑较为完整的包围圈，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突围，必定会遭到狼群啃食撕咬，而后在追逐途中被一一解决。 现在只有卫生员配合伞兵组成的狙击小组不断变换位置，寻找到合适的射击地点，而后就能听见一声单发声响，也能听见敌人仓惶射击的枪声。 “目标十五人存活，这枪打空了。” 通讯器中传来伞兵诧异的声音：“森林狼，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怎么会脱靶？” “他们将死掉的驮马堆积成阵地，想固守吗？” 陆南说：“固守自毙？” 耿继辉：“你觉得可能吗？” 陆南反问：“不可能，与其等死还不如搏一搏，能跑几个是几个。除非他们有援军，能有多少人，一个排,还是一个连？” “呵呵······” 强子和老炮正蹲伏在侧翼阵地，也不解的说：“我们周围可是有一个完整步兵连的单位正在靠拢,三个小时就能快速抵达。这群猴子想做什么,想等天亮？” 看了一眼手表，耿继辉说：“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可是在天亮之前，我们耗都能将他们一个一个耗死。” “估计想体验一下我军的优良作风，优待俘虏，可他们配当俘虏吗？”陆南幽幽地说。 确实，这群山谷小道上的武装分子连成为俘虏的权利都没有。无论投不投降，孤狼B组都不会让他们苟延残喘下来，这不是两军交战，没有必要讲条例，唯一对待他们的友善是一发子弹结束掉生命。 没有俘虏，这群人连当俘虏的资格都没有，他们的生命自跨越那面石碑时就已经定格在今日。 孤狼B可不是可以友善交涉的对象，对面也知道凭借自己的行为，无论是否放下武器，都会成为丛林中万物生灵的养料。 ‘砰——！’ 伞兵找到一处最佳射击角度，一发子弹直接射入露出一半的头颅，红白之物撒在叶片上。 耿继辉尽责的汇报情况：“目标十四，好枪法鸵鸟。” “我可是战略狙击手，给我一个小时，我可以将他们全部留在这里。” “自由射击，注意安全。” 伞兵：“明确。” 卫生员：“明确。” 为了射击精度，伞兵想拆下消音器，结果被卫生员臭骂一顿。火光出现必然会遭到反击，到时候两人就等着挨子弹，被臭骂一顿的伞兵悻悻然，继续开始寻找有利位置进行狙击。 围三阙一，敌人不敢贸然出击，因为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埋伏围剿。 突击组两人离敌人很近，只有五十米不到的距离，陆南正用夜视仪观察那堆烂肉们的情况。被包围的入*武装分子，他们只能躲在死亡驮马身后，还有几颗树后。 最佳躲藏位置已经被他们的头目占住，剩下的人没有那么好的位置，只能恳求伞兵的狙击枪不要找上自己的脑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伞兵的狙击枪也在收割目标。 “目标十三人存活。” “目标十二人存活。” 耳边传来哽咽声和哭泣，听声音很是绝望，对于他们而言。 很快哭泣声止住，随之传来的是叫骂声。 陆南嘿嘿一笑：“他们在吵架。” “最好内讧，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小庄如是说。 “快了。” 陆南嘴角露出狞笑，双手紧握钢枪，食指轻轻贴着扳机。 “现在敌军士气低落，指挥官马上可能要做最后的抉择，到底是等天亮之后和我们一拼到底，笃定能干翻我们，然后扛起货物溜回去。还是选择集中人员火力突围出去，我倾向于前者，他们回去之后也是死，而且死的更为惨烈。” 小庄嘟囔着：“这都快天亮了，还没想好呢？” “你帮帮他们？” “花生米管够。” “嘻嘻嘻。”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黑暗的丛林里已经依稀看得清一点点，但对于固守自毙的敌军依然不够。 现在他们的人员只剩下十个人，全部躲在伞兵狙击枪打不着的地方，于是这就让突击组获得绝佳的射击角度。谁不喜欢一梭子下去，对面人死完。 陆南盯着前方说：“突击组报告，敌人似乎要行动，大家注意。” “明确。” “明确。” ······ 在经过长达半个小时的反复纠结中，敌军指挥官最终还是选择突围出去。 忽然，陆南听到身后出现声音，猛地向身后看去。现在陆南知道敌人在等什么了，这是一场交易，货主与孤狼B组进行遭遇战，但买家不知，于是继续选择进行交易。 转身向身后的十几人的武装小队射击，陆南对着通讯耳麦大喊：“有敌人，我们被包围了！” “突击组！突击组报告情况！” “身后有十余名武装分子正在与我们交火，情况紧急！” 第93章 就这点念想？ 身后不仅仅有敌人，还有尾随而来的兄弟单位。 他们数个小时前与这伙准备前来交易的敌人碰上，然后交火，激烈的交火。敌人见寡不敌众，于是疯狂的向边*线上逃窜，不巧的是他们径直撞上围剿敌人的孤狼B组包围圈后。 ‘哒哒哒~~~’ ‘嗒嗒嗒！’ 枪声在丛林中回响起来，陆南扣动扳机,射中前面疯狂逃窜的匪徒。而后正在逃窜的匪徒停下脚步，以为前方也有伏击阻拦，于是乎疯狂的向左右两侧逃窜。 开枪过后，陆南也暴露自己的位置，被围成一团的敌人猛然惊醒过来，发现身旁居然有人一直藏着，随即展开射击。小庄没有转身,而是继续向前方射击，将露出头的敌人击毙,伞兵也在尽力射击，以免陆南遭到背后的攻击。 “行动，干掉这群鼠辈！” 耿继辉下达命令，一直潜伏未曾暴露的他也起身开火，他所处的地方距离敌军也十分接近。击毙两名敌人后，奔跑着向前突击，老炮和强子也开始行动。 强子手中的班用机枪彻底放开手脚，子弹如雨幕般打在驮马的尸体上，激起一阵腥风血雨。而老炮则向前匍匐前进,待抵达一定距离后,在丛林枝蔓和树木间隙中找到空档，起身向敌人的阵地投掷手榴弹。 ‘嘭！’ 破片手榴弹爆炸,气浪伴随着破片杀伤,将驮马尸体再度蹂*一遍,顺带杀伤敌人。 陆南将背后彻底交给战友,自己独自阻击狂奔而来的武装分子。不能让这些人冲击包围圈,要将他们顶回去，陆南已经打空两个弹夹。 蒙蒙亮天空下,丛林里还是一片黑暗。 在夜视仪中，仓惶奔逃的武装分子是那么显眼。他们没有*境人员的组织力和反应力，如果是面对身后的人，陆南会在开枪后快速撤离，而现在陆南基本只挪了一个窝。 ‘嘭——！’ 一道沉闷的响声过后，陆南震惊着双眼，瞥了下身旁十米左右的位置。那片位置像是被收割一般，灌木和野草被拦腰斩断，就连粗壮的树干上也被射秃噜皮。 自制铁砂火枪，来自几个世纪前的武器让陆南感到后怕，无论是工业流水线上出品的现代子弹，还是来自于手工作坊里制造的铁砂，它们有一个共同性，那就是可以让活物丧失生命力。 仅仅只是瞥一眼，陆南移动枪口，而后扣动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响起，手持自制铁砂火枪的匪徒被击毙，一发子弹从他面门射入，后者硬挺着倒在地上。 陆南不断向前行进射击,用刻在骨子里的反应力来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此时的陆南感觉像是进入一个机械领域,搜索目标、射击、移动、射击、射击、射击，搜索目标、换弹匣，上弹后继续搜索目标射击。 麻木且高效的战术动作，没有丝毫脱离带水。 ‘咔’，子弹却没有射出。 陆南不停扣动扳机，发现弹匣中的子弹已经打光，于是侧身躲在一棵大树后，单膝跪地取出备用弹匣装上。拉起扳机之上、提把之下的枪栓，上弹后微微歪头露出枪口，对准向自己冲过来的匪徒射击。 “他在前面树后，干掉他！” 一声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呐喊声让陆南心惊，快速趴在地上滚动，而后提着步枪提把匍匐前进，稀疏的子弹和铁砂弹丸飞过。陆南匍匐前进七八米左右距离，再度举起步枪，将瞄准镜对准拎着土枪的匪徒。 身后包围圈的枪声渐渐地平息下来，其他人已经解决完麻烦事，小庄也调转枪口向后射击。陆南也得此喘息几口气，胸口不停的起伏，粗壮的热气从口鼻中喷涌而出。 “阿南，没事吧？”小庄关心的问道。 陆南靠在树干后舔舐干燥的嘴唇：“还活着，我刚才帅不帅？” “帅毙了！” 耳边的通讯器中也传来战友们的赞誉声。 “我爱死你了，装甲兵。” “郊狼最帅。” “被装甲车撞过的脑袋就是不一样，嘿嘿嘿~~~” “小陆，好样的。” 最后一句是老炮的赞誉声，陆南可以清楚的听见。 不远处传来喊话声：“狼牙大队的小狼崽子们，你们的地狱看门人来了！” 听见这句气焰嚣张的喊话后，陆南和其他人纷纷大笑起来。声音的主人很熟悉，那是曾经担任入队考核的头目首领，也是狗头老高的死党兼战友，边防单位的林营长。 陆南坐在树干后喃喃自语：“原谅你将我活埋的事情，也原谅你将我脑袋开瓢的事情······” “嘀咕什么呢？”强子赶到后，半蹲在地向前方射击。 “我受伤了~~~” “什么？” 强子慌张的大喊：“卫生员！卫生员！郊狼受伤了，有人员受伤，你TM死哪儿去了？” “我在靠近，别乱叫！” 打到现在，晨曦微露。丛林中已经看得清人影，陆南看着卫生员急匆匆跑来，甚至他在奔跑的时候手里已经在用酒精给纱布消毒。 卫生员摸索着陆南的身体：“伤哪儿了，快告诉我。” “左小腿。” 用匕首划破陆南的裤腿，卫生员拿出手电筒咬在嘴里。裤腿被划破，小腿上溢出鲜血，卫生员用纱布擦拭伤口，而后浇上酒精消毒。 “铁砂蹭了点进去，没什么大碍。” 陆南见此松了口气：“还以为就要光荣隐退了，老陆没了腿，能叫老陆吗？” 卫生员咧起嘴笑：“不妨碍你踩油门，半个月保证你重新活蹦乱跳。” “听说大队医务室的女军医长的蛮漂亮的哦。你说是不是，卫生员？” “大队长的侄女。” 陆南眼睛盯着卫生员脑袋上的头巾看：“我还没吃过病号饭，好不好吃？” “你小子吃不了几天，放心。” “感情我当不了战*英雄了？” 耿继辉赶来检查情况，低头看了一眼陆南小腿上的伤口：“离英雄称号远的很，你以后继续努力，说不定哪天小耿我发达了，挂念老战友能给你每个月送上点油米什么的。” “发达了就这点念想？”陆南郁闷道。 “不然让你当狗头老陆？” “这个也行。” 耿继辉笑了笑：“那你就好好等着，最少等个三十年。” 匆匆几句话，耿继辉继续投入战斗，指挥其他战友对剩余的匪徒进行剿灭。而陆南坐在原地，和卫生员一起警戒后方，等待战斗结束。 第94章 第九十三 治疗 战斗结束。 敌人被全部消灭，陆南作为这次行动唯一一个伤员被抬上担架，即使他不想躺在担架上，因为脚上的伤并没有那么重。可是卫生员告诉陆南现在没有办法取出腿中的钢珠铁砂，如果勉强走回去，说不得会葬送自己的服役。 那只是零星几颗钢珠铁砂，可陆南不想这样葬送自己的部队生活,如果就这样因此让人惋惜的退出现役，陆南不知道如何面对未来。 于是陆南被边防兄弟们背着走，走了十几分钟后，医疗队和担架才赶到，边防兄弟们的负重方式从背变成抬，一路抬着陆南离开这片丛林。 天空的阳光很是刺眼,陆南躺在担架上看自己小腿上紫红色的绷带，那是被药水染成这样的，卫生员简单包扎处理过。他现在就跟随在担架旁,随时提供医疗救治，而抬着担架的人也变成老炮和小庄。 返回的路上，陆南看见不断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然后站在小路旁，让经历过战斗的同袍们先行离开。而他们将要去清理战场，做善后工作。 穿过崎岖蜿蜒的山间小道，河水潺潺声传入耳中，一条河流出现在丛林边缘。 在河面的另一边，有着一栋又一栋木屋和木楼构成的寨子。 并不宽的河面上,每隔一小步就立着一块巨大的垫脚石,河边还有身着黑色粗布的女子在浣衣。她们放下手中的木槌,痴呆呆的望向从森林里走出的队伍。 熊老爷子一大家子正站在河边,他戴着耿继辉送给他的黑色贝雷帽,而高中队正在观察那顶黑色贝雷帽。当看见有人抬着担架从森林中走出来,不禁心中一跳。 河边上聚满人群,黑色和军绿色汇集成一股庞大的人流，军绿色用身体拉起警戒线,保证一条能快速通过的道路。 ‘嘭！’ ‘嘭！’ 两声巨响回荡在半空中,白色的烟雾缓缓飘散。 陆南下意识地坐起来，握住自己的步枪。这种声音他十分熟悉，在黎明升起时最黑暗的时间段里，陆南无数次听过这样的枪声。 那段时间是枪声最为密集的时间段，也是交火最为激烈的时刻。 卫生员摁下陆南手中的步枪：“是当地老乡欢迎我们凯旋归来。” “哦~~~”陆南勉强相信这个事实。 扭头看去，当陆南看见狗头老高熟悉的身影，还有A组那些老前辈们，悬着的心渐渐落下。一瞬间陆南很难理解这个问题，当违禁物品出现在狗头老高面前的时候，甚至还展示其可靠性，狗头老高并不在意。 这是一幅十分扭曲的画面，扭曲到陆南想笑，抬眼看去，小庄花花绿绿的油彩脸上也充满不解。 跨过最深没有漫过膝盖的河水，众人来到岸边。 高中队面色不善，看得出他对于有人员受伤难以接受，不是对伤员，而是对有人员受伤情况很敏感。他是一个参加过战争的老兵,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较量,也看见过战友的牺牲。 “伤的怎么样？”高中队问。 陆南坐在担架上怔了怔，伸手推了高中队一下，而后放肆大笑起来：“还能怎么样，挡子弹嘛！子弹不找我，能有什么办法？” “臭小子······” 风不停的吹着，河边的人群爆发出哭喊声。战士们回来了，那么他们的亲人有的便无法回来，在这个偏远的村寨里，生存下去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 孤狼突击队的人并没有停留太久，或许只是在河边逗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因为大家都不想听见那些山民老乡们的哭喊，有人欢喜比如熊老爷子一家，也有人愤怒，被战士们剿灭的那些人，他们的家属。 然后是不停的转运，抬担架的人从小庄和老炮变成A组的老兵，见是谷狼和土狼抬担架，陆南就不打算挪窝了，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山路很远，直到下午，陆南才躺在一辆军用卡车上，继续转运到其他地方。 身旁的人一变再变，B组的战友们已经离开，A组的人也离开，只剩下脱下装备的狗头老高。转运的交通工具从军车变成救护车，身体的颠簸也消失，车窗外从无尽的森林变成城市。 坐在一旁的高中队沉默不语，陆南睡的很踏实，一觉醒来发现天色已经暗下。 “中队长。” “嗯。” 高中队黑色的眼窝深陷，行动期间他也没有休息，作为孤狼突击队的指挥员，他担负的责任比任何人都重。或许他不是唯一一位不希望有伤亡情况发生的人，但绝对是最难以接受的人。 “马上就到军医院了，忍耐一下。” 陆南张大嘴打了个哈欠：“也是哦，地方医院不给报销。” “呵呵。”高中队笑了一声。 打趣几句，缓解车内尴尬的气氛。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小护士也忍不住笑起来，而另外一位中年军医则是扶额叹息，这一叹气不要紧，陆南和高中队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陆南脸色被吓到惨白：“我腿不能要了？” “啊？” 医生急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腰椎盘突出，有点疼。” “哦，那没事了。” 一路疾驰，救护车鸣笛而过。 很快陆南被送去拍X光片，照片出来后又被推进手术室。打上一针麻醉药，陆南躺在手术台上看一粒一粒如同米粒大小的钢珠被取出，叮叮当当丢在盘子里。 “怎么弄的？”手术医生问。 陆南想了想：“野外潜伏训练，被山民当野猪给打了。” “没打你头？” “那得送火化场。” 取出钢珠数了一遍，而后又再三比对，确定小腿上的零星几枚钢珠被取出来。主治医师放下镊子，剩下的工作交由助理医师处理。 “小伙子，你挺幽默的嘛！” 陆南扭动自己的脚踝左看右看：“多久能好？” “没伤到骨头，十天半个月的就能下地走路，要想恢复训练可能要一段时间。怎么了，想回部队参加训练，在伤没好之前，你可不能运动。” “不是。”陆南笑着说：“想问问严不严重，不然病号饭吃起来不踏实。” “哈哈哈。” 医生摘下橡胶手套：“吃不了多久，放心吧。” “谢谢。” “应该的。” 第95章 还是班长好 躺在洁白干净的病床上，陆南痴呆呆的望向窗外的天空。 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半月，除了高中队过来一次后，其他时间段没有人打扰他。 ‘咚咚咚’ 敞开的病房门被人敲响，陆南转过头看去，发现是耿继辉来看自己。手里提着两盒价格绝对不低的增肌壮骨保健品，门口空无一人,看来只有他一个人来看自己。 “怎么样？” 陆南下床一跳一跳：“被蚊子叮了一口而已，早就盼着你过来，咱们走吧。” “去哪儿？” “回部队啊。” 耿继辉哭笑不得：“你小子就踏踏实实住上几天，这伤还没好，万一再闹出些毛病，有你小子后悔的时候。在这里住着，好歹你也是伤员,有点伤员的样子。” “伤什么了，就蹭破那么一丢丢皮。出院手续都办下来了，只要不运动就可以，在这里我憋的慌，还是回部队好，反正只需要时不时换药就可以。” “你急什么。” 陆南已经开始换裤子了：“在这里我待不习惯，还是回狼牙大队好。” “那行吧，医生允许了？”耿继辉问。 “可以了。” “出院手续······” “办好了。” 耿继辉拎着两盒增肌壮骨保健品愣在原地：“那这东西怎么办？” 陆南扶着墙壁一蹦一跳：“超市退回去，我哪儿用得上这玩意儿。实在不行你送给何大队长，之前他不是总说自己老了腰不行,腿也有点毛病。” “送礼？” “瞧这话说的，这叫孝敬长辈，哥们儿我还等着你某天发达，你不送礼怎么发达？” 耿继辉脸色铁青气呼呼,拎起保健品搀扶陆南的胳膊。两人走出病房，快要下楼时，一个小护士急匆匆赶来，手里握着一根拐杖。 “小同志，拐杖。” 陆南嫌弃的看去：“腿又没有断，要这破东西干嘛？” “一个少校给你买的，怕你行动不方便。” “再来五公里都可以，送你了。” 说着说着，陆南就握住楼梯扶手往下走。耿继辉叹息一声，跟护士道声谢，接过拐杖继续搀扶陆南下楼。待拐过楼梯间下楼后，陆南拿过耿继辉手里的拐杖，自顾自拄着往前走。 耿继辉当场愣住：“你小子不是挺硬气的吗？” 陆南在医院大厅找了个座位坐下：“这在女同志面前，我可不得坚强些。可不是我耍小心思，我是怕别人笑话咱们狼牙大队。” “真有你的。”耿继辉无奈摇头一笑。 —— 坐车回到狼牙大队，在陆南看见无边无际的大山后莫名心安。这才是自己的归宿，而不是城市的高楼大厦和钢筋混泥土建筑。 路边上，陆南看见新一轮跑来受虐的菜鸟们。 小庄坐在车上吹风，手里拿着扩音器大喊：“你们是不是蠢，蠢到这种程度，居然来到这里受虐。如果我是你们，现在就回到连队里继续当山大王，继续当连长、排长手里的掌心宝。 知道为什么老鸟叫你们菜鸟吗？” “因为我们蠢,因为我们傻,因为我们缺根弦！” “你们真是蠢到无人能及！” 听着耳边熟悉又陌生的口号,陆南思绪万千。在去年，自己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不仅仅是自己，就连开车的耿继辉，还有坐车在菜鸟们后面大喊的小庄同样。 同样的，都是又傻又蠢的菜鸟，愚蠢到毫不畏惧，毫不怕死的地步。 开车的耿继辉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现在知道为什么不来看你了，大家都忙着做正经事，看望一个活蹦乱跳的装甲兵哪儿有练这群菜鸟好玩，要不要一起加入？” “走走走！” 陆南急不可耐：“现在就去菜鸟训练营，当初狗头老高折磨我的，现在我要全部还给这群菜鸟，加倍奉还！”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知道他们以后又会折磨谁？” “反正不是我就对了。” 汽车在一个岔路口驶过，岔路的另一边是菜鸟训练营，而陆南现在要去大队部报告。 车上，耿继辉忽然说：“上级给我们集体进行立功表彰。” 陆南撇撇嘴：“谁要什么立功，咱们又不是为了几块小牌牌出生入死的。比起立功表彰，我更在乎山里的老百姓们，他们······，算了~~~不说了。” “我听见了，也看见了。虽然狗头老高让我们立刻撤退，可是我心里总是别扭，不是个滋味儿。” “谁说不是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长长叹气，战士们可以无数次身陷敌阵，无数次出生入死，甚至可以奉献自己的生命。其目的绝不仅仅是什么嘉奖或者是一块小牌牌，虽然那是神圣庄严的荣誉，可真的是为了这个吗？ 汽车在水泥路面上行驶，陆南百般无聊的趴在车窗观赏风景，这样的风景看过很多次，可每次看见陆南都不觉得腻。或许每次看见都是伴随着不同的心情，随之感觉也各不相同。 回到大队，陆南下车。 忽然，一条黑黄色的闪电疾驰向他扑来，陆南抱住怀中的乐乐，揉搓乐乐的脑袋和下巴。 “又壮了？乐乐班长。” 乐乐：“汪汪汪！” “好好好，我不说。” “汪汪汪！” “汪汪~~~嘤嘤~~~” 抱着怀中的乐乐，陆南脸上藏不住的喜悦。乐乐似乎嗅到什么，挣脱出陆南的怀抱，走到陆南腿边闻了闻，随后对着陆南大叫。 乐乐摇晃着尾巴，两只前脚搭在陆南腿上，而后似乎是害怕弄疼陆南，又缩了回去。乐乐急切的围着陆南打圈，嘴里发出呜咽声，很是着急。闻出陆南腿上的药水味，乐乐在担心陆南，因为乐乐也是一条功勋犬，受过伤也导致乐乐比其他军犬更早退役，所以十分熟悉这种气味。 轻抚乐乐的油滑的皮毛，陆南细心说：“回来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段时间没看见我，是不是很担心，没关系的，敌人伤不了我一根汗毛。” “乐乐。” 耿继辉从车上拿出一根火腿肠，撕下包装袋喂给乐乐：“这是给你买的，尝尝喜不喜欢，喜欢的话以后咱们就按这个口味来。” 轻轻咬住火腿肠，乐乐放在陆南身前，抬起爪子示意陆南吃。这让陆南和耿继辉苦笑不得，要么说还是老班长好，有好吃的真是会惦记新兵。 陆南笑着拒绝：“乐乐班长，我可不敢吃你的零食。您老自己个吃，要是我吃上一口，警通连的兄弟们得把我追杀到天涯海角。” 见陆南不吃，乐乐歪着脑袋，眼睛露出疑惑的目光，煞是可爱。 第96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回到狼牙大队，陆南受伤暂时无法回归训练，但也没闲着。 狗头老高送来的拐杖被陆南丢储藏室吃灰，自己可不喜欢用这种东西，没缺胳膊少腿的，再说也没伤的怎么样，歪着腿走路还行,就是不能跑而已。 B组其他人被狗头老高派去负责新训菜鸟们的选拔集训，陆南也想去。 “你去做什么，还嫌自己瘸着腿不够丢人？” 中队长办公室内，陆南低着头，眼睛观察自己脚上擦的亮闪闪的军靴，苍蝇趴上去都打滑。 “报告,那总不能让我每天吃白饭吧？” 狗头老高脸一垮：“什么叫吃白饭,虽然我们大队经费不充裕,但是还能让一个伤员吃几天病号饭。你先把你自己的腿养好，别想着整天给老子耍小聪明，就你那点小聪明老子见多了。” “是。” 无法参加给菜鸟们受训，陆南提起肩膀给狗头老高敬礼，转身就瘸着腿准备离开。 “等等，先别走，有个事情问问你。” 陆南愕然回头：“中队长，您知道的，回来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本分守纪,没做犯错误的事情。来大队那么久，您瞧见我犯过几次错误，我又不是小庄，想着每天晚上溜去通勤室给自己对象打电话。” “没说你犯错误。” “哦,那您说。” 狗头老高板着脸说：“现在义务兵改了，以前要三年，现在只要两年,你是什么想法。要不是副参谋长提醒我,差点还忘记这个事。整个狼牙就你和小庄两个义务兵,你是想留下转志愿兵,还是过几个月打铺盖卷走人？” “啊？” 听狗头老高这样说，陆南才反应过来。打铺盖卷走人，陆南不太想走，退役回去也是打工种地，也许能凭借这门手艺当小区保安，上班只为了下班。 “我听从组织安排。” “想好了？” 陆南伸出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望向高中队苦涩一笑：“不然我回家种地去？” “那你知道小庄是怎么样一个想法吗？” “他？”陆南皱起眉头：“小庄他估计不会留下，虽然他热爱部队，而狼牙也的的确确改变了他对于部队的看法。可他有自己未来的路要走，或许会受外部因素影响。” 狗头老高扶额叹息，他很喜欢小庄这位老战友送来的好苗子，也是他将小庄冶炼成一块钢铁，从内心的角度来说高中队不希望小庄离开。对于陆南，高中队没有那么多想法，你不留队，难道回家打工种地去？ 手中的圆珠笔不停在高中队指间旋转，脸上透露出难以评价的别扭。一个上等兵站立难安，因为一个少校坐在舒适的座椅上纠结。 这件事，陆南保证私下里狗头老高对小庄说过。 小庄立过功，基或许高中队已经向小庄说过,当上几年大头兵，去军校呆上八九个月，回来狼牙当军官，要不然退伍后完成学业，走特招的门路回来当干部，以后中队长这个位子早晚是你的。 谁知道呢？回归社会后的小庄在经历几年大学生涯后，他是否会回到部队。 两个义务兵，陆南是最好处理的，要是陆南嚷嚷着要走，高中队保准给他从三楼丢下去，顺带再吐上几口唾沫。你小子不留队，回家种地打工有前途吗？ “中队长？中队长？” 陷入沉思的狗头老高抬起头：“嗯？” 陆南指了指门外：“我中午还得去医务室换药，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滚吧。” “是！” 陆南立正向其敬礼，微微拐起腿离开办公室，轻轻关门。 走出大楼，外面的沥青路面发烫，天空高悬的烈日让人汗流雨下。即使烈日之下，依然有战士在训练，此时跳进泥水坑里练搏斗技巧已经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美差事。 走去医务室换药，负责医务室的军医是一位中尉女军官。被誉为狼牙大队的一朵金花，人快三十了还没对象，急的何大队长每天烦的不行，各种队内、集团军、军区组织的交流会都让她去过，可是人家一听是狼牙的女军官，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有时候何大队长也生气，对大队内的单身军官们恨铁不成钢，一个个的胆子那么小，成不成先接触接触，可那些每天嗷嗷叫跑上二十公里还精力旺盛的狠人们，一个个看见杨军医就发怵。 陆南也不敢，就算是崴着腿跑上三十公里，再来一千个俯卧撑，他也不敢对医务室的杨军医开玩笑。 静静的等待换药结束，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就是走路起来还是有点麻烦。 “没事了，注意别碰水。”坐在电脑前玩蜘蛛纸牌的杨军医说。 陆南点点头：“是，谢谢。” “不用谢，应该的。” “再见。” “嗯。” 客套话说完，陆南拉下裤腿，穿上军靴后准备离开。 一阵风从窗外吹过，在玩蜘蛛纸牌的杨军医被吹起额前发梢，陆南偷偷瞅了一眼。长的挺漂亮的，什么都好，就是有个大队长叔叔。 “哎，那个兵。”忽然杨军医叫停陆南。 “到！” 杨军医微微皱起秀眉：“问你个事，你们026仓库不是有一个叫耿继辉的军官？” “小耿啊~~~”陆南正欲说。 “算了，你走吧。” 也许是听见陆南都叫耿继辉‘小耿’，杨军医瘫坐在椅子上仰天长叹，继续埋头玩起蜘蛛纸牌。关上医务室的门，陆南跑出去，摇头惋惜。 好端端一个女孩子，在满是大老爷们的狼牙里居然找不到合适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能跑二十公里的兵油子满地都是。 不到三十米的走廊过道上，从楼梯间上来一个人，何大队长一个人走上楼。 陆南贴着墙壁立正敬礼：“大队长好！” “好，放下吧。” “是。” 何大队伸手摸了摸陆南的脑袋，像极了一位和蔼可亲、如父如兄的长辈。 “听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 “被蚊子叮了一口，不然我下楼给您跑个五公里看看？” 何大队哈哈一笑：“臭小子，走吧！下楼小心点，一天天鬼头鬼脑，小兔崽子······” 第97章 愚蠢的菜鸟 没有训练任务，陆南的生活就变成每天按时起床，独自承担起宿舍楼一整层的卫生内务，然后去026仓库，继续做起卫生内务清洁工作。 026仓库里不只是B组的人在用，A组的人也在使用。陆南最烦的就是谷狼这个家伙，每次拆弹训练,这家伙总喜欢往训练炸弹里弄些沙子白灰什么的。 ‘嘭’一炸，炸弹虽然不会造成伤害，可满地的沙子灰尘就得陆南拎着扫把清理，拖地的时候，谷狼故意踩上几个脚印。最后被灰狼抓住，给他来上十公里，这家伙才意兴阑珊滚蛋。 拿着拖把，陆南埋头擦地。 “小陆,你不跟那群小兔崽子们练菜鸟去？”灰狼正在调试炸弹计时器，随意问起话来。 陆南抬起头唉声叹气：“高中队不让我参加，说腿还没好利索，没事擦擦地、看看书，也让他清净清净。” “呵呵。” 灰狼：“去吧，正好有个你认识的老战友来啦。你去看望看望他，总不能别人大老远过来受苦受累，连老战友都不能见，这是不讲感情的。如果中队长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你参加的。” “还是灰狼班长好。” “你今天才知道？” 陆南卖力拖地：“等我拖完地就去，万一要是哪天咱们投票选最美班长，小子我绝对投你一票。” “哈哈~~~” —— 穿着黑色短袖,胸前有一个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阴森狼牙的大狼头，戴上遮光墨镜和战术手套。陆南坐在突击车里吹风，中午趁着几人回大队吃午饭,陆南义正言辞说经过允许可以参与,几人也没有办法，顺带捎带上。 其实菜鸟训练营也有午饭,可味道就不必恭维了，谁不喜欢好吃的的饭菜，没必要锻炼自己的味蕾。 看见熟悉的一幕，陆南不由地露出笑容，特别是在训练营的作训场上，看见菜鸟们一个个趴在地上喘气，旗帜飘扬在作训场上，而旗帜下整齐码放着一顶一顶各种颜色的头盔。 突击车停下，当看见有菜鸟躺在地上，耿继辉跳下车，一脚踢在菜鸟屁股上。 “起来！全部起立，站好！” 菜鸟们似乎刚刚跑了一个十公里，疲倦不堪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于下一秒钟的迷茫，听见口令，只是催动自己已经麻木的身体站立。 陆南推开车门，走路时腿有一点歪歪扭扭。 “知道我是谁吗？” 下面的菜鸟整齐划一的回答：“老鸟！” 呀呵！陆南侧目看向B组的战友，他们一个个轻轻点头朝自己挤眉弄眼，示意看看训的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模样？ 伸手接过小庄递来的扩音器,陆南靠在车头说：“我叫郊狼，前段时间因为身体原因无法迎接你们这群菜鸟，作为这里的主人我十分失礼。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来这里吗？ 因为老子刚刚从军医院里出来，从这条腿上取下五枚钢珠弹丸，被火枪打的。这不是给你们吹牛或者开玩笑，是真的会死人的，想想你们的父母，多年未见，如果他们看见的是一个小木盒子，你们猜他们是多么的伤心。” “我不会牺牲的，你受伤只能证明自己实力不行！” 人群中传来一声嘶吼。 陆南笑道：“哪位英雄好汉，麻烦站出来让我认个面。” 随后，强子从人群中推搡出一个下士，黝黑的脸上充满桀骜和不屑。 “菜鸟，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我有信心全身而退！” “很好！” 陆南放下手中的扩音器：“我喜欢你的行为，也喜欢每一位来这里受虐的同志。给你一个机会，放下你的背囊和武器，打败我，放你一天假期。” 下士高傲的说：“我怕胜之不武。” “我也是。”陆南嘿嘿一笑。 很快，下士就放下自己的背囊和武器，陆南也摘下自己的遮光墨镜。老鸟们纷纷站在一旁看戏，而在菜鸟当中有一个极为熟悉的脸庞。 喜娃站在人群中，咧起嘴看陆南与菜鸟准备打擂台。 身旁一个士官菜鸟轻声问：“喜娃，你认识这个老鸟吗，我看你好像认识蛮多老鸟。” “嘿嘿。” 喜娃憨厚一笑道：“郊狼，我叫他阿南，以前新兵连跟我一个班的，是我战友。” “他怎么样？” “格斗擒拿的高手，不过卫生员比他厉害一点点。” 士官菜鸟愣住：“就那个卫生员？” “嗯呐。” 面前的下士扭动自己的肩膀胳膊活动，陆南也活动活动身体，蛮长时间没动弹，今天正好练练。 正当陆南弯腰活动时，身前的下士突然暴起，举起拳头袭来。陆南后退两步，拳头呼哧带起一阵凉风，当他收起拳头准备踢腿发力时，陆南突如其来的侧踢，一脚踢在下士准备发力的左腿膝盖。 ‘扑腾’一声，下士双膝跪倒在地，惊愕的抬头看向陆南。 陆南皱起眉头：“算了吧，就你这样没必要留在这里，回去吧。” “不！” 大喊一声，下士冲上来，双手向前准备抱住陆南的腰将其抱摔。陆南握住他一只手，用力一拉，后者失力往前扑去，陆南抬起膝盖顶在他下巴。用力反拧他的手掌，一脚踢在他下盘。 反拧住手掌，陆南踩在他的头盔上。 “你是不是生气了，急啦？你的心乱了，连最基本的防御手段都忘记。” 下士的脸颊紧贴着地面：“我不服！不服！” “原因？”陆南云淡风轻的问。 “再来一次，我肯定会打倒你。” “再来十次、百次，你能证明什么？” 下士黝黑的脸庞上划过泪痕，陆南放开反拧住的手掌，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去多练练。” 随后陆南站起身，拿起车盖上的扩音器：“菜鸟们！看清楚你们的实力，连我这个伤兵都打不赢，还说自己是什么兵王，狗屁兵王。 人呐！最重要的是认清楚自己，你们不适合这里，现在我很怀疑！为什么我要放弃病假，在这里陪你们晒太阳，现在我看见你们很烦，三百个俯卧撑开始！” “快点！” “俯卧撑准备！” 老炮和强子开始催促这群菜鸟进行俯卧撑，而陆南正和小庄、耿继辉等人站在树荫下嚼泡泡糖。 作训场上，刚刚被陆南三下五除二弄翻的下士失魂落魄，一个人拿起属于自己的背囊和步枪。他良久的观望飘扬的旗帜，最后摘下自己的头盔放在旗帜下，在卫生员的指引下离开。 陆南嚼着泡泡糖：“刚才是不是过分了？” “过分吗？”耿继辉笑着说。 小庄也笑了起来：“以前狗头老高可是真动手打人，记得以前格斗训练，我被狗头老高装死踢了一脚，到现在我的牙都松松垮垮，嚼口香糖都怕把牙黏掉。” 叉着腰的伞兵气势汹汹：“现在终于知道当老鸟是多么一件爽快的事情，下一个科目都不要抢，让我来弄这群菜鸟。” “行呗。” 众人忍不住笑起来，不仅仅是笑这群傻到跑来这里受虐的菜鸟，也笑当初的自己也是这么愚蠢。 第98章 天道好轮回 菜鸟训练营的营房里亮起灯火，他们疲惫不堪的走进宿舍，走进那个只是可以遮蔽风雨的车库，曾几何时孤狼B组几人也在这栋铁皮房里睡了一个多月。 而在不远处的作训场上，孤狼B组七人懒懒散散或坐、或站、或靠在突击车上。 耿继辉时不时抬起手腕看时间，而陆南和小庄两个人已经拿起烟雾弹把玩，强子和老炮一人一个扩音器,卫生员和伞兵两人坐在车里聊天。 “睡了？”老炮问。 陆南：“再等十分钟，还有些肯定没睡。” “这样不太好吧？”小庄纠结道。 “有说法？” 小庄从突击车上的战术背心上取出一枚震撼弹：“烟雾弹哪儿够味，加上这个，保准睡的多死都会醒。” “有理解。” 对此，陆南竖起大拇指。 静静等待十分钟，按照孤狼B组七位曾经的当事人经验来说,这会已经在打鼾了。除了集合的口哨声,甭管是天打雷劈还是山崩地裂,都不会醒过来。 陆南和小庄拿着烟雾弹和震撼弹，宿舍门口站着两个警通连的战士。菜鸟训练计划监督是孤狼突击队的人负责，但是安全纪律则是警通连的兄弟们负责，这群兄弟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战备状态，作训基地和大队驻地大小事都和他们有责任。 警通连的两个兄弟也来劲了，大半夜被派来站岗看门，谁都有点小情绪。 “郊狼、西伯利亚狼，让我们也弄弄这群菜鸟呗？”看门的三级士官跃跃欲试。 陆南将自己的烟雾弹递给另外一个战士,从小庄手里拿过震撼弹递给那个士官，后者兴奋的系紧枪带背在身后，忙不迭就准备拔下震撼弹的插销片。 “小心点，这个劲大,别把菜鸟吓哭。” 三级士官不屑道：“你们都是我看着从菜鸟变成老鸟的，老子当了七年老鸟，一次训菜鸟的机会都没捞着。真羡慕你们026仓库,一个个被狗头老高跟护犊子似的。” 陆南讪笑道：“班长，等我们训完之后，你再叫他们起床上厕所怎么样？” “我发现你真是调皮,不过我喜欢。” “就这样说着。” “这个可以。” 将烟雾弹和震撼弹交给他们，陆南站着铁门外，轻轻推开铁门。顿时两个烟雾弹就丢进去，三级士官拔掉震撼弹的插销片，随后宿舍内响起一声沉闷的响声。 这是他们自找的，狼牙从不挖人，来这里的人都是出于自愿，菜鸟受训期间不自愿可以随时走人。按照何大队的意思，组建特种大队，下面的士兵一定要出于自愿，一部分是尊重士兵个人选择，另一部分是为了保持部队的纯洁性。 响声过后，很快菜鸟宿舍内便乱成一团，几个穿着裤衩子的菜鸟捂着口鼻胸口，急急忙忙准备跑出来。四人死命拉住铁门把手，耿继辉拎着武装带走来，看见一个露头的菜鸟就抽。 “穿上装备,回去穿上装备！” “全部回去穿衣服,佩戴装备！” “回去！！！” 仁慈了，陆南记得以前狗头老高让人直接拿枪托砸的，而绝不是武装带抽那么简单。 正当陆南觉得太仁慈时，伞兵和卫生员两人弄了条软管，接上水龙头对准里面的菜鸟喷水。感情刚才这两个人神神秘秘商量半天，就是为了找水管？ 因为淋过雨，所以大家打算把菜鸟的伞都给扬了，绝不让自己成为唯一淋雨的那个。 很快，便有全副武装的菜鸟从宿舍里冲出来。耿继辉准备叫他滚回去，脱下衣服再出来，搭眼一看是喜娃，既然是熟人那就睁只眼闭只眼，耿继辉也没好意思抡起武装带抽。 看见菜鸟们咳嗽不止从里面爬出来，陆南对伞兵和卫生员手里的小水管很不满意。 “以前狗头老高不是弄高压水枪，东西放哪儿了？” 伞兵丢下手里的小水管：“对啊！我们有高压水枪和抽水马达，要这个小水管干嘛？” “走走走，去找。”卫生员也想起来。 两人屁颠屁颠跑去找高压水枪，而菜鸟们一个个有气无力站在作训场上。 耿继辉看着被折磨到怀疑人生的菜鸟们露出欣慰的目光：“叫大家起床没别的事情，就是想让大家看看月亮，今天的月亮很是皎洁。 既然大家都起床了，那么我们也活动活动，醒一醒瞌睡。俯卧撑三百个，准备开始！” “一！” “二！” ······ 看见菜鸟们趴在地上做起俯卧撑，陆南走到喜娃身前，蹲下身用手指头戳他的头盔玩。 “阿南，嘿嘿~~~”喜娃抬起头一笑。 陆南看向四周菜鸟：“再次受训的老菜鸟要加练，这个你知道吗？” “知道，特别负重十公斤。” “回去有好好学过吗？” 喜娃不断的做起俯卧撑：“我找新来的连长补过课，但是还是有些知识不了解。但是我想来这里玩玩，反正在夜老虎连闲着也是闲着，俺们连长也很赞同，不过这次或许是我最后一次来。” “不留队？”陆南低垂着脑袋问。 “不留，俺们连队装备了好多新装备，你知道俺笨的要死，就是有一把子死力气，也算是响应号召。今年俺们连来的新兵文化都比我好，我想回去打工赚钱，孝敬家里的爹娘。” 拍了拍喜娃的肩膀，陆南无奈起身。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够决断的，而且自己只是一个大头兵，在战场上自己可以为战友们挡子弹，可在训练场上的失意者，自己能做什么。 留队转志愿兵士官，自己也只是做到这个程度。要想提干当军官，先立上个功，有政治面貌，然后有机会送军校读个几个月。不然就得考，考上后读几年军校再出来。 陆南有立功表现，但没达到立功标准，还是个积极分子，没当过班长。 咔！不通过。咔！也不通过。咔咔咔，反正不通过。 就连被高中队私下十分喜欢的小庄，他立功标准够了，但没有政治面貌，也没当过班长。高中队让他回去读书，要不然转士官继续干，大头兵当上四五年再说。 咔！他也不通过。 先天条件在这里，标准也在，没办法怎么办。倒是孤狼B组几个士官，他们有机会提干，唯独老炮没可能，他今年已经二十六周岁，只有继续当兵当军士长。 第99章 上天若有怜花意，可否允我再少年？ 夜间，夏日的小雨淅淅沥沥撒起来。 陆南认为这是天公作美，夏日的夜晚撒上一场小雨，别说多舒服。 紧急集合做上三百个俯卧撑，菜鸟们披星戴月开始下一个科目训练——夜间雨夜行军。行军十公里，跑完再回去睡觉，明天早上五点半,而现在已经凌晨十二点，菜鸟们跑完还能睡上几个小时。 这是一场轮回，一场来自于每个夏日的轮回。 望着天空中被乌云微微遮住的明月，每个人都不由地发出一声感慨，古人何时初见月，今月何时初照人。 现在伞兵和卫生员找来的高压水枪没地方用，陆南一个人站在作训场上淋雨,细雨潇潇沿着帽檐汇集成细小的水流。作训场的泥土是咸的,落在地上的汗水不比雨水少。 一直等待菜鸟们跑完夜间训练任务,老鸟们才休息。 老炮开着突击车过来，拍打车门：“上车，我们也回去休息。” 爬上车，陆南拿起雨衣披在身上，车上的小庄正在侍弄自己的扩音器，东西好像进水了，声音有点时灵时不灵。三人坐在车上，而其他四个人已经坐上另一辆乌龟小吉普走了。 小庄将扩音器丢在后座上：“坏了,损坏训练设备，回头又得被灰狼骂。” “有空我修一修，说不定还能用。”老炮说。 “坏了就是坏了，怎么修都不会好,电子元件娇贵,进水短路修不好的。” “一个扩音喇叭,这算什么娇贵？” “反正就是坏了。” 索性，小庄将头别过去，打算不和老炮争吵。在老炮眼里,小庄永远都是一个孩子，虽然战斗时可以将命交给他，可生活上小庄依旧是老炮眼中的弟弟。 陆南坐在后座上，拿起扩音器打开，随意摁下按钮。 扩音器响起嘶哑的电子音乐。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滋滋滋~~~’ 莫名其妙的争吵和赌气，陆南肯定小庄的生气不是在于扩音器进水坏掉，会被灰狼警告。而是因为得到将要与一位朋友即将分别，大家来自五湖四海，相识、相伴······ 尽管小庄经历过好几次分别，但是再次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特别还是同年兵，和他一起在新兵连训练，一起下连队，一起参加特种兵选拔集训。再一次见面，小庄希望喜娃能够通过，他是一个极为感性的人，在意感情甚至有时会在纪律之上。 有人对小庄进行过评价,他是一个感性的人，不适合成为一名模范军人。 扩音器发出的电子音乐,老炮轻声附和着，现在已经变成‘卖报小行家’，虽然声音还是那么嘶哑断断续续。小庄扭头拿过陆南手中的扩音器，愤愤不平的关上。 夜雨撒在远处依稀的灯火中，雨刮器不断摆动，挡风玻璃上依然会有雨滴落下。 老炮扶着方向盘：“我劝过，夜老虎的新连长和排长们都劝过。可是喜娃已经被彻底打倒，他爬不起来，我们现在是教官，我们只能看着他坚持或者放弃，不然这对其他菜鸟不公平。” “不是说这个。”小庄开始狡辩。 深谙小庄性情的老炮自嘲一笑，选择将此事化为自己的过错，包容他的兵。 坐在后排的陆南一直没有说话，自从去年集训选拔，喜娃将自己最爱的书送给陆南后，那时起陆南就知道喜娃被现实打的支离破碎，他爬不起来，也没有勇气爬起来。 喜娃不善于说谎，也不会说谎。他说自己只是来这里玩玩，就是字面上纯粹的玩耍，似乎他想从这里找到当初那位训练场上、越野路上的拼命三郎。 人的一生是需要经历不断挫折和改变，而喜娃有勇气来到这里，来到这个曾经让他羞愧到无地自容的鬼地方，这已经是莫大的进步，至少他的内心在挣扎。 “小陆，伤怎样？”老炮选择岔开话题。 陆南看向窗外的雨打树叶：“能走，急了也能跑。” “你还是不要参加菜鸟集训，好好休息，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 “好。” 陆南干脆利落的接受这个建议，现在陆南知道为什么狗头老高不让自己参加菜鸟集训的训练工作，而灰狼却建议自己参加，这是一个谁也说不清的教育理念。 留队，或者离开。陆南没有那么多感性，他看过太多的士兵离开，而小庄不同，以前他是被动接受，现在是自我选择。这是一道士兵人生中的分水岭，狗头老高让小庄自己观察，观察之后再给答案。 士兵除了要服从命令，还要思考。以往的心理训练是战斗中，而现在是人生中的心理训练。 士兵是人，不是工具，虽然大家面对敌人都是穷凶极恶的战*工具，可也是人。高中队在极力保存大家做人的感性，而不是只会无限服从命令的工具，他尊敬并呵护每一位士兵的成长。 陆南说：“他是一个好中队长，很优秀。” “谁？”老炮不解的问。 小庄回答：“狗头老高。” 显然小庄也明白道理，只不过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烦闷而已，老炮乐于接受小庄向自己发泄烦闷。于是陆南在心中大骂一百遍该死的老炮，这位老兵、老班长开始变成灰狼的模样了。 车在开，雨在下，雷声在响。车里的人和各种心事也在转，极为尴尬的小庄想找人聊天说话用以缓解自己造成的氛围，可他不想跟老班长说话，小庄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 “阿南，腿没事吧？” 陆南再度重复刚才的话：“能走，急了也能跑。” “当时你吓坏我了，我都以为要给你抬棺······”也许是觉得不应该谈论这种事情，小庄止住嘴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说过会为你们挡子弹，不是口号，而是真的会。” “以前我们都知道，现在看见了。” 陆南低头微笑，上天若有怜花意，可否允我再少年？ 当上天真的怜惜自己，于是陆南看见很多人和事。看见小庄一脸局促不安神态时，陆南会心一笑，老成持重非少年，小庄这个人藏不住事情，因为他正当少年。 对于喜娃的选择，既然他的连排长和战友们劝过，那么就应该让他自己选择，这是对人性的尊重。无论引发小庄如何走向未来，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而旁人只能提供选择的机会。 第100章 抓包 新季度的菜鸟集训，陆南听从老炮的建议，期间陆南一直在进行复健运动。 集训结束后，孤狼B组七人也回归正常训练。 在026后勤仓库的室内训练间里，几个人正在向陆南说起菜鸟集训的趣事。 这季度的菜鸟，最后只有一支菜鸟小队留下来。这批菜鸟们就留下八个人，其他的全部全军覆没,挺过地狱周的菜鸟组成三个菜鸟小队，其中一个小队在第二个训练项目中留下来，还有一个在最后一个考核中折戟成沙，就留下一支菜鸟小队。 耿继辉笑的捂着肚子：“伞兵和卫生员两个准备偷偷摸摸准备溜进菜鸟小队的宿舍，给他们来一个割喉。结果两人割完喉咙出来，发现那个菜鸟岗哨正在呼呼大睡，于是又回到菜鸟宿舍。 他们两个气得跑回去，刚走进去里面的人就醒了，结果你猜怎么样？” 陆南一脸求知欲强：“说说,最后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伞兵说起这事气不打一处来。 伞兵郁闷的说：“刚进屋，菜鸟就醒了，然后我问菜鸟队长，你睡着了没？” 卫生员接茬说道：“那个菜鸟队长说没睡着，一直嘴硬。鸵鸟说门口的岗哨都睡着了，你怎么还不睡？ 菜鸟们不信，全部跑出去一看，负责站岗的菜鸟睡的打鼾,身上披着咱们狼牙的迷彩作训服。打眼一看，哎！一毛一，小耿正拿着步枪在巡逻站岗。” “哈哈哈！！！” 屋里的人笑的人仰马翻，站岗睡觉是大忌,可太累了,忍不住眯一会也是情理之中。以前当菜鸟的时候陆南也干过，不过那时候站岗都是两人一组,轮流眯上一小会儿,可不敢睡太死。 更别说手里的枪丢了，活脱脱全队淘汰的命。 新训菜鸟结束,于是026仓库路口外面来了两个站岗的新菜鸟，他们俩是警通连的新人。于是被发配来这个不见人烟的地方站岗，026仓库是军事禁区中的禁区，任何人没有狗头老高和何大队长的批条，谁都不能进。 其实有些在狼牙大队当了十多年的老兵也知道些风声，但知道归知道，如果说出来老天爷开恩说不定是一个队内处分，要是满世界宣传活脱脱监狱里蹲号子的命。 今天是休息日，众人也没闲着，完成基础训练量之后就待在026仓库，以免警报声响起后，灰狼还要到处找人。 小庄从服务社买了几包瓜子花生，七个人围在一起看《水浒传》电视剧，一片其乐融融。 “这武大郎真憋屈。”强子说。 陆南也认同：“谁说不是，红颜祸水，谁沾上谁倒霉。” 伞兵倔犟的说：“那首先也得是红颜，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端着水杯喝水的卫生员俏生生走来，而后款款一礼：“鸵鸟,来喝药了。” “滚滚滚，真恶心人。”伞兵极度抗拒。 “哈哈哈~~~” “来鸵鸟喝药了，喝完药就好了。” “~~~” 正当几人插混搭茬时，门口出现高中队的身影，就连在篮球场上打球的老A组的人也被来了。狗头老高胳膊夹着一封红头文件，自顾自走到茶几边抓上一把瓜子。 “水浒，今天你们文学性那么强，主动学起文学巨著了？” 众人自觉起立，而后举起手臂敬礼。 “中队长好。” 耿继辉解释道：“带着批判性的目光看待。” “别批判了，瓜子花生我没收，训练室里吃东西，我看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的皮又痒了是不。训完菜鸟一个个心高气傲起来，看来找时间也得把你们几个回炉重造一下，谁买的？” 小庄朝陆南挤眉弄眼，而后举手说：“报告！我买的。” 狗头老高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两千字检讨，明天送到我办公室。” “是！” “对了，上次你跑去通勤室给对象打电话，加上这次检讨，两篇检讨都一块写了，每篇不得低于两千字，态度要诚恳。下次再偷偷摸摸贿赂通勤室班长，我连他也一起罚，中华烟，你小子怎么没想着给老子送包尝尝？” “是，我会记住的。” “记住什么？” “检讨。” 狗头老高：“再加两篇，另一篇是帮通勤室班长写的。” “是。”小庄苦着脸。 见小庄被狗头老高又要了两篇检讨，陆南扭过头忍不住笑起来。还好小庄不知道是自己说漏嘴，没想到狗头老高到现在都记着。 “郊狼，你笑什么？” 陆南立刻板着脸：“报告，坐久了脚有点抽筋。” 狗头老高：“别急，这段时间你荒废下来的训练都记在我本子上，荒废多久补多久，一天补两个小时，补上个几年也差不多了。” “啊？” “不喜欢，如果不喜欢你可以改成执勤站岗，今年你们B组的岗哨你全包了。” “是。” 随后，高中队那双剑眉不断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过：“吃零食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写检讨。森林狼，你五千字，作为队长尽是鼓捣起一些歪风邪气。” 耿继辉立正道：“是，我服从命令。” 在室内训练场嗑瓜子花生，孤狼B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挨上一份检讨。没想到今天休息日，狗头老高不在家属院陪老婆孩子，居然来这里检查工作，只能说运气不好。 被狗头老高现场抓包没办法，大早上谁知道他会来这里。 “战情研究室集合。” 众人立正异口同声：“是！” 狗头老高走在最前面，一个人低声嘀咕着：小兔崽子没一个省油的灯，花生瓜子都磕起来了。 忽然，狗头老高回头说：“把电视机关了，节约用电不知道？” “是。” 落在后面的陆南应了声，小跑回室内训练场关上电视机。 回到战情研究室，陆南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见人全部到齐后狗头老高开始介绍起任务内容。 这次的任务与上一次的任务很相似，丛林生存外加情报侦察活动，不过有了上一次的领教后，这次所有人都更为认真。上次就已经够恐怖了，这次可能会更严峻。 最让众人注意的一点，这次的巡逻侦察时间长达三个月。 忽然狗头老高腰间武装带上的无线电对讲机响起······ 第101章 被破坏的郊游现场 一群青春洋溢的女兵，孤狼B组几个人忙的不亦乐乎，一会儿递水，一会儿帮忙拿衣服。 陆南靠在突击车旁：“红颜祸水，真是红颜祸水。组织纪律忘后脑勺了，才半个小时，怎么就牵起手爬山,不怕被人喂药啊？” 将步枪挂在陆南脖子上，耿继辉搓着手准备护送女兵爬山看风景。 “小陆，你年纪还小，把持不住尺寸的。” “哎哎，你也去啊？” 耿继辉被陆南扯着衣袖：“作为队长我可不得看着，要是他们犯错误还得了。” “你是队长，难怪狗头老高说你带坏风气。你是队长，小耿同志，作为队长要有坚定的意志力,知道吗？”陆南告诫道。 “我有，可我怕他们没有，撒手！” “队长，小耿同志！” 耿继辉轻声安慰着：“小陆，这次是我入伍三年多第一次看见那么多女兵，知道吗？” 车上的老炮放好武器，拍了拍陆南的肩膀：“这是我入伍十年第一次看见那么多女兵，小陆！你也不想让班长失望吧？” “你们真的是人吗？” 老炮跳下车：“我是特战队员。” “我也是。”拍了拍陆南的手臂,耿继辉也跑上山。 好吧！陆南一把一把的拿下挂在脖子、肩膀上的突击步枪和狙击枪，怀里还揣着一把九五式班用轻机枪。其他人都陪女同志了，剩下的只有自己看车子。 将武器装备放在车里,陆南一个人百般无聊坐在车里吹风。 耳边欢声笑语逐渐远去，陆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可惜自己姥爷不是军区首长,不然也让自己去女同志多的部队做郊游活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转身望向对面山坡，陆南哀怨的说：“出来吧，你们想笑就笑，憋着没趣。” 瞬间，山坡草丛中七八个人爬起来，一个个捂着肚子大笑不止。整个026仓库的保管员都去了，就剩下陆南一个人在这里看车子和武器装备。 “吴排长，你们有意思吗？”陆南悲催的问。 肩膀上一毛二的中尉从山坡走下来，身上全部都是伪装用的绿草，穿着丛林用的吉利服。 “小陆，哈哈哈~~~” 陆南摇头叹息：“别笑，有意思吗？” 吴排长扶着陆南的肩膀用力摇晃：“有意思，特别有意思。连你们小队长都跑了，留下你一个上等兵看装备，他们也太不够兄弟了。” “我为兄弟挡子弹，兄弟拿我当外人~~~，真没意思。” “哈哈哈~~~” 周围的士兵笑的合不拢嘴。 吴排长安慰道：“没关系，今天我们半个中队都撒在这片林子里潜伏伪装。” “真的？对讲机借我一下。” “好好。” 陆南拿过对讲机打开：“三中队的兄弟们，现在有一批不明方向的男女正在进山郊游。大家伙看着是不是很生气，生气就对了，咱们不能让他们舒坦,不然自己心里不舒服。” 对讲机传来声音：“看见了,026的葫芦娃,怎么少一个？” “剩下的那个正在和你通话，完毕。” “嗯？小葫芦娃，你有什么指示，完毕。” 陆南看向远方的深林：“自由发挥，感谢各位兄弟们，大恩不言谢。完毕！” “收到，完毕！” 交还对讲机，吴排长领着潜伏训练的战友们离开，既然被陆南发现，那么只有换下一个地点进行潜伏。反正今天林子里多的是人，正好检验一下潜伏训练的成果。 在山下等了一个多小时，陆南闲着没事去路边的小溪打了桶水，一个人搁那儿擦车。 回头一看，嘿！ 全部都下来了，当看见他们几个无精打采的样子，陆南心里别提多痛快，让你们留下我看守车辆装备。嘿嘿，爷有外援。 “怎么了，我车还没擦完呢？” 伞兵苦着脸：“别提了，三中队的人在这里潜伏训练。休息日潜伏训练什么，走到一个景点他们就突然冒出来，吓的那些女同志一个个哇哇大叫，真不是东西。” 陆南点点头：“真不是东西。” “你说的对。”老炮兴致了无坐在车上。 见众人惘然若失，后面跟着一群女兵同志，小庄倒是和他对象手拉着手，两个人浓情蜜蜜。陆南拧干抹布，三中队的兄弟那么不给力，放过他们两个了？ 搂着小庄的胳膊，他对象走来笑着问：“哎！那个兵，怎么没看见你和我们一起？” 陆南默默擦着挡风玻璃：“我是隔壁中队的，借来当司机开车。” 一股子酸味让孤狼B组几人脸上挂不住面子，刚才确实有些过分了，居然丢下陆南一个人在这里看守车辆装备。 “小陆。”耿继辉悄悄说：“明天站岗我替你。” 老炮：“后天我。” 卫生员：“大后天我。” 强子：“之后我。” 伞兵一摊手：“谁帮我也替个岗？” “滚！”众人怒骂。 好端端一场郊游，被陆南连同三中队的兄弟们一起破坏掉。谁高兴与否，陆南不关心，反正最不高兴的人是车里几个人就足够了。 做兄弟的，怎么能让兄弟们高兴起来呢？ 坐在车上开车，陆南不停的摇头叹息：“有个大首长姥爷就是好，高度保密的单位都能拉出来遛弯郊游，还能亲自指导打实弹训练。” “怎么今天你像是吃枪药了？”坐在副驾驶的小庄疑惑道。 “没有。” “那为什么实弹射击的时候，你一个人蹲在车里，上山郊游的时候也是一个人？” 陆南幽幽的说：“狗头老高要骂娘喽，别人不敢骂，最后倒霉的还是你们，反正我没参与。” 耿继辉伸腰说：“现在看来似乎也有些过分，任务被耽搁，把我们拉出来陪人家玩儿。我是狗头老高也生气，以后这种事情要拒绝。” “现在鼻涕出来知道要甩了？” 伞兵失魂落魄：“我现在脑浆子都快出来了，后悔没给那些同志们留下联系方式。” 耿继辉扭头严厉批评：“伞兵，我看你今天特别兴奋。还好有我主持大局，不然你今天非得挨处分不可，回头帮我站班岗。” “小耿同志，我怎么觉得你比我们大家都热情？” “是吗？”小耿自问道。 车上的众人默契点头。 陆南也说：“当时都拉不住你，衣袖都快扯破了。” “看来我的意志力还是不够，有了这次教训，以后必定会成长。” 话少的强子嗤笑一声：“别逗了，今天挺充实的。” “哎！”陆南惊奇的说：“我想起来一件事，刚才谁第一个把机枪塞我怀里的？” 强子顿时黑下脸，一脸不悦。 第102章 我们不是保姆队！ 026仓库外的紧急集合哨声尖利响彻，众人已经整装待发，不过是穿着便服，拎起手中的背囊小跑出去。 电动卷闸门缓缓升起，狗头老高一身戎装、头戴越野帽。他作为孤狼突击队的指挥官也将一同前往执行任务，与老A组的人同队前往。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 狗头老高似乎对前天的郊游活动还存有不满,本来以为狼穴让B组紧急前往是有重要任务，没想到居然是陪大小姐溜道消食。军区医院的伙食那么好，居然要来狼牙大队溜道消食，还是说其他战斗部队没有靶场，要来狼牙打靶郊游。 从军区医院到狼牙大队驻地，一个来回四五个小时,难道狼牙大队驻地的山不是山,而是当年如来佛镇压孙大圣的五指山？ 接连两天狗头老高心情都不甚美丽，耿继辉说何大队对这件事也极为生气。咱们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战备单位，不是哪家大小姐的随从仆人，狼牙就算再自甘堕落，家里穷疯了也不会走穴挣钱。 狗头老高宣布：“演习开始，收起你们那点花花肠子。看看你们这幅不争气的样子，人家三中队满狼牙的笑话老子，说老子的中队是带小孩的保姆队。 我们是保姆队吗？” 众人立正：“不是！” “我们是什么？” “孤狼突击队！” 狗头老高这两天没少受气：“老子跟三中队的中队长拍桌子了，差点就干架！重申纪律，我不管你们之中是谁引起的麻烦,总之以后如果再让老子受这种窝囊气，让谁家大小姐来这里逛街消食，老子就把你们发配后勤农场,让你们陪大小姐们养猪去！” “是！” “上车，出发！” 一行人快速走向停在仓库空地前的白色金杯运输车,将背囊装备放在后备仓中。孤狼B组和A组分成两队,各自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离开狼牙大队。 上车后,陆南坐在驾驶室点火发车。 “保姆B组,怎么说？” 耿继辉正在系安全带：“别说了，我这两天被何大队谈话好几次。问我看上哪个小姑娘,让阿姨帮问问，老大不小了，真是服气，今年我才二十。” “鸵鸟保姆怎么说？” 伞兵阴沉着脸：“被狗头老高和狗头马达轮流训了好几个小时，人家三中队个个说我牵手搭讪，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那些女同志了。” “难得，鸵鸟也有老僧入定的一刻。”卫生员打趣道。 开出狼牙大队门口，耿继辉递出身份证件和通行证给站岗的哨兵查看。 趴在大队门口懒洋洋晒太阳的乐乐站起身，伸了个腰后摇着尾巴，似乎嗅到什么，脚步飞快跑到驾驶座旁的车窗大叫，双腿搭在车窗上。 陆南见状摇下车窗：“乐乐，再见。” “汪汪汪！” “执行任务，很快就会回来的。” 坐在车上的陆南探出头，给追着自己尾巴急着转圈的乐乐敬礼。看见陆南敬礼后，乐乐坐起身也敬礼。 证件和通行证检查完毕，门口的栏杆也抬起来放行。汽车驶出大队门口,乐乐就坐在岗哨亭下目视汽车消失,而后继续趴在遮阳伞下睡觉。 小庄感慨道：“乐乐是个好兵,可惜。” “这是职责所在。”耿继辉回答。 陆南看着前路，轻踩油门加速换档：“一个土炸弹，人是受伤转业安置了，可乐乐在大队门口等了两年，两年都没看见人回来过。一条军犬能活多少年，乐乐等了两年都没等回来。” “人家能走的动路吗？” 耿继辉打断聊天：“别说了，看着点路。” 陆南摇头叹息，加速换档。车里的众人感受着风驰电掣，一辆二手金杯车被陆南开出越野突击车的感觉，车辆驶入大山怀抱。 —— 从早上开到黄昏。 孤狼B组七人抵达一处军营，耿继辉下车与哨兵交谈，很快一个少校走出来。 陆南定睛一看，嘿！还是老熟人，看着他就觉得黄土埋到自己嗓子眼了。 “这不是我们的地狱看门人吗？”陆南探出车窗说。 少校微微一笑：“小狼崽子们，长大不少啊？” “特殊情况，没办法下车敬礼，见谅见谅。” “还记恨我？” 陆南摆手笑道：“当初都是演习，现在我们也是老鸟了，也体会到首长们的不容易。怎么说，以后增援来早点，别把敌人往我们包围圈赶就成。” 闻言，少校明显热情度大减。上次任务，这家伙赶着一群匪徒往孤狼B组包围圈跑，虽然是误打误撞碰上的，可是任谁被提起黑历史都不会太高兴。 “少说几句。” 耿继辉把陆南的脑袋塞进车窗内，而后向少校敬礼道歉：“首长，不好意思。这小子就这样，您别太在意，野狼就是烦他说话不好听当初才让你特殊照顾，到现在也没改正。” 少校挥手让岗哨放行进入军营：“还得练，这个样子以后是要吃大亏的。”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 轻踩油门，陆南驶入军营，而后在少校的带领下走上一栋二层小楼。楼里一个人都没有，很明显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任何人都禁止闯入。 提着背囊和旅行袋，少校推开一间会议室大门，让众人进去里面换装备。 陆南走在最后，少校冷笑着注视他。 “郊狼。” “到！” 少校散漫而不经意的打量他：“伤怎么样？” “已经康复。”陆南回答。 “那就好。” 陆南忍不住笑道：“西南军区侦察大队，陆远炳认识吗？” 少校思索片刻，而后惊讶的看向陆南，似乎已经从陆南身上看出一些影子。 “你是？” “他侄子，当初您还来我家拜年，我还收过您压岁钱。出手可大方，十块钱给我这个小屁孩。” 少校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为喜悦：“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好几次我都觉得你挺熟悉的，没想到是陆老二的侄子。不错，很不错！ 现在也继承你叔叔的荣誉成了特战队员，本来我还想着今年秋天去给陆老二扫墓，把你带来当兵，没想到你个臭小子居然跑到老高手里当兵了。” 陆南腼腆一笑，而后指向会议室：“里面在等我······” “好小子。” 少校拍打陆南的肩膀：“进去吧，我在这里帮你们看着门。” 陆南放下手中的背囊和旅行包，认认真真向少校敬礼，后者也立正向陆南回礼。 第103章 不要当甩手掌柜 在蛮荒、未经人类开发，未被现代文明所占领的原始森林中。 孤狼B组已经在这片丛林中穿行一个星期，按照狗头老高所说的那样，沿着边*线一直一直走。没有目标物，没有任何紧急指令，唯一的指令他已经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下达。 陆南和小庄两人走在前面，陆南手里拿着开山刀不停的劈砍挡路的灌木杂草,足有半人高的杂草，陆南也不知道是不是杂草，反正草长的比人矮不了多少。 “停下。” 陆南用开山刀一刀将藤蔓上的毒蛇分段，看蛇黑黑白白的模样，搞不好还是保护级别。 “好东西，二级。”小庄鉴定那条挡路的毒蛇。 “紧急避险,天王老子挡路也不行。” “大熊猫呢？” 陆南回头问：“这破林子，大熊猫来了都得报警求编制。” 小庄：“知道这里为什么没有大熊猫吗？” “不知道。” “因为是国家一级保护废物。” 陆南扭头一笑：“你真是够损的，大熊猫的笋都被你损完了,没得吃，所以不来了。”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走在后面的老炮催促道：“快点，一条破蛇有那么害怕吗？” “什么蛇，没看见？”小庄摇摇头。 陆南继续抡起开山刀披荆斩棘：“滑鼠蛇，那么大一条没看见，得了白癜风没救。” 说着说着，两人往前走去。 老炮一个人低头沉思，然后问起身后的强子：“得了白癜风的滑鼠蛇,只听说过蛇有白化病的，没听说还会得白癜风啊？” “这俩小王八蛋逗你玩呢？”强子抱着轻机枪说。 穿过一片林子，陆南低下身观察四周环境。前面森林的视野开阔起来,而且有一条人为踩踏过的道路，这绝对不是什么山间兽道，在这处地区出现这样的山道,陆南立刻警惕起来。 “突击组汇报，前面有条路。” “注意警戒。” 当一行人爬上山顶时，山风微微吹拂着面庞，而在这处极为隐秘的山坳中,有一座村寨。 村寨极为隐秘，藏身于山坳中。 耿继辉观察着村寨：“戴上军帽，这里还是我们的土地，不要造成误会。” “是。” 得到命令，陆南给步枪上膛，开始缓缓起身向寨子摸过去。已经遇到过很多次危险，陆南不敢大意，谁知道寨子里面会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 走进村寨，陆南看见地上的踩踏痕迹，脚印很新鲜。 “有人，很多人。”陆南说。 通讯器传来耿继辉的声音：“你确定？” “我从小在山里长大，跟着大人一起在林子里巡逻防止有人偷树，很多人刚刚从这里路过。我们被人发现了，或许是陷阱。” 卫生员也说：“空气中有燃烧鸦*的味道，量很大，吸嗨了？” “嗨了是这样？”陆南反问。 “先自报家门吧？” 小庄：“我们俩会被当成靶子的。” 陆南环视四周：“现在身旁我们什么障碍物都没有，跟靶子有什么两样,还是半身人形靶。” “服了。” 站起身，小庄准备举起自己的武器，结果被陆南踹了一脚。 陆南黑起脸：“叫我们俩自报家门,又没叫咱们俩进去当俘虏，举什么手？” “这跟进狼窝有区别吗？” “也是哈。” 两人最后也没有举手，只是走进寨子。 陆南：“里面的人听着，你~~~不是！呸！我们是中国军人，不要误会。” ‘砰！’ 一发子弹打在小庄身前一米外，吓的他举起步枪对准枪声响起的地方。 陆南：“像什么样子，没听见是八一杠的枪声，军用制式步枪。” 眨巴眼，小庄回忆回忆，确定这是八一杠的枪声。 陆南吐槽道：“上次打八一杠是多久，新兵连？老子抱着八一杠在步战车睡了半年多，夜间训练枪口就顶在脑门上，那破枪是真的长。” “我是侦察连，老连队。”小庄极为骄傲的说。 “夜老虎了不起，我们装甲连只配给你们吸引火力。” 正当两人斗嘴时，从寨子里走出一位身形靓丽的女子，肩上背着八一杠步枪。 定睛一看，嘿！又是老熟人，夏参谋。 通过通讯器让其他出来，陆南和小庄两人立正敬礼。 夏参谋莞尔一笑道：“吓傻了？” “没呢。” 陆南看向远处从林子里飞奔的伞兵：“不过有人傻了，被缘分撞昏自己毫无脑容量的鸵鸟脑袋。” “郊狼，我看你的嘴是真的讨人厌。”夏参谋脸颊升起绯红。 “郊狼讨厌，鸵鸟就不讨厌了？” 很快，躲藏在木屋中的山民们纷纷走出来，来观赏这支奇葩的部队。耿继辉走来向夏参谋敬礼，而其他人也走进寨子，见不是敌人后，大家紧绷着的心弦也落下。 没有危险，陆南找了个草墩子坐下，抱着自己的步枪享受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 眯起眼睛没躺半小时，忽然觉得鼻子蛮痒的，睁开眼一看。 一个瘦小的女孩正用她那天真的眼睛观察陆南，手里拿着狗尾巴草在挠自己，见陆南醒来，小女孩将狗尾巴草藏在身后。 “啊呜！啊呜！”陆南扮起鬼脸吓唬她。 吓的小女孩哈哈大笑，然后说着听不懂的方言，向着空地跑去。 空地上，其他几个人正在和小孩们玩游戏。小女孩跑到小庄身前，将狗尾巴草交给小庄，陆南微微一笑。 “别教坏小朋友。” “睡你的大觉。” 正当陆南准备继续埋头休息时，耿继辉走来召集众人。 七人走到林中一处草窝，耿继辉开始介绍起关于这座寨子的基本情况，还有将要面临的危险情况。基本情况介绍完毕，耿继辉想知道该如何选择。 “郊狼，休息好了，那就说些什么。” 陆南拄着步枪盘坐在地：“打没问题。问题在于村寨里的老百姓该怎么办，我只是粗略观察几眼，这座寨子有一部分都是老人和孩子。” 耿继辉为难道：“这个我会跟族长商量，尽量转移。” “尽量？必须！” 卫生员举起手：“我有一个问题，怎么打，如何打？” 耿继辉说道：“打只是目前形势上采取的被迫行动，眼光要放长远些。我们能在这里驻守一辈子，还是能保护他们一辈子？” “不如我们组织民兵？”小庄提议道。 陆南哼哧一笑：“这个提议不错，但是必须要注意一点，我可不想想看见寨子里的男人拿枪和敌人拼光，或者想看被诱惑的民兵参与其中。 巡边四十年的熊老爷子，他所在的寨子里外串通。我们不能是江湖高手教完武功后就走，留下徒弟们守着山门过日子。脑袋一拍想一出是一出，真要这样做必须向狼穴汇报，请求三方联合建设。” “我觉得可以一试。”老炮赞同道。 “让当地武装单位和地区政府联合组织，记住我们没有组织武装的权力。”耿继辉认真的向众人说。 这是不容染指的，是绝对的！ 小庄生气的说：“这里的老百姓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不可能发生大家所认为的恶性事件。” 陆南看向耿继辉：“森林狼，你问过寨子里有人吸那玩意儿吗？我以一位深入敌人内部，以一位对边*地区进行过长期侦察的侦查员身份告诉大家，有些事情是无法杜绝的。 并且应该不止朗德一个寨子，附件的村寨或多或少也会。还是让当地部门协调建设，我们只负责临时训练，他们情况比我们熟悉。” 思索片刻，耿继辉同意汇报帮助建设民兵组织的事情。还需确认一件事，该如何打这场仗，阵地战不可能，孤狼突击队的人员配置打不了阵地战，只能打丛林运动战。 第104章 准备战斗 “强烈建议狼穴给我空投一些战略食品，野战干粮我都快吃反胃了，最好来一只活鸡什么的。” 面对伞兵的无理要求，耿继辉摇着摇摇头。 卫生员嘲笑道：“要不然给你空投一头牛下来？” “这样最好了。” “哎！” 陆南随意说道：“我还想狼穴给我空投一辆装甲步战车下来，可能吗？别说步战车了，能空投一挺重机枪放在朗德寨门口的山坡上，别说贩*武装,就算是外面的割据势力进来，我也不怕。” 然后众人面面相觑，活鸡活牛和装甲步战车不太可能，但是一挺重机枪还真能空投下来。 见众人开始发笑，陆南后知后觉。 对啊！八九式重机枪全重不到三十公斤，加上子弹和维修保养工具，完全可以进行战术空投。 老炮点点头说：“这还真能空投。” 小庄扯起嘴角质疑道：“敌人报复能有多少，顶天四五十来个。要重机枪做什么，来打飞过来的苍蝇蚊子吗？” “投投投！” 陆南捂住小庄的嘴大声叫喊：“向狼穴申请提供，重型武器在，敌人会以为我们大部队在这里，也能更好迷惑他们。本来我们人就少，不耍点小花招怎么行？” 很快众人决定汇报狼穴留在这里，在这里进行一次保卫战。 等到晚上的时候，天空飞过一架运输直升机，陆南往河边空地上丢上一枚烟雾弹指引位置进行空投。随着巨大的白色伞盖展开，武器和弹药,顺带还有一阵鸡毛风。 陆南急不可耐跑去寻找自己的重机枪，而伞兵还在望着漫天飞舞的鸡毛，在直升机盘旋准备离开时，一个伞盖打开，伞兵如愿得到他的战略空降鸡。 接连一个星期，孤狼B组几人对朗德的民兵组织进行突击训练。 不要求他们太高水平,只要能学会使用制式武器,还有遇敌之后的战术动作。如果遇到敌人,他们至少能明白该怎样与其进行战斗,能保护好自己。 空地上,陆南看着民兵队的猎人们有气无力进行拼刺训练，渐渐的眉头紧锁。 碍于地区生活水平质量原因，还有长期遭受非法武装的压迫，这些人大多营养不良。伞兵的鸡没吃着，就连一口汤都没喝上，因为这里的老百姓长期生活困苦，难道让当兵的人吃肉喝汤，老百姓干看？ “怎么样？”小庄肩膀上坐着一个小男孩。 陆南微微摇头：“尽量不要让他们参与战斗，我怕这些人会全军覆没，这种责任我们承担不起，也没有能力承担。饭都吃不饱，还练个啥？” 诧异的看向小庄肩头的男孩，陆南疑惑道：“你干儿子？” “放屁呢？” 小庄没好气道：“他叫小宝，是一个孤儿。家里的母亲被父亲卖掉换钱，父亲又拿着钱去抽那玩意儿，或许你说的对，关于民兵的组建要慎重处理。 小宝，叫郊狼叔叔。” “郊狼叔叔~~~” “哎！” 小男孩怯生生的叫了一声,陆南立刻笑的张开双臂，而小宝也投入陆南的怀抱中。 “你叫小宝是吗？”陆南问。 小宝点点头，用他蹩脚的普通话说：“我长大以后也要当兵。” 闻言，陆南思虑片刻。想当兵很好，只不过就怕审核过不去，家里父亲是污点······ 将小宝还给小庄，陆南继续坐在草垛子上擦枪，不是擦自己的枪，而是擦一堆56半。这群民兵压根儿不知道怎么保养枪支，面对这些比自己爹年龄还大的老枪，陆南手都快擦破皮了。 陆南也想教一些技术，可是语言不同，只能鸡同鸭讲，手脚并用解释。光一个射击后转移位置，陆南就反反复复演示好几次，并且叫来夏参谋进行翻译。 可这群山民猎人主打一个淳朴尊重，认为只要出发前拜祭祖先就能得到庇佑，子弹就不会找上门。 这简直是淳朴过头了，好吧？ 陆南扭头看见带着一群孩子玩耍的小庄，深吸一口气无奈摇摇头，现在真成保姆突击队了。 环视四周，陆南下意识的警惕心又出现，这是自从在远山镇进行侦察任务过后养成的习惯。而在视线中，陆南看见耿继辉和夏参谋急急忙忙走进寨子，往族长家的方向走去，然后又急匆匆前往寨子外的临时驻地。 孤狼B组的人没有住在寨子里，而是住在外面野地，一部分是为了不打扰乡民们的生活，更大程度上是担任外围警戒任务，以防不测。 一股不好的预感出现，陆南继续低头擦枪。 耳边通讯器传来耿继辉的声音：“全体注意，暂时停止教学和帮扶，十分钟后到营地集合。” 陆南和小庄两人互视一眼，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拿起武器开始往营地方向跑去。 片刻后，两人双双归队。 营地里的人已经到齐，耿继辉点头示意两人归队坐下，然后开始介绍起情况。 “两百三十多人，今夜抵达。他们将会对朗德寨进行报复进攻，一场大家能想到的任何报复行为。现在的困难是村民不肯走，我们也不能威胁他们走，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和战前准备。” 陆南一拍小庄的大腿，疼的后者张大嘴嗷嗷叫。 “重机枪是申请对了！” 伞兵目光不断瞟向夏参谋：“装甲兵你兴奋个什么，要冷静！” “我！”陆南指向自己：“优秀车载重机枪射手，当初我们全连摸底考核，车载重机枪射击成绩全连第二，连我们连长都夸我活该蹲装甲车的命。” “那是夸人的话吗？” 卫生员好奇地问：“那第一是谁？”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随后耿继辉下令：“别扯淡了，抓紧时间准备。夏参谋你再跟族长商议商议，让他们撤离，不然会妨碍我们的。大家分为组行动，各带两个民兵。” 陆南举手说：“报告！能不能反对，身后领着两个放下锄头不到一个星期的农民，您是想看我们死还是他们完蛋？” “你有什么建设性意见？” 陆南说：“突击组在林子里与地周旋，尽可能消灭敌人，让民兵在寨子里进行伏击。咱们来一个诱敌深入，最后重机枪直接堵上大门，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可以。” 耿继辉说道：“突击组单独行动，其他人分组行动，各自带领两名民兵进行战斗。还有，稍等一下夏参谋。” 夏参谋停下脚步：“请说。” “务必要撤出全部村民，让其他民兵在转移地点警戒，不然我们会很被动的。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我们不想发生任何人质挟持事件，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耿继辉说的很认真，因为将要在寨子里设置伏击圈，将这群敌人尽数消灭。 “保证完成任务。” 第105章 顾头不顾腚 黄昏开始，陆南和小庄两人作为突击组在林子外围进行监视布控，提供情报支援，帮助指挥组进行合适的判断和指挥。 趴在一处山坡上，陆南身上穿着吉利服。 “为什么不要民兵和我们一起？”小庄问。 陆南侧目看去：“语言不通，我已经受够该死的鸡同鸭讲。从去年执行侦察任务开始，交流很麻烦,会出现错误信息，虽然我很佩服他们的勇气，但战争不会看谁勇气决心大就能胜利，他们只会让我分心。” “两百三十多号人······” “除以七，咱们每个人干掉三十来个就行，也就是射击训练两匣子弹的事情。” 小庄讪讪一笑：“你要是这么说,好像也没太大问题。” “老炮的地雷炸弹再干掉几十来个，咱们分不到三十，民兵干掉一些,咱们连二十都够呛分不到。” “真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 陆南叹了口气：“你说如果这次行动结束，狗头老高会不会赏咱们一顿酒喝，上次喝酒还是在咱们菜鸟训练营的时候。喝的还是青岛，别说青岛了，珠江也不是不行。” 小庄深以为然：“确实，咱们经费虽然紧张，但也不能这么抠吧？” 忽然，耳边通讯器响起耿继辉的声音：“你们两个臭小子闭嘴,打完这仗我请客，一个月工资保准你们喝到走不动路。” 陆南摁住耳麦说：“我也出一个月津贴，给咱添上一道硬菜。” 小庄：“烤全羊怎么样？” “太膻。” 老炮：“烤乳猪？” “太油。” 强子：“烤鸡？” “太干。” 伞兵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战略空降鸡：“还得是枸杞炖老母鸡，大补！” 陆南嘲笑道：“你搁着坐月子，要吃也不是你吃,人家夏参谋还没吃呢？” “郊狼,我现在越看你越顺眼，狗头老高觉得你说话讨人厌,但是我觉得你说话有水平。” 通讯器中响起众人杂乱无章的说话声,一个个似乎忘却即将面临的大战，而是选择谈论起战后会餐该吃什么。每个人都说起一道菜，如果没机会吃的话，就让兄弟们放在墓碑前，顺带浇上一杯酒。 “别聊了，突击组发现目标，人数三十到四十不等，正在向寨子方向前进。”一直在观察的小庄忽然说。 陆南赶紧低头观察，果然在林子外有一队武装人员正在抵达。不过他们似乎不打算继续前进，而是就在附近坐下，大声谈论着某些事情，应该是如何处决寨子里的老百姓们。 “他们在等人。” 耿继辉：“注意隐蔽，等他们人齐。” “是。” 得到指令，突击组两人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随着太阳落山，夜幕侵蚀森林，而在林子外的空地上已经聚集起一大批人员武装。他们分为三个队伍，应该不是同属一个武装，所以打算分开行动。 见敌人已经抵达伏击圈，耿继辉下令：“各组自由开火，优先选择落单的目标,民兵暂时不用射击。” “明确。” “明确” ······ 趴在草窝里，陆南拉起枪栓上弹，透过夜视仪观察落单的人员。 ‘噗~~~’ 找到一个目标，陆南还没有射击，目标就已经倒下。 没多想，陆南再度寻找下一个目标。 ‘噗！’ 枪口消音抑制器完美隐藏火光和枪声，目标头部炸开血花，硬挺的倒在地上。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目标倒下，陆南不停的计算干掉多少个。射击过后，陆南也记不清干掉多少目标。 夜色的森林中似乎藏着噬人的妖魔，不断有人影倒下，悄无声息。 “A股敌人已经进入四号雷区，山狼注意。” “明确。” 陆南等人也停止射击，以免在最后关头打草惊蛇。静静等待耿继辉的指令，数十秒后，耿继辉下达起爆命令，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在丛林中回荡，气浪和爆炸之后产生的泥土碎石将树叶打的哗啦啦作响。 炸弹，不仅仅是炸弹，更是带着杀伤碎片和钢珠的无差别溅射。老炮特制炸弹，为此收集了朗德寨里全部火枪弹药。 一个炸弹爆炸后，方圆十米之内都会被波及。虽然炸弹产生的火光很小，但看不见的伤害早已咬入敌人的身体，将他们的身体打的千疮百孔。 长达十几秒的爆炸声过后，现场已经没有人会存活，即使侥幸不死也难以行动。 爆炸过后的森林同样千疮百孔，粗壮的树木被弹片弹丸削去皮，灌木和野草被打的残破不堪。陆南在两百多米远的山坡观赏完这一幕，五六十人的队伍全军覆没，内心已经掀起巨大震撼。 小庄喃喃的说：“咱俩以后少惹班长生气，这太吓人了。” “关我屁事，上次是你生气怼班长的。”陆南将自己摘干净。 计算错误，老炮的布置合理的雷区就解决接近三分之一的敌人，现在每个人大概还能分到二十个人形靶子。 炸弹爆炸，同样也惊醒其他两队敌人，他们正在头目的指挥下往回跑。 耿继辉说：“鼠辈要走了，突击组把他们赶回去，恶狼组开始行动。” “是。” “收到。” 枪口对准正在往回走的敌人，陆南果断开枪，子弹壳不停的抛出枪膛。 静谧诡谲的丛林中，武装人员不断倒下。强子代理的支援组正在制造声响，给其他小组营造出射击机会，分散压力。 各小组紧密配合，突击组堵在敌人退路后面射击，狙击组不断狙杀有价值的目标，支援组不停制造错误信息阻碍敌人进行判断，爆破组激发炸弹将后路彻底堵住，而这一切都在指挥组耿继辉明确有效的指挥下进行。 陆南起身半蹲射击，卧姿射击障碍物太多，陆南选择较为合适的射击方式。 ‘噗噗噗~~~’ ‘噗！’ 忽然逃窜的人群发出大喊：“往寨子里面跑，拿村民当人质，快快快！” 陆南藏着他们身后，一枪干掉那个大叫的头目。 武装分子开始向寨子方向疯狂逃窜，丝毫不顾及身后有人正在追击，一枚一枚子弹射入敌人身后。 打完一匣子弹，陆南蹲在一棵树后换弹：“顾头不顾腚，打一动物！” 小庄正在射击，抽空回答：“鸵鸟！” “回答正确。” 换弹过后，陆南继续开始射击。 一张巨大的伏击网已经展开，孤狼B组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在敌人往寨子去的路上咬下一块肉，战斗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森林里到处都是尸体。 第106章 曳光弹划破夜空 一道接着一道身影倒下，其他人伴随民兵边打边退，交替掩护撤退，而突击组顶在敌人屁股上赶着他们往前跑。 子弹不停射出枪膛，陆南不断射击、移动追击，射击，行进间射击。 早已经刻在骨子里的战术动作,用上万枚子弹养出来的射击精度。突击组两人向前进，隐藏于黑暗中猎杀敌人，幽暗的森林中武装分子连敌人在何处都未知，直接便报销小一半的战斗人员。 “全体注意，敌人正在进入二号雷区，山狼准备,听我指挥！” “是。” 扣动扳机,子弹没有出膛，陆南蹲下身检查弹匣,发现是没有子弹了。 换弹的功夫，陆南吐槽道：“九五突击枪什么都好，为什么就是没有空仓挂机，会害死人的。” “少废话，换弹。”小庄说。 “早晚被它害死。” 换上弹匣，陆南举起枪口拉起枪栓，向前方百米之外的人员射击。 跑在最后面的人都是携带机枪和火箭筒的人，本想着跑的慢能安全些,可是没有想到屁股后居然有人顶着，像是一把尖刀一样刺入身体。 穿插包围，刻在每一位军人骨子里的战术在今日依旧展现出优秀能力，同样也是孤狼突击队面对成倍于自身敌人时,屡试不爽的战术方案。 甭管战术出现多少年，好用就是好战术。 向前往寨子方向跑的敌人盲目射击，前方伏击队员已经摒弃枪口消音抑制器，主动暴露自己的射击位置吸引敌人前往雷区。 耿继辉：“山狼,引爆！” “是！” 又是一阵阵巨响过后,丛林中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突击组继续，其他人撤退。” “是！” 爆炸声过后，陆南和小庄两人蹲在一片灌木丛后。其他人开始撤退，而突击组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断后，不是给队友断后，而是断掉敌人的后路，干掉所有想跑的敌人。 陆南抬起头看向小庄布满油彩的脸：“狼要吃肉了。” “林子里有的是。”小庄挤眉弄眼示意前方的敌人。 “听我口令，行动！” “突击！” 两人喘息片刻，再度举起枪口向前突击。走过一地尸体，身旁的灌木沙沙作响，陆南调转枪口向里面射出两发子弹，灌木立刻安静下来。 前方几十米外出现四五个落单人员，他们没有继续往前跑，而是选择调转回头逃窜，离开这片杀人无数的修罗地狱。他们害怕了，是人就会害怕，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隐蔽。” 陆南和小庄两人放下步枪，选择爬上树躲起来。 蹲在树上等待他们通过，陆南缓缓拔出自己的特战匕首，当敌人从树下慌不择路逃窜时,陆南跳下树扑住一个人,匕首刺进胸膛，陆南用力扭动匕首将他的心脏绞碎。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逃窜人员无暇顾及，他们没有还击，只是更为拼命的往边*方向跑去。 用力投掷出手中的匕首，锋利的匕首钉在那人后背，陆南快速摘下背后的步枪对另一个人射击。而小庄也用匕首解决剩下的两人，陆南走到尸体前拔出匕首，发现那人还有气，单膝跪地，抬起他的下巴捂住嘴。 陆南轻声说，像是在安抚一位孩童般：“狼来啦，猜猜是哪匹狼。” “唔唔唔~~~呜呜！”武装人员奋力挣扎却收效胜微。 “猜错了，是郊狼。” 锋利的匕首划断脖子，那人也随之抽搐挣扎两秒便失去气息。 将匕首在死者衣物上擦拭干净，小庄走来说：“变态啊你？” “避免引起敌人注意。” 小庄扭头道：“快走，别玩儿了。” 收好特战匕首，陆南握住突击步枪追上去。一路上两人不停解决溜号逃跑的武装人员，决不能让一个人逃出去，全歼这群人才能彻底震撼住卖‘粪’集团。 “就这样子还卖粪，吃屎就有他们的份儿。” 小庄搜索前进：“上次战斗把你吓着了？” “你没被吓着？”陆南反问。 “快尿裤子了。” “我也是。” 疯狂奔跑十分钟后，耳边的枪声如同炒豆子一般，其他队员和民兵正在和敌人进行交火。敌人已经抵达寨子外围，而阻击力度也很大，摆明不想让他们进去。 抵达寨子预定地点，陆南摁住通讯器汇报：“突击组抵达指定地点，请求下一步指示。” 耿继辉：“狙击组、火力组、民兵开始沿预定计划撤退，抵达各自伏击点。郊狼、西伯利亚狼你们别急，听我命令后行动，争取将这鼠辈全数歼灭。” “明确。” 汇报完情况，陆南和小庄找到隐藏起来的85式重机枪，一人扛着枪身，一人手里拎着弹药箱赶往伏击点，对敌人进行最后的合围，将他们彻底包围住。 来到寨子外的山坡，耿继辉他们已经布好阵地，而武装分子进入寨子。 陆南快速麻利的架设重机枪，双脚用力踩踏支架让其固定好，装好供弹箱将子弹压入枪膛。陆南卧姿将枪口对准寨子中的敌人。 “突击组就位，随时可以射击。” 躲在沙袋后的耿继辉双目怒睁：“给这群鼠辈尝尝来自狼牙的怒火，开火！！！” “是！” 将收音耳麦往上拨，陆南扣动89式重机枪的扳机，强大的火力彻底向这群陷入包围圈的敌人撒去，枪口的火焰冒起。红色的曳光弹在黑暗中划出优美的流线，枪口前的野草灌木统统被拦腰斩断。 “这是装甲兵的！” 身体不停的伴随射击抖动，陆南向挤在一起的人群扫射，小庄在身边保持供弹。12.7毫米子弹没有任何物体可以阻挡，子弹肆意收割，一片血肉飞腾。 “汇报目标！森林狼。” “十一点方向，躲在草垛后的五人！” ‘哒哒哒哒哒哒~~~’ 强大的火力彻底将草垛打的飞扬，漫天都是飞舞的稻草。 陆南停下射击：“继续。” “两点钟方向，水井后两人。” 扣动扳机，子弹将简陋的石头堆砌成的水井口摧毁，一连串射击后，水井只剩下残垣断壁。没有一合之敌，敌人仓惶的逃窜，任何对重机枪阵地产生威胁的人都被伞兵一一点名狙击。 四面八方都在射击，随着耿继辉不停提供敌人位置，陆南只需要将枪口移动，然后扣动扳机。不需要如何优秀的射击精度，如同泼洒豆子般的弹雨就能摧毁一切目标。 一匣子弹打完，小庄换上另外的弹匣，陆南继续开火射击。 已知走进死胡同的敌人害怕了，他们争先恐后的想逃离寨子，十几二十多人聚集在路口。这下不用耿继辉报点了，陆南已经看见他们，手指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重机枪的枪声掩盖过所有，整个寨子已经成为尸山血海的现场，将所携带的四个弹匣打完，陆南的肩膀已经酸痛，就连举起手臂都有些吃力。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耿继辉下达停火命令。 枪声渐渐停止，整个世界又恢复之前的宁静。 寨子里响起喊话声：“投降！我们投降，别杀我们。” “求求你们，我们投降~~~” 零星投降声传来，耿继辉下达停火命令不是想让他们投降，而是用红外热成像仪观测，查看还有多少人活着。 “鼠辈还有七人，大家不要暴露。” 陆南松开重机枪握把，躺在地上仰望星空：“我肩膀疼死了，刚才干掉多少鼠辈？” 或许是被重机枪吓坏，也许是看见倒在寨门前的尸体，所有人此刻都意外的安静下来，没有人发言是否接纳投降，也没有人拒绝投降。 第107章 舒坦~~~ 枪声停止，边陲大山中的寨子又恢复往日夜晚的宁静。丛林中的鸟虫还在叫，仔细听甚至还能听见远方依稀的狼嚎声，静谧的丛林展现出大自然的包容性。 面对残留的武装人员，没有人去回答是否应该接受投降，也没有人提议是否将其全歼。 “检查武器弹药。” 良久沉寂后，耿继辉下达最后指令。 这代表B组众人将要将侵犯之敌尽数歼灭,一个不留。无关乎纪律风气，这是狼牙的规矩，让敌人胆寒才是狼牙名声大显的原因，继承着来自前辈们的荣誉，势必也将继续延续。 何大队曾经说过，因为我们狠、因为我们强，所以敌人才会胆寒害怕,冠以狼牙的名号。我们的名字不是自己起的，而是敌人给予的。 陆南甩了甩酸痛的手臂肩膀,从背后卸下步枪检查枪弹，忽然头顶上响起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一道探束灯光打在寨子里。 此刻所有人都彻底呆滞，入目眼帘的画面很不美好，陆南紧握着手中的弹匣，迟迟没有上弹。 来自狼穴的支援抵达，在枪声大作又停止后，狼穴本着最难以接受的想法来到这里,然后看见一幅修罗地狱图。不仅仅是孤狼B组的人为自己的杰作而呆滞，寨子里的民兵们也呆滞住，直升机悬停在寨子外围,气流将地上的半人高的野草吹的紧贴地面。 “我们投降~~~投降！” “投降！不要杀我们~~~” “求求你们了。” 残存的匪徒们几近哀求，他们从委身躲藏的各种障碍物后连滚带爬出来，丢下自己手中的武器，对准半空中盘旋的直升机不停叩首跪拜。 面对如此画面，他们已经彻底失去进军之前的嚣张悍勇，取而代之的只有跪地乞求，不断叩首哀声请求原谅。 七个丢弃武器的残存匪徒跪在地上，或举起双手、或合手跪拜、或俯首紧贴地面······ 小庄缓缓举起手中的武器，陆南阻止他。 “不要开枪。” “为什么？” 陆南摆头示意身后，待小庄回头看去，发现狗头老高和土狼等人已经抵达，他们望着不远处的画面也陷入沉寂。 实际上在匪徒不断哀求一个小时后，狗头老高才带人进去收缴武器，将他们全部看押起来。未免还有漏网之鱼藏在暗处，狗头老高并未下达休息命令，而是带领A组的人马冲进山林中，以防不测。 ······ 天光大亮。 确认没有来犯之敌后，倾听半夜枪声、爆炸声的村民们在民兵猎人的护卫下，回到自己的村寨。而孤狼B组几人坐在村子水井边，狗头老高他们正在收敛‘垃圾’，用工兵铲挖了一夜的大坑，周围满是疮痍。 族长在猎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来，身后则是一大队牵马挑担的村民，他们惊恐的观察四周，人群挤在一起，面对曾经的家园乐土上的污秽物，一个个静若寒蝉不敢说话。 “三百二、一百八十、两百、两百、五十、五十······” 陆南与小庄背靠背,嘴里喃喃说起让众人不懂的数字，既不是毙敌数也不是开火数。卫生员正在给伞兵包扎伤口，他昨夜因为流弹受伤，不是致命伤。 “数什么呢？”一旁的老炮踢了踢陆南的大腿。 陆南紧锁眉头：“别打岔，我在数光我们七个人的工资津贴，要还多久才能还清赔偿。修缮民居，还有打一口水井，篱笆院墙、地里的菜······” “值啦！” 耿继辉仰天大笑：“谁打烂的谁还呗，哈哈哈~~~” 小庄哈哈大笑：“谁打烂的东西多？” 卫生员：“脑袋被装甲车撞的那位，还能是谁？” “不仗义啊！你们不仗义。” 陆南现在想退伍跑路，光凭一个月几十来块的补贴，那得还到猴年马月去才能还完，也不知道大队给报销走公账还是怎么办。让自己处理，就算把自己上秤约也不够。 在民兵猎人的搀扶下，族长颤颤巍巍来到众人身前，而后从身后一个老人手中接过一个土胚碗，手指沾上碗中的水向众人撒去，嘴里喃喃念叨着方言。 “他嘀嘀咕咕说什么，不会是让我们赔钱吧？”陆南后怕的问。 夏参谋捂嘴吃吃一笑，而后解释道：“这是感谢，说你们是战神的子嗣。向祖先和神灵乞求庇佑，让你们长命百岁平平安安，每次出征都能平安归来，战无不胜。” 得知含义，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对于族长说大家是战神子嗣的说法很满意。 耿继辉踹了脚不争气的伞兵，因为他正盯着夏参谋发呆，在大家站起身感谢族长祝福赞美的时候，这家伙还在观赏夏参谋那张清丽秀气的小脸。 “哎呦！踹我干什么？”伞兵坐在地上。 陆南扶起伞兵：“狼牙的脸都被你带到朗德寨来丢，一张脸有什么好看的，说不得以后还得看上七八十年，站好敬礼。” “我就喜欢你说话，听着舒坦。”伞兵笑呵呵起身。 夏参谋羞红脸不敢抬头看人：“郊狼，你再乱说话，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全体都有，敬礼！” 之后，陆南悄悄走到夏参谋身旁问：“夏参谋，你帮我问问族长，让他们清点财产物资，之后要赔多少报个数。损坏老百姓家里的东西要赔偿的，这是纪律问题，您看看这满地狼藉的。” “啊？” 夏参谋愣神，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走到族长身前询问。 待夏参谋翻译完后，族长笑了起来，身后的村民们也纷纷大笑，挥手示意不需要。这下不用夏参谋翻译，陆南从他们带着愤怒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朗德寨的老百姓认为这是在羞辱他们。 “族长说不需要，你们已经做的够多了，战神的子嗣。” “啧~~~” 陆南问：“什么，再说一遍，没听清。” 夏参谋一字一句的说：“不需要，战神的子嗣们。” 哎呀~~~舒坦了，就喜欢听这句话。 回过头时，陆南发现耿继辉和老炮正在口袋里翻找东西，而耿继辉手里捏着几张大钞，陆南也开始在身上还有行军背囊里翻找。几人在一起凑了点钱，而后交给族长。 族长执意不肯收，甚至举起手里的拐杖要打人，耿继辉急忙调转口风说这是给孩子们读书上学的，而小庄作为大款级人物，他让夏参谋留了个银行卡号，说个人会资助这里的孩子上学。 这家伙的老爹近两年做生意在二环买了几层楼房，打着老子的财产死后都归我的行事作风，行仗义疏财之举，说是给他老子攒攒阴德。 陆南听闻小庄跟他老子有不小的矛盾，而他父亲曾经也是一位上过战场的转业军官。 第108章 挽联 撤退，孤狼突击队将要撤退。 并且押送着七个俘虏进行撤退，在朗德寨村民们的欢送下走进丛林，沿着蜿蜒崎岖的山间小路返回。这里之后会由当地有关部门进行妥善处理，还有边防单位进行后续处置。 陆南扛着重机枪走在最后，心里美滋滋。 “就你们这样还敢卖粪，晦气东西。” 而俘虏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审判，并且他们剩余的生命进入倒计时，不足一个月的倒计时。 面对七个人就将他们几乎打的全军覆没的凶悍战士，这些人面对嘲讽不觉露出笑脸来缓解尴尬，害怕杀神们一个不高兴就将他们当场嘎嘣掉。 “同志、同志，能不能喝口水？”俘虏小心翼翼问道。 小庄拉起枪栓：“继续走！我们优待俘虏,不优待废物。” “我们是俘虏。” “你们没资格当俘虏，再拖拖拉拉小心后面那位杀神不开心，将你们拉去野地全给突突了。” 俘虏们回头看向扛着重机枪的陆南,心中恐惧感升起，毕竟昨晚的画面太过于强烈。陆南见队伍停下，抬头瞪起双眼，吓的这群废物们迈起腿往前走。 在大山中行进数个小时，陆南扛着重机枪累的像条狗一样，身旁的老炮一个人背着三个背囊，孤狼B组每个人几乎都在超限负重，为了押送人员能够有精力对付这帮子人。 穿过一片丛林,不远处出现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 ‘地狱看门人’背着一把八一杠正在带队走来，自菜鸟训练营最后轮考核过后，之后几次相见,B组的人都习惯性称他为‘地狱犬’，因为他真的是看守大门的,是漫长的国门。 前面是前沿指挥所，陆南扛着重机枪再也走不动了，顺势瘫倒在地喘气。 “卫生员！卫生员！” “这里有人倒下,快来！” 不止是陆南一个倒下，几乎整个B组的人都累瘫掉。打了大半个晚上，然后扛着超过六十公斤的负重走了四十公里山路越野，是铁人都顶不住。 陆南知道自己被人抬上担架，自己只是累，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被人送上医疗车，一瓶子葡萄糖滴下来，陆南渐渐感觉到轻松许多。车上唯独只有小庄一个人，他紧紧握着手里的突击步枪，眼神透过车窗玻璃观察，还没有从昨晚的战斗中走出来。 陆南拿起一瓶葡萄糖扭开瓶盖就灌进嘴里，擦拭嘴角的水渍：“小耿同志，小耿？” “叫我干嘛？”耿继辉无力倚着车厢。 “回去后记得请客喝酒。” “大队有纪律，不能喝酒，作为队长我公正且断然拒绝你的无理要求。” “没意思了。” 耿继辉哼哼一笑：“全队加餐，从我工资里扣。” 强子吧唧嘴：“烤全羊怎么样？” “整个？” 半死不活的伞兵瞬间来劲：“这个可以，我跟司务长老张说说，让他给我们搞一只羊过来。咱们美美搓上一顿，管他什么纪律不纪律的。” “鸵鸟又活了？”卫生员惊讶道。 一群人又聊起昨日未决定的会餐菜肴，争取将其彻底确定。七个大老爷们对付两百来号敌人都没那么费劲,一顿会餐的食品倒是给难住。 众人七嘴八舌说起该用什么食材,酒水该从哪里搞,羊是山羊还是绵羊好吃。反正嘴上说说而已，真要付出行动还是有点难度，但也不是不能搞。 汽车在一处临时野战医院停下，脱力的众人被搀扶着下车。 “啊啊啊啊——！” 一道刺破耳膜的叫喊声响起，小庄忽然举起自己的突击步枪拉起枪栓，这一刻将所有人都吓坏。枪膛里有子弹，现在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便能射出。 狗头老高急切大喊：“放下枪，放下枪听见没有！我命令你！” 站在小庄身旁的陆南伸手抬起枪口，对小庄进行缴械控制，摁下武器保险，反拧住他的手臂将其狠狠摁在泥水中。小庄愣神，仔细感受着脸庞与大地的亲密接触。 陆南不由地火大：“叫丧就滚回去叫，这里是战场，你想害死谁？” ‘啊~~~~！’ “鬼叫什么，闭嘴！” 被摁在地上的小庄痴呆呆说：“我对象，我对象。” 陆南松开他的手臂，看着小庄手脚并用走过去与其相拥。拿着步枪，陆南不屑于观看这一幕，而是选择继续躺在担架上装死。 躺在担架上的陆南拍打双手：“来个人，先给我吊三瓶葡萄糖。” “起来。” 狗头老高走来没好气说：“别在这里挺尸，能走去卫生室就别躺着进去，老子看见了就烦。你很想躺着进卫生室，信不信我抽死你！” “好嘞。” 爬起身的陆南靠在医疗车轮胎旁，看着倒霉被流弹擦破皮的伞兵被送进医疗室进行急救，却没有一个人搭理自己，陆南有些心酸。真的挪不动窝了，稍稍一动身体就死疼死疼。 土狼和谷狼两人蹲下身，从兜里取出一包红塔山，自顾自抽起烟来。陆南想加入进去，但不敢加入，最后是谷狼丢来自己的香烟，三人蹲在车边开始放松。 谷狼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假笑：“还以为能混上一顿席面吃吃，可惜了。” “你很失望吗？”陆南反问。 “郊狼，这次你运气那么好，就没擦掉点皮肉？” “子弹都绕着弯走，没办法，如有天助。” 谷狼惋惜道：“来的路上我连挽联都想好了，上联是‘狼牙精神不死’，下联是‘郊狼死得其所’，最后送个花圈提笔‘流芳百世’，你觉得怎么样？” 陆南好奇道：“你当兵十多年，就没想过给狗头老高想一个？” “想了啊。” “说说。” 谷狼丢下烟蒂说：“狼牙精神不死，野狼死得其所，跟你一号打批发出的，怎么样？” “很好。” 忽然一只大脚踢在谷狼屁股上，狗头老高面色不善站在他身后，看见狗头老高，谷狼顿时吓的立正站好敬礼。 “中队长。” 高中队面无表情：“等你有朝一日谷狼，我也会给你送上一副。郊狼！” “到！”陆南立正。 “跟我来。” “是！” 抱着突击步枪，陆南有气无力跟在狗头老高身后往前走，回头对谷狼竖起小拇指，气的谷狼捡起地上的土块丢向陆南，就连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土狼也忍不住笑起来。 土狼见此不觉一笑：“行啦，和郊狼斗法一年多，你什么时候斗赢过？” 谷狼闷闷不乐蹲下身继续抽烟。 第109章 可惜了 狗头老高单独叫陆南进行问话，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无人的野战帐篷里。 见四下无人，陆南还以为狗头老高要找自己算账，昨夜打烂那么多朗德寨村民的东西，还把寨子里唯一的水井给打的稀碎，木质房屋四栋，甚至连草垛子也给扬了。 这些物品零零碎碎加起来,少说也得万把块，不会真的要自己还吧？ 狗头老高抠门的要死，但这也是执行任务造成的经济损失，总不能不讲道理。 “跟你说个事。” 陆南立正目视前方：“随时听候祖国和人民的召唤！” “别扯这些。” “是！” 狗头老高酝酿许久而后吐出让陆南难以接受的事情：“老苗与线人见面的时候被绑架了，而绑匪就是马家集团，你是深入过马家集团进行侦察任务的。” “报告！我愿意继续执行任务。” “不是你。”狗头老高说：“你的身份注定不能继续回到远山镇执行任务，现在我想派小庄前去执行营救任务。这是私人谈话，你觉得就刚才西伯利亚狼这幅模样，他有能力完成这个任务吗？” “他是极为感性的人。” “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了解他，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建议。” 陆南深思片刻后说：“有选择拒绝的勇气吗？” 狗头老高：“这得看他。” “您觉得他会吗？” 沉思许久，狗头老高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走出帐篷。作为苗连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小庄此时的直接领导，此刻狗头老高陷入挣扎，他害怕小庄激动之下做出愚蠢的行为。 之后陆南就没有看见过小庄，他在战斗结束后便消失。 狗头老高用小庄患上战后应激综合征的理由搪塞过去，可这个理由谁都不会相信。孤狼B组众人经历过最严苛的训练,接受过无数次考验，有着最纯粹的信仰,绝不会因为这个愚蠢的理由而相信。 对此众人只是敷衍一笑，跟陆南上次消失一样，狗头老高就不会变通变通？—— “得刷上一层蜂蜜,不刷蜂蜜能好吃吗？” “我刷了。” “这不够,让我来卫生员,看你把羊糟蹋的样子。” 伞兵拿着小毛刷围在烤架旁转圈，心系他的烤全羊,对卫生员的手艺十分不满。 026后勤仓库外的野地，几人正在繁忙的准备商议许久的烤全羊。羊是凑钱买的，就连A组的人也插上一脚，军士长把风，其他人坐享其成，而灰狼对此睁一只闭一只眼，土狼兴致不错倒是凑过来。 耿继辉拿着一把肉串：“仰仗嫂子义举，狗头老高回家一个月探亲，但是纪律还是要重申一遍，只许一次哈！” “别举着了，累不累？”老炮系着围兜正在烤肉串。 蹲在地上剥大蒜头的强子问：“阿南那个小王八蛋跑哪儿去了？” “和谷狼一起弄冰啤酒去了。” “这都去多久了，还没回来？” “估计这会儿正在被纠察追。” “那么邪乎？” 卫生员拿起烤好的肉串尝上一口：“他的歌儿被小乌龟听见，气的大队机关纠察队满狼牙找作者，风传纠察队知道是他作词谱曲，但是没证据。现在成天有机会就堵他，最近几天阿南连走路都踢正步。 这没熟啊，多烤烤，不然吃了拉肚子。” 强子疑惑问：“这也被抓,那么狠？” 伞兵：“你知道阿南哼什么歌儿吗？” “什么歌儿？” “两个小乌龟,戴着白头盔。我在前面跑，他俩后面追。” “哈哈哈，这小兔崽子。” 大队机关的纠察队三天两头举行越野训练，就是为了抓人。在狼牙被纠察检查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是想跑被抓住就是丢脸。 此时在大队家属院外，陆南站在外面，心里大骂谷狼那个没义气的王八蛋跑了。 本来两人扛着一袋子啤酒和白酒准备开车回去，可是谷狼这家伙突发奇想，说是想吃烤茄子，但这东西哪儿有啊？思来想去谷狼说大队家属院，那儿里的家属们在后院开了一块菜园，种的就有茄子。 说干就干，谷狼在外面把风，而陆南翻墙进家属院菜园里薅了两根茄子，好死不死薅了大队长夫人家种的茄子。最不巧的是大队长一家子正和外甥女准备做饭，一进菜园发现拿着茄子翻围墙的陆南。 被人发现后谷狼什么话不说就跑了，留下陆南正准备捡起茄子也跑，围墙没翻过去就被逮了个正着。 “像什么样子，茄子好吃吗？”何大队黑着脸问。 陆南羞愧的低下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后把谷狼给突突了。 “报告！不好吃。” “我老婆子种的菜不好吃？” “好吃！” 何大队扶额叹息：“平时你们伙食那么差，非得来家属院偷菜加餐？” “伙食很好。” “那为什么偷菜？” 陆南低眉瞥了眼捂嘴哈哈大笑的嫂子和杨军医，两人挽着手笑的合不拢嘴，遇见偷菜偷到大队长家里也没谁了，更可恨的居然被抓。 “想着给添道烤茄子，今天我们026仓库举行会餐。” 何大队问：“就偷两个茄子？” “没，本来我还想弄两根黄瓜，给添上一道拍黄瓜，但没看见黄瓜。” “小高昨天刚走，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的尾巴就翘上天，烤茄子、还拍黄瓜······” “我承认错误，接受处分。” 何大队回头看了一眼妻子和外甥女，接着说：“是要处分你！偷菜就偷菜，怎么连跑都不会了，居然让我这个半老头子把你给逮住，孤狼突击队的兵就你这样？” 陆南把头低着像一个鹌鹑：“看见您，我这条腿就不听使唤，想跑跑不动。” “没出息。” “是！” 一旁看笑话的嫂子走来，顺手给陆南塞了好几根茄子。嫂子是一个极温柔的农村妇女，本着农户家的传统，菜地里的菜吃不完就送给邻居。 嫂子推了一下何大队，而后微笑着说：“别听你们大队长的，拿回去吃，这里的菜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以后想吃茄子就过来找嫂子要，别偷偷摸摸翻墙进来。” “谢谢嫂子。” 一边往陆南怀里塞，嫂子就忍不住说：“今天多大了？” “十八。”陆南回答。 “那么小，可惜。” 回过味的陆南咂舌寻思，眼神看向杨军医，不太对劲······ 第110章 我没喝 怀里抱着几个茄子和一把绿叶菜，陆南光明正大的从家属院大门出去，门口站岗的警通连哥们都看呆了。026仓库的小葫芦娃整个狼牙大队都认识，有空就蹲在大队门口带着退役军犬散步消食。 站岗的二级士官愣神问：“哥们儿，好歹翻围墙出去啊！” 陆南抱着蔬菜：“没事，大队长嫂子送的。” “你跟大队长是亲戚？” “不是。” “那嫂子怎么会给你送菜？” 陆南云淡风轻的回道：“全队通报批评换的，要不下次我带你一起？” “算了,连长非得把我挂大队门口暴尸三日。” “我们仓库正搞酒，下岗一起呗？” 二级士官无奈道：“你们那个破地方谁能进去，没大队长批条当场摁住。” 陆南嘿嘿一笑：“我给你留两瓶酒，下次有空来你们警通连找你。” “行，就等你这句话。” 告别看门站岗的哨兵，陆南抱着一堆蔬菜往外走。 警通连的哥们儿,陆南没事和乐乐一起玩的时候认识的,有次陆南站岗见他们抽烟被纠察追,陆南就放他们进026仓库外面的小树林躲着，纠察一来陆南挡着不让进。 什么兵？没看见，就看你们俩鬼鬼祟祟准备进去。 走不走？不走我可要呼叫警通连的兄弟抓人了，这里是军事重地。 警通连的人跟026仓库相处的很好，因为这群哥们儿负责驻地的安保工作，有时候陆南和伞兵、卫生员偷偷坐炊事班的物资车出去玩，这群哥们看见后也不说，回来给他们带上两包烟或者吃的就行。 陆南好几次被纠察逮住，就是通过警通连的哥们儿打通关节,没报上狗头老高那里就被放出来。有时候也翻脸不认人，连警通连也不认,这时候陆南就会被狗头老高一脚飞踢踹的半死。 抱着东西，陆南就看见路口边停着的突击车,谷狼蹲在车后面抽烟，看见陆南全身而退煞是惊奇。 “你没事？” 陆南将东西放在车座后：“这次非得全队通报批评,狗头老高非得把老子剁成三节包饺子。” 谷狼幸灾乐祸道：“就你还突击手，连围墙都翻不过去的突击手？” “大队长一声大喝，你敢继续翻围墙？” “不敢。” 坐在副驾驶上,陆南气的不行：“都怪你吃什么茄子,现在老子的命按天算了，剩下还有二十七天。” “够了够了，大不了在仓库外面拔上一个月的草，这事我有经验。”谷狼捻灭烟蒂启动汽车。 “走吧，这一耽搁，咱俩就只能啃羊骨头了。” 回到仓库，见烤好的羊只剩下一半。灰狼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酒，陆南盯着杏花村看了半天，怎么觉得这酒瓶子跟狗头老高办公室藏着的那瓶酒很像。 喝上一瓶冰啤酒，一群人坐在野地里乱嚎，一个个唱起五音不全的歌来。 反正026仓库地区是军事重地，平时也没人敢进来，就由得一群人大吼大叫。 陆南抱着老炮的胳膊喝了一瓶又一瓶，而老炮嘴里叼着烟正在和土狼划拳，一边还要应付陆南时不时乱叫，说不喝就是不认自己这个兵。 一群人从下午喝到黄昏，两箱冰啤酒和三瓶小瓶的二锅头被造的干干净净，烤全羊也只剩下骨头。 嘴里塞着生白菜梆子,陆南和谷狼吹起水来。 谷狼说自己当初演戏就觉得陆南是个猛人，该来狼牙，不然揍自己的那拳没法还。陆南说现在就照准自己脸上来一拳，结果谷狼二话不说就真给打了一拳。 躺在草地上的陆南左思右想，自己跟谷狼这个王八蛋谈什么义气，这家伙是真的不要脸。 喝完酒后，耿继辉带着众人开始打扫卫生，然后跑上五公里消食溜道。 一群人嗷嗷叫的开始在山路上跑，没有神出鬼没的狗头老高出现，这日子过的是真爽。灰狼是极为好说话的老班长，只要做的不太过火，基本上他不会管，可一旦灰狼发火了，就算是狗头老高也不敢多说。 晚上一群人蹲在篮球场上打球，正巧警通连的兄弟也抱着球来，耿继辉他们开始比赛。 陆南从不打球，因为这些家伙打着打着就会忘记规则，打不好球还打不过人了？ “强子，投啊！三分都不会投，白长那么大个了。” “卫生员你愣着干啥，传球给老炮。” “哎呀，真服了！” 站在球场边的陆南急的大喊，而球场上几人横冲直撞，没有技术，全是体能。 打完球后，几个人回到宿舍，端着脸盆去水房洗澡。 坐在小马扎上，陆南正在围观老炮和耿继辉下棋，扭头就看见胳膊打着绷带的伞兵流出宿舍，兜里还揣着一包红梅烟，偷偷摸摸溜出宿舍。 陆南看了一眼正在学习医书的卫生员：“鸵鸟得手了？” “呵呵，可不是，嘴都扯起口水丝了。” 强子：“天怒人怨。” “该死的鸵鸟，人不要脸还真是天下无敌。” 陆南叉着腰：“王八蛋鸵鸟，他要是不给老子介绍介绍夏参谋的那些小姐妹，回头我就把这事告诉狗头老高。以前小庄偷偷摸摸溜出去打电话，现在轮到他打电话了。” “等着吧。”卫生员摇头苦笑。 —— 舒服日子没过上一个月，狗头老高带着老婆孩子提前回来，一回来就把陆南叫到他办公室。 推门进去的陆南直接挨了狗头老高飞踢一脚，整个狼牙大队一千多号人现在都知道有个上等兵翻围墙偷菜，结果被大队长连人带菜一起摁住。这事赖谷狼，自从被抓后，这王八蛋到处说。 本来没有的，权当无事发生，大队长对此也是一笑了之。 结果参谋长去大队长家聊天做客，恰好杨军医在场说起来这事当笑话，但奈何陆南是孤狼突击队的队员，去家属院偷个菜都能被抓，参谋长让狗头老高管教好，要对陆南进行严肃的个人批评。 没处分也没通报批评，但谁都知道，狗头老高算最后知道的。 杨军医没说是陆南，只是说一个上等兵。可满大队现在就只有陆南一个上等兵，也别找了，肯定是026仓库里那个小葫芦娃，参谋长轻而易举就知道是谁。 拎着陆南的衣领，狗头老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小王八蛋，老子刚走没两天就给我整幺蛾子，是不是存心不想让老子好过？” “报告，没没······” 狗头老高咬着牙：“TMD，从今天开始你的训练量加倍，直到我满意为止！” “是。”陆南小心翼翼的问：“中队长，不是拔草一个月吗？” “啊？” 后知后觉的狗头老高不停拍打自己脑门：“又是你们两个浑球，连谷狼一起！就知道是你们两个起幺蛾子，还有我办公室柜子里的酒去哪儿了？” 陆南如实道：“我没喝。” “你们喝了？” “我没喝。” 第111章 惩罚！ 高中队回来了，孤狼B组的好日子也到头，陆南每天掐着天数算日子，算算自己还能活几天。 营区生火烤羊肉，喝酒抽烟，顺带还把大队长家种的菜给薅了。就连他偷偷摸摸藏了许久的那瓶杏花村也被灰狼找出来给喝了，那是他去军区开会碰见黑虎大队大队长,人家给送的，结果被灰狼给搞出来喝了。 一脚踢在陆南大腿上，刚进来没关上的门瞬间被关上。 办公室走廊外，几个走过的文书和行政兵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狗头老高的办公室，顿时四散开来。没事别瞎打听,人家是作战兵种深得上级欣赏,说不得以后接大队长的班,最差混个带长的参谋，天天给穿小鞋就不好了。 狗头老高把陆南踹了好几脚，每一脚都蕴含月余未见给他带来的惊喜。 被揍上一顿，顺带被指着鼻子喷上一脸唾沫星子，陆南像是蔫气的小黄瓜，低着头站在办公室内不说话，任凭狗头老高对自己破口大骂。 “偷谁家的菜不好，你非得去摘大队长家的？” 陆南委屈道：“那片菜园子就数大队长家长的最好······” “嘿！你小子还有理了，叫nmd去偷菜,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偷完菜不跑，五公里训练你小子不是天天跑第一,障碍跑也没见你倒数过，连堵半人高的破围墙都翻不过去,看你小子就TMD来气！” 一阵电报语过后,狗头老高烦闷的揉搓自己过长的平头，黑色的短发中依稀能看见几根白发。 “滚滚滚！看你就来气！” “是。” 陆南立正向他敬礼,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屁股上又被踢了一脚，整个人扑在走廊墙壁上。 走廊尽头几个抱着文件夹的文员兵低头偷笑,陆南捡起地上的军帽戴在头上,扶着墙壁站起身。 “谁还没犯点错误了？” 陆南倔犟着起身，深吸一口气搓自己的大腿和腰间。狗头老高真是下死手，真踹啊？ 打定主意，陆南决定以后少跟谷狼那个王八蛋一起，这狗东西不仗义，居然满大队宣传自己偷菜被大队长连人带菜给逮住。还不是他要吃烤茄子的，甚至指名道姓让陆南去那块菜地里偷，那块菜地长的最好。 走出大队办公楼，陆南扶着腰，脚步一瘸一拐出来。 门口站岗的俩哨兵强忍着没笑出来，进去的时候人好好的，出来就不行了。瞧见作训服裤子上的大脚印，肯定没被少揍，不然成不了这样。 走到作训场上，陆南就看见五个煞笔正值酷暑余夏，一个个穿着作训服，打起行军背囊，肩膀上扛着浸泡过水的小原木。身上挂着各式武器弹药,脑袋顶着一顶钢盔,正在哼哧哼哧绕着体能作训场跑步。 “郊狼！” 坐在突击车拿着丛林帽扇风，灰狼好端端正在纳凉。 “到！”陆南立正敬礼。 灰狼淡淡的笑，手指正在跑步的几人：“他们是十公里，而你是二十公里。不要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肉吃了、酒喝了、事犯了，总不能打个哈哈骂几句就过去，这样是得不到教训的。” “是！” 没办法，陆南换上武器装备，脑袋上也顶着钢盔，扛起一个小原木就加入进队伍中。 大热天的，陆南一个二十公里下来人都快丢了半条命，身后跟着谷狼那个倒霉玩意儿，他本以为能躲过去，结果被陆南当场告发之后，也只能加入进队伍跑。 而灰狼拿着电喇叭跟在后面喊：“你们两个是不是想放弃，加油！继续跑，前方就是胜利。” 谷狼喘着粗气：“别叫了，当了十来年的兵，居然被一个上等兵给坑死。” “继续跑！” 跑完十公里，孤狼B组其他人已经拍拍屁股回去午休，而陆南扛着原木走路都腿软。汗水把眼睛都给眯住，跟着后面的谷狼同样不好受，脚步虚浮一步一步往前走。 现在终于知道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如果能重来，陆南决定会把出主意去菜园薅茄子的谷狼打一顿，尽出一些馊主意。 当二十公里跑完，陆南整个人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灰狼拿脚踹自己的钢盔。眼神迷离看着天空中的旭日，胸口不断起伏。 灰狼背着手在两人身边转圈：“你们两个不是挺猛的吗？喝酒都按一指算，横指是娘们儿喝的，真男人得喝竖指，现在马上给我起来！ 上午的训练指标完成，现在开始下午的训练。目标水库，武装泅渡两个来回，快快快！” “额~~~” 陆南深吸一口气，费力的爬起身，而谷狼已经打算躺地上装死，结果被灰狼浇上一壶水后立即起身。 两人踉踉仓仓跑去后山水库，站在水库岸边，灰狼友情给予两人一个漂浮圈。陆南什么也不管，将浮圈套在腋下，直接倒头跳进水库。 半夜十点多，陆南完成训练计划。 这时候灰狼给两人从餐厅弄来一碗微微冒着热气的饭菜，看着碗中的饭菜，陆南二话不说开始埋头吃饭。这饭是越吃越香，直到舔干净碗里最后一粒米。 累死累活一个星期，陆南觉得自己又好像回到菜鸟训练营，回到开始的地狱周环节。 站在队列中睁眼都能睡着，而狗头老高时不时晚上来一个紧急拉练，一听见哨声，陆南洗完澡没走出水房门，又穿上作训服和武器装备集合。 或许是觉得已经够解气，狗头老高终于下达命令，让这俩二货不用加倍训练。 谁让现在孤狼突击队唯二的两个突击手是他们，万一发生紧急情况，总不能拉着这俩就差一口气升天的主上去战斗，这不是自己削减战斗力吗？ 对于陆南和谷狼，狗头老高压根儿也没打算让他们改邪归正，能治得了一时，可总不能一辈子都治死死的。两人属于惯犯，大问题不会犯，但是小问题一箩筐，挨个拎出来狗头老高能训上一天一夜。 回归正常训练量，陆南觉得自己要上天了，天堂都没那么舒服。并且自朗德寨一战后，上面又给孤狼B组进行表彰，集体一等，唯一问题是损坏老百姓的财物。 当地部门委婉的表示下手轻些，地上的土都铲下去几公分了，空气中臭的要命。 第112章 宝贝疙瘩 自从被狗头老高训的要死要活之后，陆南平时叫谷狼一起找警通连的哥们儿抽烟打牌，这家伙死命不去，弄得警通连指导员挺尴尬的。 平时教导自己连里的兵少跟谷狼混一块儿，现在他连警通连去都不去，陆南一个人也不去，万一被警通连军官抓住,军衔高顶包的人都没有，并且大队里的纠察也抓的紧。 警通连的指导员也犯迷糊，以为下面的兵跟026仓库割袍断义了。 026仓库内，一群人蹲在教学室听课。 上课的人变成杨军医，学的是战地急救，从大动脉止血到战地手术。她在讲台上说的是头头是道,下面的人只在意割哪条血管,刀子捅在什么地方比较快。 杨军医说的是口若悬河,陆南坐在下面听的是一头雾水，从战地急救说到腰间盘凸出，两者有什么关系，这里就狗头老高和灰狼有腰间盘凸出，可那是蹲猫耳洞染上的后遗症。 上了两个小时的课，就数卫生员听的最认真，笔记写了好几页。 下课后卫生员跑去找杨军医交流医术，一个是外科医生，一个是郁郁不得志每天坐在医务室看报纸的医学硕士。十次进医务室,有八次杨军医都在看报纸，还有两次在打瞌睡。 有人进来不是问伤在哪儿,而是随手一指，感冒药第一个抽屉，消食片在第二个抽屉。拿完把抽屉关上,记得关门声小点。 下课后，陆南蹲在人体模型前观察,看着惟妙惟肖的人体血管，陆南伸手摸了摸身旁强子的喉咙。 “你干什么？”强子甩开。 陆南一摆手：“照这里下去一刀，人就嘎嘣没了。” “那你也别对着我比划比划行吗？” “我这不是认真学习嘛！” “学你个大头鬼。” 甩开强子,陆南继续观察人体模型，总觉得人体很奇妙。干翻那么多人，还从没仔细想过为什么一颗子弹下去人就没了。 伞兵见人走后咳嗽一声：“同志们，你们觉得卫生员是不是不太对劲。” 耿继辉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见了漂亮女同志就走不动路，以后家里出事可别找我帮忙和稀泥。就你这幅德行，以后有你挨揍的日子。” “嘿嘿，伞兵我天上就是挨揍的命。” 蹲哪儿看人体模型的陆南回头说：“别多想了，人家杨军医是高材生。本着受苦受难的精神下部队深造，可是现在每天不是看报纸就是想着晚上吃点啥。 这破地方大山围着大山，去城里还得坐几个小时的车。从军又累又没钱，转上一圈儿呆上两年就没劲了，激情磨灭后就只剩下折磨，一天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人家堂堂一位美女高材生真的在这山里度过大好年华？” 说完后，众人都沉默下来。 人家压根儿和大家不是一路人，孤狼B组有一个算一个，不是家里世代从军就是家里世代穷b。来部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顺带转业之后能有一个好前程。 要么就是小庄那样为了对象来参军，从内自发被精神所感染，放着家里大把钞票和大好前程，一头扎进这片绿色军营中。 “行啦！” 耿继辉起身说：“带你们去精神精神，五公里。” “是~~~” 回答声拖拖拉拉，几个人勾肩搭背走出学习室。 就是这样，又苦又累，没啥大病谁来这里，能在这里赖得住性子的人都是狠人，不然为了一个月二三十来块钱的津贴，纯属想奉献奉献。 在外面山路上跑了五公里后，几个人闲着无聊摘起路边的闲花野草编织成花束，又或者坐在小溪边观看一万年不带变的风景。 六个人或坐或站，看着蜿蜒流淌的小溪。 陆南忽然说：“少个人，没意思。” “这是我第二次觉得没意思。”老炮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兵，自己从新兵连开始就看着成长的兵，他的兵叫小庄，现在正远山镇里执行侦察营救任务。 “那给大家说个有意思的吧。”耿继辉说。 众人纷纷侧目看去，而耿继辉捡起地上的石子丢向小溪中，溅起一道不小的水花。 随着涟漪缓缓消失，耿继辉目视远方：“上面正在给几位同志申请提干，听说以后就不能提了，大队长正在操心这事，如果不能提干，咱们孤狼突击队活不了多久。” “谁？”陆南略带期盼。 耿继辉拍了拍陆南的肩膀：“你小子先转志愿兵，能干上十年，事情要有一个轻重缓急。先紧着老兵提，老兵提完估计才能到你。” “那我一个月几十来块钱的津贴还得领下去？” 伞兵安慰道：“当兵要讲奉献，阿南你先奉献几年。” “先说好！”陆南站起身道：“以后看见你们肩膀上多了颗豆豆，老子可不会立正敬礼的，给小子我留点面子，我还得在这里混上挺长一段时间。” “你？” 耿继辉讪讪一笑：“你在混下去整个大队的兵都成你哥们儿了，也好。” “是谁啊？”强子也问起来。 “能提就提，不能提转军士。我也是听阿姨说的，目前大队有这个想法且正在申请，别问我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 好吧，这样一说几乎明了。现在能提干的就只有强子、伞兵和卫生员三个，老炮已经过了年龄，只有转军士一条路，要不就是考，就老炮那个文化水平够呛的。而且狗头老高是不会放走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就算是死皮赖脸走关系也不会让老炮离开。 剩下的两个，小庄情况特殊。还有一个陆南，狗头老高估摸着还能使唤上些年头，也没有达到提干的必要条件，拿着胡萝卜先吊着，真要到那时候再说。 义务兵提干，真要出现这事，陆南睡觉都得笑醒。多少大头兵都梦想有这天，骨头里面没扎上几根钉子，这事基本告吹，除非真是捞上一个突发情况处理及时。 何大队年纪也到了，到时候屁股一拍，想求他办事都没办法。狗头老高也算是操碎心，准备就着何大队最后一阵春风把事情给办了，能办多少办多少。 回过味来的陆南越想越不对劲，这就是狗头老高给自己说的，谁让自己偷菜被抓了，平时总喜欢腐化其他兄弟连队的兵。警通连指导员隔三差五就得痛骂自己的兵，跟谁学不好，人家026是宝贝疙瘩，犯点小错误眨巴眼就过去，你们犯点错误就得去后勤农场养猪。 这话就是狗头老高借小耿的嘴转达而已，你们这些臭小子一个都别想跑，也别想着往上蹦，考军校去上三四年，大抵是不会回来的。 现在老子把事情操办好，走过过场你们继续蹲在026仓库发光发热，没有后顾之忧岂不是美哉？ 第113章 狼群出巢 狗头老高授意耿继辉给众人撒了一顿胡萝卜，极大有希望提干的几人乐的找不着北，实际上乐的找不着北的只有伞兵一个人。 其他几个人，老炮今年已经是从军第十一个年头，他压根儿没那个想法，最想的还是提军士。卫生员家里有能量，提不提纯属看他自己,这位爷是宝贝，就连狗头老高也不敢开罪。 而伞兵想着提干打报告申请处对象，以后也能更方便些，他最近被夏参谋拿捏死死的。 狗头老高拿胡萝卜吊着，大家总不能干着抄起刀子舔血的活儿，拿着菜市场杀鱼的工资。 就算是奉献青春，也得讲究现实情况。就士官一个月几百块钱，加上任务补贴能有多少,还不如南方工厂敲螺丝钉。最惨的是陆南,一个月拿着不到一百块的补贴津贴，玩着最累最危险的活儿。 就连卖*的也看不起，一个月几百块钱玩儿什么命？ 狗头老高真要把自己给逼急眼，陆南扭头申请回老部队开装甲车，爷在装甲连可是业务骨干，连排长捧在手心里当成宝。 散完长达五公里的步，几个人列队慢跑回到026仓库。 输入密码打开仓库卷闸门，狗头老高就揣着一个红头文件袋站在里面,眼神环视众人，特别狠狠地怒视陆南。现在陆南也不敢跳了,谁让最近有把柄被他抓在手里，到时候真把自己送后勤农场养猪可划不来。 “战情研究室。” “是！” 列步跟在他身后,六人走进战情研究室。 研究室内，A组的人已经乖乖坐好。狗头老高从课桌走廊踏步走过,顺手一巴掌拍在谷狼脑袋上,他还是没有忘记风靡全大队的热点新闻，而罪魁祸首就是指使陆南去干的谷狼。 搬来一把椅子，狗头老高也不讲什么规矩，大大咧咧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沓纸张，取出一张幻灯片投放在帷幕上。 “郊狼，上面这个人你认识，说说吧。” 陆南起身立正：“是！” 走上讲台，陆南拿起讲桌上的教鞭指着照片说：“这个老头儿叫马世昌，是马家犯罪集团的首脑。他们一直以远山镇为依托进行犯罪活动，《刑法》上他们除了封皮没犯，其他的能犯都犯了，给他全家来一个车裂都不过分。” “嘭！” 狗头老高手掌拍在课桌上，吓的陆南噤若寒蝉。 “我让你上来，是让在这里说相声吗？” “是！” 陆南改正语气认真的说：“马世昌有三子一女，其中一子、二子管理着运输和贩卖，而三子马云飞则最受马世昌喜爱。由马云飞掌握其武装，并且有极大的野心想吞并兄长手里的权力，这一行动得到马世昌的默许。还有其女儿马琪彤，她从不接触马家集团的生意，而马家人也不允许她接触,基本可以确定没有威胁。 整个远山镇都在马家的监控之中,并且用武力和粉子直接控制或间接控制周围不少村寨，掳其幼童送往外面进行洗脑培训，而女孩······” 将自己亲手经历接触过的情况如实汇报介绍，孤狼突击队的队友也对马家和远山镇有了进一步认识，那是一个龙潭虎穴也不为过的地方。 当地老百姓但凡不顺从他们，皆会被处理，而远山镇这个镇子基本都是由其集团组织成员家属占据，可以称为堡垒。 说完后，陆南立正向众人敬礼回到座位。 狗头老高这时起身说：“郊狼介绍的很详细，这就是我们这次任务的目标群体，马家这一窝蛇虫。同时此时此刻西伯利亚狼已经成功潜入马家高层，这次我们的行动是里应外合，配合围剿远山镇的大部队对其进行斩首行动，务必要保证西伯利亚狼的安全。 这是长期我们执行缉*任务的期末考试，也是这场战役的关键点。我不希望前功尽弃，造成放虎归山，不然会死很多人的，而这些人命都是由我们承担，可我们承担不起。” “是！”众人异口同声。 “接下来我会详细介绍这次行动的具体任务，这次行动我们会细分为两组，依然是AB两组进行作战。如下是作战行动的具体部署操作······” 之后狗头老高尽可能详细介绍起整个计划，同时询问众人有没有实际补充。作为亲自前往远山镇进行过前期侦察任务的陆南有很大发言权，补充其指挥部不知道的情况，对行动计划进行完善。 作战研究长达数个小时，然后狗头老高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整理武器装备，凌晨过后将开始出发。孤狼突击队运输至远山县附近，穿越丛林抵达马家窝藏的山间别墅，同时进行接应和斩首行动。 —— 夜幕中，随着运输直升机的启动，孤狼突击队开始行动。戴上降噪耳机，几人进行最后的行动确认细节敲定，争取避免任何导致任务失败的细节问题。 运输直升机飞行、降落，补充燃油，再继续飞行。 敲定完成后，众人闭眼休息，保证最佳作战能力。 其他人闭眼休息，陆南一个人看着窗外的夜空，侧目过去发现耿继辉握拳低头沉思。作为孤狼B组的队长，他一直背负很多东西，也竭尽全力保证每一位队员的身体和心理健康。 陆南发现他还没闭眼，耿继辉也发现陆南在看自己。 “没休息？” 陆南淡淡一笑：“睡不着。” “你该休息休息。” “现在最应该休息的人是你，你是我们六个人的大脑，没有你判断指挥，我们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你在想西伯利亚狼，是吗？” 耿继辉挤出一个笑容：“他的情况很特殊，一个女孩毫无防备的爱上他，而他将要背叛深爱着自己的女孩。不是说他不应该辜负，而是这个行为对他内心或许产生割裂，我担心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将头靠在舷窗旁，陆南说道：“狼是不会盲目相信任何人的，只有狼群才值得信任。西伯利亚狼是不会背叛狼群，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战斗之后他会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随着狼群进行下一次捕猎。” “我害怕他丧失捕猎的勇气。” “小耿同志，我从新兵连开始就认识他了，这小子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耿继辉长舒一口气：“但愿如你所说。” “如果······” 陆南看向他说：“如果他背弃誓言，不用我们动手，他自己就能杀死自己。” 第114章 像什么样子 在黑夜中索降。 陆南熟悉地形，将由他进行路线规划，众人围在一起遮蔽住战术手电的灯光，耿继辉从口袋里取出地图和指北针。 陆南伸手指着地图上其中一个地点说：“我们现在距离马家别墅还有二十公里左右，这里是远山镇。我们需要穿过丛林，从这里一直往西走十公里，避开这里的村寨，这个寨子是马家控制的。 还有这里附近，各个路口无论白天黑夜都会有人值守，所以我们要尽量避开。西伯利亚狼会按计划出现在山顶，而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为此我们要绕一段，要耗费很长时间。” “我会通知A组。” 耿继辉关闭战术手电：“来吧！” 六人抱住臂膀围在一起，将头埋下。 “孤狼B组。” “同生共死！” 走在人迹罕至的丛林大山中，这些对众人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如果是野外训练说不得还能抓几根辣条烤来吃，吃完再找卫生员来两粒打虫药，爷们儿又是一条好汉。 长达数个小时的丛林行军后，孤狼B组抵达预定作战地点，而狗头老高也带着A组抵达。 黎明已经无声抵达，此时天光大亮。两队狙击组开始布设狙击阵地，其他人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妥善准备，每一个人都躲在丛林中，双眼目视前方蜿蜒崎岖的山间道路，等待行动开始。 陆南身上穿着枯草伪装服，躲在路边枯枝烂叶里，身旁趴着谷狼那个王八蛋。两人作为突击手将要在狙击组开始后，快速消灭任何不确定因素，不过情报称小庄只和马琪彤一起上山。 “这里风景蛮好咧。”谷狼轻声说。 “闭嘴吧你，高中队可听的一清二楚。” “不碍事。” 陆南彻底对这位老前辈失去敬重之心，这丫虽然能力优秀，一直是狗头老高手里的一员大将，可就是不招人喜欢。如果是大战，这家伙绝对会闭上嘴，如果他确定没有意外因素，就会跳脱天际。 忽然，通讯器响起伞兵的声音：“注意，西伯利亚狼上山，旁边是布谷鸟，完毕。” 卫生员补充道：“后面还有一辆车，是二号目标，完毕。” 作为指挥员的狗头老高立即改变预定行动方案，选择第二号预案。B组按计划接应，而A组无声解决后面的目标，趴在路边枯叶堆中的陆南缓缓伸手，给突击步枪上膛，谷狼也开始给步枪上膛，两人都在等待最终指令。 很快视野中就出现一辆越野车，而不远处的身后还跟着一辆。两人放前面第一辆越野车过去，在行驶一段距离后汽车停下，耿继辉带领B组的人出现将其控制住。 后面一辆车停下，A组狙击手一枪干掉司机，趴在路边枯叶堆中的两人立即起身，对准下车的匪徒扣动扳机。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消音抑制器完美控制住枪声，拿着武器的匪徒硬挺挺倒在地上。 A组其他队员也加入战斗，短短数秒钟，不容敌人反应，他们就被干掉。 陆南看见马云飞怒气冲冲推开车门，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刚刚举起手枪就被人打中，子弹划过他的手掌，吃痛之下下意识放开手枪。 其他人正在对倒地的敌人进行补射，确认已经不可能活下去。 “不许动！” 谷狼摁住马云飞的肩膀，而陆南摁下枪支保险拉起枪带背上，伸手便在马云飞身上摸索。马云飞侧头看向前方同样被搜身的马琪彤，心中悲愤欲绝。 伸手在马云飞衣袖中找到藏匿的袖珍手枪，陆南又检查他的衣领和手套，几乎将他除了衬衣和裤衩外都扒光，连鞋子都给脱掉，其中找到不少刀片和铁丝。 “没有了。”马云飞丧气的说。 陆南摸索他的裤腿，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危险物品后站起身。 当马云飞看见脸上画着油彩的陆南后只是觉得眼熟，仔细打量几眼后心中愈加悲愤后悔，眼中的怒气下一刻就要倾泻出来。 “阿南！” 陆南举起枪口顶在他下巴上：“爷是**军战士，没想到吧？” “该死！连你也是，你们都是卧底！”马云飞无力捶打车门。 “闭嘴！” 陆南抬起枪托打在他的腹部：“如果不是伱还稍微有点芝麻大用处，老子早就一枪把你给突突了。你现在是俘虏，不知道俘虏怎么做，电影光碟上没看过是吧？ 转身向后伸手，戴手铐！” 土狼等人拿出手铐给他戴上，就连马琪彤也不例外。 控制住后，陆南回到B组报道。 举起拳头，小庄也举起拳头相碰，只不过他脸上没有久别之后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忧愁。老炮将小庄的武器装备带来，抱着自己的装备，小庄沉默的走到车后换装。 接应行动完成，并且抓住二号目标，可谓是顺利到不行。 被人摁住手臂的马琪彤也认出来陆南：“阿南，你没死？我知道了，你们都是骗子！都是大骗子，你们该死！” “别！” 陆南咧嘴一笑：“我们是经过有关部门允许的，不算骗子，而该死的应该是你们。可惜不是我执行枪决，不然把你全家都给突突了，你三个哥哥和老爹，一家人就得是整整齐齐。” “你们该死！”马琪彤嚎啕大哭起来。 见不得女孩的伞兵碰了碰陆南的隔壁：“人家是女孩，这样不太好吧？” “哼！” 陆南继续说：“她哭只是哭自己家人完蛋，自己的优渥生活没了，要是让她继续笑下去，该哭的是无数破碎的家庭，是千千万万个无辜老百姓。” “啧！”伞兵点点头：“似乎是有道理的，哎哎哎，你也别哭了，你全家是该死。” 这一说，马琪彤哭的是更大声。被押送走过的马云飞见自己妹妹嚎啕大哭，想要冲上去却被死死摁住，仓惶的向众人怒吼。 “有本事朝我来，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 陆南一听顿时来劲：“行！我不欺负你妹妹，老子们去突突你爹和你两个哥哥，这下你没意见了吧？” “陆南！” 马云飞歇斯底里的怒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全家！有种放我走，你看我杀不杀你全家！” 呵呵一笑，陆南抱着突击步枪走到马云飞身前，用枪口顶住他下巴，仔细观赏他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伸手摸了摸。如此行为导致马云飞更加暴怒，奈何被土狼和谷狼死死摁住。 陆南阴狠一笑：“我这就去突突你全家，喜不喜欢？” “王八蛋，你就是一个王八蛋！” 不远处，狗头老高和灰狼并肩站在一起观赏这一幕，他们没有下令阻止，似乎就是想看见这一幕。 灰狼轻声说：“对自己人说太过分，但对敌人还有待提高。” 狗头老高下意识点点头。 “郊狼！再多嘴就给我滚蛋，像什么话，真是的。” 第115章 强攻！ 抓捕马云飞和马琪彤后，因为计划改变，所以指挥部打算强行攻打远山镇，并且派出大量人员对周遭道路进行封控，就连头顶上都有直升机在盘旋。 坐上运兵车，随着越来越接近远山镇，耳边的枪声如同炒豆子一般，仔细倾听甚至能听见爆炸声。远山镇是马家盘踞的据点，是最重要的一环，这里居住的人大多都是马家集团犯罪分子，也死硬抵抗。 他们知道被抓只能等死，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鱼死网破。 运兵车抵达远山镇外面，大量战士正在进行进攻，可对面的火力也十分强大，甚至抬出火箭筒进行攻击。虽说边防单位的兄弟们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可碰上这种小规模战役级别的火力，也是发怵。 机关枪都有，哒哒哒响个不停，谁碰上不发怵？ 孤狼突击队选择两翼包抄进攻，A组从后面包抄，而B组配合兄弟单位进行强攻。这是实打实的硬仗，没投机取巧的可能，大量兵力从四面八方对远山镇居民区进行围剿，就是平推过去抓捕相关人员。 刚下车，一个狙击手在战友的帮助下爬上楼顶，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声过后，一枚子弹壳落在陆南脑袋上。乒乒乓乓掉在地上，踩了一脚脚底的子弹壳，陆南快速躲在一堵墙后。 耿继辉爬上运兵车观察敌情：“狙击组注意楼上窗户，火力组进行掩护，突击组向前配合兄弟单位进行进攻。不要冲动，徐徐推进。” “是。” 拉起突击步枪的枪栓，陆南将头上的军帽帽檐向后，踢了一脚身旁的小庄。 “你左我右。” 小庄板着脸点点头；“好。” “森林狼，楼上的我们可不管。鸵鸟看着点，不然小心老子头七找你借尸还魂。” 趴在运兵车上的伞兵，眼睛盯着狙击镜：“我可是战略狙击手，相信我。” “老子的命交给你了，战略狙击手。” “放心。” 深吸一口气，陆南将头侧过砖墙。 穿镇而过的道路上，一位战士从梁柱后出现，打上几发子弹，他的胸口顿时出现血花，整个人摊倒在地。身后的战友们将他拽回掩体，担架队低身匍匐赶来，将伤员放在担架上。 “掩护！” 陆南朝对面角落里蹲着的少尉大喊，后者快速组织火力进行掩护。趁着兄弟单位进行掩护，陆南从掩体后冲出来，小庄也跟在后面，其他人也各司其职，孤狼B组开始进攻。 两人靠着街边门房进攻，压制前方敌人，而身后的战友将对街边的门房进行搜索，逐个进行控制。 ‘砰砰砰~~’ “嘭！” 陆南视线中不断搜索着敌人，耳中通讯器也传来耿继辉的信息。 “左侧街道前方四十米，持枪歹徒两人。” 陆南移动枪口顺着耿继辉的指挥进行攻击，指尖扣动扳机，两名匪徒应声倒地。不断向前进攻，弹壳抛出枪膛，直到子弹打完，陆南滚身躲在木质梁柱后换弹。 “换弹，掩护！” 身后的老炮立刻上前进行火力替代，等换完弹匣后陆南拉起枪栓，和老炮保持在战术距离，向前不断搜索前进。一番进攻之下，枪声逐渐停滞，不远处的街头出现孤狼A组的身影。 两队汇合完毕，立刻拉起线列阵型对镇子进行分割，身后大量的战士涌入，冲进镇子里的民居中进行清剿控制，逮捕相关人员，如有反抗立即击毙。 穿透敌人阻截后，狗头老高率领孤狼突击队朝马家别墅进行突击行动。 一群人马不停蹄往马家别墅所在的半山腰前进，兄弟单位的人早已经进行合围。面对突如其来的清剿行动，马家别墅所在地没有任何人出去，看样子打算死守。 陆南冲在最前沿，这里的路线他最为熟悉，熟悉到每天睡觉前都会细细思索，思考该如何进行高效进攻。 沿着马家花重金打造的水泥路面往前，在山脚下有一辆天蓝色的卡车侧翻倒在地上，阻断向前进攻的道路。周围安静的吓人，除了远处时不时响起的枪声。 狗头老高蹲在山坡后拿起望远镜观察：“火力组，破甲枪榴弹。” 携带枪榴弹发射器的老炮和土狼两人上前，从背囊中拿出枪榴弹安装，瞄准前方卡车射击。 ‘噗噗！’ 沉默的枪声响起，破甲枪榴弹击中卡车，瞬间产生爆炸，穿透整个卡车底盘。 爆炸声响起，陆南半身匍匐沿着水泥道路旁的沟壑向前搜索前进。在抵达卡车后二十多米距离后，从战术背心中取出手榴弹，拔出插销投掷。 数秒过后，爆炸声响起。 绕过正在剧烈燃烧的卡车，陆南从树林中看去，发现卡车后并没有人。 “报告狼头，没有发现目标。” 狗头老高起身：“全队注意，绕过卡车，留神脚下别踩着陷阱，继续向前进攻。” 这只是敌人布下的迷惑，目的只是妨碍进攻，想为他们争取最后的时间。远远绕过正在燃烧的卡车，熊熊大火燃烧冒出黑烟，这也是告诉窝藏在马家别墅中的敌人，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行进至半山腰附近，马家别墅的屋顶暴露在众人眼前。 别墅外高大的围墙，门口的铁门已经被汽车堵死。他们似乎已经预料到结局，围墙内探出人影，刚刚露出半个头就被当场击毙。 陆南手里拿着手枪，踩着小庄的肩膀爬上围墙，落地翻滚射击。数道身影齐刷刷跳进围墙内，对据守在别墅的敌人进行最后的进攻。 “A组正面强攻，B组绕后进行包围。” 狗头老高不断下达指令，孤狼突击队分头进行围剿。陆南领着B组成员沿着别墅外的走廊向后门走去，期间遇到的敌人一一被击毙。 当看见别墅周围的假山园林池塘后，从未来过马家别墅的兄弟们微微震惊。因为马家别墅的奢侈程度超乎大家的预料，很难想象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居然能有如此富丽堂皇的小花园。 “真漂亮。”伞兵不觉赞叹一声。 陆南举枪向前进：“里面才更奢侈，比伱想象中的奢侈十倍不止。就连服侍马家的厨师就有五个人，中餐、西餐外加还有一位营养师，马世昌那个老东西特别重视食品保健。” 耿继辉：“只怕他以后无福消受，地狱中可没有那么多人伺候他。” 第116章 追击！ 从后院小花园绕到后门，布置极为恰到好处的后院。 冲在最前面的陆南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半头白发背着手站在山坡上，而山下就是远山镇。从老者所站立的地方向下俯瞰就能完整看到整个远山镇，这是马世昌最爱的一处风景，而他选择目视自己组建的‘帝国’崩溃。 “不许动！举起手。” “举起手！” 一群人将马世昌紧紧围住，而他看见大量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依旧保持着庄严风度。 耿继辉：“转过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马世昌淡淡一笑十分配合的举起自己的双手，缓缓转过身，犀利的眼神从每一位战士脸上划过。直到看见小庄，而当看见陆南的脸后，马世昌只是深呼吸。 “你没死？” 陆南放下枪口，从战术背心中取出手铐：“很惊讶，至少脸上带点惊讶好不好。老子等了半年多，就是为了今天，稍微满足满足我的期待感，我可是很期待今天的见面。” 马世昌镇静的说：“特种部队，现在我终于明白你和小庄为什么有这样好的身手了。你为我做过不少事，我也给伱了很多帮助。” “马先生，这是演戏而已。” “呵呵，我现在是阶下之囚，你依然尊称我，这点我很喜欢。本来我打算好好培养你，可惜你假死脱身，因为你的性格很讨我喜欢，甚至我有意收你为义子。” 陆南蛮横的抓住他的手臂戴上手铐：“别搁这儿装镇定了，其实你心里早就慌得要死。至于收我为义子还是免了，您还不够分量与我的祖国母亲相提并论，既然你喜欢的礼貌，那我就继续保持。 老不死的，你仨儿子和女儿都被我给突突了，惊不惊喜？” “你！” 双手被铐住，马世昌深吸一口气：“你杀错人了，至少彤彤是无辜的，你不应该~~~” “应该你大爷的，她所花费的每一分钱都是无辜老百姓的血泪。就算她没有参与你们那点破事，老子枪都开了，人死不能复活，你下地狱后继续和她互诉父女之情吧！” 见陆南软硬不吃，并且扬言已经干掉自己的家人，马世昌也绷不住。他沉默着，眼睛布满血丝，一双憎恨的双眼让人见而生畏。 “为什么，小庄？你怎么不保护好彤彤，她是那么的爱你。” “她没死。”小庄持枪对准马世昌冷静的说。 闻言，马世昌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陆南：“你骗我，但至少我的女婿是爱着彤彤的。” “爱你个锤子！” 陆南大声道：“别听他的，小庄！你是一名光荣的特战队员，你接受过最为严苛的训练，他只是想摧毁你的心理，明白了吗？” 小庄：“知道，我是一名光荣的特战队员。” 别墅内的枪声渐渐消失，待马世昌被卫生员押送走后，僻静的小花园内只有小庄依然站立在原地。陆南走过去，伸手扯住小庄的衣领，不断拍打他的脸颊。 “等死啊？” “······” 见小庄依旧不为所动，陆南拿走他手里的突击步枪，见武器被拿走，小庄神游天际的灵魂立刻回归身体。 “我没事。” 陆南捂住他的下巴说：“你不适合继续执行任务，放弃吧。” “我没事，真的。”小庄显得很生气。 “我们是兄弟，今天我宁愿你死在敌人的枪口之下，也不愿意看见你被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记住！你还有爱的人，你还有高堂，还有兄弟，最重要的是不要忘记曾经立下的誓言！” “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陆南狠狠教训道：“你知道个屁！我们是狼牙，为了祖国和人民可以不择手段，这是何大队长在入队第一天告诉我们的话，不择任何手段！” 闭上眼睛，小庄认真一字一句的说：“我没事，是你多想了，阿南。” “我相信你。”陆南选择相信自己的兄弟。 “相信我。” “肯定的。” —— 完成一号、二号、三号、四号目标的抓捕行动，其中三号、四号目标持枪反抗被突击队员当场击毙。完成斩首任务后，狗头老高下达之后的命令。 孤狼突击队要进山清剿逃窜至山里的匪徒，在丛林里没有任何人是孤狼突击队的对手，就像鱼归大海，狼进丛林那样，在丛林中孤狼突击队就是寻觅猎物的群狼。 在远山镇外面的大山中，孤狼B组将单独行动。虽然A组和B组都是突击队，但狼群之间的作战习惯和风格截然相反，如果强行撮合在一起不仅需要时间，更需要一名优秀指挥官。 进山途中，众人围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计划。 陆南再一次获得决定性的发言权：“远山镇周围一镇九村，就像是复杂的蜘蛛网一样。远山镇是中心，而九个村寨就是散出去的触手。这些村寨都有不小的势力，虽然都服从于马家，但都有话事人。 逃窜的大部分匪徒必定不会前往最近的村寨，而是会前往最远的村寨，因为那里并不知道远山镇的现状。我建议先从最远的村寨开始清剿控制，麻溪寨。” “从这里到麻溪寨实际距离要多远？”耿继辉问。 “走山路三十公里，大概要七个小时左右。山路很难走，我们是，敌人也是，加快脚步能追上他们。”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天黑之前能够抵达。” “嗯。” 耿继辉收起地图说：“所有人，携带基础作战所需，其他的一概留在原地。这次我们要长途奔袭在路上解决敌人，并且先发制人控制住麻溪寨，为大部队进山做好前期保障工作。” “是！” 众人开始麻利的解下自己背后的行军背囊，取出任何妨碍行军的物品，只保留作战所需物资。短暂休整过后，陆南带领他们走进一条幽静的丛林山路。 背着突击步枪，陆南死命往前跑，身后的众人也是死命的跑。因为逃窜的敌人也在死命逃跑，如果让他们先一步抵达麻溪寨子，教唆起当地百姓进行反抗，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见到的一幕。 何为先发制人，就是歼灭逃窜的匪徒，先一步进村稳定人心，这样能避免很多麻烦。大部队也在分批次进山搜寻劝降，并且会长时间持续驻扎进行宣传严打工作。 第117章 优待！ 蜿蜒狭窄的山路，通往麻溪寨的山路都是依山走出来的小路，甚至有些路段根本没有，爬山涉水是基本操作。 山路很窄极难通行，如果逃窜的匪徒有胆量的话，他们只需要分出一两个人守住上山的隘口，不需要多么精良的武器，一杆土造火枪就能封住路口。散布面极大的火枪，狭窄难行的山路隘口，怎么想都是地狱。 可惜仓惶逃跑的匪徒已经失去胆量，马家集团的主要嫌疑人都已经被控制住，零星几个匪徒翻不起多大的风浪。可陆南害怕的是他们选择鱼死网破，教唆寨子里的人持枪反抗，这些亡命之徒会选择这样做的。 马家在此地已经盘踞多年，当年轰动全国的kh商人绑架案，匪徒的武器就是从马家获得。 气喘吁吁扶着腰往上爬，抓住生长在崖边的灌木，灌木的根茎被人握的光溜溜，很显然经常有人借助它往上爬行。爬上陡坡，陆南捡起草丛中的矿泉水瓶，这里的老百姓可喝不起矿泉水，地上还有残留的水渍。 当看见草丛中被丢弃的带血衬衣后，陆南枪套中取出手枪，轻轻上膛。 “注意，我们已经追上他们了。” 耿继辉也爬上陡坡：“全体警戒，搜索前进。” 众人齐刷刷摘下武器，一人负责观察一处方位，搜索阵型缓缓向前进。 对方有人受伤，那么必然跑不了多远。 丛林小道的每一个拐角都让陆南胆战心惊，谁也不知道弯路后是怎样一种情况。酷热潮湿的气候让迷彩作战服完全湿透，紧贴着身子很不舒服，这是一个好消息。 对面有人受伤，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及时救治，只需要数小时就能让身体出现高烧和发热症状。长期活动于丛林中，孤狼B组每一个人都对大自然充满畏惧，也深知丛林的威力。 陆南舔舐自己干裂的嘴唇，湿热的环境让身体蒸发消耗严重，汗水如雨落般划过脸颊。咸涩的汗水流入嘴唇，陆南伸出舌头舔了舔，将自己的脸靠在衣领擦拭汗水。 脚步很轻，不远处已经传来说话声。 陆南举起手，身后的众人看向前方。听声音没有多远，孤狼B组众人没有说话，就连稍稍往前迈上一步都极为小心，深怕踩到能发出声响的树枝。 耿继辉轻轻拍打陆南的肩膀，而后向大家用手势表达信息。 无声作战，已经刻在骨子里的行为。 陆南从战术背囊中拿出一枚震撼弹，将身体靠在崖壁拐角偷偷观察对面情况，看一眼后迅速回头，伸出四根手指。老炮和小庄拉起枪栓准备，陆南拔掉震撼弹的插销片，等待两秒向弯路后丢去。 ‘嘭——！’ 老炮侧卧探出身体，小庄半蹲探出，弹壳抛撒在地上。 ‘砰砰！’ ‘砰砰砰！’ 短暂枪声结束后，陆南拿着手枪冲出去，走到尸体前进行补射。一枪眉眼、一枪心脏。 在尸体中，陆南找到一个奄奄一息的罪犯。 此时傻豹捂着腹部的伤口，靠在路边草丛，一只手正在往身后摸。 ‘哒！’ 陆南开枪击中他的肩膀，身后的耿继辉和卫生员赶来。 “不许动！” “陆军特战部队，不许动！”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傻豹，老炮正在搜身，从傻豹背后腰间找到一把上膛的手枪，里面还有三发子弹。卫生员麻利的取下医疗包对他进行止血和人道救治。 傻豹躺在草丛里自顾自大笑起来：“骗人，骗子！你不是死了吗？” 陆南已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假死而已，目的是为了将获取的情报送出去。” “老爷和三少爷完蛋了？” “被击毙。” 傻豹忽然掰开卫生员的双手，任凭鲜血从他腹部析出。 “制止他，不能让他自残！”耿继辉大叫道。 小庄和老炮两人摁住他的肩膀，卫生员熟练的对他的伤口进行消毒杀菌止血，经过傻豹挣扎过后，刚刚止住的血再度流出，伤口再一次崩开。 “不要救我，杀了我！你们知道我干了什么事吗？” 傻豹癫狂的大喊着：“我不要活下去，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阿南伱知道我做的事情，你从一开始就想杀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杀了我。” 陆南蹲下身摁了下保险：“麻溪寨情况怎么样，现在说出来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我们会申请对你进行保密，不会让你公之于众进行审判，你不就图一个面子，我们可以给。” “宽大处理？” “是的，保留你作为一个江湖人的尊严。” “哈哈哈~~~” “不喜欢，那就只有公开审判了。马家已经彻底完蛋，一屋子人都死了，你没有指望。” 傻豹笑着而后突然大哭起来：“米叔家有一千多公斤，还有十几个兄弟看守，有枪，你知道是什么武器。他们家在寨子东边，货放在他家粮仓里。” “米叔是谁？”陆南问。 “以前你吃席的那家老丈人，我说完了。” 说完后，傻豹认命的闭上双眼。 陆南知道其实他不傻，被叫成傻豹只是因为他懂得隐藏自己，如果太聪明的话会被马云飞忌惮，所以他才装傻充愣，这样才能获得重用，得到更多好处。 得到情报后，陆南抬起头看向耿继辉，后者彻底愣神。一千多公斤是什么概念，东西堆起来能搭起一个小屋，其价值过亿左右，隔壁兄弟单位一年的kpi。 耿继辉愣了愣，直到老炮推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强子准备电台，向联合指挥部发报申请支援，越快越好。向狼头发报，让他们快速支援。” 强子取出电台：“我马上准备。” 众人开始警戒，等待大部队的到来。鬼知道有那么多，如果贸然前往，那群丧天良的家伙们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面对那么多东西，谁看见都想据为己有，在马家覆灭后。 越到关键时刻，大家便越谨慎，临门一脚谁能不谨慎。 陆南坐在傻豹身前，拿出自己的水壶拧开给他喂水，又取出压缩干粮捏碎喂给他。如果傻豹现在要求抽烟，陆南都会给他点上一根，巴不得他多说一些。 一旁的耿继辉看见了也没说什么，甚至老炮还从背囊里拿出半包皱巴巴的红塔山，陆南接过后点燃抽上两口，再送到傻豹嘴里。 抽着烟，烟雾升腾消散，烟灰掉落在傻豹胸口，而他闭上眼享受着优待。 “从没想过红塔山能这样好抽，我都是抽大九重。” 陆南说：“我们可没你有钱，红塔山都是好东西了，还得偷偷摸摸抽，不然被抓住要洗一个星期厕所。” “哎。”傻豹好奇的问：“你一个月多少钱，犯得着这样拼吗？” “义务兵津贴三十，加上各项补助能有七八十块。” “哈哈哈，七八十块钱，我一包烟吹口气就没了。” 第118章 愧疚······ 不想和傻豹过多谈论一个月多少钱，那只能伤害自己。 陆南也有道理，老子是为了理想，是甘于受苦奉献。咱俩思想水平高度问题，我在珠穆朗玛峰，你丫儿的在马里亚纳海沟，就这天差地别，你跟我谈一个月多少钱，这是钱能弥补的吗？ 老子们整天累死累活，还不都是你们这群龟孙害的，欺负老百姓，尽是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老子能一个月拿着菜市场卖萝卜的钱，干刀口上舔血的买卖吗？ 不能啊！老子一天跑个五公里都算是对得起连长栽培，混个业务骨干，士官转业回家，舒舒服服过日子不香吗？ 众人在山路边上等了三个多小时，在外围警戒的伞兵跑来。 狗头老高带着A组来了，身上除了家伙事连瓶水都没带，一听见情况就立马赶来。这是什么，隔壁兄弟单位一年的kpi成绩，这事要是干好了，孤狼突击队每人胸口都能别个小红花，狗头老高肩膀上的小豆豆会因为这次行动有机会再加上一个，至少提拔的时候有优势。 做出成绩，这是什么，这就是成绩。 孤狼突击队有本事拿，其他人看见了也别眼红，谁让伱们落后面的，抓紧抓紧过来分口汤喝喝。 “情况如何。”狗头老高抱着突击步枪走来，满头大汗一来就问。 陆南伸手一指躺在草丛里的傻豹：“就是他，马云飞手里的骨干分子。起来，没看见我们中队长来了，老子见了他都要立正敬礼，您行行好睁开眼瞅瞅呗？” “谁是你们领导？” 狗头老高蹲下身：“我是，麻溪寨是什么一个情况。” “呵呵。”傻豹一努嘴，陆南就屁颠屁颠把水壶拧开给他喂。 喝上一口水后，傻豹也自知这条命顶天还有一个月，不如说出自己知道的，这个月还能舒舒服服过完，说不得隔三差五还能来顿酒肉，天天有烟抽。 “我要优待。” 狗头老高不假思索道：“可以。” “你们不能公开审判，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不想临走前憋屈。” “可以。” “进去后，每天我要抽烟，要喝酒，菜里得有肉。” “可以。” 狗头老高任何事都允许：“我们可以按最高标准进行优待，只要不是太过分，你的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但是你必须说出知道的一切情况，不能有任何隐瞒，这场仗会很长，知道吗？” 听到最后一句话，傻豹的眼里突然闪露亮光。 这场仗会很长。 也代表傻豹能活上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前。狗头老高说话很有诱惑力，一来就抓住傻豹目前最为迫切的点，生命时间。 他受伤了，即使没有被抓住也会悲催的死去，在这片缺医少药的山林中，痛苦的死去。 之后狗头老高细致询问傻豹关于麻溪寨的情况，而傻豹也知无不言。最后由灰狼带领几个A组队员对他进行转移安置，不能让他出现在其他人视线中，必须要转移安置，他知道很多关于马家的事情，会为远山镇之后的工作提供帮助。 “全体集合！” 随着狗头老高一声令下，众人排列成队站在蜿蜒的山道上。 “情况大家想必已经了解，财帛动人心~~~” 众人异口同声：“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出发！” 再度行走在狭窄崎岖的山路中，陆南依旧是第一个冲锋陷阵的队员。不是表现不表现的问题，而是敢于做一个冲锋的战士，因为前面真的会有人拿武器瞄准射击，贪生怕死之辈谁会冲到最前面？ 从白天走到夜幕，天空上挂起一轮弯月。 十几号人躲在山坡地，而眼前依山傍水修建的麻溪寨。为了行军速度，A组的人都没带夜视仪等装备，B组倒是携带了远红外夜视器和单兵夜视仪等特战装备。 狗头老高打算亲自手把手上课，指挥AB两组进行作战。B组携带单兵夜视仪，负责潜入强攻，而A组负责提供支援，保证寨子里的稳定。 夜幕中。 陆南趴在一片黄麻地里，叶片探进自己脖子很痒，伸手一挠越挠越痒。一旁的小庄见此折断麻杆，丢在地上，一回头却发现耿继辉怒视他。 “不许毁坏老百姓的农作物。” “是。” 嘴角微微上扬，陆南继续观察前方寨子的情况。 夜视仪中，在溪边石桥下，一个女孩挑着重重的担子去溪边，然后倒下箩筐中的番薯清洗，走路时一只脚崴着。陆南仔细盯着不远处看，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报告狼头，发现一个人，我认识。不如让我上去侦察情况，完毕。” 片刻后，通讯器中响起狗头老高的声音：“他会相信你吗？” “不知道，但她和我有过交流，她十分仇恨马家集团的人。” “郊狼，你有把握吗？” 陆南想了想：“我会尽力说服她，如果不成，依然可以继续行动。” “允许！完毕。” “收到，完毕！” 拍打小庄的肩膀，陆南翻出黄麻地，半身匍匐选择从桥下走去。双脚踩进溪水中，走到一半的时候水流声引起女孩的注意，她拿起扁担看向河中走来的人。 “是我，别出声。”陆南快步走上去。 女孩迟疑的皱起眉头：“你是谁？” “忘了，我是阿南。” 涉水过河后，陆南勾着腰躲在桥下，挥手向女孩说：“我说过不是坏人，不信的话你过来自己看，看看我身上穿着什么衣服，帽子上佩戴的是什么。” 迟疑着，女孩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扁担，一步一拐的走向陆南。蹲在石桥下的陆南拿出战术手电，用手掌捂住灯光露出丝丝，照射出自己肩膀上的旗帜，以及胸口的标识。 女孩伸手摸索着，忽然蹲下身忍不住的哭泣。 陆南见她哭急的直挠头：“你先别哭，我不是坏人。这次过来是抓坏人的，告诉你一件事，马家一家子人都是我抓的，就连傻豹也被我一枪给干掉。我是当兵的，是部队上的人，不信你可以看我的臂章和红旗。 以前我是骗他们，才和他们一起，目的是掌握情况，现在我来是抓他们，他们都被我抓走关进大牢。你先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 闻言，抽泣声逐渐变小。 女孩委屈的说：“阿妈没了，我阿妈被他们抓走了，阿爸把我阿妈给换钱吸*，还天天打我。” 伸手抚摸她干枯油腻的头发，陆南解开手上的战术手套，紧紧握住她粗糙布满伤痕的双手。她的手很是冰凉，很瘦小，沾惹水渍和泥土，指尖的老茧不比陆南少。 “对不起，我来晚了。”陆南愧疚的说。 第119章 突入 女孩答应为突击队指路，但是她要先洗完箩筐里的番薯，这是给她饲养的家畜。为了供给自己的阿爸钱财，她一刻也不得停息，从早忙到晚，只是为了让父亲有钱购买，不要卖掉自己的母亲。 可田地里的产出怎么可能供给父亲的花销，于是她没有了母亲。但她依然选择每天忙到晚，选择食不果腹，选择供养自己的父亲，原因只是不想自己被卖掉。 失去母亲，父亲有了钱财，于是她可以安心一段时间饲养家畜。 陆南想帮她一起洗，可她拒绝，表示自己会帮部队指路。 回到队伍中，陆南没有向狗头老高说起关于女孩的事情。已经做错一次，摧毁女孩编织的谎言，陆南不想揭开她的伤口让战友们知道，虽然会得到战友们的同仇敌忾。 部队是老百姓的队伍，最先想到的必须是老百姓。 凌晨时分。 狗头老高不停的查看时间，已经等的够久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女孩的身影。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陆南也不知道她是否会出现。 不知道女孩回去后是否转头告密，还是忘记时间，又或者遭遇不测。 夜晚还有很长时间，孤狼突击队封闭麻溪寨通往远山镇的唯一一条山路。 夜色朦胧中，淡薄的月光下，女孩一瘸一拐的出现在黄麻地另一侧，不是从寨子中过桥出来。陆南压起腰起身与她接头，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水，带她走进茂密的黄麻地中。 狗头老高看了一眼手表，很是郑重的说：“谢谢你小姑娘。” 女孩微笑着伸手擦拭脸上的汗水，一挥手，身上传来一股汗臭味。蹲在她身旁的陆南没有任何表示，因为自己身上也是一股子汗臭味，那气味只能代表她是一个极为勤劳的人，这不值得嫌弃。 “不好意思，我怕被人发现，是走的小路出来的。” 陆南宽慰的说：“你没事就好，再等两分钟如果没看见你，我们会冲进去救伱。现在看见你没事就好，先休息休息，谁有水和吃的拿过来。” “给。”耿继辉递来水壶和饼干。 陆南接过拧开水壶递给她，仰着头喝上好几口水，看样子她瘸着腿走的很吃力。没有急迫的要求她带路，大家等她彻底休息好。 “你们要去找谁，我可以给你们指路。” “没事，多休息休息。”说着陆南撕开饼干的包装袋递给她。 十几双眼睛躲在黄麻山坡地里，静静的等待她补充食物和水。她吃的慢条斯理，小心翼翼咀嚼巧克力味的饼干，绝不撒落哪怕一丁点碎屑。 吃完饼干后，女孩扬起头喝上一口气将水壶还给陆南。 “谢谢，我可以带你们去。” 狗头老高低着头，陆南看见月光下他的眼角有泪光。 “小姑娘，你只要带我们进寨子就行。” 女孩固执的摇头：“寨子里弯弯绕绕，你们不知道路的，还是我带你们去。你们是来帮我的，我也要帮你们，你们和阿南哥哥都是好人，我愿意帮你们。” 狗头老高无奈道：“你会遇到危险的。” “我不怕，但是我想求你们一件事，不要枪毙我阿爸。他虽然现在很坏很坏，但他有东西抽的时候一点都不坏，他是我的阿爸，求求你们不要杀他可以吗？” 面对卑微到极致的请求，狗头老高沉默着，这让女孩吓坏了，泪水不争气的落下来，她忍着没有哭出声。狗头老高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或许是悲伤到说不出话，又或者不知道怎样用委婉的话语安慰女孩。 “别哭，我们不会的。” 陆南伸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我们不会这样做的，而且会帮你阿爸戒掉，让你的阿爸重新变好。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个，你不要哭。” “我保证不会的。”狗头老高说的很认真。 “嗯额~~~” 擦拭眼角的泪水，女孩半信半疑的点头。 随后狗头老高伸手从A组队员脑袋上摘下头盔，给女孩戴上。嘴上说着其他人从未听过的话语，他在卑微着、祈求着女孩指路，尽量委婉的表达所需情况。 在夜幕中，突击队开始行动。 “秃尾巴狼保护好她。”耿继辉说了句。 卫生员走上来：“小妹妹，跟在卫生员哥哥后面。” “好。” 陆南是突击手，要面临第一时间最危险的现场，不可能分出精力照顾她，于是耿继辉派卫生员保护她。 在女孩的指引下，突击队十几号人从小路潜入进麻溪寨。女孩说寨子门口有人守着，不能从寨门口进去，不然会被发现。于是谷狼和另一个A组队员掉队，去解决寨门口的守卫。 踩在青石板路上，寨子里静谧无声，就连众人走路声都很小。 站在一个交叉路口，女孩指着前方一栋二层木楼小院向狗头老高说。 “前面就是幺公的家，你们要找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后面的小屋。我帮阿爸买过，后院从不准任何人进去，而且还有人拿枪守着。” 很及时的情报，狗头老高用通讯器告诉突击组。 得到情报的陆南偷偷潜入到篱笆墙外，用夜视仪观察院内的情况。院子里空无一人，陆南又小心翼翼低身匍匐到木楼后的院子，而在篱笆墙后，陆南就已经听到几人打牌的声音。 踩着小庄的膝盖和肩膀，陆南扒在篱笆墙头观察里面的情况。 “报告狼头，后院三间房，有一间房是暗着的，其他两间房都有人。前院搜索没有守卫，完毕。” 狗头老高思量下说：“B组负责后院，A组负责从正门直入，搜索控制木楼。完毕！” “任务明确，完毕。” 很快一行人开始行动起来，A组负责破门直入搜索控制住小楼，而B组则是快速控制住后院。伞兵和耿继辉双手靠在篱笆墙后，用后背当梯子展开进攻。 陆南紧握手中的突击步枪，等待狗头老高的命令。 片刻后，确定队员准备好破门强攻，狗头老高下达进攻命令。 “开始行动。” 没有回答，陆南一双大脚踩在耿继辉的后背肩膀，跳进后院翻滚卸去力道，小庄也跳进来。两人左右开弓往亮起灯光的屋子走去，老炮和强子进来后立即取出闪光震撼弹，各自躲在门口随时准备进攻。 陆南微微踮起脚观察窗户里，视线看见坐在桌上打牌的四个人，墙边和桌上都放着武器，而靠墙的一角则堆积着物品，用防水帆布盖住，下面垫着木板。 ‘噌’的一声，老炮拔掉闪光震撼弹的插销，等待两秒后用力踹开木门丢进去。 爆炸声响起，伴随着刺眼的白光。 第120章 你是对的，郊狼 一道亮光过后，陆南冲进去对准里面一阵扫射。 瞄什么瞄，端枪就打，屁大点的屋子扫上一匣子弹，金身罗汉也扛不住。 弹壳淅沥沥抛在地上，直到屋里没有一个可以站立着的人，老炮进来后挨个补枪，陆南侧身躲在墙后换弹。这是战术动作，换弹要保证安全，在没有收到指挥官命令下，要一直保持战斗状态。 解决屋内的人，陆南用通讯器回话：“郊狼控制！” “西伯利亚狼控制！” 狗头老高：“搜索目标，继续清缴。” “明确。” “明确。” 陆南持枪走到另一间没有开灯的屋子，打开突击步枪上的战术手电，里面用防水帆布盖住一堆东西，掀开后，陆南用匕首划破包装胶带。确认满满一屋子的东西，挥手向耿继辉报告。 用力踹开木楼的后门，战术手电照射在昏暗的房间内。几人战术队形快速搜索每一间房，刚才的爆炸声和枪响已经叫醒睡着的人，土狼带队走上二楼，而一楼客厅躺着两个持枪匪徒。 “安全！” “安全！” 搜索一间空房，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堆武器。难以想象这么多武器堆积在此地，如果让傻豹他们逃到这里后，部队该面临怎样一幅画面，那绝对不美好。 陆南持枪走出房间：“武器库，留人守着。” 说完转身走去下一间房，屋内传来异响，陆南用力踹开房门，快速侧身躲在门口。 ‘砰砰砰！’ 几发子弹从屋内射出，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喊声。陆南听不懂在说什么，可是知道里面有人质，不能强攻。 老炮大声的向身后战友传达情况：“有人质，鼠辈拒捕！” “小心人质安全！”耿继辉说。 屋内传来男人的叫喊声：“放了我，不然我杀人！” 陆南靠在木质梁柱后说：“放下武器，任何事都可以谈。” “放nm，这婆娘肚子里可是有孩子，不想一尸两命的话就放了我。” “可以！” 屋内继续说：“叫你们的人退出寨子，不然我杀了她！” “喂！” 陆南说道：“你是叫马城吧？你们夫妻两个半年前结婚，拿枪威胁伱老婆，她肚子里可是怀着你的孩子，你是打算让自己家断子绝孙吗？” “我不管！放了我，不然我一枪打死她，我们谁都得不到好处。” 一边和屋内的人交谈，陆南拍打老炮的手臂，关掉突击步枪上的战术手电。老炮心领神会，取出手枪上膛，双膝跪地用夜视仪观察屋内情况，在黑暗中举起手枪对准目标。 ‘砰！’ 枪响过后，陆南打开战术手电冲进去。 在木床后，女子瘫坐在地上痛哭，眼窝深陷已经不复半年前的美貌。而她借着手电的灯光看见男子眉心中弹，瘫倒在地一动不动后，忽然不知觉大笑起来，举起拳头狠狠的打在一分钟前还在相拥而眠的男人身上。 陆南上前拉起女子将她拽走，老炮随后补射。 很快A组的人也搜索控制住二楼，土狼几人押着一个老头儿下来，当女孩看见老头儿后扑上去大哭起来，捏起拳头无力捶打自己的父亲。 耿继辉等人搜索完一楼走到院子：“B组完成任务，控制！” 土狼：“A组控制！” “很好，继续警戒。大部队十分钟后抵达，务必控制住现场，不允许任何人冲击强入。”狗头老高说。 持枪对抓捕的几人进行看守，陆南想起什么事，转身对耿继辉说了声，摁下步枪保险后离开院子。 在黑暗中，卫生员正护着女孩躲在阴沟中，陆南伸手握住女孩的双手拉起，卫生员让她踩在自己肩膀上，最后陆南拉起卫生员。 陆南看向黑暗的村寨，此时有几户人家已经亮起灯火。 “我送你回去，不能让寨子里的人知道是你带我们过来的。卫生员，把你的衣服给她披上。” 此话一出，卫生员也立刻明白过来，脱下衣服盖在女孩身上。如果让寨子里的人知道是她偷偷摸摸把部队带进村，难保部队撤离后她会遭遇什么，说不准会被动用私刑。 一把抱住女孩，陆南问：“你家在什么地方，我送你走。” “为什么？” “别问，回去后就一直躲在屋子里，明天早上我会去看你。” 懵懵懂懂的女孩伸手指向前方：“从这条路往前走，下去一个弯，再爬过那个田坎，就在那片橘子树后面。你明天会来看我吗？” “会会会。” 陆南抱着她疯狂跑，而卫生员也跟在后面警戒，以防万一。 在她指引下，陆南跑出密集的居住聚集点，走了四五分钟爬过一道田坎后，不远处就看见茂密的橘子树，树上累累硕果压弯了枝头。 “到了。” 陆南放下她，认真的告诫道：“回去后不准对任何人说，连你阿爸也不能说，随便找个借口应付过去，知道吗？” “嗯，好。”女孩若有所思的点头。 “今晚发生什么事也别出来，知道吗？” “好。” “乖乖回去，明天见。” 陆南摘下她脑袋上的头盔，拿起披着的迷彩服丢给卫生员，揉搓她那油油的头发。后者似乎明白什么，听从陆南的话头也不回的跑 夜视仪中，陆南看见一瘸一拐的她摔了个跟头，但依旧跑回家后松了口气。 见她走后，卫生员也长舒一口气：“还好你提醒我，不然会出事的。” “我也差点忘了，要是被人看见，鬼知道我们走后，那些残余分子怎么对待她。” “你是对的，郊狼。” 陆南将头盔戴在自己脑袋上：“走吧，突击队还需要我们。” 十几分钟后。 山对面有灯光火把出现，他们跨过石桥赶来，大部队抵达。 寨子里蠢蠢欲动的人也按捺住，很快部队实行戒严，各个路口和道路都有人守卫，开始挨家挨户进行搜查。而孤狼突击队也得以松懈下来，一个个坐在地上缓解身体上的疲惫。 整整一天两夜没有合眼，不是在战斗就是在长途奔袭。 移交抓捕人员后，狗头老高让大家休息休息。 靠在墙边，周围有兄弟单位的人进行警戒，陆南闭上眼睛几乎一瞬间就陷入睡眠。实在是太累了，从没干过这样离谱的任务。 快速机动数百公里进行接应任务，然后进行突击任务执行斩首，紧接着越野三十公里长途奔袭，秘密潜入进行抓捕控制，直到榨干身体最后一丝力气。 第121章 烟雨缥缈中的大山 翌日，天光大亮。 在向耿继辉汇报后，陆南得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同时耿继辉不放心的陪同陆南一起前往。现在的麻溪寨处处都有人员警戒，任何出入村民都要接受检查。 在大部队抵达后，麻溪寨依然出现几次零星的反抗。一个晚上大部队便收缴零星枪支数十支，子弹上千发，各种违禁物品数百斤，同时清缴行动还在继续，这些东西一批又一批运往河对岸。 走在板结的田埂上，不远处橘子树后的木屋依稀可见。 翻上陡坡，木屋前的院子里站着几个WJ兄弟，还有两个卫生员跑进跑出，而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身前放着一把火枪，还有牛角火药瓶。 耿继辉走去，向警戒的wj兄弟搭话。 “怎么了？” 警戒的士兵口音很重：“刚爬上坡就被打了一枪，还好没人受伤，这当爹的不行，可是他妮子倒是蛮懂事。要不是妮子抬起枪管子，可出大事呢！” 在耿继辉和士兵询问情况时，陆南急匆匆走进木屋。 木屋里，女孩脸色惨白捂着肚子冷汗直流，而身旁的女兵卫生员正在给她包扎脑袋上的伤口。陆南看见后走出木门，眼神不善盯着蹲在地上的男人。 “阿南，别冲动！” 耿继辉急忙走去拦在陆南身前：“像他这种人死不足惜，没有必要为了他而毁掉你自己，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不能违反纪律，知道吗？” “知道。”陆南咬牙切齿的说。 “不能毁掉你自己，是为了伱，也是为了孤狼B组。” 陆南蹲在屋前空地，扯下一个青翠的橘子，掰开后送进自己嘴里。酸涩感弥漫整个口腔，连五官都拧巴在一起，陆南咬牙吃下整个橘子，牙齿酸痛到打颤。 等待数分钟后，女兵走出来，陆南起身相问：“怎么样，那孩子？” 卫生员提起医疗箱说：“头破了，要打破伤风针。其他的没什么问题，就是身子骨太弱，长期营养不良加上殴打，脚上的骨头已经愈合。” “谢谢。” 两人快步走进木屋，女孩一个人孤零零靠在墙边，身旁则是一堆番薯还有叶蔓。看见陆南等人过来，她抬起头露出笑容，黑黑的小脸上沾惹几丝血迹。 陆南看了看房屋，这个家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是真真切切的家徒四壁，连把椅子都没有。女孩穿着肮脏的裤子，身上全都是泥巴，赤脚靠在墙边。 “怎么样？” 女孩忧心的问：“我阿爸会回来吗？” 刚才她的父亲被带走，向军警人员开枪，这个罪过不会小。陆南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将头扭到一边观察漏风的木窗，上面的油纸已经破碎不堪，随着涌进屋内的山风飘荡。 耿继辉微笑着说：“会回来的，我们要的对你阿爸进行教育，让他改正归邪，就像学校里老师教学生那样，教导学生要努力学习，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那就好。” 说完后，女孩低下头，十指揪起一根番薯藤蔓。 耿继辉扯动陆南的衣袖，可后者依旧抬头看向门窗。 “你家里还有亲人吗？” “有。我外婆和舅舅，他们在彭寨。阿爸把阿妈卖掉，舅舅和外婆他们过来接我走，然后阿爸就拿枪打了舅舅。舅舅腿没了，外婆他们也被幺爷他们赶走，说不准再来。” 耿继辉轻声问：“那我们送你到外婆家好吗？” 女孩摇摇头：“舅妈会打我的。” 一阵无言，似乎不管说什么都会触碰她的伤口。此时耿继辉也知道陆南不愿意说话的理由，这根本是在女孩身上再一次划过伤口，一道一道将她的内心扎的四处流血。 “那你一个人怎么办？” 女孩揪着番薯叶说：“我种了番薯和玉米，还养了两只小猪。” “你有什么需要？” “我阿爸能早点回家吗？” 于是乎，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站在屋内无言沉默，直到通讯器响起狗头老高的集合命令，陆南和耿继辉一步三回头离开，女孩瘸着腿走到门口相送。 “你们还会来这里吗？” 陆南没有回头，只是向前走，耿继辉回头安慰她说以后有机会。 两人越走越快，直到身后的木屋消失在橘子树后。踩在青石板道路上，寨子门口狗头老高正在集合列队，现在只有耿继辉和陆南两人还在磨磨蹭蹭。 加快脚步回到队列中。 狗头老高：“立正，稍息！立正，向右转——齐步走！” 孤狼突击队离开麻溪寨，忽然间陆南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似乎做了些什么，又没有做些什么。想改变什么，但又无能为力。 走在来时的山路上，陆南一个人走在队伍后面，耿继辉见陆南有些恹恹，于是慢下脚步等他。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蜿蜒狭窄的山路，而山下就是一条小小的溪流。 耿继辉问：“别多想，高中队给他们打过招呼，部队会在这里驻扎很长一段时间，并且会建立联勤点进行长期管控。相信她会独自生活的很好，她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会努力活下去的。” 一直向前走，就一直走， 沉寂十几分钟后，陆南忽然说：“我到现在都没问过她叫什么名字，真该死。” “时间太紧迫，没有相互介绍是正常的。” 陆南又说：“她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只是认我们的军服和标识旗帜。” “她是一个明事理的孩子。”耿继辉说。 “本来她应该享受父母的呵护和关爱，背起书包去上学，而不是每天背着背篓做农活，回去后还得挨打。” “所以我们要坚决铲除，绝不容忍。” 陆南伸手折断路边的野草：“道理我知道，也明白为何陷入如此境地。可我不服气，像她这样的孩子要这样，而马世昌的子女就得享受，老子就是看不惯这种人。” “我也是，我们都是。”耿继辉也是嫉恶如仇。 丢下手中的野草，陆南停下脚步回头向后看去。 遥远的大山中，麻溪寨已经藏匿于山峦起伏中，云雾缥缈······ 第122章 小花招 “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这里是部队！” 陆南一个人躺在突击车里睡大觉，而其他人正在挨训。不是狗头老高训人，而是小庄要找他对象，其他几个人一看。 呵！这地方好，全是女兵。一群人撒欢开车跑来，狗头老高放了半天假，让小庄见对象，其他人也跑去。 搭眼看了下，一个上等兵女同志正在训他们。 陆南感慨，如果自己姥爷是军区首长，自己也玩儿花的。从陆军军区总院跑到边防单位，有权就是好，而且有权的还是自己姥爷，更好不过。 “哎！车里的那个兵，纪律不知道吗？” 不远处的空地，那位公主叉腰大喊。 陆南将帽檐压低：“我是开车的，是编外人员，不归他们管。” “这里是我的地盘，下来！” “这里是人民的土地，不是你的。” 呛上一句，女兵气的不行，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教训陆南。 耿继辉见状拦住：“别生气，阿南遇到一些个人问题，让他一个人清净清净也好，别叫他。” “什么个人问题，用得着这样说话吗？” “战后综合征。” 闻言，女兵脸色一松，没有继续找陆南的麻烦。 躺在车里睡大觉的陆南揭开帽子：“狗屁战后综合征，老子铁打的身体，顽强不息的红军精神，会得那个破病，你们六个全得老子也不会有，别搁哪儿埋汰人。” “睡伱的大觉！” 老炮也劝导：“你看看，都这样了还死鸭子嘴硬，你们别招惹他。这人是我们队里的杀神，如来佛见了都不敢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不准还得被他拎起刀子玩命。” “这么恐怖？”女兵们煞有其事的问。 伞兵搭腔说道：“你们不懂，来来来，卫生员给她们普及普及知识，也让这些女同志了解情况，这以后说不定就用上啦。” “去你的吧，鸵鸟。” 一阵打闹嬉戏过后，小庄被他对象牵着手跑进小黑屋，而剩下的人则心甘情愿的唱起歌。陆南趴在车门上看他们唱歌，忽然从隔壁楼走出几个人。 陆南一眼就认出被押送着的光头佬。 “警戒！警戒！” 大喊着，陆南跳下车，拉起枪栓对准拧住双臂的马云飞。 其他人纷纷侧目看去，当看见马云飞被夏参谋等人押着走来时，也卸下武器将枪口对准他。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 女兵拦在耿继辉等人身前。 陆南阴笑着看向马云飞：“本来老子心情不好，今天正好拿你开心开心，有雅兴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想干嘛？” “呵呵~~~”马云飞扭过头一笑。 “别笑啊，说说呗。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怎么现在连句话都不说了。” “没什么好说的，受伤了而已。” 耿继辉询问道：“他是怎么受伤的？” 夏参谋：“自残。” 耿继辉：“卫生员，你给他进行治疗，其他人退后。” “我给他治，让你们女兵退后。” 说罢，卫生员放下步枪准备上前。 “不行！”夏参谋充满自信的说：“这件事不用你们管，我们会处理好。” “不行！”这次是陆南。 指尖轻轻抚摸着扳机，陆南眼神死死盯着马云飞说：“夏参谋，这个家伙受过长期专业军事训练。如果你不想看见流血事件发生，那么请让我们进行处置，卫生员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论医疗专业素养比你们这些半吊子的女兵强。 小子，子弹已经上膛。你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不要让我有干掉你的理由，知道吗？” 马云飞忽然笑起来：“我可不想让你开心，怎么样，看见那些是不是觉得特别难受。都是我做的，我是罪魁祸首，想不想干掉我泄愤？” “放下枪，郊狼！” “把枪放下！” 陆南摁下枪械保险，缓缓放下枪。“卫生员，给他治伤。” “不行！” 夏参谋固执的说：“这两位都是我们的格斗高手，你们还是不要让这件事复杂化，请相信我们。” 陆南：“孤狼突击队不会相信任何来自其他人的判断，我们只相信自己。让卫生员来，他比在场的任何医护兵都专业，无论是医术，还是格斗上。” “只是一次医疗事件，为什么你那样固执？”夏参谋带着怒气说。 “固执吗？” “是的。” 陆南红着眼睛看向夏参谋：“如果我开枪会怎么样，勒令退役还是进军事监狱，我随便。” 在场所有人都被陆南所言震惊。 耿继辉快步上前拉住陆南的肩膀，卸下他的突击步枪：“你小子今天是疯了，用他这条贱命换你不值当。” “他在耍花样，难道你不明白吗？”陆南质问道。 “冷静！你现在需要的是冷静，我会安排好的，相信我！” “我服从命令。” 耿继辉说：“史大凡，你一个人陪他们进去，小心点。” 卫生员卸下突击步枪交给身旁的强子：“我曾经是职业医师，请相信我的医疗水平。”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固执？”夏参谋说。 耿继辉拉着陆南向其解释：“我的兵现在情况很不问题，他受过严重刺激，就算是帮一个忙，让他安心些可以吗？这是我作为他指挥官的请求，让他精神好过些。” “队长。”女兵也说：“他好像有什么战后综合征，神神叨叨的。” 无奈叹了口气，夏参谋点头：“可以，史大凡你进行主治。” 随即，马云飞被送进医疗室，史大凡也跟进去。 见众人进去后，耿继辉下令：“全体警戒，这小子肯定要耍花样。” 陆南一个人坐在地上。 片刻后，当陆南坐在台阶上觉得可以松口气时，医疗室内发出声响。 陆南下意识的拔出腰间的手枪上膛，在所有人的侧目下冲进医疗室。 “别开枪！别开枪！”门口的两个战士将陆南拦住。 屋内，马云飞的胳膊呈现一种诡异的姿态，而史大凡脸上有一道小小的伤口。当看见马云飞诡异的右手后，陆南确定他的手已经被拧脱臼，甚至可能是断掉。 “好小子，跟我玩花样，满狼牙打听打听，论格斗擒拿，我每次考核可都是第一。”史大凡嘿嘿一笑。 马云飞跪倒在床下，脑袋被史大凡狠狠摁在病床上，正在那儿疼的直抽抽。 第123章 没道理 坐在返回狼牙大队的军车上，陆南靠在车门旁，熟悉的风景又一次映入眼帘。 其他人没有去打扰陆南，谁也不知道曾经他在远山镇执行前期侦察任务时遇见过什么，隐瞒过什么，看见过怎样一副光景。 又为何执意要孤狼B组的人协助治疗自残的马云飞，但从结果上来看，陆南的固执很大程度上避免流血事件发生。固执的像一个疯子，为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医疗事件竟然拿自己的职业生涯来赌，可他赌对了。 但又似乎没有赌对，现在有两位wj格斗高手，似乎交给他们处理也是这样一种情况。 这是十除以三，永远除不尽的答案。 不仅仅是陆南，就连小庄神情也有些恍惚，两人一左一右靠在车门旁。 回到狼牙大队驻地后，灰狼监督众人短暂休整洗漱，随后将陆南单独带去大队部报道。 踏上楼梯，二楼走廊上狗头老高已经等候多时，自回来后他也同样没有休息，为了他的士兵。 陆南漫不经心走向房间，以为这是例行心理检查。 站在门口，灰狼勉励道：“你还能和我们并肩战斗，作为一个士兵，你不仅仅合格，并且十分优秀。我们相信你，郊狼！” 手掌握在门把手上，陆南镇定的说：“我没有问题，只是······” 话到嘴边，陆南又咽下去。 身旁的灰狼拍打陆南的肩膀，伸手握住他的手用力拧开房门。 陆南走进房间，里面坐着一位从未见过的中校军官，同时副参谋长也在陪同。 “报告！026后勤仓库孤狼突击队B组突击手，陆南！” 副参谋长微笑着点头：“坐下，不用拘束。” “是！” 陆南放下手臂，抽开椅子坐下，将军帽摘下放在桌面上。 见陆南坐下后，副参谋长和中校军官窃窃私语说着什么，陆南目不斜视看向前方。 “加入突击队多久了？”副参谋问。 陆南：“一年多了，确切的说是五百四十七天。” “伱记忆力很好嘛。” 参谋长继续问：“有什么感触？” “活的很累，同时让我感受到自己的责任。” 中校军官感兴趣的问：“为什么这样说，加入突击队是很多狼牙战士们的理想和心愿。” “首长。” 陆南深吸一口气说：“这是理想和现实的碰撞，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也想知道什么。但我不会承认自己心理出现问题，你们怎么问都是白费，因为我根本没有问题。” 中校很快略过：“那换一个话题，你今年义务兵服役期满，有想过退役回家吗？” “没有，我现在根本不可能回到之前老百姓时，如果我自己决定退役回家，那么极有可能会出现心理问题。这是我经过思考过后得出的结论，完全出自内心真实想法，我没有办法抛弃队友，如果退伍，我会认为自己是逃兵。 首长，部队是不会容忍逃兵存在的，我也不会。” “为什么？” “不知道，我觉得自己不应该退役，如果是上级安排，我坚决服从命令。” 中校继续问：“你为什么认为自己应该留下，是否留队是上级研究决定，你这样说会让人觉得威胁意味浓厚。拿你自己的生命要挟上级，这样做很光彩吗？” 陆南低下头：“我不想说。” “难道从你内心而言就没有想过？” “首长。” 中校看着陆南：“请说。” 低着头，陆南缓缓说：“难道你认为我从军是为了一个月几十块的津贴，还是为了转业后获得随随便便的安置？我只是一个士兵，是大队里军衔最低的士兵，士兵不需要其他想法，只需要服从命令。 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医生，医生不会问这些问题。这大概是无聊的游戏，如果你想击垮我的心理防线就请问一点有深度的问题，比如说平时是否有危险情绪，我会如实告诉你。” 说完，陆南抬起头微微一笑。 坐在椅子上的中校哑然一笑，而后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喝起来，坐在一旁的副参谋长低头闷笑，显然对自己被陆南耍的团团转很无奈。 危坐在椅子上的陆南正色道：“在我下连队时就有老兵说过一件事，人不能跟自己作对，那样太显得废物。部队建设需要很多人来完成，与其卷铺盖滚蛋，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 “人不能跟自己作对，这句话很好。”中校赞同道。 说罢，中校和副参谋长开始交换意见，两个人头碰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片刻后，中校摊开身子骨靠在椅子上：“有没有兴趣去一个新地方？” “没兴趣。” “你知道那个地方是什么吗，这么果断的回答，说不定你会后悔的。” 陆南带上军帽，起身立正向两人敬礼：“一天是狼牙，终身是狼牙！” ‘啪啪啪！’ 这话说完后，副参谋长站起身来拍手，他很满意陆南的回答。 “是咱们狼牙的兵，好胆色！”副参谋长说。 “是！” 再度向两人敬礼，陆南踏起步子走出房间门。 在走廊上，狗头老高和灰狼两个人沉默的看向陆南。 狼牙很穷，就连组建孤狼突击队的经费都是东拼西凑的，但是穷是穷了那么一点，骨气还是有的，要是连骨气都没有，那就一无所有了。 “中队长！灰狼班长！”陆南举手敬礼。 狗头老高走来，用一种极为无奈的疑惑说：“你怎么出来了？” “什么怎么出来了？” “屋里的那个没跟你说什么。” “谁？” 狗头老高说：“就是里面的那位。” 陆南笑起来：“谁？” “找你问话的那位同志。” “哦！就那个中校，他眼界太高，那我只能承蒙厚爱。” 狗头老高诧异的问：“你进去说什么了？” “随便说说，反正副参谋长挺乐意的，都站起来拍手称快了。” “没道理啊！” “是挺没道理的。” 正当狗头老高一头雾水时，陆南压根儿没了解情况就跑出来，两个人驴唇不对马嘴各自说。 刚才问话的中校走出来，哭笑不得。他还没介绍情况，谁知道陆南就直接跑了，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跑那么快干什么？ “首长好。”陆南说。 中校笑着长舒一口气：“你跑什么，我话还没说完，怕我吃了你？” “额？” 第124章 终点站下车的人 作为一个大头兵，陆南想不明白为什么远在天边的首长同志，他居然要找自己问话。 活见鬼了，属于是。 副参谋长走出房门，而狗头老高陪同他走到楼梯间开始窃窃私语。 而刚才那个中校邀请陆南再聊一聊，陆南和他继续聊一聊。 不然咋的，你一个中校，老子一个大头兵，还能拒绝不成？ 两人回到会议室，中校认真的说：“我看过你的档案，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是军区参谋王月明。这次来不仅仅是找你，并且会对伱们突击队的全体队员一一约谈。 小同志不要太紧张，我只是对你们孤狼突击队很感兴趣而已。你们出任务刚回来就来约谈的确不妥，但是我时间紧迫，只好占用你们宝贵的休息时间。” 陆南好奇的问：“首长同志，您为什么对我们感兴趣？” “如果想知道，不如你们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可以吗？” “对不起，我对狼牙有无限忠诚！” 闻言，中校额头升起两道黑线。心里怒骂一句，这里的大头兵都那么难缠，就只是让他们过去学习一段时间，心里在想什么东西？ 越聊中校脸色越难看，最后实在忍不了陆南三言两语就夹枪带棒进行语言攻击，燥得慌。索性中校也不聊其他的了，直接让陆南回去休息。 结束会谈，陆南和灰狼两个人跟在狗头老高屁股后面。 听狗头老高说，中校是军区作训部的机关干部，这次来是想实地勘测狼牙大队的整体情况，并且似乎是带着任务来的，对狼牙大队和孤狼突击队有很大帮助。 上面鉴于孤狼突击队的完美成绩单，似乎有兴趣加大经费投入和人才培养，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能抓住这股东风，狼牙的小狗窝说不定能变成金窝。 听完陆南就后悔了，感情这位爷是赞助商身份来着的，现在陆南真想抽自己俩耳瓜。 千万别让狗头老高知道这事，不如真的把自己砍成三段包饺子吃，陆南跟在后面听的是提心吊胆，早知道就好好说话了，光捡好听的说。 没办法，谁让狼牙穷的荡气回肠。当初组建孤狼突击队就是把全军区的好兵捞上一把，留下精华组成孤狼突击队B组，光转隶报告和申请就求爷爷告奶奶才搞定。经费问题还是军区从为数不多的地方挤一点，狼牙大队系起裤腰带一口一口省出来经费。 —— 之后灰狼带陆南去医务室，这次才是心理检查。 走进满是消杀水味道的医务室，小庄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陆南坐在小板凳上，而杨军医脸上抹不开的笑容，似乎是觉得终于有用武之地。 “随意些。” “是。” 杨军医起身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暖暖的阳光照在脸上，陆南目光放在桌上的大头电脑上，上面的扫雷游戏似乎已经通关，一看是初级模式，那没问题了。 “有什么忧虑，说说让我听一下，可以吗？” 陆南脱口而出道：“上次偷菜被抓的警告好像还没有撤销。” “啊？” “对，就是这个，会影响我留队转志愿兵。” 杨军医刚才春风拂面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麻木：“你难道没有一些特别的问题，听说你刚刚从战场下来，不会因为某些问题感到困惑吗？” “某些问题？” “嗯。” 陆南挠了挠头：“好像没有，最近最困惑的事情就是这个。” “好吧。” “嗯，最近我有些胃胀，野战干粮吃多了。” 杨军医熟稔的回到座位上，摆弄起自己的鼠标开始扫雷游戏，整个人开始傻傻的笑起来，看着就让人害怕。 “消食片在第二个抽屉，出去记得关门轻一点。” “是！” 从第二个抽屉里拿走一盒消食片，陆南看了眼已然疯魔的杨军医，小心翼翼关上房门走出去。而另一间房，灰狼还在门口等候，见陆南拿着一盒药走出来忧心忡忡，挥手让他滚回去休息。 走出医务室，陆南一个人在大队里溜达，正准备回宿舍休息。 突然一道黑影朝自己扑过来，陆南没注意就被扑倒。 ‘汪汪汪！’ 乐乐摇着尾巴在陆南身上转圈圈，亲昵的用自己鼻子触碰陆南的脸。 “行啦行啦，让人看见都不好意思。” “汪汪汪！” “OK，握手握手。” 陆南握住乐乐的手，揉搓它已经不再油顺光泽的毛发。乐乐已经很老了，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喘气，想要起身时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将乐乐送回警通连，陆南向乐乐敬礼告别。 —— 休息几天后，孤狼B组再度回到之前的时光。训练、训练、数不尽的训练。 完成一天的训练过后，陆南正站在水房里搓洗衣服，小庄也端着盆子搓洗起衣物来，给袜子打起肥皂，麻木的用力搓洗那件迷彩作训服。 小庄搓的很用力，陆南搭眼说：“有什么事就说，你跟衣服作对干什么？” “我想退伍。” “就为这事？” 小庄放下刷子：“什么叫这事，这难道不是一件大事吗？” 陆南低头揉搓自己的短袖：“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当了两年兵难道你还看不懂这句话的含义，那你这两年兵算是白当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自打你进新兵连时咱们就认识，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对象要退役了。” “挺好，你有家有室有前途的，没必要和我们死磕。奉献也奉献了，锻炼也锻炼了，合该你们俩喜结连理，我总不能反对这门亲事吧？” 小庄忽然红起眼眶啪嗒啪嗒掉眼泪：“阿南你是我兄弟，能不能给我一个建议？” “走吧，人家姑娘说实在也不容易，从军区医院跑到边防医疗所，以为能多看你几眼。如果再继续下去可要好几年，人家那么有情有义，你不能辜负她。 再说了那么好的姑娘，你要是不在她身边当护花使者，万一被人摘了去，你披着这身迷彩服有胆量跟人干仗吗？没这胆量你，你没有这身迷彩服，抡起拳头时顺带使出我那份力道，一拳给人干趴下。” “可我舍不得你们。” 陆南丢下衣服没好气道：“哥几个都还在，有空就回来看看，一个破大学生难不成让你主持银河系运转了？” “我从没想过我们会分开。” “别别别。”陆南说道：“我就想过这事，保不齐哪天一枚花生米给我噎死了，可转头一想，说不得狗头老高会把我照片挂在大队纪念馆里，以供后人瞻仰，也不算差。” 小庄气急反笑：“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在这里说什么单口相声。” “走吧，别让我看不起你。从进夜老虎侦察连，再到狼牙大队，你哪一次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次你自己选择。就像你选择从军那样，也由你选择退伍。 其实想想看，你就当这是一次奇幻的旅行，至少这次旅行是美好的，值得铭记一生的。车票上的终点站到了，你下车要继续另一场的旅行，去看另一处的风景。” 小庄擦拭眼眶的泪水：“我还记得你说过一句话，我们是战友，不是狱友。” “现在你觉得呢？”陆南笑问道。 “美到不像话的旅行。” 陆南伸手帮忙擦拭小庄的眼泪：“别哭了，他们都蹲墙角看你笑话，多大个人了还哭，哭什么哭！” “真美，真的~~~真的很美的一场旅行。” 小庄忍不住赞叹着哭泣。 第125章 错失好局 其实大家都知道，知道小庄会离开这里。 他是一个意外闯进这片大山的来客，一位冲冠一怒间决定披上绿色迷彩服的少年，他现在仍然保留着少年人的习性。敏感而脆弱，简直像一匹刚刚长出獠牙却依旧沉醉于温暖怀抱的小狼。 一个大男孩为了心爱的女孩而从军，虽然他的从军理由让人知道后无聊透顶，让人听见了想笑。 无聊透顶的理由。 可他真的特别适合部队，适合在孤狼突击队生活，从事这份职业生涯。 在心爱女孩和生死与共的战友之间，他陷入徘徊不定，选择前者害怕失去后者，畏畏缩缩像一个废物。陆南看不上这样的废物，他不是这样一个废物，部队教授了他如何进行理智且高效的判断，更重要的是教他抛弃前者，选择一份荣耀，这份自八月一日起就存在的荣耀。 陆南让他选择深爱的女孩，因为那位善解人意的女孩一定会让小庄选择生死与共的战友，然后默默等候他······ 站在狗头老高的办公室前，里面安静到令人发指。 刚才小庄走了进去，可是他不知道战友们全部偷偷跑来。 ‘吱呀~~~’ 房间门推开，小庄红着眼眶走出来，他无言的举起手臂敬礼。 好了，他现在还有一个星期的生命，一个星期后他将脱下这身迷彩服，回归社会。 耿继辉伸手拍打着他的肩膀，揽着他往外走：“哭什么哭，没志气的小子，男儿有泪不轻弹知不知道？” “我是个逃兵~~~”小庄说。 老炮很生气：“谁说的，今天晚上我就把他们中队宿舍给炸了，反了天真是的！” “你们不生气？” 伞兵靠在楼梯栏杆说：“又不是第一次见战友离开，作为老兵我们已经习惯了，你是新兵可能不能接受。有这份心证明你还是深爱着部队的，我们很欣慰。对不对，卫生员？” 卫生员抿着嘴点头：“习惯了。” 强子摇头叹息：“老兵天生就是这个命。” 一群人相邀着离开，陆南站在办公室门口偷偷往里看。 只见狗头老高颓败的坐在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根烟，烟灰已经断成两截。而后自嘲一笑，至少他完成老战友的嘱托，将小庄淬炼成真正的钢铁。 眼神无意看向门外，发现陆南正偷偷摸摸往里看，伸手一指，陆南立即夹着尾巴往外跑。 “站住！滚进来。” 拔腿没走两步，陆南灰溜溜的钻进办公室，立正挺身一礼。 “中队长好！” 狗头老高将烟蒂插在烟灰缸内：“伱小子胆是越来越肥了，真不知道你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杨军医今天早上把诊断报告给我，老子恨不能一把掐死你。” “报告，我吃米饭长大的。” “没问你这个。” “是！” 起身狗头老高从身后的档案柜中取出一份文件，而后自顾自说：“上级决定让你留队转志愿兵，正好我要去隔壁军区开会。你也别想着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和我一起去开会，路费报销，正好让你长长见识。 不久后你们当中有人要去特种学院进修，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吧。” 陆南吃惊的问：“中队长，特种学院进修，谁啊？” “反正没你的份，现在想起来我真是恨不能弄死你！王参谋来调查谈话，你跟他说什么了，名单老子都报上去了，他大手一挥把你小子给当场枪决，说你目无纪律，并且拒绝进修的机会，想要留在狼牙，你跟我说实话。” “额~~~” “说！”狗头老高狠狠拍打桌子。 陆南立正道：“报告！我以为他是来挖人的，所以言辞方面表达或许不够委婉。” “好！好！好！” 狗头老高恨铁不成钢的走来踢了一脚陆南：“难怪副参谋长对你称赞有加，你是不是打算当一个大头兵算球。看着其他战友前途光明，而你窝在这个山里当大王，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想法？” “我没想那么多~~~” “那你整天想什么，特种学院进修，多么宝贵的机会。记住，我不是没有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有时候你真的让我服气。” 陆南低下头懊悔不已：“中队长，我错了。” “你好的很，没错！好到让我恨不得咬牙切齿，好好的机会没了，现在知道后悔了？” 现在已经是欲辨无言，只能认命挨训。陆南也后悔啊，特种学院谁不想去，那么好的机会谁看见不眼红，这下算是砸了自己的前途。 “我认真反省，自我批评，自我检讨。” 狗头老高怒道：“你自我批评有个屁用，能让你进学院学习吗？” “不能。” “滚蛋，看见你就烦。” 陆南敬礼：“是！” 灰溜溜走出办公室大门，陆南垂头丧气。现在好了，完犊子喽。 果然自己没那个福分，陆军学院特种作战系，多响亮的名号，现在自己只能远远瞅着。回想一下，陆南释然一笑，去不了就去不了，难道去不了学院就不能继续发光发热了？ 陆南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活该没这福分。” 走下办公楼，门口的几人正在等待陆南。 见陆南下来后，耿继辉不解的问：“狗头老高跟你说什么了，怎么神神秘秘的？” “哥们儿完犊子喽。” “怎么回事儿？” 陆南叹了口气说：“之前那个王参谋是军区干部，这次来是视察军情，准备挑上几个去军事学院特种作战指挥系深造。我给他甩脸子，结果被除名，爷们儿还得继续当大头兵。” “特种作战系？”伞兵吃惊的问。 “对。” “都有谁？” 陆南双手插在裤兜里说：“反正没我，现在狗头老高还在气头上，兄弟们你们也别想去打搅他。还是想想怎么搞点酒和烧烤，给我们小庄同志践行。” 耿继辉环视四周问道：“小庄呢？他跑哪儿去了，怎么一眨眼就没看见人了？” “不知道。”几人摇摇头。 忽然老炮想起来什么，跺脚说道：“我知道他去哪儿了，菜鸟训练营！” “走走走，去找他。”耿继辉喊道。 陆南站在原地回头问：“训练不搞了？” 耿继辉戴上军帽：“我是队长，下午训练改体能，目标菜鸟训练营出发！” “是！” 第126章 外出 小庄退役，026仓库的队员们喝的是昏天黑地。 本着爷都要退役的态度，小庄甚至大白天拎着两瓶啤酒和花生米去找警通连的哥们儿侃大山。狼牙的战备等级很高，被抓住就是记大过没商量，小庄也没商量，你继续记大过，爷有退役护体。 估摸着是怕小庄本着为兄弟们出气的态度，趁快退役的功夫打架揍人，纠察兵们看见后都绕道走。 大白天拎着两个酒瓶子在026仓库外面晃悠，其他人蹲在仓库外面的公路上训练格斗体能，纠察谁看见不怕。 在一个晴空万里的上午，狗头老高亲自主持退役仪式，在026仓库外而其他人侧目相送。他不想大张旗鼓的在作训场退役，选择一个人悄悄的离开，假装他不在而已。 小庄大哭着坐上一辆马自达929，能把车开进狼牙大院，他爹也是厉害人物。 “敬礼！” 众人齐刷刷抬手敬礼，目视那辆马自达汽车离开，留下满地的高档香烟和白酒。 半蹲在地，陆南和老炮举着一面旗帜，老炮也快哭出来，只有陆南望着远去的马自达汽车。 收起旗帜，陆南郑重的将旗帜放进小木匣子里。这东西要是被弄脏，不用狗头老高动手，陆南自己趁着夜色一头扎进后山水库淹死算了。 026少了一个葫芦娃，可基本训练还是要完成。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没有那么矫情，众人很快投身进训练中。 翌日清晨。 陆南穿上军装，戴上大檐帽，肩膀上的军衔已经从上等兵改为一级士官。 按灰狼的话说，现在陆南已经是一个老兵了，而且郑重的宣布狼牙大队现时期最后一位上等兵灭绝了，再想看见上等兵不知道要等多久，更别说列兵了。 背着迷彩旅行包，陆南站在大队家属院外。 早上阳光刚刚照射在大地上，站岗的士兵偷偷打着哈欠，有一句没一句跟陆南聊天。 ‘沓沓~~~’ 皮鞋踩着地板砖的声音响起，陆南立即立正，一旁是哨兵也立正。 穿着常服的杨军医走出家属院准备去应付一天的工作，想着该怎样通过扫雷高级模式，走过门口，杨军医诧异的看了眼陆南，匆匆路过。 一旁的哨兵赞叹道：“真漂亮。” 陆南回头看了一眼他：“喜欢？” “不敢。” “瞧你那点出息，这都不干？” 哨兵反驳道：“你有本事伱去，如果你能追到杨军医，老子退伍费不要了给你们俩送一套全国半月蜜月旅游。” “算了，给你个机会。”陆南讪讪的说。 “呸！没出息。” “你也一样。” 等了十几分钟，一身少校军服的狗头老高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公文包，一手拉着行李箱，正在挥手向身后的母子二人告别。 陆南手疾眼快拿过行李箱，笑着和嫂子、大侄子打招呼。 看见嫂子怀中胖嘟嘟的大侄子，陆南想起当初菜鸟训练营野外生存训练，老子被你画的地图可坑惨了，差点栽在你手里，你就没遗传哪怕一点你爹的本事，地图画的比你尿床单还难看。 “走了，嫂子。” 妇人抱着孩子微笑送行：“路上小心点，看着他别喝太多酒。” “知道了。” 跟在狗头老高身后，陆南一手旅行包、一手行李箱。什么长见识，纯粹中队里的勤务员探亲回乡，没有人才抓自己来顶包。 坐上外出公干的汽车，陆南将行李放在后备箱中，而后一个人坐在副驾驶。 汽车在山间公路上行驶，看着熟悉的大山飞速倒退。忽然一阵烟雾在车厢里飘散，陆南回头一看狗头老高正在抽烟，还TM是大中华，绝对是小庄他爹送的，tmd的小庄你就没想着分两条给兄弟我？ 行驶数个小时后，司机在火车站外停下，陆南忙不迭下车取行李，而狗头老高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额钞票和证件。 “去买票。” 陆南接过钞票和证件问：“去哪儿，站票还是坐票。” 狗头老高无奈道：“兰州，你喜欢站票可以自己买，顺带给我买卧铺。” “去哪儿做什么，吃沙子？” “你话怎么那么多，买票去！” “是。” 顺利拿到车票，在候车厅等车。 坐在长椅上，陆南是动都不敢动，硬挺挺坐在椅子上。周围全是老百姓，必须要注意影响，走出去代表的可是部队，不能丢脸。 大厅里人群熙熙攘攘，声音嘈杂难分，头顶的广播时不时响起，告诉旅客朋友们该去往何处。 “中队长。” “嗯？” 陆南侧身轻声道：“我害怕，能不能让我回去？” “嗯？”狗头老高脸色顿时黑起来。 “算了，我想上厕所。” “去。” 将行李放在狗头老高身旁，陆南抬起头在候车厅里寻找公共厕所的位置，紧握着拳头向厕所走去。刚走到厕所门口，人实在是太多，陆南只好排队等候。 等了十几分钟后，陆南走进大号间，里面的味道实在不好受。但比起毒气训练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迅速解决需要，陆南整理衣着去洗手。 厕所内的人群挤着人，臭味、烟味、洁厕剂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上车后，陆南拎着箱子和行李，而狗头老高只是死死的握住手里的公文包。顺着车票上的标识找到房间，狭小的卧铺间内坐着两个女孩。 尴尬的将行李放好，陆南瞅着狗头老高，后者爬去上铺拿起一本书就看。军事指挥学类的书籍，看样子他已经找到打发时间的工具，而陆南只能站在门口发呆，想了想还是坐在下铺看发呆。 火车启动，车窗外的风景开始变化。 两个女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眼神不断向陆南还有上铺的狗头老高看去。 硬着头皮坐了半个小时，而对面的两个女孩，一个开始嗑瓜子，一个人正在听随声听。 如果现在有一把枪，陆南直接朝脑门上来一发，这太折磨人了。如果当初菜鸟训练营加入这个环节，陆南绝对第一个退出，比负重越野二十公里还难受。 “喂，解放J叔叔，你们要去哪儿？”脸上点缀雀斑的女孩磕着瓜子，红着脸问。 陆南汗颜不已，老子今年不到二十，有那么老吗？ “大西北。” “那么远？” 另一个女孩搭话问道：“你会开坦克车吗？” 陆南不假思索的回答：“会。” “不会还是59式坦克，五对负重轮。人家都有艾布拉姆斯了，你们也太落后了。” 陆南尴尬一笑：“其实我们的部分主战坦克，不比他们差多少。” “那飞机呢？军舰呢？” “路还长，我们也在发展，早晚能追上超过。”这句话陆南说的很认真 随声听女孩说：“人家霓虹八八舰队多厉害，你们能有几艘小舢板，追上他们就不错了。” “呵呵~~~呵呵~~~” 第127章 插曲 望着一马平川的冲击平原，陆南靠在车窗旁百无聊赖的观看风景。绿皮火车太慢了，慢到陆南甚至想下车奔跑，看看能不能超过火车。 简易的三层卧铺客房，里面的逼仄程度好似一具棺材。 头顶上第二层的狗头老高还在看书，他已经看了好几个小时的书，极为认真，甚至还拿着钢笔写写画画记录心得，显然对于出差很有心得。 卧铺客房里有两个年轻男子，一头不羁而又放荡的油腻长发飘荡，一个坐在第三层卧铺上弹起吉他，另一个嘴里唱起《心太软》。 两个女孩捂嘴偷笑，眼里藏不住的向往。 面对一直在看书的少校军官，还有一个愣在床上看风景的士兵，两人的部队上的人显然不能引起女孩们的注意。而一头飘逸长发，穿着朋克牛仔衫的摇滚叛逆男孩更值得她们关注。 陆南不喜欢被关注，就这样度过几天几夜的时间似乎很不错。 唱完《心太软》，吉他男孩收起刚才的深情痛心，选择再次唱起一首风靡全国的青春校园歌曲《同桌的你》。 外面狭窄的过道上响起列车售货员的叫喊声，现在已经是饭点。但是陆南并不感觉到饿，列车上嘈杂漫天，就连车窗上都生起雾气。 列车在一个小站停下，车站外早已按耐不住的小商小贩们立刻将列车围堵个水泄不通，举起篮子里面的货物售卖。 不断走走停停，直到入夜陆南估计还没有开出省内。 夜幕降临，列车上似乎安静下来。 没有多余的休闲娱乐，乘客们只好握住自己的贵重物品，警惕的目视任何一个从身边走过的陌生人。 卧铺对面的一个女孩按捺不住困意：“我先睡一会儿，你看着东西，车上有小偷的。” “好。” 端坐在板床上数个小时的陆南忽然说：“你们可以放心休息，我会帮伱们看着行李的。” 雀斑女孩不好意思道：“你不休息吗？” “没关系。” “那么谢谢了。” 这时狗头老高从上铺递来一本二战军事研究类书籍，陆南小心翼翼接过书本从第一页看起。彻底入夜后，惨败的日光灯熄灭，只有过道上和头顶昏暗的灯光。 陆南合上书本，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这个时代的火车有多乱，陆南是深有体会，遇见胆小的偷偷摸摸，遇见大胆的直接拎枪抢劫一列车厢。 昏暗的过道上空无一人，比起普通车厢空敞一大截，相对而言来说，毕竟没有卧铺车票的人会被乘务员赶走前往普通车厢。 陆南站在昏暗的过道上若无其事弯腰活动，自觉开始巡视这一节车厢，防止有违法分子趁夜偷窃。 来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陆南尽量轻手轻脚保证不影响其他乘客休息。 深更半夜间，陆南坐在床上发呆，大檐帽放在身旁。脑子里正在模拟思考战术动作和射击技巧，包括以往在装甲连学到的各种专业技术数据和操作方式。 忽然外面响起脚步声，卧铺客房门外走进来三个男人，当看见一个人坐在床上后并不感到害怕，甚至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威胁。 “把钱拿出来！” “起来！不准出声，把钱拿出来！” 昏暗灯光中，陆南依稀看见歹徒手中的水果刀。 陆南二话不说伸手握住歹徒手腕用力拧，然后起身用膝盖顶在他的腹部，抡起拳头打在另一个人的下颌骨处，转身一个回身肘击狠狠砸在对方脸颊。三个男人瞬间被打翻在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陆南轻松干翻三个歹徒。 ‘嘭！’ 歹徒摔倒的巨响引起客厢乘客们的注意，当看见三个男人被一个人摁在地上殴打时，他们只是趴在门口观看。 “外面干甚呢？” “打架。” “谁打架？” “一个当兵的打三个，估计是强盗抢劫，快看看东西掉了没。” 捏紧拳头，陆南狠狠砸在那人下巴上，瞬间人就晕厥过去。将三个人彻底放翻在地，陆南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从兜里拿出纸巾擦拭拳头上的血迹。 客厢内两个女孩吓的花容失色，而两个长毛小青年跳下床铺，准备上来帮忙。 “行了，叫乘警。”狗头老高走出来。 “是！” 还没等陆南去叫乘警，估计是其他车厢的乘客被抢后通知的，一个穿着绿色军衣的乘警赶来，手里拿着一把54式手枪，身后跟着四五个拿着铁棍的乘务员与辅警。 当看见被撂翻的歹徒时，中年乘警脸上写满难以置信，没有过多的交流，一群人开始给揍昏过去的歹徒上手铐。几个乘务员和辅警提着歹徒离开，陆南看见乘警后立正敬礼。 “同志，你好。” “你好。” 后者还礼后将头探进客厢，狗头老高漫不经心的敬礼，随后拿出身份证件递给他。 “同志你好，麻烦你们跟我到餐车做一个记录，好吗？” “没问题。” 狗头老高点点头，回头将手提包丢给陆南：“我去就可以了，留下来看守行李。” “是！” 向狗头老高敬礼后，陆南回到客厢坐下。 外面依然乱糟糟，有人传出歹徒抢劫不长眼抢到当兵的头上，当场就被打了个半死，还是一个大官带着警卫员出行，不长眼了属于是。 乘务员走来大声喊道：“有谁丢东西的，跟我去餐车车厢做记录，大家不要聚集，小心东西丢失。” 一阵嘈杂混乱过后，乘客们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个人物品，于是乎纷纷开始回到座位或者床铺上检查物品是否丢失。刚才拥挤的人群开始散去。 陆南握紧手中的公文包，两个长发小青年煞有兴致想找他聊天。 没了狗头老高在场，陆南终于可以叹口气。 “同志，你是做什么的，刚才一眨眼就干翻他们。” 陆南笑着回答道：“当兵啊。” “不是这个，是你们部队的军种。” “步兵。” 刚才弹吉他的长发小青年：“你多大了，当几年，那么厉害？” 陆南尴尬笑道：“当了两年多，翻过年就二十了。” “啊？” “怎么了？” 长发小青年扭头甩过飘逸的头发：“比我还小一岁，真厉害。你们要去哪儿，刚才那个官儿是你首长，你是他的警卫员？” “对。” 一阵絮絮叨叨，陆南有点不想说。 第128章 抵达 突如其来的变故平息后，一直到黎明升起，几个小年轻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好不容易挨到天明，轮流洗漱过后，陆南拿着铝饭盒去餐车买饭吃，终于逃过一劫。 回到客厢，发现狗头老高正在教育他们四个小青年，让他们进部队锻炼，男人留着长发算什么样子，流里流气。 陆南走来打个哈哈说：“中队长，这是潮流。” “小同志说的不错，现在社会上就流行这个，不羁放荡的叛逆精神。”长毛小青年说。 作为老一派的狗头老高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潮流，只能站在车厢外吃饭。 有了昨夜的变故，四个年轻人交流的更加火热。 两个长毛是为了追随放荡，打算去鹏城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公司打算签约他们唱歌。虽然失败，但是想一路羊城、星城、沪市，最后一路北上前往首都碰碰运气，听说那里的摇滚乐十分火爆。 想去追寻自己的音乐梦，并且他们打算付出实际行动，虽然家里的父母不支持，可是他们认为自己已经距离那种不羁放荡的叛逆精神很近，甚至已经在路上。 而两个女孩则是毕业的大学生，结伴同行打算游历旅行，顺带回家。 慢悠悠的火车行驶第二天清晨，两个女孩就下车，只是人生一段路相同的路人。相见既是缘分，分开也是缘分。在中午的时候，两个长发小青年拎着简单到发指的行李离开，转车另一列火车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客厢顿时空荡起来，也异常安静，除了火车的响声。 下午时，卧铺客厢内走进来一个背着军绿色背囊的退役士兵，站台外还有几个战友在挥手相送。此时陆南已经躺在第二层卧铺呼呼大睡，狗头老高坐在床上正在看书。 当退役战士看见一个少校后，身体本能习惯性的放下手中战友送的特产，立正敬礼。 “首长好。” 狗头老高放下书，也起身回礼：“同志你好。” 退役战士小心翼翼，尽可能遵守内务条例整理好床铺，然后将个人物物品和行李码放好。列车启动，他钻出车窗向站台上的战友挥手道别，忍不住哭起来。 “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 退役战士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是！” 比起放荡不羁的音乐青年，还有喋喋不休推崇欧美日韩的女大学生，狗头老高更为喜欢这一抹军绿，拿出纸巾递给退役战士，轻声细语安慰他。 晚上饭点时，狗头老高甚至给他也买了一份饭菜，一拳打在陆南小腿上让起来吃饭。 睁眼一看，之前的旅客已经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刚刚退役的战士。 站在门口吃饭，陆南眼睁睁看着狗头老高拿出烧鸡和下酒菜，他居然有心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两瓶廉价白酒，跟那个战士喝酒。 “哪儿的兵？” “41军的。”退伍士兵说。 狗头老高兴致更高：“四野的兵，我也是四野的，门口杵着的那个原来也是你们军的。” 站在门口吃饭的陆南嘿嘿一笑：“大功团的。” 一聊发现是老部队的兵，狗头老高的话匣子顿时打开，滔滔不绝说起当初自己的事情。什么拎着56冲一个人蹲在猫耳朵半拉月，跟着部队在敌后进行侦察作战，干掉一个连的敌人，最后屁事没有啃着甘蔗回去。 ······ 一路上，在列车上陆南见到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也看过因为一点口角爆发冲突打架，也帮乘警抓小偷。如狗头老高说的那样，出来是长见识的，可陆南见过很多这样的画面。 几天几夜的车程，窗外的风景从平原变成山丘丛林，越过滔滔不绝东流去的大江。出了南方到北方，窗外的绿色逐渐减少，一到西北地区，外面更是光秃秃不见树木，好似天地换了一副画面。 大漠飞沙，满目苍凉壮阔的场景浮现于眼前，戈壁沙漠的景象十分震撼，冷风呼呼的往窗内灌。 列车到站后，狗头老高在车站内的公用电话打电话。 一个多小时后，绿色的军牌吉普车出现在路边，一个少校走出车门打招呼。定睛一看，车头和车门上的标志是黑虎大队，狗头老高来这里干啥？ 坐上车，吉普车在开出市区，一头扎进戈壁中。 火辣辣的太阳底下，吉普车在戈壁公路上行驶。陆南不自觉的解开风纪扣，拿起大檐帽开始扇风，来这里的时候晚上冷的要死，白天热的要死，真佩服黑虎大队的兄弟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蹲住。 忽然，从不远处戈壁滩上奔出一支马队，浩浩荡荡奔腾而来。 “卧槽，马匪！”陆南下意识大叫道。 前排的司机和少校笑的合不拢嘴，很快狗头老高沙包大的拳头就扑面而来，一巴掌打在陆南后脑勺上，差点忍不住给直接踹出车门。 狗头老高咬牙说：“你家马匪打着红旗啊？” “不好意思，小地方的人没见过这么猛的场面，见谅见谅。” 自知说错话的陆南赶紧道歉，还好黑虎大队的兄弟们没在意，要是真计较这事，把陆南挖坑活埋了都算轻。少校很不在意挥手让陆南放松些，交谈中得知少校叫杨爱民，黑虎大队一中队的中队长。 杨爱民指着远处的马队介绍道：“戈壁滩上有些地方特种车辆上不去，不过我们一般都是坐飞机，骑马只是必修科目之一。伱们这次来对了，正巧我们正在组织入队集训考核，有机会给那些受训队员展示展示。” 狗头老高回道：“可以，正好我带了一个兵。不算好，也不是最差的，露露脸还是可以。” “哦！你高中队说这话，那你的这个兵肯定有绝活，我倒是很期待。” “郊狼。” 陆南赶紧带上大檐帽：“到。” 狗头老高指着陆南说：“孤狼突击队突击手陆南，刚刚晋的一期士官，小王八蛋新兵蛋子一个。” 杨爱民哈哈大笑：“怎么，把你的爱兵送给我玩几个月？” “这事没得谈。” “听说北方军区他们来过你们狼牙，听口气似乎想捞一个人走，你没答应？” 说起这个狗头老高就来气：“老杨，你猜猜他们要谁？耿继辉！咱们老政委的儿子，也亏这话没说出口，不然何大队非得把堵在他们大队门口骂娘。郊狼，你那话是怎么说的？” 陆南幽幽的说：“丢坦克车下面来回撵。” “哈哈哈~~~” 杨爱民笑声就没停过：“就得是这样，我们练出来的兵，为什么要白白送给他们。晚上给你们接风洗尘，坐车累坏了吧？” “餐标是什么？” “个人出资。” “仗义！” 第129章 碍事的人 荒凉的戈壁滩上，陡然出现一座小镇。 吉普车没有往镇子里面开，而是拐上另一条分岔路口，在七绕八拐的柏油路上，路边种植着防沙林。树叶萧萧飘荡，带给人一种难明的单调与荒芜。 行驶在柏油路上的吉普车似乎是这片戈壁的唯一人工造物。 陆南看向窗外，刚才的马队已经被远远甩在后面。眼前的一切似乎很不真实，单调的黄色，随风飘荡的枯叶，以及飞扬的尘土。 天是蓝的，地是黄的，除此之外看不见任何颜色。 渐渐地，荒凉的戈壁公路上出现军人。当汽车驶过时，正在越野锻炼的他们放缓脚步，举起手臂敬礼，司机也轻轻鸣笛作为回礼。 头顶上的太阳渐渐远去，戈壁的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割得脸上难受。 一转眼陆南就觉得冻的跟孙子似的，以前训练倒是来过戈壁滩，但是陆南看向遥远天边的雪山，现在正怀疑自己身处何地。 黑虎大队就蹲在这里，比起狼牙大队那个山犄角旮旯更偏远，一对难兄难弟，更何况黑虎大队和狼牙大队师出同门，他们大队长雷克明当初也是从侦察大队崭露头角。 坐在副驾驶的杨爱民笑着问：“小陆同志没来过我们黑虎大队，感觉如何？” “以前总说我们狼牙在山里面鸟不拉屎，现在来到黑虎大队，这里才是鸟不拉屎的地方。”陆南打趣道。 “哈哈哈~~~” 汽车继续行驶十几分钟后，在一处蜿蜒的小河旁，孤零零的竖立着营盘。陆南不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名字，但这地区的河几乎都是雪山融化后的河流。 大门入口处的哨兵背着八一杠拦车检查，杨爱民探出头，门口的哨兵就示意放行。 然后杨爱民将两人送到一处三层小楼，陆南拎着行李跟在后面。 狗头老高来到这里轻车熟路，拎着脸盆和换洗衣物就跑去水房洗澡，陆南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几天几夜没洗澡，身上那味都快馊了，陆南都嫌弃自己身上那股子味儿。 之后是整理内务，房间里摆放着两张单人床，就连铺盖都打好了。陆南将物品摆放到位，尽心尽力帮狗头老高做好勤务员，自己跟着他来也就这个事。 披上绿色军大衣，这时候陆南才感觉到舒服。 在狼牙大队，陆南一年四季都是短袖加作训服，啥是冬天，没看见。 可到了这里，陆南恨不能将自己裹成粽子，真是冷的要命，推开窗户吹来的不是风，而是含着沙子的刀。 正在帮狗头老高摆放好他带来的书，忽然门口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陆南小跑过去开门，开门就看见一个戴着眼镜文绉绉的上校，身上那副儒雅随和的文艺气质扑面而来。不用问就知道这是那位黑虎大队大队长雷克明，曾经拎着枪在敌军阵地犁田，来来回回犁上好几遍，最后屁事没有跑回来的狠人。 “首长好！” “嗯，你好。” 雷克明走进房间，温文尔雅张开怀抱：“老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狗头老高笑的极为开心：“你可别叫我老高，叫小高。” “哈哈哈，我们战友见面还讲这些虚礼，当初在战场的时候你是班长，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文艺兵。伱可是让我苦等啊！天天我就站在大门望，都快成望友石了。” “让雷大队挂念了。” “可不是？” 见两个老战友见面，陆南悄悄关上房门走出去。一出门发现门口站着个中尉，扭头正在打量自己。 “首长好！”陆南立正敬礼。 中尉也立正回礼：“你好。” 搁着认识不认识，反正遇见比自己军衔高的士兵都叫班长，军官就叫首长，准没错。 中尉伸手说道：“认识一下，黑虎大队秃鹫突击队副队长林厉。” “狼牙孤狼突击队突击手陆南。” “你叫陆南？” 陆南眨巴眼：“怎么，我很有名吗？” 林厉：“我叔叔叫林大运，你不知道他是谁？” “没听说过，这事从何处谈起？” “你不知道？” 陆南呆滞的摇摇头：“我好像不认识叫这名的人，跟我很熟吗？” 林厉诧异道：“你不知道？” “姓林的认识不多，等等，这名听着蛮耳熟。卧槽！林叔。” “嗨，还以为你不认识。” 陆南不好意思的说：“路上坐车脑子都给坐傻了，一时没记起来。林叔还好吗，上次见面还是执行任务，没空和他聊天。” “还行，听说升了。” “副团？” “差不多。” 陆南拱手说道：“恭喜恭喜。” “跟我这是闹什么？” 谈话时，门内的狗头老高也跟雷克明走出来，说要为他接风洗尘。陆南一个大头兵能干啥，跟着屁股后面屁颠屁颠走，直到走进部队餐厅里。 杨爱民已经开始在餐桌上摆酒，桌子底下放着三箱啤酒，桌上五瓶白酒，还有一个用白色塑料桶装着的不明液体，估计也是酒。 众人落座后，满桌的军官，最低也是个中尉。陆南左看右看，没见过这茬，屁股也不好意思下去，最后在雷大队的挥手下坐在塑胶椅子上。 用茶缸子倒上一杯白色塑料桶里面的液体，陆南一闻，马奶酒。 杨爱民举起茶缸：“远来是客，先干为敬！” 满满一茶缸子马奶酒被他灌进喉咙里，当初让陆南惊为天人，这人喝酒不要命的，抡茶缸子一口喝？ “喝豆奶呢？” 狗头老高拎起白酒瓶开始倒酒，也倒上满满一茶缸子，然后放在陆南面前：“都不要老子出手，我下面的兵就能干翻你！” 看着满满一茶缸的白酒，陆南委屈到欲哭不能，这喝下去还有命活吗？ “干！” “干！” 周围几个黑虎大队的领导也在起哄，陆南是左右为难，不喝这是不给面子。 举起茶缸子，陆南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往肚里灌。喝完就倒地装死，这样喝下去有十条命都不够。 见陆南趴在餐桌上装死，狗头老高伸手摇了摇，之后林厉将陆南扛起离开餐厅。 小跟班没了，狗头老高解开衣领的风纪扣：“现在没人碍事了，先来两瓶黄的漱漱口。这一路火车坐的，老子都快散架，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喝！” “干！” 第130章 不好惹的人 翌日。 穿着军大衣站在荒凉的作训场上，陆南站在一群校尉级军官后面咋把嘴。这群人昨天晚上干啥了，晚上狗头老高还是两个黑虎大队的哨兵扛回来的，一晚上蹲在厕所吐，最后趴在厕所地上睡了一晚。 早上的时候，陆南去上厕所还给吓了一跳，以为给冻死了，结果现在还是生龙活虎，拎着56半搁哪儿打靶。 “五十环！” 不远处报靶员用对讲机传来成绩，狗头老高显然对这个成绩很满意。 这时，不远处的戈壁滩上跑来一队士兵，军衔花花绿绿的，就连军种也是各种都有。陆南一搭眼就知道是黑虎大队的受训队员，四五十号人，脸上被紫外线照的都脱皮了，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林厉领着他们从靶场跑来，整理队伍后向杨爱民报道。 “全体傻狼红石滩，跑步前进！” 我去，陆南本来以为狼牙的菜鸟就够埋汰人，没想到黑虎大队直接管新训队员叫傻狼，这不诚心给狼牙甩脸子吗？ 狼牙孤狼突击队队员才能有代号，称狼。你黑虎大队管新训队员叫傻狼，明摆着告诉狼牙大队，我黑虎大队的新训队员都是狼，你拿啥比？ 陆南眼睛偷偷看向狗头老高，发现他脸色并不好看，这谁能受得了？ “秃鹫突击队全体集合，稍息，立正！”林厉大喊着。 十几个军官和士官组成的小队持枪立正，脸上都用土黄色迷彩丝巾遮住脸，身上的作训服也是从未见过的沙漠迷彩。陆南对这支秃鹫小队蛮好奇的，听说这身沙漠迷彩服还是黑虎大队大队长要求设计配发的。 如果不看手中的枪械武器，这群哥们儿妥妥的白头鹰味，颜值真的高。 杨爱民裹着军大衣咳嗽一声：“不好意思。” 狗头老高都没拿正眼瞧他：“没什么。” “老高。” “嗯？” “上次演习~~~” 话还没说完，狗头老高就知道杨爱民憋的什么屁，于是扭头说：“郊狼。” 陆南握拳小跑走去，立正敬礼：“到！” “陪他们过过招。” “是！” 闻言，杨爱民笑的合不拢嘴。大老远过来，不过过招还有意思吗？难道真的是酗酒打屁聊天，顺带过来开个会，总结经验来的，狗头老高带陆南过来就是踢场子的。 “小陆，你擅长什么？”杨爱民问道。 陆南昂起头说：“随便。” “呼呵，有胆量。林厉伱出列，陪这位小同志过过招。” “是！” 林厉抱着一把85狙击步枪：“你是突击手，比狙击枪对你不公平。” “没事。” “一千二。” 陆南：“一千三。” 林厉：“一千四。” “一千五。” 林厉一锤定音：“好！” 随后找来一把85式狙击枪，陆南拿着狙击枪开始练习。打不打的着是一回事，但是气势别输。鸵鸟伞兵那个战略狙击手都不敢说一千五命中，就他还是全军区最好的狙击手，陆南不相信林厉比鸵鸟还厉害。 那么远，这风刮的，狗屁都打不着，弹道早就飘天上去了。 见陆南也是个死鸭子嘴硬的主，都是玩枪的老行家，谁都知道刮这么大的风，一千五百米距离，就八五狙击步枪的精度，子弹不知道飞哪儿。 杨爱民出来打圆场，也别一千五了，一千三各自退一步，不然比的不是枪法，而是虚无缥缈的运气。 趴在射击场上，陆南吐口唾沫在地上，湿度、风速等等都是影响弹道精度的重要原因。一旁的林厉给弹匣压上子弹，上膛后就开始瞄准。 将眼睛紧贴狙击瞄准镜上，镜片上的测距瞄准偏离准星，陆南正在瞄准。好久没打狙击枪，鬼知道能不能打中那么远，一千三还是在刮沙尘风的戈壁滩，陆南心里也犯迷糊。 ‘砰！’ 忽然一声枪响，陆南心无旁骛还在瞄准，调整距离手轮，心中默默计算距离、风速以及弹道。 ‘砰！’ 子弹出膛，陆南侧身做安全动作，起身背起狙击枪向后方首长们敬礼。 片刻后，对讲机响起报靶员的声音。 “一号上靶，二号上靶。” 杨爱民拍手称快：“好！” 周围的士兵和军官也都拍手，陆南默默拉起脖子上的迷彩围巾遮住脸。这风沙吹的，自己宁愿在山里喂蚊子也比这强，呼呼的往脸上招呼。 之后陆南和林厉又比了其他科目，各有胜负，不相伯仲。特别陆南给他们表演一手杂技，室内突击营救射击，彻底镇住场子。 玩花的谁不会，室内突击营救可是陆南的拿手绝活。每个军区特种大队都有绝活，狼牙主要业务是丛林突击，而黑虎大队的则是高原山地突击，听说他们隔三差五跑到雪山高原上，这可是拿命在玩，搞不好高原反应会直接要人命的。 听见这个，陆南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直升机可爬不上五六千米的高原，一旦出现险情这群兄弟拿命顶。 各有各的难，也各有各的强项，没谁是第一。 光凭上高原雪山这事，陆南就服气，如果让自己爬高原雪山，全副武装携带补给品和弹药，光爬上四五千米的海拔说不定就嗝屁凉了，更别说战斗。 中午过后，狗头老高去开会，也不知道他们一群老战友聚在一起搞什么幺蛾子。 两支专业特种部队骨干头头聚在一起，是要搞跨区域联合演习，还是要打天顶星人。有什么机密事项不能通过电台，非得几千公里大老远跑一趟，不会真的要打天顶星人吧？ 顶头上司去开会，陆南一个人蹲在外面犄角旮旯里堆沙子。 穿着军大衣，脸上用迷彩围巾遮住就露出一双眼睛。百无聊赖的陆南也不敢到处瞎逛，万一走进什么军事禁地被抓住，麻烦就大了。也不知道这天是什么天，昨天刚来的时候热的要死，一转眼冻的跟孙子似的。 忽然耳边响起脚步声，陆南下意识站起身。 回头一看，黑虎大队秃鹫小队的副队长林厉。 “有兴趣去参观参观吗？” “上面正开会呢？” 林厉毫不在乎的说：“估计到晚上都开不完，带你参观一下我们黑虎大队，有机会等我到狼牙，你也带我参观参观。” “行。” 两人开始漫无目的在黑虎大队逛，陆南还是第一次来黑虎大队，对于这里的一切很是好奇，林厉也不藏着憋着，统统都给介绍一遍，说晚上带着陆南去隔壁镇子吃烤羊。 “上次演习我们千里迢迢过来，你们倒好，连面都没见上就给我们灭了。” “谁让你们那么毒，演习没开始就溜进来。” “你们没这个想法，我们是先下手为强。” 也许是各自的叔叔都是过命的战友，而两人也是特战队员，林厉也没什么官架子，不像有些军官觉得自己是个官，对士兵都快用鼻孔看人。说着说着两人越聊越投机，要不是纪律存在，陆南差点拉起林厉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 走在宽敞的大马路上，突然大门口停下一辆军车，而后从车上下来一群女兵。 陆南拉扯林厉的衣袖：“你们这里真好，我们狼牙就一个女兵，还是大队长家的侄女。” “她们？” 林厉看了一眼，赶紧推着陆南往后走：“联勤站来的，这群姑奶奶不好惹，都是敢和我们骂架的主。” “还有这好事？” “兄弟你初来乍到，有些事不懂。她们是能上五千米高原哨所顺带敲响板说相声跳舞，要是把她们惹毛了，高原哨所的兄弟就得和我们拼命，其他单位的兄弟遇见能扎我们汽车轮胎。” 陆南睁大眼睛：“那么猛？” “高原上苦，那些兄弟就靠这点念想过日子了。” 第131章 像这样快乐的日子，以后不会再有了 傍晚。 开完会的狗头老高神神秘秘，一个人把自己锁在房间内，谁也不让进，让陆南随便找个地方溜达溜达，晚上熄灯再回来。估计他在工作，里面的机密文件内容不是陆南该看的，就算是亲娘老子也不让看。 站在门外的陆南差点忍不住张口就骂，零下快七八度了，外面正在刮风沙，这时候让自己出去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没办法，裹着军大衣，陆南趴在走廊外面做俯卧撑。 路过的黑虎大队战士们一个个举起大拇指，这狼牙的兵真不赖，就算是出公差也不忘训练，一个人趴在走廊上搞体能训练。 “一、二、三~~~” “一百七十三、一百七十四、一百七十五······” 正当陆南做俯卧撑的时候，林厉小跑过来。 见他跑来，陆南以为他是兑现白天的承诺带自己去隔壁镇子吃烤羊。 “走吧。”陆南说。 林厉一愣：“去哪儿？” “不是说带我吃烤羊吗？” “没羊，外面在刮风沙，店子都关门了。” 陆南爬起身：“那你跑来干啥？” 林厉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我们大队组织单身干部和适龄青年搞联谊会，那个啥，我还单着呢。就是过来跟你说句不好意思，烤羊的事以后再说。” “还有这好事？” “惦记啥呢？你又不是我们大队的，再说伱今年才多大就想着搞对象，兄弟们在高原戈壁滩摸爬滚打多少年才盼来这好事，继续俯卧撑，一百七十五我帮你数着。” 说完林厉扭头就要走，陆南追上去开始套近乎。 “林首长，我们中队长在屋里处理机密文件，这外面走廊挺冷的，说不好会冻感冒的。” “没事，我宿舍里有感冒药。” 陆南悄悄说：“不白吃白喝，我们中队长箱子里压着好好几条大中华，明天我给你顺两包尝尝味。我又不处对象，没那个心情，主要是蹲在外面太冷，再说了联谊会这个事不就讲究一个气氛，人多气氛才好。” “两包？” “一条！” 林厉咳嗽一声，眼睛四处打量周围：“外面天气的确不太好，你蹲在外面怪冷的，跟我去大队食堂暖暖身子。” “今生今世，林兄乃我知己矣，苟富贵，必不忘。” “别搁着拍马屁。” 跟在林厉后面，此刻外面正在刮大风，不是刮风，而是沙子里夹着风，打在脸上又冷又痛。林厉推开黑虎大队餐厅食堂，餐厅里面挂着灯饰，餐桌已经移开空出地方。 走进去里面正在拉歌，陆南笑呵呵跟在林厉身后，然后挤在一个小角落里，抓起一把花生瓜子就开始傻乐呵。 一旁的三级士官诧异的问：“哪来的新兵蛋子跑来干啥？林队，你带来的？” 张大嘴唱歌的林厉回头说：“狼牙大队的，高中队长的警卫员。首长正在处理机密文件就把他赶出来，我看这小子没地方去，一个人蹲在外面怪可怜的就带来了。” “哦。” 陆南笑着说：“班长好，我就凑凑热闹。” “没事没事，哈密瓜吃不？”三级士官殷勤道。 “谢谢班长。” 陆南手里拿着可乐瓶，一手拿着哈密瓜，兜里揣着一把花生瓜子加大枣。 黑虎大队的单身大龄青年们一首一首歌唱的震天响，最后千呼万唤之下，高原联勤站的女兵们打扮好从厨房走出来。一个个虽然被高原强烈的紫外线晒的有点黑，但是挡不住青春洋溢，一群老兵油子们乱呼呼大喊大叫。 女兵们穿着地域民族裙子开始跳舞，老旧的音箱响起的音乐虽然电流声嘈杂，奈何架不住女兵的歌喉硬生生给盖住，优美的舞蹈让一群整天风儿沙儿的士兵愣住，一个个安静的观看舞蹈。 等联勤站的女兵一曲民族舞蹈过后，忽然坐在前面的林厉不知从什么地方拎起一把电吉他，秃鹫小队其他人就连架子鼓都给搬出来。 埋头啃着哈密瓜的陆南一时没缓过劲来，这些东西能出现在部队？ 回想一下，黑虎大队大队长雷克明就是搞艺术出身的，不得不说黑虎大队的艺术水平就是高，连摇滚乐都玩起来，反观狼牙大队，TMD整天山里喂蚊子，连走路吹口哨都被纠察追着赶。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陆南心里盘算盘算，回头也让狗头老高引进引进黑虎大队的军体文娱，总不能几副象棋就打发了事，也得跟一跟时代潮流。 忽然，一阵激荡的电吉他声响起，林厉站在C位上，低垂着头缓缓举起手指，秃鹫小队的人也举起手指对向坐在隔壁的女兵同志。 “啊——！啊——！” “好帅！” “啊~~~” 林厉低沉的嗓音响起：“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 一曲过后，女兵们要死要活，胆大的直接拿起花送给林厉，胆小的眼中藏不住的喜欢。而黑虎大队其他老兵干部们则是恨的牙痒痒，有这么出风头的吗？ 陆南搁底下狂吹口哨，不枉费几天几夜的火车，这次算是来对了，总比在狼牙整天山里喂蚊子强。黑虎大队艺术氛围就是高，最关键是人家大队长有心举办联谊会。 狼牙大队？ 不认识，现在老子身上披的可是黑虎大队的军大衣，狼牙哪边凉快呆着去。 踩着凳子，陆南站起身大喊道：“Don'tBreakMyHeart！来一个，Don'tBreakMyHeart！” 很快声音汇聚成一道呐喊：“Don'tBreakMyHeart！” 站在舞台中央的林厉挠头一笑，回首跟身旁的战友说了几句之后，熟悉的节奏扑面而来，林厉再次开嗓。 “也许是我不懂的事太多 也许是我的错 也许一切已是慢慢错过 也许不必再说 从未想过你我会这样结束······” 气氛瞬间达到高潮，联谊会几乎变成林厉和秃鹫小队举办的演唱会。都嗨起来了，几个老兵把军帽歪戴，拿着可乐就开始喷洒，癫狂至极。 陆南扭头一看，女兵们比男兵更加活泼欢快，直接开始上去蹦了。借着林厉他们的伴奏直接在地上跳起舞来，唱的是工业重金属，跳的是异域民族舞，虽然不伦不类，但讲究的是一个由心而发。 一旁的三级士官用力摇晃陆南的肩膀：“兄弟，你们狼牙有这个吗？” “要是有这个，谁脑子有病跑这里来吃沙子。” “那你们联谊和晚会都干啥？” 陆南嫌弃的说：“喝酒放屁，老子在狼牙蹲了那么多年，一次联谊会都没办。” 三级士官安慰的拍打陆南的肩膀：“好好体会，或许像今天这样快乐的日子，以后不会再有了。” 请假 本章由于字数太少，暂不显示。如果你觉得本章比较重要，可以选择左下方报错章节，系统将在十秒内自动处理。或者跳过本章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第132章 寒风中的孤影 工业重金属响彻在戈壁滩上的部队营地，陆南也闹不清这黑虎大队是有多豪放，但林厉敢拎着电吉他唱摇滚，后面的雷克明肯定乐意看。 陆南现在真想拎着狗头老高的衣领子，看看人家黑虎大队玩的是什么，我们狼牙每天蹲宿舍里下象棋，人家黑虎大队都玩摇滚重金属了。 什么是差距，这就是差距，差距摆在眼前，需要像你这样的有识之士去缩短差距。都TM是何大队带出来的兵，你丫只会每天放屁喊口号，人家带兵多讲究。 当兵那么久，陆南第一次遇见联谊会。 看见黑虎大队的大龄单身青年们陪女兵们做小游戏，陆南一个人傻傻蹲在角落里磕瓜子，傻乐呵。 结束演唱会，林厉回到座位上拧开一瓶可乐往肚子里面灌，最后美美打上一个气嗝。 林厉拿起一串葡萄往嘴里送：“怎么样？” “厉害，你们秃鹫小队还要人不？”陆南凑上去问。 “五年，五年才遇上这一回，我可是准备了整整五年！” “厚积薄发。” “说的好。” 随后，林厉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塑料假花，又从另一个口袋里取出好几张小纸条，上面都是电话号码和联系方式以及部队住址。陆南是惊为天人，这么多，感情这小子还是个香饽饽。 臭味相投的两人开始打屁聊天，这个女兵跳舞真好看，腰真细，个子高挑，脸蛋也不错诸如此类的话。林厉也打开话匣子，这哥们儿当初也是个浑球小子，摇滚乐就是证明。 正当两人聊的火热的时候，一个女军官走来，肩膀上扛着一杠三星，看样子是准备先下手为强。其他女同志看见领导先动手，再不济也不能跟领导争吧。 “伱好，认识一下。我叫符雨晴。” 上尉女军官明显朝着林厉来的，跟陆南一个大头兵不搭嘎。 林厉双手在陆南军大衣上搓了搓，伸手说道：“林厉，你好。” “能邀请你跳个舞吗？” “还是我邀请你吧。” 说罢，林厉极度绅士的伸手，上尉女军官也不客气，直接握着他的手就往舞台上走。周围顿时爆发一股撕心裂肺的呐喊，这对有戏，绝对有戏！ 往前走的林厉回头朝陆南嘿嘿一笑，悄悄在背后竖起大拇指，看的黑虎大队秃鹫突击队的队员们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上去撕了自己的副队长。 陆南起身拎起塑料板凳：“该死的，忍不了！” 三级士官悠闲的吃着葡萄干：“一看你这事就经历的少，要沉着，要冷静。我们林队可是号称三千里戈壁滩的玉面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这时，一个肩膀上扛着士官衔的女兵走来，怯生生低声说：“班长你好，能跳个舞吗？” “可以！” 将手里没吃完的葡萄干塞到陆南兜里，学着林厉双手在陆南军大衣上搓了搓，三级士官屁颠屁颠起身走去。 陆南睁大眼抓住他的衣袖：“不是要沉着冷静吗？” “撒手！告诉你撒手哈！正是因为我的沉着冷静，所以才会有收获，记住没？” “我去！” 没几分钟，跟陆南蹲在一起的秃鹫突击队队员们都被邀请去跳舞，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角落里磕瓜子。这群女兵眼光真毒，但凡刚才上去玩摇滚的士兵都有邀请，只有陆南一个新来的吃哈密瓜。 算了，陆南转念一想。这群女同志跟杨军医是一样的，她们平时在联勤站看不见几个男兵，遇见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得好好认识一下、而杨军医是在狼窝里打滚，周围一千多匹狼楞是没一个胆大的。 吃着哈密瓜，陆南不留神看向窗外，立刻吓的站起身。 只见狗头老高顶着寒风天，一个人站在餐厅窗户外面盯着自己，陆南胡乱啃了两口哈密瓜跑出去。拉开餐厅大门，陆南小跑到狗头老高身前立正敬礼。 “中队长好！” 狗头老高紧锁眉头：“好玩吗？” 陆南硬着头皮说：“报告！我没有参与，只是欣赏舞蹈，顺带吃点特产水果。” “我问你联谊会好玩吗？” “报告！不错。” “女兵们青春洋溢？” “是！” “还漂亮。” “是！” 狗头老高面无表情：“是不是觉得我太过于死板，人家秃鹫突击队都玩乐器，我们休息就光看电视机、下象棋，是不是想在我们狼牙也搞一个乐队？” “报告！没有这个想法。”陆南咽下一口唾沫，紧张的看向狗头老高。 “你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是我不知道？” “中队长，别说他们还蛮有一套的。” 站在寒风中的狗头老高也笑起来：“好玩吧，带你来没错吧？” “还不错。”陆南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转身，狗头老高看着寒风中的黑虎大队驻地，路边每十几米间距的路灯露出昏暗的灯光。随后狗头老高看了眼手表，伸手一指前方。 “跑到熄灯号响起，距离熄灯还有四个小时。” “啊？” 狗头老高一扭头：“不喜欢？” 陆南立正说：“是！坚决完成任务。” 脱下军大衣放在窗台上，陆南开始在寒风天里跑步，微微回头看了眼狗头老高，发现他拿着军大衣回去。走了几步的狗头老高回头一看，伸手指向陆南，后者加快脚步开始奔跑。 顶着寒风天，陆南在大马路上跑步，引得站岗的士兵啧啧称奇。刚才看他还在走廊上做俯卧撑，现在居然开始跑步了，狼牙的兵果然勤快。 屋内灯火辉煌，热闹极了，而外面寒风呼啸，吹的陆南眼睛都睁不开。 在大马路上来回跑，渐渐地联谊会结束，女兵们三五个挽起手回去。熄灯号响起，任何人都不能在外逗留，这是规定，所以她们提前回去，而黑虎大队的士兵们依依不舍。 一群人乌泱乌泱散去，女兵们看见一个士兵正在顶着寒风天跑步煞是好奇，认为估计是犯事的兵被上级罚来体能训练，也见怪不怪。 人群散去后，林厉领着五六号秃鹫突击队的队员走来。 “陆南，没人邀请你跳舞也不用这样吧？” 陆南放缓脚步说：“我中队长直接把我抓包，不跑到熄灯号响起不准休息。” “你们中队长那么严苛？” “你以为？” 林厉贱兮兮从兜里取出一张小纸条，还没来得及嘲讽陆南几句，周围秃鹫突击队的队员们一拥而上，将自己的副队长摁在地上殴打。 “兄弟们我错了，错了~~~” 陆南笑嘻了：“活该！让你显摆，那上尉做什么工作，长的蛮漂亮的。” 被架在地上的林厉说：“联勤站的指导员。” “啧啧，你可有得受了。” 正当几个人打闹时，夜幕中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开车赶来，没等车子停稳便漂移拐弯。 士兵朝着几人大喊：“紧急集合，有军情！” 眨眼之间，刚才还在打闹的几人跳上勇士突击车，留下一阵烟尘后离开。 陆南站在路灯下眨巴眼，有大事？ 第133章 成心的是吧？ 一连好几天，陆南都没碰上林厉，也不好意思找人问。 毕竟人家也是机密单位，少问少打听。 而狗头老高连着开了三天的会，一回来就蹲在房里工作，大手一挥让陆南出去吃沙子。闲着没事去训练场上跑个十公里，顶头上司发话，陆南自然不能每天闲着混饭吃。 跑就跑，上午来个十公里，下午来个十公里，晚上睡觉前再来三个一百，睡到自然醒。 什么警卫员，黑虎大队老窝里呆着，哪个不开眼的二货能摸进来，这片广阔的大地上可是有几十万严阵以待的军队，要是真有什么人能闯进来，陆南一个警卫员顶屁用。 每天早上帮狗头老高挤牙膏，端热水，晚上帮他洗袜子擦皮鞋，都混成贴身保姆了。 早上六点钟，外面的起床哨响起。 陆南爬起来快速穿戴衣物，然后马不停蹄端起脸盆去水房，帮狗头老高挤牙膏，后者穿着单薄的衬衣走来。 洗脸刷牙过后，狗头老高从兜里掏出军官证和几百块钱。 “去城里买票，明天我们就走，没票的话改后天，卧铺。” 陆南接过说：“我不认识路。” “有人送你去城里，买完票就回来，别想着去玩儿。” “是。” 做完早操，两人在训练场上跑了一个五公里，然后前往食堂吃饭。 狗头老高还有会要开，于是把事情跟杨爱民说了说，后者派了一辆车带陆南去城里买票。食堂的采购车，正好要进城去运输物资，让陆南跟着去。 穿着军大衣，陆南爬上军车副驾驶。 开车的司机是一个二级士官，陆南上车后就问好。 “班长好。” “你好。” 坐上采购车，陆南发现黑虎大队的司机也狂野，无人的戈壁公路上，一脚油门踩到底。反正路上没人没交警，就算有也不能查车，直接油门干到底。 汽车在公路上风驰电掣，陆南坐在副驾驶上盯着挂在车上的一串石头看，左看右看都觉得这石头不凡。 卧槽！尼玛和田玉当平安符挂在车上，黑虎大队这么糟蹋东西？ “班长，你这石头蛮好看的。”陆南不由得赞叹道。 司机粗犷的嗓音说：“前年拉练，我打水洗菜在河滩上捡的，觉着蛮好看。” “昆仑玉籽料，确实好看。” “啥？” 陆南忍不住吐槽道：“这串石头能卖好几千，您可真豪气，打孔直接穿起来当平安符。” “没吧？我看河里挺多的。” “什么河？” 司机士官扭头看了一眼，伸手扯下石头串塞裤兜里，又笑又骂。一听能卖好几千，这家伙打算以后有机会再去刨点，说不得刨到几个大家伙，直接发家致富。 “伱没骗我？” 陆南迟疑道：“看着像真的，我没注意看。” 随即，车里爆发出一阵怒吼，连带着油门都加大许多。 和田玉这玩意儿，十年前几百块钱一箩筐，现在几万块一公斤，再搁十年几百块钱一克。陆南再次实名羡慕起黑虎大队优渥的地理环境，搁狼牙大队山里可没有这些东西，野外拉练洗菜都能捡到宝，没谁了。 到达城里后，司机送陆南去火车站买票。 车停在路边也不怕被查，别问，问就是执行任务，也不管里面拉的是白菜还是萝卜，反正都是战略物资。 裹着军大衣，陆南紧了紧衣服下车去买票。 小县城里火车站没有多少人，陆南顺顺利利买到两张卧铺火车票，还打折优惠。 从售票口拿到火车票，陆南手里捏着几十块零钱，正在看车票上的发车时间。 忽然一个妇女抱着娃就往陆南身上扑，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说什么，反正就是哭。 陆南懵了，没见这样的。 “大姐，您先起来别哭，有话好好说。” 抱着娃的大姐哭的更大声，周围的旅客也纷纷围观过来，对陆南指指点点。陆南哪儿见过这招式，自己没结婚没对象的，啥事啊？ 看怀中的小孩冻的流鼻涕，陆南脱下军大衣披在大姐身上。 “大姐，您是有什么困难吗？” “您先别哭，有什么事我帮您做主，再不济我们去车站派出所。” 一听派出所，大姐也不放肆哭，抱着怀里的小孩说：“同志行行好，俺们娘俩已经三天没吃饭了，给点钱让娃吃口饭，买点奶粉吃。” “好啊！您要多少，我身上就三十来块钱，要不您跟我去部队，咱们部队万把号人给您凑凑钱，说不得能凑个十万八万的。” 大姐哭诉着摇头说：“就给点零钱，娃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啊？”陆南蹲下身说：“这可不成，难怪娃都不哭，这得送医院。” “我们娘俩没钱去医院看。” “没事，咱去军医院。” 说着说着，陆南一手夺过大姐怀里的小孩，作势就要往外面跑。见孩子被抢走，大姐也不哭了，着急忙慌追上去，没等陆南走到售票大厅门口就被两个大汉拦住。 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大汉拦住去路：“咋地！堂堂***光天化日之下抢孩子，大家快来看啊！” “不要了，我们不要了。” 大姐急匆匆跑过来，一手躲过陆南怀中的小孩，见情况不对劲就要走。两个大汉拦在陆南身前，伸手握住陆南的衣领和手臂。 见大姐抱着孩子跑开，两个大汉狠狠的给陆南撂下话，让他好自为之。 陆南伸手反拧住大汉的手腕，巨大的力量直接让大汉单膝跪倒在地，剩下的那人伸手用力推搡。陆南翻身坐在大汉背上躲过，而被拧住手腕的大汉疼的大喊大叫。 人群中挤进来两个jc，开始驱散围观的人群，把陆南和两个人带去保卫室问话。 车站保卫室内。 陆南立正站着，身前的办公桌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查看陆南的士兵证，两个大汉站在一旁死猪不怕开水烫，看样子就知道是惯犯。 “你不是这里的兵。”中年人说。 “对，出勤。” 将证件还给陆南，中年人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打电话给你们领导。” 陆南忍住怒火说：“开会，没时间。” “先打再说。” “不知道电话号码。” “你单位的也行。” 陆南昂起头：“保密单位，外线打不通。” 中年男人放下茶杯：“那你领导开会的单位，打过去。” “也是保密单位，外线打不通。” “那打给县里武装部可以了吧？” ‘啪——！’ 陆南猛的一拍桌子说道：“你成心的是吧，问也不问，一来就逮着我说。要不是穿着这身衣服，老子连你狗屁保卫室都给你拆了。都跟你说保密单位执行任务，再跟我吊儿郎当喝茶聊天，老子直接锤你！ 刚才那个妇女干啥的你不知道，这俩糙汉是谁你不知道？” 第134章 分工不同 僵持之下，谁也不让着谁。 一旁的两个大汉笑起来，陆南看见就恼火，鬼使神差上去一脚给他俩踢翻。被踹的两人懵了，当这么多人面也敢打人，还说是保密单位，什么来头。 中年男人紧锁眉头：“这俩人我扣下，你回去吧。” 陆南整理仪容，拿起椅子上的军大衣：“几千公里过来都没人找茬，今天碰了你非得叫领导。老子回头就写举报信，臭毛病惯的。” “同志行啦，快走，别耽误你办事。” 两个下面的人好说歹说才让陆南离开，其实他们也挺难做的，要钱的人是当地的混混，把他们逼急了，说不准晚上下班拎着刀子在路口蹲人。这年头，乱的雅痞。 走出车站保卫室，陆南拍打自己的军大衣。大门口刚才送自己来的司机过来，见陆南从车站保卫室出来，走上去问什么事。 “咋了？” 陆南嫌弃的说：“遇见鬼了。” 司机叹气道：“没法子，现在就这个社会。” “什么人，真是的。” “走了，别跟这些人纠缠，没事就好。” 两人走出车站售票厅，陆南本来打算借着机会在外面逛逛，吃点东西啥的，现在也没那个心情，只好坐在车上去拉米面油。 拉完米面油，车队返回黑虎大队驻地。 看见戈壁滩上孤零零的营盘，陆南一个劲的抽烟，顺带给老兵也来上一根。 “嚯！大中华。” 陆南咧起嘴笑：“俺们中队长的烟，顺的，您尽管别客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手拿烟，一手打方向盘，看这架势没少干。 烟抽完，车也到大门口，时间刚刚好。 下车后，陆南走去宿舍。刚走到宿舍楼下，然后就看见狗头老高提着公文包神神秘秘从外面回来，看见陆南也没问其他的。 “买到了？” “嗯。” “什么时候的？” 陆南：“明天下午一点二十。” 狗头老高忽然说：“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陆南自顾自走进宿舍。 下午黄昏时。 陆南站在门口左右观望，到现在都没看见狗头老高回来，估计是他那几个老战友找他喝酒去了。明天就要走人，今晚不喝个伱死我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走的时候狗头老高还带上几条大中华，明显就是送老战友的。 闲着没事，陆南走去外面操场上溜圈消食跑步，跑着跑着一把被人抓住，回头一看发现是个小孩。穿着臃肿的绿色棉袄，脑袋顶着一个大棉帽，这黑虎大队什么时候收娃娃兵了？ “娃子，你从哪儿溜进来的？” 小孩毫不怯懦的说：“你是不是奸细，想混进来刺探军情。” 陆南纳闷了，谁家小孩溜进来的，听口气还是黑虎大队的仔，谁家领导的娃，都快天黑了还不回家。 “啊对对对，专门刺探军情的，想斩首你们大队长。” “来人啊！抓奸细，抓奸细！”小孩拎着陆南手臂就开始大喊。 这一喊不要紧，操场马路上真有纠察开着三蹦子过来，听见有人大喊抓奸细，顶着小白帽就跑过来。走近一看，陆南有军衔有军服的，在操场上跑步而已。 “你好同志，请出示证件。” 陆南立正敬礼，从兜里取出士兵证递过去。 两个小白帽左看右看，确定不是奸细，陆南军容军貌上也没什么不对劲，也是一个老兵，而且也不是本大队的人，抓回去干嘛啊，嫌弃写的报告不够多，要完成KPI指数。 “你好，请注意士兵规范。”说我小白帽指了指自己的风纪扣。 陆南急忙将风纪扣系上，目送两个小白帽离开。 见人走后，陆南伸手拧住小孩的脑袋：“谁家的？” “我爸是雷克明！” “我爹还是陆克明呢！” 小孩鼓起腮帮子：“陆克明是谁？” “不认识。”陆南说。 等等，雷克明，这不是黑虎大队大队长。陆南诧异的看向身前这个流着鼻涕的小孩，你爹是大队长？ 人家雷大队那么温文尔雅、儒雅有礼的艺术家，怎么会有你这个娃，这不搭嘎啊！要是这小孩说是何大队的娃，陆南还半信半疑，说是雷大队的，这家风明显对不上号。 煞有兴趣的陆南开始逗小孩玩儿。 “你爹是雷大队，那你跑来干什么？” 小孩叉着腰说：“爸爸他们在和叔叔们喝酒聊天，我出来抓奸细。” “营区内怎么可能有奸细，要抓奸细得去军用机场抓，外面拍照的一抓一个准，抓到还能领大红花。” “真的。” 陆南笑道：“不信回去问你爹。” “你爹！” “骂我干什么？” “你骂我的。” 正当陆南和小孩斗嘴时，即将落幕的夕阳下走来一个女孩。个子高挑，一头漂亮的棕黄色长发梳起盘起，穿的是冬季军服，肩膀上扛着学员衔，精致的脸蛋透露着异域风情。 “弟弟，不可以打搅哥哥们训练的。”女孩说话都带着一股子西域风。 陆南霎时惊呆，不是因为这位西域女兵，而是震惊于她叫小孩弟弟。难怪雷大队虽然是狼牙走出来的兵，可在大西北任职服役，原来有这么一层原因。 “你好，同志。” “啊？”陆南立正敬礼：“你好。” “阿依姐，他骂我。”小孩一指陆南。 叫阿依的女孩拉着弟弟的手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弟弟给你带来麻烦了，对不起。” 陆南挥手说：“没事，小孩子都这样，七岁八岁狗都嫌。” “呵呵~~~”阿依忍不住笑起来。 再次向陆南道歉后，阿依拎着弟弟离开。在即将落幕的夕阳下，陆南看着背影发呆，即使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不得不说自古西域出美人，真是好看。 “人都走远了。”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把陆南吓了一跳，转身发现是林厉站在后面，脸上有处擦伤。 陆南皱眉问：“人没事？” “石头子崩了下，没大碍。” “那就好，不然我还得出钱买花圈。” 林厉肩膀碰了碰陆南说：“咱们大队长的女儿阿依古丽，今年乌大军校医学院大二。” “这名字都烂大街了。”陆南说。 “走吧。” “去哪儿？” 林厉指向身后的勇士突击车说：“隔壁镇子吃烤羊，都跟你打包票了，难不成忽悠你。顺带我几个兄弟也馋这口，算是庆功宴。” 陆南看了一眼车上，空无一人：“我怕你心思不纯，只是单纯的请我？” “也有其他人~~~” “谁？” 林厉久违的脸红道：“今天休息日，联勤站那个。” “得！打住，我可不想打搅你的好事。” “不是，人家有工作，机务电台加班。” 陆南没好气道：“感情是人家没时间，你才愿意带我去吃饭？” “说这个干啥，都是为人民服务。” “天都快黑了，能出去吗？晚上熄灯前回不来，可是要记过警告的。” “服务社餐厅，那里的烤肉串也不错。” 陆南摇头道：“算了，上面那几个头头正在那儿吃饭聚餐，我可不想碰上他们。” 第135章 回去 认识林厉是机缘巧合，如果狗头老高不带着陆南前来公干，陆南也不认识这位秃鹫突击队的副队长。 与孤狼突击队AB两组不一样，秃鹫突击队就只有一个小队，满编八人，一个精简战斗班。秃鹫突击队的队长是杨爱民，但他很少执行任务参加行动，因为这家伙在一年前和偷猎团伙的战斗中受伤，身体支持不了高强度的训练和战斗。 陆南也不知道黑虎大队居然会揽下这档子事，虽然都是全勤战斗突击小队，但其中任务形势有极大不同。 在服务社的餐厅，林厉含糊不清说了几句，大概意思到位，剩下的陆南基本也能想明白。就是高原上专门搞藏羚羊的那群人，手里都是AK系列和半自动，火力贼猛，有些还带光学瞄准镜。 两人浅辄即止，对于工作方面基本避而不谈，即使说也是随口两句，都没深问。 各自吐槽各的难，林厉今年二十六，本来打算混乐队玩儿摇滚，直到银河号事件发生。他脑子一热就报考军校，本来是想考音乐学院，于是音乐界少了一位摇滚歌手，西北戈壁上多了位战士。 谁没点糟心事，陆南当初刚入伍那会儿，TMD坦克大炮上货船。 吃了点东西，喝了两瓶啤酒，两人各自回去洗漱睡觉。 整个晚上陆南都没见狗头老高回来，第二天一早，他才脚步晃晃悠悠回来。 感情他喝到天亮才回来，也没谁了。 临行前嫂子还嘱咐陆南让他少喝点酒，最后陆南也没拦住，谁敢拦？ 酒桌上一圈的校级军官，难道自己傻傻推门进去让这群老杀才别喝酒，该喝葡萄汁和牛奶，诸位首长能把陆南踹飞上昆仑山。 打了一盆热水，陆南帮狗头老高擦脸擦背，脱下皮鞋和外套，先让他缓缓。 睡了没半小时，黑虎大队派车将两人送去车站坐火车。陆南提着旅行包，拉着行李箱，背上还多了一个旅行包，都是狗头老高的战友们送他的特产。 陆南挺愿意和林厉交朋友，而林厉也不在乎陆南是个大头兵。不像有些军官，陆南是真的不想理他们，走在路上敬个礼都有些不情不愿，敬礼只是因为身上的军服，不是那个人。 坐在候车大厅里，狗头老高眼睛布满血丝，拎着公文包若无其事坐在那儿打瞌睡。 天花板上的广播响起，陆南拉起狗头老高上火车。 一进火车卧铺车厢，找到自己铺位的狗头老高就开始睡觉。 陆南收拾好随身物品和行李，一个人坐在床边嚼牦牛干。 火车一路往东过，然后向南行驶，走过中原之地，经过荆楚山水，最后转上一道火车，最终回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小站。 一路过来，列车还是那辆列车，车上的乘警和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这对少校加大头兵组合。说是为了感谢陆南的帮助，车组免费提供一日三餐，可纪律在，不敢吃白食，最后还是给钱了，但菜的成色和质量比之前提高好几茬。 从狼牙大队驻地的县城火车站出来，一辆熟悉到再不能熟悉的军车停在马路边，026仓库的车牌号。 老炮和耿继辉坐在车里抽烟，一见狗头老高出来就下车立正敬礼。 “中队长好！” “好。” 拎着公文包，狗头老高自顾自坐在后排。 老炮和耿继辉帮忙将陆南身上的东西塞进后备箱里，汽车驶向狼牙大队驻地。 车上，耿继辉问道：“阿南，这次外出公干怎么样？” 陆南：“还行，就是地方有点冷。” “呵呵。” 有狗头老高在车上，几个人也有些打不开话匣子，虽然狗头老高人挺好，管理士兵严厉是严厉些，但他人真的不错。陆南对他真的有点犯怵，遇见何大队陆南敢说几句俏皮话，但是真不太敢惹狗头老高，因为他真的会踹人。 像何大队那些单位机关领导，他们对于基础士兵和军官和蔼可亲，但是对于中层军官们就是手拿脚踹，指着鼻子骂娘。 汽车一路回到狼牙大队驻地，看见熟悉的入口大门，陆南有些感慨万千。 拎着行李送狗头老高回家属大院，陆南将一堆东西全部丢在他家筒子楼走廊上，而嫂子正在做饭，招呼陆南一起吃点。这哪儿敢吃，背起自己的旅行包，陆南告谢几句就跑下楼。 回到宿舍换上作训服，身上的军服都有味儿了。 当踏进026后勤仓库电动卷闸门，看见熟悉的天花板后，陆南才彻底意识到自己回来。一群人叽叽喳喳询问陆南公干的地方好玩吗？ 说好玩是真的不错，如果忽略大西北初冬时节的狂风和寒风天的话。可毕竟不是去搞联欢的，陆南是作为狗头老高的警卫员和勤务兵去的，是正儿八经去开会。 “什么会非得几千公里坐火车去？”卫生员好奇的问。 陆南一摊手：“这我不知道，不过我有预测，半个月之内狗头老高必定将具体情况下达。两支军区直属的特战部队聚头开会，我估计是想要来一场大的。” “注意保密！”耿继辉提醒道。 在最终命令没有下达之前，任何猜测都是毫无意义的，谁知道上面的首长整天想什么，构思特种作战方式，再怎么使唤下面的士兵也就那样，该玩的花样早玩烂了。在没有高度信息化之前，陆南对特种战术的评估就那样，打打第三世界和老式装甲部队可以，想蹬鹰还是算了。 部队信息化建设还得等上好几年，就一个原因，没钱，先苦一苦部队。 直到等了一个月，狗头老高那里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都快过年。狼牙大队按规矩也准备开始挂红灯笼、贴春联，就连026仓库门口都早早贴上‘福’字。 日常训练、执勤、站岗挤满陆南的生活，枯燥、无味，但何尝不是期待这样的枯燥生活，真要每天在大山林子里和城市执行反恐行动，那才是最不想看见的。 直到腊月，一群人聚在一起商量训练安排，原因是有了飞行架次，可以进行跳伞训练了。 第136章 跨区域演习 坐在自习室里，陆南正在埋头自学爆炸物理学，看的是满脑子头昏脑涨。 第一没有专业老师教，第二没有时间让自己沉淀下来学。虽然老炮爆破工程和物理爆炸学操作一流，但是教起来他也是一脑门汗，他主要是实地操作学习到的知识。 本来之前有位老师，但是人家在狼牙大队工作一年后，直接打报告申请转单位，不转单位就退伍回家。还是一位研究生，妥妥的高素质人才，奈何留不住人家。 忽然室内紧急集合声响起，陆南下意识带上鸭舌军帽往外跑，只见狗头老高气势汹汹，穿着作训服和野外丛林帽站在大厅。 “集合！慢吞吞的，你们是未出阁的小姑娘，缠小脚了吗？” 一群人列队集合，耿继辉开始整队报数。 “一！” “二！” “三~~~” 耿继辉立正站好：“报告中队长同志，孤狼特别突击队应到十一人，实到十一人。” “立正！” “向右看！” “向前看！稍息！” 狗头老高背着手说：“紧急任务！应上级命令，我军和西北军区将联合进行跨区域综合演练，演练的目的是考验我们的快速机动部署能力，演习代号‘折戟’。 我们狼牙特战大队将联合黑虎特战大队进行演习，共同组成蓝军特战旅，率先对红方指挥部及重要军事基地和人员保障单位进行打击。这次的演习不同于以往，别掉以轻心。” 耿继辉：“报告！” “说！” “请问红方是谁。” 狗头老高十分严肃的说：“北方军区。” 听见这话，陆南差点惊掉下巴。真要去打天顶星人，这次是从南方调集部队去大西北进行演习，要干嘛，边军和禁军对战？ 之后狗头老高向众人详细介绍具体情况，总之就是一个态度，让隔壁兄弟们看看咱的战斗力。虽然穷到掉渣，过年都只是在大门口挂上红灯笼，但我们不过年，你们也别想舒舒服服过日子。 年都不过了，紧着这段时间打。 春运也要打，犯得着这样吗？ 陆南也嘀咕，就这运输能力，外面可是有百万人连车票都买不到，咋过去嘛？ 哦！原来是禁军出京平叛，那没事了。 这次演习预案是蓝军从西北突入内陆地区，并且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守军，而狼牙大队所在的军区将会派遣人员长距离投送参加演习，同时狼牙大队也会参加演习。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同时考验远程战略投送能力，以及空军联合作战能力。 每次都这样，蓝海部队兄弟们都快哭死，感情每次演习都默认与他们无关。 幻想对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蓝军就差脑袋上戴鹰头，让红方试试到底能不能打。不是打不打赢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打的问题，毕竟这是近年来最恐怖的一次战争。 演习就演习，陆南也管不上那些，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练为战，不为看。 几乎是前脚刚通知，后脚一群人就带上武器装备坐上突击车离开，顺带换上棉服和全套冬季作战装备，狗头老高不愿意多花一分钟耽搁。直升机中队已经在等待，背上伞包前往交战区。 坐在机舱内，陆南也没想到居然回再度前往西北地区，这时候可是冬季。 直升机经过几次加油补给，飞上一次，十几万银子就白花花流走。打仗还是打的钱，谁钱多就经得住造，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飞行到夜幕之后，陆南戴上轻型战术头盔，这是最新配发的装备，说是白头鹰也在用这个玩意儿。拉下护目镜，陆南在指引下走到机舱门外进行低空跳伞，身后的老炮轻轻拍打陆南的肩膀示意可以跳伞。 跳下飞机后，陆南拉开伞包，白色的降落伞张开。 因为是夜间低空跳伞，众人都没有跳多远。草原上的夜晚冷的吓人，陆南将降落伞收进伞包中，然后去找其他人的位置集合。 踩在漫到小腿的积雪上，陆南活动活动身体，戴上单兵通讯器联络。 “呼叫森林狼，郊狼安全落地。” “了解，前往指定地点集合。” “明确。” 费力踩在积雪上，陆南一步一步前往指定地点集合。还没走多远就感觉到身体瑟瑟发抖，好不容易找到一片没有积雪的小树林，陆南很快与队友们汇合在一起。 野外生存训练，六个人挤在一起取暖，冻的跟孙子似的，甚至拿出降落伞裹在身上。 陆南碰了碰身边的耿继辉，他在鼓捣电台。 “小耿同志，狼头把我们丢在这冰天雪地里就不管了？” “没，我正在和他们进行联络。” 伞兵也冻的发抖：“大冬天的，这都快过年了还把我们拎出来演习，还是狼牙的山沟子里好。” 卫生员说：“也不挑个好地方，比如琼岛就不错。” 强子颇为认同：“饿了有鱼和螃蟹吃，渴了能摘椰子喝。” 老炮钻出来，很快空出的地方就被众人默契挤掉。陆南这才想起来，老炮是北方人，虽然在南方当了十多年的兵，但他从小就受苦受累惯了。 “我去弄点柴火什么的，总不能冻死在雪地里。”老炮说。 随后陆南将目光放在另一侧的强子身上，你也是北方人，就不能跟老炮学学，去捡点柴禾生个野火取暖。 一个晚上，六个人挤在一起互相用身体取暖。老炮捡来的柴禾烧了两小时就只剩下尘埃，冻的太厉害，大家只能等太阳出来后行动。 翌日。 冬日的暖阳照射在大地之上，陆南起来去放水，站在小山岗上才发现。在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厂房，规模不大，三栋筒子楼和一片工厂。 “有房子。”陆南急匆匆跑去告诉众人。 耿继辉正在与狼穴联系，抬起头问：“哪儿来的房子？” 陆南一指山头：“距离我们不足两公里，白白在野外冻一晚上了。” “真的！” 跑上小山岗后，老炮急匆匆回来说：“真有房子，不过好像没人住了。” 与狼穴取得联系，耿继辉转达命令。狼穴指示孤狼B组前往T13地区，根据情报显示那里有红方一个装甲集群正在集结。 陆南蹲在小火堆旁伸手取暖说：“演习还没开始，红方集结个屁。最多得到指示正在开全员大会，动员动员战士，这大冬天的快过年过节，谁愿意傻了吧唧的在野地里挨冻。” 说完后，其他人眼睛溜溜的转动。 耿继辉笑着说：“动员大会。” “哈哈哈，还有人开动员大会。”卫生员也忍不住笑起来。 随后众人都笑起来，自从狼牙大队曾经在军区演习中，演习还没开始，红方还在开动员大会，被特战侦察员摸进去，直接提供红外引导数据坐标指引飞机轰炸、远火打击，自此之后但凡演习没人敢开动员大会了。 陆南起身抓上几把雪埋住火堆：“搞啊！愣着干什么，我们也去参加动员大会。” 老炮问：“怎么搞？” 耿继辉忍不住笑道：“老规矩，抵近侦察，提供具体坐标位置，呼叫蓝军A集团军的导弹部队进行战术打击。谁叫他们光天化日之下集合部队的，真以为演习没开始？” 第137章 看大野狼呲牙 雪花飘散在大地上，除却地面上零星几片光秃秃的林子，周围一片雪茫茫。 寒风呼啸着，在雪地中一支小队正在艰难行进。用白色的降落伞简易制作的伪装服罩在身上，全身上下只露出嘴巴，就连眼睛也用护目镜保护起来。 单调的白色世界内，天空灰暗发白，雪花落在战士们的肩头。 陆南握着突击步枪在前面给战友趟出一条路来，雪越下越大，寒风越吹越刺骨。陆南的黑色面罩上已经积攒一层白雪，继续向前方地点前进。 白色的伪装服将众人融化进这片冰雪世界，若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有这样一支小队穿行在茫茫雪原中。 走了好几个小时，陆南喘着粗气停下，前方有一片树林，黑压压突兀出现在这片雪地中。前方情况不明，陆南有些担心，这次演习是抱着能否一战的考虑下进行。 “停下，休息五分钟。”耿继辉下令。 众人围在一起开始确定方位，修正方向。 拿出指北针和地图，耿继辉开始计算修正方向。在白茫茫的雪原中，没有任何参照物，比在原始森林里还难分辨位置，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修正方向，不然南辕北辙，连红方方向都不知道。 狗头老高几乎对某品牌全球定位系统零信任，孤狼突击队从不使用，都是用极为原始的指北针进行方位计算确认。 “我们现在位置是t24地区，距离t13地区还有五公里左右。这里是卫星发现红方集结地点的，但是不排除是伪装，用来欺骗卫星和高空侦察机。虽然现在演习还未正式开始，但红方总会提前收到情报。” 伞兵撇撇嘴：“红方真强大，我们蓝军b部队地面大部队还在车站等列车，他们就开始排兵布阵，这样打起来有什么意思？” 耿继辉眼神一横：“少说几句不会死人。” “不是吗？” 众人皆沉默。 远在南方的参战部队还没坐上列车，大西北的部队正在进行大规模投送的前期准备，而卫星就发现红方装甲部队集结，准备坐等家门口迎敌。 忽然，陆南若有所思道：“如果蓝军司令部不打算地面大规模进攻，只是欺骗红方地面部队集结，等红方地面部队集结完毕后进行远程战略打击，摧毁地面目标和有生力量。你们说这样有没有可能，只是一次战术欺骗。” “难道司令部想用西北老旧歼六和歼五，还有那些老旧的二战老爷机扮演f16去打，开玩笑吧？”伞兵打趣道。 “也不是不可以······”耿继辉喃喃的说。 伞兵眼睛睁大：“那可是冷战初期的飞机，连雷达都没有，全靠机炮打。” 陆南说：“导演部自有考究，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就行。” 全靠自导自演，不然导演部上哪儿淘换白头鹰的飞机，捡着老旧飞机套层数据用呗。这时候就连预警飞机都没有，雷达还得照着光学瞄准镜套着用，有些飞机全靠飞行员视力好，最新的飞机都搁在南边和东面，动都不敢动。 休息几分钟后，众人再次出发。 陆南对这次演习有点后知后觉，估摸着导演部是想摒弃大铁甲洪流角色，以往演习都是以地面部队胜利告终，这次是想以天空为主。 走进树林，陆南低腰缓缓搜索前进，夜视仪中，除了树杈子上蹲着的猫头鹰外，几乎没有活物。 前方不远处出现亮光，陆南举手示意身后的战友停下脚步，自己则半身匍匐往前走。往前走了几百米，抵达树林边缘，陆南趴在雪地里用望远镜观察前方情况。 大量装甲单位正在这里集结待命，加油车进进出出。似乎演习还没有正式开始，红方装甲集团一窝蜂挤在前面的空地上。他们也没想到居然有蓝军特战部队会一夜之间出现在这里，谁都不可能想到。 这次不是例行的年度军事演习，而是高度保密的演习，红方收到命令不过二十四小时。 陆南简单目测一下，大概是两个装甲坦克营，还有一个机械化步兵营，是一个团级单位。 使用通讯器，陆南向耿继辉汇报：“郊狼汇报，前方一公里左右，装甲坦克团。正在进行加油补给工作，可以确定不是伪装，完毕。” “收到，完毕。” 低头将自己与雪色融为一体，陆南缓缓向后爬行，而后转身半身匍匐回去。 归队后，耿继辉正在联络狼穴呼叫蓝军a集团军远程战略部队进行战术打击。汇报完具体坐标位置数据后，众人开始撤退。 这下演习正式拉开序幕，虽然演习还没有开始，但这支装甲部队会早早退出演习行列。没有高精尖的侦察手段，只有用人工目测汇报数据情况，笨办法也是办法，尽可能模仿白头鹰作战。 蹲在雪原林子里，在没有下一步指令前，孤狼B组就地等待命令。 趁着白天还没有结束，众人开始搭建庇护所。大家都不想在雪地里互相抱着挨冻，要挨冻也得弄个窝出来，不然一个晚上下来，第二天能不能行动都是问题。 用工兵铲在背风的山坡岩石下挖了个坑，上面用木头搭建起屋顶，盖上降落伞和白雪做好伪装。床是用降落伞垫木头，屋顶是用伞绳捆绑的，还用两根木棍作为支撑，希望晚上下雪别压塌。 老炮用煤油灯开始煮罐头和饼干糊糊，不知道从哪儿还弄来一把谷物和松子。伞兵蹲在外面正在给松鼠拔毛剥皮，看来正睡的美美的松鼠被连家一起端掉。 吃了点热糊糊，众人分了些烤肉后，白天失去的能量渐渐补充回来。 陆南起身拿起武器走去外面站岗，其他人尽量休息保持体力，不要过多浪费能量。 夜幕降临，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都是黑压压一片，陆南找了树林外的制高点趴下，将水壶放进怀中用体温解冻。破天气，连水壶里面的水都冻成冰渣子，喝口水都麻烦。 陆南不敢吃雪，那样会造成热量过多流失。 趴在山坡上，陆南借助夜视仪观察四周围环境。直到视线中出现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估计是刚才的血腥味将狼群引来，在寒冬集结狼群四处寻觅着食物。 “郊狼汇报，有狼群出现向我们移动。” 耿继辉：“是A组的人？” “不是，是能呲大白牙的狼群。” “我去！”很少说脏话的耿继辉也忍不住吐槽一句。 第138章 小耿的战场预判能力 雪地里遭遇狼群，并且因为是演习，孤狼B组六人根本没有携带实弹，不然还能吃上一顿烤狼肉，披着狼皮毯子睡觉。听见陆南通知有狼群出现，众人也不敢继续睡觉，给突击步枪上刺刀，拎起工兵铲就往陆南的位置跑去。 这可是大冬天里饿的发晕的狼群，要是别的季节草原上有的是食物，狼群或许不会感冒。 ‘嘭！’ 陆南爬上一棵掉光树叶的白桦树，拉起闪光震撼弹插销片就往树下丢，刺眼的白光闪过，爆炸产生的震荡冲击波让狼群四散。地上还躺着两只被震昏过去的野狼，发出哀嚎，四肢胡乱扑闪。 看见他们过来，蹲在树上的陆南大声喊道：“别过来，上树上树！” “爬树！快快快！” 强子跑在最前面，一不小心就冲到狼群附近，看见后吓的要死，急忙爬上树。 强子抱着树干往上爬：“臭小子上去点，我屁股要被咬了。” “把耳朵捂住。”陆南说。 “你要干嘛？” “丢震撼弹，干嘛。” “你就那么喜欢这玩意儿？” 从战术背心中取出一枚震撼弹，陆南拔掉插销后朝狼群丢去，数秒后爆炸声响起，又有几只野狼被炸的走路晃晃悠悠。刺眼的闪光让狼群四散，没几分钟又回到原地，看样子是不打算放弃。 老炮抱着另一棵白桦树说：“饿昏头了，这狼不肯走。” “六只香飘飘的老鸟，谁愿意走？”耿继辉说。 很快，树下被震昏过去的几匹狼醒过来，仓惶夹着尾巴跑开。没遭过震撼弹的狼还在继续用爪子扒拉树干，张大嘴往上跳。 陆南用一只手取下碍事的突击步枪丢下去，单手背囊里取出一枚震撼弹。 这些都是西北狼，性情凶狠，而且死脑筋，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不过这东西都快在北方灭绝了，陆南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上。 趁着狼张大嘴往树上爬的时候，陆南拔掉插销，等待几秒后松手丢进狼嘴里。 ‘嘭！’ 一声爆炸过后，野狼嘴中冒出鲜血，下巴都被炸开，抽搐几下，彻底失去生命。 陆南也被震的有些头晕，怒骂一句：“艹！真当打不死你啊！” 眼见同伴死去，剩下几只饿昏头的狼也明白过来树上的两脚兽不好惹，只得夹着尾巴垂头丧气离开。在树上蹲了十几分钟后，确定狼群已经离开，陆南用脚踢了踢强子的头盔。 “强哥，下去了。” 强子昏昏沉沉，不情不愿的溜下树：“跟着伱尽遇见倒霉事，这次是狼，下次会不会是老虎？” 陆南跳下树后捡起丢下的突击步枪来，用脚狠狠踢了几脚死狼尸体。 “问问，能不能打死你？” 走了没两步，陆南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连着丢了几枚震撼弹，陆南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被震的稀碎，胸口闷闷沉沉，强子也不好受，跪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 手指陆南，强子没好气的说：“你带了多少震撼弹？” “标准弹药量的两倍。” “你真的是，我服了。” 见两人这幅模样，那肯定是不能继续站岗放哨。老炮和卫生员一人背上一个，回到临时营地丢在窝棚里，之后离开顶替陆南的位置站岗警戒。 坐在火堆旁几分钟后，陆南才缓过劲，强子张着嘴还在深呼吸。 鼓捣电台的耿继辉看见两人半死不活的样子摇头苦笑：“看来下次演习训练，我得向狗头老高反应反应情况，必须携带一定数量的实弹，不然出现紧急情况就危险了。” “附议。”陆南举手说。 强子也点点头：“同意。” 第二天一早蒙蒙亮。 众人聚在一起开会，昨天夜里凌晨演习正式开始，然后导演部就宣布红方装甲部队损失过半，后勤补给站和油库被摧毁。 电子战压制，远程战术打击造成公路铁路交通网瘫痪，各个重要单位均遭遇战术打击。空天部队在蓝军飞机超远视距外干掉，连人影都没看见，就被预警机雷达锁定，紧接着空空导弹接上。 经过评定后，战术打击有效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五，也就是说红方后勤保障几乎瘫痪，前线部队战损过半，从理论上来说毫无战斗力，但是红方是不会认输投降的，绝对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还有孤狼突击队提供的坐标位置，那里的一个团刚刚给坦克加满油，油箱里的燃油还没烧，于是就宣布退出演习单位，气的单位团长要上军区告状。最后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陆南对此深有感触，当初在装甲连也是这样，刚刚抵达预定作战位置，车子刚熄火就被宣布退出演习，搁谁身上都难受，最难受的还是屡教不改。这损招都应用好几年了，还在大规模集结装甲单位。 唯一不同的是陆南那时候，装甲连最少踩了几脚油门，烧了点燃油。 伞兵听见这个情况后大喜若望：“这下终于不要在冰天雪地里挨冻了，招呼大部队往前冲，现在红方已经是秋后的蚂蚱。” 看了一眼伞兵，陆南声音低沉的说：“或许是他们出现的时候了。” “谁？” 耿继辉皱眉，似乎想到不好的事情：“北方军区的特战大队，听说他们是专门对付装甲坦克部队。他们的性质与我们不一样，我们作战环境主要是丛林特种作战，而他们的定位则是装甲特种作战。” “能有多厉害，给他们一人一个火箭筒，他们能炸多少坦克？”伞兵无所谓的说。 陆南忽然问：“能不能联系到黑虎大队，看看他们那里有什么发现。” “我马上向狼穴取得联系。” 随后便是漫长的等待，耿继辉守在电台前不愿意错过，甚至如同雕塑一般蹲在原地。 直到他接收到回电，耿继辉转身沧然的向众人说：“黑虎大队战损过半，正在与红方部队在争夺c28地区。原因是时间在凌晨四点左右，蓝军先头地面部队遭受战术导弹打击。” 轮到陆南沉默了，居然遭受到战术导弹打击，谁干的，这是什么鬼？ “地图。”陆南说。 取出地图，众人快速搜索c28地区。这片地区是有矿厂，不过已经因为环保问题被停止开发，同时这片地区有铁路运输线，也是红方防御重点。 耿继辉说：“这里是c28地区，距离我们超过一百公里，短时间内我们无法抵达，并且成为红蓝两军的争夺要点。我们可以从侧面给到红方防御压力，现在红方唯一的本钱是导弹部队，发射基地是重中之重。” 伞兵震惊道：“发射基地，那地方可不是荒山野地的野战指挥部，都是高度保密的地方。就算找到别说我们摸进去，站外面多看几眼都会被抓，更何况可以进行快速机动布置，小耿同志，你怎么想的？ 而且几百公里之外不知道什么地方，我们就只有两只腿，怎么过去？” 陆南提出意见：“c28地区不能去，就凭我们几号人过去也是送菜吃。红方西部门户大开，c28地区残余力量如何反抗都是困兽之斗，内无兵甲，外无援军，已成定局。 而且说不定红方已经开始找我们了，在没有地面目标引导的情况下，就凭蓝军实际的空天侦察能力，可能有导演部故意放水的行为，但也很难做到超过半数以上的精确打击。 虽然是演习，但还是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战损评估，整建制报销可是重要情况。红方有人会来找我们的，还是先惦记自己吧。” “我同意郊狼的分析。”老炮说。 强子和卫生员也颇为认可的点头，如果不把窝藏在后方的侦察部队搞掉，红方仅剩的家底都要完蛋，防都没有办法防御。 “我也是这样想的。” 耿继辉手指地图说：“我们现在的位置在红方腹部，往东二十公里就是公路，如果红方不想让蓝军知道投送兵力情况，肯定要对我们动手。我们军区的参演部队还没有抵达，红方可能会利用这个空档保持住现有局势，至少在西面有充足防御能力。 不然蓝军B部队投送至他们南面，形成钳形攻势，红方部队可不好受了。红方仅有的二炮部队是唯一翻盘点，他们不会轻易放手一搏，要死也是同归于尽。” 第139章 远火打击 作为队长的耿继辉分析出战场走向，在蓝军b部队未能投送至预定交战区的情况下，红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防御，也只能防御。 在损失大量地面单位和后勤运输单位后，组织起大规模地面进攻不太可能。红方演习的失败已成定局，更何况还有蓝军B部队未曾抵达，再怎么慢也不可能三天都抵达不了。 红方已成困兽之斗，想用最后的力量进行作战，虽死而不降。 这场演习让很多人看清楚现代战争走向，一味的大规模装甲集群作战毫无作用，只能成为靶子。在没有空中优势和高科技武器面前，无论装甲叠多厚，数量多么庞大······ 蓝军进攻的突然性，集中优势火力进行精确打击，在进行如此精确打击下，红方的残余力量根本不敢冒头，只能眼睁睁看着地面重要设施遭遇轰炸。十分考究非接触式作战，一次又一次的对重要设施进行精确打击。 这还只是蓝军东拼西凑出的东西，套着一层假模假样的数据来打，结果红方一天之内就无力招架，只能组织起无效防御手段。 只有经历过模拟战斗，才会知晓无论怎么堆人数，都是无法抵挡的。 人家就那么赖皮，压根儿不派大量地面单位进攻，只是用少量地面部队进行空、地、天联合作战。红方稍微组织力量就会被进行打击，雷达通讯被电子干扰，难道让老旧的喷气战斗机拿着机炮去打空空导弹？ 外科手术般打击，哪儿冒出来打哪儿，打的毫无脾气。 简单商量后续作战计划，如今狼穴还未下达新的指示，孤狼B组的人只能推演战局走向，思考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 忽然，带着耳机的耿继辉回头接受电文，狼穴下达下一步指示。 片刻后，耿继辉向大家介绍后续任务。 “狼穴命令。” 众人神色凝重，嘴中吐出白色的气体缓缓上升飘散。 耿继辉说：“狼穴指示我们进一步渗透，找到红方战略导弹部队。根据情报分析，他们的导弹旅一直在我们这片区域活动，进行快速机动部署。” “有点难。”卫生员皱起眉头说。 陆南反而不以为意道：“红方公路铁路干线被摧毁，他们之所以在这片区域活动是没办法离开，根据事实判定没办法进行远距离机动。那么大的原木车，没路可不好走，红方肯定会派工兵修路，让导弹旅溜出去。” “所以他们会配属工兵部队，也必然会从公路机动。” 随后耿继辉说：“沿公路进行搜索，我会向狼穴申请遭受过战术打击破坏的公路干线坐标数据，并且请求狼穴对此区域公路干线进行长时间轰炸打击。 开始行动，任务明确？” “明确！” 随即孤狼B组开始展开行动，将窝棚附近做好伪装。冬天晚上太冷，在没有庇护所的情况下极容易发生伤亡情况，狼穴迟迟没有下令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一点。 要是晚上突然来一场暴风雪，六个人都得撂在雪地里。 老天爷也十分很给面子，没再下雪。此时的天空露出暖阳，照射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晃的眼睛疼，要不是带上护目镜，六个人连路都看不清。 双脚踩在积雪上，寻找起窝藏在这片区域的导弹部队。辣么大的部队，总得留下点痕迹，发现后就呼叫远程打击，最后了事拂衣去。 这次演习除了冷点外，几乎没干什么体力活，陆南还以为会扛着炸药包去炸坦克，现在好，坦克都没得炸了。要是以往演习，可不敢那么乱糟贱精确制导武器，打上一发意思意思得了。 一发导弹几百来万，除了白头鹰谁那么大财气粗消耗过期弹药，总参得拎着菜刀砍人。就昨天一晚上，蓝军估计打了几十个小目标，但应该大部分都是数据模拟进行判定，谁敢拿真家伙那么打？ 白头鹰都打不起，就兔子的穷酸样也不敢玩真的，就算是火箭弹一轮齐射都得几百万。 冒着寒风众人抵达至公路沿线，公路上有急于返乡过年的车辆，依稀几辆客车和小汽车来来往往。 陆南趴在雪地上拿望远镜观察山坡下的公路。 “是这里吗？” 耿继辉拿着地图计算测量：“应该就是这里，昨天晚上被远火破坏。他们不来这里只有去别的地方，那里是A组守着的。” “等着吧。”老炮说。 伞兵冻得瑟瑟发抖：“敌军导弹旅不来，我们就先冻死了。” 卫生员嘻嘻一笑：“鸵鸟在非洲没见过雪吧？” “能不能少说两句，显得你有嘴是吧？” 见没有人过来，陆南和强子留下来监视，而其他人则蹲在山坡后的背风面，用煤油灯煮东西吃。罐头加上压缩饼干，抓上一把雪开始煮，伞兵从背囊里掏出两个火腿肠丢进去煮。 等了半个多小时，卫生员用罐头端来两碗糊糊。陆南接过糊糊蹲在雪地里细细品尝，感受来之不易的热量和食物，糊糊一股子煤油味儿，又咸又甜。 “哎哎哎！来人了。” 吹了吹糊糊，陆南一口灌进嘴里，拿出藏在怀中的水壶漱漱口，拧上瓶盖继续藏在怀中，拿起突击步枪回到观察点。 在山坡下的公路上，一群穿着白色雪地伪装衣的士兵正在徒步赶往前线。前期先头部队只有一个连，后面浩浩荡荡跟着千把人。 耿继辉拿着望远镜嘀咕道：“这是想干嘛，徒步一百公里前往c28地区支援，欺骗空中侦察？” “估计是，没看都把床单裹身上了。”陆南说。 仔细看，他们真的是把床单披在身上当成伪装衣用。 伞兵无力吐槽：“他们的指挥官还以为是在打二战吗？” “还不是被我们逼成这样的，一旦C28地区失守，蓝军装甲集团就可以长驱直入，死马当活马医。” 强子鬼使神差的说：“蛮可怜的。” 话音未落，众人侧目看向强子，被五人目光围攻的强子讪讪低下头。 确实蛮可怜的，穿着这身军装，大家都感同身受。如果那一天来临，在敌人外科手术般精确打击下丧失快速机动能力，面对无所不在的空天侦察，所有人都得这样走去打仗，明知是填坑的炮灰命还得去。 耿继辉举起拳头捶打地面，翻身看向天空：“汇报坐标数据，远火打击。” “我们就是为了这个。”老炮认真的说。 陆南撇撇嘴：“谁去发电报？” 无人回答，短暂沉寂过后，耿继辉翻过身取出电台。 “还是我来吧。” 第140章 暴雪将至 六个人躲在山头上目视他们沿着公路前进，直到十分钟后，这支队伍停下脚步。 陆南趴在山上看不见他们此时是怎样一副模样，可低沉的士气不会骗人。停下脚步后，队伍前排改后排，后排改前排，向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在人群中，一个军官停留在原地，站在路边向远方眺望。 身旁的强子惋惜的说：“这不是打仗，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没有任何还手能力。” “挨打的是我们。”陆南说。 耿继辉：“因为我们落后，落后就要挨打。” “谁说不是？”这话是卫生员说的。 静静的观看这支徒步冒着寒风踏雪强行军支援的部队回去，谁心里都不好受。 看见他们，陆南都想上去和他们拼刺刀，去证明他们不是缺乏勇武、也不是缺乏决心，更不是比别的队伍弱，单纯的只是被科技碾压而已。 被浩浩荡荡的最新科技碾压的尸骨不存，被存在于虚无中的武器打的支离破碎。 黑色的公路，白色的雪地，低矮起伏的山脉，消失的人潮······ 拿着望远镜，陆南看着最后一位战士消失在公路上，内心悲痛万分。这比当初在装甲连的失败还要痛苦，身旁的战友们也皆沉默，大家都对这样的战争麻木。 如果角色对换，或许就是自己灰溜溜的回去，带着屈辱和不甘心成为雪地上无人理会的尸体。 ‘哒哒哒哒哒~~~’ 天空中响起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声，众人抬头看向那架直升机。 陆南惊恐的喊道：“红方侦察直升机，隐蔽！隐蔽！” 早就知道红军肯定会来找，孤狼B组众人也早也有觉悟。一旦敌人出动侦察直升机进行搜索，在茫茫雪原中根本无处可去。 携带有热成像设备的侦察直升机可以轻易找到躲藏起来的蓝军特战小队，并且大雪产生的温度差会让热成像更加灵敏，犹如黑夜中的篝火。 直升机飞行盘旋一圈后，随即在众人头顶进行悬停，强大的气流吹的雪花飞舞。 “撤退！分散突围！” 耿继辉大声下达着命令：“两人一组分散突围，在营地集合。” “快走！” “你丫的，老子下次带上一枚单兵导弹！”陆南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 老炮跟在身后催促道：“别骂了，他听不见的。” 跑了几步，陆南回身张开双臂，而后举起自己的小拇指对向半空中悬停的直升飞机。从战术背心上取出一枚烟雾弹，拔掉插销奋力向半空中的直升机丢去。 烟雾弹很快弥漫开来，在强大的气浪前无力招架，四处飘散，根本掩护不了撤退。 也许是受够憋屈，直升机驾驶员驾驶飞机在陆南头顶上飞过，巨大的噪音和气浪划过头顶，陆南和老炮匍匐趴在地上。一次不过瘾，来来回回飞了好几次才善罢甘休。 如果携带有火箭弹发射巢，飞行员绝对会开火射上几次，以解心头之恨。 朝着远处狂奔，跌倒后再次爬起来，陆南和老炮两人相扶相携。也许是飞行员去寻找其他逃散的特战队员，直升机没有再追赶两人。 跳进一个结冰的小溪上，陆南和老炮一屁股坐在冰面上，两人喘着粗气。 “走了？” 陆南抬头往后看了一眼：“走了，去找其他人的下落。” “赶快走吧。”老炮拉起陆南的手臂。 此时天空飘起大雪，如果不返回营地过夜，明天早上就能看见新出炉的雕塑。取出指北针和地图，陆南找到方向后确定位置，两人开始往营地方向走。 后面必然有追兵，但那么大的雪，追兵也不敢冒着那么大雪在野外度夜。加上雪地车子又走不了，难道把履带步战车开来追人？ 风雪越来越大，吹的护目镜上都积攒出一层冰渣，陆南拿起匕首敲碎护目镜上的冰渣子。清理完冰渣后继续往前走，不远处出现黑压压的树林，营地就在林中。 以防万一，陆南解下步枪拉起枪栓和老炮缓缓搜索前进。 林子外，昨夜树下的野狼尸体还在，被冻的硬邦邦。 陆南使用通讯器呼叫：“郊狼呼叫，郊狼呼叫。” 很快通讯器耳麦传来声音：“秃尾巴狼收到，我现在正和大尾巴狼在营地，森林狼和恶狼暂时没有回来。” “收到，完毕。” 得知营地暂时还是安全的，陆南和老炮都松了口气，两人踩着积雪回到营地。在窝棚里，卫生员和伞兵两个人紧紧挨着，身前燃着一小堆篝火，水壶靠在火边。 陆南用木棍将水壶挑出来，拧开水壶喝了两口热水，递给身旁的老炮。 “喝点。” 老炮接过水壶说：“你们回来多久了？” 卫生员：“半个小时，直升机追了我们几分钟就没追了。” “地图。” 似乎是想起什么，老炮索要地图，陆南从兜里取出地图打开。 铺平后，老炮拉起护目镜仔细在地图上搜索：“森林狼两人的方向是这里，按道理说是最接近营地的方向，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伞兵抱着狙击枪浑身发抖着说：“他们俩命硬着，死不了。” “没说他们出事。”老炮没好气说。 陆南伸手一指地图某个点：“他们两个不会是想把敌人引走，原路返回去我们降落的地方，那里有废弃的房子，很适合野外生存。比起野外雪地里，废弃的房子更适合作为营地。” 卫生员：“有道理。” “现在外面正刮大雪，他们两个搞不好会出意外的。”伞兵说道。 老炮指着地图说：“从公路到降落地点足足有六十公里，雪地里行动缓慢，他们两个要连夜才能走过去。先等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后他们还没有回来······” “去找他们？”陆南问。 卫生员脸色一变：“暴风雪，知道什么是暴风雪吗？该死的，这样会死人的。” 当众人争执不下时，耳边依稀响起直升机的声音。 陆南拿起突击步枪走出去，还没有走出树林就看见一队士兵正在索降，天空中盘旋着一架侦察机和一架运输直升机。 “有敌人，森林狼他们没有欺骗到红军。” “撤退！快速撤退！” 拉起枪栓，陆南对准几百米外正在索降的士兵射击。 ‘砰砰砰！’ 几枪过后，两个士兵身上冒出烟雾，无奈放下手中武器坐在一旁。 第141章 撤退 “撤退！” “快撤退，我断后！” 陆南一边用通讯器向队友汇报，一边不断扣动扳机。枪口上的红外激光模拟器发射，随着枪声响起，正在进行直升机索降的士兵身上冒出白色烟雾。 老炮的声音传来：“趁着暴风雪从西面撤退，去降落地区与森林狼汇合。” ‘砰砰~~~’ 一道道枪声响起，陆南将身体藏在白桦树后，白色的气体不断从口鼻中冒出。 忽然白色的身影跑过来，老炮抱着突击步枪，拉起枪栓进行射击。清脆的短点射响起，森林外的红方士兵身上不断冒出白烟。 有了老炮的火力支援，陆南得以喘息，尽可能对红方士兵进行精确射击。 “一点钟方向机枪手一名。”老炮射击途中向陆南提供情况。 摘掉护目镜，陆南将眼睛紧贴瞄准镜，大概估算此时的风速和湿度，计算完成后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过后，四百多米外的红方机枪手报废，退出演习现场。 米-8运输直升机一次性可以运输两个战斗班，面对如此强大的火力和人员配置，虽然红方在三位协同和战术打击、电子侦察干扰方面不足，但不意味着步兵战斗力弱。 什么部队居然能装备米-8运输直升机，陆南也是一头雾水，北方军区那么豪横？ 都是师出同门，陆南对步兵战斗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们可不是等着炮击过后，蹲在坦克后面慢悠悠走的大兵。好不容易抓到蓝军特战人员，这些哥们儿早就抱着必死的心，这么大的暴风雪都敢坐上直升机进行空降突袭。 回家蹲扛上睡觉不好吗，非得冒着暴风雪来找茬，不就是引导飞机和战术导弹进行轰炸，搞了一个装甲团和一个步兵团，那么小气。 拿起突击步枪跨步跳跃，躲在一棵粗壮的白桦树下，耳边的枪声消失，回头一看老炮身上已经冒出白烟。 “郊狼报告，山狼出局了。” “该死！” 正在撤退的狙击组停下脚步。 卫生员随即说：“你也撤退，对面侦察直升机一直在我们脑袋上飞，我们引开直升机侦察，不能全军覆没。备用电台在山狼身上，一路小心。” 躲在树后的陆南看了一眼正在向树林推进的红方士兵。 “了解。” 将突击步枪背在身后，陆南低身匍匐跑到老炮身旁，后者悄咪咪将备用电台抛到陆南脚下，然后继续坐在雪地上装死，甚至自顾自拿起打火机抽烟，享受的很。 “尸体还能抽烟？”捡起备用电台背在身上，陆南吐槽一句。 老炮朝不远处正在冒雪赶来的红方士兵说：“他们来了。” “艹艹艹！” 骂上一句，陆南忙不迭往林子里面跑，选择岔开方向。耳边的直升机声渐渐远去，陆南不敢有丝毫停留，踩着厚厚的积雪朝一个方向跑，时不时取出指北针修正方向。 气喘吁吁跑出树林子，前面是一个山坡，陆南护住头直接滑下去，在雪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下。睁开眼睛不敢有丝毫停留，手脚并用爬起身继续向前跑。 天空飘落的雪花越来越大，寒风呼啦啦刮着，视线不足十米。看着周围越来越暗，陆南戴上夜视仪缓缓向前走。 直到周围完全黑暗，耳边只能听见寒风呼啸，陆南打起强光手电在寒风中漫无目的走，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冻的双脚麻木。 越往前越难走，积雪已经到达小腿膝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喘着粗气，陆南实在是走不动了。 一屁股坐在雪地中，带着防寒手套的大手摸进背囊，拿起烟雾弹。这是红色的烟雾信号弹，紧急求助用的，出发时狗头老高再三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除非遇到危险情况。 陆南看着茫茫暴雪，这大概就是紧急情况吧？ 想了想，陆南还是没有拉起求救信号弹。这暴雪天，附近有人吗？ 拿出指北针和地图确定方向，陆南从棉衣里取出水壶喝了口水，撕开一袋巧克力含在嘴中。走一步是一步，不然老炮他们就白白出局了。 ······ 森林营地中。 老炮几人抱着茶缸子正在喝热茶，身前的火堆燃的很旺，不知道是谁往里面丢了几块燃料。看着周围全副武装的士兵，老板几人低着头取暖烤火。 “那么大的暴风雪，会死人的。”袁朗站在林中望向远方。 “他是狼牙大队最优秀的特战队员。”老炮说。 袁朗一扭头：“可他今年才二十岁，我看见都心疼。” “我是他的班长，从新兵连的时候就是，他会干掉你们的。” 伞兵正在烤火腿肠吃：“小耿呢？” 一旁的卫生员伸手抢走烤好的火腿肠，直接塞进嘴里，见火腿肠被抢，伞兵咬着牙伸手指向卫生员，到底还是没好意思在外人面前骂上两句。 袁朗扶住嘴边的耳麦问：“b点如何？” 短暂交流过后，袁朗蹲下身伸手取暖：“你们够可以的，在零下十多度的情况下蛰伏两天两夜。刚开始我还以为伱们会去c28地区与大部队汇合，没想到你们还蹲在这里。 你们b组已经全军覆没，就剩下那个小子了。前指参谋长骂的我狗血淋头，逼着我一个中队，八架直升机在雪地里找你们，已经够意思了。” “特战嘛！”老炮说。 站在身旁的一个中尉问道：“跑掉的那个是谁，不要命了？” 袁朗搓了搓手：“狼牙大队的小狼崽子，代号郊狼，是他们的突击手。还有一个叫小庄的兵去哪儿了，他没有跟你们一起吗？” 卖力嚼着火腿肠的卫生员回应道：“退伍回去读大学，导演系的。” “你们队长也出局了，一个六人小队干掉我十个人，可以了。” “战损比能代表什么，我们有几百万军队，还有千万预备役。可是如果发生这样的战争，人命只是一串数字。” 中尉微微带着怒气：“这已经是我们队史最差的交换比，你们一个换我们1.2个。” “呵呵~~~” “哈哈哈。” 几个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老炮端着茶缸子目视中尉：“我们最高交换比是0:230。” “吹吧。”中尉不服气。 袁朗认真的说：“他们没吹牛。丛林狼行动，七个人带着二十来个训练不足的民兵，全歼贩*武装分子。” 此言一出，周围的士兵都对面前几个人刮目相看。 第142章 被抓 冒着风雪走，没走几百米陆南一屁股蹲在地上开始挖洞。 再不挖洞躲起来，就完犊子了。 还好积雪比较厚，陆南挖出一个小洞后整个人钻进去，把伞包里用过的降落伞裹在身上防寒，露出一个小洞避免窒息。陆南不敢睡，这要是睡下去就得追授自己‘钢铁狼牙’了。 这个奖陆南可不敢领，狼牙大队领这个奖的人只有几个，无一不是非死即残。陆南还想着退伍之后给安置一个好工作，之后舒舒服服过日子，看看航母下水、j20首飞。 钻洞里没两小时，耳边响起轰隆声。 陆南猛的从洞里钻出来，黑暗中寒风呼啸，不远处出现一列车队，车光打在黑暗中，几辆大车正在沿着公路进行机动布置。 拿出地图和指北针，陆南开始计算坐标位置，一边打开电台将耳机戴上。 背上电台，陆南站起身望去。 一看还真是大车，履带式自行火炮，85式152毫米自行加榴炮。这是打算趁着暴风雪支援前线，红方指挥部太过分了。 陆南想了想，也就这玩意儿有加温装置，不然寒冷季节连火都打不燃，搁浅在路上就完蛋。 背着电台，陆南直接呼叫：“狼穴狼穴，我是郊狼，收到请回答。” “狼穴收到，郊狼请讲。” “目标红方自行火炮营，方位1208、7201，正在沿G872-P23-1公路行驶。” “收到。” 陆南拿着通话器说：“狼穴。” “请说。” “北方天太冷，你那里有没有暖气？” 忽然耳机中响起狗头老高暴跳如雷的声音：“暖楞娘！纪律不知道，小兔崽子你再违反纪律，老子让你去菜园子挖草锄地！” “是！中队长！” 关闭电台，陆南吓的浑身上下都冒出细汗。溜了、溜了，待会飞机轰炸别把自己划进轰炸区。伸手抚摸电台，这东西稳定性真好，零下十几度、暴风雪的气候条件下都能使用。 回到刚才挖的雪洞里，陆南抱着电台开始数羊。 跑不动了，红方搜索人员找就找过来。自行火炮营被摧毁，红方肯定会在这片区域进行大规模搜索，不然一旦有人员情况都会被获取，从而进行战术轰炸。 扣掉面罩上的冰碴子，陆南拿起突击步枪用枪口在脑袋上方戳出一个洞通气，将头藏在降落伞中。 藏在雪堆中的陆南，忍不住寒冷缓缓闭上双眼。 不知过去多久，此时暴风雪已经停止，陆南钻出雪洞，暖阳照射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眩光。 远处天空上有直升机盘旋搜索而过，他们还没有忘记自己。 陆南想要撑手爬起来，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极度不协调，像是装上发条的木偶。摘下护目镜，热气从口鼻中冒出，抓起一把雪揉搓自己的脸，想要更清醒些，却发现自己的脸感受不到寒冷。 残存的理智思维告诉陆南，现在身体已经处于失温状态，如果不进行及时救治，或许会陷入昏迷晕厥，最后倒在这片雪地中。 拿出背囊中的橘红色信号烟雾弹，陆南知道自己很难再坚持下去，可任务还没有完成。 双手缓慢且颤抖着，陆南花费一分钟才撕开巧克力包装袋，将巧克力送进嘴中，用舌头舔舐，感受其中带来的能量。一块巧克力所带来的能量远远不够身体恢复行动力，躺在雪洞外，陆南看着湛蓝色的天空惘然若失。 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生与死的抉择。 远处天空的直升机消失在地平线上，陆南探了口气，费力的拉开衣服的拉链，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似乎是找到有趣的消遣方式，陆南现在专心和衣服拉链作对，耗费半天才从里面取出水壶。晃了晃水壶，发现里面的水还没有结冰，再度耗费体力和时间跟水壶瓶盖作对。 光是喝一口水，陆南就花费数分钟。 “该死~~~” 陆南将水壶丢在地上，手指不协调的捏住拉链往上拉起。 背起电台，陆南缓慢爬行在雪地上。数百米外就是公路，只不过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昏昏噩噩如同行尸走肉般在雪地上爬行，陆南疯狂的拍打自己的脸颊，将昏睡从脑海中赶走。 走上公路，陆南彻底摊到在地。 该死的导弹旅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要受这种罪？ 或许自己是第一个被冻死在雪原上的特战队员，这只是一场演习，有什么意义？ 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陆南惨淡一笑。 意义很大，因为要守住这片土地。只有知道那一天来临，才会明白意义有多大，红军打不赢这场仗，才能打赢之后的每一场战争。 陆南抱着电台喃喃说：“我见过把自己练成废物，连个人卫生都需要别人帮忙的排长；也见过跑断腿也要跑，闭着眼睛强行军的班长；遇见过誓与战车共存亡，把自己弄成终身伤残的士兵，他们真傻······ 老子明明不傻，偏偏遇到这些人就变傻了，他们真傻，我也是~~~” 戴上连接通讯耳麦，陆南保持开机，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山口的公路上。 天空中响起直升机螺旋桨声音，陆南缓缓抬起头看去。 地平线上的公路出现原木车。 陆南摘下护目镜，想要仔细看见电台上的频道扭矩，可是带着防寒手套的手指怎么也找不准扭矩。低头用牙齿咬住手套，陆南用力扭头扯掉手套。 发紫的手指头摸索着，找到频道扭矩。陆南极为小心的微微扭动，脑海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频道号数，捶打自己的脸，泪水忍不住落下。 牙齿咬住舌尖，品尝到丝丝酣甜，疼痛让自己恢复一些意识。脑海中浮现出通讯频道，陆南傻傻一笑，紫青色的手指在扭矩上转动，找到通讯频道。 “这里是狼穴，郊狼听到请回答，这里是狼穴，重复！重复，这里是狼穴。” 听见狗头老高的声音，陆南脸上露出笑容：“郊狼收到，目标红方轮式公路运输车，方位1208、7201，正在沿G872-P23-1公路行驶。” “收到！” 抱着电台，陆南盘坐在公路上。 或许是听见陆南声音的微弱，狗头老高忍不住说：“小兔崽子，我呼叫伱一个晚上，tmd你整个晚上到底再干嘛，没死就给老子说一声。完毕！” “快了~~~快了······” “郊狼！郊狼！陆南，你TMD别睡，先拉烟雾弹，回答我，回答我！” 用尽最后力气，陆南拉起放在身旁的求救烟雾弹。 橘红色的烟雾绽放，在白色的世界犹如绽开一朵鲜花······ 第143章 苏醒 “不许动！” “举起手来！” 面对红方士兵的呵斥，陆南一动不动。 袁朗走来，摘下陆南面罩发现上面全是血，一抹鼻血都冻成冰碴子了。 见此情况，袁朗抱起陆南大声呼喊：“送医院抢救，快快快！” “他还活着，快送野战医院抢救。” 当将陆南抱起时，一道烟雾从陆南身上出现，紧接着训练炸药爆炸，冒出一阵烟雾。在杀伤范围内的接收器也都冒起白烟，周围七八个红方士兵全部阵亡。 见自己阵亡，袁朗不气反笑。 “小人！我们救你一命，居然恩将仇报。” —— 当苏醒时，睁开眼却发现是陌生的天花板。 脸上带着呼吸器，陆南微微侧过头发现身旁空无一人，身上插满管子和仪器。 舌头舔了舔嘴唇发现挺咸，他们给喂什么了？ 随即陆南扭头吐出一口水，很快一个护士急匆匆赶来，帮忙处理陆南吐出的呕吐物。 “不要动，这里是医院。”护士细心的帮陆南擦拭脸上和颈脖的污水。 陆南虚弱的问：“我还活着？” “说什么胡话，当然还活着。” “谢谢。” “注意休息，你已经安全了。” “谢谢。” 除了感谢，陆南想不起来其他的话，好像又想起什么。用力抬起手臂，陆南指了指自己，护士伸手摸了一下陆南的额头，又看了一眼仪器上的数据。 “你体温恢复正常了。” 陆南摇摇头，眼皮昏昏沉沉再度陷入睡眠。见陆南睡过去，护士仔细帮忙处理。 不知道睡了多久，陆南本来是想效仿先烈，总觉得应该现在应该要煽情。自己衣服里面有钱，是本来打算下个月上交的df，可惜太累睡过去，不然还能看见狗头老高跪在自己面前哭。 还没看见他哭过，真可惜······ 再度醒过来，陆南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没事，除了有些冻伤外基本没太大毛病。甚至有闲情和小护士吹牛，说自己一个人从团级人员搜索部队中逃出来的，最后独自一人完成任务。 吹着吹着，狗头老高推门进来，连何大队也来了。 短暂嘘寒问暖几句后，何大队大笑着赞扬陆南的精神，说这才是狼牙精神，甚至动了颁发‘钢铁狼牙’称号的心。陆南委婉不受，他自觉还是没有达到前辈们那样的意志力，只是运气好而已。 之后狗头老高伸手指了指陆南，临走也没好意思骂几句。 躺在病床上，陆南叫停他：“中队长，伱哭了没？” “你再说，信不信老子把你丢在外面？” “不说不说，以后都不说了。” 狗头老高笑了笑，临走时给陆南敬了个礼，躺在床上的陆南举手回礼。一抬手把吊滴针给弄掉，疼的陆南嘬起牙花子，急忙呼叫护士重新扎针。 在何大队和狗头老高走后不久，一个中校提着果篮来看望，陆南一眼就认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士官小尾巴。 袁朗坐在椅子上嘿嘿一笑：“干嘛那么玩命，要不是老子在雪地里找到你，估计你爸妈抱着骨灰盒在哭。演习算你赢了，可你们狼牙大队和黑虎大队被我收拾一大半，赢了也没赢多少。” 陆南轻蔑一笑：“果然输不起，什么人真是的。要不然下次演习你给我打个招呼，我直接举白旗算了，咱们也别演习，改唱戏怎么样？” “嘚瑟什么？”袁朗一扭头。 “嘿嘿，老子乐意。一天之内被打的丢盔卸甲，居然还好意思说，你们丢不丢人。” “伤好了，嘴又能说了？” 陆南继续说道：“真以为老子第一天当兵打仗，瞧瞧你们这点出息，老子几千公里长途飞过来陪你们玩。怎么样，我们特种作战还不错吧，啧啧啧 也是，你们多久没进行抗寒训练了？不如回去躺在炕上睡大觉，听说你们冬天还有暖气？” 袁朗直接将自己耳朵捂住，不打算听陆南在那儿絮絮叨叨，阴阳怪气。 一旁的士兵忽然给陆南敬礼，而后低下头。 “你们很厉害。”木讷的士兵说。 见此，陆南也没好意思继续阴阳怪气下去。看了眼他肩膀上的军衔，也是一级士官。 立正站好，一期士官认真的说：“这场演习我们收获很大，失败也是一次成功。你的战友很好，他们为了你选择留下来进行阻击，你也很好完成任务，是我见过最具有战斗精神的士兵。 同志，你让我很佩服。” 陆南一撇嘴：“满嘴军人精神，你想当指导员啊？” “啊？” 一期士官愣神，被呛的说不出话来。 袁朗忍不住偷笑：“完毕，你跟他说什么道理。这人你不了解，他不会听的，只会笑话你傻愣愣。” “别！” 陆南扭头看向一期士官：“别听你领导的，我不会笑话你傻愣愣。其实我最喜欢和你这种兵一起做战友，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代号叫‘完毕’士官满脸求知欲。 陆南神神秘秘的说：“因为你这种人都是在战场上死的最早的一批人，看见你牺牲才能明白战场是多么残酷，有助于心理成长。” 一期士官辩解道：“战场很残酷，我知道，所以才会需要理想。” “你是什么兵种？” “以前是机械化步兵团，现在是特战。” 陆南惊奇的说：“我以前也是机械化步兵，还是开装甲车的。” “真的？那你为什么现在是特战？” “因为被装甲车撞脑门上，人家嫌弃我脑子有病，就没好意思继续留下去。看你这样估计也被装甲车撞过，不然嘴里说不出这些道理，你也是被人赶走的？” 一期士官目光黯然：“不是，因为我的连队整编撤销了。” “啧啧啧。” 陆南忍不住惋惜道：“岂不是被人打了都没班长帮忙报仇，孤家寡人一个？” “我班长退伍转业了，两个。”士官认真的说。 “那感情好，我从新兵连到现在有四个班长，等会儿就帮我一起揍你。” 三人聊了一个多小时，除却演习上的磕磕碰碰外，谁也不饶谁。 其他的陆南基本和袁朗看法一致，或许袁朗所在的单位在特战方面不输于两支特种大队，甚至占据上风。但其他单位则难说，而且特战方面还有很大的空间进行改革迭代。 临走时，陆南躺在病床上向两人敬礼。 “共同进步，我们会追上你们，你们也要追上他们。” 袁朗回礼，什么也没说，一笑了之。他是一个极其在乎士兵感受的人，是一位很好的指挥官。 这次演习是革新进步的号角声，如果实战时部队能具有演习蓝军那样的科技水平和装备，无疑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对于敌人来说。 第144章 难以战胜的敌人 站在窗户旁，陆南看向外面的天地。 那是不同于狼牙大队驻地的一番风景，陆南不由地赞叹一句教员的诗极具水平，或许可以比肩往来三千年所有的诗人。其豪迈与那份气魄无人能比。 病床上放着一张奖状，凭此奖状可以领取一枚勋章和绶带等物品，以及一块小牌牌装在自家大门口。 叉着腰，陆南本想追忆前人豪迈朗诵一句。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狗头老高提着一袋资料和证明单据走进来：“你肝冻坏了？” “哦。” 戴上军帽，陆南跟在狗头老高后面屁颠屁颠出院。 演习早已经结束，以蓝军碾压之势战胜红方。全军都在讨论这场演习，这场演习带给所有人的影响力巨大，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钢铁洪流对上高精尖武器，再多的歼七、歼八也干不过f16。 回去坐的是运输机，陆南还是第一次坐伊尔-76运输机，以前跳伞都是坐运-5，这还是头一回上。 部队拉过来再拉回去，一次演习烧掉的经费堪称巨款，可如果不认认真真演习一次，如果那一天来临，谁也没有把握该怎么打。 回到狼牙大队，陆南就显得舒服多了，医院病房的床太软，睡着不舒服。 之后大队里组织了一次全队表彰会，陆南极为荣幸得到一枚勋章。何大队严肃认真的为陆南颁发，并且授予他‘狼牙勇士’称号，这是狼牙大队仅次于‘钢铁狼牙’的称号。 胸前挂着勋章，陆南向何大队还有主席台上的首长们敬礼，转身向下面的战友们立正敬礼。正所谓骨灰盒领，躺着领，站着领。 会议结束后，陆南挂着勋章回到宿舍换衣服，推开门还没开始嘚瑟，耿继辉不显山露水的将自己的一小盒子放在床上。 “哎呀，这东西怎么掉出来了？” 得，陆南将东西收好开始换作训服。 强子和老炮站在衣帽柜前摇头哭笑不得，而伞兵则大大方方拿出好几本证书和小盒子，一股脑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 “什么啊？”陆南好奇的翻开看。 伞兵昂起头：“连续三届侦察兵比武大赛一等奖，个人三等功证书，还有好几年的嘉奖证书。别嘚瑟，嘚瑟谁不会，我们老兵们的东西堆起来比你矮不了几寸，好好收着别被老鼠啃了。” 这群人真不是个东西，陆南还想着让他们表扬表扬几句，这可是拿命换来的荣誉。 收好盒子和证书，陆南病恹恹说：“谁还有，全部拿出来让我开开眼，也好学习学习诸位老同志的光荣事迹。” “多了，都被我放在储物室里。”卫生员咧起嘴笑道。 强子板着脸从陆南身旁走过，咳嗽一声。 “阿南，其实我······” “强哥！” 强子忍不住笑道：“其实我的也不少，哈哈哈！” 耿继辉笑着说：“我没太多，但个数比你多。听说灰狼有一枚金质勋章，伱就别拿出来显摆，狗头老高也有一枚金的，就连土狼也有一枚跟你一模一样的。 我们不是想打击你，而是想告诉你勿要骄傲，要继续保持艰苦奋斗的精神。勋章是祖国和人民对你勇气的认可，意义深重，这不仅仅是一份荣誉，而是不断鞭策你的动力。” “是，我明白。” 这时老炮走来，拍打陆南的肩膀：“不愧是老子从新兵连就带着的兵，晚上服务社餐厅，我请客吃饭。” “还是老班长好。”陆南感慨道。 “哈哈哈~~~” 忽然，陆南想起什么：“今天好像是年三十吧？” 老炮颇为遗憾：“全队过年会餐，庆功宴等下次你立功一起。” “班长，不带这样的。” “哈哈哈哈~~~”众人捂着肚子一顿狂笑。 —— 数月后。 陆南正在菜鸟训练营操练新训菜鸟，拎着木棍见一个蹲地上喘气的，就是一棍子上去。 “累吗？” 陆南扛着木棍环视四周：“累就回去，看见你们就火大。一个个人高马大，吃的比猪多，干的比驴少，还有谁想退出，麻利的滚出来。” 下面的菜鸟们噤若寒蝉，一个个打起精神立正站好。 正当训的起劲时，耿继辉开着车过来让他回大队报告，狗头老高找。 坐上车，来到大队部办公楼。 狗头老高一身军装站在门口，挥手招来陆南，什么话也不说。一头雾水的陆南在耿继辉的点头鼓励下跟上去。 随着狗头老高在路上走，一路走到他的办公室。 陆南轻轻关上门。 拿起茶杯，狗头老高喝了一口水说：“这段时间表现不错哈？” “报告！”陆南立正敬礼：“我会再接再砺，争取早日屡立新功。绝不将荣誉视为骄傲，而是当初鞭策自己的动力，为祖国和人民而奋斗。” “屁话说的真好，这一路走来都在想吧？” “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呵呵~~~” 狗头老高摘下军帽放在衣帽架子上：“你小子别骄傲，我可再三警告你。” “是！”陆南下意识立正。 随后狗头老高拿出两封文件，指着其中一份说：“保送入校信息表，在这里填了。” “啊？” “啊什么啊！” 陆南不解的问：“不是翻篇过去了，为什么要我去军校。我在这里挺好的，去军校干嘛，您看看我这双手，不练就废了。” “废什么话，为什么不去军校？”狗头老高脸上浮现出怒气。 “一年制？” “三年，你什么文化水平不知道吗？” 陆南张大嘴感慨道：“乖乖，出来就是带兵。” “你屁话怎么那么多，要不是看在你上次演习表现良好，立了功。多少人眼瞅着这个名额，你想去也轮不着你。” 陆南皱起眉头：“中队长，我真不想去军校。以往执行任务时，我只要考虑自己行动与队友的配合，您让我带兵这不是逼着张飞绣花，我连咱们突击队里的爆破工程学都没有弄明白，每次考试都是倒数一二名。 学习这事情真的做不来，万一我将来像小耿同志那样带领突击队行动，一不留神报废整支突击队，那我也只能饮弹自尽。” 狗头老高脸上的怒意缓和不少：“你是害怕指挥不了队伍？” “是！” “那就学，学不了再说。” “您弄死我吧。”陆南直接摆烂。 说罢，狗头老高一脚飞踢过来，陆南整个人直接砸在门上，站起身揉了揉大腿，继续立正站好。 “好好的提干机会你不要，那就去和邓振华他们一起考，特种作战初级指挥系。考上了算你命好，看看你高考时那点分数，你有本事考上吗？” “中队长，您连我高考多少分都知道？” 狗头老高忿忿不平又踢了陆南两脚：“瞧你这幅出息，如果郑三炮有你这条件，他能一直提不了。在部队里混习惯了，跟警通连还有其他中队的老兵头头混成兄弟，连纠察抓你都能讲关系放掉，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被踢了几脚，陆南委屈的说：“进军校提干，中队长你看我是这块材料吗？” “想不想回家探亲？” “探亲？” 狗头老高点点头：“回家探亲，三年没回家，不想家？” 陆南咂巴嘴：“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小家，光想着部队大家庭了。” 第145章 大山中的陵园 其实陆南很感激狗头老高，有任何好处都偷偷给陆南照顾照顾。狗头老高纯属刀子嘴豆腐心，面冷心热的那种人，光是让陆南提干去军校就找了好几次。 对于读军校这种事，如果是以前陆南肯定会答应，但是现在陆南会拒绝。 原因有很多，冬季跨区域演习的时候，卫生员因为一次错误的指挥差点葬送陆南的性命。他让陆南带着备用电台撤离，狙击组调转回头进行阻击，卫生员的本意是相信陆南可以完成任务。 可是任务一旦下达，无论出现什么样的危险情况，作为军人都会无条件服从。如果不是红方公路运输车出现，陆南没有拉起求救信号弹，最后找到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为此卫生员内疚许久，有时候对战友的信任也会造成危险情况。 此事过后，陆南越加明白作为一位指挥官的担子，担子很重。陆南暂时没有信心去挑起这份责任，虽说会系统性学习军事指挥学，可谁会知道下一道命令会伴随什么。 这是自私的表现，陆南选择自私到底。 让其他人去挑起这份重担，而自己选择做第一个冲锋的战士，如此也好。 办公室内。 狗头老高将其中一份文件袋收进抽屉，看样子打算继续保存下去，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想进军校学习那就只有等待明年，或许明年就没有机会。 桌上只剩下一份文件袋，上面标注的‘绝密’红头让陆南不觉咽下一口唾沫。 “报告！我回去训练菜鸟了。” 狗头老高自顾自坐在办公椅上，手指那份红头文件袋：“提干入校，探亲回家，执行任务，三选一。” 陆南立正敬礼：“报告，时刻准备着！” “全军特种兵比武，矮矬子里面拔高个，你算一个。” “好啊！” 狗头老高纳闷道：“让你上军校，TMD你小子死活不去。让伱回家探亲，你也不情不愿，比赛想去？” “想！” “先回家看看，放你一个月大假。” 陆南愣神：“那比赛怎么办，趁着这段时间我好准备准备，各项科目和训练都要加倍。” “先回家探亲，当兵当的连家人都不顾。忠孝两字，忠诚你完成的很好，孝顺也别忘记。全军比武还有几个月，先给你打声招呼。” “是！” 敬礼过后，陆南走出办公室大门。 当走出机关大楼后，耿继辉还在门口等着，见陆南出来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坐上突击车，陆南问道：“伞兵他们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还行。”耿继辉淡淡回应着。 “你不去？” “有重要任务。” 陆南伸手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特种兵比武？” “对。” 开着车，耿继辉说的云淡风轻。如果以他的能力，去特种作战指挥系深造过后，出来就能连升两级。 陆南张开双臂，感受风儿吹拂脸庞的清爽。忽然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都是一对死脑筋，肩膀上抗什么无所谓，重要的是能奉献下去。 “又不去？” “嗯。” 耿继辉哼哧一笑：“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想跟灰狼一样？” “那也不错。” “探亲回家，你多久没回家了？” “三年了吧。” 耿继辉点点头：“是该回去看看了，不然爹妈都认不出来。想好怎样利用这段时间做点事情了吗？” “刚出来没两分钟，我怎么知道该做什么。” “现在好好想想。” 沉寂片刻，陆南笑着说：“先回家，然后去我老班长家喝酒，再北上，去看看我姐和小庄。计划完毕，明天就开始实施。” 将车停在宿舍楼下，耿继辉扭身在后座背囊里翻找，而后取出一张火车票，同时还有来自狗头老高亲笔签名的批假证明条。 “狗头老高给你买的，今天晚上十一点。” 陆南接过火车票情不自禁笑道：“好家伙，这么快就想赶我走了？” “阿南。” “嗯。” 耿继辉长舒一口气，回头看了眼周围，随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烟。耿继辉生疏的拿出打火机点火，刚抽没一口就被呛到咳嗽，陆南夺走香烟丢下车。 他根本不会抽烟，在一起两年，身旁的兄弟什么样陆南心知肚明。而现在将面临的问题，陆南也知道，谁都知道不久后会面临什么。 “不会抽就别抽。” 耿继辉喃喃的说：“孤狼B组七个老兄弟，小庄第一个走，现在是强子、卫生员、伞兵。我是队长，现在回想起来你们一群老兵油子居然听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学员指挥，那么相信我。” 陆南搂住耿继辉的肩膀：“我当时还是一个列兵，不听首长的听谁的。我是突击组组长，咱们哥七个，那是人挡杀人、佛当杀佛，打的犯罪分子是哭爹喊娘。” “我们从没输过。” “战绩全胜好吧。” “孤狼b组。” “同生共死！” 伸手一抹眼泪，耿继辉埋头磕打方向盘，陆南就这样看着他。或许之后孤狼B组会迎来新队员，但七个人毛头小子在丛林里翻山越岭的故事将会结束。 孤狼B走过漫长的边界线，翻过无数座大山，蹚过无数条河流。在丛林里流浪，在雪原上挨冻，在蓝海中劈波斩浪，在高原上徒步。 见过日照金山，看过日出江海。这一路以来的记忆会深存于脑海中，曾经大家亲如兄弟，以后也依然会亲如兄弟。 拍打耿继辉的肩膀，陆南走上宿舍楼开始整理行李，换下作训服，转而穿上一套便装。站在衣冠镜前，看着镜子中黝黑黝黑的人，陆南都有些认不出自己。 提上行李箱，楼下耿继辉在等他。 坐上车，一路上两人无言以对。汽车开过一片长满鲜花的山坡，陆南示意耿继辉停车，下车后陆南走上山坡，在山坡上有一片孤零零的低矮坟冢。 陆南蹲下身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火腿肠，撕开包装袋放在坟茔前。 山坡上竖立着统一规格的墓碑，墓碑上篆刻着这些士兵们生前的丰功伟绩，这处位于大山中的陵园埋葬着曾经为祖国和人民出生入死的战士。 陆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轻轻抚摸着墓碑，擦拭墓碑上的灰尘，温和一笑。 起身后，陆南立正向着这片陵园敬礼。 第146章 隔阂 坐在的列车上，窗外的黑夜寂静到可怕。 这次没有穿军装，陆南显得很自由。坐在毫无舒适感的座椅上，耳边嘈杂声沸腾，陆南闭上眼睛将自己融入进周围环境，心无旁骛。 鼻尖传来一股芬香，陆南睁开眼发现对面座位有人，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费力的举起行李箱想要放在架子上，怀中还抱着一个旅行包，脖子挂着一部相机。 起身帮忙将行李箱放进行李架上，女孩腼腆的向陆南道谢。 片刻后，列车开始发车。 随着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陆南将头靠在窗户上。不得不说狗头老高的车票买的还挺有水平，靠窗的座位，如果是夹在中间就比较难受了。 “查票了，麻烦把车票和身份证件拿出来。”检票员是个大嗓门的大姐。 火车检票，一般都是查假证件和假车票，以及未成年儿童身高，一旦超过身高标准补票没商量。 很快检票员走到陆南身旁：“把证件和车票拿出来。” 从口袋里取出车票和士兵证，陆南递给检票员大姐，看了一眼证件，大姐随即就把证件和车票还给陆南，继续去查其他人的车票，逮住一个儿童便大声呼喊其父母是否有买票。 最后孩子的父母不情不愿补上一张车票，查票员大姐这才善罢甘休。 “你是当兵的？”对面的女孩忽然问。 陆南点点头：“对，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额~~~不是，就是问问。” “哦。” 女孩再次问道：“回家探亲？” “对。” “当了几年？” “三年。” 女孩:“累吗？” 陆南：“还行。” 女孩：“你是什么兵种？” 陆南：“陆军特战。” “特种兵？”女孩瞬间就来兴趣。 “对。” 拿起怀中的相机，女孩跃跃欲试，取出相机准备给陆南拍张照片。 陆南急忙遮盖住镜头：“对不起，不能拍。” “为什么？” “不想拍。” 女孩张大嘴难以置信：“就只是一张照片而已。” “对不起，不能拍照。” 见陆南严词拒绝，女孩闷闷不乐收起相机，扭头看向窗外的夜景。 漫长的夜晚过后，天光大亮。陆南这才发现田地里的油菜花开了，开的极为灿烂。而女孩将相机对准窗外的油菜花，仔细对焦后开始摄像，但拍出来的画面并不满意。 陆南饶有兴致的说：“要不然我帮你拍吧。” “伱会拍照？”女孩迟疑的问。 “略懂一二。” “好吧。” 接过相机，陆南看了一眼牌子和规格。这种相机以前在孤狼突击队进行军事训练的时候用过，但是不好用，没多久就换成更为贵重的相机。 那个时候陆南还总结过摄影训练的相机，便宜的不一定差，但是贵的肯定不会差。 ‘咔擦’ 陆南拍出照片后将相机还给她，后者看见照片后十分满意，两人的话匣子也打开。除了她总喜欢问一些关于涉密问题，陆南对这个小姑娘印象还不错。 女孩是摄影爱好者，半吊子水平。准备坐车去潇湘之地旅游，顺带拍照片。 临近下午一点多，陆南到站后下车，走出火车站乘坐汽车。 线路车抵达镇上，陆南下车看见熟悉的街道，心中升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阔别多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游子归乡的心情。 一辆摩托车停在陆南身边，车主用当地方言说：“去哪儿，五块钱。” “去~~~” 去哪儿还没说完，陆南就认出跑摩托的人是谁。以前初中同学，读书时吊儿郎当牛皮糖一个，初中没毕业就和一个同班女孩弄出人命，直接被开除。 “杨兴？” “你是？” 陆南微笑着说：“陆南，黄口坝村的。” “哎！还真是，你不是去当兵了吗？”杨兴笑着问道。 “探亲。” “你当几年了。” “三年。” 拧动摩托车握把，杨兴笑了笑：“走我送你回去。刚开始还没认出你，现在你可是咱们镇子上的名人，正月的时候县里来人敲锣打鼓去你家，还给你家送了一块牌牌。” 坐上摩托车，一路上杨兴都在说关于年初正月那场轰动这个山里小镇的事情。 老陆家坟头冒青烟，就连乡长都亲自过来嘘寒问暖，当场送了一千块钱慰问金。说陆南在部队里有立功，米面油不要钱的往家里送，当即开席请全村人还有那些领导吃饭。 听见这些，陆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以前二叔也有立功，但他从来不说，军功章都藏着房梁上绑死，县里来人采集情况也只是搪塞几句。 硬气一辈子，脑子像是被驴踢了一样。 陆南说起杨兴的摩托车，这车可不便宜，看外观最少八成新。 “嗨！我结婚老丈人送的彩礼。” “你结婚了，二英？” “不是。” 之后陆南就没问下去，车子停在村口，陆南执意给付钱，杨兴笑呵呵接过十元钱，拧着油门一溜烟不见。 提着行李，陆南往记忆中家的方向走去。沿着蜿蜒的山路往前走，来到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口时，破旧的老木屋屋檐下，挂着一块牌匾。 回到家，陆南直接东西往地上一丢，自顾自躺在沙发上，鞋子也不脱。 “谁啊，快来抓小偷。” 陆南侧身瞅了眼：“你儿子，瞎嚷嚷啥？” 拎着菜刀从厨房出来的老妈左看右看，终于认出来躺在沙发上的黑炭是自己儿子，‘哐当’菜刀一丢，抱着陆南就开始哭。 听见屋里有人在哭，正在厨房炒菜的老陆拎着锅铲就跑出来，看见是许久未见的亲儿子，老陆鼻子一酸。 晚饭时，老妈一股劲儿往陆南碗里夹菜，看见黑成炭的儿子忧心忡忡。 “小南，你在部队做什么，咋晒得那么黑？” 捧着大海碗干饭的陆南口齿不清说：“跟我二叔一样。” ‘啪！’ 闻言，老陆直接筷子一拍饭桌：“不当了，退伍回家。” “回家干嘛，操劳您祖上留下的二亩八分地？”陆南说。 老陆板着脸：“当初你去当兵我就不同意，跟你叔学的。你以后也想跟他一样，断条腿回来，屁都没有，死了连孝子贤孙哭丧引路都没有。” 将筷子一丢，陆南扭头看向屋顶。 “您说话不管用。” “翻天了你！” 陆南搭眼都不瞧他：“咳咳！我现在是军人，还是有功在身的军人。你要是动手打我，小心被抓去坐牢。” 老陆顿时暴跳如雷：“三年没回家，连封信也不写，回来就要跟老子干架。今天要是你不退役，以后就别回来，这里没你睡觉吃饭的地方。” “不回就不回，这桌饭多少钱，我买单。” “买你个鳖孙，我抽死你！” 说罢，老陆抄起一把椅子就要上。老妈拦住焦急的让陆南往外跑，端起大海碗，陆南夹上两筷子炖猪蹄，端起碗就往外跑。 丢下椅子，老陆站在家门口大骂道：“你有本事就别回来。” 端着大海碗，陆南站在院子篱笆外吃饭。 “您看看这幅德行，哪有当爹的样子？” 老陆气急暴跳：“死外面多好，回来干什么，死外面老子还能领上抚恤金，每月油米照发。看不得你和你二叔，为什么不死了算逑，你也一样死外面。” 陆南往嘴里塞上一块猪蹄肉：“感情现在没人给你发米面油，没人给你慰问金是吧？” “老子不要你的东西。” “吃都进去了，你能吐出来我今天就吃下去。” 周围邻居见有人吵架，纷纷跑出来看戏，发现是陆南当兵回来，又和他老子继续吵架。见人越来越多，老陆气不过跑去房里，出来时手里拎着一把锄头，举起锄头就要敲了那块光荣军属牌子。 “你信不信我敲了？” 陆南云淡风轻说道：“你要敲早就敲了，干嘛天天挂在大门上，进进出出不憋得慌吗？” “我就是憋得慌。”老陆说。 “您敲一块，我就去弄上一块，看咱俩谁能压过谁，到时候您老把我骨灰盒也给敲了算逑。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说不定明年清明节，您老要给我烧点纸钱。” “小王八蛋，我捶死你！” 最后老陆到底还没忍下心敲，拎着锄头追赶陆南半个村子，自己累的气喘吁吁，陆南端着大海碗站在路边吃饭，嘴里说着猪蹄没炖烂。 第147章 来自特战队员的敏锐观察力 不想和自己的父亲有过多冲突，在家里待了一天，陆南就待不下去。 或许对自己的父亲，一对父子只有在天人隔阂时才能放下。不是老陆先走，就是陆南光荣，反正父子俩谁也不服谁，造成这一矛盾的原因是对于价值观取向的不同。 曾经老陆也发达过，最阔的时候兜里随时揣着万八千。 在二叔没有受伤时，老陆家的日子相当不错，属于乡里数一数二的富庶人家。老陆曾经与人合伙办起一家砖厂，在那个年代日进斗金，年底结余能剩上几万块。 眼看日子红火起来，陆家老二上前线，去了，回来成了残废。开的好好的砖厂进账不错，一个工人和老陆在工作时砸断腿，合伙人于是踢走老陆，选择卖掉砖厂卷钱跑路。 可工人受伤不能不管，人是老陆叫来干活的，老陆也受伤，于是打算死活不管，老二看不下去偷偷将自己的积蓄垫进去，但是还差不少。于是乎一纸状书告的老陆倾家荡产，大骂陆老二蠢货一个。 这事稀里糊涂让老陆倾家荡产，连妻子也跑回娘家，老陆也跟自己的亲弟弟闹的不可开交，日子各顾各的，顶多死后上柱香完事。随之而来的罚款和后续赔偿问题，彻底让老陆卖掉新修的宅子和田地，加上到处借钱才补齐窟窿，连东山再起的本钱都没了。 现在的田地和老屋都是二叔的，在陆老二死后，老陆名正言顺接收认为是蠢货亲弟弟的家产，靠着死人的礼金才还清借款，吃了一笔死人钱。 事业失败的老陆彻底摆烂，每天游手好闲，不是亲弟弟救济，早就被追债的人逼上歪脖子树。 陆南从小就看不起自己的父亲，不就是倾家荡产而已。 站在屋前的水稻田前，陆南伸了个腰，而老陆则背着喷雾机给水稻打药。 “回来就跟条死蛇一样，不知道下地帮老子做点活？” 陆南翻了个白眼：“瞧瞧你胳膊那么白，我没在家你有做农活？大早上下地干活给谁看，机子里面连农药都没兑，站地里洒水好玩吗？” “白养你了，跟伱姐一样都是白眼狼。”老陆喋喋不休叫骂着。 “不稀罕说你。” “白眼狼，趁早退兵回来帮我干农活。” 陆南张嘴说道：“自古以来常闻父教子保家卫国，从没听过老子教儿子当逃兵，你以为当逃兵很光荣吗？” 老陆停下手里的活：“当兵有什么好的，一个月两三百来块钱，对面那谁家的小子出去打工，跟着老板干了三年现在一个月一千多。你有个屁用，这世道没钱说什么都是假的。” “那你让他当你儿子啊！” “我今天抽死你，站住！” “整天钱不离嘴，我没给你汇过钱是吧？” 老陆走上田埂：“那点钱有屁用，你老大不小了，不要娶媳妇盖房子，就能那点钱顶天买上两车砖头。以后老子给你搭个坟头，你就睡坟头里算逑。” “瞧瞧，你这是老子能说出的话？” 一番争锋相对的争吵过后，陆南直接扭头离开。也别说什么快死在部队里的话激将法，这只能让老陆加速上吊过程，陆南敢说一句功劳是差点没命才换来的，并且好几次枪林弹雨，腿上中弹取出好几枚钢珠。 听见这些，老陆可以当场吊死歪脖子，敢说干吊。 以前也是这样，陆南听了话退伍转业，结果人生一塌糊涂。现在老陆依旧是这样，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这人把自己人生的失败全部归咎于旁人，不过老陆真的挺无辜的。 吃完早饭，陆南就被拉着去外公家串门子。 外公在隔壁县，当年老陆的砖厂办的红红火火时，老丈人对他礼遇有加，现在基本冷脸相对。陆南从小看惯人情冷暖，除了对姐弟俩外孙，因为是亲外孙。 堂兄弟家的农用三轮车捎带送一程，来到镇子坐上线路车进城，而后在汽车站里换车。 坐在线路车上，陆南以为路上会很颠簸，至少以前是这样，但是平坦的大马路让陆南改观。在车上时，老妈悄悄对陆南说外公家拆了，并且因为外公就老妈一个孩子，家产都得归老妈。 陆南对此记忆犹新，拆迁款刚进存折里，老陆就火急火燎开展他自己的事业复兴，不然他是打死都不会来这里，当初姐弟俩没钱上学，老陆都不肯屈尊前来，而且外公糟老头子一个，也没啥钱能给。 外公家拆迁款下来，几经周折到了老陆手里，而他的事业复兴刚起步没两天，结果生产机械迭代，人家用机械打水泥砖，他还在人力烧青砖。 经过走访调查后，老陆斥巨资购买机械生产，联合几个砖厂老板偷偷去河道里租船挖沙，被当场逮住，新开的砖厂直接关门大吉不说，自己蹲了局子，出来后赔的是底裤都没有。开屁砖厂，去县城里买上房子是不香吗？ 来到外公居住的乡镇上，记忆中的房屋已经被画上红字，怎么看怎么舒服。陆南跟老妈说过，拆下来的钱别给老陆，直接去城里买房。 陆南站在门口观赏那笔走龙蛇的字体，然后一把就被老妈拎进屋子。 屋里坐着十几号人，有认识的亲戚，也有不认识的亲戚。被老妈挨个给亲戚们展示展示那块勋章，然后开始一头雾水的认亲戚环节，让陆南更加懵逼。 “哈哈哈，可不是。” 老妈拍打着陆南的肩膀说：“现在是士官了，听县里的领导说还要给小南提干，以后就是军官。其实军官不军官的无所谓，只要小南平平安安就好，没钱的日子也挺过来了。” “要好好干，不能给部队丢脸。” “以后就是军官了，转业地方能有政府编制，咱们以后跟着小南你享福。” 面对诸位七大妈八大姨的吹嘘和巴结，陆南扯起嘴角笑了笑。爷压根儿就没打算现在提干，并且拒绝了两次，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这话不能说，得给老妈和外公的面子。 坐在板凳上，陆南无聊的望着布满蛛丝的天花板，无所事事的玩弄自己右手上的水泡，这是溜钢索的时候留下的水泡，三十米长的钢索，徒手抓着溜过去。 正当发呆的时候，门外院子走进来三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害羞腼腆的女孩，脸上画着淡妆，扭扭捏捏跟随大人的脚步走进来。 陆南正感慨这那位亲戚的表姐妹，好像没见过啊？ 来自一位特战队员的警惕性发挥作用，陆南四处查看准备溜号，还没从后门跑出去就被老妈拎住命运的后颈丢回来，傻愣愣坐在椅子上手足无措。 第148章 班长好 门口的水泥路面上，陆南蹲在水沟旁，而那个女孩则靠在外墙边一言不发，眼睛在陆南身上四处打量。 见面没半小时，两人就被赶出去，说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孩子害羞，让两个人去外面互相认识认识。陆南第一次遇见这事，如果不是立功，这次返乡绝对没有这样的待遇。 起身看向女孩，陆南挠着头：“你好。” “嗯。” “其实~~~” 容貌姣好的女孩画着淡妆，利落的短发显得整个人很干练，脸颊升起绯红，见陆南在看自己，顿时羞的低下头不出声。 陆南扶额叹息：“姑娘，别找当兵的当对象，听我一句劝。” “啊？”女孩震惊的睁大双眼。 “我是说当兵的没时间，毕竟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 “哦。” 说了几句，对方就蹦出三个字，嗯啊哦。陆南也不知道该怎样聊天，老妈什么也没说，看样子是策划良久，自打立功通知到家就一直在谋划此事。 沉默良久后，女孩轻声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啊？” 陆南深吸一口气，这姑娘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是当兵的。” “哦。”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女孩低着头声如细蚊：“我也是。” “啊？” “嗯。” “伱？” “嗯。” “嗯嗯。” 如同莫尔斯密码一样，两人不断‘嗯嗯嗯’点头。陆南砸吧嘴，感情这姑娘也是主打一个初出茅庐，也是被逼过来相亲，陆南顿时感同身受。 这年头女孩子当兵可不容易，高中学历占据大多数，要不就是有专业技能。比起男兵金贵，到哪儿都是护着的鲜花，没想到陆南还能碰上一个。 “咱们俩，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女孩颇为认可：“额额。” 陆南好奇的问：“什么兵？” “赵昭昭，通讯。” “哦。” “你呢？” 陆南：“陆南，陆军特战。” 既然是战友，聊起部队里的事情话匣子也打开了。两人开始吐槽起这场安排，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相亲这门子事情，现在都不流行这事了。 走在镇上的街道，陆南买了两瓶汽水，两人并肩走着。 赵昭昭叹气道：“我都当了四年，在部队日子好枯燥。可现在探亲回来一个星期就开始怀念部队，虽然枯燥是枯燥了点，但是总比被家里人逼着相亲好。” “四年？” 陆南停下脚步敬礼：“班长好，我三年。” “哈哈，别敬礼，好尴尬的。”赵昭昭捂着嘴偷笑道。 陆南拿着汽水：“在部队敬礼没什么感觉，可是穿着便服就感觉到怪怪的。昨天晚上，我老妈让我板板正正给她敬礼，足足敬了半小时她才心满意足。” “哈哈哈，当初第一次探亲回家，我妈妈也是。” 两人走在路边聊着，不知不觉走在镇子走了个来回。如今的镇子已经大变样，陆南都有些不认识了，远处的落日照射在身上，将影子拉的极长。 站在镇外小河边的桥上，桥下流水潺潺，不少妇人正在洗菜淘米。还有顽皮的小孩双脚踩在河里，想要试一试即将立夏时节的水温，看看是否能入水嬉戏，低头搬开石头翻找螃蟹。 “听说你立过功？”赵昭昭侧头好奇的问，微风拂过吹起发丝落在脸颊上。 陆南点点头：“冬季跨区域演习，我差点冻死在北方草原上。暴风雪呼啦啦的吹，可算是见识什么是北国风光，上头看我可怜，发点小奖安慰安慰。” “你是蓝军？” “嗯。” 赵昭昭鼓起腮帮子怨恨的说：“我是红军，演习还没开始就被你们打的全军覆没，然后在雪地里打了好几天的雪仗。你们真可恶，通讯信号被干扰，害的我们被上级批评。” 陆南尴尬一笑：“这可不是我干的。” “就怪你们蓝军。” 找到共同话题的两人聊的正开心，赵昭昭俏皮可爱，大大咧咧直接让陆南叫班长。新兵蛋子居然还敢窥伺老兵同志，该打。 靠在石拱桥上，赵昭昭笑的合不拢嘴。 忽然陆南的后背被人用刀顶住，四个染着小金毛的混混围上来，时不时抽吸鼻子。陆南不用看，八成是上瘾没钱买，想找父老乡亲借点钱财花销。 “兄弟，借二百块钱。”染着黄毛的混混青年说。 赵昭昭急忙取下自己的小包：“我这里有，你们不要伤人。” “美女，不会的。” 在包里翻找着，赵昭昭突然从挎包里取出一节甩棍。被刀指着后背的陆南见况不妙，后退踹在拿刀混混腹部，准备上去开干。 赵昭昭用力一甩，甩棍飞出。只见她冷不丁用力砸在为首混混脑袋上，当初撂翻，甩棍在她手里挥舞，站在石桥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混混刚有动作，就被一甩棍打的头破血流，三个人混混被赵昭昭一个人拎着甩棍追着打，手脚并用四散逃离。 看见如此勇猛的老兵同志，陆南看的是目瞪口呆。 姐姐好飒！ 突如其来的爱情，陆南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心动了是怎么回事？ 按照卫生员的说法就是最基础的生物崇拜心理，也就是慕强心理。遇见比自己强大的强者会忍不住追随，遇见弱者则会无视甚至产生蔑视，对于强者有认同感。 赶走混混们，赵昭昭伸手撩起发丝，在夕阳的照射下极为英姿飒爽。 陆南踩在倒地昏厥过去的混混身上走过去，不自觉鼓掌。 “厉害，班长你真厉害。” “啊？” 拎着甩棍的赵昭昭不好意思红起脸，低下头将甩棍收起放进挎包里：“其实我一般不这样，我很文静的。还有你，不是陆军特战，居然被小混混欺负。” 陆南无奈摊手：“姐姐，您倒是给我出手的机会啊。” “咿~~~”赵昭昭尴尬的转身往回走。 “姐姐，留个联系方式呗。” “有缘再见。” 陆南不死心追上去：“女侠留步，虽然你转身的背影很帅，但是也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还有您的武器方面，上面为什么会有警徽标志？” 赵昭昭害羞的捂住脸快步往前走：“不要说了，今天羞死人。” “很帅，真的很帅。” “没有没有，不要说了，我哥来找我了。” “你哥？” 不远处公路边停下一辆自行车，穿着警服的男人正在纳闷的朝两人看去。 陆南爆了句口粗：“我去，班长！” 赵昭昭回头憨羞的跺脚：“不要叫我班长，叫我昭昭。” “不是。” 陆南指向推着自行车的男人说：“真是我班长。” 第149章 老赵班长 夜深人静。 在镇上一家餐厅里，桌子下面乱糟糟丢着啤酒瓶，桌上还摆放着几瓶开封的白酒瓶。三个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陆南眼眶微红，头一歪倒在赵昭昭怀里哭。 “老赵啊！多少年了，你当初怎么就不肯送送我，咱们俩连再见都没说。”陆南趴在怀里就是乱嗷嗷叫。 赵顺东急忙拉过陆南胳膊：“臭小子，你TMD倒是找对人，老子在这里。” 感受着鼻尖的芬芳香气，陆南抬起头看了一眼脸颊通红的赵昭昭，缩回手转身抱住老赵。怎么说觉着老赵身上香香软软，感情抱错人了。 陆南拿起酒杯：“老赵，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伱。如果不是你当初在一班带我这个兵，现在我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这幅人模狗样儿。 当初你和徐平，刘昀三个人那么帮助我，不懂的技术数据和问题翻来覆去跟我说。我是真想你，也想徐平和刘昀，可是现在刘昀班长躲着我，他见都不肯见我。” 端起酒杯浅辄一口，老赵叹气道：“当初侦察兵比武结束，刘昀去了一次选拔，回来什么也不说，消沉很长一段时间。作为他的班长，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现在你是一名特战，成功通过选拔，给我说说刘昀到底是怎么回事？” “信仰。” “什么。” 陆南拿起酒杯给自己灌上一口：“特种部队选拔集训最后一道测试，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参训队员进行捕俘拷问、逃脱，刘昀第一次失败就是在这里。过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刘昀是不会原谅自己的背叛。 废了，他彻底废了。有一次我执行任务，刘昀知道我在，但是他选择避而不见。有时候我真的好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他带过去，离终点就差两公里。老赵，你知道吗？” “不能将事情揽在你一个人身上。” “这是我心里一个结，化不了的结。” 老赵宽慰的拍打陆南肩膀：“人不能跟自己作对，刘昀就是喜欢跟自己作对。当了那么多年的兵，有些事情我看的很开，徐平也看的很开，其实连长跟我说过提干的事情，但我想换一个活法。 当兵很好，八年时间，三个集体功，个人立功两次，转业分配到老家工作。部队改变了我，也改变了我的家庭，这么说时不时觉得我很势利，其实人就是势利，可这是国家给我的。 小陆，以前在部队我教你无私奉献，可现在班长离开部队，唯一能教你的东西是为自己。时代变了，有些东西不是看无私奉献就能得到，需要去争取。” “你变了，班长。”陆南低下头。 老赵眼眶泛红：“我也不想变，可社会逼着我变。刚退伍转业回家工作时候，白天我抓三个贼，晚上我堵洗发店抓人，可这没用，周围的同事看我像是傻子。 前年抓了两个小混混，关了十五天，他们出来之后就给了我一刀子。躺了两个月，也是这一刀让我明白，外面终究跟里面不一样。有时候晚上睡觉做梦都是当兵，紧急哨一响，钻进步战车里，可一醒过来什么都没有。” “别说了，喝酒。”陆南举杯。 一抹眼泪，老赵也举杯一饮而尽。 杯酒下肚，陆南忍不住感慨万千：“说实话，如果我没有这块军功章，大概是见不到你的。周围的亲戚也不会那么热情友善，更别说大几千块的慰问金往家里送，立功是好事，可我也怕。” 老赵告诫道：“可穿着这身衣服，不能怕。刘昀怕了，所以他跟自己过不去。你不能跟自己作对，立功就要削尖脑袋提干，总不能跟我一样回来灰溜溜当个合同工。” “老赵，你变势利了。” “是，的确变了。”老赵毫不掩饰。 陆南目光暗淡下来：“从很久很久，或许是新兵连的开始。当时我就在想，下连队后我的班长是什么样的人，班里其他老兵又是什么样的兵。下连队了，进了一班，我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次似的。 当时大家多好，刘昀，业务骨干，全连里的尖子兵。老赵，全连最好的班长，连排长跟你说话都得打烟；徐平，军区重点培养对象。如果不是遇见你们，老子现在不知道还窝在什么地方，或许受不了部队生活退役。” “互相成就而已。” “屁，那叫互相帮助。没有你们帮助，我顶天就是一个老兵油子，没有你，咱们一班能出那么多立功受奖的战士？” 老赵哽咽着，忍不住恸哭流涕。 在部队多年，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日新月异的社会，他所忠诚的信仰成为大众鄙夷，甚至连同事都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在部队，平时冲锋于一线的战士或许是表现自己，但在与敌人的战斗中，那叫无畏。老赵复员后秉承着无畏勇敢，却被冠以异样的眼光。 两人喝了两箱啤酒，又开了两瓶白的。最后都喝的走不动路，老赵直接趴在火锅盆子上喷泉，吐完一次再喝，喝完再吐，陆南趴在桌子底下起不来。 翌日。 陆南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昨晚酗酒带来的头昏脑涨还在，嘴巴里苦涩无比。起身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的老赵还在打鼾。 谁家？ 起床推开门，走到客厅发现赵昭昭正在厨房做饭。脸上卸去昨日的淡妆，胜在底子不错，依旧显得靓丽可爱。 “醒了？”赵昭昭问。 陆南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不好意思，打搅了。” “你们两个真沉，昨晚是老板开车送你们过来的，我可扛不起你们两个。” “谢谢。” 端着一盘辣椒炒肉，赵昭昭解下围裙，从冰箱取出一瓶纯牛奶递给陆南：“昨天晚上你家里打电话问你，我说你睡了。” “哦。” “这么冷淡？” 陆南拿起牛奶，双眼诧异的看向赵昭昭。本以为自己说话就够呛死人，这姑娘说话比自己还能呛人。不冷淡还能怎么样，难道大喊大叫跑回去跟爹妈亲戚们解释？ 片刻后，老赵急匆匆从卧室里跑出来，戴上帽子穿鞋。 “我上班去了，你们两个随便吃点什么。对了，小陆你什么时候回去？” 陆南想了想：“回哪儿？” “回家。” “有事？” 老赵弯腰系上鞋带，起身看向坐在餐桌前的陆南和赵昭昭，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局外人。明明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却要留给他们空间。 “我暂且同意。” “同意什么？”赵昭昭一头雾水。 陆南下意识看向赵昭昭，后者也渐渐明悟过来，顿时鼓起腮帮子恶狠狠看向自己的兄长。 “迟到了，快去上班。” ‘嘭’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此时房子里只剩下陆南和赵昭昭，气氛相当怪异和别扭。 赵昭昭自顾自夹菜吃饭：“明年我就退了，你呢？” “我不知道，队里蛮重视我的。提干命令下了两次，如果要退也得十年八年，这事说不好。”陆南如实说道。 “那我不是要叫你首长了？” “嗯。” “吃饭，我做的菜还不错，你尝尝。” 陆南起身说道：“我该回家了，就不打扰。” “我送你，巷子里路太乱不好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子，在居民区的巷子里东拐西走，走在前面的赵昭昭说着巷子拐弯岔路太多，自己许久未回家也不太认路。走上四五分钟，前面就是宽阔平坦的大马路。 赵昭昭停下脚步：“其实我对你感觉还不错，改天可以出来一起玩。” “可以。”陆南应承下来。 “明天？” “也行。” 忽然口袋里响起一道电子音乐铃声，赵昭昭从口袋里掏出一款诺基亚手机接听。 “喂，我是昭昭~~~好好好，我知道了。” 随后赵昭昭笑眯眯的说：“陪我去逛街，现在。” 陆南：“打电话的人跟你有仇？” “为什么这样说？” “直觉。” “猜对一半，能打架吗？” 陆南砸吧嘴：“单数以内。” “走！” 看见雷厉风行的赵昭昭，陆南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姑娘太虎了。 第150章 小庄的抉择 坐在北上的火车上，陆南侧头看向搭在自己肩膀上睡觉的赵昭昭，心中压力感倍增。 这姑娘属虎的，见面第二天就拉着陆南去干架。本来事情发展挺好的，陪着她逛街买东西，晚上和她一帮子同学聚会吃饭，陆南正吃着，剧情陡然生变。 赵昭昭和其中一个女孩说着说着，两个人就开始对骂。看架势赵昭昭稳稳占据上风，将女孩骂的狗血淋头，后者气不过叫人来，四五个人大汉堵住包厢门。 然后放陆南，没三秒钟直接放倒号称跆拳道黑带教练的头头。那群小年轻哪见过这么猛的人，吓得打电话报警，最后还是老赵托人走关系，进行调解，各自警告一番放人回去。 陪她玩了一个多星期，赵昭昭假期快完了，要北上归队。陆南正好要北上去看人，两人结伴买上火车票。 头靠在陆南肩膀上的赵昭昭迷迷糊糊睁开眼，自觉失礼后坐起身，拿出镜子整理头发。当看见自己的口水打湿陆南的衣袖后，赵昭昭直接将头扭过看车窗外的风景。 “还有四个小时就到站了。” “借我电话一用。” 赵昭昭不解的取出诺基亚手机，接过手机陆南摁下一串数字，片刻后手机响起一个女生甜美的声音。顿时，赵昭昭眼神犀利起来，陆南不自觉咽下一口唾沫。 “喂，小庄在吗？” 手机另一头的女生疑惑的问：“请问你是~~~” 陆南：“阿南。” “哦！原来是阿南弟弟，小庄他在看电影，我这就去叫他。” 手机声音随即短暂消失，陆南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挤出笑容解释道：“我战友的女朋友。” “嘻嘻~~~”赵昭昭微笑着掩饰尴尬。 片刻后，手机另一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口令。” 陆南没好气道：“你爹的口令，是老子。现在来看你来了，希望伱别不识好歹，我火车还有四小时到站。” “一个人？”小庄问。 “他们要战备值班。” “也是，等着。晚上撮一顿，保证你喝的走不动路。” “等你。” 下火车，走出车站。 陆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庄给抹喉，这家伙还是一脑袋小平头，不过没有之前那么黑，看样子这段时间没少保养。 以前陆南和小庄两个人个顶个的黑，蹲在食堂煤球堆里削土豆皮，司务长还以为买的不是煤球，而是煤块。 拎起陆南的行李塞进一辆越野车内，小庄二话不说就将其推进车内。赵昭昭也被她女朋友塞进车里，一路就开往定好的餐厅里。 坐在包厢内，小庄直接先叫上两瓶茅台，坐在陆南身旁的赵昭昭被豪横到目瞪口呆。毕竟小地方的人，只是听说过，没喝过。 赵昭昭轻轻拉扯陆南的衣袖：“你这个战友是大院里面的？” “不是，勉强算个富二代。”陆南说。 “他跟你是一个单位的？” “可不是，胸口两个窟窿，一枪肩头、一枪擦着心脏。运气差没死，不然一等功跑不了。” 倒上一杯酒，小庄站起身嚷嚷着：“先干为敬。” “喝！” 喝酒这事，陆南可不怂他。 三杯酒下肚，小庄好奇的看向赵昭昭：“阿南，这位是？” “新兵，叫班长。”赵昭昭也不怂。 满头雾水的小庄看向陆南，后者默默点头。小庄和她女朋友起身敬礼，让赵昭昭得意的不行。 觥筹交错间，喝掉一瓶白的。许久未见的两兄弟开始勾肩搭背，忆往昔峥嵘岁月，说着说着小庄就忍不住哭起来，他也十分怀念在狼牙大队的服役时间，更怀念在孤狼B组的时候。 陆南饶有兴致的问：“想好没有，是怎样一个打算？” “我同意！” 小影心疼的看向小庄：“退役之后他总是心神不宁，我希望他陪着我，但我更希望他能快乐的生活下去。小庄，我曾经也是一名军人，并且也做好成为一名军嫂的准备。” “庄？” 小庄捂着脸痛哭道：“我想重新服役。” 陆南长长叹了一口气：“当初是我劝你退役回家，现在没想到我还要劝你重新加入现役。 人啊！不经历一次是不会珍惜，只不过恰好你有一次反悔的机会。” “大家怎么样？”小庄问道。 “还是那样，小耿升中尉，是突击队副队长兼任b组小队队长，主持队内日常训练工作。老炮四级军士长，现在估计正在训菜鸟。卫生员和伞兵、强子，他们三个进了特种作战初级指挥系学习。 狗头老高也升了，肩膀上多了颗豆豆，灰狼当兵快当到头了。我也变了，一级士官，tmd还是狗头大队军衔最低的兵，变不变没啥两样，还得被司务长抓去削土豆皮。” “哈哈哈~~~” “怎么样，你这段时间？” 小庄摇摇头：“睡不着，躺下脑子里就响起何大队的话。等我大学毕业，兄弟我继续来狗头大队发光发热，好好虐待那些小菜鸟，让西伯利亚狼的威名重现于世。” “西伯利亚狼，说的我都起鸡皮疙瘩。” “郊狼。” “到。”陆南下意识起身立正。 小庄哈哈一笑，指着说：“你也一样，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立正站好的陆南失声一笑，而后躺在椅子上笑起来，目光看向赵昭昭，后者的眼神暗淡许多。 是啊！根本忘不了，一辈子都忘不了，可路还是要走。 吃完饭后，有人要离开。 站在昏暗的路灯下，陆南低头提着脚下的小石子，灌木绿化带外的马路上车流交错，喇叭声响个不停。街道上高楼大厦的霓虹灯闪烁不停，嘈杂声中，两个人站在路灯下。 街道上的行人神色匆匆，似要奔赴远方，在急于赶路的行人中，两个站立在路边的人成为异类。 陆南忍不住开口：“就这样吧。” “就这样？”赵昭昭。 “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很难有时间。” 赵昭昭落寞的说：“为什么那么笃定？” “不然呢？” “那么冷淡？” 陆南烦躁的挠着头：“写信常联系？” “我也觉得就这样，毕竟时间会冲淡一切。” “那么冷淡？” 赵昭昭低着头声如细蚊：“还是先写信常联系，就这样吧。” 陆南举棋不定道：“这样也不错。” 赵昭昭勉强打起精神说：“或许这是我们能做的最大妥协，找到一个可以妥协的方案，其实也不错。以后的事情再说，反正咱俩暂时都没有条件，还是比较公平。” “挺公平的。” 翌日。 作为东道主的小庄准备带人去旅游观光，几个人还在宾馆隔壁的早餐店吃早餐，挂在墙上的电视正在播送早间新闻。店里的食客们纷纷放下碗筷，义愤填膺。 外面公路上有人群在进行游行，撕心裂肺的呐喊。 陆南借小庄的手机打电话，狗头老高短短几句就让陆南回去，而赵昭昭也是一样要停止休假探亲。 “我也回去。”小庄说。 陆南放下手机：“打不了，我们打不过。” “还没打，你怎么知道打不过？” “就是打不过，别问了！” 第151章 耻辱 急匆匆准备去买火车票，小庄嫌弃太慢，要让陆南坐飞机。 看见小庄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陆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打不了，在冬季跨区域演习中就明确出来，一旦开战根本就是摧枯拉朽，或许凭借战略纵深，还有家底能抗衡，但不会爆发。 现在经不起，对方也知道不能打，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 谁都明白，根本不可能打起来。所以只能硬生生吞下这枚苦果，原因还是太穷太弱，人家说是误会，其实就是砸场子，专门去欺负人。 没办法，再憋屈也要忍。 陆南已经无法直视小庄卑屈的哀求，他哭着向狗头老高申请，没有任何犹豫，狗头老高让小庄归队，以预备役士兵的身份归队。 临走分别时，赵昭昭拉住陆南的衣袖。 “如果、如果，如果······” “姐姐，别如果了。” 赵昭昭咬牙说道：“常联系，我好不容易才看对眼。” “嗯。” 答应下来，陆南就坐上小庄的越野车前往火车站买票，舟车劳顿之后，两人返回狼牙大队。看见熟悉的大山密林，小庄才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回归于身体。 如同何大队说的那样······ —— 026仓库里。 狗头老高一身戎装，光手榴弹就塞满战术背心，拎着突击步枪一遍一遍不停叫骂。他很生气，同时气愤的还有亿万国人，都为这次羞辱感到气愤。 “王八蛋！误炸能炸的那么精确，当我国军人全部都是傻子，玩不来高精尖是不是。误炸能在那么多栋楼中找到，挂着红旗眼睛不会看吗？ 不是说空天侦查连地上的老鼠都能看见，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是为什么！” 由着狗头老高丧心病狂的怒吼，他在发泄自己的怒火。 ‘哒哒哒哒~~~’ 举起突击步枪，狗头老高向天花板射出一串子弹，弹壳落在地上清脆悦耳，天花板上掉落的碎屑证明弹匣中是实弹，而不是空包弹。 发泄完毕后，狗头老高眼含泪水：“情况就不容我介绍，战备升级。”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战备，作为战备等级极高的狼牙特战大队，再升一级之后，已经升无可升。预示着随时都会被拉上去开干，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次面临的敌人不同于往日。 经历过冬季跨区域演习之后，全军都有了明确的方向，以及深刻的认识。 陆南上一次经历战备还是在入伍下连队，那时候枪不离身，睡觉都是穿衣服睡。弹匣里全部都是实弹，战车炮弹、重机枪子弹上膛，连夜拉出去蹲野外。 这次也不例外，回来时，还在菜鸟训练营中的菜鸟被全部遣返回老部队。任何训练都被取消，任何人员外出被取消，任何无关于战斗的事情被取消。 孤狼B组七人全部到齐，随时等候命令出发。 全副武装坐在战情研究室内，孤狼突击队b组在经过半年之久的离散后全员到齐，进行战备值班。 狗头老高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介绍白头鹰的作战单位情况，其资料和所掌握情况少的可怜，同时显露出的军事力量强大到令人窒息。 陆南看着周围的战友，没有一个人面露惧色，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这些人绝对会眉头都不带皱，拉起光荣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战情研究室的屏幕不断闪烁，关于这场屈辱误炸的画面，现场的照片还有新闻画面，看的每一个人都义愤填膺，只恨能力太小，无法亲手屠戮杀害同胞的凶手。 这是一场耻辱，一场载入史册的耻辱。有朝一日，有朝一日，血债需要血来偿还。 《公羊传·庄公四年》曾记载一个故事，此事告诉千年国人一个道理。 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国仇家恨，不应子孙迭代而忘却，后世子孙皆应复仇。齐襄公身为九代子孙，不忘五代之仇，尤可复。公羊传认为国仇不应该受世代限制，九世之仇可复。 曾经汉武帝攻伐匈奴，也曾言：高皇帝遗朕平城之忧，高后时单于书绝悖逆。昔齐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 屏幕中的画面不断闪动，孤狼突击队全体成员都在等待，虽死而往矣。 时间很漫长，累了就躺在地上睡下，渴了就喝上一口水，饿了就吃上一口压缩饼干。任何吃喝拉撒都在此地解决，绝不允许命令下达时，发现有一位队员不在。 在连续一天一夜的等候下，几乎所有人都躺下轮流休息，只有一个人例外。耿继辉、陆南、卫生员、老炮、强子、伞兵都在看着他，看他能坚持多久。 小庄穿着熟悉的丛林迷彩作战服，眼神直勾勾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他身上的军装没有军衔，一面贴在手臂上的旗帜，旗帜下则是预备役士兵的臂章。 他已经坐在椅子上一天一夜，二十四个小时都坐在椅子上，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像一具木偶。 陆南拿着一瓶水和食物走来，轻轻搭在小庄肩膀上：“休息一下，就你这个样子，上战场只能拖累我们。” “是！” 于是小庄疯狂的啃食饼干，拿起水壶喝下去，吃着吃着，眼泪不争气的落下。衔着泪，小庄默默咀嚼压缩饼干，将桌上掉落的任何碎屑拈起来，小心翼翼送进嘴中。 “你是一名士兵，不是疯子！”陆南打了他一巴掌。 小庄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我曾经拥有过世间最美好的一切，爱情、家人、祖国、信仰、情同手足的兄弟，不顾一切的勇气。现在我要找回来，找回属于我的信仰、兄弟、勇气！” 抱住小庄，陆南咬着牙道：“我们都在，孤狼B组！” 剩余的几人纷纷起身：“同生共死！” “若有战，召必回！”小庄又哭又笑。 狗头老高从外面推门进来，走到小庄身旁，低下身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脑袋上。 “我们没有忘记你，是伱不愿意面对我们，你现在还是一名光荣的预备役士兵，还是孤狼突击队的战士，代号西伯利亚狼。” “是！”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第152章 全军比武 战备持续多日，孤狼突击队成员坐在战情研究室观看新闻。 房间内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道歉，赔偿······ 狗头老高亲自宣读解除升级战备命令，依旧是一片死寂，这样的死寂持续一夜，没有人一个人发言。期间何大队来了一次，站在讲台上哽咽，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战备命令解除，孤狼突击队仍然处于随时待命状态。 何大队亲自收缴武器，蛮横的将武器从每一位队员身上解除，突击步枪、手枪、投掷武器、匕首、子弹、通讯仪器，任何用于战斗的装备全部收缴解除。 孤狼突击队的成员麻木的让自己的武装被解除，刻在骨子里的纪律维系着仅存的思考行为。 一个星期后，小庄作为预备役士兵离队，他不舍的离开驻地。走的时候向何大队发誓，他一定会再次回到这里，用军人的名誉作为誓言。 万里无云的天空下，陆南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大步流星走进大队办公楼。 顺着楼梯扶手走上二楼，来到狗头老高办公室外。陆南站在门外，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谈话声，其中一道声音是狗头老高，还有一道声音是耿继辉。 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耿继辉推开房门出来，看见陆南站在门卫一怔，随后拉下军帽帽檐离开。 ‘咚咚咚。’ “报告。” 里面传来狗头老高的声音：“进来。” 走进房间，陆南立正向狗头老高敬礼。 此时的狗头老高坐在椅子上，看见陆南就皱起眉头，似乎很不喜欢看见他闯入办公室，在这个时间节点上。 “有屁快放。” 陆南正色道：“全军特种兵比武，成绩优异者是不是会被选中参加国际特种兵大赛集训？” “这是机密，我不能对你说，你没有资格。”狗头老高毫不留情的说。 “您为什么放弃孤狼b组参加全军比武？” “在质问我吗？” 陆南否认道：“并不是，我只是想询问全军特种兵比武开赛时间。” “你们b组恶狼、大尾巴狼、秃尾巴狼，他们三人被特种作战指挥系录取，规定参赛人员每组六人，而伱们B组只有三人。我已经同意上报让你和耿继辉、郑三炮参加，从A组挑选三人，组成六人小组参加。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而且光是应付大队常委要求你进入军校学习的命令，我就很麻烦。” 闻言，陆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拿起水杯，狗头老高喝了一口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可以一次性说完，从今天开始我不希望你拿着这个问题打搅我的时间。我有很多工作要做，你明白吗？” “是！” 陆南接着问道：“时间。” “推前了，两个月后，具体时间由上级单位下达。” “是！我会努力训练，争取在全军比武上取得优异成绩。” “今年的菜鸟集训任务取消，你们有很多时间。” “是！” 陆南向狗头老高敬礼，随后走出办公室大门。 当走下办公大楼后，耿继辉一个人站在路边花坛，看样子在等陆南。走过去，耿继辉点点头，而后两人并肩走在硬化水泥路面上。 两相沉默之下，耿继辉率先打破沉寂。 “有把握吗？” 陆南认真的说：“尽人事，听天命。这次全军比武肯定会特别残酷，每个人都憋着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泄，眼里只有国际大赛的名额。” 耿继辉咬牙说：“两个队，十二个人。百十号人里面挑选出十二个人，晚上将开始魔鬼训练，做好准备。” “时刻准备着。” ······ 太阳升起后，森林里的黑暗还未退散，树林中飘荡着雾气。 陆南如同一只笨重而肥硕的棕熊，气喘吁吁从林子里钻出来。负重三十公斤，越野二十公里，不停的训练，一刻也不停息。 身后跟随几个队员，他们比陆南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蓬头垢面，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酸臭味。 跑出森林来到土路上，道路上放置着定时炸弹，时间已经快要接近于零。 陆南从随行挎包内拿出拆弹工具，用剪刀小心翼翼剪开重重包裹的橡胶布条。 “掩护，我拆弹！” 耿继辉单膝跪地，扭身看向身后：“郊狼拆弹，其他人掩护！” 随着一声大喊，身后的几人调转枪头，扣动扳机，空包弹在枪膛内燃烧，弹匣抛出弹仓。激光发射器在森林中无形射出，飘荡着雾气的森林里忽然多了几股烟雾。 看着眼前即将归零的显示器，陆南撬开铁皮。 ‘嘭——！’ 爆炸声响起，陆南身上冒出白色烟雾。 任务失败，狗头老高从路边的车上下来。此时的陆南双眼失神看着爆炸过后的白灰，右手紧紧握住钳子，脸上的疲倦和憔悴让狗头老高都不愿意施以压力。 “比上次缩短六十秒，一分钟。” 陆南不死心的说：“继续，我不需要休息。” “可以。” 狗头老高极为严肃的说：“发什么楞，继续训练。负重四十公斤，丛林越野二十公里，武装泅渡，回到b点。” 这并不算失败，因为已经超过标准时间半小时，但陆南认为这不是极限时间，还可以继续缩减。想要夺得全军比武的魁首，就要比别人更狠，更受苦受累。 为了节约时间，参赛人员几乎没有任何休整时间，让他们唯一休整的命令是全军比武集合。 经过一夜的奔跑、阻击、战斗，渗透等各项科目，每一个人都筋疲力尽。面对再次重来的命令，没有人迟疑，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训练。 众人继续训练，各种科目，各种项目。 在训练中，参训队员接到命令，前往上一次冬季演习的地点参加全军比武。没有丝毫停留，坐上运输直升机前往军用机场，搭乘战略运输机随着各种物资一起。 面对差点让自己丧失性命的地方，陆南这次回来将要征服这片地区，这是客观的，也是陆南下定决心要完成的任务。风雪不能阻挡，任何人也不能阻挡。 飞机在一片草原中某处极为隐秘的地点落下，陆南提上自己的武器装备，整理军容军貌，跟随身前耿继辉的脚步走出机舱。 狂风吹袭，看着如同天地换貌的地区，上一次来还是雪花飞舞，白茫茫一片，而这次则是青草悠悠，白云朵朵。 第153章 赛前的交流 全军特种兵比武，陆南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全军性比武。 想了想，自己连军区比武都没去过。这算是初出茅庐参加大型比武，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挑战，来自各大军区、各个军种的特战队员都将参加这次比武。 全军特种兵比武大赛，历来的佼佼者都是西北军区和北方军区，这两支陆军拳头单位。其中魁首一直在他们手里来回打转，鲜有其他军区参赛队伍夺走。 陆南去过西北军区，对于他们算是较为熟悉。这支单位的战斗力不会比狼牙差，实战经验十分充足。而北方军区，他们一直是重点培养单位，一切配属都是走在最前沿，是军队改革的探路者与先锋。 这次比武，陆南将关注重点放在这两个参赛单位上。 下了军机，乘坐运输车前往比赛地点。 这次军区派了两支小队进行参加，一支是孤狼特别突击队负重甄选队员，而另一支则是由大队内进行选拔甄选。 汽车行驶，狗头老高坐在车上一遍又一遍说着关于比武的注意事项。不能违反规则，否则当场成绩作废进行退赛处理，并且还会受到警告。 这次参加比武，带队领导是来自军区作训部的一位上校，而狗头老高这位新鲜出炉不过两个月的中校负责具体安排，上校负责联络举办方回馈情况，还有两个尉官负责其他事项。 “这次比武分为综合战斗技能、伞降渗透侦察作战行动、城市反恐行动、武装越野、常规武器操作和军用特种车辆驾驶、实弹射击等诸多科目。要求很严格，我对你们充满希望。 最后一项比赛科目则是最新添加的假设敌对抗演练，如果被抓住就代表牺牲，记住你们每个人只有两次机会，一旦机会用完就会被淘汰。郊狼，你不是一直想问吗？” 陆南：“到！” 狗头老高环视车内的十几个人说：“通过最后一项科目，并且综合成绩优异者，就会有机会参加全军集训，封闭训练三个月。当兵没什么选择，当初伱们选择来到狼牙，我希望你们也能把握住这次机会，能到外面看看。” 众人异口同声道：“时刻准备着，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汽车经过漫长的行驶，终于抵达一处荒原。 在荒原中突兀的竖立着一片城市才该有的建筑物，钢筋水泥浇筑而成，并且模拟出城市道路和一切必要设施。陆南第一次抵达这里，而在这里将要角逐出全军最好的特种兵。 下车后，天色已然暗淡。 在荒原中临时搭建的营地外，周围没有设立任何警戒标识，只有每隔一段距离设立的哨兵在站岗执勤。大量的军事特种车辆组成移动指挥部，车上罩着伪装网。 不用多说这里的保密等级之高，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外面一辆又一辆的汽车拉起烟尘而来，大灯粗壮的远光照在黑暗中。 夜色未明的天空，乌云缓缓飘过。 汽车停在外面，每一位进入营地的军人，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要接受检查。任何武器装备，大到水果刀，小到哪怕是一根铁丝都会被收缴。 上校和狗头老高忙前忙后，将盖有军区大印和各种有关单位的文件交由检查人员查看，让参赛队员上交所携带的武器装备进行报备，登记单位及其个人信息。 陆南跟在耿继辉身后，排队上交自己的装备包。登记填写信息后，在经过全身细致搜身检查后被允许进入营区。 大赛接引的引导人员是一个中尉，他带领众人走向营地其中一个角落，指着两个野战帐篷，随后从牛皮挎包内取出几十张4a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文字。 “同志，这就是你们的驻地。请遵守营区规定，这里是你们所需要的规章制度，请你们自行阅读。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向负责单位说明，在不超出要求下我们尽量满足。” 中尉向带队上校和狗头老高敬礼，然后向参赛队员敬礼，众人回礼。 帐篷里面亮着灯，里面除了简易行军床和被子外没有其他物品，也不需要其他物品。分组进入帐篷里，站在草皮上，几个人大眼瞅小眼。 耿继辉打起精神说：“都是老熟人了，土狼、谷狼、荒狼、郊狼、山狼，从现在开始大家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比武。别的就不多说，我们东南代表队一队。” 陆南笑道：“让兄弟单位们看看咱们孤狼突击队AB混打，争取把他们脑袋打昏头。” “你要把谁打昏头？” 忽然，帐篷外响起声音，众人纷纷侧目看去。只见林厉嘴里叼着一根野草，靠在帐篷桅杆边笑呵呵，身后跟着两个参赛队员。 陆南走上去与他碰拳敬礼，拉住林厉的胳膊向一众兄弟们介绍：“黑虎大队秃鹫突击队副队长林厉，跟我也是挺有渊源，去年外出公干认识的。” “同志们好！”林厉和身后的秃鹫队员们立正敬礼。 耿继辉率队回礼，走上去握手：“你好，我是狼牙孤狼突击队副队长耿继辉。” “你好。” 一番自我介绍后，林厉拉着陆南在帐篷外闲聊。 “本来没打算遇见你。” “看不起我？” 林厉捏紧拳头：“这次比武，我全都要拿第一，去年就是我们第一。” “呵呵。”陆南吐槽道：“知道去年为什么你们是第一，因为去年老子们任务紧，天天都在林子里乱窜追老鼠，没空招呼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今年可说不定喽。” “吹。” “比赛场上见。” 两人举手碰拳。“比赛场上见。” 送走林厉，六个人坐在帐篷里无所事事，等待带队领导开会回来。忽然帐篷外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袁朗后面跟着两个队员，笑呵呵站在外面看。 众人再度全体起立：“首长好。” 袁朗回礼：“都是老熟人了，我们见面不是一次两次，这算是第三次了吧？” “有何贵干？”耿继辉问道。 “没事，就看看大家，联络联络感情。” 说罢，袁朗就带着两个队员离开。 待人走后，陆南摸索着下巴感觉不对劲。为什么他们到处乱窜，不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比武，大晚上乱跑什么？ “他们有够闲的。”谷狼说。 陆南摇摇头：“不是闲的，而是提前侦查竞争对手。这群老油子，欺负老子们第一次来不懂事，明目张胆来刺探军情。不行，老子也去他们营地瞅瞅。” 耿继辉拦住陆南：“营区规定不能乱走，要是走错地方会被警告处分的。” “潜伏渗透，他们能搞，我们不搞不就是认命，承认自己低他们一等？” “啧~~~” 耿继辉眨巴眼：“有道理，咱们也去潜伏渗透，摸清楚他们的人员配属。” “人不能太多，就咱俩走着。” 第154章 渗透 打定主意去摸索情况，说干就干，凭什么他们能到处乱窜，而自己就只能蹲在帐篷里发呆。 外面帐篷林立，每隔一个岔路口就有士兵站岗。检查哨戴着80钢盔拿着81枪穿着陆军制式迷彩，脚下踩着绿胶鞋，陆南看见后还有点怀念，当初自己也是这样。 两人小心翼翼躲在暗处，一个帐篷一个帐篷摸过去，专挑暗的地方走。 这个季节正是莺飞草长的季节，草原上的草足有半人高。临时搭建的营地或许是为了锻炼参赛人员，压根儿就没打算处理，任草长。 营地内昏暗一片，除了帐篷里亮起灯光外，其他地方一片黑。最亮的地方是主办方驻地，那里有各种紧急车辆和后勤保障人员，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主打一个保卫领导安全。 陆南看向其中一个帐篷幽幽的说：“看见没，林厉他们。他们居然把帐篷帘子放下，门口还有站岗的，小心眼的家伙。” 耿继辉：“这是一个值得学习的地方，听说他们军区是上一次比武的魁首。” “这些东西肯定是西北军区老前辈教的，咱们就没有老前辈教？” “以前都是二中队和三中队包圆，他们就没拿过好成绩，谁愿意把丑事拿出来晾在台面上说？” 陆南唉声一叹：“感情我们是吊车尾的类型。” “按照以往成绩，算是吧。”耿继辉不确定的说。 “记住这事，咱们回去之后要好好拿出来糗他们。难怪这次两支代表队，被我们包圆一支，也他们没见多大反应，感情是怕再次出丑？” “别说了，去另一处看看。” 趴下身，陆南和耿继辉低身匍匐往前靠。 爬着爬着，陆南感觉到不对劲，怎么草的声音那么大，停下匍匐，耿继辉也停下，可是耳边还是传来草叶摩擦声。 陆南缓缓抬起头，对面草丛里也有人抬起头，四目相对下有点尴尬。 “你好。” “你好。” 听见对面口气不太像检查人员，陆南半蹲起身，对面的人也半蹲起身。 黑暗的草丛里，对面那人问：“你们是哪个单位，我们是北方军区的。” “放屁！北方军区的人我认识，好好说话。”陆南骂道。 “伱们不是主办方的人？” “不是。” 对面那人在黑暗中露出大白牙：“猎鹰，你们是？” 陆南搭话道：“狼牙。” “自己人，别开枪。” “同志你好。” 像是地下党接头似的，四个人小心翼翼观察四周，陆南起身和那人握手，感慨着不容易。耿继辉也和他们握手，嘴里念叨着都挺好、都挺好。 这群哥们儿在西南地区，比狼牙还穷，属于穷到荡气回肠，仍然不改本色的那种。长期在喜马拉雅山上和阿三干架，要不就是在热带雨林里追老鼠，工作环境比西北军区那群哥们儿还苦，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和狼牙进行过友好合作的边防单位，那位边防部队少校，代号‘地狱犬’的林营长就是猎鹰大队出身，现在已经是副团级干部。狼牙没少和他们打交道，好几次联合行动就是和他们搞的，沾过不少光。 陆南紧握双手：“同志，见到你们真激动。好几次只闻其人，未见其身。” 那人也感慨道：“我们也很激动，想过遇见你们，就是没想过以这种方式。认识一下，西南军区猎鹰大队胡大宝。” 陆南：“东南军区狼牙大队孤狼突击队陆南，这是我们副队长。” “你好。”耿继辉上前握住双手：“狼牙耿继辉。” “你好，可算是见到亲人了，其他军区压根儿不搭理我们。” “一样一样。” 亲人相见，都是穷哥们，心里也没什么弯弯路子。双方默契的不探查对方营地情况，组合起来专门刺探别的军区代表队，一拍即合，说干就干。 互相交换情况，陆南这边将西北军区说的底朝天，谁让自己去他们那里呆过一段时间，还组织双方比试。而胡大宝也给力，直接吐出南部军区的老底子，连谁是干啥的都说，就差画出肖像画。 别说什么卑鄙，陆南敢保证一件事，就袁朗的小算盘，他在狼牙沉浸式体验过一个星期，将孤狼突击队的人都摸清楚了。这家伙绝对会找其他代表队交换意见，逮着狼牙一只狼的狼毛薅。 短暂摸查渗透过后，互相交流情况。 没到比赛时间，谁也说不清这些人手里的真家伙，都有压箱底的绝活。这次只能算是摸查一下其他代表队的个人情况，最后还是得赛场上见真章。 翌日。 上午九点开始，各参赛代表队聚集在广阔无垠的作训场上。偌大的草原基本都是赛场，这里是无人区，同时也是军事禁区。 红旗猎猎，北方吹拂。整个作训场上充满杀气，要知道这些人可是数百万人里面精挑细选出的特战队员，单个拎出来都是各大军区抢着要的好兵。 作训场前搭着一个主席台，上面坐着好些老头子。 站在台下队列中，陆南甚至看见一个平时电视台上一眼划过的老头子。一番开幕宣读过后，之后就是熟悉场地，以及代表队出场宣誓。 甚至还有军宣部门扛着摄像机进行录像，作训场上的人不多，加上后勤保障部门的人还有裁判组，以及保卫人员，最多千百来人。 没有过多的开幕仪式，裁判员给每支代表队发放编号，比武将分为个人科目和团队科目，其中团队科目占比最大，个人科目较少。 十一点就要准备第一项比赛科目，常规武器综合射击。 陆南领到编号，F1-2。而耿继辉则是f1-1，老炮是f1-3以此类推。前六位为一个小组，后六位是另一个小组。这次比武有十四支代表队。 最为耀眼的则是北方代表队，编号A01起手，拿到编号后走路都踏军步，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拿到编号后，狗头老高带领参赛队员来到休息帐篷下。开始向众人介绍起比赛项目。 常规武器综合射击，分为手枪、步枪、狙击枪、轻机枪，这些武器全部都是拆解过后，在抵达射击位置后需要进行组装。分为单人成绩和团队成绩，团队成绩去掉一个最高分和最低分，取平均值。 有三个靶场进行比赛，而狼牙代表队则是在一号靶场，跟西北和北方军区在一起进行比赛。 第155章 实弹综合射击 全军特种兵比武大赛，第一天也是第一场比赛。 坐车来到一号靶场，刚下车就看见林厉他们，一个个鬼头鬼脑正在观望。看见是熟人后，林厉他们站在武器分拣台边熟悉枪械情况。 还没等陆南过去打声招呼，这些人一溜烟消失，回头一看原来是裁判组的人到了。 陆南扶额叹息：“感情这些人违规操作，这不罚他们？” “拿什么罚？”老炮幽幽的说。 走去所在代表队的看台帐篷，陆南拿起望远镜观看靶场环境，还没看上几眼就被谷狼拿走。而耿继辉正蹲在外面，手里握着一根野草分析风速。 休息几分钟后，布置在靶场四周的喇叭响起声音。 “请各代表队注意，比赛即将开始，请不要随意走动，若是错过比赛时间，不予重赛。” “请各代表队注意，比赛即将开始，请不要随意走动，若是错过比赛时间，不予重赛。” 来来去去说了好几遍，喇叭声才消失。 这时狗头老高搭乘一辆汽车过来，走进靶场外围看台帐篷。 “同志们不要紧张，就当是平时训练一样，只不过这次人多了些而已。” 陆南无所谓的说：“没紧张。” 拍打陆南的肩膀，狗头老高宽慰道：“我们是第二出场顺序，记住不要弄错。” “是！” 众人立正敬礼。 短暂等待片刻，喇叭声再度响起。 第一出场打头阵的是北方代表队，只见他们轻装上阵，聚在一起喊口号。依次排队入场，第一个进入靶场的是袁朗，看见他进去，陆南脑门上小问号挤满。 “哎！不是他一个中校，跑这里参加比赛，合适吗？”陆南忍不住吐槽道。 身旁的老炮拉扯陆南的武装带：“别说话，安静。” “他们a大队没人了，居然让中校军官参加比赛？” “咳咳咳~~” 身后的狗头老高咳嗽几声，陆南回头看了眼，安安静静闭上嘴巴。好吧，咱们这里也有一个中校同志，不过他蹲在这里晒太阳。 ‘滴滴滴！’ 哨声响起，陆南四处寻找望远镜，找来找去发现望远镜都被人占着，只好眯起眼睛眺望靶场内情况。 ‘砰砰砰~~~’ ‘砰砰~~~’ 短暂时间过后，枪声在靶场内响起，陆南只看见一个迷彩黑影在靶场内跑，什么都看不清。 既然看不清靶场内情况，陆南索性蹲在地上拔草，一同蹲着的还有耿继辉，他还在测算风速。嘴里念叨着什么温带大陆性气候，季节风向，都快成疯子了。 他们射击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完成综合实弹射击。 裁判技术人员更换靶纸，准备参赛枪支。而陆南等人也来到靶场入口处进行全身检查，确认没有任何妨碍比赛公平的物品。 张开双臂任由工作人员拿着探测器检查，经过检查后走进靶场，六人来到射击位置。 站在二号射击位，陆南低头看着操作台上分解完成的武器，在裁判没有下达开始命令前，双眼不停在视线中在一堆武器零件中寻找配件。 ‘滴滴滴——！’ 一声哨声过后，陆南迅速开始进行狙击步枪的组装，双手麻利的在操作台上进行安装，一刻也不敢停息。快速组装好狙击步枪，陆南在心中大骂举办方。 这丫狙击步枪没有标配的四倍瞄准镜，一千米狙击目标靠机瞄，这么狠？ 骂归骂，比赛还要进行，拿起桌上的子弹压入弹匣，拉起枪栓。 陆南卧姿趴在地上，举起狙击步枪瞄准一千米之外的目标，调整标尺角度，缓缓配合呼吸节奏。没进场之前耿继辉一直在计算风速，陆南大致测算了风速环境，扣动扳机进行射击。 ‘砰！’ 射出一发子弹，略微强大的后坐力让陆南的后背一怔。 子弹配合富有节奏的呼吸不断射出，直到射出弹匣内的子弹后，陆南放下狙击步枪爬起身。抬起头往前面一看，老A组的狙击手荒狼开始下一个武器的组装，不愧是专业狙击手。 奔跑至下一个射击点位，桌上放着一堆分解过后的武器。轻机枪、突击步枪、手枪零件堆成一座小山。 轻机枪加突击步枪一起组装，这里面有不少零件是可以通用的，但是组装也会带来一个麻烦，就是装错。并且配件贼多，稍有不慎就会组装错误。 快速组装好九五式轻机枪，陆南开始组装95式突击步枪，装着装着发现少了一个复进簧。陆南睁大眼在操作台上找，又弯腰在地上看了一眼，没有。 “尼玛！这么狠？” 一瞬间陆南以为工作人员疏漏，转念就拿起九五式轻机枪趴在地上，打开两脚架进行射击。一顿连点射过后，陆南又回到操作台开始分解轻机枪，取出复进簧装在突击步枪上，随手装好手枪放在腿上枪套里。 其他人都懵了，耿继辉还在寻找失踪的配件，看见陆南开始射击，很快就反应过来，组装好一把武器便开始射击。 拉起突击步枪枪带垮在肩膀上，拿走子弹，陆南一边跑一边给弹匣压子弹。 跑到步枪射击位后上弹匣，拉起枪栓进行瞄准射击。 射完枪膛内最后一发子弹，陆南快速半蹲从大腿枪套内取出手枪，在军靴脚后跟上用力摩擦完成上膛，举手瞄准进行射击。 完成综合射击后，陆南立正举手示意完成。 “滴——！” 随着裁判员一声哨响，确定陆南完成科目。将武器交还给工作人员，陆南立正向其敬礼。 这时陆南才发现，自己的队员们还在继续比武。感情自己是第一个完成比赛科目的，就是不知道成绩怎么样，应该还行吧？ 在引导员的指挥下走出靶场，等候场上，林厉几个人正摩拳擦掌。 陆南扭头对他们笑了笑，林厉也笑了笑，对于靶场内的情况还一无所知。 回到所属帐篷里，一进去，狗头老高就起身走来。 “怎么样？” 陆南摇头叹息：“一千米狙击枪机瞄，九五步枪和轻机枪通用器械缺少，需要再次拆卸组装。实弹综合射击，这次器械组玩花样，肯定有人会栽跟头。” “感觉如何？”狗头老高问。 “无论是否获得优异成绩，至少这次有不少收获。”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说明思想觉悟不低。” 第156章 开门红 完成实弹综合射击后，几个人蹲在帐篷里一言不发。 靶场内的枪声已经停止，所有人都在等待裁判员发布成绩。对于这次比武，大家伙都是带着必胜的心态来的，发现问题的时候好几个人都懵了。 都蹲下身在草地里找配件，耽搁不少时间，时间是要计算进成绩里面的。 等待十几分钟后，狗头老高笑容满面走进来。 “一个个苦着脸干什么？” 土狼蹲在地上说：“我失误了，耽搁一分钟时间寻找通用配件。” “这点小事就把你打倒了？” “唉~~~老啦。” “去你的。” 忽然，外面的喇叭声响起。裁判组成绩计算的很快，喇叭里开始播报实弹综合射击项目中，各个代表队的成绩。 ‘全军特种兵比武，综合实弹射击科目第一名，西北军区代表队一队；第二名北方军区代表队一队；第三名北方军区代表队二队·······第九名，东南军区代表队一队······’ 直到第九名才听见东南代表队，这将意味在综合成绩上，东南代表队在各大军区代表队中属于中下游水平。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弱，可成绩实打实摆在这里，对于一众参赛队员们是个不小的打击。 陆南忧心忡忡走出帐篷，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靶场。 身后老炮走来安慰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子从来没拿到过这样差的~~~”陆南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外面的广播再次响起，这次是个人成绩排名。 ‘全军特种兵比武，综合实弹射击科目第一名，东南代表队一队陆南；第二名，西北代表队二队林厉；第三名北方代表队一队成才······’ 嘴边的‘成绩’还没说出口，广播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老炮惊喜若狂的摇拽陆南的肩膀，周围的战友们全部凑过来用力摇晃陆南，听见自己获得第一名，陆南哼哧一笑。 “阿南，你是第一！第一名！”老炮大声喊叫着。 “哼——！” 陆南傲娇的环抱双臂，其他代表队的队员们纷纷朝这里探出目光，想要看看获得个人第一的是谁。直到看见陆南一副高手寂寞的脸时，一个个恨不得冲上去打一顿出出气。 抬手轻轻挥着，陆南泰然自若：“比赛才刚刚开始，安静、安静。” “安静伱大爷！” 耿继辉扑上来抱住陆南，用力揉搓他的脑袋：“我就知道你能行，你是我们最好的突击手，最好的狼牙勇士！” 开门红，虽然团队成绩中下游，可拿了个人第一。 证明东南代表队还是有人是上游顶尖水准的，有全军最好的战士，以往全军比武可没拿到过这样的成绩，光凭这一项的个人第一，足以拿回去交差。 外面几个人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 “吊车尾好几年，拿了射击比赛的个人第一就兴奋不行？” “只是一个项目的个人第一，不知道的还以为拿了全科目综合成绩第一。” 听见这话，老炮就不服气了，当即就要撸起袖子开干。自从进了狼牙他还没打过架，今天天气正好，趁着全军都有人在这里，打个架传播传播名气。 老炮老炮，这名号可不是乱传的。 陆南急忙拉住老炮：“班长你别动手，之后不是还有综合格斗吗？” “你们等着！”老炮当即发话：“综合格斗弄死你们。” 外面的人群中有人挤进来，林厉带着一帮子骄兵悍将过来帮忙。狼牙大队和黑虎大队同出一门，干架这事就算被抓住批评，回去后雷大队长说不定还得表扬表扬。 林厉大马金刀昂起头看向几人：“老子们是第一名，西北代表队一队。” 几个人往那儿一站，说风凉话的几人灰溜溜离开。 赶走几人，林厉举起拳头与陆南碰拳：“你小子不赖，居然踩着我的头拿第一。” 陆南笑着说：“运气运气。” “就不打扰了，下午还有比赛。” “下午见。” 短暂交流几句，上午的比赛也就结束，中午休息过后准备下午的综合格斗项目。 个人项目，但有相当一部分人不会参加，若是在格斗上面吃的苦头受伤，之后的比赛项目就没办法参加。谁也不想为了个人项目比赛去耽搁重要的团队项目。 狼牙这边就只有土狼、耿继辉、老炮和陆南参加，最有希望争取好名次的人是土狼，作为孤狼突击队一等一的格斗高手，其水平也只有卫生员这个武术世家传人可以一较高低。 面对土狼，陆南是不敢和他打，基本上输多赢少。参加综合格斗比武完全是为了凑分数，达不到参赛人员可是要扣分的，这是项目组想出来的鬼点子。 中午休息吃午饭。 坐上汽车被拉到一处营盘里，隔着作训场有半个小时车程。按代表队分批进入餐厅吃饭，排队领取碗筷餐盘，餐厅里虽然人挺多，但是还是蛮有秩序。 拿着餐盘排队打饭，排在前面的谷狼东瞅瞅、西看看，看见其他人餐盘里的饭菜后忍不住吐槽。 “白菜炖肉丝，盐水焗黄瓜，红烧冬瓜，这里的伙食比咱们大队水准还低。” 陆南碰了碰他的隔壁：“少说话，都是吃一样的菜。” 谷狼唉声道：“虽然咱们大队经费少，但是一天三餐还是可以。这么大的场面吃这样的伙食，不是说每人标准八块八，这连二块四都算不上。” “闭嘴，吃不了就别吃。” 陆南忍不住教训他，这么多人还说，是不要命的咋地？ 后面的耿继辉也板着脸说：“你要是再敢瞎咧咧，回去后不管你表现如何，都给老子滚出突击队。” 话都到这个地步，谷狼也不敢多说。里面的水分太大，多说几句被人听见，传入某些人的耳朵，走夜路小心点。 打完饭菜，找了一个僻静点的餐桌吃饭。 虽然盘里的饭菜油水少，味道也不咋地，最起码不能饿肚子参加比武，陆南埋头开始对付餐盘里的饭菜。 忽然对面座位坐下一个人，陆南抬起头一看，林厉端着餐盘坐在对面，身后跟着好几个人，习惯性的坐在周围。不大的餐桌上挤满人，陆南挪动屁股让出一块地。 林厉拿起筷子漫不经心的说：“伙食费都被克扣完了，拿这样的标准应付人。” “正常标准，很多地方都只有这样的标准。”陆南轻声道。 “你吃过这样的标准？” “没，以前在连队我是开装甲车的，属于技术兵种有加餐。” 第157章 比赛第一日结束 下午的综合格斗比武开始。 地点在一处室内运动馆里，外面搭着钢架铁皮棚，里面是夯实的土层，按照区域位置撒上一把白灰权当界限了。 毕竟是个人项目，参赛人员没有全体项目那么多。不少有人站在比武场外看，甚至比武场外还出现几个后勤保障的女兵，瞬间让参赛选手挺胸抬头，跟打了鸡血似的。 找到自己场地，脱下迷彩作训服，带上护具和头套。 “加油！加油！” “陆南干赢他，加油！” 场地外面还没有比赛的老炮挥舞衣服大声应援，耿继辉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塑料拍拍手，肆意拍打。看见战友们在那儿加油助威，陆南霎时红起脸来。 不经意间，几道清脆的女声响起：“陆南，加油！” “加油啊~~~！” 怎么还有女兵同志为自己加油，陆南不解的看向场外，发现挺熟悉的一个人，顿时呆滞住。就连在一旁加油助威的老炮他们也呆住，狗头老高和两个尉官也一头雾水，从哪儿蹦出来的？ ‘滴滴滴！’ 哨声响起，陆南捂住脸走进圈内。 对手是谁不认识，陆南心无旁骛立正举手敬礼，对方也举手敬礼，在裁判的示意下双方碰拳致意。 后退几步，陆南举起拳头弓身拉开架势，选择一个防御性起手招式。在不了解对手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手段，先摸清楚对方情况再视情况进行攻击。 对方见陆南招式保守，轻点脚步上前缩短攻击距离，陆南微微后退半步保持一个可以招架住的距离。一个侧身鞭腿袭来，陆南猛地侧身跳开，对方见此也不追击，回身后收起右腿。 又一个鞭腿袭来，陆南这次没有躲闪，低身伏地突进，抱住对方支撑腿用力绞摔，举起拳头向他喉咙打去，但没有碰到便停止。 ‘滴——！’ 哨声响起，陆南起身伸手拉住对方，对手也很给面子，大大方方认输。 裁判员举手示意陆南胜利。 摘下头套和手套，陆南立正向其敬礼：“见谅。” 那人也立正回礼：“技不如人。” 通过第一轮比武，陆南顺利进入到下一轮比武。上交护具和头套后，陆南接过狗头老高递来的衣服，之前挥舞衣服的老炮他们已经去参加第一轮比武。 狗头老高眼神看向身旁的几个女兵，想让陆南给个说法，为什么在这里会有女兵给陆南加油助威。 “报告！我朋友，跟我是老乡。” 赵昭昭拉着几个小姐妹走来，立正敬礼：“报告首长，保障通讯分队赵昭昭。” “你小子~~~” 狗头老高摇摇头，识趣的给年轻人留下空间。 穿上迷彩作训服，陆南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上午喇叭里说过，本来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好奇就来这里看一眼，没想到真的是你。想不到伱还挺厉害的，居然拿到第一。” 陆南低调的说：“运气好而已。” 赵昭昭拉着战友的小手说：“我们是翘班过来看你的，还有工作，就不打扰你了。剩下的比赛加油，争取拿到好名次。” “谢你吉言。” 正当聊天时，耿继辉捂着下巴走过来，看样子没少挨揍。见有人过来，赵昭昭拉起小姐妹的手一溜烟跑掉，留下背影让陆南观赏。 吸起一口凉气，耿继辉随意吐出口水：“下手真狠，差点把我牙都打碎了。那个女兵谁啊，跟你说话，还为你加油？” “我老家的一个朋友，碰巧在这里当兵。” 陆南笑吟吟的问道：“谁啊，把你打这样，要不要我给你报仇？” “林厉，这小子下手真狠。” “哈哈哈。” 之后第二轮比武开始，经过一轮的淘汰，参赛选手已经只有十六个。 陆南第二轮打的是西南代表队的胡大宝，磕磕碰碰绞住对方手臂，自己也挨了几拳头。虽然戴着护具，但是滋味也不好受，小腹挨了一脚死疼死疼。 挤进八强赛，陆南对阵土狼。 这家伙不用打了，陆南眨巴眼，土狼心领神会，两人磨磨蹭蹭互相打几回合套路。陆南找了一个机会露出破绽，土狼轻松制服陆南，顺利晋级四强赛。 对于综合格斗项目，陆南就没想过去争夺好名次，面对狼牙综合格斗教官军士长土狼，两个人打生打死也是损失代表队实力，犯不着那样。该放水就放水，让土狼保存体力去争夺更好的名次。 而老炮在八晋四的比赛中输掉，输给的是北方军区那个傻愣愣的士官。老炮打了趴他两次，这家伙硬是爬起来继续干，最后用技术绞住老炮脖子，这才分出胜负。或许是体力消耗太多，在四强赛直接被林厉干掉。 进入四强赛的土狼因为体力保存不错，利用体能优势耗了七八分钟，凭借精湛的擒拿技术制服对方，成功晋级冠亚军之战。进入决赛的土狼体力消耗的也太多，对阵林厉坚持四五分钟，被占据体能优势的林厉打趴下。 拿到综合格斗个人第二名，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土狼是因为上午综合射击项目失分严重，所以想在综合格斗上面找找分。他已经打的很不错，是被抬着下场的，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第二名也足以安慰参赛代表队。 这时候所有人都不禁想起卫生员，有他在这里，说不定综合格斗的第一名就得是狼牙内战。 可是他们都去更好的地方学习，将来会成为部队中的改革先锋。陆南深刻记着一件事，在卫生员、伞兵和强子离开大队的时候，狗头老高亲自给他们三个人送了双布鞋，鞋子是嫂子亲手做的。 来自沂蒙老区的嫂子，秉承着光荣传统。送鞋子的寓意极为美好，脚踏实地走好以后的路。 ······ 第一天的比赛日顺利结束，东南代表队拿了综合射击项目个人第一，综合格斗项目个人第二，虽然综合射击项目团队名次惨的一塌糊涂，但两个个人项目第一、第二，也算是收获颇丰。 结束比赛，下午四五点钟举行颁奖仪式。 拿到名次的团队，在众多首长和战士们的瞩目下走上颁奖台。首先颁发综合射击项目团队一等奖和二等奖，然后是个人一等奖和二等奖。 “不要紧张，就当下面的人是南瓜，闹出笑话就不好了。”耿继辉帮陆南整理仪容仪表，戴好军帽扣上风纪扣。 “知道了。” 台上。 颁奖台上主持人大声宣读：“让我们有请来自东南军区代表队一队获奖者，他是参军入伍三年的士兵，是第一次出现在三军比武场上的队员，也是一名优秀的特战队员。 诸位战友们，让我们有请本届全军特种兵比武，实弹综合射击项目个人一等奖获得者，一级士官陆南！” 下方顿时响起剧烈的鼓掌声。 陆南忐忑不安的走上去，待走到颁奖台中心后停下立正，向主持人和颁奖首长们敬礼，而后转身向台下的战友们敬礼。 随后是个人二等奖获得者，林厉还有成才。一位大校亲自为三人颁奖，奖品是一本证书。 上面笔走龙蛇清清楚楚写着陆南获得实弹综合射击个人项目一等奖。 第158章 狠人陆南 第一日比赛结束。 晚上休息的时候，狗头老高亲自给陆南递来一个电话，说是何大队的电话。陆南正在用泡脚搓脚丫子，听见是何大队的电话，忙不迭双手在衣服上搓干水分。 接过电话，陆南小心翼翼说：“喂，大队长，我是陆南。” “马勒个巴子，好样的！之前就不该让二中队和三中队的人去，当着全军代表队的面丢老子的脸，咱老何虽然官不大，但还是有些脸面的，这次你和土狼是好样的，把脸给老子挣回来。 这次打电话是祝贺你们，老子请功材料都写好了，回去之后就给你们俩发奖章，三等功跑不了！开会的时候大队常委跟我说，说伱小子拒绝上军校学习，引起不好反应，老子说屁反应！ 在冰天雪地快冻死换来的安慰功劳咱不要，要提干也是凭借实打实功劳。我老何带出来的兵，都是真枪真刀拼杀出来的，吃最累的苦，拿心安理得的功。” 陆南立正站在脸盆里：“是！” “哈哈哈！之后好好比武，争取把老雷的兵给我打趴下，什么东西，居然敢站在老子头上耀武扬威，哈哈哈哈~~~” “是！” 电话里响起何大队粗犷的大笑声，听得出来他很开心。 电话挂断，陆南将手机还给狗头老高。 帐篷里，几个人满怀期待看向陆南。 狗头老高笑吟吟手指帐篷内的六人：“首长十分关心你们在这里的比赛情况，一天之内给我打了四五道电话，你们这群兔崽子也不要让首长失望，知道吗？” 六人起身立正：“时刻准备着！” 第一日的比赛结束，几家欢喜几家愁。从第一日的比赛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主办方精心设计的，包括突发情况，考验的就是特战队员心理素质和基础实力。 不仅仅很好宣传九五枪族的配件通用，对于参赛队员也是很好的教育警示。 比赛第二日。 上午的项目为特种车辆驾驶，个人项目。 说到开车这事，陆南就来劲了，自己的车技吊打狼牙大队所有驾驶员。以前开装甲车的时候，那可是连里香饽饽的技术兵种，晚上吃饭还加餐。就为了技术兵种有加餐，陆南可是成天蹲装甲车里研究。 真好这次的比赛项目车辆是轮式突击车，考验特战部队在进行地面突入时，驾驶员的技术，对于陆南而言妥妥的业务对接。 东南代表队就派了陆南参加，要是陆南都拿不到好名次，那么剩下的人更别说了。没有比赛参加，其他人就蹲在帐篷里学习，看看其他比赛项目一起研究，为陆南加油助威。 比赛场地在作训场上，这里有现成的跑道可以使用。 耿继辉陪同陆南一起熟悉场地，试驾武装突击车。 坐在车上，陆南踩着离合器和油门刹车，扭动方向盘。 “这破车，从哪儿淘换来的二手货，这车最少开了十五年，不进废车场还拿来比赛。”陆南一拍方向盘忍不住骂道。 耿继辉坐在副驾驶正在翻阅比赛规则：“不成文的规定，人不掉皮、车不掉漆。” “唉~~~还是穷惹得祸。” “换车要经费，没经费凑合着用就行了。” 下车关上车门，陆南在赛场上熟悉场地，耿继辉拿着笔和纸站在远处观礼台上绘制路线情况。其他参赛者都在做这样的准备，记下路线情况。 走在赛场上，陆南踩了踩脚底松软的砂石地面。 娘咧！居然还给挖松填埋细沙。往前再走几百米，陆南还看见一个一米多深的涉水路段，足有七八米长。像这样的特殊路段足有十几个，陆南摇头苦笑，首长们相信选手，但首先得相信相信比赛车辆好不好。 算好的了，至少还没有丧心病狂拉起路障铁丝网。 ‘滴滴滴！’ 哨声响起，裁判员开始驱离熟悉场地的参赛人员：“各位战友请离开比赛场地，比赛即将开始，请离开比赛场地。” 紧锁眉头的陆南跟随人员走出场地，直到看见七八个工兵开始在比赛路段拉起铁丝网，用力挥舞铁锤敲打木桩。在路段边上拉起警戒带，超过触碰警戒带将会扣分罚时。 站在场地外的陆南直接愣住，举起大拇指。 真行！这破车不熄火能跑完赛道障碍都算厉害，这还拉起铁丝网，服了。 走出场地，身旁一道身影袭来，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和陆南勾肩搭背。 林厉饶有兴致的问：“听说你以前是开装甲车的，对于这次比赛有没有什么特殊心得？” “有啊！” “说说。” 陆南神神秘秘：“弄辆履带式装甲车过来，车载炮一炮炸飞铁丝网木桩。就凭履带装甲车的越野能力，别说小水坑和路障，就算是壕沟也能越过去。” “你拿我打擦呢？” “不是你要问的？” “去你的。” 陆南好奇的问：“我好像没给你说过以前是开装甲车的，你从哪儿打听到的情报，说出来！” “呵呵~~~” 林厉嘿嘿一笑，打趣几句直接拔腿就跑。陆南也不想深追，闭着眼就知道是谁说的。 ······ 上午十点整，综合作训场上。 两辆武装突击车整装待发，陆南戴着钢盔，坐在驾驶室内。赛道有两条，可以进行两人同时比赛。比赛规定很简单，通过特殊路段，全程赛道十公里，回到作训场终点。 路上都有裁判人员，并且有道路指示。 陆南轻踩油门，车后冒出一股黑烟。 ‘嘭！’发令枪响起，随着裁判人员举起红旗向下挥舞，比赛正式开始。 陆南迅速松开刹车，拉起黑烟就跑出去。一路风驰电掣，刚起步就将另一人甩在后面，开出去五十米不到就是急转弯，陆南加紧油门猛打方向盘，车辆顺势刹车漂移拐弯，没有丝毫停滞又再次起飞。 站在赛场外的战友们是目瞪口呆，这家伙是特种兵还是汽车兵，开车这么猛？ “谁啊？” “东南代表队的。” “他们怎么这么猛了？” 耿继辉指着远去的突击车骄傲的说：“我战友！以前是开装甲车的，如果不是参加特战，他可是能去参加国际装甲兵比武的人！” “卧槽！猛人，感情还不是侦察兵出身。” “果然卧虎藏龙，这届比武都是猛人。” “装甲兵两栖跨界当特战队员，昨天是不是这哥们儿拿了综合射击一等奖？” “没错，就是他。” “真狠！” 第159章 也就那回事 特种车辆驾驶技术比武现场。 陆南所驾驶的突击车在红旗落下时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和他一同比武的对手刚刚起步，陆南的车就已经开出去十几米。 两位驾驶员之间的差距在起步时就已经显现出来，没有丝毫停滞减速，完美通过第一个急转弯，后轮轮胎激起一片飞砂走石。 通过第一个急转弯，马上就迎来多个s型路段。陆南稍稍踩踏油门，双手用力猛打方向盘，双眼时不时看向两侧后视镜，查看是否有碰撞到警戒线。 开过多段弯路，特殊路段才刚刚开始。陆南加速换档，戴着白色劳保手套的右手不断摇动变速杆，加速驶向前方隆起壕沟障碍。车子以极快的速度飞跃壕沟障碍，重重砸在砂石地上。 坐在驾驶室里的陆南狠狠上下颠簸，脚下的油门依旧踩到死。轮胎抓地再度激起飞砂走石，一阵砂石灰尘过后，陆南通过砂石路段。 继续加速向前行驶，前方是涉水路段。水沟很长，陆南深知不能在此地熄火，不然就会失去失败。减速换档，以低档速缓缓通过涉水路段，车头激起的水浪足有一米多高。 对于自己的车技，陆南很有信心，但对于这辆破车，信心缺乏。 还好车辆没有熄火，通过涉水路段后，陆南开始加速，快速进行换档操作。通过几个U型路段，车辆来到赛道出口，前方设置有路障铁丝网，而唯一通过的办法则是飞跃坡道。 耳边响起发动机的轰鸣声，陆南冷静的换到最高档，将油门踩到死，快速滑过坡道。车子在越地腾空一米多高，轮胎擦着铁丝网飞过，而后重重砸在地面之上。 车子落地，陆南整个人也被惯性引导，头磕在方向盘上。还好戴着钢盔，没有受伤。脑袋昏沉，陆南下意识踩住刹车，换三档，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 开出赛道路段，场外观看的战友们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厉害，牛！真TMD的牛！” “没有任何违规点，没有触碰任何警戒线，车神我去！” 坐在驾驶室内的陆南听不见外面的欢呼声，脑袋清醒些后直接一脚油门踩住，拉起烟尘便驶出赛道路段。 驶出赛道路段，剩下的就是十公里路程，只需要保持住车速就可以完成比赛。陆南双眼不断瞟向两侧后视镜，在草原上的土路上行驶。 陆南可不相信这么简单，主办方绝对会搞小动作，路上说不定埋上地雷，开过去碾压就爆炸。虽然不会损伤轮胎车体，但绝对会扣分罚时。 绕着作训场驶出去，公路两侧拉起警戒带和旗帜。 陆南看向挡风玻璃，在后勤保障营地一侧，赵昭昭和几个女同志站在警戒线外，满怀期待想要看见陆南的车辆。看见她们，陆南嗯响汽笛。 ‘滴滴！’ 赵昭昭摘下军帽用力挥舞着：“加油！陆南加油！” ‘滴滴！’ 回应她一声汽笛，陆南没有减速反而加速，不可能只是让她看清楚一眼就减速。这是比赛，是充满军人荣誉的比武场，不是儿女情长的文艺小电影片段。 拉起烟尘，往前开了几分钟后，陆南不断观察路面情况。 开过一段上坡路，车辆往下开的时候，陆南睁大眼看向前方道路上的小红旗。警戒线外的裁判员举起手里的大白板，上面画着一个骷髅，上书两字‘雷区’！ “见鬼了，比赛规则上没说有雷区啊！” 轻踩急刹车，陆南一边保持着车速，一边观察前方路段情况，只见百米长的路段上竖立着小红旗，旗下就是地雷。陆南不敢大意，降低车速，以低档位缓慢行驶，小心翼翼规避地雷。 双手轻轻打起方向盘，陆南时不时侧头看向后视镜，争取不压到地雷。 对于主办方的恶趣味，陆南很谅解，毕竟赛场如战场。他们还蛮有人情味的标注出地雷位置，战场上可没人标注路面地雷位置。 花了好几分钟，陆南没有压到一个地雷，提心吊胆的通过雷区。站在路边的裁判员挠了挠头，一个没压到，从哪儿来的汽车兵冒充特战队员？ 之后的路段虽然颠簸些，但至少没有奇奇怪怪的障碍物，陆南畅行无阻。扭头看了眼后视镜，发现身后车还没有跟上，连车尾气都看不见。 兜兜转转顺着旗帜指引，陆南回到作训场上。 车后拉起烟尘，让观看比赛的战友们大声惊呼。 最后的冲刺路段，一个L型直角路段，陆南死死踩着油门，即将抵达拐弯处时一脚急刹车，而后猛打方向盘。车尾顺着惯性摆过，松开刹车，全力加速，直至冲破终点线。 终点线的裁判员摁下计时器，陆南顺利抵达终点。 将汽车停好后，陆南熄火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下去。 没走几步，耿继辉和老炮他们冲过来，五人直接将陆南撂倒抬起，用力高高抛起。 “放我下来，下来！” “快放我下来！” 任凭陆南如何尖叫大喊，下面的人不为所动。 狠狠抛上几次，几人才肯将陆南放下。 耿继辉用力揉搓陆南的脑袋：“破纪录！破纪录了！你打破历届比武记录，现在就看你是否有违规罚时，如果没有罚时，那么就确认打破比武记录。” “擦！这记录那么好破？” 比赛还在继续，陆南先是去主裁判员所在地方签字确认，而后耿继辉他们拥着离开作训场。 上午就这一个比赛，特种车辆驾驶比武只是个人赛，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下午的武装越野上。这是有团队评选的，各大代表队都在养精蓄锐，争取在下午的比赛中拔得头筹。 团队荣誉永远比个人荣誉高，这是当部队成军后就注定的风格。 中午吃饭时，主办方或许是觉得昨天的伙食的确不太行，遭到很多参赛队伍的反应。今天的午餐加肉了，红烧排骨炖土豆、肉沫茄子、小炒青菜、顺带一碗龙骨玉米汤，并且所有参赛队员凭借编号牌可以领取一份水果。 端着餐盘，兜里揣着一个苹果和一个橘子。 一处人员较少的餐桌上，赵昭昭和几个女兵正在朝陆南招手。 谷狼看的眼睛发绿，身后老炮和耿继辉推着陆南往她们那里去。 “过来，坐这里。”赵昭昭挪了下，拍打座椅示意陆南坐在自己身旁。 在起哄声中，陆南勉为其难坐在她身旁。 刚坐下，一个上等兵女同志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战友，你跟我们昭昭是什么关系？” “啊？就普通朋友关系。”陆南回道。 赵昭昭也颇为认可的说：“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咦——！” 坐下没多久，餐厅外狗头老高急匆匆走进来，踮起脚四处观望。手里拿着一张4A纸走来，一巴掌拍在餐桌上，吓得几个女同志筷子都掉下。 狗头老高春风得意：“经过裁判组计算确认，伱打破项目记录！” 夹起一块排骨，陆南云淡风轻的说：“还以为是啥大事，中队长你先吃饭，现在是用餐时间，吃饭最大。今天可是有排骨炖土豆，炖的贼香，不吃可惜了。” 身旁的赵昭昭用力摇晃陆南的胳膊：“你又拿第一了？” “是第一吗？” 狗头老高兴奋的说：“第一，全程没有任何违规罚时。” 陆南继续对付餐盘里的饭菜：“第一，也就那回事。” 第160章 第二日 背着三十公斤负重，脖子上挂着九五式突击步枪。 陆南走路都打圈，眼睛里忽明忽暗，一个人推背拉枪带，朝着一千米外的终点线跑去。 全军特种兵比武大赛，武装越野项目。 前面终点线已经有好些人躺下，而东南一队代表队的人拖拖拉拉还在路上跑，至于二队还在后面。以往武装越野项目，陆南在大队里拔尖，可是这是比赛，陆南推着谷狼的背，一只手拉起耿继辉的枪带往前走。 几个人体能是不错，可是能到这里的人体能都没差的。 这是比赛，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前跑。成绩优秀也就那回事，目的还是要争夺名次，毫不保留实力往前跑，就算是爬也要爬到第一。 百十号疯子，不顾任何风险往前跑，发疯的跑。 优秀的尖子已经抵达终点，想要争夺个人第一，陆南想要争夺个人名次是可以一试的。但陆南选择团队，几个人相扶相携一同跨过终点。 个人项目再优秀，团队成绩不行，人家也只会认为是个别参赛队员厉害。 已经拿了两个个人第一，陆南对于个人奖已经没有太大追求，还是照顾照顾团队。争取坐三望二，先保证拿到团队第三再说。 几个人跌跌撞撞往前慢跑，身边不断有战友哼哧哼哧跑过，抵达终点后脑袋一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早已时刻准备着的医务人员抬上担架打吊滴。 “加油，就差最后两百米，大家一起冲刺~~~” “冲啊~~~！” 老炮一马当先，抱着突击步枪往前跑。“同志们，胜利就在前方！” 有了老炮的鼓舞，剩下的人也奋力一搏，至少东南代表队一队是集体抵达终点，在均分上保持在一个不错的分数上。 陆南拉起耿继辉的枪带，剩下的五人费力迈开步子，冲刺最后一段距离。 当抵达终点后，几个人瞬间倒地不起，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去打点滴。 跑完二十公里，陆南也是头一回这么卖力去跑二十公里。如果是平时训练，慢一点就慢一点，达到水平就行，可这是比赛场上，必须挖掘出自身全部潜力去跑。 发疯的跑，拿到名次才是最为重要。 黄昏时，举行第二日各项比赛颁奖仪式。 陆南上去拿了一个一等奖证书，至于武装越野项目，东南代表队有点惨。一队以二十六秒的差距被东北代表队挤出前三，二队排在第十名，个人名次没有。 二十公里武装越野项目，团队名次，第一名是东部代表队一队，第二名是南部代表队二队，第三则是以二十六秒差距被东北代表队一队斩获。 个人名次，第一名是北方代表队队员，第二名是东部代表队队员，第三名是西南代表队队员。东南代表队在二十公里武装越野项目没有任何斩获。 颁奖仪式结束，各队有秩序的离场。 东南代表队十几个人挤在一团，个个都想看看陆南的获奖证书。这可是荣誉，全军特种兵比武拔尖人才才能得到的，谁都想要这一份荣誉。 陆南一个人走在队伍后面，获奖证书在十几个手里面来回打转。 这时，狗头老高走来轻声勉励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没有抛弃任何一位战友，给参加比武的同志们留下深刻印象。告诉他们，咱们部队的风格，同生共死。 不要灰心，之后还有很多项目，会有机会拿奖的。” 陆南摇摇头：“没灰心，参加比赛就是带着长见识的心态来的。咱们的强项是团队技术配合方面，不是团队体能，总不能抱着什么都要的心态，那样是目中无人。” “很好，你小子的思想觉悟上涨了。” “一直都很高，是您一直觉得我不行而已，咱大队认识我的战友，对我的风评可是一致的高。” 狗头老高笑着举起拳头轻轻打在陆南肩膀上：“臭小子，意思是说老子狗眼看人低。你风评怎么样心里没点数，还不都是跟其他人称兄道弟混来的，我都不稀罕说伱。” 陆南赔笑道：“没办法，人缘太好也是过错。” “今天都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比赛。明天可是重头赛，城市反恐项目，我们能不能拿到团体奖项就看这个项目了。” “是！” 城市反恐，这是孤狼突击队的主要业务。虽然近年大部分任务都是丛林缉*行动，但这是配合地方单位进行的战略行动，属于联动严打类型的任务。 要知道狼牙所在的地区可是东南沿海发达地区，城市反恐任务时刻排在最前列，只不过地方武装单位太过给力，很少需要调动孤狼突击队进行反恐行动。 走在返回临时驻地的路上，一份获奖证书来来回回倒腾好几道手，老炮小心翼翼合上证书，生怕弄脏一点，甚至吹了口气。 陆南看见后一阵无语，自从升了军士长后，老炮做事越来越婆婆妈妈，一点没有当年新兵连入伍时的严肃，张口就是脏话满天飞。 这家伙都快成第二个灰狼，陆南觉得有些反胃，还我当初那位满嘴污言碎语的老炮班长。 “那个小陆，好好收着，别弄脏了。”老炮爱惜的将证书交给陆南。 陆南眉头拧巴：“班长，你~~~” “怎么了？”老炮热情的问道。 “没什么，明天的比赛一起加油。” “当然。” 还以为陆南有什么心事，老炮看了一眼陆南身后，识趣的拉开距离追上战友们。 拿着证书的陆南揉了揉酸痛的脚踝膝盖，准备上前追上战友们，没想到身后被人拍了一巴掌。顿时满脸不悦回头想要算账，肯定是林厉那个王八蛋鬼鬼祟祟戏弄人。 待到回头一看，赵昭昭脸上溢着细汗，短发贴着脸颊站在身后。 “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 陆南摇头：“不是，还以为是其他人。” 赵昭昭伸手说道：“给我看看行不行？” “送你都成。” “我可不要，就看看。” 接过证书，赵昭昭仔细观看，白皙细长的手指在证书上的黑字上滑过，嘴角轻启阅读上面的文字，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开心。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赵昭昭才将证书还给陆南。 “恭喜陆南同志，荣获一等奖。” 陆南呵呵笑道：“运气好而已。” “哟！还喘上了，难道你运气好得了两个一等奖，其他人运气不好？” “也有一些小小的天赋在吧。” 赵昭昭抿起嘴忍不住笑：“天赋，什么天赋。” “开车啊！” “傻瓜。”偷偷骂上一句，赵昭昭说：“可惜我要工作，不然还可以叫上几个女同志给你们加油助威。上午车子开那么快，我都没看清是不是你。” 陆南想了想说：“不敢开慢，心会乱。” “怎么说？” “会影响我开车速度，这可是比赛，关乎部队荣誉。” 赵昭昭的脸顿时黑下脸，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牛奶太妃糖。 “招待首长留下的，很好吃。” 陆南伸手接过尝了尝，是挺不错：“你不用工作了？” 闻言，赵昭昭扶额叹息：“晚上还要通讯值班到凌晨四点，上午睡觉休息，下午还要继续值班。估计明天没有时间去看你了。你可要加油，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精神，再接再砺，勇夺第一。” “第一可不好拿。”陆南叹气说。 “第二也不错，第三也行。还有一件事，好像你从来没给我写过信。” “额~~~” 赵昭昭目露凶色：“我给你写了两封信，你可是一封都没有回。” 陆南顿时无言以对：“我当时在战备值班，然后就是封闭式训练，哪儿有时间给你写信，也没时间去看。倒是写过一封信，不过是遗书，队里每个人都要写，常写常更新。” “有我内容吗？” “有。” 赵昭昭好奇心十足：“写的什么？” “身以许国。” “你脑子有病吧，我们有关系吗？回去撕了重写！”赵昭昭毫不留情骂道。 陆南点点头：“哦。” 第161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前两日的比赛都是小打小闹，后面的比赛才是重中之重。 四个大科目比赛，还有零星几个专业性小课题比赛。空地协同作战辨文、小规模特种战斗模拟课题，这些都是指挥员的考题。 不仅仅是武斗，更有文斗。这些专业性课题比赛还得是耿继辉出马，其他人一律不管。 陆南连辨文都不知道怎么写，何必掺进去说起那些天马行空的特种作战理论，以往行动大方案是狗头老高制定，详细行动是耿继辉负责指挥，有时候拿出来讨论讨论。 而且这种考试是为了筛选合格的队长，去国际大赛上带队的。难道让一摸脑袋，连地区气候和人文环境、区域背景都不知道的大头兵当队长，嘴里连句外语都说的磕磕碰碰，就那点文化水平别上去丢人现眼了。 术业有专攻，门门都专精也别当大头兵，短裤套外面去当亚细亚超人。 第三日的比赛开始重头戏，白天休赛，晚上进行。 夜间武装伞降渗透，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一连串的科目连在一起。武装、伞降、渗透，诸多科目揉搓在一起进行，专打一个团队行动。 夜间伞降，外加渗透。从高空中进行跳伞，然后渗透至敌目标点，绘制敌方阵地防御设施，返回至集合点，用时最少的队伍获胜。 领取之前上交的武器装备，陆南穿戴好武器装备和单兵通讯装备。 浓浓的夜色中，只有机场的跑道上亮起指引灯。背上三十公斤的负重外加伞包，在地面裁判员的指引下爬上飞机，坐在椅子上随时等候。 一架飞机承载三支代表队，没有提示，各自选择跳伞地点，只有一张地图和指北针、三菱尺。落地后按照地图参照物进行定位，从而进行武装渗透，如果跳伞地点选错，天上飞一分钟，地下得跑一个小时。 耿继辉拿着地图和指北针，先确定机场位置，然后死死盯着指北针，估算出大致方向。其他两支代表队成员也在做相同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陆南紧张的闭上眼。 现在东南代表队可是没有获得过一次团队奖项，其他军区代表队或多或少都有团队奖项，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身旁的老炮轻轻触碰陆南的肩膀：“之前那个女孩是谁，你对象？” “不是。”陆南脱口而出。 “回答的这么干脆？” “在部队三年，就休假回去一个多星期，我上哪儿找对象去？” 老炮勉强认可这个解释：“我看她蛮好的，部队里谈对象不容易。” “专心比赛。” “你在岔开话题。” 陆南烦闷的推了下老炮：“你啥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我看伱是孤寡太久，等回去后让小耿向何大队申请申请，给咱们也办一个联欢会。班长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对象了。” “怎么扯我身上了？” 正和老炮扯皮，耿继辉拍打肩膀示意可以跳伞，并且舱门已经打开。他是队长，就算选择跳伞地点是错误的，下面的队员在无法确认的情况下必须要遵从。 陆南第一个跳伞，耿继辉站在舱门前帮他检查装备，而后举起大拇指示意检查完毕。深吸一口气，看着舱门外黑暗的大地，陆南一跃跳出舱门。 白色的伞盖在黑暗的空中张开，陆南握着伞绳慢悠悠往下降落，身后出现几个伞盖。 落地时陆南翻滚几圈，然后狗啃泥般的扑进一条小溪里。 钻出伞盖，陆南打开战术手电四处看去。一看顿时吓的脊背发凉，自己在一条断崖下，断崖不高只有三四米的高度，可如果摔下来没有做好保护姿势，断胳膊断腿没商量。 收起伞包，陆南咬着战术手电，一个健步手脚并用踩着崖面爬上去，然后开启爆闪模式。 “呼叫狼群，我是郊狼，已安全落地。” “看见你了。” “迅速向郊狼方向集合。” “明确。” 片刻后，六个人聚在一起。 陆南打着手电筒，耿继辉正在测算目标点距离。幸亏军用地图精确，连一条小溪都标注出来，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所在位置。 夜色中的草原漫无边际，主办方特意选了一个多云的夜晚进行比赛，天空中连月光都看不见。 微风拂来，耿继辉说道：“快下雨了。” “嗯。”土狼说：“下雨会严重迟缓我们的行军速度。” 陆南说：“算好的了，我们落地就能确定大概位置，其他队伍落地，没有星座指路只能在草原上迷路。草原上低矮丘陵地形，这里到处都是，根本没有参照物。” “九点钟方向走，那里有一座淤塞湖。” 六人开始在黑夜中往前走，各自拉开一段安全位置。 没多久，果然如同耿继辉所说的那样，夜空中飘荡起小雨，很快就变成瓢泼大雨。 走在最前面的陆南停下脚步，摘下军帽用力拧干雨水，再度戴在头上。伸手抹了一把脸，陆南摇头叹息。王八蛋主办方，专门搞歪门邪道。 这个天气他们肯定等待许久，每隔一段时间就询问气象资料，不然前两天的比赛紧密度不会那么宽松。 大雨瓢泼中，六个人在草地上行进。至少有大致方向，而其他代表队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运气，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大多是运气好的。 走了三四个小时，大雨停下，夜空中的乌云也逐渐散去。 耿继辉拿出地图和指北针修正方向，稍稍改正行军方向后继续往前走。 夜间的冷风一吹，被大雨打的湿透的众人忍不住发冷。浑身湿透，被冷风一吹，陆南极不好受，其他人也一样，其他代表队更是如此。 忽然，陆南停下脚步。 夜色中，前方几百米外有一片波光粼粼。淤塞湖到了，湖边的山坡上立着一面旗帜，那就是此次比赛的任务，绘制敌方阵地防御设施。 六个人匍匐在地往前爬行，坡上站着几个穿着雨衣的士兵。 待到距离，陆南拿出望远镜看去：“环形工事，有伪装。” “不用你说也知道，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成功，那还办个屁的比赛。”抱着突击步枪的谷狼打起哈欠说。 趴在草丛中的土狼说：“我去进行侦查。” “别了。” 陆南看向泛起涟漪的湖面：“已经有其他人抵达，怎么说，死道友不死贫道？” 耿继辉侧身问：“你有办法？” 伸手从身前战术背心里取出一枚闪光震撼弹，几人心知肚明，还能咋地，炸鱼！ 陆南脱下背囊，放下手中突击步枪，拿着一枚闪光震撼弹就往前摸。剩下的几人快速移动，等待敌方警戒人员被吸引过去，潜入阵地进行侦察。 第162章 卑鄙的我 ‘嘭——！’ ‘嘭——！’ 随着两道刺眼的亮光闪烁，平静的湖面上被炸起水花，正在湖里准备泅渡渗透过去的其他代表队成员惊恐的向岸边划水。 警戒人员也发现湖中异样，随即吹响警戒哨声。 ‘滴滴滴~~~’ 凄厉的哨声响起，陆南蹲在湖边芦苇丛后。看着在湖里扑腾的几人，被警戒人员拿着木棍站在浅水区等待，甚至还拿起渔网撒下去捞人，那滋味别提多好受。 这肯定要扣分罚时的，忽然陆南有点良心过意不去。都是战友，何必呢？ 规则上也没说不许暴露其他代表队，这可是比赛，赛场如战场。 “妈的！是那个王八羔子丢的，有本事站出来，我弄死你！” “我举报，有人犯规！” “这是违反比赛规则。” 一个中尉伸出手指点人头：“东北代表队一队，扣四十五分钟罚时。一点钟方向八公里处木屋，里面有一面旗子，拿到旗子继续比赛。” 被抓的队员愤愤不平的说：“有人违反比赛规则，难道不罚他们？” “说，是哪支队伍，你能说出来我就给他们扣分罚时。”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中尉手电筒的照射下，给比赛记录单上写下队伍扣分点，以及人员编号，扣分原因。“有时间在这里跟我啰里啰嗦，还不如去木屋拿旗子。” 东北代表队的队员们站在岸边无能怒吼：“王八羔子，有本事站出来！” “有本事使绊子，没本事承认是吧？” “站出来！” 拿着扣分表的中尉淡淡说道：“全队离开此地五公里范围，再不走我继续扣分罚时，我看你们有多少分可以扣。” 躲在芦苇荡中的陆南忍不住笑起来，等他们散开后，陆南又在芦苇荡里蹲了十分钟，这才偷偷摸摸匍匐向外面爬去。当爬到一处山坡后，身旁的草丛里冒出两道人影。 还没反应过来，陆南就被捕俘，拧住双臂被送到山坡下的小土坑里。 “轻点，这可是我的朋友。” 黑夜中看不清人脸，但听声音陆南就知道是谁了。 “中尉同志，伱们不去完成任务，抓我干啥？” 林厉嘿嘿一笑：“等你们的人过来交换俘虏。” 陆南一听鼻子都快气冒烟：“真有你的。” “合理的战术运用，捕俘交换情报。” “你们在这里蹲多久了？” 一个三级士官穿着枯草伪装服说：“你丢闪光震撼弹的时候刚刚到，战友，说句公道话，你做的事情太下三滥。” 陆南伸出手指推开对准自己脑门的枪口，反问道：“你们就很光彩吗？” 移开的枪口又转回来，陆南忍不住扭头看向那个士官，后者将枪口贴近陆南的后脑勺，死死顶住。 “别动！” “瞧你这样，当初不是给我切哈密瓜吗？” “嘿嘿，不好意思，环境不同。兄弟你稍微见谅，很快的。” 陆南无奈瘫坐在地，打开通讯耳麦说：“湖面~~~” “四点钟方向，八百米外山坡下的土坑。”林厉快速说道。 耳麦中响起耿继辉的声音：“郊狼，任务已完成，报告你所属位置。” 陆南哀声道：“四点钟方向，八百米距离山坡反斜面。我被人捕俘了，现在对方要求拿绘制的阵地情况交换，麻利的。” “什么情况？” “我们的林队长，就是综合格斗项目揍你的那个。” “该死。” 关闭单兵通讯设备，陆南伸出手指移开对准自己后脑勺的枪口：“你们烦不烦，马上就送来了。之后大家路走两边，这事记得保密。” “没问题。”林厉爽快答应。 “本以为我就已及够下三滥，你们比我还下三滥。” “彼此彼此。” 这次枪口没有继续顶在脑门上，林厉拿出水壶递给陆南。抛开其他问题不谈，两人还是好朋友来着。 几分钟后，耿继辉一行五个人抵达此地，看见被围在土坑里的陆南忍不住叹气。老炮拿出绘制好的敌方阵地设施地图，而林厉他们用围巾遮住手电筒灯光，开始照图绘制。 见兄弟们来了，陆南站起身一脚踢在林厉屁股上，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摇晃。 “王八蛋，居然敢阴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 被坐在身下的林厉抱头鼠窜：“兄弟，对不起！我跟你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 “放屁！你比克林顿的道歉都假。” “真的。” 踢了好几脚，陆南才放过他。 之后众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好在是被林厉他们看见，如果被其他队的人撞见，比赛结束少不了打架斗殴，不死不休的那种。 ······ 上午十点多，陆南一行六人抵达终点线，将绘制的地图上交裁判组。 回去就洗澡睡大觉，被子蒙头一盖，谁也叫不醒。 下午四点钟进行颁奖。 一等奖获得者是西北代表队一队，二等奖获得者是东南代表队一队和北方代表队一队，最惨的是东北代表队一队，被陆南阴了个底朝天，死活不知道是谁干的。 得了团队项目二等奖的狗头老高笑的合不拢嘴，一个人抱着获奖证书给何大队打电话报喜，连饭也不吃。 吃晚饭的时候，刚到餐厅，几个人就看见东北代表队的人到处询问，想要知道是谁下三滥使小绊子。结果被自家领导揪出去大骂丢人现眼，惹得餐厅里吃饭的战友们哄堂大笑。 打完饭菜，六个人正埋头干饭。 这时林厉他们走来，端着餐盘站在门口望了好半天。抱着反正不是自己使阴招的心态，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笑的最大声的还是林厉，这小子压根不怕引火烧身。 端着餐盘，林厉坐到陆南对面：“我们大队长说卑鄙，但是完全支持理解。” “理解万岁。”陆南回道。 “是我们做的事。” “言如其人，卑鄙！” 林厉夹起一块大白菜憋不住笑：“跟你说个有趣的事情。” “说。” 林厉挪动身子往前侧身悄悄说：“他们领导去裁判组闹，说有人违反比赛规则，破坏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结果主裁判也就是北方军区的作训部主任，人家说输了不带哭鼻子，有本事你也去炸他们。 如果是实战，你们早就被机枪扫成筛子，被人当鱼给炸，居然有理跑来我这里闹。” “噗哧——！” 陆南一下没忍住笑出声，喝了一口碗里的紫菜蛋花汤：“认命了？” “可不是，但是下面的人不服气，满营区问。中午时候跑到我地盘上问，老子刚刚给雷大队打电话汇报完工作，睡下还没几分钟，就被推醒，气的老子揍趴下两人才安生。” “人家够惨了，别太欺负人。” “是你欺负人家的。” “你没有？” 林厉淡然的说：“我只是欺负你而已，没有欺负他们。” “卑鄙小人。”陆南瞬间没了胃口。 第163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比赛经过前几日的龙争虎斗，很快就迎来最为白热化的阶段。 反恐突击营救，东南代表队一队以碾压的两分零一秒获得第一名。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战术营救训练，击毙敌恐怖分子，营救被绑架的人质。 战略狙击、移动快速射击等等科目比赛，这些比赛让参赛的战士们大开眼界。特别是城市综合演练，在存在于草原之上的突兀建筑物。 很多战士从未在城市中进行过大规模反恐作战，导致这个项目的通过率极低。听说这是某位见识过车臣战场的同志提出的比赛项目，毕竟部队太久没有经历过城市巷战，需要一片这样的建筑物进行模拟训练。 一个又一个项目结束，各队累积的分数也渐渐明朗，谁会是这次大赛一等奖获得者，也会在最后一项比赛中揭开帷幕。最后一场比赛，假设敌作战。 占据积分榜前列的永远是北方军区和西北军区这两支拳头部队，而陆南所在的代表队在第四名和第三名徘徊，二队已经沦落到第十名。 如果没有新加入的假设敌作战，该由哪支代表队成员负责参加国际大赛已板上钉钉。这是东南一队最后的机会，也是其他代表队最后的机会。 各参赛代表队将会在三天时间内，负重三十公斤，长途突进一百公里。只允许携带一餐的单兵标准口粮，途中没有任何补给，并且期间要完成各种任务，消灭追击堵截而来的假设敌目标，每个人只有两次机会。 这是国际特种兵大赛的题目，主办方拿来试水演练，几乎明摆着告诉参赛队员，只有成绩最好的一小撮人才能得到集训机会。 清晨。 最后一项比赛还未开始，主裁判便要求全部的队伍都来到作训场上，被蒙住双眼押上汽车。随着汽车在颠簸的道路上越开越远，直到距离营地足有一百公里之远。 汽车停下，耳边响起裁判员介绍详细规则的说话声。接着手臂上被贴上两条白色标签，这预示着每个人只有两次机会，一旦标签被撕完，便无缘国际大赛的集训队伍。 蒙住眼睛的布条被摘下，裁判员告诉六人，现在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抓紧时间整理装备。 扶着枪，坐着。陆南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手中的武器已经来来回回检查过很多次，继续低头检查武器装备只是为了消磨时间。 六个人，陆南、耿继辉、老炮、谷狼是九五式突击步枪，土狼是九五式班用轻机枪，荒狼是狙击手。一个战术小队，弹匣里是空包弹。 陆南用枪口点了点耿继辉的手指，后者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起头看向车外的草原。 “你在想事情。” 耿继辉点点头，他没有否认。 没有点破他在想什么，陆南知道耿继辉在想什么，其他人也都知道。大家只是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他很想去，很想很想去那个地方看看，从他的名字中就可以得知。 ‘滴滴滴——！’ 凄厉的哨声响起，坐在车沿边的陆南翻身跳下车，举起手中步枪观察四周情况，快速向一侧较深的草丛里跑去，身后跟着五个人。标准的搜索反应战术队形，各自负责一个方向。 待六人下车之后，汽车晃晃悠悠离开，留下一阵经久不散的黑色尾气。 “继续搜索前进。”耿继辉说。 陆南蹲在草丛中：“不行，如果像这样慢吞吞往前走，别说三天，就是一个星期也到不了集合点。你很想去不是吗，那就快速通过。” “这样很危险。” 陆南淡然一笑：“一个装甲步兵营的单位在草原上横冲直撞，我们没有任何反制手段，根本打不过他们。” 良久沉默过后，从情绪上大家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在毫无阻碍且一马平川的大草原上，没有任何反制手段，装甲单位就是毫无疑义的战争之王。 陆南起身往前走，身后的人呈战术队形散开，争取能获得更多的视野情况。 正直夏日，天空中的烈日暴晒地面上所有的生物。 汗水顺着脸颊划过颈脖，陆南举着步枪往前搜索前进。 草原上，两辆轮式装甲车组成的搜索小队出现。装甲车行驶的很缓慢，所携带的重机枪位置有士兵探出半个身子搜索地面，陆南用通讯器通知战友隐蔽。 几个人趴在草里，寄希望于搜索小队不要朝这边驶来。 藏在草里的谷狼不断低声说：“为什么要在草原上进行这项比赛，我们根本不熟悉草原，如果是在丛林里，他们的装甲车就是废物。我可以光明正大在林子里走路，就算是一个团也抓不到我。” “闭嘴！”耿继辉低声怒斥。 此刻众人都希望是在原始丛林里进行比赛，而不是在半棵树都没有的草原上。 趴在草里的陆南冷笑一声：“这或许就是主场优势，你知道什么是主场优势吗？” “那就应该选择一个各种环境地形的区域进行比赛，这对大家都公平。”谷狼依旧喋喋不休。 装甲车的声音越来越大，或许他们已经得到详细消息，这里有一支参赛队伍正在行进。陆南拿出震撼弹，打算做出最坏的打算，潜伏靠近后飞扑上车，给这些战友们来一点狼牙的震撼。 眼见逃不过去，只能奋力一搏。 “准备战斗。”耿继辉说。 所处位置在队伍最前面的陆南系好枪带，拿出一枚震撼弹随时准备拔掉插销进行空爆。 抬起头看了眼缓缓驶来的装甲车，距离已经到了五十米左右，再往前开凭借高处的视野优势，观察员能轻而易举找到陆南的位置。 “砰！” ‘砰~~~！’ 几声枪响，装甲车上露出头的士兵身上冒出烟雾。陆南起身卖力投掷震撼弹，朝着装甲车飞奔过去，趁着对方反应不及时。 ‘嘭——！’ 一道爆炸声响起，震撼弹在空中爆炸。剧烈的震荡波和气浪让露出脑袋的战士苦不堪言，陆南趁机飞扑到一辆装甲车上，踩着装甲车轮胎跳上去，拿出一枚演习用的手榴弹丢进车内，而后跳下车。 车内冒出浓浓烟雾，几个士兵从舱门里钻出来，手忙脚乱将被震撼弹弄晕过去的战友抬出来。 战斗还在继续。 ‘哒哒哒~~~’ 后面一辆装甲车上的重机枪开始射击，陆南在草地上翻滚，躲在停滞的装甲车后。 抬眼看了下自己的队友，枪声小了几分，已经有两道烟雾升起。 陆南取下步枪上膛，探出头看了眼另一辆装甲车，发现他们已经加速脱离战场，准备利用远程重火力活活耗死大家。 “依托有利地形进行反击！” 耿继辉大声下达指挥命令，直到他身上也冒出烟雾，话音才结束。 躲在轮胎旁的陆南看着被重机枪射中的队友们，露出一丝苦笑，到底该怎样的结局才能配得上这一段故事。队友们的枪声渐渐消失，直到除了远处移动射击的装甲车。 第164章 无上光荣！（加更） 一队只携带轻武器的士兵，就算搞定一辆装甲车人员组，可还有另外一辆装甲车可以进行战斗。在没有遮蔽物的大草原上，只需要转动车载重机枪一扫，没有任何人能抵挡。 陆南躲在报废的装甲车底盘下，或许是觉得草原上还有很多像这样的‘猎物’，另一辆装甲车组没有过多停留，直接离开。 很快一辆越野车驶来，从上面下来两个裁判员，将其他五个人手臂上的白条撕下一张，给他们换上新的红外接收器和发烟罐。 又检查了下陆南的接收器确定没有阵亡，看见被震撼弹弄晕厥过去的战士，呼叫医疗队将其送走休息。 靠在装甲车的轮胎旁，报销的装甲车组员走上来，一个少尉踢了踢陆南的军靴。 “战友，麻烦让一让。” 陆南起身让开：“对不起，让你们的人。” 少尉摆摆手：“各司其职，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们报销了，要十二个小时之后才能复活参加，正好你们也给我们上了一课。” “对不起。” 看见被担架抬走的晕厥士兵，陆南只剩下道歉。 片刻后，裁判组和报销的装甲车车组人员离开，草原上又只剩下六个人。没有走上两个小时，六个人报销了五条命，只剩下陆南还有两次机会。 再度重新上路，依旧是扩散搜索前进，只不过这次的速度比之前要快。 原因是天快黑了，必须要在晚上加快速度。 夜幕降临，六个人死命狂奔。 几人终于抵达第一个任务点。裁判员面无表情向众人宣读任务规则，很简单，前面有一片划归出来的雷区，每个人排一个雷，若是触爆罚时三十分钟，其他人也不得继续前进。 没有丝毫停留，拿起探雷器，陆南就开始排雷。 走了没十几米，探测器就发出警示声。 放下探雷器，陆南趴在地上，嘴里咬着手电，轻轻用匕首扒开上面的草皮。一枚步兵地雷出现在眼前，耳边响起一声轻微爆炸声，经过几个小时的武装越野，大家的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 “我触爆了。”荒狼低落的汇报情况。 耿继辉：“不要自责，我们可以舒舒服服休息半个小时。” 握着匕首的陆南心无旁骛，小心翼翼检查地雷周围是否有诡雷，确定没有诡雷后慢慢拿出地雷。忽然一根细小的铜线连接在步兵地雷下方，在下面还有一枚手雷，稍有不慎就会引起爆炸。 放下地雷，陆南用匕首一刀一刀扩大雷坑，争取不让一点沙土落在坑里。将地雷移开，先解决掉下面的诡雷。将铜线剪短，陆南拿出下面的手雷放在地上，而后拿出地雷，拧开螺旋帽，倒出起爆管。 汗水湿透衣服，陆南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将地雷和手雷放进安全箱。 起身举手示意排雷完成，经过裁判员确认排雷完成。走出雷区，陆南发现老炮正坐在地上喝水，只是用水打湿口腔，撕开一袋牛奶饼干送进嘴里，用口水软化饼干。 老炮笑着拿出自己的补给，陆南婉拒，陪他一起坐在草地上等待队友排雷完成。 “我们能赢吗？”老炮目光低沉。 陆南犹豫一下：“肯定能。” “现在只剩下你还有两次机会。” “班长。” “嗯。” 陆南讪笑着：“伱怕了？” “算了，不说了。” 老炮打算回避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之后会怎样，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还需要行进两天，期间不仅要和假想敌作战躲避追捕，还得完成各种各样的任务。 三十分钟的罚时，耿继辉完成排雷作业后，开始蹲在地上挖草根和野菜。剩下的五个人蹲在耗子洞前开始掏耗子，尽可能收集能够食用的食物。 罚时结束，陆南念念不舍放弃继续掏耗子，或许是夜晚耗子离开洞穴找寻食物，五个人没有掏出一只耗子。比赛还在继续，必须趁着夜色假想敌搜索困难尽可能赶路，一旦到了白天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老炮一步三回头看向耗子洞：“没想到今天会追随前辈们的脚步，前辈们追松鼠，咱们追老鼠。” 陆南笑起来：“一脉相承。” 老炮：“学习老前辈们艰苦奋斗的精神。” “至少我们还有草根吃，老前辈们艰苦多了，这样一想，那就更应该坚持下去！”陆南说。 耿继辉走上前举手说：“我们来一个比赛，与时间赛跑，追随老前辈们的光荣！” 众人齐刷刷大喊：“艰苦奋斗，无上光荣！” ······ 黎明之际，六人抵达一条小溪旁。 几个人不顾一切的趴在地上喝水，将水壶装满，放上消毒丸。偌大的草原上，哪怕是吃草根、吃野菜也能找到食物，可水源不好找。 经过昨天的失败，几人商量了行动方案。现在大家都筋疲力尽，必须休息一段时间，也好避开假想敌的搜索追捕。看了一眼地图，下一个任务点还有五公里，耿继辉决定休息过后，以充沛的精神去面对。 六个人睡在一处洼地的草丛里，靠着背阴的山坡。收集一些野草作为伪装，轮流进行警戒任务。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今晚至少要行进四十公里。这已经是最为稳妥的方案了，昼伏夜出，如果抵达任务点后失误被罚时，那么就要白天顶着大太阳行动。 太阳将将下山，六人开始行动。 短暂的五公里越野跑，抵达至第二个任务点附近，陆南看见一座低矮的小草屋。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十几面小红旗，墙上挂着一个黑板，上面有任务规则。 护送一面小红旗，全队抵达至六点钟方向十公里外的目标点，将红旗交给裁判员。 陆南看见规则后恨的牙根痒痒：“十公里，一个来回就是二十公里。主办方是打定主意不让我们昼伏夜出，逼着白天行动。” 拿起一面红旗，耿继辉无奈道：“抓紧时间，今晚我们可能要行进六十公里。” “艹！” 谷狼骂了一句，一个小时匀速四公里，四十公里就要走十个小时，还要不停的修正方向，加快速度勉强可以在天亮前完成。可现在平白无故多了二十公里，这是不可能完成的路程。 六人无奈只好护送红旗前往六点钟方向十公里的目标点，与其多做口舌还不如加快脚步。 一边走，一边修正方向。 陆南取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又从口袋里掏出好几朵鲜花，一股脑塞进嘴里嚼咽吞下。身后的几人也在补充食物，将食物划归成好几份，按量按时补充。 气喘吁吁赶到任务点向裁判员上交红旗，几人没有任何停留，再度调转回头赶路。白走二十公里，这对谁都无法接受，还好其他代表队也要白走二十公里。 没有搜索队形，六个人排成队列往前慢跑。每隔两公里就要修正方向，然后继续奔跑。 制定的行进路线需要今晚至少四十公里，加上白走的二十公里，六十公里。走了三十公里，众人就累到不行，脚步虚浮往前走。 陆南拿过谷狼和耿继辉的突击步枪挂在脖子上，不由得他们拒绝。 今晚的星空异常明亮，微风吹拂脸庞带来凉爽。 远处天边一颗橘红色的信号弹升起，那是假想敌在召集队友呼叫增援，那里肯定有一支小队遭受伏击。驻足观看，直到橘红色的信号弹消失在夜幕中。 陆南回头往前走：“别看了，继续赶路。” 第165章 任务点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行动路线，尽管众人忍着疲惫和身体的酸痛，可走不了就是走不了，不会因为意志力而改变。 天亮之前，确定方向和距离后，最后得出一个令人沮丧的情况。经过一夜的长途奔袭，一夜只走了四十五公里左右，还有十五公里的路程没有完成，这代表将要在白昼进行活动。 负重三十公斤，草原上没有任何参照物，只能不停修正方向，期间走了不少冤枉路，实际路程绝对不少于五十公里。 六人蹲在一个狭窄的陡坡裂缝中，自顾自拿出饮水和食物进行补给。 陆南喝了一口水，爬上陡坡开始警戒。 其他人正在休息。 没多久，耿继辉爬上陡坡，身上插满伪装用的野草。 “距离目标地还有三十公里，你一个人目标小，休息好完全可以抵达。” 咬着一根野草，陆南感受舌尖上的枯涩味道：“你脑子跑傻了，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 “你是我们当中最好的战士。” “等我哪天壮烈了，伱再说这句话。” 耿继辉侧身从贴身内衬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片树林，在林中的空地上站着几个人，陆南认识其中一个，那是何大队。泛黄的老照片是耿继辉的所思所想，他呆滞的看着照片长舒一口气。 饶有兴致的向陆南介绍起照片，耿继辉说：“这是当年何大队他们前往国外参观，那时候我们一穷二白，和白头鹰关系蛮好，受邀观摩北约地区的军事比赛。” “歇着吧，六小时后出发。”陆南没兴趣听他念丧。 “这是我第一次说起自己的事情。” “我没兴趣，你想趴在这里晒太阳就待着，我要眯一会儿。” 耿继辉不悦道：“你就不能陪我说说话？” 陆南伸手扯了一把草丢在脑袋上，脸颊紧贴着草根地面。“休息，养精蓄锐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简直对牛弹琴。” 或许因为疲惫和饥饿，还没有六个小时，众人便继续起身狂奔。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按照大致方向进行奔袭，奔袭五公里，休息半个小时用以收集食物。 趴在一处洼地草丛里，陆南用匕首正在翻草皮，找到一根硕大的蚯蚓后挤出内脏，不顾腥臭味放进嘴中咀嚼，伴随唾液咽下去。 回头看向老炮，他运气比较好，找到一只蚂蚱。 拿起蚂蚱，老炮向陆南炫耀着：“这东西大补。” 说完，蚂蚱就被丢进嘴里。陆南看着进入老炮嘴里的蚂蚱，呆呆的吧唧嘴，想象那只蚂蚱进入自己的嘴里。皮薄馅多，一嘴咬下去满嘴的蛋白质。 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陆南继续寻找食物，手疾眼快逮住一只绿色的大蚂蚱，二话不说送进嘴里用力咀嚼，一口咽下去，忍住恶心的味道，拿出水壶灌上一小口水。 不远处出现一辆高机动越野车，车上焊接着一挺重机枪，正晃晃悠悠朝这里驶来。 “有情况，注意隐蔽！”陆南通知正在寻找食物的战友们。 趴在洼地里，陆南拿出望远镜观察远处那辆越野车。忽然对面六七百米的山坡上，白色的反光一闪而过，陆南调整望远镜的扭矩，仔细在闪过反光的区域查看。 “有暗哨，对面山坡两点钟方向，距离六百米。” 作为狙击手的荒狼快速寻找目标物：“重复位置，我没有发现。” “别重复了，干掉假设敌重机枪手！” 随着陆南的一声大喊，那辆越野车停下，车上的重机枪开始射击，空包弹打的极为连续。看不见的激光射线在草丛里寻觅猎物，他们在做侦察射击。 ‘嘭——！’ 一道枪响过后，白色的烟雾升起，但是很快副射手接替射击。枪声已经暴露位置，荒狼起身开始逃跑，跳进陆南所在的洼地里躲避射击。 陆南还在寻找藏在暗处的观察哨，越野车上的重机枪还在射击，封锁这片草地。车子在做机动侦察，之后会有增援过来将六人全歼。 老炮说：“他们要全歼我们。” 耿继辉有些恼怒：“该死的，就不应该在白天里行动，这样会暴露行踪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先解决掉面前的威胁。”放下望远镜，陆南已经找到藏匿着的假设敌潜伏观察哨。 将区域位置告诉身旁的荒狼，后者依照陆南的指示寻找到与草丛完美结合的假设敌暗哨。随着一声枪响过后，对面山坡上冒出一阵黄色烟雾。 荒狼调转枪口，打上两枪将处于机动中的重机枪手干掉，对面冒出烟雾。但是对方显然不肯放众人离开，又有人接替射击，但只是掩护射击。对方打定主意，在距离一千多米的距离外游戈，进行跟随追击。 “跑跑跑！都起来跑！”耿继辉率先起身狂奔。 剩下的几人也开始狂奔，不远处游戈的越野车缓缓跟在后面，像一块甩不掉的口香糖、或者鼻涕，恶心到令人窒息。谁也不想有人跟在后面放空枪，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重机枪时不时响起，越野车时不时加速驱赶众人往另一个方向跑。 依靠着机动速度和远距离重武器，对方处在一个很安全的位置。 奔跑十几分钟后，翻过一道山丘，所有人都筋疲力尽，躺在草地里大喘气。陆南爬上山丘，那辆越野车正在绕路，这是一个好机会，车子爬不上山。 “都起来，调转方向折返回预定路线。”陆南说。 “还跑？”谷狼累瘫在地上。 陆南拉起他的枪带往山丘下走：“利用地形优势甩掉他们，不然迟早被围困耗死。” 从地上爬起来的耿继辉有气无力说：“大家加油，争取甩掉他们。” 无奈，众人只好起身继续死命的跑。狂奔一个多小时后，那辆越野车已经看不见，确定甩掉他们。这次遭遇战没有损失人员，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暮色西陲，六个人在荒原上艰难跋涉。 耿继辉拿出地图和三菱尺、指北针，依靠露出面目的北极星修正方向，确定所属位置。 走在前面的侦察的陆南急匆匆跑来：“别量了，前面就是第三个任务点。” 收起物品，几人走过去查看。只见旷野上出现一条黄色的土路，路边竖立着一面旗帜，几个裁判员正坐在车子上抽烟。 六人匆匆赶去，领取任务。 见有人抵达，裁判员捻灭烟头，吐出一口烟雾说：“手枪实弹射击，每人五发子弹，一发脱靶罚时半小时，累计计算。” 陆南打头阵，拿过裁判组准备的手枪，这时一个裁判员递来五发实弹，从车里取出五个玻璃瓶。落日黄昏中，陆南抵达射击位置，做好拔枪射击姿势。 ‘滴——！’短暂哨声响起，玻璃瓶被抛出。 陆南从大腿枪套内拔出手枪，快速上膛瞄准，双手握住手枪扣动扳机。 ‘砰——！’ 枪声过后，瓶子被击碎，几道枪声之后，陆南完成任务。 打完玻璃瓶，陆南的手都在抖，为了不影响队友，只好握住突击步枪。 第166章 到你父亲能看见的地方去 第三个任务点，罚时三个小时。 沉默着，一种名为‘沉默’的野兽席卷在周围。六个人脱靶十二枪，这对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是不可接受的，从未有过这样差的射击成绩。 作为唯一没有拉后腿的队员，陆南拿出藏在口袋里的不知名植物根茎，用匕首切成六份分给大家。没有一个人伸手接过食物，都觉得没有资格。 陆南踢了一脚耿继辉：“我们同生共死那么久，枪林弹雨都闯过来，就为了小小的分数怀疑自己。我们是战友，是能把命交出去的战友，请你们至少相信自己，相信我可以吗？” “吃点吧，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耿继辉的手在发抖，拿起一块根茎放进嘴里咀嚼。 老炮拿起一块小口吃着：“今晚肯定完不成预定路线，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上午九点钟之前抵达集合点，我们还有二十公里距离。” 孤狼b组的人开始补给食物，而A组的人依旧不为所动。他们是b组的老师，是手把手教授b组如何进行特战的老队员，身份导致他们不愿意接受。 陆南从背囊中拿出自己仅剩的一块压缩饼干，还有半块巧克力。 “吃吧，是死是活拼上一把。” “拼上性命！” 耿继辉也拿出自己所剩的军用食品，老炮拿出自己食物，其他三人也拿出自己的军用食品。用匕首分成六份，各自拿起一份开始吃，吃完就躺下睡觉补充精神。 三个小时的罚时过后，六人重新上路。 草原上的夜风呼呼吹着，今夜星光明亮。 越靠近集结地附近，天边的信号灯便越密集，显然假设敌在集结地附近布置大量兵力，以逸待劳收拾被累到半死不活的参赛代表队。 戴着夜视仪装备，陆南发现前方有一条公路穿越峡谷而过。而翻过这座峡谷，预示着集结地不远，这是唯一一条捷径，可是峡谷路口有人守卫。 路上拉起铁丝网栏杆，两个班的兵力居高临下守在路口。 峡谷路口右侧突然冲出来四五个人，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展开进攻。六人蹲在远处的草窝子里观看这一幕，手中的武器射击，可是假设敌身上并没有冒出烟雾，而他们的武器不是枪械，而是一根根木棍。 手中的枪械成为废铁，筋疲力尽的战士们被围殴在地，蛮横的将他们手臂上最后一道白色布条撕掉，几乎是自杀式的攻击。 一开始主办方还讲究公平，可他们现在直接耍无赖，派出超级士兵，保留一部分公平性，所以超级战士手里没有枪械。 陆南哼哼一笑：“这算什么？” “超级赛亚人？”耿继辉眉头一皱。 土狼脱下自己的背囊和武器，他很少说话，一路上几乎是一个哑巴。看见他脱下背囊和武器，剩下的五个人心有所悟，知道土狼要干什么。 “我去白刃战佯攻，你们趁机突围。” 耿继辉断然拒绝这个方案：“我们是一个团队，狼牙不会抛弃任何一位战士，同生共死是我们的原则。” 脱下背囊的土狼淡然一笑：“中尉，收起你这套说辞。狼牙的原则就是我们建立的，可原则也有必须要毁掉的时刻，同生共死这句话很美好，可是战争结束我还是活了下来，伱觉得我应该去同生共死吗？” “老兵，请服从命令！” 紧接着，谷狼和荒狼也脱下背囊，卸下身上所有的装备。面对土狼这位走过战火的老兵，谁也不知道他的行为是否正确，只是做起老兵应该做的事情。 陆南看不下去：“你们这是做什么，展现大无畏精神。狗屁！要不要我给你们每人身上发个光荣弹，你们仨冲上去当人肉炸弹？ 我们是光荣的人民子弟兵，不是中东白袍。” “郊狼。”土狼眼神狠毒：“我很讨厌你说话，把你的嘴闭上！” 陆南继续骂道：“丢震撼弹，一个个的像傻子似的，了解敌情后你们不会用脑子吗？” 话音刚落，脱下装备的三人麻利穿上。 风从草原上吹过，回荡在山谷内。 强烈的闪光过后，沉闷的响声过后，陆南再次拔出震撼弹插销丢去。一枚接着一枚，震撼弹产生的巨大的爆炸声震得耳朵失聪，脑袋发蒙。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一部分士兵丧失行动能力，剩下的士兵一窝蜂涌上来。刺眼的闪光让守卫在路口的士兵睁不开眼睛，陆南冲上去用身体撞翻一个闭眼胡乱挥舞木棍的士兵，抢走他手中的木棍。 “冲进去，不要恋战！” 耿继辉也大声喊着：“突击阵型，冲破包围圈！” 挥舞着木棍，陆南如同一只熊罴般冲进人群，一个照面便有两个士兵被他撂倒在地。倒地的士兵死死抱住陆南的脚踝，拿着木棍陆南回头一棍子打在他屁股上，一脚踹在他腹部。 土狼也不甘示弱，冲上去舍身飞踢踹倒一个，抡起手中步枪开始砸。乱战爆发，没有任何格斗技巧可言，凭借着所剩无几的体力，还有不屈的蛮横冲破包围圈。 冲破假设敌的包围，撕开一个口子，陆南开始帮助其他人。 “快走！我掩护！” “撤退，不要恋战。” 拎着木棍，陆南调转回头一脚踹飞和耿继辉纠缠的士兵，推着他的肩膀往山谷路口里走，剩下的几人也开始且战且退。 “快走，我能跟上你们。”陆南扭头朝突围出去的耿继辉大喊。 “艹！”怒骂一句，耿继辉往前跑了两步，停下脚步后毅然决然调转回去，继续和队友们并肩作战。 手臂挨上一棍子，吃痛之下陆南松开手中的木棍，抬脚踹向面前的士兵。 “别纠缠，能走几个走几个，不能全部折在这里。” 黑暗中的混乱，手电筒的亮光在黑暗中飞舞。 已经筋疲力尽的六人是无法抵挡住的，可谁都不愿意第一个人离开。伸手用力拉扯一个士兵的衣服，陆南用力推搡将其甩掉，腰上被人踢了一脚，摔倒在地。 一瘸一拐的老炮回头看了一眼，不顾一切冲进人群，耿继辉捡起地上掉落的木棍挥舞。而另一侧，荒狼被两个士兵扭翻在地，只听见一声‘刺刺’声，毫无疑问他被淘汰。 扶起倒地的陆南，耿继辉挥舞着木棍挡在两人身前：“来啊！老子不怕死，有本事你们就来啊！” 面对颠狂的耿继辉，守卫这条路口的士兵不屑一顾，抡起木棍抽打。老炮冲向另一侧帮助被围攻的土狼和谷狼，加入进扭打在地的人群。 陆南和耿继辉并肩而战，两人疲惫不堪的看向面前的士兵。 “你先走。” 耿继辉拒绝：“我们说过同生共死。” 陆南用步枪格挡住下劈的木棍：“这不是战场，只是一次比赛。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这是你的心愿，那就去，以一位军人的身份。 小耿，到你父亲能看见的地方去，你要成为他的骄傲！” 第167章 空留遗憾 ‘刺刺’声穿过黑夜，又一位队友失去资格。 陆南累的不行，而老炮和土狼正在被四五个人摁在地上扭打，根本没可能脱身。 “到你父亲能看见的地方去，带上我们的那份。” 双手颤抖着，耿继辉连拿木棍的手都在颤抖。看见面前如狼似虎并且精力充沛的战士们，侧目看了眼正在地上扭打的队友，无力感让耿继辉心灰意冷。 “郊狼，我命令你突围。”耿继辉借着木棍的长度保持在一定距离。 陆南迈起沉重的双腿舍身扑倒一个，拉住其中一个人的大腿，撕心裂肺的大喊道：“去你大爷的命令，快走！” 见陆南和人扭打在地，几乎没有可能脱身。 耿继辉怒骂一句，抬起如同灌铅般的双腿往后跑。 身旁几个士兵追上去，陆南从怀里掏出一枚震撼弹，用牙咬住插销，用力拉开朝前方丢去。 ‘嘭——！’ 强光之后的沉闷响声，几个追击的士兵捂着眼睛，趁着这个机会，耿继辉手忙脚乱钻进一道河谷缝隙，眨眼间便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留在原地，陆南与剩下的假想敌在地上扭打。 陆南只觉得胸口吃痛，人下意识侧身躲去，忽然呼啸声袭来，木棍重重打在自己脑袋上。瞬间脑袋一黑，陆南摇摇欲坠，又被人踢了一脚在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只感觉自己被很多人打。 昏厥过去不知多久，又被人抬起来丢在地上，渐渐地恢复知觉。 身体麻木的趴在地上，口水不自觉流出，有人走来撕下陆南手臂上的白色布条，现在还剩下一道白布条。趴在地上的陆南缓缓坐起身，脑袋晕沉沉目光呆滞。 老炮拿来水壶给陆南喂了点水，陆南大口喝着水，似乎丧失身体机能，直到水呛进呼吸道。陆南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下一秒好像要将肺部给咳出来。 就这样坐在地上十好几分钟过后，陆南伸出手确认自己能控制住身体。 一个年轻的少尉走来，蹲下身拿起手电筒打在陆南脸上，强烈的灯光让陆南睁不开眼。 少尉说：“没事吧？” “伱的人没事？” “跟你差不多。” 陆南伸手擦了下鼻子上的血迹，发现自己有一个鼻孔被棉花塞住，看样子被他们打出血了。解开裤腿拉起裤管一看，膝盖处的裤子划破，浑身上下都止不住的疼痛难忍。 而土狼他们一个个坐在身旁，尽情享用压缩饼干和清水。 陆南看了一眼他们，他们现在已经被淘汰掉。 “距离集结地还有八公里，看你被打成这样，我挺过意不去，你走吧。”少尉说，似乎想急于甩掉陆南这个麻烦包。 陆南呆滞的点头：“谢谢，麻烦问一句现在几点了？” “天快亮了，还有四个小时就结束。” 勉强站起身，陆南眯起眼睛，发现左眼有点睁不开，伸手一碰死疼死疼。老炮想伸手帮扶，可是他已经被淘汰掉，只能站在原地目送陆南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老炮身后，一个士兵叉着腰看着陆南的背影说：“班长，你们是不是打的太狠了？” 老炮没回答，转而问道土狼：“你们怎么样？” “没事。”用力咀嚼饼干的土狼含糊不清道。 那个士兵依旧不依不饶：“你们丢的是什么东西，晃瞎眼，炸起来后站都站不稳，胸口闷痛。” 少尉蹲在地上，正在把玩夜视仪和带有导轨，装配各种配件的突击步枪。 “震撼弹，非致命投掷武器。”老炮说。 —— 天空已经大亮。 陆南走在在碎石土路上，抬头看见一个九死一生逃出伏击圈的参赛选手冲出草丛，向前方集结地奔跑。前面一千多米就是肉眼可见的集结地，裁判员时不时低头看着腕上的手臂。 陆南看见狗头老高站在终点观望远方，大声喊叫。 冲出草丛的那人沿着山脊的土路走，浑身破破烂烂，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脸上的神情已经接近虚脱。 陆南和他保持在一个水平距离，两人迈出的步伐极为相同，一步半步。 走了没几分钟，前面那人走着走着忽然摔倒在地，他已经虚脱昏迷过去。终点站上，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卫生队抬着担架赶来，急匆匆将虚脱过去的队员送走进行救护。 看见前面那人倒下，陆南趴在地上，双手撑地卖力的呼吸。休息片刻后站起身，继续挪起步子往前移动。耳边狗头老高的声音越来越大，陆南停下脚步，转身向身后的茫茫旷野竖起大拇指。 “别叫了~~~” 陆南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耳边狗头老高的加油声还在响彻。 “加油！你是最好的狼牙勇士，坚持住，只差最后一百米了！” “郊狼！你他娘的跑过来，立刻！” “只差最后一步！” 此刻陆南脑袋昏沉沉，眼睛视线弥漫着黑影。残存的理智，熟悉的身体机能介绍在脑海中回响，身体告诉陆南自己现在处于虚脱，随时将会进行罢工。 缓慢挪动步伐，看着几十米处黑压压的人群。 ‘嘭——！’ 身体开始罢工，双腿酸软迈不开步子，陆南摔倒在土路上。 躺在地上，陆南看着已经出发的医疗队，晃悠悠举起手。医疗队停下脚步，保持在一个绝对不会影响到陆南的距离，看着他伸出手在地面上爬行。 进化百万年的四肢似乎开始退化，从灵长类退化成为一种地面爬行的脊椎动物。 看着裁判员举起口哨，在距离终点不足数米的地方，准备让陆南空留遗憾。哨声迟迟未曾响起，陆南选择一个人爬着抵达终点，人群中爆发出欢呼。 “滴——！” 哨声在陆南抵达后响起，现在医疗队可以毫无顾忌的帮陆南进行治疗。 瘫坐在担架上，陆南在终点看见还有参赛队员出现在草原上，为一个已经结束的比赛奋力奔跑。 每当有一名参赛队员抵达终点时，人群总会爆发出欢呼，而后裁判员无情的宣布比赛已经结束，他们的成绩将会作废。满怀期待的队员彻底堕入深渊，抱头撕心裂肺的怒吼。 在当陆南观望远处草原上不断出现的战士时，面色惨白的袁朗走来，他是完成比赛的人员之一。 靠在救护车旁，袁朗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中南海香烟，点燃一支抽上一口后递给陆南，陆南没有拒绝，接过香烟。两人肆无忌惮的在救护车旁抽烟，抽完一根，很快就到第二根。 直到地上多了五六个烟头后，两人还在抽烟。 袁朗略显得意和失落：“这是国际大赛的项目，一开始我用这个项目选拔队员，但是几乎没有人通过，后来我放宽条件。” “哼哼。”陆南深吸一口：“向我显摆你们入队的苛刻条件？” “不是入队，是达到选拔集训水平。” “这个项目很好，希望能固定下来。” 袁朗看向跌跌撞撞向终点走来的参赛代表队队员：“本来我以为你会完成的，事实却是你没有完成，如果不是裁判员故意拖沓几秒钟，你们队里甚至只有一个人通过比赛。 我问过他，本来你才是最有可能第一个通过比赛的人。” 陆南面无表情：“所以？” “可惜选拔名额不是我能批准确定的，他们不会追根究底，只会看谁先抵达。”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脑袋上有反骨。” 袁朗哼哼一笑：“该改革变新，这次大赛只是一次简单的试验。” 陆南：“拿全军最好的军人做实验。” “不喜欢？” “希望能再来一次。” “哈哈哈~~~” 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队友，袁朗说：“第一次放宽规则，进来的就是那两个士兵，一级士官，留下一个。我记得当时你还是一个列兵，士兵纯洁性高，作战理念和思维可以后天培养。 你不顾自己，也得顾自己的兄弟。蛮好，有机会去军校深造几年，当大头兵没前途。我喜欢好的士兵，不想看见你服役期满，回家进厂拧螺丝，所以我一直很赞成军队职业化。” 陆南丢下烟蒂：“我还没想好以此为职业。” “你觉得自己能回到没入伍的时候吗？” “不能。” “所以。”袁朗张开双臂仰天笑道：“何必呢？” 第168章 封闭式训练 待了两天，第一天全体人员休息，第二天举行闭幕仪式。 叫来文工团的姑娘们唱歌跳舞，至少结束的时候哄哄闹闹，让人一扫前几日的疲惫和不堪。有荣誉的代表队笑的合不拢嘴，而没有获得荣誉的代表队附和着。 闭幕仪式一结束，各支代表队就开始打包东西准备回家。 北方军区代表队最离谱，袁朗直接呼叫运输直升机来打包装运，说是东西太多没办法。西北军区代表队的林厉也不甘示弱，提着一沓获奖证书站在路边等车，深怕其他人不知道。 而自己这边，陆南将自己的获奖证书压箱底，跟一个没事人似的。这次大赛没有空手而归，无论是个人奖项还是团体奖都有建树，回去交差足够了。 比赛的目的还是交流学习，顺带选拔出参加国际军事大赛的队员。 进入七月中旬，天气燥热的厉害。 陆南穿着狼牙黑色短袖，蹲在帐篷里纳凉扇风。帐篷外面几个士兵正在拆卸帐篷，里面的简易行军床和柜子都被搬走，比赛结束，他们也要收拾东西。 帐篷被拆走，毒辣的太阳晒的陆南汗流浃背，索性坐在草地上，用作训服搭起架遮蔽阳光的毒晒。 老炮嘴里叼着一根红塔山，撅着屁股在背囊里翻找：“陆，看见我打火机没？” “没有，车啥时候来？” “有火没？” “你找太阳公公借点火。” “去你的。” 没有找到打火机，老炮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放大镜，正聚精会神聚焦阳光点燃香烟。身旁谷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燧石打火机，帮助老炮点燃香烟。 陆南找老炮要了根烟，蹲在用作训服支起来的小帐篷下抽，忽然有人蛮横的将作训服扯掉，陆南还以为是狗头老高，抬头一看。 哟，不是狗头老高那个中校，居然是一个大校。其身后跟着四五个校尉级军官，狗头老高也在里面，看样子大有来头。 “首~~~首长好！” 陆南忙不迭起立，将手里的香烟丢掉，举手敬礼。 大校看见丢掉的烟头很不满意：“注意防火。” “是！”陆南伸腿踩灭烟蒂。 大校看了一眼陆南，扭头就带着一帮子人离开，挥手叫走耿继辉问话，似乎对于陆南很不满意。 不是谁都是袁朗这样愿意亲近小兵的校级军官，也不是谁都是愿意跟小兵勾肩搭背的中尉林厉，更不是何大队那样为人豁达，说话亲切的老干部军人。 狗头老高脱离人群，背着牛皮挎包走来。 陆南见状继续立正敬礼。 “中队长好！” 狗头老高抬腿踹了一脚：“穿好衣服，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隔壁保障营地还有女同志。” “是！”陆南穿好作训服。 教训一顿后，狗头老高忍不住叹气。 陆南小心翼翼问道：“咋地，人数不够？” “你想什么好事？” 狗头老高教训道：“这是关乎国家和军队的荣誉，是国际大事！是外交场合，就伱这颠三倒四模样出去丢脸。要去的地方不是我们大队，出事还有老子给你撑腰擦屁股。 参训的队员里里外外都要审核，祖上三辈都要查清楚。就你在大队无组织无纪律，见谁都勾肩搭背叫兄弟，是老子也不同意你出去。” 陆南目光黯淡：“我没那么差劲吧？” “给你脸了是吧？” 狗头老高又踹了陆南一脚，随后开始组织众人撤离。前往机场的车子已经抵达，而耿继辉将要留在这里，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集训，为将要举办的国际大赛做准备。 提着武器包，背着行军背囊，整理好随身物品。 耿继辉也回来整理东西，见陆南跟着大部队准备离开。 提着武器包的耿继辉一愣：“阿南，你往哪儿走的？” “啥子？”陆南也楞了。 这时，狗头老高走来。 他板着脸极为严肃：“知道失落，那就好。封闭式集训，你在集训名单里，TMD你小子综合成绩第八名。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为国争光，知道吗？” 不远处的作训场上有几个人提包列队。 陆南如梦初醒。 在狗头老高的注目下，陆南放下武器包，立正向他敬礼。 不久前还是充满激情和拼搏的比赛场上空下，战士们离开这片赛场，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够留下，陆南就在其中。两人提着武器包，背上行军背囊立正站在空旷的作训场上。 不断有战士过来，留下的人只有八个，大多都是熟面孔。 站立着毒辣的太阳下数个小时，一位剑眉星目的少校走来，身后跟着两个中尉。 带领众人前往机场，坐上运输直升机。 舱外的地貌环境从草原变成温带森林，大家都对即将抵达的地方感到好奇。 直升机在一片山高林密的小型机场落下，运输汽车抵达，众人又乘坐汽车抵达一处大山中的营盘。 下车后。 少校站在八个人面前立正敬礼，从腋下取出一份红头油纸袋，拆开包装线和封条。少校看向众人，迟迟没有宣读上面的内容。 就这样站立十几分钟后，少校喊道：“所有人，立正！” 八个人挺直身子立正。 “稍息。” 拿出文件，少校说：“将你们留在这里，是让你们参加一次国际化的军事比武。你们将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全封闭式集训管理，没有外出！没有休息日！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你们都是职业军人，明白这次任务的艰难程度。 下面我将进行点名，念到姓名的同志请报告。中校袁朗！” “到！” “······” “一级士官陆南！” “到！”陆南大声回答。 在比赛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陆南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挑选进入集训队伍。在装甲连时，也从未想过会代表祖国和军队参加国际比赛；在狼牙大队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跻身于全军拔尖的那一小批人里面。 随后少校介绍自己的姓名，少校名叫黄志红，是去年参加军事比赛的领队。他所带领的代表队夺得除东道主队外的最佳成绩，勇夺第三，名副其实的狠人。 陆军全世界顶级水准，不带开玩笑的，没人不信。 第一个不相信的人组成十七个堂口被暴打，上上个不信的人被打的迁都，上一个不信的人现在连进工厂打螺丝都成困难。 中午时，黄志红带领众人前往营区。随后下发一些文件，学习精神、学习规则、学习政策，还有每日的训练科目和时间段，几乎安排的满满当当。 四个人一个房间。 陆南等人一进门就开始搞个人内务，都是老兵油子，这事不用人催。整理好内务，陆南一看都是老熟人，只是不知道个人具体情况。 林厉拿着一沓厚厚文件向胡大宝敬礼说：“你好，林厉。” 胡大宝没和林厉有过接触：“你好，西南军区胡大宝。” “同志们，我俩就不用介绍了吧？”陆南指向耿继辉，后者还是立正敬礼。 林厉嫌弃的摆手道：“你谁不知道，头两天喇叭里都是叫你名字，多大牌啊！” “去你大爷的。”陆南回嘴叫骂。 短暂休息安置过后，黄志红开始摸底每一位参与封闭式集训的队员情况。 陆南被带到一间小屋。 一进屋，陆南立正敬礼。 “首长好！” 黄志红伸手示意坐下：“一期士官，你去年刚晋的士官。你的个人档案几乎完美，无论从入伍后的连队，还是到特种部队，每一处单位对你的评价都很高。为国争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询问清楚。” “请问。” “那好。” 黄志红说：“参加国际军事比赛对你意味着什么？” 陆南脱口说道：“第一是为国争光，第二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揍一顿北约国家的士兵，打不起来仗，难道还不能去打他们的士兵？” “你这个回答······” “要不我给首长您说点热血沸腾的？” 黄志红一摊手：“很好，很实际。” 第169章 抵达 为期三月的全封闭式训练。 期间没有任何通讯，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保证训练环境的封闭性，任何可能引起队员出现意外因素的事情都被断绝，一同被断绝的还有自信心。 作为上一届国际大赛外军第一的领队，黄志红说主办方秉持着东道主第一，比赛第二，友谊第三的态度。 就跟全军比武一样，别的军区代表队被假设敌追的走投无路，而主办方代表队则会沾上一些小便宜。东道主因素，这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原因。 比赛时可以跟任何代表队对着干，就是不能和东道主队红眼，不让吃亏的永远是自己。前几名完全可以让东道主队拿去，唯独外军第一不能。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一眨眼便离开集训地，坐上军机前往主办方国家。 落地后，机场内已经有当地大使馆人员举着红旗欢迎。 飞机停稳后。 带队的大校开始让队员们还有陪同人员准备下机。 坐在座椅上的袁朗起身整理自己军帽：“大家注意仪容仪表。” “整理军容！” “快快快。” 陆南整理自己的大檐帽，深吸一口气跟随队伍下飞机。 使馆工作人员举着红旗挥舞。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诸位同志安全抵达！” “欢迎！” 迎接的人员很少，但当踏入异国他乡的土地时，那一抹红色总是让人亲切且骄傲。 在使馆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坐上包车，所携带的行李和装备都有专人负责运送。众人将会在使馆歇息，当地使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一切。 车上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向队员们自我介绍，青年是当地大使馆办公室的秘书，名叫顾全声。 抵达大使馆后，车队停在使馆内的停车场，使馆的工作人员都外出迎接。 顾全声说：“大家算是到家了，我们给大家准备了晚餐，是从国内来的大厨。” “感谢顾同志的安排。” 领队的大校和顾全声寒暄几句，之后便带众人去住的地方放下行李，而后举行欢迎晚宴。 人在外面，有些东西不能乱吃。使馆是国家在海外的领土，工作人员尽量营造出温暖舒适的环境氛围，用以缓解代表团众人的紧张。 晚餐很丰盛，看得出来是精心准备的中餐，并且考虑到作为军人，使馆准备的食品菜肴很足。晚餐没有过多的交流，大使特意陪同代表团一同用餐，看得出来很重视这件事。 吃过晚餐，洗漱过后。 代表团负责人，那位大校让众人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前往举办地点开展比赛。 站在房间窗户旁，四个人站在窗户旁看向外面的街道。陆南看向外面充满欧式风情的建筑物，一言不发。 耿继辉也蹲在窗户旁看：“有朝一日，我也得设计出这样的建筑物。” “挺好看的。”胡大宝说。 林厉也颇为赞同：“是挺好看。” 靠在窗户旁的陆南抬头看向天空：“这国外的月亮，它也不圆啊！” “月亮都这样，得看公转周期和自转周期。”耿继辉开始科普其月亮是否圆的原因。 忽然，走廊外面响起声音。 众人拉下窗帘，戴好军帽，推开门走出房间。外面的走廊上有人，是大使过来慰问代表团成员，大家纷纷走出房门，站在走廊上立正敬礼。 大使是一位散发着儒雅气质的中年人，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温和的与每一位代表团队员说话，并且询问起是哪里人。 热情的握住林厉的手，说两人可是老乡，参加比赛一定要加油，不辱使命。 走到陆南身前，陆南立正敬礼。 黄志红向大使介绍：“这位是我们参赛队员里最小的同志，陆南。” “首长好！”陆南说。 大使热情的伸出手掌：“好好好，自古英雄出少年，这次是否有必胜的把握？” “报告！” 陆南正色道：“必胜的把握不敢说，但是赛场上出现矛盾，抡起拳头揍北约国家士兵的胆子是有的，而且很大！” 忽然，空气顿时凝固下来。 大使抿着嘴竖起大拇指：“好！就应该是这样，狠狠的揍！” “是！” 随后，大使转身向众人说：“诸位同志，想必大家这段时间都憋着一股火。我们见证耻辱的事件，这次比赛不仅仅是一场单纯的军事比赛，更是我们向他们露出獠牙的场地。 我们要让他们明白，咱们只是克制，为了维护和平。如果是打仗，咱们的兵不会比他们差，甚至是更好，比他们好上一万倍！” 众人齐刷刷说：“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好！” 围观的使馆工作人员低下头，默默揩去泪痕。 常年在外，在国家力量达不到的这片土地，其中的心酸只有他们知晓，可现在有我国军人抵达，拥有着面对千军万马也不胆怯的豪迈。 歇息一夜，第二日使馆便派车送代表团前往比赛地点。 看着窗外的森林，陆南戳了戳耿继辉，他没有反应，陆南扭过头看去，发现他正在看着那张老照片发神。耿继辉看的出神，陆南没有打扰他，车子驶进林中公路，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军人站岗。 坐在后面的成才惊讶道：“这坦克车是苏系坦克。” 吴哲说：“以前是加盟国，当然有苏系装备。” 陆南插嘴道：“用不了三年，这些东西就会出现在非洲某个国家的手里。人家可不稀罕这些破玩意，他们想要更好的，皿煮的工艺制造产品。过几年直接加入，这些坦克车辆就是烫手山芋。” “看来你很了解嘛？”袁朗嘿嘿一笑。 “皿煮，那是什么？”许三多好奇的问。 作为高材生的吴哲说道：“以你的理解能力，我很难向你解释清楚。大概意思就是西方阵营的武器装备，一旦加入他们，人家能玩更好的，不用大张旗鼓办比赛，彰显军力了。” 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一群人早已经相熟。 陆南笑着说：“伱看的也蛮长远的，首长同志。” “别这样叫。” “你队长都没意见，是吧，中校同志？” 袁朗含笑点头。 汽车在一片林中空地停下，偌大的草地中站满人，不仅有其他国家的军人，更有争先恐后拍照报道的媒体记者。作为上一届外军参赛队伍的魁首，这次代表团的出现引起争先恐后的拍照。 第170章 开始！ 坐在武装舰艇上，陆南拿着一把步枪看向逐渐远去的岸边，在这片水域还有很多舰艇出发，载着各国代表队参赛。 比赛开始了，四天三夜时间，不间断完成各种项目比赛。 两支代表队，陆南所在的是一队，来自其他部队所组成的代表队。二队在其他舰艇上，或许直到比赛结束才能看见他们。 看着劈波斩浪的船舷，舰船上的主办方军队饶有兴致的看向四人，毕竟上一届的前辈们对他们的冲击力太过于强悍，这次他们会格外照顾中国参赛代表队，这是谁都明白的。 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浮标定点，还有一段距离就将抵达开赛地点。 “他们打过仗没？”林厉饶有兴致问。 陆南撸起嘴：“要不你问问他们？”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 “你不问怎么知道？” 胡大宝说：“肯定没打过。” 耿继辉站起身：“开始比赛，别聊了。” 舰艇抵达浮标定点后，刚才那些一直观望的军人用力朝水面丢下皮划艇，顺手朝海面丢去叶浆。一个大胡子裁判员叽里旮旯喊着，突击学习的外语勉强听了个大概。 陆南跳进水里，其他人也开始入水朝皮划艇爬去，皮划艇倒盖在水面上，这绝对是有意而为之。 “你们三个去翻起皮划艇，我去捡叶浆。”陆南说完便朝桨叶游去。 耿继辉喊道：“在伱东面靠近舰艇的位置。” “明确！” 控制富有节奏的呼吸，陆南朝海面上漂浮的叶浆游去，捡到一支桨叶后插进后背夹住，继续去捡第二支。其他三人潜水游到皮划艇下面，抓住缆绳用力朝一侧拉，皮划艇惊起一阵浪花翻过。 捡到四支叶浆，陆南握着一支叶浆往皮划艇方向游去。心里莫名想起卫生员那个水猴子，要是那丫在这里，海上操舟保准能甩其他队伍一大截。 浑身湿透的陆南被胡大宝抓住桨叶，用力一拉，三人合力将陆南拉上皮划艇。 各自拿着一支叶浆，四人喊起口号向岸边划去。 “一二一！一二一！” 麻木且高效的用力划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十几分钟后，双臂机械式的划的酸痛。小队靠近岸边浅水区，四人跳下皮划艇，合力扛起皮划艇往岸边跑去，将皮划艇放在规定位置。 耿继辉蹲下身取出地图、指北针、三菱尺，依照时间和太阳确定行进方向。 “十点钟方向，出发！” 没有过多的停留，站在岸边的军人诧异的看向远去的背影。 “安东尼，他们好像比上次慢了。” “这群东方猴子进入森林才会厉害。” “谁？” “他们。” 两个军人对着离去的背影评头论足。 进入森林，陆南一马当先，举起步枪朝十点钟方向就是冲。不管前方的树枝灌木拦路，看着脚下的沟沟壑壑奔跑跳跃，林中伸出的树枝叶蔓划破衣服，陆南依旧不管不顾。 跟着身后的耿继辉时不时低头看向指北针，大声提示方向。 十几分钟后，前方树林露出亮光，陆南不顾一切冲过去，跳过阻拦木栏。整个人扑向地面，而后手脚并用爬起身，朝着前方空地。 裁判员停止计时，没有休息。 手枪速射项目，陆南站在操作台前拿起准备好的手枪，将五颗子弹压入弹匣，举起手枪上膛。胸口剧烈喘息着，陆南平复好呼吸，瞄准十米外的靶子射击。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 枪声响起，陆南面前的靶子被全数击中，三名队友也全数击中。固定靶之后便是移动靶，裁判员给每个人桌前放上五发子弹。 陆南快速给手枪弹匣上弹，上膛后举起手枪瞄准移动中的靶子。二十秒钟过后，随着一串略有间断的射击，陆南射中全部移动靶。 完成射击，陆南放下手枪。 站在一旁的裁判员嘴边微微张开，对陆南举起大拇指。 “朋友，VeryGood！” 陆南淡然一笑：“谢谢。” “你是我见到过的最好成绩。” “是吗？” 裁判员竖起大拇指忍不住赞叹。 用时二十八秒，二十发子弹，四人射中十六个目标，刷新记录。 随着靶场上的代表队越来越多，陆南看见袁朗他们抵达，即将开始手枪射击项目。他们不应该这样慢的，作为一起接受训练长达三个月，陆南对他们的实力很了解，只有一个原因，他们也被特殊对待了。 四人不敢有片刻停留，继续完成之后的项目。步枪运动五十米射击，站姿射击，跪姿射击，运动站姿跪姿连续射击。 完成单兵射击项目，紧接着又是车载移动射击。 “我开车，你们射击，小耿随时接替。”陆南坐上吉普车开始驶进赛道。 耿继辉跳上副驾驶：“没问题。” 吉普车在蜿蜒颠簸的赛道上行驶，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土坑，陆南双手不断用力打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不敢深踩，竭力将车子保持一个平缓行驶的速度。 队友完成射击后，陆南侧身后仰，方向盘被耿继辉牢牢掌控，林厉和胡大宝抓住陆南的衣服和武装带。陆南半个身子都露在车外，给步枪上膛后瞄准五十米外的靶子。 ‘砰砰砰~~~’ 枪声响起，陆南高难度如同杂技一般的射击姿势让观赛人员啧啧称奇，场外的记者们纷纷举起手中照相机拍照，想要留下中国代表队一队这样一幅疯狂的画面。 颠狂至极，直到陆南五枪全中。 场外爆发欢呼，这次中国代表队给他们展现出华丽且高效的射击，极大富有视觉感官。 完成射击后，陆南挺身回到驾驶座位上，扭开步枪握住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住。车子如同飞驰一般在蜿蜒的赛场上疾驰，眨眼间便驶离移动射击赛道。 停下车。 四人马不停蹄赶到下一个项目点，桌上摆放着一堆武器零件，需要四人将其组装好。这些武器不仅仅有苏式武器，还有美式、北约国家轻武器，甚至陆南找到一把56冲，被人当初ak系列丢在桌上。 “M4步枪配件。”耿继辉双手不停的在一堆配件中寻找。 “这儿。”胡大宝丢来一个枪机。 花费几十分钟，众人将一堆各种杂乱不堪的武器组装好，放好后举手示意完成。裁判员摁下计时器，四人扭头离开继续下一个项目。 “快快快！”耿继辉不停大喊着。 陆南说：“观察四周，注意假想敌！” 四人再度冲进森林，前往下一个项目点。 第171章 正在揍！ 夜深人静。 在异国他乡的原始森林中，天空上的月牙儿，那是这片土地上最熟悉的景色。 陆南走在前面，挥舞着砍刀在森林里砍出一条路，手臂酸痛。刀口已经磕出卷刃，握住拦路的树枝，陆南挥起手中砍刀，卷刃的刀口在粗壮的树枝上打滑，差点脱手砍到自己的腿上。 “怎么了？”林厉问。 “没事。” 月光洒在大地之上，陆南听见耳边有流水潺潺声，不觉加快脚步。手忙脚乱钻出灌木林，陆南俯下身藏在灌木丛后，身后的三人也低下身子。 前方是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流，不远处有一座桥，桥上有主办方假设敌进行驻守。陆南砍了一根较长的木棍，将刀收回刀鞘内，趴在泥泞的地面上爬行，用木棍检测河水流速和水深。 耿继辉从口袋里取出皱巴巴的地图：“我们的位置在f区河流，距离下一个项目点还有八公里，如果从桥上通过会被扣分。” 胡大宝问道：“绕开，我们武装泅渡。” 林厉：“河上有快艇，被他们抓住也照样会扣分，而且还会受伤。” 正当三人争论不休时，探明水域流速后的陆南缓慢在石滩上爬行，膝盖和袖口处的衣服被尖锐的石头划破。陆南缓缓爬向灌木丛，来到三人所在处。 揉了揉手腕上的伤口，陆南默默的说：“流速很快，上面漂浮有很多原木。他们上游开闸放水，武装泅渡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我觉得可以一试。” “从桥上走吧，扣掉的分数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耿继辉无法接受用自己队友去换取成绩。 “后面的路只会越来越难。” 林厉看向陆南：“举手表决。” 霎时，四人齐刷刷默契的举手。 耿继辉沉声道：“把绳子全部拿出来打结，我第一个过河，你们顺着绳子泅渡。” “得了吧，你泅渡成绩啥样我不知道？”陆南反问道。 林厉说：“让我来。” “滚，我是南方人，你一个北方人凑什么热闹。” 三人无言，胡大宝从背囊里拿出绳子，死死系在陆南腰上，双手摸索着来回检查，确定不会出现绳子脱落现象。系好保护绳后，陆南将行军背囊绑在胸口，给自己下水增加浮力。 三人看着陆南，耿继辉举起拳头：“不要勉强，一旦不行就用力拉求救绳。” 举起拳头，陆南点点头与他碰拳，一一与林厉和胡大宝碰拳。 如果走桥上，虽然能快速通过抵达下一个目标地，但每人二十分，四个人就是八十分。为了保下这八十分，必须用命来拼。 再度回到石滩上，陆南匍匐摸索着石头往前爬。 来到浅滩，陆南潜入水中。这条河流足有三十米宽，水深高达五米，流速湍急。为了防止代表队进行武装泅渡，假设敌在河里丢下大量原木。 全身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胸口呼吸感到压迫。湍急的河水让下水之后的陆南顺着水流飘出去两三米，顾不上许多，陆南双腿用力划水，冰冷的河水让陆南打起哆嗦。 岸边的胡大宝缓缓放开手中的绳子，这是陆南的生命线。 “一分钟了。”林厉焦急的说。 耿继辉沉住气道：“相信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厉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多功能手表。 乌云飘过，遮蔽住天空上的弯月。 “三分钟了。” “我知道！” ······ “四分钟了！” “五分钟！！！” 林厉摇晃胡大宝的肩膀：“快拉他上来，我不想和我叔叔一样看着战友的墓碑生闷气，他会死的！” 耿继辉攥起拳头，目光坚定看向漆黑一片的河对岸，依旧没有下令让胡大宝拉起救护绳。 “TMD！伱到底是不是他兄弟，快下命令！”林厉红着眼摇晃耿继辉的肩膀。 “我相信他，他是我们狼牙最好的士兵！” “可他也是人！” 等待十几秒后，耿继辉沉不住气：“快快快，拉他上来！” 正当胡大宝准备拽起绳索时，手中绳子传来几段富有节奏的拖拽，一颗石头跨过河流落在身旁草丛里。 “他过去了，过去了。” 耿继辉露出笑容：“组织渡河，快快快。” 三人上岸后，看见窝在灌木丛后瑟瑟发抖的陆南举起大拇指。四人全身湿透，夜风一吹都不觉打起哆嗦，蹲在灌木丛后傻傻乐着。 休息几分钟恢复体温，四人裹着湿透的衣服继续在森林里穿行。 两个小时后，四人从林子里钻出来。 抵达目标地。 面前是一面高达十几米的悬崖，需要徒手攀登上去。四人刚刚准备攀岩，身后的林中公路响起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伴随着枪声四起。爬了两三米的陆南跳下岩壁，几人纷纷跑进森林，躲在百米外的林子里。 在视线中，陆南看见一队参赛队正在被追击，其中居然还有一个黑哥们儿。 “法国队。” 三人愕然扭头看向陆南，黑漆漆一片，你怎么知道是法国队。 “猜的？”耿继辉问。 陆南指向被汽车逼到崖壁前的黑哥们说：“高卢乌鸡。” “艹！” “神的高卢乌鸡，笑死我了。” 三人忍不住的笑起来。 片刻后，高卢鸡们被逼到绝境，跑也跑不掉。按照规则是不能进行反抗的，一般被逼到绝境，大家都会选择扣分，胆敢反抗，小心挨橡胶子弹，一发下去肋骨都得被打断。 等待假想敌离开，高卢鸡们垂头丧气。 陆南等人从林中里走出来，看见几人出来，高卢鸡们纳闷。 黑哥们儿说起法语，突击训练的外语水平根本达不到交流无障碍。于是乎黑哥说起英语，询问几人是怎么过河的，他们过河后就被假想敌追着跑，开汽车撵。 “谢特！” 黑哥听耿继辉说自己是武装泅渡过河的，更是发出不解的目光。看人如同看傻子，不明白为什么四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进行泅渡。 几句说东扯西，让人完全无法理解的交流过后。 四人没有继续理会他们，而是选择去继续攀岩。 陆南第一个爬上岩壁，从肩膀上取下绳索抛下去。下面黑漆漆发出叫骂声，发现绳子被人拽住后，陆南用力往上拉，越拉越不对劲，这重量不对劲。 握住绳索，陆南低头看下去，发现黑哥露出大白牙。 “Thanks！” “去你娘的。” 陆南抓着绳子的手一松，还没爬上来的黑哥疯狂坠落。 “小耿，揍他们！”陆南趴在崖壁上喊。 下面的耿继辉回道：“正在揍。” 林厉也喊道：“点子扎手。” “等着，我下来了。” 将剩余的一截绳子系在树干上，陆南握住绳索开始速降，一脚踩着黑哥的脑袋往下踹。 第172章 贿赂 陆南来参加国际比赛就是为了揍人。 今天新仇旧恨一起报，报复完，下一次有机会继续揍。本来还找不到揍人的借口，这下陆南可以放开手脚去揍。 就是一路没看见白头鹰，不然早就开始抡拳头干架。 一脚踩在黑哥脑袋上，陆南用力踹着他的双手，黑哥吃痛下只好松开绳子往下落。 目标点的裁判员抬头看向夜空，反正浪费的也是他们的时间，有利于东道主队，准备当睁眼瞎。 离地还有两米多，陆南荡起绳索直接落下，抬腿就是高鞭腿打在黑哥脑袋上，回身一个侧身连续半空踢。黑哥直接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落地后，陆南加入混乱的斗殴场，拽住一个高卢鸡的喉咙，拳头死死往他们面门招呼，一边揍一边用英语骂。 “法克哟！就是你们炸老子们的使馆，艹嫩靓，打小胡子没见你们往前冲！” 口鼻被揍出鲜血的高卢鸡胡乱喊道：“NO！不是我们，NO！” “见到白头鹰没？” “NO~~~” 有了陆南加入战场，四个人摁着对面三个打。 陆南一个肘击打在他的太阳穴上，后者彻底晕厥过去，帮助队友干翻其他两个人。陆南还不尽兴，从他们背囊里找出绳子，将他们手脚捆住，一脚踢进草丛里。 打完人，四人顺着绳子爬上崖壁，收起绳子不留痕迹。 爬上崖壁，往前没走多远就是峡谷悬崖。一根铁索横着峡谷中，需要队员进行牵引横越。系上安全绳，陆南绳下仰卧爬绳，一只脚勾着铁索，双手用力不断往前移动。 快速通过后，四人抵达峡谷对岸，然后又系上绳索，从山的另一面进行快速索降。 抵达后，裁判员停下计时器。 这个项目耗费的时间比较多，或许是有史以来中国代表队最差的成绩。 离开目标点没多久，公路上出现陡然出现灯光，刺眼的大灯让四人睁不开眼。数十名军人将四人包围住，看样子他们已经等候多时。 这一路以来，几乎没看见前面有人，现在大抵是在第一名的位置。 中国代表队处于第一，东道主队肯定急眼了。 陆南从战术背心里取出分值条：“别想了，人家是专门等着我们。一个人十分，四十分乖乖上交给他们，不然他们急眼可是会下毒手的。” 耿继辉也干脆取出分值条：“给他们，抓紧时间。” 无奈，林厉和胡大宝也取出分值条上交，这是第一次被抓住。 一个人一百分，扣完就退出比赛。不给的话，人家直接上手拿，顺带奖赏一顿毒打。交完分值条后，为首的军官满意的点头，挥手示意部下让开道路。 耿继辉回头看了一眼这些人：“快快快，抓紧时间。” 下一个目标地在三十公里之外，离开公路，四人重新进入森林。 黑漆漆的森林中，陆南拄着木棍小心翼翼往前探路。 身下的沼泽地已经漫过大腿，枯枝败叶层层累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味。忍住恶心，陆南咬着牙往前走，每走一步便要用手中的木棍探路，看看枯枝败叶掩盖下是否可以下脚。 “鬼地方，十公里有五公里都是沼泽地，绕路就能绕半小时。”陆南吐槽道。 胡大宝笑着说：“有机会我带你上喜马拉雅山，那里的冬季，雪比人都深。最怕的是冰川裂缝，人一旦掉下去，不死即残。 我看过有一次牧民的牛掉进冰川裂缝里，没人敢下去救，当地老百姓也不让我们下去。可咱们不能不管，于是我下去准备将牛套上绳子拉上来，结果一拉绳子，冰块就刷刷的掉，差点没把我吓死。” “然后呢？”耿继辉好奇的问。 胡大宝略有遗憾：“当地穷，牛只是腿摔瘸了。老百姓哭着让我们别下去，不能让‘金珠玛米’遇到危险，牛还是没有救上来，当时在场的同志自责坏了。 我们被老百姓叫做‘金珠玛米’，以前没这个词，是当地老百姓造出来的词，意思是‘菩萨兵’。有时候上高原拉练，被叫一声‘金珠玛米’，老子一口气能跑五公里不带喘气。” “哈哈哈~~~” 林厉也说：“都一个德行，再累也不能当着老百姓面喊。” 陆南梗着脖子说：“那是我们的，不管再差也是好地方，这个破地方能相提并论吗？” 艰苦困难下，众人开始说起糗事，让紧张的心情缓和不少。 陆南也说起自己翻围墙偷菜，结果偷了大队长家的菜园子，被当场逮住。说起这事来耿继辉就笑的合不拢嘴，林厉和胡大宝更是笑的人仰马翻。 一昼夜过去。 期间四人在规定时间内抵达每一个控制点进行报道，进行项目比赛。埋设地雷、通过雷场，夜间远距离战术狙击、飞刀，一千米障碍跑。 少不了被东道主军队挡道，乖乖交上分值条。见四个人识趣，人家也没过多为难，让他们等待十几分钟，先等自家东道主代表队通过，然后才允许四人往前继续前进。 每一个控制点，都有相当一段距离，需要参赛队员们跋山涉水，进行武装越野，马不停蹄进行项目竞赛。一旦抵达控制点，必须马上开始项目比试，拖沓一分钟就要扣分。 第三日的下午，四人又一次率先抵达目标地。 这次的项目是战地救护，一个东道主队的士兵扮演伤员，躺在池塘中央搭建的平台上。规定不能让伤员碰水，不然伤口感染恶化将要扣分。 四人走进齐腰深的池塘，来到搭建的木制平台上，伤员一看见四人就瞎嚷嚷。 突击训练的外语勉强听出一个大概，顿时四人就没有好脸色。 陆南皱起眉头：“他骂我们什么？” “猴子好像是，东方猴子。”耿继辉肯定的说。 胡大宝正在从背囊里出急救包，一上手对方就挥舞拳头，直勾勾打到他鼻子上。 捂着鼻子，胡大宝蹲在地上倒吸凉气：“王八蛋，肯定是故意的。” “怎么办？”陆南问。 林厉摸索着下巴上稀疏的短须，神神秘秘从背囊里翻找出一串的色彩鲜艳玛瑙石，蹲在伤员身旁嘿嘿一笑。陆南和耿继辉识趣的挡在两人身后，将这幅美好的画面遮掩住。 收了贿赂，伤员乖乖让胡大宝进行包扎救治，抬着他走过池塘的时候也不闹了。 顺利完成项目。 陆南笑呵呵碰了碰林厉的手肘：“哥，还有没有，送我一串呗？” 林厉诧异的说：“这东西在我们那里到处都是，两块钱能买一铁皮桶，有些人喜欢拿这东西铺院子地面，还挺好看的。” “艹！这么豪横？” “伱喜欢？” 陆南点点头：“你们那儿还有昆仑玉怎么说？” 林厉抱着步枪往前跑：“回头送你一麻袋，铺你家院子地板挺合适的。” 陆南：“······” 第173章 乱象 比赛还在继续。 陆南躺在一片腐败落叶堆积起来的土包上，身旁的队友互相依偎，浑身都是沼泽地污泥的臭味，蓬头垢面，一个个像是在深山老林中独自生存的拾荒者。 苍蝇在脸上不断飞舞，发出‘呜呜呜’的振翅声。 连续三天三夜的行军，期间要完成各种任务，休息时间不足三个小时。四人实在是走不动，只能找个幽暗的林中灌木丛藏起来休息片刻。 眼皮像是灌铅一样，刚刚躺下便鼾声如雷。 微微张着嘴，一只苍蝇飞入陆南的口中，呼吸过后，陆南猛地抬起头趴在地上咳嗽。 ‘咳咳咳~~~’ 吐出喉咙里的苍蝇，陆南看了一眼天空上太阳的位置，伸手摇晃队友的手臂，众人瞬间惊醒过来，每一个人的眼睛红红，布满血丝。 “起来了，抓紧时间赶路。” 耿继辉摇晃躺在自己肚皮上的胡大宝：“最后一天一夜，二十四小时后，我们就能躺在席梦思床上舒舒服服睡觉。同志们加油，争取拿到好的名次。” “谁有吃的，给我来一点。”林厉问道。 陆南从口袋里取出最后一份巧克力丢给他，自己喝了一点水。林厉见状将巧克力还给陆南，自己也只是喝了点水，耿继辉从背囊里取出两袋压缩饼干，丢给林厉一袋。 撕开包装袋，林厉拔出匕首在衣袖上擦了擦，将压缩饼干切成四份，每人分食一份过后继续向前进。 在原始森林沼泽地里，四人走了五六个小时，终于抵达目标地。 从裁判员口中得知项目内容。 前方两公里处有一座钢筋水泥的永久性工事，里面有假想敌扮演的敌人，需要四人进行情报侦察绘制工事地图，考验的是无声潜入和军事地形学，不能失败，否则这个项目不予加分，被假想敌活捉一人扣四十分。 四人的分数值都一致，每个人八十分，扣掉四十分，等同于失去竞争名次的潜力。 并且情报侦察任务不提供任何武器，也就是说众人需要进行无声潜伏作战，只能使用格斗。用双手去进行战斗，在四人已经强行军几天几夜的情况下，任务成功率极低。 四人疲惫不堪的抵达两公里之外的永久性工事，前方一处几乎断流的河滩边，在灌木密林之下有几处依稀可以分辨出的水泥工事。 堡垒上，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士兵正在四处观望，坐在堡垒上打哈欠。 仔细观察堡垒外围工事，四人将头低下，开始商议作战计划。 耿继辉拿着望远镜说：“冷战时期的水泥工事，西面是河滩也是视野最开阔的地方，东面是森林还有公路。我的意见是从北侧迂回至西面，沿着河床下的陡坡缓缓靠近，从正面进行突破。 正因为西面视野最开阔，假想敌不会布置太多人进行警戒。而最容易藏身潜入的东面肯定布置有大量兵力，我们必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陆南：“我同意。” “我也同意。”林厉说。 胡大宝：“同意。” 看了一眼手表，耿继辉说：“天黑后行动，注意隐蔽。” “是。” 静静的等待天黑。 远处的夕阳落入地平线，四人开始行动。 沿着树林长距离迂回至北面，而后跳下河床，小心翼翼沿着河床崖壁进行移动。 太阳落下，此时的视线还算可以。 陆南紧靠河床，头顶上传来说话声，随之而来一道发黄腥臭的水线落下，抛物线完美的完美的从陆南脸上划过，稍有几滴落在脸上。水流渐渐疲软，最后的余波全部浇在陆南脑袋上。 闭上眼睛，陆南伸手擦了一把脸上腥臭的液体，身后的三人忍住没有笑出声。 等待天色完全暗下，耿继辉和胡大宝打起人梯，陆南踩着两人的膝盖肩膀，探出头趴在工事外的观察孔朝内看。发现里面只有两个士兵正在吃晚饭，面包的香味顺着观察孔涌入鼻腔，陆南咽下一口唾液。 爬上河床，身后林厉也爬上来，回头伸手向下，耿继辉踩在胡大宝的肩膀，抓住林厉的手爬上去。 见耿继辉上来后，林厉单膝跪地，陆南踩着他的膝盖和肩膀爬上堡垒。 那个士兵正在用小刀切面包，嘴里骂骂咧咧吐槽着伙食。 陆南纵身翻越上去，拔出匕首顶住外籍士兵的喉咙，捂住他的嘴。 “你已经阵亡了。”陆南用蹩脚的外语说。 士兵惊恐的点头。 林厉爬上堡垒，回头伸手帮助后面的队友。正准备离开，林厉调转回头从背囊里取出一串玛瑙手串，开始笑呵呵的跟那名士兵做起小交易。最后将自己的多功能手表交换出去，从士兵口中得知只言半语。 这座堡垒里一共有八个守卫，其他的士兵一概不说。这样的情报已经很足够了，不能奢求太多。 陆南正在用夜视仪观察下发情况，果然如同耿继辉说的那样，堡垒的东面布置有沙袋工事，有两个士兵躲在沙袋后面警戒。东面两个人，加上被干掉的一个，还有堡垒里的两个，一共是五个人。 漏掉三个，陆南趴在覆盖着苔藓的地面上观察。 身旁的胡大宝触碰陆南的隔壁，伸手往东南方向指去。发现他们站在一辆吉普车上的车载机枪旁，埋头正在玩扑克牌，而赌注则是配发下来的酒水。 耿继辉轻声说：“先解决机枪。” “好。” 陆南和林厉两个人溜下去，躲在栅栏铁丝网后向车载机枪摸去。 趴在地上，陆南低身匍匐沿着工事缓缓前进。忽然停下，举手示意东面工事上。 三人侧过头看去，只见有人趁着夜色冲来，好死不死踩到一枚训练地雷。爆炸声和火光将守军吸引过去，正在打牌的三人也回到作战位置，重机枪开火，对着夜色里射出红外射线 看见树枝灌木后冒出的烟雾，陆南不觉有些烦闷。 “艹，是谁追上来了？” 林厉也懵了：“不知道。” 耿继辉心一横说道：“直接突入堡垒内部绘制情况火力点。” 趁着乱象，四人掉头冲进堡垒里。 陆南从一侧迂回冲来，抱住一个士兵的后颈，用匕首在其脖子上划过，转身一脚踢在一人腹部。两人瞬间被解决，队友乘机进入堡垒里获取情况。 第174章 同生共死 猝不及防间，战斗突然打响。 堡垒外的士兵并不知道内部已经失守，正在对黑暗的森林进行射击。除了一开始的烟雾，之后并没有出现烟雾，证明没有人员伤亡。 冲进堡垒里，陆南突然发现这座堡垒有两个大门，并且相互贯通，呈现‘一’字通道。 对面通道大门人影浮动，耳边传来英语命令。 霎时，四目相对下。陆南等人停下脚步，对面的三人也停下脚步，双方紧张的互相打量着，陆南握紧手中的匕首，对面几人也紧握武器。 外面枪声断断续续，胡大宝站在门外焦急的喊道：“假设敌回防。” 对面也响起大喊声，告诉队友敌人正在回防。 耿继辉紧握手中的步枪：“随时准备战斗。” “跟谁？”林厉问。 陆南：“所有人。今天哥几个得唱一出大戏，虎牢关之战，一战擒两王。” 耿继辉问道：“谁是秦王？” “自然不是他们。” 耿继辉沉声道：“阿南、林厉外面，我和大宝里面。” 随后，陆南狠狠看了一眼对面三人，一个箭步冲出去，林厉紧随其后。外面的空地上，七个守卫全部急匆匆跑来。 陆南解开背囊丢在地上，趁着夜色滚地向前，抱住一人的双腿抬起来，狠狠将其砸在地上，弓步起身一脚踢在对方下巴上，顿时让其昏厥。 趁势扑倒一个，膝盖用力顶在对方裆下，那人吃痛捂着下面哀嚎。陆南二话不说抡起拳头，一拳就让他昏迷。 忽然，响起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车子被发动起来，一束大灯打在空地上。陆南听见汽车响起发动机便翻滚，当大灯打开时守军并没有发现敌人。 趴在汽车旁的灌木后匍匐，待到距离足够后陆南陡然爬起身，踩着吉普车轮胎一脚踹飞操纵重机枪的守军，抓住副射手的衣领抡起拳头砸下去。 驾驶座上的守军转身扑到陆南身上，魁梧的身子用力便将陆南拉下车，两人在地上翻滚着扭打。在身形不占优的情况下，陆南脸上挨了一拳头，顿时打的鼻孔冒出鲜血。 身体和力量不占优，陆南只能双臂护住头部，硬生生挨打。 “干！” 林厉解决掉其他人，捡起地上的ak，抡起实木枪托砸在骑在陆南身上那人，枪托砸在背上，那人吃痛抬起头哀嚎。陆南用力翻起身，双臂绞住他的脖子，脸上青筋暴起。 片刻后，怀中的人用力拍打着地面，林厉拉开陆南。 “够了，要死人的。” 被人拉开，陆南剧烈的呼吸，伸手擦了擦鼻孔的鲜血。 “艹，忘了还有人。” 林厉说完话就冲进去，刚走进门口就被人踹飞，瞬间便从门内走出一个人扑向林厉。被踢飞的林厉捂着胸口，痛苦的躺在地上想起身，只见那人扑在他身上，林厉被动的防守。 陆南想要上去帮忙，可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代表队成员从外面灌木丛冲出来，手指上戴着指虎匕首， 堡垒内只有三个，那么这个就是刚才被击中扣分的士兵。 “呵呵哈~~~”那人冷笑着。 陆南坐在地上，在汽车大灯的照射下，陆南清晰的看见那人臂章上的国旗。 “呵~~~呸！” 吐出一口血水，陆南站起身，冷眼看着面前的白头鹰。 那人冷笑着用英语说：“你们一直在领先，或许今天你们该退出了。” 陆南弓步握拳：“闭嘴，昂撒人。” “如果你投降的话，或许我会让伱们继续参加比赛，友谊第一不是吗？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你的队友们都无法继续完成比赛。” “呸！” 陆南目光冷淡，好似在看一具尸体：“不可能！我爷爷当年去cx揍你们，可不是为了让我向你们投降！” 那人笑了笑，如同一只熊罴般快步上前，脚步一前一后变换，像是在打拳击一般。陆南向后退了两步，仔细观察他的脚步和动作。 标准的拳击步伐，陆南心中有了明悟。 还没等陆南动手，对方就先声夺人，带着指虎匕首的拳头袭来，一记直拳。陆南侧身躲过，对方并没有收拳，而是利用匕首挥击。 两人拉开空挡，那人还行继续进攻便要挪步上前，陆南已经预测到他的脚下步伐，提前抬腿，当他迈步上前时踢在他用以支持身体的另一只腿的膝盖上。 那人脚步一崴，双手撑地，陆南一记重拳打在他太阳穴上，侧步附身膝顶。膝盖狠狠顶在他下巴，摁住他的脑袋回转身体，紧握右拳，中指突出指节，对准他的后颈骨打去。 拳头停在他的后颈骨上，陆南没有打下去。这一拳打下去，是会要人命的，虽然陆南很想杀人，但这是比赛，如果造成人员伤亡情况，将会给国家带来负面舆论。 “投降？战斗？” 下巴被打脱臼，白人大汉松开紧握着的指虎匕首，捂着自己的下巴摇头，嘴中含糊不清的说着词汇。委婉的表示自己认输，这场战斗是陆南获得胜利。 回头一看，林厉在被先声夺人的情况下，已经缚住对方的手臂，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人的手臂被林厉拧脱臼。 堡垒内还在传来打斗声，陆南跑进去，发现耿继辉他们正和两个白头鹰士兵在地上扭打，双方拳拳到肉，脸上已经打的鲜血直流，依旧死不松手。 走进堡垒，陆南捡起地上的弹药箱，用力狠狠砸在一个人的背上，加入缠斗。 有了陆南的加入，这场莫名其妙的斗殴开始分出胜负。 忽然，外面射出灯光。 林厉捂着胸口坐在堡垒门口，有气无力的说：“假设敌支援，怎么办？” 陆南扶起一瘸一拐的耿继辉和胡大宝，林厉也缓缓站起身。 耿继辉咧着大嘴惨笑：“扣分呗。” “哈哈哈~~~” “爽！” 陆南扶着两人摇头苦笑：“兄弟们，挺起胸膛！” 四人异口同声道：“爽！” 当浑身破破烂烂，带着伤口和鲜血的四人相扶相携走出堡垒大门，外面的军人早已将四人团团围住。一个军官走来，吩咐部下将伤员送走进行治疗，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屋内昏迷不醒的美军士兵。 “你们~~~” 军官抿着嘴摇头。 四人爽快的拿出分值条，每个人四十分，预示着这支代表队几乎无缘较前的名次。 接过分值条，军官友好的提示道：“你们如果可以继续行走二十公里抵达终点，或许可以获得较好的名次，用你们的成绩。” “等等，先生你是说。”耿继辉追问道。 “抱歉，我从来不说第二次，这是看在你们勇敢者的份上。” 耿继辉：“谢谢，这已经足够了。” 四人相扶相携，除了陆南和林厉能够正常行动外，其他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口。特别是胡大宝，他的左手手臂在乱战中被打断，耿继辉的脚踝被踩了一脚，走路都成困难。 林厉捡起刚才陆南丢在地上的背囊，胡大宝在地上捡了几根木片给自己手臂打了个固定，两人都没有说话，但行动已经证明他们想要继续前进。 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路，结果是怎样都说不定。 四人静静的相互对视。 陆南背起耿继辉：“走吧，走在你父亲看得见的地方。” 耿继辉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的喊道：“孤狼B组！” 林厉：“秃鹫突击队！” 胡大宝：“猎鹰突击队！” 陆南：“吾国军人！” 四人异口同声喊道：“同生共死！” ······ 声音回荡在这座废弃的军事堡垒中，回音久久，绕梁不绝 第175章 结束 “知道二十公里的森林沼泽地，需要走多久吗？” 面对陆南的问题，其他三人只是笑，并没有做答复。 答案已经摆在四人面前，二十公里森林沼泽地，需要走上十五个小时，平均每小时走一公里。哪怕是一个身患残疾的人，面对一个小时一公里多的路程也是遥不可及，可四人差不多都处于受伤状态。 情况较好的陆南背着耿继辉，而林厉作为开路手走在前面，胡大宝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已经到了比赛最后一天，无论是参赛者和守军都处于白热化阶段，或许已经处于尾声。 四人相扶相携，颤颤巍巍从森林中走出来。 前方不足五百米的终点，四人抬头看着那里。 终点线上站满人，两侧警戒带旁挤满拍照的记者媒体，无数人正在翘首以盼。在终点线的空地上，两面旗帜高高飘扬着，那预示着有两支队伍抵达终点，而没有成功通过比赛的代表队是无法升起国旗。 恰好有一面国旗是属于中国代表团，不用想便知道是二队完成比赛抵达终点。 陆南低声喃喃道：“从小我很难理解什么是荣誉，特别是我父亲教导为荣誉而战是一种非常愚蠢的事情，并且常常以我的叔叔作为教材。 战争结束，二叔拖着残躯回到家乡，没有任何慰问金和补偿，有的只是一枚勋章。他唯一有价值的物品就是一枚勋章，那几乎是他的全部。” 耿继辉倔强的离开陆南的后背，选择用自己的脚步踏过终点线。 他一瘸一拐，几乎是用一条腿跳着走：“我很少看见父亲，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殡仪馆。他什么都没有留给我，但又什么都留下了。” 胡大宝：“我爹就是一个庄稼汉。” 林厉释然一笑：“我爹没什么好说的，他早进麻栗坡了。” 霎时，三人侧目看向林厉。 狼狈，衣衫褴褛，甚至不足以称为军服。好在帽子上的军徽还在，四人开始缓慢的向前移动，距离终点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两百米。 一百米。 三十米。 二十米。 五米。 迈出最后一步，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在欢呼声中，陆南愕然回首让他终身难忘的森林，走了这趟路，似乎把自己一辈子该吃的苦都吃了，一辈子该受的罪都受了。 目所及处，视线慢慢被黑暗所侵蚀，陆南露出微笑便摔倒在地上。 耿继辉趴下身摇晃陆南，脸上满是担忧。 林厉说：“别打扰他，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很累，比我们都累。”胡大宝也说。 于是，耿继辉不再呼唤陆南，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轻轻的放在陆南口袋里。他已经不再需要这张照片，因为这是在他父亲看得见的地方，这条不长但汇集着各个国家军人的荣誉之路上。 “我们说过同生共死，他对这句话尤为重视。”耿继辉说。 很快便有医疗队将陆南抬上担架，送走进行治疗。 林厉整理好自己脏兮兮破了个洞的军帽，其他两人也立正，三人举起手臂向被送往接受治疗的陆南敬礼，目视他消失在视线中。 “我们也说过。”林厉说。 耿继辉点点头：“在这片土地上。” “不。” 胡大宝语调悠扬的说：“是在宣誓入伍的时候。” “的确。” —— 首都机场。 在机场出口处，队列整齐的军人走出，队列一丝不苟。 接机口有很多在等待亲朋好友出现的人，他们对于这支出现在国外出口处的军人感到很疑惑，军人组成的队伍快速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他们不知道这些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更不知道他们将要抵达何处。 不知道就好了，他们只需要迎接自己的亲朋好友，为其接风洗尘，在这片土地上享受和平带给他们的一切。 陆南提着行李箱，排队走上一辆大巴车。 站在路边，陆南回首看向人流如潮的机场，回转过头走上大巴车。 会有人给他们举办庆功宴和欢迎仪式，还有高级领导出席，并且向每一位参赛队员和陪同工作人员握手祝贺、授勋，拍上一张大合照。 这次比赛是大获全胜，如果排除东道主队伍获得的名次，代表团占据外军名次最前面。 盘桓几日，代表团进行最后的庆祝晚宴，明天大家将会回到各自隶属的部队中。 这次的晚宴没有高层来访，也没有任何人打搅。领队的那位大校脱下军服，扯开领带和众人举杯畅饮，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甚至亲自给陆南倒酒、敬酒。 因为陆南折服了他，在首次见面不太满意的情况下。 代表团的工作人员喝了很多很多，而八位参赛队员面对这应该放松的时刻，居然忘了该怎样进行放松。或许是喝酒，或许是品尝这桌昂贵的菜肴，也许是抱住相伴数月的战友。 袁朗端着酒杯走来，和身旁的林厉换了一个位子，给陆南空荡的杯子倒满，啤酒泡沫漫出杯口。 这次他所率领的小队取得外军第一，而另一支小队屈居第二，如果没有和白头鹰们纠缠斗殴导致受伤难行，外军第一的勋章获得者将会改变，不会改变的是那面红旗。 这已经足够了，陆南很满意这样的现状。 “你应该晋升军衔，还有你从不为自己考虑，你应该为自己考虑。” 陆南举起酒杯：“总要有人奉献，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袁朗眼中露出惜才的目光：“伱说的很对，所以我一直很羡慕像你这样的人。一个中校军官，羡慕一个士兵，说出去足矣惹人啼笑，可我很羡慕。” “现在社会上的主流是利己主义，没人谈奉献主义，可军队不能谈。我所努力和奋斗的，仅仅是来自一位老兵的话，他说要为部队而努力奉献。” 陆南淡淡一笑：“现在，我自认为自己算是勉强达到他的期盼。” 袁朗起了好奇心：“是谁？” “一位距离清北只差三分的老兵。” “还好差了三分。”袁朗后怕的说。 陆南啼笑皆非，只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176章 归来和离去 坐在大队特意派来的汽车上，狗头老高亲自开车。他很兴奋，兴奋到速度绝对超过路段规定行驶速度，从飞快倒退的路边景色中，绵延不绝的青山。 车辆行驶到大队门口，几乎整个大队的常委都来迎接，门口拉起横幅，墙上贴着红色喜报。在还没有回国的时候，大队内就已经接到通知，何大队亲自操持欢迎仪式。 被人簇拥着，陆南有点不好意思。 何大队和常委们站在门口拍手欢迎，周围的战友们爆发出剧烈的喝彩声。 两人被簇拥着来到何大队身前，立正向面前和周围的战友敬礼。 “好！他娘的是我老何的兵，听说你们还把美国队揍了，给他们打趴下了？” 说起这事，陆南和耿继辉都不好意思的苦笑。 何大队笑的极为灿烂：“狠狠打，就是这样！” 然后，何大队指着陆南和耿继辉向众人宣布：“以后但凡到国外参加军事比赛，赢得好的名次他娘的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给老子狠狠打这帮子美国鬼子！” “是！” 周围的战友爆发回答，声响之大回荡在这片山林中。 看了一眼两人，何大队纳闷的说：“不是说你们有获得比赛勋章，怎么不佩戴上，还有上级领导给你们颁发的军功章？” 陆南笑着说：“太招摇了，没好意思。” “深藏功与名，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何大队笑的满脸褶子。 之后又举行庆功宴，何大队十分具有感染力，喝起酒来谁也拦不住。他是一个经历过战争，并且纯粹深爱着自己的士兵的人，几乎一辈子都是在军营中度过。 酒宴上，耿继辉悄悄告诉陆南一件事。明年何大队就要退休了，虽然他十分不舍得离开部队，可医院的体检报告明确指出他不适合继续进行工作，战场上给他带来的病痛折磨让他每天晚上都难以入眠。 军区领导下了死命令，必须去干休所疗养身体，虽然他还没有到退休年龄。 翌日。 陆南换上作训服，将不管是全军比武还是国际大赛上获得的勋章以及证书，还有总参、军区、大队内颁发的军功章，全部打包放进行李箱最里面。 将这些荣誉，存放进保管室内。就像其他人那样，将荣誉深深藏起来，因为自己现在也是老兵，还有时刻告诫自己不能居功自傲。这些荣誉不是骄傲，而是鞭策自己的动力。 现在宿舍内只剩下三人，其他人都离开孤狼突击队。 老炮站在阳台上晾衣服，而耿继辉昨晚则是在大队长家的家属房留宿，何大队正在努力扮演一位父亲，在儿子为国争光后进行父亲的褒奖。 “陆。” “嗯？” 老炮站在阳台上竖起大拇指：“伱是个好兵。” “一直都是。”陆南得意的说。 没有训练任务，没有执勤，陆南坐在书桌旁不知道该做什么，这或许是从军以来最闲暇的时刻。老炮拎着拖把去水房，准备打扫整层楼的卫生工作。 他闲不住，部队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家。无论是在赛场上为国争光，还是在大山中的营盘内打扫卫生，本质上都是奉献，并没有高低之分。 忽然，陆南想起一件事，戴上黑色贝雷帽走下楼，前往收发室去拿自己的信件。 一共十几封信件，寄件人是同一个。陆南从来没有看过信，这下终于有时间看信，还能有时间回写一封。 回到宿舍，陆南按照时间排序撕开第一封信，看完后撕开第二封。信件内的文字语气从稚嫩青涩，逐渐转为质问，随后逐渐暴躁，最后被当成无聊的发泄漂流瓶。 陆南埋头写下第一封回信，还没写完，外面有人让陆南前往大队办公楼，狗头老高找他。 无奈放下笔，陆南整理仪容仪表走出宿舍。 一路小跑，陆南来到狗头老高的办公室前。 ‘咚咚咚~~~’ “进来。” 陆南推门而进，狗头老高坐在办公桌上，右手正在翻阅文件，左手夹着一支燃烧一半的香烟。 见陆南到来，狗头老高将香烟摁在烟灰缸中捻灭，起身拿起塑料纸杯倒上一杯水。 “坐。” 陆南挺身立正，而后拘谨的坐在沙发上。 随后，狗头老高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递给陆南，后者拿着纸看的愣神，陆军侦察兵初级指挥专业，这算什么意思？ “大队长亲自处理的。” 陆南纳闷道：“这都十月下旬，人家那边都开学两月了。” “保留入学资格，特殊情况，那边也批准了。” “费了不少功夫，大队长找谁帮的忙？” 狗头老高微怒道：“这你不用管，提干命令下达大半年，本来八月份就该入校学习。你当时在封闭式集训，通知不了，只好作罢。 机会难得，你要是再推脱了事，可不是老子踹你，而是大队长踹你了。” 拿着手中轻飘飘的纸，陆南立正起身敬礼：“是！我服从组织安排。” “就你破事最多，光报告文件老子就写了十几份，不光是大队常委要，还有军区政治部要。打个转回来，明年直接接手B组。” 陆南张大嘴：“小耿呢？” 狗头老高不耐烦的说：“他接手突击队，我这里要处理的东西太多，没空陪你们过家家。你要是死赖着不去，明年就等着从别的中队调人过去，到时候我说了可不算数。” 闻言，陆南惊喜的问道：“感情是孕妇进产房——升了，常委？” “主参。” “恭喜恭喜。” 狗头老高春风得意道：“借你们这群小子的春风，记住到地方少惹祸，那地方老子鞭长莫及，出事你就自己扛。” “是！保证绝不会丢咱们大队的脸。” “你说话跟放屁一样。” 陆南想起什么事：“中队长，这都快两个月，我现在去也跟不上课程，有些科目成绩说不定还会不及格，能行吗？” “什么行不行的？” 狗头老高没好气的说：“就那点鸡毛蒜皮的科目，你要是有一门科目不及格，回来之后菜鸟训练营地狱周一个月。实在没脸回来，直接站跨江大桥往下跳。” 陆南吧唧嘴，也是，就那点科目，真要是挂科不及格，自己趁早找颗歪脖子树挂上算逑，也别回来了。 临走时，狗头老高塞了一张火车票。 说是大队长亲自批准报销，毕业回来的车票也报销，这是把陆南当成业务骨干培养。当初卫生员他们仨走的时候可没报销过，鬼知道他们毕业后会被分配到什么地方。 要是动动关系，说不定会被狼牙弄回来，自己锅里的肉是准备炖烂也不给。 回去宿舍再度重新收拾收拾个人物品，丢下来还没一天，又要被撵走，跟谁说理去？ 陆南想了想，反正明年也会回来，那些证书和奖章就丢保管室吃灰，估计老炮和小耿没事会拿出来擦擦。看了一眼没写完的信件，陆南继续将信件写完，并且告诉自己将要离开，等安顿好了再写信。 写完信，陆南火急火燎跑去军邮。 看了一眼车票，明天早上十一点，真是要人亲命。 第177章 报道 收拾好个人物品，将要迎来一段为期十个月的军校生活。 这次是军区领导下了特殊关照，保留入学资格，不然就等明年，明年还有没有名额说不定。狗头老高这边也催的紧，明年他就升了，估计大队常委给他打过招呼。 突击队这边，小耿早就已经主持队内日常工作快一年，是该让贤退位，而且有灰狼这位老兵军士长坐镇，出不了什么差错。 今年孤狼B组人员四散，趁着这个机会招募新人入队，总不能几个老家伙顶着。B组就剩下陆南和老炮，狗头老高打算以两人为骨干重新组建，不然人员没有满勤，出现特殊状态挺难受的。 坐上前往陆院进行学习，陆南要去的院校是专门培训部队基层指挥员的作战指挥系，短期培训。 听狗头老高的语气，以后直接从部队提干就难了，更别说短期培训。进去就是三年，陆南对这事还有印象，以后还会逐步减少部队军考。 下了火车，陆南穿着军装，拿着一张地址和地图。 看了一眼，这家伙够远的，还是坐车去。 背着军用背囊，提着旅行包，陆南犯难了。火车站外是有不少出租车和黑车，还有人力三轮车，可看见一身军装的陆南，黑车直接拒载，出租车要价死贵死贵，还不打表，一趟就能让陆南半月工资报废。 站在路边绿化树下，炎热的天气让陆南脑袋上汗如雨下，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扯开衣领，那样影响太差。 正当陆南犯难时，一辆人力三轮车停在陆南身前。 骑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手上戴着破旧的劳保手套，白色的背心洗的发白，特别是肩膀一块已经掉线，而且陆南一眼就看出他右手缺了几根手指。 “同志，你要去哪儿？” 陆南客气的说：“陆院。” “公干？” “入学。” 大哥诧异的说：“这都十月了，入校时间都过了。” 陆南不好意思的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插个班，咱也不懂。” “走不？”大哥犹犹豫豫吐出一个绝对划不来的价格。 二话不说，陆南就将行李和背囊塞进车里。大哥卖力的踩起三轮车，陆南坐在车座上，眼神直勾勾看着他肩膀后背的伤口，那个伤绝不是普通伤口，而是炸弹造成的热浪灼烧。 “大哥，您打过仗？” “啊？” 中年男人极为冷淡，哼哼一笑：“去过，没死。” 陆南便不再问，那场战争是很多人心中的伤。战争结束，战士们退伍离队时很多没有后续补偿，也没有有效安置，直接回家，带着伤病返乡。（不能深谈）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 陆南从塑料棚的夹子上看见一张揉出毛边的地图，更是心里沉闷。 抵达目的地后，陆南从怀里取出两百块钱，大哥见状直接踩着三轮车跑了。 陆南拎着东西死死抓住车子：“大哥，你停下，听我说两句。” 停下车，大哥眼眶泛起红晕。 陆南拉了下肩膀上的带子：“日子还是要过的，大热天不容易，你们更不容易。” “看不起我？” “没，您听我说。我家里也有人跟伱一样，知道不容易。” 大哥揉了揉眼眶：“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有什么容易不容易。” 陆南指着车里用夹子夹住的地图：“我二叔以前总想去，但是到死都没去成，就算是我孝敬二叔的，您帮我叔叔看一眼，买上一包烟、一瓶酒。” “走了。” 踩着踏板，大哥头也不回的离开。当再次回头一看时，夹子上有两张红色的大钞，脑袋探出看向身后，已经没有陆南的身影。 —— 站在陆院大门口。 学校门口的岗哨见有士兵提着东西，于是走来敬礼，陆南急忙立正敬礼。 “同志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陆南从口袋里拿出军区的介绍信，还有大队打的证明，以及入学通知书、士兵证。士兵看了一眼上面的钢印和签名，一般人也拿不出这样的东西，军区政治部的介绍信和大印，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仿造。 “请稍等。” 拿着介绍信和证明以及入学通知书，士兵走去岗亭内打起电话。 十几分钟后，一个中校开车从里面过来，接过岗亭士兵递来的各种介绍信和证明文件，看了两眼。 “你就是陆南？” 陆南放下手里的行李：“报告首长，东南军区狼牙特种大队，一级士官陆南。” “跟我进来。”中校说。 “是！” 进了陆院，少校带着陆南先去办理入校手续，而后在电话中向有关单位确认。插班生来了，过了两个月还能插进来，陆院也是第一回碰见。 先去宿舍楼放行李，少校推开一间宿舍，里面有三个学员正在看书学习，看见是教导员到来，顿时立正。 教导员叫李宝生，路上还跟陆南扯淡聊天，这货以前是何大队带出来的兵。文化水平高，受伤后就被安排进陆院教学，当年也是大学生从军。 对此陆南感慨万千，何大队总说自己在军区里有几分薄面，丢不起人，感情他门生故吏遍布整个军区，连陆院都能碰上，也是没谁了。 李宝生指着陆南说：“新学员，他叫陆南。你们有空帮他补补课，以后你就住341宿舍，有什么不懂的就问田广文，他是学员二中队的中队长。” “是！” “整理内务。” “是！” 说完李宝生就走了，急匆匆看样子有事情。 屋内的四人大眼瞪小眼，没听说开学两月还能插班进来。 陆南向三人敬礼：“大家好，我叫陆南。” 靠近窗边的高大汉子回礼：“田广文。” 随后他指向一个黑黑的小个子：“他叫吴春。” 另一个白白瘦瘦的学员说道：“我叫牛斌斌。” 几番寒暄过后，陆南走到一个空床位前开始整理自己的个人物品，铺好床单被罩。整理好个人内务后，田广文开始询问起陆南为啥才来。 “陆南，你怎么现在才到这里报到？” “去国外参加一个比赛。” “嗯？” 一听这话，三人顿时放下书本，好奇心强的询问起是什么比赛。 陆南换下军服：“特种兵比赛，前几天才回国，就被丢来这里学习。” 田广文惊讶道：“我去，你还是特种兵？” “嗯，也没啥意思，我以前是装甲兵来着的。” 第178章 淡然的陆南 傍晚时候。 田广文给了陆南一堆教材课本，这些东西早就准备好了。看了眼教材课本，大多都是些军事思想的书籍，还有几本关于步兵班排战术和人员配置、土木工程、信息通讯之类。 这些东西早在进入孤狼特别突击队的时候，天天晚上夜校早就学完了，陆南甚至都在自学物理爆破工程学，虽然连入门都算不上。 翌日。 陆南跟着田广文去上课，内容是土木工程作业实操，也就是挖防炮洞和单兵坑与战壕。 几十号人列队向前走，时不时回头，都对这个突然插班的插班生感到好奇。特别是经过宿舍三人的宣传，陆南是特战队员，并且随队参加国际大赛，大家都觉得陆南不简单。 路过作训场，陆南不觉停下。 “你们这里学习挺累的。” 田广文停下脚步：“还好吧，不算累。” 陆南一指不远处正在围观装甲车学习操作的学员和教官：“你看，那几个学员晒的都成黑哥了。” “额~~~” 周围的学员一个个啼笑皆非，更有甚者抱着肚子笑的喘不过气来。 田广文忍俊不禁笑道：“那是国外来这里接受培训的人员，他们都学了快两年，连最简单的步坦协同都不会。装甲院校的教官气的天天骂人，说是军训的学生都比他们学的快。 刚来一个学期，连步兵操列都不会，东南西北还得照着太阳找，别提多丢人了。” 顿时，陆南一阵无语。 被教官拉到一处山坡挖坑，对于挖坑陆南没那么抗拒，反正混上十个月就滚蛋。特种作战不是步兵作战，真要挖坑战壕对射，直接把指挥官拉出去活埋算逑。 挖坑就挖坑，当初在装甲连，陆南常常就被叫去挖防弹坑报靶子。 挖了一个上午的坑，陆南就躺在里面乘凉。别说挖坑，就是挖炮架坑陆南也会，八十毫米迫击炮也不是没用过，要是同意陆南还能给他们实弹射击火炮。 蹲在坑里修补战壕，忽然陆南闻见什么，站起身看向前面的单兵坑。 田广文和牛斌斌两人蹲在坑里抽烟，潇洒极了。突然想到田广文是学员二中队的中队长，相当于学校某班班长，手里还是有点权力的。 正当陆南无所事事时，一铲子土飞到自己身上，扭头一看。 啧！这个学员兵怎么有点眼熟。 那人拎着工兵铲走出单兵坑：“郊狼教官，不认识我了，去年菜鸟新训队。” 听口气，这人参加过菜鸟训练营，并且没通过。陆南想了想去年的菜鸟新训队，去年自己执行任务中弹受伤，压根儿没训过菜鸟，就去了一天。 今年因为全军战备，菜鸟训练营被取消，所有的菜鸟都被遣散回原部队。 陆南兴致淡然：“没通过的菜鸟不配让我认识。” “现在我们是一样的，都是学员。”那人冷笑着说。 陆南拍了拍身上的土：“老子还想顺利毕业，要不是看在操行分上，我现在就把你揍的生活不能自理。别没事找事做，我只是来混日子，别耽误伱前程。” “我叫万宝华！” “报菜鸟号码。” 那人咬着牙，硬生生半天都没说出自己的号码。 陆南冷笑一声：“感情连地狱周都没通过，你臭屁个什么。别没事找老子，要是真想找我。 明年~~~额，不行，明年我还在这里。后年有兴趣可以来参加菜鸟集训，规规矩矩的。” 万宝华怒气冲冲道：“破地方，老子再也不会去了！你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当初你不是挺傲气的，现在怎么也到这个地方。” “爱来不来，来了你也没机会通过。” “我干死你！” 说罢，那人就扑上来。 站在坑里，陆南被他扑倒，两人开始在坑内扭打。万宝华还没缓过神，自己就被陆南摁住脑袋，反拧住手臂与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一旁蹲在坑里抽烟的田广文循声而来，丢下烟头冲上去分开两人。 “什么事，居然打架，信不信我上报教导员扣你们的操行分？” 陆南松开万宝华的手臂，爬上坑蹲下来笑眯眯：“好像记起来了，当初被我打了一顿，然后灰溜溜跑回原部队的那个。就说让你好好练练，到现在你还没长进。 没长进就算了，在连队里被连排长爱护惯了，回到山头又充当山大王。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进入特战部队，因为你根本没有我们所需要的精气神。” 田广文好奇的问道：“怎么，你们两个认识。” 陆南淡淡说道：“去年来我们大队参加集训，被我揍了一顿道心崩溃，灰溜溜回去了。这样的人多了，没事，他发泄发泄完就好了。” “你以前是教官？” “特种部队的教官。” 田广文：“一级士官当教官？” 陆南摇摇头：“训他们的时候不是，只是一个上等兵。那时候我执行任务受伤刚从军医院出院，闲着没事去练练这帮子菜鸟，没一个能打的，还傲气的不行。” “厉害。” “你想去？” 田广文死命摇着头：“传说里面的人都是妖魔鬼怪，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特种兵。” 上午的实地教学完成，中午去食堂吃饭，吃饭完了就午休。 陆南一个人溜达去图书馆看书，他还是想继续学习物理爆破工程，想看看图书馆里有没有这方面的书。而宿舍的其他三个人，他们蹲在宿舍里打牌。 刚刚走出楼梯拐角，陆南就被人逮住。 一看还是万宝华，这回他领着三个学员，估计是他宿舍里的。 陆南靠在墙角：“别打架，你们脑子是有坑，非得找我打一顿。我就纳闷了，打一顿能有什么好处，最后还不得是扣学分？” 万宝华恼羞成怒：“我就是想打你一顿。” “你脑子进水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 陆南推开挡住自己前路的学员：“脑子有病，打架没好处，小心做退学处理。” “去你妈的！” 忽然，陆南就扑在地上，爬起身就看见四个人围着自己。倒地的陆南在心中默念临走时狗头老高说的话，要是不能顺利毕业，就让自己站在跨江大桥上跳下去。 看着身前四人，陆南问道：“打架最多也是一个警告，是吧？” “怂货，以前你不是挺牛的，看见人多就怕了。你们特种部队就你这样，呸！我看都是一群怂货，人前狗模狗样，什么特种部队，怂货部队。” 爬起身，陆南站在楼梯间上下四处看了眼，确定没有人过来。 ······ 片刻后，陆南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戴正自己的军帽，若无其事从宿舍楼走下来。身后的楼梯间，四个人捂着脑袋和胸口躺在地上哀嚎，声音引来不少午休的学员驻足看热闹。 午休还没结束，教导员李宝生就找上陆南，叫他去教导员办公室问话。 “人你打的？” 陆南：“是。” “为什么要打人？” “他们先打我。” 李宝生沉默片刻：“你一个人？” 陆南立正道：“以前我作为教官选拔集训的队员，万宝华没有通过选拔。教导员，这种事很平常，很多落选队员心里都憋着一口气，特别是万宝华，他是被我亲自处理退出集训的。” “老冤家了？” “报告！在今天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姓名，而且我当初和他见面不足十分钟。” 第179章 返乡 警告，扣学分。 一个人揍四个人，并且跟没事人一样，连指甲盖都没破。 最后教导员定性为斗殴，陆南一个人殴四个。谁能想到万宝华四个人不要脸，打输了还告诉教导员，脸都不要了。 随后经过田广文几人的推波助澜，整个陆院都知道二中队有个神仙。传说特种部队的教官，刚从国外打完比赛回来，特批的入校资格。 晚上狗头老高电话就敲过来，把陆南是一顿臭骂，再做出这种傻事就别回来了，自己找个步兵连或者侦察连打发余生，再不济回去开装甲车。 陆南心里那个惨，自己根本没惹事，是事情找上门的。 虽然落了两月的课，中期考试时，陆南还算可以，实操满分，理论知识也是名列前茅，顺带自学物理爆破工程，学了个半瓶水晃荡。 在陆院也没什么特殊任务，每天就是上课、吃饭加睡觉，时不时跑个五公里。陆南感觉自己都快成坐定老僧，感悟出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真谛。 入冬过年，陆院直接就放假。假期比较短，只有二十来天。 揣着大包小包，陆南打算回家过年。自己现在是学员，工资长了一截，正好回家买点东西过年，正好回去堵住老陆的嘴。 老子现在工资也有七八百，再叽叽歪歪，直接拿钱砸他脸上。 回到老家，老陆看着肩膀上挂着红肩章的陆南，想说也没说什么，或许是觉得儿子以后就是干部，自己好歹有个干部他爹的样子。 揣着一包雨花石满村溜达，说话都打起官腔来，时不时去村口小卖部的麻将馆里侃大天，说以后谁家儿子进部队跟自己打声招呼，让陆南包办，活脱脱一副狗眼看人低。 听见这话，陆南气的跟老陆对骂一整晚。 第二天上午。 一家三口坐在火塘边，陆南躺在旧沙发上看军事理论书籍，忽然大门被推开。 抬起头一看，陆南呵呵一笑。 瞬间，一个背包就砸在脑袋上。门口站着一个面容清丽，鼻梁架着黑框眼睛的女孩，看见陆南后，眼眶嗖的一下就红起来，鼓着脸颊差点哭出来。 还没等陆南坐起身，姐姐就抡起拳头给了陆南脑袋梆梆两拳，脱下鞋子踩在陆南胸口，揪住陆南的耳朵就是骂。 “三年，三年！三年我才看见你，也不给我写信打电话。”陆遥骂道。 陆南淡笑道：“我忘了。” “让我看看，变黑了，也变瘦了。” “别看。” 老姐放假回家，一家人难得团聚过个年。 组团一起上县城逛街买年货，顺带接外公来这边过年。 来到外公家后，陆南想着去见见老赵。都到这里了，不去看看老班长怎么行。 裹着厚厚的棉衣，骑上外公的二八大杠，陆南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寻去。穿过复杂如蛛网的巷子，陆南来到一户平房门口，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 估计这时候还在上班，上次回来的时候陆南顺带问了一下老赵现在的单位。在乡镇派出所当合同工，过的挺不如意，因为过于耿直和尽责，导致被单位同事排挤。 骑着自行车，陆南在镇上拥挤的街道上缓慢移动。 因为即将过年，路上都是摆摊的商贩，这年头在乡镇地区，根本没有城管，全靠当地干部管理摆摊经营。看着年味浓郁的长街，陆南恍如隔世。 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以往在部队过年，那都是聚餐，贴春联挂灯笼，然后聚在一起看春晚。 好不容易挤出摆摊的路段，陆南往裤兜里一摸，低头看了眼。 完蛋，裤兜被人划了，里面的两百块钱全被偷了。 整天打雁，今天算是被麻雀啄瞎了，堂堂一位特种部队特别突击队的战士，睡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个路竟然被人划裤兜都没反应。 陆南打算把这事儿烂肚子里，伸手往棉衣口袋一摸，好家伙，连学员证都被偷了。 没辙，推着自行车走进派出所报案。 走进门没两步，陆南就迎头撞上老赵。 “班长。” 拿着大檐帽的老赵一抬头，吃惊的抱住陆南：“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陆院放假。” “陆院？”老赵闻言更是惊喜若狂：“你小子提干了？” 陆南苦涩一笑：“别说了，走路上被人划兜，钱和证件都丢了。我是来报警的，钱倒是小事，没证件我连车票都买不着，还有十来天就开学。” “别急，我帮伱。” 说罢，老赵走去外面骑上一辆自行车，陆南紧随其后。 风尘仆仆穿进街边小巷，老赵将自行车留在路边，继续往里面走。转过一个巷口，路边有人把风，见老赵过来，一个染着黄毛的小青年拦住路。 陆南看见那个黄毛挺熟悉的，上次被赵昭昭用甩棍敲昏死过去的就是他。 老赵和他说了几句，而后两人拐过巷子。 “等着。” 没办法，陆南只好等着。 片刻后，老赵从里面走出来，手里多了两百块钱和陆南的证件。 对此陆南唏嘘不已，没想到老赵变成这样了，环境是会改变一个人的，老赵也被环境所改变。这时陆南才看见老赵肩膀上的警衔，一级警员，转正了。 晚上，老赵下班后，两人找了个餐馆喝酒。 陆南说起老赵肩膀上的警衔后，老赵对此显得很淡然，淡然到谈起自己为什么会从合同工变成编制工，一个劲的喝酒。 “上次不是跟你说我被人捅了一刀，实习考察一年，考察期结束就转正了。” “恭喜。” 老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呢，怎么提干了？” 陆南落寞一笑：“演习期间执行命令，在北方冰天雪地里快冻死，没死就提干了。” “拿命换的，你工作特殊，我也不问了，注意安全。” “知道。” 夹上一筷子菜，老赵忽然问道：“你跟昭昭怎么样，还联系吗？” “还行，经常写信。” “小陆，等服役期结束就别当了，转业地方和昭昭过日子怎么样？。” 陆南讪讪一笑：“班长，不可能的。” 自觉说错话，老赵尴尬的露出笑容，举杯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第180章 归队 过完年，陆南没多逗留，直接买了车票回陆院。 开学一过，陆南就掰着指头过日子。陆院的日子舒服是舒服，可跟自己不搭嘎，还是在狼牙大队里满林子乱窜比较符合自己的习惯。 日常上课、吃饭、睡觉加看书。 已经到五月份，还有两个多月就滚蛋回去。往常那样拿着教材走进教室，陆南还没踏进教室门口，瞬间就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走进门一看，好家伙。 只见小耿和老炮站在讲台上，穿着丛林迷彩服，戴着黑色贝雷帽，墨镜一带，两个人酷拽的臭样让陆南心生反感。这俩王八蛋怎么跑这里来了，陆南算了算日子，好像菜鸟集训要开始。 “门口那个兵，说你呢！”老炮一指陆南。 陆南站在门口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上课迟到，外面操场五公里，跑完再回来。” “你妹的，管得着吗？” 陆南骂了一句，大摇大摆走到课桌旁坐下。 落座后，身后的田广文探出脖子轻声问：“伱两人你知道吗，教导员说是特种部队的，要举办选拔比赛，有意参加并且通过比赛的人就可以分配进特种部队。” “别听教导员放屁，通过选拔还有集训，累不死你。”陆南说。 田广文毫不在意：“这可是一次机会，那可是特种部队。” “你想去？” “想。” “洗好脖子挨刀吧。” 小耿站在讲台上快憋不住笑，两人差点没露馅。没两分钟，教导员过来，然后跟二中队的学员们介绍起耿继辉和老炮的单位，站在台上巴拉巴拉说了半个多小时。 然后拎着一群人前往靶场，让耿继辉和老炮表演实弹射击，两人刷刷一番操作惹得学员们大呼精彩，一个个卯足劲准备参加选拔比赛。 “哎！那个学员，我看你挺不在乎的，要不然上来比划比划？”老炮还不死心。 站在队列中的陆南扭过头，压根不搭理他。 视察结束后，陆南看了一眼两人，然后离开。待走到一个僻静点的地方，屁股后被人踢了脚，老炮和耿继辉大笑着搂住陆南的肩膀。 “臭小子，连班长的话都不听了？” 陆南笑道：“装什么装，怎么有空来这里考察？” 耿继辉解释道：“重新组建突击队，可不得好好视察一下人员。B组要组建，这次组建力度很大，我正愁不知道上哪儿去挑人，正好我也是陆院毕业的，可不得来这里看看？” “这里没好人选。” “不行？” 陆南摇摇头：“矮矬子里面也能挑高个，就看人家愿不愿意。给你说个，不过人家不是作战人员，而是科研团队，信息工程专业，有个团队正在搞小型旋翼侦察无人机。 这可是高精尖设备，人家正愁没地方实验，咱们要是能给他们提供一个真实的实验场地，以后形成良好交流氛围，这事不就成了？” 耿继辉皱眉道：“旋翼无人侦察机？” “是滴，这可是科技前沿。” “能行吗？” 陆南无奈耸耸肩膀：“你不去问怎么知道，时代变了，现在是信息化时代，讲究一个三位一体化作战。无人侦察机能更好配合小队进行作战，我们不能纯靠士兵来作为特种作战，要从思维彻底改变作战理念。” “我回去就写报告申请。”耿继辉说。 “再给你指一条明路。” “说。” 陆南看了眼四周围情况：“特种作战，人固然是重要的，但信息化建设尤为关键。想想看，如果在十几公里外就能捕获到敌军重要位置，不需要派出任何队员，直接呼叫战术打击，甚至自己就能进行打击。 对面损失大量人员单位，累死累活打下来一架无人机，没等喘口气又有无人机飞过来侦察，这次甚至丢下一枚高爆榴弹。” 没等陆南说完，耿继辉就火急火燎跑回去，和老炮聊了几句后就分开。 陆南对此有信心，现在压根不重视无人机作战，还秉承着三位一体立体化作战。可那是战略级的作战方式，像小规模特种作战，还是得选择无人机。 孤狼突击队不是北方军区那样的全域性作战，而是方向性作战，要尽量做到小而精，快而狠。做到要效益最大化，简而言之就是花最少的钱，干最多的事。 陆院的课还没有结束，陆南还得接着上。倒是有人准备参加比赛，大家对于参加特种部队的踊跃性并不高，明摆着毕业后就能下连队当干部，谁傻啦吧唧的跑去受苦受累。 还差两月，陆南继续耐着性子学习。 要是没通过毕业，狗头老高可是不接收陆南回去的。 直到七月初，结业考试过后。陆南全科优秀，即将作为优秀实习生的身份转隶回狼牙大队。学制两年，最后一年实习，实际上就学了八个月，肩膀上还是扛着学员军衔。 结业后，还有一个月的假期时间。 狗头老高催的要死，让陆南赶快回去打卡上班，三天之内不到自己找个步兵连养老。 离开陆院的最后一天，陆南收到一封信，信是赵昭昭寄过来的。她已经选择退伍转业回家，以后就甭想看见她穿军装的样子，顺带还有一张照片，是她穿军装拍的，寄给陆南作为留念。 一边是难得的假期，正好可以培养感情，一边是狗头老高要死要活隔三差五打电话。没辙，陆南一直认为女人只会影响射击水平，提上行李连夜赶回狼牙大队。 一路风尘仆仆，陆南提着行李来到狼牙大队大门口。 门口的哨兵一下就把他拦住：“同志你好，请出示证件。” “好好好。” 陆南手忙脚乱的将接收证明和学员证交上去，打电话向狗头老高确认后，哨兵才将陆南放行。马不停蹄跑回宿舍，宿舍楼下通勤室的班长诧异一眼，还以为认错人。 走进宿舍，陆南发现自己的床上放着一套丛林迷彩作训服，穿戴好着装，拿着贝雷帽陆南火急火燎跑向026仓库。 仓库外，一个不认识的士兵拦住陆南。 “同志，请你出示证件。” 陆南背着手看了士兵几眼：“新来的？” “请你出示证件。” 陆南没好气的说：“我！孤狼突击队B组突击手郊狼，现准备归队。” 士兵愣了愣，扭头说道：“不认识。” “麻蛋！叫森林狼、山狼、野狼、灰狼、土狼、谷狼、荒狼、草原狼，” 第181章 分配安置 026后勤仓库军事禁区，后山的淤塞湖附近。 几辆卡车停在山路边上，周围有警通连的士兵真枪实弹在附近警戒，深怕走漏一点风声。 陆南站在水库边，看见天空中一架小型的白色无人机飞过。 之前在陆院，陆南只是跟耿继辉顺嘴提了一句，没想到短短三个月，这哥们儿说服狗头老高，经过大队常委同意批准，跳过陆院那帮子小打小闹的人，写报告给军区。 耿继辉以一篇探讨未来无人作战飞机的文章，依据白头鹰的无人机实战，加上自己的想法，成功让他登上军区报纸头条。 无人机侦察机早就在七十年代研制成功，不过是高空无人侦察机，各种原因一直装备较少。 站在水库边的陆南都呆住了，本来自己只是看看能不能从陆院工程系搞一架小型旋翼侦察无人机，自己拿来玩玩，结果军区派人跑来插一腿，直接要搞特种作战配合演练。 估计是想搞出成绩来，为明年的经费预算做伏笔，没人谁嫌弃经费多碍事。 就是飞行距离短，滞空时间不足，没办法携带攻击武器，还有就是小贵。 没办法，技术卡脖子上，想搞好一点都不行。 狗头老高急匆匆爬上卡车，当看见侦察无人机拍到的照片传输回终端后，那一脸痴迷的样子，别提了。谁都痴迷，这可是高精尖，能改变未来战争类型的。 侦察无人机几乎都是配属于炮兵部队，进行坐标位置侦察，要不就是用于气象观测和军事侦察。可猛然掏出一架小型侦察无人机，并且可以随战术小队进行配合，谁看了都痴迷。 无人机再度飞过湖面，丢下一枚炸弹。 ‘嘭’的一声巨响过后，炸起一阵水花。 耿继辉碰了碰陆南的胳膊：“足以肯定，未来是无人信息化的战争。如果能像美军那样，有侦察、打击为一体的无人机，并且滞空时间长，将会改变整个战争形态。” “你激动归激动，别掐我胳膊，死疼死疼的。” “跟你说个正经事。” “说。” 耿继辉激动的无以言表：“我们派人去北方参加一个会议，由六十多家科研单位和配套商家进行的科研会议。已经确定对无人机项目进行攻坚，在未来不久后或许会出现远程、高时长的无人机。 并且是侦察、打击为一体的察打一体无人机，虽然目前我们在这方面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总有一天我们也会领先于国家先进水平。” 陆南不觉皱眉：“去北方开会，谁邀请的？” “北方军区特种大队的人，他们是重点单位，对于这种信息化程度极高的武器十分重视。” “哦。”陆南不咸不淡的点头。 无人机这种东西，部队一直在搞，只是技术受限制。现在进行大规模技术攻坚，以后就是白菜价了。 算了算日子，现在歼二零也上马，航母也开始悄咪咪进行技术验证。这些东西都是那个老人家的手笔，很快将会迎来信息化建设，再到后来的用钱砸，远火和战术打击不要钱的砸。 演示过后，其中如何进行战术小队配合还需要研究，这事暂且落实不下来。无人机配合作战需要完善的作战方案，军事学院的学者们又有课题项目了。 于是，这个项目将由两个军区合作进行，一堆人拉着两卡车的东西离开，狗头老高死皮赖脸要一架小型无人机留着自己玩，说是要进行模拟探讨研究，奈何人家不给。 这次只是演示，以后将有各种战术模拟，一次一次实验，总归能总结出配合战术小队的无人机作战方案。 陆南也明白了，原来狗头老高死命催自己回来，就是想让自己看看这玩意儿。现在这东西稀奇，等几年直接开卖，满世界的卖，最后卖到全球销量领先。 不搞则已，要是下功夫研究，八成得变白菜价。 陆南想了想，自己只是想弄一架小型旋翼无人机，用以配合城市反恐作战。至于丛林山地作战，没有灵敏的侦察探测装置，跟废铁差不多。 演示结束后，狗头老高才接见陆南。 在接受文件上签字，陆南这才算成功归队。 “回来了？” 陆南点点头：“回来了。” 如今狗头老高鸟枪换炮，代理狼牙大队副大队一职，何大队离休疗养身体去了。之前狗头老高透露自己将会升任参谋长，结果参谋长没有，成了副大队长，也算上进了常委。 “大队机关作训科，先去当作训参谋。孤狼突击队是狼牙大队最为精锐的战斗力量······” 陆南瘪起嘴：“中队长，快一年没见面，您老官腔打的蛮好的啊。” “我！” 一跃而起，狗头老高飞踢过去，陆南再度撞上办公室大门。 还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配方。 狗头老高板着脸教训道：“你这张嘴是改不了，咋地？让伱去当作训参谋委屈你了，B组现在名存实亡，难道你一个人能顶六个人，一人一组？ 总不能让我凭空大变几个活人过来，我又不是孙猴子。” 爬起身，陆南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报告！我努力将孤狼B组建设好，做到能打胜仗。” “我说的你没听见？” “报告！我亲自挑选合适的队友，重新组建孤狼B组。” 狗头老高也来气了：“你这是不服从命令，让你回来是重用你，不是让你跟我犟嘴，这是大队常委的决定。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陆院，让你收拾东西回去。” “中队长，我是能在机关蹲住的人？”陆南委屈巴巴的说。 陆南觉得自己一个好端端的特战队员，有着丰富作战经验，去机关作训科虽然升的快，但有点浪费人才。 沉默片刻。 拿着塑料纸杯，狗头老高走去饮水机给陆南倒上一杯水，而后站在窗户旁想了蛮久，最终还是让陆南回026仓库。 陆南也深知去机关的好处，天天跟领导碰头见面，加上自己在大队也是比较爱出风头，几乎是个人都认识自己。混上几年，说不定能下部队搞个副中队，这是狗头老高帮自己升官铺台阶。 站在窗户旁，狗头老高气冲冲的说：“小王八蛋，就知道你过不了安慰日子。滚去026仓库，你负责甄选新队员，如果B组在你手上栽跟头，你也别想继续留在部队。” “是！” 陆南立正敬礼道：“保证完成任务。” 第182章 接手孤狼B组 站在026仓库门口，陆南输入密码，自动卷闸门升起。 看着里面空荡荡的大厅，陆南走进去。 ‘砰~~~’ 里面响起枪声，估计是A组的老家伙们正在训练。这一年B组几乎全勤，有突发情况都是A组这群老杀才处理的，陆南不由得回想起以前和老兄弟们在一起训练的日子。 坐在室内反恐训练屋的沙发上，陆南拿起桌上的苹果擦了擦，打眼仔细一看还是一个泡沫假苹果。 门口，老炮穿着狼牙的黑色短袖走进来，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片刻后，耿继辉也来到室内反恐训练屋，找了个椅子坐下。 三人互相看着，不觉露出笑容。 耿继辉看向陆南问：“想以前的事情？” “嗯。” “谁不想，那时候我们多年轻。”老炮莫名感慨。 顿时，陆南和耿继辉忍不住笑出声。谁都可以说年轻，就老炮说出来惹人笑。 回头一看，陆南才发现自己已经服役四年。在狼牙大队服役两年，在装甲连服役一年，在陆院当了一年的学员，当时自己进入大队的时候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现在要挑起孤狼B组的重担。 耿继辉拿出一份名单，这是今年通过选拔集训，并且表现优异者，被吸纳进孤狼特别突击队当实习队员。陆南拿过名单资料看了眼，上面有四个人，从今天开始都是陆南的队员。 卓涣、苏伟志、熊贵川、李艾，暂且没有代号。 第一位卓涣，一级士官，某侦察连班长。苏志伟，二级士官，红三连副班长；李艾，上等兵，夜老虎侦察连战士，曾在侦察兵比武狙击项目中获得第一名；熊贵川，上等兵，某侦察连战士。 “这么贴心，给我准备好了？”陆南笑问。 耿继辉笑了笑：“我挑的人，如果你觉得有问题，可以说。” “算了，小耿同志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 “看见第一个人没？” 闻言，陆南翻开名单查看，当看见照片后，陆南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但说不出来他是谁。 耿继辉也不卖关子了：“打击越境雇佣兵行动，我们在国*线上巡逻，撞上戍边巡逻四十年的熊家爷孙。这个人就是熊老爷子的孙子熊贵川，那个说话温温吐吐的孩子。” “他？” 经过提示，陆南才想起当年那个抡起牛尾刀的少年。这个少年挺好的，在遇见危险时不仅不乱，并且记下遇到的情况，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敢于战斗。 老炮微笑着说：“是个好兵，各个中队抢着要，被小耿截胡了。” 陆南拿着名单点头：“那可真是谢谢你，我的小耿同志。” “谢什么谢。”小耿眉头微皱：“当初全军比武的时候，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去。而且在爱沙尼亚，是伱背着我走了一天一夜，我们是兄弟。” “兄弟~~~” 感叹一句，陆南站起身伸出拳头看向两人。随即，耿继辉和老炮站起身伸出拳头，碰拳后，三人张开双臂抱住，将脑袋聚在一起低下头。 耿继辉大声喊道：“孤狼B组！” “同生共死！” ······ 短暂聚首后，耿继辉要忙其他的事情，他现在是孤狼特别突击队的队长。 新加入的队员来到战情研究室，陆南站在讲台前，看着下面四个陌生的面孔有股说不出来的难受。这是四张陌生而又青涩的面孔，自己将会带领他们执行一个又一个艰难的任务。 站在一旁的老炮向陆南示意点点头。 深吸一口气，陆南从讲台下拿起一堆各种获奖证书，还有嘉奖证书，以及孤狼B组在以往任务中所荣立的集体荣誉。这是孤狼B组全体七人的荣誉，陆南特意从保管室里拿出来的。 伸手量了下证书的厚度，陆南看向下方的四人：“知道这是什么吗，我不期望你们能有这么多，总得有一半吧？” “报告！” 一个壮硕的一期士官站起身，陆南看了他一眼：“卓涣，你说。” 卓涣起立道：“这是孤狼B组自组建至今所获得的荣誉！” “不错。” 陆南示意他坐下，而后怒吼道：“首先我看见你们四个人之后很生气，因为你们不配进入我的小组，这是孤狼B组，只有最精锐的特战队员才能进入。而你们，现在只不过是菜鸟，别以为你们通过选拔集训就有多了不起！ 告诉你们，真正的选拔现在才开始。从今天起，我将带领你们进行训练，训练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你们真正能进入孤狼B组，这支有着传奇色彩，并且充满荣誉的特战小组。” 四人起身立正大喊：“时刻准备着！” “知道我是谁吗？” 苏伟志立正起身：“报告！” “说！” “孤狼特别突击队B组突击手，代号郊狼，传闻您是狼牙大队最优秀的士兵！并且是一位真正的高手，在入队时我就听闻过你的事迹，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够向你学习，成为一名真正的特战队员！” 陆南一拍桌子，拿起桌上的名单说：“错！我现在不是B组突击手，也不是郊狼，而是你们的梦魇！看看上面写着什么，是你们的个人传记？ 牛皮吹的震天响，拿过侦察兵比武优秀狙击手算什么，知道你们为什么能在比武上拿到优秀吗？是老子们没空去，是真正优秀的狙击手来到这里，所以你们才能拿到名次。” “全体都有！”老炮看向四人。 霎时，四人立正起身。 陆南指着四人骂道：“从今天开始，我让你们重新当一次兵。忘记你们以前有多么优秀，有多么了不起，在连队里是尖子兵。 在这里，食堂削土豆皮的炊事员都比你们强！什么狗屁兵王，老子看不上，这里要的是特战队员，属于孤狼B组的特战队员，不是个人竞技场上的兵王，而是无名的战士！” “是！”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陆南脸上露出狞笑：“全体都有，体能训练场，每小时不能低于十公里，跑到你们认为自己跑不动为止。 同时，我将陪着你们跑，让你们彻底服气。今后所有的训练科目，全部由我说了算，忘记作息表、忘记制定的训练计划，这里是孤狼B组，我说了算！” 四人异口同声：“是！” 第183章 生理反应 七月中旬，南方天气就热的不行。 烈日炎炎之下，陆南在作训场上监督新加入孤狼B组的队员，这四个人做事风格极为扯蛋。训练任务不叫苦、不怕累，文化水平也可以，但就是只有一点，互相瞧不上。 唯一让陆南放心的只有熊贵川，这小子属于老乌龟，性格极为温和。其他三个成天互相斗嘴，互相比拼，也算是冤家聚头了。 陆南每天火气冲冲，能压死他们。老炮自从成了军士长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不急不缓，就连教育他们都是竭尽温和。 两人作为老b组成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耍的他们团团转。 作训场上，训练综合格斗技能。 卓涣和苏志伟两个人扭打在泥坑里，而李艾和熊贵川两个磨磨蹭蹭。 站在泥坑上的陆南都快看不下去了，拿起手里的突击步枪拉起枪栓上膛，对准泥坑扣动扳机，子弹打在泥坑里，几人吓的如同野猫一样炸毛立正。 这时老炮从消防栓接了一根水枪，对准泥坑里的四人射去，四人顿时被水枪打的站不起来。 陆南忍不住骂道：“熊贵川，你是没出阁的大姑娘吗？” “报告！不是。”熊贵川爬起身立正回道。 陆南扭头说：“李艾，你在干什么，在和熊贵川跳交谊舞吗？要不要我给你们俩找一个舞池，明天去大队机关的办公楼前跳好不好。 还有卓涣、苏志伟，你们两个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吗？我已经再三强调，这里不是个人舞台，而是集体，拢共就六个人，你们俩还想争出了个山大王。我宁愿孤狼B组缺勤，也不愿意带你们四个蠢货去执行任务。” “全体都有！” 老炮站出来给四个人找了个借口：“所有人俯卧撑三百个，现在开始！” 四人直接立定卧倒在泥坑中，水枪朝他们射出水流，打的他们一个个睁不开眼。 陆南拿着突击步枪朝天射击：“姿势标准，但凡有一个不标准，全体加练五百个。你们这群蠢货，愚蠢至极的蠢货，如果你们让我不满意，那么你们剩余的服役时间，我保证将会在后勤农场打发掉。 不要以为这是开玩笑，都给我滚去养猪！” 有时候看着这四个人，陆南是真的来气。还好在正式执行任务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让他们学习，学习特种战斗的一切，陆南和老炮也是这样过来的。 骂归骂，打归打，这四个王八蛋的业务技术方面没的说，都是各个单位的尖子兵。好钢是需要磨练的，得把他们练到适应不了正常生活。 上午的训练结束，陆南不容他们喘息片刻，直接拉进山里进行野外训练。 全负荷，不准带补给。 026仓库军事禁地后面有一大片未经人烟的山林，以前哥几个还在的时候经常溜进山林子里面弄烧烤。可现在陆南当然不是带他们去弄烧烤，而是训练他们。 当累死累活的四个人追着越野突击车跑了十几公里山路，陆南又带他们进林中。 看着树高林密的森林，陆南拿着工兵铲开始挖土，刨开枯枝败叶，砍断枯朽的断木，老炮蹲在身后捡起蚯蚓、树虫之类活物，用树叶包裹。 四个人立正喘气，好奇两人在找什么。 李艾小心翼翼说道：“郊狼和山狼班长在找什么？” 苏志伟：“虫子。” “干嘛？” “让我们吃吧？” 卓涣目瞪口呆：“这能吃？” “也许。” 片刻后，陆南拎着工兵铲走了，脸上的笑意让四人不寒而栗。老炮拿出树叶里包裹的蚯蚓和白色蠕虫，两人互视一眼，不由得一笑。 陆南拿起树叶上的一根蚯蚓，挤出里面的污秽物，走到熊贵川面前。 “饿吗？” 熊贵川苦着脸死命摇头：“报告！不饿。” “我们早就认识了，别说我不给熊老爷子的面，今天我照顾照顾你。不饿正好，就勉强吃条小的吧。” 看着陆南手中筷子粗的蚯蚓，熊贵川脸上写满拒绝，可陆南不容他拒绝。 “张嘴！吃，这是你们今天唯一的补给，吃！” 忍住恶心和浓郁的土腥味，熊贵川闭上眼睛，张开自己的嘴。老炮伸手拦住陆南，摇了摇头，陆南换下蚯蚓，拿起一条白色的蠕虫丢进他嘴里。 顿时，熊贵川用力咀嚼，然后弯腰将口中的咬了一口的虫子吐出来。见他吐出来，陆南抬腿就是一脚，将熊贵川踢翻在地，转身看向卓涣。 陆南脸色铁青：“觉得恶心吗？” “是！”四人说。 陆南寒着脸说道：“那如果我告诉你们，曾经我有一次单独执行任务，并且是在没有任何补给帮助的情况下，独自面对穷凶极恶的匪徒在山里躲藏周旋，这就是我的菜单之一。 不要以为我在戏弄你们，因为特战队员所处的环境千变万化。如果不吃，那就无法完成任务，吃下去，至少还有完成任务的希望。别以为特战有多帅气，老炮告诉他们，我们执行任务的大多数环境是怎样的。” “是！” 老炮立正双手背后：“孤狼B组，极大多数任务都是在原始丛林里搜索敌人，战斗过程很短，有时候甚至要在原始丛林里生活数个月，只是为了等候d贩路过。” 走过去，陆南拎住熊贵川的衣领狠声道：“今天你不吃，明天将有无数老百姓被毒害。因为你愚蠢的行为，你身后有许多家庭因此而破坏，你能承担起这份责任吗？” 熊贵川羞耻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告诉我！你能承担吗？” “报告！”熊贵川羞愧的说道：“不能······” “那你为什么不吃？” 陆南拿过老炮手里的树叶，里面有好几条蠕动的白色肉虫。 “现在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吃完马上进入战斗。敌人在二十公里外的区域出现，而你们的任务是剿灭他们，一个不留！” “是！” 接过陆南手中的树叶，熊贵川如同疯子那样拿起一条白色蠕虫往嘴里送去，咬烂后吞咽下肚，继续拿起一条。身旁的三人见状也开始吃起来，虽然生理上不允许他们进食这样的食物，可必须要强制逼迫自己吃下去。 经过数百万年的进化，人类早已经不适应这种食物，这是进化带来的生理反应。 陆南和老炮也没有闲着，各自拿起一根蚯蚓，掐头去尾挤出里面的污秽物，将蚯蚓丢进嘴里用力咀嚼，忍住口腔中那股弥漫在脑海里的土腥味。 现在陆南有充裕的时间调教他们，争取将他们塑造成一名真正的特战队员。 第184章 转变 结束训练后，陆南还得忙着写报告，什么训练计划表、什么教学方案书，最讨厌的还有要写各种战斗环境下的战场分析和指挥作战方案。 陆南肠子都悔青了，还是当大头兵滋润，至少不用写这么多的报告。 当个芝麻大小的官，材料报告要写一箩筐，鬼知道以前小耿是怎么活过来的。 没辙，大晚上训练任务结束，陆南还得提着冰啤酒去找小耿同志。这家伙最近有了单身宿舍，直接搬出孤狼B组的宿舍，一个人睡觉去了。 推门进去，一看小耿也在写训练大纲和计划书。陆南搬来椅子，陪他一起写，有些地方不懂的还是要问。 写完报告书，小耿直接从他床底下搬出来一堆参考书，让陆南没事多看看。 抚摸着桌上一堆报告文件和参考书，陆南摇头感慨万千：“以前不觉得，现在忽然觉得你当时可真累，白天陪着我们训练，晚上还要挑灯夜战写报告书。” “现在知道了？”耿继辉讪讪一笑。 开了两瓶冰啤酒，两人就干喝起来。陆南忽然想起来林厉那个王八蛋还给自己邮寄一包牛肉干，顺带寄过来一袋子和田玉石头，以后退役了，陆南就指着这袋子石头混吃等死。 喝上一口冰啤酒，耿继辉打了个嗝：“你没回来的时候，那四个人小王八蛋旁敲侧击，大队里的人都说你是个并不严厉，并且臭毛病一堆，跟谁都合得来的人。 现在那群小王八蛋一个个直接傻眼，没想到风评如此之好的你，教训起人来不是打就是骂，骂的他们抬不起头来。昨天卓涣还跑来跟我说，说组长是不是遭遇什么打击，跟你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当年可是敢翻墙偷大队长家菜的人，怼到狗头老高高血压，奉献狼牙大队一年笑料，居然是个铁面无私、异常严肃的人。” “哈哈哈~~~” 陆南大笑一声后苦涩道：“其实我也不想，但现在忽然觉得自己跟狗头老高一样，而老炮就是灰狼班长，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可不唱不行，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我必须要负责到底。” “现在觉得狗头老高教育没问题了？” 陆南摇头道：“一直都没有问题，是我们当初太皮了，跟皮猴子似的。狗头老高不想带我们去送死，可后来发现咱们哥几个就这个风格。” “现在你觉得新队员是否能经受住考验？” “不行，还得再练。” 耿继辉笑眯眯：“你现在的心情跟我当初一模一样，当初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总觉得我们不行。狗头老高看出来了，悄悄跟我说，这次行动他指挥，让我仔细观摩。” “咱们第二次，就是袭击工厂，那是你亲自指挥的，感觉如何？”陆南询问起自己迫切希望得知的情况。 沉寂片刻··· 耿继辉喝上一口啤酒：“我当时吓的要死，不断问自己如果你和小庄失手，没有处理掉狼狗，后续的计划如何展开。说真的，自从那次之后，我就放心了，因为我的兄弟从不会失手。 我只管制定作战方案，无论多么天马行空的作战方案，面对多少敌人，我的兄弟都会完成。你们给了我勇气，也给了我自信。” “真好。” 得到答案，陆南抱着一堆参考文件和书籍离开。 回到宿舍，之前空荡荡的宿舍已经住满人。还没有到熄灯时间，见陆南回来，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几人立刻收敛笑容，各自忙着手头上的事情。 陆南拉开椅子，坐上去开始阅读参考文件和报告书。 看着蹑手蹑脚尽量不影响自己的四人，陆南想了想小耿说的话，或许在培训训练结束后，自己应该信任他们。他们将会是孤狼B组的一员，也将会是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 无论多么怀念之前老B组的兄弟，怀念和他们出生入死的时光，这些都将一去不回。自己要承担起职责，带领他们去完成祖国和人民下达的任务。 陪他们一起去战斗，哪怕面临的是失败。 之后，培训期间陆南依旧严厉，这关乎到祖国和人民，还有他们自己的生命，不容半点马虎。生活上，陆南尽量跟他们打成一片。 在篮球场上，老A组的人一个个傻眼，以前从来不参与打球的陆南也上场打球，以往陆南顶天当个裁判，并且还是吹黑哨的裁判，但现在陆南也加入球员行列。 想了很久，陆南终于想明白一件事。 自己对于新队员缺乏的不是他们的业务水平，而是自己面对敌人时该有的指挥官角色，迟迟无法接受自己将会指挥他们深入各种险地执行任务。 以往自己是突击队员时，脑子里想的是战斗，大不了躺在小盒子里面盖上红旗回家，自己应该转变这种思维。陆南也明白之前这种思维，对于耿继辉是多么的过分，自私到极致的过分。 026仓库，室内反恐训练屋。 陆南一遍又一遍矫正四人的室内突击。 “爆炸、突击、射击、控制！时间不能超过三秒钟，必须在闪光震撼弹爆炸过后三秒内完成一切行动，并且保证人质安全，知道吗？” 四人频频点头；“是。” 陆南拿着手枪以身作侧示范：“击毙控制后，你们第一件要做的是什么？” “报告！”卓涣说：“解救人质。” 苏志伟：“检查人质身上是否有炸弹。” 李艾：“安抚人质。” 熊贵川：“对击毙匪徒进行补射，确定丧失生命迹象。” “对，大家说的都很对。” 陆南眼神严肃：“在控制后的一秒钟之内，你们要完全保证匪徒丧失生命迹象，同时要对人质进行安抚和检查。大家是一个团队，任何英雄主义的行为都会导致任务失败，所以我再三强调不允许有英雄主义的出现。” “是！”四人立正异口同声。 陆南：“想当英雄谁都能理解，但我并不接受。这是拿着人质的安全换取个人风头，在这里我必须要说清楚一件事，但凡你们中间有谁在任务过程中想逞英雄。 人质没有受到危险，你们自己脱下军装回老家。人质出现危险，我保证会送你们进军事监狱，度过之后的青春年华，记住没有！” “明白！” 门外，老A组的人还有耿继辉他们站在那里，听完陆南的讲话过后，一个个忍不住笑出声。当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怼天怼地怼老高的人，现在也变的沉稳下来，这是一种改变。 陆南脸上露出笑容，朝他们挤眉弄眼。自己好歹有点当干部的样子，你们这一笑，这不把老子出卖了吗？ 随后，耿继辉捂脸笑道：“全体集合，战情研究室。” “是！” 陆南和老炮互视一眼，有任务了，考验近半年来特战培训成果的时刻来临。 个人想说的一些话 或许有很多书友都是从上本《团长》来的，今天油老爹走了，兽医的扮演者走了。 团长给了我很大的鼓舞，有人说如果对于现在的生活产生质疑的话，那么就去看团长。我来来回回看团长有十几次，每一次看团长都有新的感受。在我不长的社会履历中，团长一直给我很大的启示。 如果对于自己的存在产生质疑，那就去尝试，觉得自己毫无意义，那就去做事情。有些事情不做的话，就永远无法证明。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一件事，沉迷于团长中的剧情，希望能遇见一位油老爹，他或许初从文，三年不中，最后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说起现在这本书，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勇气去看评论区。其实并不是我看了不回，而是没有勇气去看，有点自私，可自私就是人的天性之一。 说出来很无耻，面对生活我无力招架，因为某些原因，长时间使我活在痛苦之中，而面对幻想中的世界却总在逃避。或许逃避很无耻，但的确很有用。 现在我自己觉得背离初心，其实也挺好的，上班下班，码字到深夜，第二天继续上班，容不得我喘息片刻，用繁忙的生活节奏去挤占时间。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诸君共勉吧。 第185章 棘手 在投影帷幕上，耿继辉拿着教鞭向众人介绍情况。 “今天上午十点左右，在滨海县东郊某木材加工厂内，有三名工人因为薪资问题与老板发生争执，将其杀害，并且控制多名无行为能力残障人士，绑架老板的妻子作为人质。同时警方派遣人员进行围布进攻，行动击毙一人，击伤一人。 但是也有一名同志被匪徒所持有的土枪命中，生命危在旦夕，后经过谈判由两名智力残障人士送伤员出去，但武器被拿走。 根据情报，三名工人是经历过军事训练的老兵，因为长期遭受不公正待遇，被压榨，甚至遭受虐待。这次的任务极为特殊，现场已经由警方和地区wj完成警戒和控制。” 坐在下面的陆南眉头紧皱，这件事很危险，很棘手。能进行反抗击伤一名同志，证明对方的军事思维还在，同意释放伤员代表对方并不想死磕，只是出于走投无路。 “什么兵种？” 耿继辉冷冷的说：“侦察兵，八十年代末期。” “艹！”陆南骂了一句。 随后耿继辉继续说道：“现在只是接到情况，还没有下达通知，全体换反恐着装，去枪械库领枪，随时等候通知。” 众人立正异口同声道：“是！” 离开战情研究室，众人马不停蹄前往武器库进行换装，同时领取武器，补充弹药和各种装备。在没有接到通知的情况下，众人只能在战情研究室等待。 投影仪上不停的播放关于工厂地形，还有内部情况，以及匪徒的个人情况。 陆南安慰起新队员：“记住一切行动听指挥，这不是训练，而是真实的战场环境。不要有心理负担，这种情况我们演练过，记住要时刻与队友保持距离，在一个看得见的地方。” 拿着突击步枪的熊贵川眼神坚定：“是，听从指挥。” 陆南将手搭在李艾肩膀上：“不用担心，我会解决一切。这次算是实地演示，A组负责攻坚，而我们负责后续突进和支援，好好看着A组的人是如何进行，知道吗？” “是。” 最后，陆南将目光放在卓涣和苏志伟身上，只见他们眼中带着期望。看见他们的眼神，陆南不觉心中有些失望，看来思想教育方面还得抓紧。 等待十几分钟后，耿继辉接到命令，众人离开飞速离开仓库。陆南坐上突击车驾驶座上，载着队员前往运输直升机机场。 上了飞机，陆南依旧在不断勉励和宽慰他们，安抚他们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紧张感。 耿继辉挥挥手，陆南握住握把缓慢走到他身旁，而后坐在座位上。 将手搭在陆南腿上，耿继辉侧头轻声说：“你安抚新队员别紧张，其实最紧张的还是你，不用担心，这次行动我指挥，A组进行主攻。” “我是担心工厂内的残障人士，他们什么都不懂，万一遭受刺激，后果极为严重。我们当然不会有伤亡，可是他们，那些被逼进入黑心工厂的残障人士，这对他们不公平。” 耿继辉深吸一口气：“责任我来承担。” 陆南捏紧耿继辉的手腕：“你当这是模拟训练还是赛场，你承担不了这份责任。任务结束，到时候你该怎样面对自己，选择自杀了事吗？” “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们那样。” “该死！” 直升机悬停在工厂外围数千米的空地上，众人快速索降，当地警方派车接送。 车上刑侦支队的胡队长一直在介绍情况，经过长时间的对峙，现在情况很不好，匪徒已经捅伤老板的妻子，并且让残障人士拖拽至可视范围内展示。 匪徒很好解决，问题是毫无行为能力的残障人士，他们长时间接受洗脑教育，一看见警方就剧烈反抗，甚至持器伤人，根本不能沟通。 坐在车上，陆南忍不住骂道：“TMD，这事你们棘手难办，我们就不难办？” 正当继续骂时，耿继辉握住陆南的手，摇头示意。 胡队长闻言沉默，并没有解释和推脱。 车内的气氛尴尬到极点，还好路程并不远。下车后，电台内接收到新的命令，通讯器传来狗头老高的声音，他要求众人撕下任何表面身份的标识，以及军衔。 抵达现场，带着黑色面罩的陆南举起望远镜观察工厂内的情况，而耿继辉和现场负责人进行交涉，将他们的人撤下，由孤狼突击队进行内部警戒和封锁。 耳边一刻也不停的响起警方谈判人员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喊的让人极为烦躁。 陆南一扭头走上去，抢走扩音喇叭，关上后丢给身后的胡队长。 “叫叫叫，对面本来没事，你一叫，他们就神经质起来，现场情况资料不知道吗？” 谈判人员穿着避弹衣，脑袋顶着钢盔甚是不服气：“我们谈判已经有成果了，你这样会导致功亏一篑，你要负责！” 陆南狠声道：“有个屁成果，单纯对面不想杀人。他们要是想干你们，进去多少躺着出来多少，负责！现在是我们负责，闭嘴滚蛋！” “说话注意点。” “马勒个巴子，老子就这德行，滚蛋！” 那人气呼呼，结果被胡队长拉走。现场的警方人员也甚是迷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交给其他人负责现场，连地区WJ也让行。 交涉完成的耿继辉也回来，同时A组的队员也抵达突击位置，A组狙击手荒狼占据有利地形进行监控，谷狼和土狼默默给步枪上膛，躲在一堆原木后随时准备出击。老炮带领B组新队员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绝对处于一线的地点附近。 耿继辉拿来一张临时绘制的地图进行分析：“工厂有三栋平房，外面有围墙遮挡，贸然突击进去在不了解敌方位置的情况下，这片是没有遮蔽物的，也就是说我们是活靶子······” “对方不想杀人。”陆南说。 “还是~~~谈一谈？” “谈吧，先谈再说。看看能不能让他现身，狙击手进行狙杀。” 耿继辉点点头：“可以，正好可以试一试无人旋翼侦察机。” 陆南回过头看向身旁的胡队长，伸出手来，后者愣了愣，二话不说将扩音器打开，递给陆南。 摘下自己的武器，耿继辉伸手摁住陆南的胳膊，想说什么，陆南微微一笑，举起拳头和他相碰。 “孤狼b组。”耿继辉说。 耳边的通讯器传来众人的声音：“同生共死。” 淡然一笑，陆南自顾自摘下自己全部的武器，耿继辉质疑留下一把手枪，插在陆南大腿上的快速枪套中。这是陆南面对敌人的唯一屏障，根本没有什么用，只是纯粹的心理安慰而已。 第186章 欺骗 站起身，陆南慢慢向工厂大门走去。 蹲在大门砖墙后的谷狼和土狼点点头，示意陆南就站在这里，再进去他们也没有办法保证其安全。 没等靠近大门，里面就传来声音：“不要进来，否则我就开枪！” 拿起扩音器，陆南朝里面说道：“老前辈，我们是专程过来找你们的，不用警告我，如果你真的想开枪，在我十步之前暴露在你的射击视线里时，你就已经开枪了。” “专程，还有这个待遇。” “可不是，坐直升机过来的，他们已经通知你的老连长了，他现在已经上飞机从西南军区过来，要不要给你送个电话，您和他亲自聊一聊？” 里面的人瞬间激动起来：“让他回去，回去！不准来！” 陆南继续说道：“可以，前提是您必须让工厂内的残障人士出来。您知道的，我们一旦动手，没有人能站着走出来，虽然我个人对你的所作所为感到理解，但不支持。” “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 “现在不缓和，他们就要叫来你的父母和老婆，硬气一辈子了，总不能最后被人看扁了吧？” 忽然一声枪响。 ‘砰！’ 陆南脚边多了一个子弹坑，看见脚边的着弹点后，陆南后背汗毛倒立，这简直就是当靶子。抬头看向天空，一架小型旋翼无人侦察机盘旋而起。 这是近期经过优化和培训过后，首次配给特战小队使用的无人侦察机，对于这样的城市巷战有很大的改变和提升。优先侦察、优先发现、优先打击。其中配备有红外热成像感应器，灵敏度极高，对于城市夜间作战也有极大的作用。 通讯器传来耿继辉的声音：“目标在十点钟方向，距离大约七十米的机器旁，一人持械正在瞄准郊狼。还有一人受伤躺在木材后，持械威胁九位无行为能力的残障人士。 还有一个女人，年龄五十岁上下，疑似工厂老板的妻子。她受伤了，头部流出大量鲜血，人质有生命危险，随时准备强攻。” “郊狼，撤下。” 陆南关闭扩音器，缓缓向后退：“收到，正在撤离敌射界，这种工厂厂房在墙壁和屋檐之间会留下通风口，近距离投掷震撼弹和烟雾弹。B组暂且警戒，等待后续进攻命令。” “是。”B组几人回答道。 回到指挥点，耿继辉正蹲在便捷式操纵台前观察显示屏，无人机还在天空中停留飞行。 陆南看着初出茅庐的新队员，心里没有底。 任务本身并不困难，解救人质，击毙匪徒，可最为棘手的还是工厂内的残障人士，他们可不懂什么是举手投降，一旦受到刺激，做出什么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情一点也不夸张。 陆南见耿继辉迟迟没有下达命令，而A组突击队员已经抵达所属位置，只需要一声令下就可以进行突击营救，陆南知道耿继辉在担心什么。 一旁的熊贵川紧握着步枪，不断的进行深呼吸。 这对于新队员是一次考验，对于老队员也是一次考验，对于身为指挥官的耿继辉更加是一场异常严肃的考验。 “下命令吧，我担任第一突击手。”陆南说。 蹲在无人机操作箱前的耿继辉长长吐出一口气：“全体注意，务必保证人质安全，不能伤害残障人士。他们都是苦难人，我们的任务是解救他们，是否明白？” “谷狼明确。” “土狼明确。” “荒狼明确。” “···” 陆南佩戴好武器装备，来到工厂大门一侧。“郊狼明确。” 耳边通讯器传来耿继辉的声音：“爆破手准备。” 来到工厂后面的爆破组已经准备好，随时朝通风口内丢掷震撼弹，只等一声令下。外面的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突击队员身上。 拉起枪栓，陆南随时准备突进去。 忽然，里面传来喊话声：“小老弟，你们是不是打算进攻？” “停止进攻！停止进攻！”耿继辉急促说道。 靠在外围墙壁旁的陆南松开手中的突击步枪，站起身跺跺脚，然后拿起放在地上的扩音喇叭开启。 “你有什么忠告吗？” 里面的人说：“我可以接受谈判，条件是给我一辆加满油的汽车，不能跟踪追击。” 陆南不由得一笑：“老前辈，这么多年，你见过一次面对敌人还没开打，就选择退步的军人吗？别想了，这种条件我们不可能接受，任何没有建设性的条件都不能接受。” “你们这是想逼死我！” “知道我们是谁吗？” 陆南拿着扩音喇叭说：“我们是陆军特种部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们是同情你们的遭遇，并且愿意进行一定程度的让步，但不能违反原则和纪律。 如果你愿意接受谈判，那就走出来，我们会为你争取减刑。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还有机会活着出狱，并且会得到优待。” 对面沉寂下来。 等待七八分钟后，里面传来声音：“可以，我相信你们。” 关闭扩音器，陆南抬头看向天空。 今天的天空有些阴沉，寒风吹的让人发冷。 通讯器中传来耿继辉冰冷到极致的声音：“狙击手就位，敌人出现立即击毙！ 重复！立即击毙！” “是！” 靠在墙壁旁，陆南数着数，从一数到四十六。 ‘砰——！砰——！’ 几乎是同时传来两道枪声，陆南口中的数字停止，通讯器传来狙击手的汇报。任务成功，匪徒被击毙。 陆南握紧突击步枪，转身踹开工厂大门，冲进去。 在厂房门口，满地的木屑上躺着两具尸体，脑袋大开，红白之物流的满地都是。陆南面无表情的扣动扳机，对准尸体的心脏补射，一旁的谷狼也麻木的对其进行补射。 走进厂房，一群浑身蓬头垢面的男人，口中大喊大叫。陆南走进去的时候身体一怔，他们正在用工具捶打女人，女人的身体已经变形，手指微微抖动着。 陆南摁下枪械保险，冲上去踢翻一个人，后面的队员也冲进来，开始制服这些遭受过惨无人道压榨和折磨的苦难人。警方医疗队赶来，将女人抬上担架送去进行医治。 转身回头，陆南看见新队员低着头，一个个无精打采。 看来回去后有事情做了。 第187章 后续 后续处理移交给警方，突击队的人员撤离现场。 坐在返程的面包车上，陆南和老炮看着沉默不语，一个个如同打霜过后的茄子。车上的气氛很低沉，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对方已经投降，而耿继辉依旧下令进行射杀。 特别是作为狙击手的李艾，他的狙击枪被丢掷在一侧，现在他恨死手中的狙击枪。以往这支枪陪他一起获取过很多荣誉，但现在他感到憋屈，甚至不愿意触摸枪械。 陆南摘下自己头上的黑色面罩：“拿起你的枪，如果想退出突击队，回去后可以签署保密协议，你将会被遣返至原部队，不想回去的话可以去其他中队担任战士，直到你服役期满结束。” “组长···”李艾梗咽着问：“不是，我~~~对不起。” 说罢，李艾拿起自己的狙击枪。 看着无精打采的四人，陆南抱住李艾的肩膀，侧身趴在他的胸前倾听。 “你的心跳的很快，作为狙击手不应该这样。” 苏志伟哀声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敌人。”老炮回答道。 “可他们曾经是我们的前辈，和我们穿着同一身衣服，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陆南扭头看向苏志伟：“这点事情就受不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以后也和他们一样，我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你曾经宣誓同生共死的战友，他们会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因为不容玷污。 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事，你们照样可以扣动扳机。你们承受能力太弱了，我记得在模拟训练时，有这样的课题，你们忘记我说的话了吗？” “报告！没有。” “没有就好。” 返回狼牙大队后，四人按照惯例被放假一天，期间他们需要接受心理测验。这是成为正式孤狼突击队战士的最后一关，如果没有通过心理测验，他们的特战生涯就此结束。 面对自己的新队员，陆南实在不想跟他们解释什么。 承担压力责任最多的是耿继辉，是他下达的射杀命令。任务报告归他写，就算写成悍匪持枪反抗被击毙也没问题，写出花儿来，最后还得是耿继辉承担责任。 陆南还要忙着写任务报告，还有组内队员的个人详细报告，评价几人的行为能力，做一个综合书面表述。 带兵难，特别还是有实战任务的队伍，难死个人。 写完报告，陆南急急忙忙送去给耿继辉。推开他的宿舍间兼办公室，发现里面没有人，陆南又拿着文件去大队机关，走进大队机关，正好碰到参谋长出来。 参谋长对于陆南的印象不错，总想把陆南调到作训科担任参谋，这是他主管的方面。他是何大队光荣离休过后，从原来副参谋长扶正的，之前的老参谋长升任大队长。 后来军区空降一个副参，陆南跟副参不认识，回来也一直在忙新队员的培训，根本不搭嘎。 “那个，小陆。” “到！”陆南立正敬礼。 参谋长笑呵呵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兔崽子，越来越有干部样了，好好干。” “是！” “听说你带新队员执行任务，最近总有人给我打小报告，说你成天在作训场上对新战士又打又骂，影响很不好。有时候教育新队员要注意方式方法，打骂是不对的。 他们要是笨一点，踹踹屁股还是可以的。新队员怎么样，看你急匆匆的样子，犯难了？” 陆南眉头紧锁：“打小报告，要闹分家？” “我抽你信不？”参谋长举手作势就要打。 陆南一缩头解释道：“首长，您知道B组缺勤严重，连培训作业都还没完成就要拉上去执行任务。打骂战士肯定不存在的，您老是看着我加入突击队的，这么多年，我顶天偷了老队长家种的菜，其他的原则问题我可是把持的很清楚。” “知道，这我当然知道。” “感谢首长理解。” 参谋长挥挥手：“去吧，忙你的去。” “是！”陆南立正敬礼目送参谋长离开。 走进机关大楼上楼梯的时候，陆南越想越不对劲，026后勤仓库的事情关大队其他单位的人屁事，打老子小报告纯粹吃力不讨好。 老子头上顶着狗头老高这尊大佛，后面还有参谋长和大队长撑腰，谁没事找事打自己小报告？ 加入狼牙大队那么多年，头一回听见有人打小报告，没何大队坐镇，风气越来越歪了。 拎着文件报告，陆南敲响狗头老高办公室的大门。 ‘咚咚咚。’ “进来。” 陆南开门走进去，耿继辉坐在椅子上正向狗头老高汇报工作，见陆南进来也没说什么。 “情况就是这些，汇报完毕。”耿继辉说。 狗头老高点点头：“知道了。” 见此情况，耿继辉起身准备离开，陆南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他，也准备溜号跑路。 “站住！” 陆南和耿继辉停下脚步回头，耿继辉看向狗头老高用目光询问是否在叫自己。 狗头老高伸手指向陆南：“你留下，小耿没你的事。” “是！”耿继辉推开门离开，走的时候对陆南悄悄眨巴眼。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陆南抬头看向天花板，而狗头老高拿着塑料纸杯倒水，看见陆南就没好气，一屁股坐在办公桌椅子上，自顾自点起一支烟。 “最近有人打你小报告。” 陆南梗着脖子：“谁！他打老子小报告，老子打到医院给他开具医疗报告。” 拿起桌上的文件夹，狗头老高朝陆南丢去：“作训科的科长，从军区作训部下来的干事，他是来监督管理作战训练的。你小子成天给我惹事，打骂士兵，老子训你的时候有打骂过你？” “~~~” 陆南无辜的看向狗头老高。 或许觉得挂不住面子，狗头老高咳嗽一声：“新队员的报告写了吗？” “写了，刚刚给小耿了。” “嗯。” 狗头老高叹了口气，紧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丢在桌上：“国际警方给的通知，有一个人在前两个月在东南亚被劫走，死了一堆人。” “谁？” 陆南拿起通缉令看了一眼，心顿时拔凉拔凉。 “他要报复，肯定要报复，最先报复的肯定是我们。” “情况暂且掌握的还不足。” 陆南看着通缉令上的照片心急如焚：“马云飞狡诈如狐，并且心狠手辣。他找不到我们，肯定会先报复远山县的参与人员，并且一步一步将我们引出来。” 狗头老高收起文件放进抽屉：“先给你打一个预防针，在没有接到警方通知前，我们不能进行任何行动。还有就是，你小子带兵给我安生些，上午我抽空陪同给新队员进行心理测验，你猜猜结果怎么样？” “肯定不咋样。”陆南想起这事就脑袋疼：“副大队长，再继续下去，我也得去接受心理检测，早晚得精神分裂。” “错！” “嗯？” 狗头老高露出笑容：“请对你的新队员有信心，就像当初我对你们那样有信心。他们很佩服你，并且通过心理检测，他们都是很好的特战队员，你应该对他们有信心。” 第188章 靶场上。 陆南正在不厌其烦的向李艾教授狙击技术，用子弹射击水果刀的刀刃，并且全身用一根绳子吊在半空中射击，要求系数一般般。 以前伞兵那家伙双腿挂在单杠上，将自己倒吊起来，坚持一定时间后进行战术狙击射击。 “注意风速，计算弹道抛物线。你嘴巴不停念叨什么，要不要我给你纸和笔，你趴在地上计算射击弹道？”陆南坐在熊贵川的背上，身下的人不停做着俯卧撑。 “回答我！” 李艾被挂在离地两米多的高度，涨红脸将自己的身体保持一个水平角度。 “不需要。” 陆南狠声道：“不知道纪律，回答命令要说什么？” “报告！不需要。” “觉得我是在戏弄你吗？” 李艾咬着牙，双手费力举着狙击步枪：“报告！不是。” “真心的？” “报告！是实话。” 伸手拍了下熊贵川的脑袋，陆南低头问：“多少个了？” 熊贵川喘着气说：“四百五十七。” “才五十七个？”陆南不满的说：“够慢的，再加两百个。” “是！” 在陆南训练李艾和熊贵川的时候，另一侧，老炮正在带领卓涣和苏志伟玩击鼓传花，将正在燃烧的炸药轮流交换，在没有命令前必须要不停轮流拿着炸药，在手里停滞的时间不能低于两秒。 比起老炮的丧心病狂，陆南这里除了累点，基本没什么危险。 ‘嘭——！’的一声巨响。 三人趴在地上，中间的水坑溅起巨浪。 爆炸声响起，李艾依旧纹丝不动，随着微风吹拂慢慢的晃动，熊贵川继续俯卧撑。陆南看着水滴落在地上，正盘算着下午的训练科目。 这时，一个中校拿着文件夹走来。 陆南看见他后拍了下熊贵川的脑袋：“继续，看什么看。” 中校看着水坑里缓缓升起的白色烟雾，眉头紧锁。 “符科长，有什么事？” 符梦生拿着文件夹翻开说：“你的作训报告和实际训练科目根本不一样，还有这上面写的什么，无人机战术训练，这是什么科目，我们的训练大纲里有这个科目吗？” 陆南烦闷的摘下军帽揉搓脑袋：“这事你去找高副大队长，要不然去找参谋长和大队长，再不济你去找耿继辉同志。你整天跟我闹什么，我只是一个学员兵，闹什么闹。” “后天要进行摸底考核，到现在你的考核项目都没有给我拟出来。” “后天？”陆南一拍脑袋：“忘了跟你说，后天我们进行高空翼装飞行跳伞渗透，没时间。” 符梦生气急败坏道：“我看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作训科制定的训练考核不参加，你这样胡乱安排工作，要我这个作训科长干什么？” “哦，我们从不参加作训科制定的作训考核，有意见去找高副大队，再跟我瞎嚷嚷，小心晚上走夜路挨棍子。” “你~~~你！” 陆南扭头道：“别你你你了，就你几个心眼子我不知道，干扰训练环境，信不信我去参谋长那里打小报告。” 被怼的说不出话来，符梦生拿着训练计划气呼呼扭头就走，见他走后，陆南低头吐出一口唾沫。 什么玩意儿，仗着是个官就拿腚眼子看人，整天不是这儿就是哪儿，无非就是想插手孤狼突击队的训练。不敢跟小耿当面对着干，想打自己这个学员兵的主意。 陆南也知道，当初回来的时候狗头老高让自己去作训科，就是想让自己插手大队的作训考核。符梦生纯粹小心眼，军区机关待久了，拿着一点权力就到处宣示，真把自己弄恼火，陆南晚上直接敲闷棍。 这只是小矛盾，大的矛盾是去年之前和北方军区特种部队搞的无人机作战项目，陆南也想申请一个无人机小组。袁朗他们搞的如火如荼，陆南和耿继辉俩哥们看着眼红，也想申请建设一个无人机打击小组，配合战术小队进行训练和实战。 申请停在作训科死活不通过，别问，问就是没有经费。 何大队一走，这大队的风气就被人搞歪了。 上午训练没结束，陆南就领着人躲进026仓库军事禁区。惹不起，老子还躲不起了？ 没有通行证件，胆敢踏进026军事禁区一步，警通连的兄弟直接抓人。不信没有通行证件和批条，符梦生能踏进026一步，门口的岗哨只认批条不认人，除非是大队领导。 麻蛋，日子越过越回去。 再过两个月就是年度军事演习，陆南还指望着军事演习能使用上无人机作战，谁知道一卡就是好几个月，气的耿继辉每天蹲在大队机关找人，最后没办法，从袁朗那里以交流学习的名义弄来一架小型旋翼侦查无人机。 无人机作战课题是新颖，也是最前沿的作战理念，可奈何太新颖。 想了想所需的配套设备，陆南对此只好沉默，是有点贵，不批是正常的，就连狗头老高看见所需的经费都让耿继辉缓一缓，先等等再看。 026后勤仓库内的战情研究室内。 陆南和耿继辉两人盯着投影仪上面的照片流口水，没想到袁朗那里连卫星综合定位系统都有，无人机作战项目只是配套战术，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攻击型无人机，侦察型无人机，蜂巢自杀式无人机······” 每念叨一句，耿继辉心里就痒痒。 “别念了，跟唐僧念紧箍咒似的。” 陆南默默的说：“要不走走关系，让军区的人出面搞定这事。” “你有关系？”耿继辉问。 陆南死命摇头：“我能搭上话大官还是咱们大队长，有屁关系。” “我也没有。” “哎！”陆南想起来一件事：“咱们有关系，以前不是有个小公主，她姥爷可是军区大首长。” 耿继辉张开嘴半晌没说出话来：“就你？” “不行？” “哼哼。”耿继辉没好气道：“人家以前跟我们关系是好，可你每次鼻子不是鼻子，弄的人家生一肚子气，这时候想起她了，信不信她能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陆南瘫坐在椅子上：“那咱们就干看着，就这样不思进取？” “正在思啊！” “给个说法啊！” 第189章 黑手 仓库外林子里，老B组仅剩的三人蹲在草里抽烟。 耿继辉不会抽烟，但也被愁的抽起烟来。陆南也在愁，老炮也愁，但更愁自己快三十还没找媳妇，家里正催他回去相亲。 “要脸不？”陆南问。 “不要！” 老炮自顾自说：“是有点丢脸，对方才二十出头。” “谁跟你说这个，探亲假批了，回头找小耿签字打批条。”陆南说。 蹲在一旁的耿继辉眨巴眼，自己好像没说同意，不过反正会同意。 老炮一脸懵逼：“你说什么？” 丢下烟蒂，陆南狠狠踩了一脚，直接溜去通讯室打电话。耿继辉丢下烟蒂，也跟上去，不知道陆南肚子里卖的什么药，真要去找小公主走关系，陆南能拉下这个脸，电话号码都不知道走什么？ 转机过后等待片刻，陆南开启免提。 电话里传来袁朗的声音：“我是袁朗，有什么事？” 陆南开门见山道：“首长，借你们的无人机作战小队玩会儿呗？” “好啊！学习交流，很不错的提议。” “随时都可以借调吗？” “没问题。” 陆南顿时疑惑道：“这么爽快，要不借一下你们的综合指挥系统？” 电话另一头的袁朗依旧爽快：“没问题。” “你这么爽快，我们有点不安心呢。” “哈哈哈。” 袁朗贱兮兮的声音传来：“借完过后，你们突击队全体打包借我使一阵。宝剑需要磨砺，借你们磨一下我的刀。无人机作战还是你们发起的议案，按理说你们也即将实验性装备了，找我们借干什么？” “别说了，上面领导说等明年争取装备战术小队，这眼下年度例行军演。” “可以，我答应。但是突击队要配合我们进行战术演练，不能白拿。” 陆南看向耿继辉，这事他不能做主。耿继辉沉默片刻，这事他也不能做主，毕竟孤狼突击队负责战备执勤，借是真不能随便借，这事还得大队常委点头。 沉默片刻，耿继辉咬着牙说：“一个战术小队，B组。” “那就只有无人机作战小队。” “多久？” 另一头的袁朗语气顿时高调起来：“这啊！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半年一季度，全看我满不满意。还有让郊狼带队过来，少了他一切免谈。 我记得你的实习期没过，还隶属陆院吧？” 陆南拿起电话默默的说：“首长，挖坑不带你这样的。B组几个小孩，全靠我带队处理突发情况，我不想看见他们出现危险。这不是想趁着军演搞点预算经费，我们突击队穷，现在B组就剩下两个老弱病残。 您老要是有能耐去搞伞兵和卫生员，还有您老眼鼻子前就有一个即将大学毕业的，套上一层皮就你丢战场上玩命，何必紧着俩老弱病残带着一群小孩儿玩。 顶天等我一年，到时候练好新队员，我们演习场上死磕一次，那才是真正的磨砺。就现在突击队的情况，A组几个老东西，B组一群小孩子，您老打赢了也不满意是吧？” “滚滚滚！” 袁朗没好气道：“哭穷给你们首长去哭，找我哭有什么用，无人机战术小队借你们还不行吗？” “首长，哥！” 陆南忍住笑意对着电话说：“我在这里给你跪下了，你感受到没，真的跪下了。明年，明年我拉上全突击队远程战略空降，直接去斩首你好不？” 一阵催眠加哀求，陆南挂上电话和耿继辉两个人开始傻笑。 剩下的只要去找狗头老高申请命令，然后通过军区作训处批准，一支全新的无人机作战小队就出现在狼牙大队里。 队里本来是打算薅军区的羊毛，让军区出资建设无人机作战，虽然军区很有兴趣，但还是不如亲自把他们打痛一顿。只有吃了痛，他们才会下决心抓紧时间批复，陆南另辟蹊径搞经费。 袁朗他们也不是这样，天天扮演蓝军打，打的其他部队哭爹喊娘，他们要啥有啥。总不能每次都是单兵渗透搞斩首、破坏对方后勤设施，人家也不傻，就这些花样都玩腻了。 两人开车跑去大队机关去堵门，丫的让作训科吃干饭去，爷有的是人脉，直接打起交流学习的名义去A大队借。真逼急眼，去黑虎大队借秃鹫突击队，去猎鹰大队借，全军最好的特战队紧着东南军区的部队揍。 副大队长办公室内。 狗头老高站在窗户旁叉着腰，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们两个王八蛋做事之前能不能给老子打个报告，这算什么？” 站在办公室里，两人扭头看向他处。 陆南看天花板，耿继辉看文件柜，反正不跟狗头老高对眼，申请报告批不批，不批咱们继续站住这里，直到同意为止，要不然就批经费组建无人机战术小队。 生气归生气，狗头老高也想着搞点经费。当年组建突击队的经费都是东拼西凑的，突击队是组建好了，处理突发紧急状况没问题，甚至得到军区首长的肯定。 看着两个不要脸皮的家伙，狗头老高深呼吸，心里默念这俩货是自己点名要的，而且还是主动要求他们两个主管突击队日常事务。 反噬！只能说是反噬，今天被两个一手调教出来的特战队员给逼宫了。 “下次~~~” 陆南拿起桌上的打火机，而耿继辉拿起桌上的烟，两人凑到狗头老高身前给他点火。 “只要有了无人机编制，我们什么都不要。”耿继辉拍着胸脯说。 陆南一摊手：“我还想要一个综合指挥系统，有卫星通讯的。反干扰和电子对抗也得安排上，空地协同也得配上，最好能得到战术导弹部队的支持。” 掐灭烟头，狗头老高看向窗外作训场上正在挥洒汗水的士兵。 “兄弟们，我只是一个副大队长，不是大军区副司令员。” 说完后，陆南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就连耿继辉也被陆南的狮子大开口给吓呆了。兄弟，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不带这样玩。 “老中队长。”陆南扭捏的说道：“实在不行，能争取什么就争取，我们也不挑食。” 狗头老高气的三尸神暴跳：“就你们俩还不挑食，无人机作战编制、综合指挥系统、卫星侦察通讯、导弹战术打击，电子干扰对战，空地协同配合！ 要不要你去军区司令部当首长，也别每天累的浑身臭汗。给你们俩个惯的，作训科的投诉报告都压了一抽屉，说你们俩个连训练报告和作训考核都不参加！” 说起这事陆南就来气，趁机说：“纯粹符梦生王八蛋小心眼，让我们按照他的作训计划进行有组织的训练，现在我们缩在026都不敢出去，一出去就追着我们唠叨。” “作训考核为什么不参加？” 耿继辉也解释道：“参加了，三天两夜渗透奔袭，期间完成各种综合科目。他当天晚上就累趴下了，说我们故意给他难堪。” “训练报告为什么不写？” 耿继辉：“写了，他说不符合要求。” 好吧，耿继辉压根儿不会撒谎骗人，不是陆南这个小王八蛋满嘴跑火车。 狗头老高算是相信符梦生那个小子在耍小花招，居然搞起自己的兵来了，真是阎王爷面前蹦高——不知生死。蛮久没有整顿风气，让人把机关里的风气带到基层部队里。 第190章 迫在眉睫 眼看马上就到年度例行军事演习，狼牙大队充当蓝军与红军进行对抗。 今年的演习背景是拥有三位一体打击的精锐空地联合部队侵入沿海，海面上不指望了，主要是进行本土防御，将蓝军赶下海喂鱼。 蓝军方面有狼牙大队一个步兵大队和一个机步师、导弹旅、还有一个飞行大队。红军方面就较为强大，一个机械化步兵师，两个步兵旅，还有各种远火、以及两个飞行大队，外加两个陆航中队。 对方满打满算一个集团军，妈耶！回头看蓝军，啥时候假想敌有这样捞了？ 仔细看蓝军部队番号，妈耶！ 蓝军机步师是陆南以前的老部队，军区毫无疑问的拳头单位，导弹旅也是配备最新列装的原木，飞行大队是曾经战功赫赫以某位战斗英雄为番号的英雄部队，配备最新的苏三十飞机。 搁大队等了小半个月，求爷爷告奶奶终于盼来无人机。还是北方军区财大气粗，直接上军用运输机送，狼牙大队人去军用机场接，连狗头老高都好奇这无人机作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宿舍楼里。 陆南正在指挥B组的四大天王整顿卫生，为了借来的无人机作战小队，也为了能更好了解无人机作战，就连宿舍都是两人一间，并且大队忍痛给他们安装空调。 这玩意儿连狗头老高都舍不得装，夏天里全靠电风扇，还是十几年前买的，金陵雷达厂生产的蝙蝠牌电风扇，贼能转，转十好几年都没坏，外面的罩子都锈坏了，电风扇楞是插电就转。 陆南和老炮抬着洗衣机去水房，还招呼通讯连的兄弟给组装电路。 “木架子支上，这可是嫂子的嫁妆，成飞牌的！”耿继辉叉着腰说。 拍了下洗衣机盖子，陆南说：“超音速滚筒洗衣机。” “成飞？”老炮看着洗衣机上的牌子陷入沉思。 “别看了，就是那个造飞机的成飞。” “卧槽！还管造洗衣机？” 陆南撇撇嘴：“你是没去家属楼看看，一水的蝙蝠牌电风扇，鬼知道那玩意儿还是造雷达的厂子。504大雪糕没吃过，人家还是造邱小姐的厂子。” 这些生活电器都是狗头老高私人赞助的，连空调都是拆大队机关办公室里的，先从作训科拆，拆完回头再给安上。整个026仓库的人员都没有用上空调，作训科何德何能。 狗头老高一拍板，老子就是明摆着欺负你符梦生新来的，居然敢耍小花招，要想再安回去，先打报告申请，批不批再说。 反正陆南打定主意要扳回场子，不然老子在狼牙大队呆了那么多年岂不是白呆了。谁怕你是个中校还是少校，军区下来的又怎样，陆南自知这辈子没机会入大首长的眼，在狼牙大队混个转业退役也不错。 “哎哎哎，昨天符梦生被警通连的哨兵抓了，理由是熄灯号后没有按时归营，连军务科的假条都没有。”老炮说起这事来。 正在拿皮管子接水龙头的耿继辉一扭头，也别打探消息了，就是小耿弄的。 背地里狗头老高估计也旁敲侧击提醒几句，狼牙大队铁板一块，谁踢都得崴脚。 六月份的气温已经上去，要不是大队里没钱，陆南也想给宿舍按空调。冬暖夏凉，谁不喜欢，说到底还是穷闹的。 下午时。 从北方军区借调的无人机作战小队就抵达，陆南正带着队员学习室内爆破，听见后就火急火燎的跑去参观，而且这事保密级别很高，大队内也没几个人知道。 对方的人抵达过后就开始着手设立信息指挥中心，两个屋子都装不下，连综合指挥车都给弄来了。 站在人群角落里，陆南和耿继辉开始嘀咕这些设备。 “这些东西得有上百万？” “说轻巧了。” 之后突击队和无人机作战小队进行综合演练，一堆人在大队外面的山林子里开始憋大招，先熟悉熟悉应该怎样配合无人机进行作战。 袁朗派来的人还是一个老熟人，肩膀上扛着中校军衔。定睛一看，这不是当初在备战国际军事比赛时，整天满嘴‘平常心’‘平常心’的少校吴哲。 当初陆南听他每天训练过后说‘平常心’，耳朵都起茧子，还有一个小个子士兵叫许三多，成天嘴里满嘴士兵精神，陆南打趣他以后要当指导员，不然辜负人才。 眼瞅就要进行军演，陆院那边来电话让陆南回去参加毕业典礼，因为他还是个学员，正好一年的实习期到了。马上就要军演，陆南成天忙着学习材料、训练，闭眼的功夫都没有，回去个毛蛋。 其他学员兵实习前还有假期，陆南一整年都没有假期，被狗头老高死命催回来。回来后手把手教新队员，还要参加大队里组织的思想政治课，抽空还得学特战指挥。 换个肩章而已，陆南没那么多想法，少尉军衔，难不成还给自己授一个中尉军衔？ 今年是少尉，明年估计就是中尉。陆南的各种获奖证书和立功授奖堆起来还挺高，大部分都是在从军第三年的时候拿的。之前在孤狼B组立过两次三等功，腿上挨了几颗弹丸，然后就是远山镇前期侦察行动，差点没命。 现在陆南也有勇气说，小红本本太多，全部丢在储物室里放着。 回首这一年，陆南发现自己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找个对象，一年没见，人家跑了也没话说，谁叫自己有心无力，连休假回家联络联络感情都做不到。 蹲在室内反恐训练屋内，B组陆南和老炮两个人默默的擦枪，老炮家里说是给他介绍一个对象，结果被军演还有无人机战术综合训练给耽搁，人家不等了。 一个铁罐子被丢进来，紧接着房门被踹开，四个人冲进来对准目标假人射击。 ‘砰砰砰~~~’一串枪声响起。 四人完成训练任务后做枪械保险动作，将手枪收起来，立正站好。 看着房间内的目标假人全部命中，陆南安心许多。不枉老子放弃探亲回家，整天教他们，要是新队员训练没跟上，对象也跑了，那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拿起桌上的遥控器，陆南摁下按钮，天花板露出一个洞，上面有一个假人探出头来。 熊贵川眼疾手快，拔出大腿枪套中的手枪，用力摩擦胸前的战术背心进行上膛动作，抬手对准假人射击。 ‘砰！’ 子弹穿过假人，命中天花板上吊着的白炽灯。 玻璃渣子碎了一地，陆南看了眼地上的灯泡碎片冷哼一笑。 熊贵川见状趴在地上开始俯卧撑，其他三人也紧跟脚步，一同做起俯卧撑。 第191章 时过境迁 憋了快两个月，演习日期已经确定，陆南和耿继辉一起整天尽是做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后勤补给确认，演习弹药装备确认，拿着报表去武器库领演习用的弹药，还得去找狗头老高签字，最后还要去作训科找符梦生签字同意。 就光是向符梦生解释为什么军事演习要配发实弹，还有为什么要携带非致命投掷型武器，陆南就说的嘴皮子痛。 “这是演习，不是实战。”符梦生坐在办公桌前喋喋不休。 陆南忍住想要打他一顿的冲动：“这是我们前几次军演得到的反馈，特别是突击队往往承担着敌后作战的责任，长期在丛林里活动，如果遇到危险，难不成我们用拳头去迎战吗？” “林子里有什么危险，我看最大的危险是生病，带上特效药比什么弹药都重要。” “有狼。” 符梦生看了一眼陆南：“跟我开玩笑，你们不都是狼吗？” “是能呲牙的狼。”陆南解释道：“前年跨区域冬季演习时，我们B组在雪原上就遇到狼群，这是用生命总结出的经验，而且副大队长都批了，你就签个字。” “这不是要负责认真嘛！” “好好好，您老真认真。” 符梦生放下手中的钢笔：“陆南同志，你说话注意语气，谁教你向首长说话是这种态度？” “高副大队长。”陆南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教你的？” “这跟签字有什么关系？” 符梦生开始打起官腔：“你这个态度要不得，我知道你立过功，还是大队重点培养的干部人才。不要以为自己功劳很大，有多么了不起，你这样的态度很严重，是需要停职谈话的。” “是！”陆南立正敬礼：“我马上就回去写检查，争取一万字起步，由耿队长验收。” “我这不是批评你，而是你的作风要端正。” “是！” “······” 被符梦生黏住教训一顿，陆南又开车回仓库叫人搬弹药，还得找管理武器库的科长签字，经过点检后搬回去，从没想到这么累。 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陆南感觉自己腿都跑软了。背着几十斤负重翻山越岭没问题，拎着报告表找领导签字真是火大，不是在开会就是没时间。 陆南后悔了，去什么军校学习，当什么军官。芝麻大点的突击队B组组长，光各种前期准备工作就烦的不行，一想到耿继辉说演习过后还要写报告，陆南真想抽自己俩耳光。 最倒霉的还是耿继辉，他还要负责无人机作战小组的协同工作，突击队的日常事务有一半都丢在陆南脑袋上。 不仅要参加训练，还要招呼突击队里的人，老队员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可新队员两眼一抹黑，眼瞅军演没几天，这B组四大天王还在死命训练。 歇口气，这要是训练量太大，会影响参加军演的状态，陆南还指望这次军演能有所表现。大队里还指望明年的经费能多下拨些，军演不搞好，大家明年吃饭，餐桌上都是土豆炖白菜。 凌晨。 B组四大天王呼噜声震天响，陆南和老炮穿戴好武器装备就开始踢屁股，睡什么睡，老子们要夜间空中渗透，趁对方防空雷达还没有到位。 “几点啊~~~”苏志伟慵懒的翻起身。 陆南抬手抽了他一脑瓜子：“要不要我给你吹一个紧急集合的哨声，把全大队的人都叫起来给你送行？” “起床！紧急集合。”老炮打开电灯严肃道。 “三分钟！” 看了一眼手表，陆南走出宿舍站在走廊上等人。 睡的正好的四人一个激灵爬起身，开始穿戴衣服和装备。 老炮已经下楼开始点火发车，不到三分钟四人就穿戴好作战装备，跟随陆南的脚步离开。 下楼时陆南耳边听见有人在打哈欠，回头一看，卓涣还在揉眼睛，见陆南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顿时吓的冷汗直流。明明是六月份的天，怎么还感觉到有点冷。 楼下的突击车发车，几人背着行军背囊爬上车前往机场。 在车上，陆南向众人介绍起任务：“这次演习，我们B组的任务是渗透至红方后方，完成对于敌方重要目标设施的坐标引导。主要目标是红方远程火力单位，还有军用机场等重要设施。 在最短时间内摧毁敌方，让其失去后续作战能力，乃至于失去作战能力。记住我们的任务不在于斩首，一切行动听指挥，明白吗？” “是！明确。” 上了运输机，其他人正在闭眼休息，陆南没时间休息，他正在不断向综合指挥部汇报情况，随时等候指挥部下达跳伞命令。 这次特战指挥员是耿继辉，而A组由灰狼率领，从地面进行渗透，B组从空中进行渗透。 借着战术手电的灯光，陆南低头看着军用地图和卫星侦察提供的目标坐标。 通讯器响起耿继辉的声音：“狼穴呼叫孤狼B，郊狼听到请回答，完毕。” “郊狼收到，完毕。” “即将进入红方控制区，半小时后进行跳伞渗透，快速对C99地区所属防空导弹营进行引导定位，我部一个飞行中队将会进行战术轰炸。任务结束后快速迂回至红方控制区前部进行潜伏，针对敌装甲单位进行定位引导。” 陆南深吸一口气：“郊狼明确，完毕。” “孤狼B组。”耿继辉说。 “同生共死······” 午夜四点，天色未明。 陆南率领孤狼B组进行高空跳伞，经过早期侦察确认，下方是一片山林。在黑暗中，没有目标引导进行跳伞渗透，怎么说都是玩命。 打开降落伞，白色的伞盖出现在黑夜中。 不知飘荡多久，陆南落在一片树梢上，枝蔓树干划过身体。双脚滑动，陆南发现自己没有落地，打开战术手电看了一眼，离地还有三四米，降落伞挂在树上。 取出匕首割断伞绳，陆南嘴里咬着战术手电握住一根树干溜下树，站在树下奋力拽动降落伞绳，回收降落伞。打开通讯器呼叫队员。 “这里是郊狼，汇报各自位置和情况。”陆南说。 “山狼安全。” “安全。” “安全······” 听见几个人没事，陆南短暂松了口气。 “以我为目标集合。” “是！” 下达集合命令，陆南打开通讯电台汇报情况。 电流声响起，耿继辉的声音传来：“这里是狼穴，孤狼B是否安全落地，完毕。” 陆南回答：“孤狼B安全，正在向C99地区移动。” “暂且停止移动，司令部已经命令飞行大队起飞进行打击。” “什么，重复！” 耿继辉重复道：“飞行大队不需要进行地面引导，已经起飞进行轰炸。正面战斗不需要我们参与，孤狼B任务改为武装渗透，对敌后进行斩首破坏。” “是！” 关闭电台后，陆南彻底呆住。记得上一次跨区域冬季演习的时候，还需要地面引导进行精确轰炸，现在战斗已经发展到不需要地面引导了？ 想了想，或许只是不需要孤狼B作为地面引导人员。蓝军司令部下达的命令，鬼知道他们在暗搓搓搞什么黑科技，难不成用电子战吊舱模拟战斗机信号，然后用反辐射技术进行打击？ 啧~~~还真有可能。 站起身，陆南看向远处依稀露出鱼肚白的天边。 这兵当的，越来越跟不上时代了。 第192章 行动 战争的发展性阶段从冷兵器时代，跨入火药为标志的热武器时代，两个时代发展足有数千年之久。虽然现在仍然处于热武器时代，从工业化电气时代，逐步迈向网络和信息系统为标志的信息化战争。 现在是一个非常时代，战争的主体已经从歼灭敌人，转而成为瘫痪敌人为主。个人英雄时代一去不复返，不会出现一支连队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依然能顽强作战。 带领孤狼B组，陆南发现自己陷入一个很大的误区，总是抱着上帝视角来看待，可这里不讲上帝，甚至成为宗教领袖也要经过研究批准。 上世纪末的战争带来的冲击感太强，强到让人疯狂，而疯狂的代价则是战斗人员的思维跟不上，陆南也感觉自己跟不上。 总想着组建一个新颖的小东西，给上面的首长开开眼，可现在首长们给陆南开开眼。上面根本没想着夺取制空权，而是选择优先夺取信息权。 前几年还在抱着八一杠蹲装甲战车里面，现在已经沦落到看初步建立起的信息化作战。 从耿继辉的转述中得知，蓝军的大部队一直龟缩于交战区边缘，而空中部队则充当起匕首，在电子对抗部队的掩护下对红方进行外科手术刀式的打击。 在凌晨时分，蓝军飞机从机场起飞，在电子干扰和电磁压制下，利用强大的空中力量对红军信息指挥设施进行打击，造成红军指挥网络瘫痪。地面各部队无法得到有效统筹指挥，红军一个师属防空火力在蓝军一个飞行中队的打击中覆灭。 据说雷达上都是战斗机，足有上百架次，甚至一度以为外面打过来了。 而这一切都和战术小队无关，六个人蹲在山林子里一整天，根本没有收到任何命令。仗打成这样，一个战术小队发挥的作用实属有限，因为红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攻势。 一个清晨的阴雨天，蓝军发动进攻，红军的第一道防线彻底崩溃。战争经过一天，十二个小时后，战况变的极为复杂，双方焦灼难舍难分。 陆南的CPU都快烧坏，想在简短的战报上寻找出战役攻势走向，可在陆院学到的指挥学根本难以理解如此庞大的战争走向。 如此，陆南对于自己的能力有了初步认定，那就是自己根本无法理解这样庞大且复杂的战争局势，更不用说在没有指挥命令下配合进行战术行动。 在山林里度过有史以来最无聊的白昼，日落西山之后，孤狼B得到命令。 沉寂一昼夜后，当双方都在舔舐自己的伤口，盘算如何进行下一波攻势。孤狼B不能继续沉寂下去，将要开始行动，任务形态从引导进行精确打击，转变成为摧毁红军备份的指挥中枢，遏制住红军的反扑。 “无人机作战分队已起飞，即将抵达你部作战区域，进行空天侦察行动。注意，滞空时间有限，无人机有两个小时滞空。完毕！” 通讯电台传来声音，说话的是从A大队借调的吴哲，他负责无人作战。同时耿继辉进行战术指挥，共同形成双指挥系统。 “孤狼B收到，完毕。” 吴哲继续说：“前往F11地区，那里有疑似信号，并且有电子干扰阻断。可能性极大，周围有红军一个机步团兵力，判断不为伪装假目标。” “收到。”陆南回答。 “孤狼B，郊狼。” “收到，请说。” 通讯电台中，吴哲饶有兴致的问：“一直以来，我很好奇一件事。你到底有什么魅力，一直让我们队长念念不忘，他很想和你共同组成战术小队进行作战。” 陆南：“难怪有时候晚上睡觉被吓醒，走路都打喷嚏。” “让我一睹你的魅力，郊狼。” “平常心。” “很好，平常心。” 结束电台通讯，沉闷的夜色中，陆南开始利用指北针、三菱尺和地图进行方位确认修正。 根据综合指挥中心提供的位置前进，F11地区位于此地三十多公里。良好的夜色掩护，武装强行军可以抵达，并且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工作。 六人不停的进行奔跑，在地形环境复杂的山林进行强行军。 陆南找到一条水泥乡村公路，沿着乡村公路奔袭。天空上有中低空飞行侦察的无人机，综合指挥中心随时提供情报用以避开可疑危险地带。 强行军十多公里后，侦察无人机滞空时间早已经抵达临界值，必须返航进行维护休整。下一批次的无人机将会在半小时后抵达所属空域，期间陆南不敢有多余的指挥命令下达。 “警戒，隐蔽。” 没有多余的口令，陆南一声令下，李艾和熊贵川就四散开来进行警戒。 在蜿蜒的半山腰村路上，陆南用观察仪器查看数百米外的桥梁。那是一座跨度很小的拱桥，桥上戒备森严，有一辆轮式装甲车停在桥头，甚至他们弄来一套防空武器系统。 “绕开，正面摸不过去。”老炮说。 陆南低头鼓捣着红外夜视仪：“外围防空系统，综合指挥部判定的没有错，在F11地区就是红军的指挥中枢。绕过去花费的时间不足以我们直插红军指挥中枢，所以我们或许得正面进攻。” “你是指挥员。”老炮幽幽的说。 陆南不觉微微皱眉：“班长，你似乎对我很有意见啊？” “对面可是有一个战斗班，我们连单兵火箭筒都没有，拿什么打？” “激光引导，二十公里外就能引导对其进行精确打击。不过电子干扰已经结束，对面也缓过来，战斗机飞行动静太大，还是得我们动手。” “谁打，你吗？” 陆南讪讪一笑：“因为强电磁干扰，对面指挥通讯只能用光缆通讯。我们只需要设备并联，破解加密协议，就能准确得到红军指挥中枢，甚至能对他们进行监听。” 老炮听的神神叨叨，反问道：“我们谁会，六个人凑不出一个会使用设备进行并联，破解光缆通讯加密的。” “你猜综合指挥中心为什么得到F11地区的情况，就是因为电子干扰机干扰对方通讯，为了保证能指挥部队，红军指挥中枢所以采用光缆通讯。” “好吧。” 一头雾水的老炮实在无法理解现在的信息化作战，但现在要他去炸掉对面桥头的装甲车和防空设备，这个事情他还是能理解，不就是夜间渗透破坏，这个他熟悉。 第193章 无人袭击 “侦察无人机已起飞，预计一个小时后抵达你部作战区域。” “收到，我们会解决防空导弹车。” 通话结束。 距离红军指挥中枢只有不到十五公里左右，孤狼B被外围警戒挡住。陆南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有防空导弹车，配属在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引人瞩目。 此时山坡下的草丛灌木里，老炮带领卓涣从右侧摸下去，准备从河道潜伏渗透至桥下，狙击组提供火力支援。看了眼苏志伟，陆南起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后者自觉跟在后面。 沿着山脊线的灌木山坡往下走，坡上到处长满带刺的荆棘和烦人的细小藤蔓。陆南拿着匕首缓缓向前面移动，像一只在森林里到处窜动的野猪，小心翼翼从荆棘藤蔓里钻出去。 夜色昏沉，天空中的乌云将整个大地笼罩在黑暗中。 陆南静悄悄的低身匍匐，看着距离不足百米的轮式装甲车，在桥的另一边有防空导弹车。桥上驻守有四个士兵，分别站在桥的两头进行守卫。 附近绝对有暗哨，四个守卫只是明哨。 “先解决暗哨。”陆南说。 “是。” 老炮那边已经潜伏至桥下，两个人躲在水里随时可以进行突击。 利用红外热成像四处搜寻暗哨，陆南在桥边百米外的一处草丛里找到热源。用脚踢了下苏志伟，向他指明目标方向，苏志伟二话不说便爬过去。 每一步行动都极为小心，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漆黑的夜空下，苏志伟抵达至暗哨附近，拿出匕首猛然从荆棘丛里窜出来，扑在对方身上，捂住嘴，匕首轻轻顶住暗哨的喉咙。 陆南半蹲着，拉动突击步枪的枪栓随时准备进攻。 苏志伟说：“报告！暗哨已解决。” “准备战斗。” “是！”几人纷纷回答。 陆南目光四处打量，做着最后的准备。 忽然，一道烟雾从苏志伟所藏匿的地点飘荡。 “苏志伟，收到回答。”陆南急匆匆问。 通讯器中，苏志伟怒气冲冲道：“报告！这人违反演习规则，扯下烟雾接收器。” “行动！”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陆南的布置，现在只能硬来。追究那个士兵违反演习规则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重中之重是解决桥头上的守卫，干掉防空导弹车。 ‘砰~~~砰砰砰！’ 枪声如同炒豆子般响起，陆南起身向桥边的守卫开枪射击，两人身上顿时冒出烟雾，宣告他们退出演习。潜伏在水中的老炮和卓涣冒出，丢出飞虎爪抓住桥上的栏杆，踩着桥墩往上爬。 三两下便爬上桥，老炮飞身翻过栏杆，从战术背心里取出演习手榴弹，快速爬上装甲车往里面投掷。卓涣也取出演习炸药放在装甲车底盘上，随着浓浓烟雾冒出，装甲车上的人员宣布退出演习。 陆南来到桥上时，老炮已经冲到防空导弹车附近，取出演习手榴弹就丢过去。 ‘砰砰砰~~~’ ‘砰——！’ 枪声大作，从行动到结束，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防空导弹车被摧毁，连同配属人员一同退出演习。 陆南站在桥头通知狙击组：“任务完成，所有人集合继续行动。” “是。” 这时，一个中尉咳嗽着，从防空导弹车那里走过来。 “战友，问一下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陆南瞥了眼：“我们不跟死人对话，还有你们的那个暗哨，自觉上报导演部。” “什么？” 没空理那个中尉，在他们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六人继续奔袭。 六人仍然在奔袭，抵达一处山野之上，身后的石拱桥和车辆已经是背后的远景，车辆的灯光在黑夜中异常显眼。 通讯电台内不断响起综合指挥部的通知，侦察无人机正在飞来，时间不断的进行倒计时。有无人侦察机在中低空进行滞空飞行侦察，能有效避免很多危险。 继续奔袭，直到无人机滞空时间结束，孤狼B的行动停滞下来。 这里已经离红军指挥中枢不远，在前方那是一个光电仪器成堆的地方，无人机会被低空雷达照射到。 此时天色未明，剩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即将天亮。 陆南用夜视仪看着远处那片废弃的厂房，那里或许是红军指挥中枢。陆南能看到伪装过后的装甲车和坦克，炮口指向前方，厂房大门口有严密森严的守卫。 喝了一口水壶里面的水，陆南将水壶递给熊贵川，后者擦着脸上的汗水，这一擦将脸上厚重的油彩也擦成一团。 看着紧张不已的熊贵川，陆南正在调试通讯电台：“临门一脚，成了咱们就光荣退出演习，失败的话也是光荣退出演习。我有预感，这里不是红军指挥中枢。” 熊贵川天真的问：“那真的在哪儿？” “不知道。” 面对自己的新队员，陆南自嘲一笑：“我不是神灵，更不会占卜。敌后执行任务就是这样，像一只苍蝇乱飞，飞到哪儿是哪儿，期间会遇到很多危险情况。” 李艾抱着狙击步枪问：“什么时候行动？” “现在。” 说完，陆南就从巨大的行军背囊里取出一个不大箱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架小型旋翼无人机，箱子有操控扭矩和显示屏，陆南展开旋翼，继续从箱子里取出支架还有悬挂的炸弹。 检查完毕，陆南将无人机放在一个空旷的地面，周围老炮正在带人进行警戒。 小型旋翼无人机转动叶片开始转动，陆南调控无人机上方所安装的支架，调控控制器检查是否可以进行投放，将两枚特制的演习榴弹安装在支架上。 这种小型低空无人机，在雷达上跟只鸟差不多，光电仪器能感应出电子信号，可黑漆漆的夜空里谁能看见。 无人机启动，开始迅速的升空。陆南蹲在控制器后面向前方的工厂飞去，显示屏中传来无人机所携带的画面，黑白色的画面中，无人机越过防守人员，进入废弃厂房。 厂房内。 无人机飞行发出的噪音很快引起注视，他们好奇的看向这个小型飞行器。 显示屏中，陆南找到红军指挥中枢，摁下投掷按钮。 两枚榴弹一前一后落下，落地后顿时发出爆炸声，火光极为刺眼。 ‘嘭——！’ ‘嘭——！’ 两道爆炸声过后，陆南看着几个老头子震惊而又惊讶的表情，顿时笑出声。操作无人机停在会议桌上，陆南远程关闭接受指令。这个小玩意儿就送给诸位首长，让他们好好端倪一下。 打开电台通讯，陆南向综合指挥部报告：“孤狼B任务成功，马上进行撤退。” “狼穴收到，立即撤退。” “明确。” 汇报完情况，陆南连操纵箱都不要，扭头就跑。红军指挥官被斩首刺杀，下面的人自然要四处寻找敌人，装甲车和坦克启动，大量卫戍人员出动搜寻蓝军特种部队。 一支搜索队朝着这里赶来，此时地平线上已经出现白光，能见度提高很多。 红军指挥官们气的半死，为什么会有蓝军特种部队渗透到这里，而且他们连面都没露，操控一架小型飞行器直接给斩首了。 这仗打的简直匪夷所思，一开始是被全面电磁压制，空中力量比不过，地面推进毫无进度，连自己的兵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现在连指挥官都被斩首。 天空彻底放亮。 陆南拿着突击步枪往前奔跑：“进林子，老炮掩护！” “是！” 老炮停下脚步，扭头半蹲在地朝身后追击而来的士兵射击。 ‘砰砰砰~~~’ 一段点射过后，几个士兵身上冒出烟雾，宣布退出演习。 枪声四起，陆南扭头说道：“其他人先走，前往S02地区，那里有侦察连接应。” 熊贵川扣动扳机后问道：“组长，你们呢？” 陆南：“屁话真多，老兵就是留下来送死的。” 老炮急匆匆说：“撤退，执行命令！” “是。” 身后的四人无奈，只好放下枪口朝身后的森林狂奔而去。 第194章 陆南的战事中场休息 茂密的山地丘陵地形，一队士兵身上冒着燃烧过后的烟雾，他们垂头丧气从前方的森林里走出来。年轻的脸上充满愤怒和失落，不理解为什么会阵亡。 这已经是第三批从森林里走出来的追击人员，在袭击红军指挥中枢后，孤狼B的行动被发现，紧接着则是大量人员带着科技仪器进行搜索跟踪。陆南让四个新队员先走，虽然他们已经入队一年，但在陆南眼里依然是新队员。 面对追击而来的红军部队，陆南和老炮两人被围困在这片森林里，与红军追击人员进行周旋作战，拖延时间。两人已经歼灭不少红军人员，弹药也打光，两人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躲在一片低矮的竹林子里，潮湿炎热的空气让两人浑身湿透。 陆南取出备用弹夹，看了一眼里面的实弹后，烦闷的拍打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自己要携带实弹，如果携带空包弹的话，至少还能打上一梭子。 “没子弹了。”老炮幽幽的说。 陆南将打空的弹夹插回去：“综合指挥部判断错误，这里是红军伪装的指挥中枢。红军的指挥信号没有中断，或许是其他人代替指挥，两枚小炸弹摧毁不了指挥中枢的设备。 飞行大队已经损失一个中队仍然无法突破防空网，战术打击也被宣判拦截成功。我们就像是斗兽场的野兽和战士，而导演部的人根本不想知道这场演习谁胜谁负，他们只要数据，双方穷尽所有家底进行一次信息化战争。” 老炮低头擦拭自己手中的突击步枪：“我不太懂什么是信息化战争，我从十七岁参加部队，再过几年，我的当兵的军龄就要超过我当老百姓年头。” “没人想知道一个军士长的从军时光，那太长了。” “我已经记不清第一个班长是谁。” 陆南释然一笑：“我记得，新兵连的班长是你，下连队后的班长是老赵。现在我正和他的妹妹处对象，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她，说不准这事已经吹了。” “这样的战斗对于一个老兵来说太痛苦，真的。” 说完后，老炮整理自己的装备。他已经失去弹药补给，虽然有实弹，但那是应付突发紧急状况的，而面对现在的演习敌军，显然不能使用。 陆南没有接话，只是调控通讯电台的频道。 无论这里是不是红军真正的指挥中枢，现在两人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蓝军地面部队正在推进，五分钟后远程火箭弹就会对这里进行覆盖轰炸，地面部队推进的很难受，因为红军的人员几乎是他们的两倍之多。 陆南早就将精确的坐标位置发送回去，这已经是最后能做的事情，剩下的就等待蓝军兄弟们的行动。 这里有两个连的兵力卫戍，他们现在忙着撤离，对于逃窜的蓝军特种部队并不是很上心，这也是两人依旧能继续参与演习的原因。 一辆轮式战车出现，那不是装甲突击车，而是装载有防空导弹的战车。 防空警报凄厉的响起，正在林子外组织进攻搜剿的红军人员正在集结。在付出一个步兵排的人员损失后，面对即将落地的饱和式火箭弹打击，他们难以抉择。 蓝军的科技和装备，红军有着大量的地面单位和兵力优势，能否有效组织起进行反击，这是红军最为紧迫的事情。 看见山下林子外的红军人员再度进林子，缩小包围圈，这次可能没有办法打退进攻。陆南惬意的躺在细小的文竹上，拧开水壶补充水分，湿热的森林里，水分消耗太大。 ‘咚——！咚——！’ 连续几声巨响从天空中传来，陆南放下水壶看向天空。 一架苏30重型战斗轰炸机超低空突进飞行，冲破红军防空火力网，成功抵达目标点。完美展现出飞机的低空突击能力，还有一定的隐身效应。 陆南急忙拿起望远镜观看天空中加速突破音障的飞机，暴力爬升突破音障。 暴力，粗暴的进行低空爬升。 现代战场上最为粗犷和优美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示在陆南眼前。飞行员无愧为英雄部队，飞机尽情展示自己强悍的飞行机动能力，以及各种高难度飞行动作，这简直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某些原因，飞机无法携带精确制导弹药，只能进行常规轰炸和火箭弹射击。这些看不到，只能看见飞机正在完成这些动作。 陆南紧张的呼叫综合指挥部：“郊狼报告，我军战斗轰炸机已抵达红军指挥中枢，对其进行打击轰炸。” “我部攻击型无人机已经抵达你上空，可以随时提供火力支援。” “支援个屁，对面防空火力已经展开，等着坠毁吧。” 通讯电台后的吴哲沉默下来，似乎是想说什么却不愿意说。 耿继辉的声音传来：“副大队长在视察。” “郊狼报告，我和山狼已经弹尽粮绝，准备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话音刚落地，狗头老高的声音就传来：“狼穴收到。” ‘咔’的一声，通讯频道被切断，毫无疑问是对面切断的。陆南还想解释解释，这下回去后又得挨骂。 低空飞行的无人机正在滞空飞行，整个红军指挥中枢已经形成两个空中战场和一个地面战场，毫无疑问，对面现在一团糟，因为有一架战斗轰炸机在脑袋上盘旋，还有一个无人飞行器正在超低空滞空，林子里还藏着两个特战队员。 正面战场打的打如火如荼，孤狼B战术小队已经不重要，现在他们甚至没有一个装甲战斗班来的重要，特别是在被人围困且弹药尽失的情况下。 “来啦。”老炮推搡陆南的脚踝示意看向周围。 静谧的山林中，耳边响起踩踏竹子才会发出的清脆响声。 陆南坐起身，从怀里的战术背心中取出最后一枚震撼弹，就地设置一个诡雷。做完后便开始逃窜，追击的人员也发现两人。 “他们在这里，追上他们！” “一班发现敌人，请求增援。”配装有单兵通讯器的士兵开始呼叫增援，大概是这个步兵班的班长。 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们被陆南和老炮打懵了，现在不敢像之前那样横冲直撞，选择呼叫优势兵力一举歼灭令人讨厌的蓝军特种部队。 请假_198 本章由于字数太少，暂不显示。如果你觉得本章比较重要，可以选择左下方报错章节，系统将在十秒内自动处理。或者跳过本章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第195章 难以饶恕的自己 一只脚迈出，触发陆南布置的诡雷。震撼弹爆炸，在爆炸气浪波及到的区域，两个士兵瘫倒在地，难受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和脑袋，张大嘴呼吸。 陆南从一旁的遮蔽物窜出来，看见难受不已的士兵，老炮没说什么，捡起撕下他们肩膀上的臂章。 “不会有生命危险，放心。”陆南看着士兵安慰道。 其中一个士兵抱着自己的八一杠，陆南想拿走，可他依旧死死的拽住枪带，嘴里喃喃胡乱叫喊着。他是一个列兵，稚嫩青涩的脸庞布满痛苦，手腕死死将枪带勾住。 陆南将弹匣拆卸下来放进他怀里，不打算拿走他的枪械。自己或许只是出于打架缠斗差一个趁手的武器，而他丢失枪械，等待的则是严酷的批评，甚至是失去对于部队的热爱。 缺口出现漏洞，陆南和老炮两人死命的向前跑，想要在缩小包围圈之前逃出去。 ‘嘭——！’ 不远处一道枪声响起，老炮停下脚步，身上出现烟雾。警报声滴滴滴的响起，他被狙击手击中。见老炮阵亡，陆南俯身趴在地上翻滚，身子不断弯曲扭动，在长满低矮细小文竹的山坡里滚动。 忽然，陆南感觉身体腾空而起。双手抓紧怀中的突击步枪，背部着地，背囊起到缓冲作用。 睁开眼，陆南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几乎断流的山涧里，与其说是山涧，不如说是一条臭水沟，只是水沟里没有人类生活的遗留物。 张了张嘴，陆南吐出一口气。 爬起身时，周围响起叫喊声。 “不许动！” “停止反抗，不许动！” 抬头眯着眼，陆南看着身旁同样浑身脏兮兮的士兵，他们为了追捕，在林子里也吃惯苦头。抬起自己的手，陆南示意他们拿走自己的武器，两个士兵互看一眼，其中一个上等兵选择放下枪口，半个身子探进去拿走陆南的突击步枪。 陆南猛然伸手抓住上等兵的衣领，侧身拽住他让其失去平衡，然后快速向前扑去，握住对方的枪口朝上举。膝盖顶在对方腹部，转身侧踢一脚再度将那个上等兵踢倒。 从背心中取出手铐铐住一人，陆南将他一脚踢翻，继续向前跑。 没跑出去多久，在一个空旷些的野地上，陆南被十几个人围住。 “跑啊！你们不是挺牛的，那么多人抓你们，还让你们干掉三个战斗班，怎么现在不跑了？”带着单兵通讯电台的士官说。 陆南无奈摘下自己的武器装备，连同背着的背囊一同放在地上。 “我认输。” 士官得意洋洋收缴战利品，好奇的拿着加装配件的突击步枪观察，又拿起陆南的其他特战装备查看。 “东西倒是挺多，这枪怎么那么奇怪？”士官拿着陆南的突击步枪问。 陆南解释道：“改装后加上去的，喜欢吗？” “好枪？” “想要吗？” 士官和周围的士兵点点头。 陆南侧身伸手指向左臂上的军种标识牌：“特种部队，你如果想要就到这里来。” “不许动！”士官举起八一杠步枪说：“还想蛊惑人心，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不允许有多余动作。” “好好好。” 从林子外走进来一个中尉，他带着眼镜，腰间挎着牛皮枪套，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出中尉的眼睛有伤口缝合的痕迹。被人用枪指着的陆南半偏着身子，查看这名长相文雅的中尉军官。 很快，拿枪指着陆南的士官就后悔了，因为他指着的人，曾经是他副连长的兵。从士官一脸追悔莫及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的副连长有多么高兴。 陆南有点不敢认面前的中尉：“徐~~~徐平？” “小陆？” 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整理着装，陆南惊喜而又惶恐的立正敬礼：“报告！装甲一连一排一班战士，陆南！” 徐平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框，目光从疑惑中苏醒，确定眼前这个少尉就是当初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打转的新兵。曾经那个随时问东问西，并且每天乐此不彼努力学习的列兵。 徐平疑惑的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概是执行特种作战，对你方指挥中枢进行破坏吧！”陆南有点不自信的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否成功。 “你是蓝军，是特种部队，还是军官？” 一连串的发问，徐平的疑惑越来越大，数年未见面，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教出来的士兵会成长为一名特战军官，并且对他守卫的指挥中枢进行破坏。 陆南下意识点点头：“没错的话，应该是。” “你大爷的，给他毙了！”徐平一挥手说道。 “喂喂喂，班长，不带这样的。” 正巧，两个士兵带着老炮也从林子里钻出来。 徐平苦笑一声，走上去抱住陆南，用力的捶打他的后背。当看见自己在老连队的战友后，徐平很开心，因为陆南是他自离开装甲一连后，第一个见到的老战友。 “很不错，你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好。” 面对曾经努力追赶的对象，陆南有些说不出话来。曾几何时，徐平一直是陆南努力追赶学习的对象，是他内心中的座右铭，是压在背上的一座大山。 演习还没有结束，陆南只是被俘虏，并没有击毙，要想离开还得等到演习结束。老炮被击毙，退出演习要前往休息区域，等待演习结束后返回。 被塞进运输车里，陆南双手被拷上，还用的是陆南身上所携带的手铐。 汽车在颠簸的车道上晃晃悠悠，徐平坐在对面饶有兴致玩弄陆南的战术装备，一会儿问突击步枪的配件，还有遗留在红军指挥中枢附近的小型飞行器。 “小陆，你们可真厉害。这里的指挥阵地被你们打烂，连同师参谋长和副师长都被你敲了，手榴弹你操纵飞行器丢的，还能这样玩儿？” 陆南不好意思笑道：“你们也可以，居然还有备份指挥。” “狡兔三窟，兔子都有三个窝，我们有两个窝不过分吧？”徐平得意的说。 现在陆南明白为什么红军的指挥中心信号恢复的那么快，为了防止蓝军特种部队破坏斩首，他们设置了两个指挥中枢。一个指挥中枢进行战场指挥，另一个备份，在一号指挥所被破坏或首脑被斩首后，另一个指挥中心立刻接替。 这两个指挥中枢靠的很近，或许就在某个地方，也许就在某处防空掩体下。以前紧张时期在沿海修建不少防空掩体，都是完美的指挥阵地。 陆南好奇的问：“徐平，你怎么在这里？” “哦。”徐平云淡风轻的说：“装甲指挥学院毕业后就分配到这里，这里的人员紧缺，装备也老旧，正好专业对口就来到这里。你怎么样，都混成少尉了。” “瞎混，稀里糊涂就混成军官了。” 徐平冷哼一声，嗤之以鼻：“跟我还遮遮掩掩，算了我也不问。你跟老赵和刘昀他们联系过没，当年我走的急，现在后悔连联系方式都没留下，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老赵？”陆南笑道：“我都快成他妹夫了，现在他老人家在老家派出所上班，我和他妹妹正在处对象。小日子过的不错，也算是混出个人样。” “什么？哈哈哈~~~，好，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 徐平忍俊不禁问道：“待会儿把老赵的联系方式给我，有机会我给他打个电话。对了，刘昀怎么样，他第一次集训没通过，第二次应该通过了吧？” “没有。”陆南回答的很干脆。 “那他现在？” 陆南叹了口气：“在边*当警察，有次我在他所属的地区执行任务，他的上级告诉我的。不过他不愿意见我，都好几年了，有些事情说不清楚，我也不敢见他。”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他第一次是因为何种原因失去选拔资格的，当时你去上军校，我和他一起参加选拔集训。我通过了，但他第二次没有通过，甚至连第一关体能都没有通过。后来我成了特战队员，也负责选拔集训的工作······” 徐平语气变的极为轻缓柔和：“第一次是~~~” 脑海里，陆南很不愿因回想起这件事。 沉默片刻，陆南吐出两个字：“忠诚。” “······” 从口袋里取出一包香烟，徐平双手颤抖着点燃，似乎被陆南这两个字给吓住。他理解这两个的含义对于一位士兵来说意味着什么，对刘昀意味着什么。 狠狠抽了一口，徐平吐出烟雾，烟雾腾空四散，缓缓消失。 “他一辈子都饶不了自己。” 第196章 顾然1v10英雄救美！今晚还真美妙啊 车队在林间的山路上前行，履带轮胎碾压出满天灰尘，长长拉起一阵小型尘暴。路边的引导人员正在指引战车和汽车驶入属于自己的位置，钢铁洪流带来的冲击感不亚于任何一部美国大片。 这是实打实的钢铁洪流。 汽车到达后，徐平第一个跳下车，他拿着陆南的武器装备，准备向连队里的其他战士炫耀，炫耀的最大资本则是俘虏一位蓝军特种部队的特战军官。 陆南还被拷在车厢上的帆布铁架子上，正在接受车厢外众多红军战士们的参观。大概这就是动物园里的动物被人类参观，现在陆南就是那只动物园里的猴子，正在被众多战士参观。 赶走围观的战士，徐平从口袋里取出钥匙丢给羁押看守陆南的士兵。 “没办法，现在士气低落，我总得找个机会鼓舞鼓舞士气。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徐平唠唠叨叨说起几千年前的论战。 手上的铐子被解开，陆南顺从的让士兵押送自己前往羁押的看守室。 这里是群山怀抱中的人防工事，从修建之处便是为了战争而准备。被人押送进地下工事掩体，在幽暗深邃的地下通道缓缓向前走，拐过几个弯，徐平打开一扇铁门。 铁门之后空空如也，只是一间很单纯的空置房间，地上潮湿生起汽水，墙壁上的白灰面已经剥落好几块，露出里面的钢筋水泥材质。 徐平再度拿出手铐给陆南拷上：“不好意思，条件艰苦些。手铐就不解了，实在是怕你玩出什么花样来，如果有铁链镣铐，我也会给你装配上。 你们特战部队的人都厉害，特别是你小子，以前就觉得你不是善茬，现在看来我的眼光不错。别说班长不照顾你，在你面前我还可以自称班长吧？” 陆南举起手腕上的钢制手铐忍俊不禁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难不成我还能开着步战车跑了？” “对！” 徐平扭头就跟身后的士官说：“车库多派几个人看守，这小子以前是我带的兵，比装甲兵业务水平，他能打翻咱们整个连队。” “是！副连长。”士官立正说。 随后，一个上等兵提着脏兮兮的石灰桶子过来，往房间里一丢完事。 徐平：“个人问题自己解决。” 陆南看着工地打浆提灰的小皮桶哭笑不得，这真的是把自己当A级通缉犯对待，有那么可怕吗？ 就这待遇，有意见也不接受。徐平站在铁门后和陆南聊了几句，演习还没有结束，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去完成，特别是指挥部的卫戍工作，要知道还有四个逃出去的特战队员。 “情报说逃出去几个，跟我说一说，有几个人逃出去？” 陆南抬头看向头顶昏暗的灯光，笑了笑，没有说。徐平也不指望从陆南嘴里掏出东西来，有枣没枣打两杆子而已。 “那你带的兵怎么样？” “还行吧。”陆南这倒是说了。 徐平微微皱眉：“还行是什么意思，跟谁比还行，你吗？” “凑合。” “我知道了。” 说完，徐平就马不停蹄离开。这话代表逃出去的几个特战队员，他们的能力得到陆南的承认，这是很危险的事情，谁也不想晚上睡觉时有几个特种兵在外面晃悠。 见徐平急匆匆离开，陆南哭笑不得。自己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在突围时，自己命令他们离开，在某个地点有接应人员，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半路上了。 ······ 在某个灌木丛里，熊贵川拿着望远镜正在观察河边空地上的多功能野战炊事车。他们在焖红烧肉，香味顺着山风吹拂扑面而来，四个人的喉咙都不觉下咽。 “好香。” 卓涣闭上眼睛嗅着空气中飘荡而来的肉味，趁着鼻腔中还存留气味，咬了一口干巴巴的野战干粮。一旁的李艾有样学样，假装自己在吃红烧肉。 苏志伟拿起水壶喝了一口：“你们说，现在郊狼和山狼是不是在吃红烧肉，难怪他们选择断后让我们走，留下的人有红烧肉吃。” 放下望远镜，熊贵川踢了他一脚：“这是战场，他们断后是为了掩护我们撤离，没你想的那么心胸狭隘。” “小贵子。” “别叫这名，听着跟刚阉过一样。” 不死心的苏志伟好奇的问道：“听耿队长说，你以前和老B组的人见过面，老B组都是些什么人。耿队长是B组的，郊狼也是B组的，山狼也是，其他人是什么样？” “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说。” 抱着狙击枪的李艾用肩膀碰了碰熊贵川：“说说，郊狼他们都不说以前的事情，你知道就说说，看把伟哥折磨的。” 卓涣也说：“给兄弟们说说。” “说说？”熊贵川道。 “说说。” 收起望远镜，熊贵川回忆起好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高中毕业，随着祖父巡边戍边。在某个界碑地段，他遇见老B组几人，那是他终身难忘的事情，为此他选择停学参军。 “自从老B组的人发了一威后，我们那地方安生不少，连偷渡都不敢从我们那里走。” 苏志伟张大嘴：“乖乖，这么狠？” 说话间，炊事车旁，司务长开始张罗炊事兵打饭打菜，瞬间人围过来等待开饭。看着对面大快朵颐的战士，四大天王有点眼馋，不仅仅是眼馋，嘴更馋，肚子里开始击鼓鸣冤。 “哎。”卓涣扭头说：“郊狼让我们撤退与接应人员汇合，咱们这样做算不算违反命令？” 熊贵川为难的说：“算吧。” “郊狼知道了会弄死我们的。”李艾说。 苏志伟无所谓的挥挥手：“怕什么，顶天把我们累趴下，又不是第一次被他弄趴下。郊狼这人小心眼，第一天见面就把我们弄的要死要活，鬼知道他从哪儿来的体力。” “对面开饭了。” “我想吃红烧肉。” 熊贵川咽下口水：“郊狼现在肯定吃上了，而且吃的很欢，我有预感。” 卓涣：“干干干！再不动手，肉都被他们吃完了，咱们是狼，是孤狼，不是啃草的绵羊。” “郊狼肯定会弄死我们。”李艾后怕的说。 苏志伟从地上爬起来：“首先森林狼会弄死他，咱们这支小队指挥员和军士长全报销了，就剩下咱们四个大头兵。” 开始行动。 熊贵川走过苏志伟身旁时悄悄的说：“郊狼在临死前肯定会先弄死你的，我保证。” “乌鸦嘴。” 第197章 神秘的地下 看守室内。 陆南蹲在地上用筷子一点一点扒拉碗里的红烧肉，手腕上的铐子太麻烦，陆南都想脱了，可门口就有两个士兵看守，这样做得不偿失。要是真解开手铐，徐平绝对会拿铁链给自己捆上。 插起一块红烧肉，陆南张大嘴准备吃。 忽然铁门上的探视窗露出一张人脸：“我就说他肯定在吃。” ‘啪叽’一声，筷子连同肉一起掉在地上，陆南急忙捡起来吹两口气，秉承着三秒之内不沾灰的道理，塞进嘴里咀嚼，看都不带看门口的那人。 苏志伟兴奋的小声说：“郊狼，我们来救你了。” 端起地上的铝制食盒，陆南站起身走到铁门旁。 “你们四个回去死定了，我说的。” 苏志伟急切的说：“我们是为了救你才来的，快走吧。” “先搭救搭救你们自己个吧，我在这里挺好的，别惦记我。” “走吧，钥匙呢？”苏志伟回头问：“小贵子，还没找到钥匙？” 熊贵川正在地上躺着的守卫身上摸索：“没有钥匙，糟了！” 外面响起一阵凄厉的警戒哨声。 门外的四人顿时如临大敌，顾不上陆南直接溜号跑路。站在铁门旁，陆南顺着探视窗向外看去，悠悠长叹一声，这四个小王八蛋，回去后得好好操练操练。 一个个虽然业务水平精湛，但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自己明明叫他们突围出去与接应人员汇合，他们居然敢违反命令，真是反了天，自己当年都没敢违抗狗头老高的命令。 外面的走廊滴滴答答响起脚步声，徐平带领人马赶到，看见躺在地上的看守捂头叹息。 陆南靠在探视窗旁：“哎哎哎，别叹了，我还在这呢？” “你没走？”徐平诧异的问。 “干嘛走，这里好吃好喝供着，跑出去钻山林子好玩是吗？” 徐平：“你为什么不跑？” “这不是多少年没见面了，想跟咱们一班的全军标兵学习学习嘛！” “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斩首、破坏指挥中枢、还是故意吸引我们注意力？” 陆南端着饭盒讪讪一笑：“鬼知道，我都不知道那几个小王八蛋想做什么，您老也别从我嘴里打探虚实，还是好好布置警戒，这么容易就摸进来，老徐你的兵不太行嘛！” “滚滚滚，别烦我。” 过来看看陆南有没有逃跑，徐平留下两个战士后又离开。这让陆南更加肯定徐平的小心思，能让B组四大天王摸进来，证明徐平是放水式警戒，结果没想到自己水放的太多，差点玩脱缰。 自从常备指挥中枢的首脑被斩首过后，红军司令部肯定三令五申让他把剩余的蓝军特战队员全部抓住，不能威胁备用指挥中枢。 陆南肯定这里也是假的，真正的备用指挥中枢在其他地方，这里只不过是一个陷阱。狡兔三窟，这里是第二窟，而第三个才是真正的备用指挥中枢。 端着饭盒，陆南磨磨蹭蹭将饭盒里面的饭菜吃完，然后靠在铁门旁逗门口的两个士兵。 “同志，上等兵同志，叫你呢？” 上等兵目光警戒：“首长，有什么事？” 陆南从探视窗伸出手指：“来根烟抽抽，我知道你们有。别怕，你们的副连长以前是我老部队的兵，我跟他关系就像是师傅和徒弟，当初开装甲车都是他手把手教我的，贼铁的那种。” “没有。” “谬言，你们副连长就是老烟枪，以前还是大头兵的时候就抽大中华。” 另一个一期士官不耐烦，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瘪瘪的利群烟，陆南接过含在嘴里，凑过去点燃香烟，吞云吐雾好不自在。抽着烟满屋子散步，悠闲悠闲哼着歌儿。 屋子里不透阳光，陆南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只知道自己刚刚吃完饭，大概是午饭。 四处打量几眼，陆南从衣袖里取出一根小铁丝慢慢开始撬锁。用老子的手铐铐自己，这样的手铐自己没事天天拿来开，还是沉潭双手反绑开锁逃生，玩的主打一个刺激。 没几下，手铐就被撬开。陆南慢悠悠靠在墙壁后，在一个探视窗看不见的角度，将手铐顺着探视窗丢出去，外面两人顿时紧张起来，趴在窗口观察，没看见人。 ‘吱呀——！’ 铁门被打开，陆南猛地一脚踹飞那个士官，转身手肘打在上等兵的下巴上，干净利落解决掉两人，将他们拖进房间里换上衣服。 片刻后，陆南脑袋上顶着钢盔，手里拿着八一杠步枪走出铁门。 地下人防工事，昏暗的灯光让隧道显得悠长。还好墙上有路线图，陆南顺着路线指引走到上升的阶梯口前，一看不要紧，陆南发现徐平就蹲在出口处笑呵呵。 无奈，陆南丢下武器。 徐平站起身春风得意：“怎么样，我布置的这个陷阱如何？” “耗子进来都溜不出去，我那四个小王八蛋怎么样了？” 徐平侧头看向外面：“说实话，我有点小看你们，警戒岗哨布置的太宽松，他们逃出去了。” “哎~~~” 从腰间枪套取出手枪，徐平上膛对准天花板射击。 ‘砰——！’ 一声枪响过后，陆南惊讶的看向他，有必要吗？不是说咱们军队优待俘虏，这算什么事，这违反纪律的事情可不像是你徐平能做出的事情。 扣动扳机后，徐平解释道：“不好意思，有个特种部队的人在边上，实在是睡不着觉。我不希望晚上被人割喉，是吧，小陆？” 举起大拇指，陆南夸赞道：“行，算你厉害。” “彼此彼此，退出演习吧。” ······ 风顺着山吹下来，在山谷中回荡。 孤狼B组全军覆没，本来陆南想给首长们开开眼，眼的确是开了，并且帮助综合指挥中心排除一个目标，作为特种战术小队，以六个人为代价辨别出敌军指挥中心的伪装，已经算是折回价值。 这场仗打的很痛快，互相比拼，从战略上再到战术上，从千军万马的集群装甲部队，再到战术小队渗透进攻，每一个微小科目都一一得到锻炼。单纯以演习来说，这次的演习是成功的。 真正模拟出战场上的事态，做到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而特种作战只不过是战场上的一个细小的战术，孤狼B只是几万演习部队中的沧海一粟。 陆南的演习已经结束，红军的备用指挥中枢在最后也没有发现，综合指挥中心懵了，不光是孤狼突击队，整个狼牙大队撒出去一个中队，将交战区来来回回摸了个底朝天，硬是没发现在什么地方。 退出演习后，陆南问徐平这个问题，他笑呵呵伸出三根手指，然后指向地下。 好家伙，陆南瞬间明白，感情备用指挥中心还在地下更深的位置。 咱们工程兵真牛，地下三百米，挖了一百多层楼。 写作软件好像出BUG了，上一章章节名改不了，并且后续章节也有问题，我明天找编辑问一问。 确实是bug，我陆陆续续改了十几次都没有修改成功，内容没有问题，就是章节名出现问题 第198章 结束之后 结束掉属于孤狼B的戏份，一架运输直升机在简陋的停机坪停下，里面坐满狼牙大队的战士，全副武装将要返回狼牙大队驻地。陆南也如同他们那样。 回去后有很多事情要做，尽快总结出演习过程中产生和暴露的问题，特别是关于无人机配合战术小队进行特种作战的方案。陆南觉得需要很大改进，问题就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试验中得出的。 不害怕出现问题，就是害怕问题一直没有出现。对于现在的红蓝双方模拟演练，已经做不到全方位的碾压，上一次碾压之势还是跨区域冬季演习，这是一种极大的进步。 直升机的螺旋叶还在旋转，陆南拿起地上的行军背囊，回头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徐平。 “慢走，有空写信。” 陆南转身立正敬礼：“我的小队失败了，失败又没有失败。” “失败总是贯穿整个人生，没有必要为一次的演习失败而感到气馁。你们在进步，我们也在不断追赶，这次的演习就是很好的证明，如果我们被你们全方位碾压结束掉，那才是失败，是整个军队的失败。” 会心一笑，陆南对于这个回答很满意。 徐平蓦然看向不远处的装甲车，随手指向：“那是我现在的归宿，人生真奇妙，你现在也有属于自己的归宿。总觉得在一班的时候是一场梦，我是毫无疑问的主演，而你只是衬托我个人魅力的小角色。 小陆，你成长了，而我也成长了。永远、永远，在一班最后时刻的那场演习，永远不会在我的身上复刻，我承诺过。” “那是我们最不美好的回忆。” “的确。” 提起背囊，陆南抬头看向天空：“我该走了。” 徐平举手敬礼：“慢走。” 登上运输直升机，陆南坐在舷窗旁。直升机的噪音将外面的声音盖住，徐平在下面挥手送别，摘下自己的军帽追赶着，直至直升机成为天空中的小黑点，在视野中消失。 直升机盘旋于天空，将机舱内的人带到一个绝不属于他们的高度领域。 陆南脸色铁青，对面坐着苏志伟四人，他们低着头随时等候来自陆南的训斥。在战场上违反命令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他们或许会因此失去特战队员的身份，只要陆南愿意，他们绝对会被调离孤狼B组。 一路上陆南没有说话，而老炮则暗戳戳表示四人之后的生活一定会很惨，至于如何惨烈，他们四人已经开始在脑海中补脑出画面。 陆南在用电台收听公共频道的导演部通知，这时候演习已经进入尾声，蓝军未在有效时间内攻破红军防御阵线，而红军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扑，两边一直再纠缠。 大概率是平局，双方都没有力量组织起攻势，人员损失的差不多。战况惨烈，对于双方来说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没空问他们四个人是因为什么原因退出演习，直到直升机落地。陆南跳下飞机，接住从机舱内丢下的装备，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老炮见状恨铁不成钢的踢了他们四人几脚：“违反命令，如果是实战，你们等着接受军事审判！” 四人一言不发，似乎已经预料到之后的结局。 坐上突击车回到位于026仓库中的综合指挥中心，陆南前往军械保管室上交武器弹药，从里面刚刚出来就遇到吴哲。他带着移动耳麦，靠在走廊上饶有兴致打量陆南。 “你的小队配合度很差。” 陆南自顾自往外走：“我知道。” “接应人员没有在预定地点等到他们，你说过他们已经安全突围。” “我知道。” 吴哲追上去：“他们想证明自己，想获得你的肯定。他们视你们为偶像，因为孤狼B在他们眼里是一支传奇般的小组，他们想跟随你们的脚步，想证明自己是可以属于孤狼B。” “我知道。”陆南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理想很重要，他们的理想就是能继承孤狼B的荣耀。” 停下脚步，陆南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多功能手表：“还有两个小时演习即将结束，现在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向森林狼解释，向高副大队长如何汇报，向大队常委做书面说明，为什么孤狼B在我手里成为这样。 给我一点时间，我似乎要好好缓一缓。” 吴哲点点头：“应该的，平常心对待这次演习。孤狼B的失败有我的责任，因为我的技术判断失误，才导致你们失败。”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是我们短时间无法适应高度信息化的作战模式。” 吴哲解释道：“这将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路程，你不可能指望一口气补足A大队从组建之初，直到现在才演练出的作战模型。问题是时间，两个月的磨合时间根本不充足，在之前他们甚至不了解什么是高度信息化战术小队。” 陆南沉默下来，不知该如何接过下一句话。 是的，吴哲的话很有道理。自己不可能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演练出高度信息化战术小队的作战模型，这是强求的，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进行这样一种作战模式。 “谢谢你的忠告，什么时候走？”陆南问。 吴哲：“明天上午，机场会有运输机过来。”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晚上请你吃饭，不过没有酒水，希望见谅。” “能帮助到你们就很好了。” 来到综合指挥中心，看着满屋子的技术仪器和显示屏，以及正在聚精会神分析侦查无人机传输回情报的耿继辉，还有十几位正在工作的人员，陆南的心情低到谷底。 看了一眼，陆南一个人走出026仓库，选择自己独自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安静安静。 坐在后山小溪的岩石上，陆南从兜里摸索出一包烟，一个人孤独的消遣时光。 没多久，盒中残余的香烟被燃烧殆尽。 这时，一支香烟从身后伸出来。 耿继辉拍打着陆南的肩膀，与他并肩而坐。 “不甘心？” 陆南点点头。 “抱歉，我没有能帮上你什么，在你深入敌后作战的时候，而我在舒适的指挥部里下达命令。以前你帮助过我很多次，而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陆南释然一笑：“提这个有意思吗？” 耿继辉语气坚决：“很重要，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改变、想提升战斗力、想任何能有助于战斗的事情。你在思考，在行动，这些我都看见了。” “或许我不会是一名合格的特战军官，我想退役了。” “真心的？” 陆南翻了个白眼：“丧气话听不懂？” 第199章 收到风声 演习结束。 陆南对于演习的胜负并不太关心，迫在眉睫的是关于孤狼B的事情。有时候他真的恨不得将这四个王八蛋丢坦克履带下面来回撵，也明白当初狗头老高对于极度跳脱的老B组头疼至极。 回到驻地两天，狗头老高依旧没有等来关于陆南的演习报告，实在等不下去的狗头老高让人将陆南提溜过来。 走进狗头老高的办公室，陆南眼眶上顶着黑眼圈，似乎好几天都没有休息过。 一进去，狗头老高手指关节敲击办公桌。 “你的行动报告为什么还没有交过来，耿继辉说你整宿整宿不休息。” 陆南诚实的回答：“写了，但不想交，这里面关乎我的队员。他们很好，是我作为领导不称职，没有协调好他们进行特种作战，也没有打出该有的效果，我接受批评。” “原因我已经了解，你要为他们推脱责任，但是伱身为领导干部，责任最大的是你。”狗头老高毫不客气。 “是。” “别一直是是是，我不想看见你如同丧家之犬那样。” “是！” 狗头老高双眼如炬：“回去好好训练他们，你相信他们，不是吗？” 陆南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松松垮垮站在他面前：“士气很低落，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挽回。副大队长，对于人事管理我的经验为零，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协调好队内环境。” “丧气了？” “不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他们很了不起，只是危机感太重。” 闭眼沉思片刻，狗头老高出声说道：“下午之前将报告交上来，几个人都带不好，你干什么吃的？这还只是让你带几个老兵，如果让你带几个新兵，你是不是要在我面前吊丧？” “报告！我会处理好。”陆南打起精神立正。 “你脑子里面灌的是脑浆子还是豆腐渣，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小子自己打报告申请，全铺盖卷直接滚蛋。” “是！” ······ 026仓库，战情研究室。 陆南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讲台前，台下则是苏志伟等人。房间里只有五人，安静的掉下一根头发丝都能听见，他们端正坐在课桌上，等待陆南进行审判。 看着相处一年之久的队员，陆南拿起讲台上写好的报告文件。 “这上面是你们本次演习的报告，是我耗费两个通宵修修改改，将你们做的蠢事尽可能委婉、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可你们值得我这样做吗，诸位同志扪心自问一下。” 熊贵川举手起立：“报告，我接受处分，不需要组长你替我们开脱。” “开脱？”陆南冷哼一笑：“想多了，我自己脑袋上的处分犹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我可没能力帮你们开脱，违反纪律就是要受到处分，在别的部队我不知道，但在狼牙没人敢用私情。” 李艾弱弱的举手问道：“我们会被调离突击队吗？” “谁知道。” 纠结片刻，苏志伟挺身而出：“报告！是我提出更改作战计划，选择营救。” 陆南拿起塑料纸杯喝了口水，看都不带看他：“你们是我带领的第一批新队员，也是我推迟向你们发布个人代号，直到现在你们依旧没有个人代号。 以前我励志做一位最好的士兵，因为我不想给自己的班长、部队丢脸。期间我做过很多事，完成很多任务，立过很多功劳，于是我自认为是一名最好的士兵，已经做的够好了。 现在我是一个军官，所以我励志做一名最好的特战军官，能指挥队伍获得胜利。但很不幸的是我失败了，失败并不可怕，在入伍后参加的第一次大型军事演习，我的连队共存活不到五个小时，几乎是抵达预定阵地就被宣布阵亡。干掉我的人是谷狼和荒狼，他们两个王八蛋。” 一直沉默的卓涣立正说：“我们还会组成战术小队吗？” “这得看大队常委。” “组长。”卓涣忍不住流下泪水敬礼：“对不起，你是一位很好的特战小队指挥官，是我们辜负你。” “你们很好，是我没能力。”陆南自嘲道。 卓涣低下头：“以后我们也一定会记得您。” “别惦记着我，多惦记你们自己。” 从退出演习直到现在，陆南都没有训斥他们一句话，选择用冷暴力处罚他们。这群人都是老兵油子，踹两脚根本不当回事，陆南只好另辟蹊径用冷暴力、冷对待。 不给他们长长记性，以后真到实战，死的是他们自己。违反指挥命令，陆南头一次遇见这事，一个个不狠狠治上，都成精了。 ‘咚咚咚。’ 战情研究室的房门被敲响，耿继辉从门外探出头，神神秘秘挥手叫来陆南。 拿起桌上的报告文件，陆南叮嘱几人：“你们四个，三千字自我检讨。不允许有涂抹错别字，态度要诚恳，晚饭前交给我。” “是！” 走出战情研究室，两人站在走廊上窃窃私语。 耿继辉眼神瞥向房内：“怎么样？” “估计羞愧到恨不得自杀。”陆南说。 “别太过，长长记性就好了。”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 只见耿继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陆南一头雾水的接过照片，当看清楚上面的人是谁后，顿时紧张起来。 耿继辉严肃道：“猫头鹰发来的，他在远山镇发现马云飞的踪迹，有情报显示他已经秘密回国，并且背后有他国割据势力资助支持。这次他回来肯定是图谋东山再起，并且会找上门。” “具体情况。” “他已经开始组织人员争夺地盘，并且正在搜寻我们的资料，他在找我们。” 陆南双眼中闪过杀意：“上面怎么说，依然是我们进行行动，还是随时等候调遣？” 耿继辉说：“开始行动，或许要进行前期侦察活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些只能我们动手处理。这次行动我们在暗处进行跟踪监视，务必要将他彻底消灭。” “让我执行侦察任务，我有经验。” “不行，你的脸已经暴露，目标会狗急跳墙的。如果他知道你在，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挟持人质逼我们现身自杀也说不定，他现在是一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第200章 同命 时隔多年，陆南依旧会想起当初自己前往远山镇进行前期侦察任务。那里简直是一个地狱，不！根本就是地狱，没有法律约束，没有道德礼仪可言，唯一的道理是粉子和子弹。 对于此事狗头老高早已经打过预防针，判定有朝一日马云飞绝对会卷土重来，可是没有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打掉一个马家集团，陆南深知将会出现下一个，长期严打、露头就打是一项长期任务。 根据猫头鹰的情报称，马云飞这次回来是兵强马壮，如果让他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将会是第二代马家集团。 棘手，这次不会有之前那么好的运气可以派出人员打进马家集团。 陆南目光死死盯着手中的照片：“A大队的无人机作战部队撤走没有，向袁首长申请技术支持进行联合作战，这次不能派遣侦察员，会死很多人的，同时要告诉猫头鹰让他务必不要打草惊蛇。 向西南军区猎鹰大队申请联合作战，那里是他们的老巢，对于外部形势他们比我们更为熟悉。” 耿继辉点点头：“不用你说，我已经向大队常委提供申请报告，正在审批。” “这次你想怎么做？” “你觉得呢？”耿继辉目光坚毅，看来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陆南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看向耿继辉：“斩草除根，必要时进行敌后斩首，不仅仅要打断身为爪牙的马云飞，还有他们后面的罪魁祸首。这两年咱们没有出山，这些鼠辈又开始猖狂起来。不动则已，动则功毕于此役。” “清除鼠辈！”耿继辉举起拳头。 陆南举拳相碰：“告诉鼠辈们，孤狼B回来了。” 孤狼突击队即将出发，耿继辉连夜制定作战计划交由大队进行审批。整个026仓库与平日大相径庭，门口的岗哨增加一倍，仓库外巡逻的警通连士兵增加一倍。 四大天王们哪儿见过这样一幕，他们看见门口站立着的警通连士兵荷枪实弹，一双绝对如临大敌的眼神直勾勾看向他们，似乎下一刻手中的步枪就会抬起枪口，射出枪膛之内的子弹。 整个孤狼突击队不觉散发出百战精锐才有的杀意，那是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人不会有的气息，身上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器官都在为战斗而服务。 耿继辉全副武装站在大厅内：“全队人员进行封闭式管理，禁止外出，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可踏出仓库大门，违者将进行严重处罚。” 作为孤狼突击队总教官的灰狼站在队伍外：“全体立正，稍息！” '嗒——！ “报告队长，孤狼突击队应到十二人，实到十二人，现已全部集合，请指示！” 耿继辉冷着脸：“入列！” “是！”灰狼回答一声，入列稍息站立。 在演习借调时间结束依然没有回去的吴哲也带人集合在大厅之内，对于进行联合作战的请求，A大队很爽快的答应。这可是宝贵的实战经验，有利于部队人员的业务水平提高，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全体都有，战情研究室集合！” “是！” 跟随耿继辉的脚步，孤狼突击队连同无人机战术小队也一同来到战情研究室。房间内的桌椅有限，于是众人便搬开桌椅，席地而坐了解任务形态。 战情研究室的灯光很暗，只有幻灯片帷幕上露出亮光，投射的照片和视频映射到他脸上，显得耿继辉这个人异常严肃。因为投射的照片和视频，全部都是上一次远山镇作战时所拍摄的，来自于真正的战场。 耿继辉说：“上面的现场很多人熟悉，但希望不要随意谈论。有很多同志是第一次接触到此事，希望大家保持肃静，下面由我来叙述此次任务。 郊狼，投放目标照片。” “是！”陆南将马云飞的照片投射在帷幕上。 指着帷幕上的光头男子，耿继辉说道：“这是我们此次的目标，他在数年前被孤狼突击队所擒获，后移交给当地有关部门，在经过长时期的罪证调查过后，由国际刑警组织接手前往缅国进行罪证指认调查，后在当地被武装分子使用暴力强行劫走。 根据秘密特勤情报支持，劫走他的人正是其父马世昌曾经的一支队伍，他们长期与马家进行交易买卖，形成根深蒂固的庞大犯罪集团。并且幕后黑手全力支持马云飞东山再起。 如上所述，这是一个庞大且具有跨区域的幕后力量。而我们的任务则是消灭马云飞，同时对幕后黑手进行强有力的震慑，行动的底线~~~” 介绍完任务形态，众人都有了预料，这是一次绝对比之前更为轻松的行动。 “介绍完毕，如有疑惑请提出发言。” “报告！”吴哲举手发言：“强有力的震慑，我该如何理解这个震慑？” 陆南看向他说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不择手段，决不罢休！” “了解。” 根据作战计划，将由孤狼B组提前前往远山县与猫头鹰进行单线联络，进入指挥所前期布置。A组和综合指挥中心以及无人机作战小组后续抵达。 陆南开着车，急速驶向机场，副驾驶的老炮病恹恹，显然对于那个地方没有好感度可言。身后座位上的四人沉默不语，在不久前的军事演习，他们脑袋上还挂着处分，同时对于这次的行动升起巨大的迷惑感。 登上运输直升机，陆南在座位上研究作战计划，外面几个人正在将背囊提上机舱，扣上保护网和安全带，防止直升机颠簸倾斜造成移动。 处理完准备事宜，陆南走向驾驶舱向飞行员提醒可以起飞，飞行员向塔台申请起飞。 螺旋桨的叶片旋转，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直升机开始起飞。 陆南百忙之中抬眼看了下苏志伟等人，他们一个个如丧考妣，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任务。耿继辉在任务通报时介绍的很详细，也将敌人塑造的很强大。 “我们是出征，不是出丧，苦着脸干嘛？” 苏志伟楞了一下，抬起头说：“我是第一次执行这样重大的任务，有的害怕，但是我绝不会退缩。” “我也不会。”卓涣说。 “我们都不会。”李艾和熊贵川说。 陆南淡淡一笑：“别傻愣着，检查装备。记住，我和伱们同命！” “孤狼B组！” “同生共死！” 第201章 开始着手 直升机降落在当地边防部队的军事区内，兄弟单位早已经得到通知，做好清场戒严工作。在一片荒郊的平原上，直升机悬停降落，众人开始带上自己的武器包下机。 陆南穿着丛林迷彩作战服，头上戴着狼牙大队的黑色鸭舌帽，鼻梁上架着黑框墨镜。下飞机时纵身一跃，要多酷拽有多酷拽，一副拉风的样子让在周围等待的兄弟单位人员羡慕不已。 周围早已经有人等候，足足一个步兵排的人员将周围进行戒严，一位中校穿着军装立正不苟言笑。 陆南走上去立正敬礼：“报告首长，东南军区狼牙特种大队陆南。” “臭小子！” 当初的林营长，如今已成为副团长。作为曾经老B组的入队见证人，以及多年以来的老熟人，地狱看门犬还是老样子。 林副团长回礼，陆南伸出手臂与其握手。 “林叔，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你小子也没见给我打个电话问好。” 陆南打起哈哈：“您现在是团级干部，我哪儿敢打搅您，也不知道您老人家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小卒子，要是打扰你工作，我可成罪人了。” “嘴里越来越没有正经，跟我打官腔？” “嘿嘿嘿。” 林副团长拍打陆南的肩膀：“好小子，听说你和林厉前往国外参加比赛，还取得不错的成绩。我是真心为你们两个骄傲，上个月林厉回家探亲，我陪他一起去了趟麻栗坡，也看了看陆老二，他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肯定会很骄傲。” “林厉？” 陆南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列队的队员们：“他不是聊了一个对象，怎么样？” 闻言，林副团长喜上眉梢：“你猜他为什么要回来？” “给红包没有？” “人家女孩接了。”林副团长眼角笑出褶皱。 聊了聊私人事情，见队员们已经下直升机，林副团长便带他们上了一辆军车。众人前往驻地内，猫头鹰已经等待多时，不能耽搁下来。 军车驶入一处营盘内，慢悠悠驶进一个僻静的营房，而后停在外面。这里是为行动而准备的指挥所，后续综合指挥部和各种技术仪器都要在这里，安全问题很重要。 下车后，陆南跟老炮交代几句，让他马上安排人员警戒。虽然这里是兄弟单位的营盘，但还是以防万一，谨慎最好。 之后林副团长将陆南带到一栋二层小楼，楼梯口都有士兵警戒，见林副团长带人过来，下意识立正敬礼，随后继续目视前方进行警戒。 走上二楼的一间会议室内，猫头鹰穿着便服翘着二郎腿正在抽烟，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满，看得出来他已经抽了很多根香烟。 看见猫头鹰后，陆南立正敬礼：“报告！东南军区~~~” “行了行了，别废话。” 苗连笑眯眯说道：“你小子越来越有样了，现在是少尉，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陆南哭笑不得：“苗连长，什么叫有我在就好，我又不是孙猴子，能变出十万八千个猴子猴孙。这次是耿继辉总指挥，我只不过是带队行动而已。” “MD，我看你小子是越活越胆小，以前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呢？” “哎！您老要是这样说，那我可就不服气。” “哈哈哈！” 一阵寒暄过后，很快苗连就开始进行情况介绍。他在得到马云飞在国外被劫走时也很是震惊，同时加大力度获取关于马云飞和背后黑手的情报收集，为了就是防止马家卷土重来，要知道马家在此地生根数十载，有着强大的人脉力量。 苗连从身边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厚厚一沓资料文件：“这是我近期获取关于马云飞和幕后黑手的情况，还有发现马云飞出现的地点，你猜是什么地方？” “麻溪寨子？”陆南下意识说道。 “不错，正是麻溪寨子。” 苗连从桌上一堆资料中取出一张：“就在两个月以前，麻溪寨发生一起暴力冲击联勤站的恶性事件，以米家为首的残余势力袭击并且殴打一名巡防队员。 后根据知情人报告，说在后山看见过马云飞，并且还看见他们从一个极为隐秘的山洞里搬走两个木箱子。我怀疑是当初未曾收缴的武器弹药，而在数天后的一起案件内，现场有制式武器出现，受害人是当地一个颇有威望的黑道人士。” 看着手中的资料情报，陆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来马云飞的卷土重来，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大，这家伙让人袭击联勤站，制造恐慌，很大程度上是逼迫孤狼B组的现身。 “对了，傻豹还活着吗？”陆南问。 苗连提醒道：“还活着，两年前对马世昌等人进行审判枪决后，傻豹也单独进行审判。但他因为长期吸食造成肾坏死，并且被查出患有传染病，已经命不久矣，暂时没有执行，一直拖到现在。” “这都没死，老天爷不行啊！” 一旁的林副团长说道：“他现在被关押在监狱里，由我们的部队进行看守关押。” 陆南：“我想申请对他进行谈话，这小子绝对有没说的事情。我最近新学了一个战术叫狡兔三窟，马家在当地盘踞多年，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仓库。” “我可以批准。” ······ 监狱是当地兄弟单位和监狱系统进行的共管项目，因为地区问题导致里面的人都不是善茬，在发生突发情况时要进行强有力的震慑。 而且部队里面的人管理，里面的大头兵才不管你之前是谁，老子蹲两年就走，奈我何？ 乘车抵达共管监狱，林副团长一个电话全部搞定，他是副支队长，说话打点关系还是蛮有用的。这种事苗连就帮不上，不属于一个系统，要提人还得打报告。 抵达监狱后，在一个单独的房间内。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在两个战士的监视下，傻豹有气无力的蹒跚走进来，当看见陆南的一瞬间冷冷的笑了笑。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之前认识的人，拖着病入膏肓的身体，傻豹如今已经瘦成竹竿。 熟稔的坐在审讯椅上，两个战士想要将他铐住。陆南本想不用那么对待，可是这是规定，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着如今的傻豹，陆南不禁感慨一句，真TMD活该！ 第202章 恶魔的姓名 一个军队少尉军官，一个边防部队中校，一个三级警督，简直是三司会审。上一次目睹如此架势，还是对傻豹进行审判宣读时。 ‘咳咳咳~~~’ 咳嗽几声，傻豹扯动惨白的嘴角呵呵一笑：“阿南兄弟，数年未见，别来无恙。” 陆南礼貌性的微笑：“好久不见，最近如何？” “托你的洪福，还算凑合，能来根烟吗？” 傻豹说起这话时满脸的遗憾：“我快不行了，他们连烟都不准我抽，你的领导承诺很管用，在这里的日子我过的很安逸。这几年我看了很多书，比如《格林童话》、《一千零一夜》，我每天还看报纸，记得99年那次，我气的三天不吃饭。 这几年我算活明白了，以前做的事情真不是人，现在这样也算是报应。我最近在看《西游记》，已经看到第九十六回。” 陆南一愣神笑道：“不错，都看到女儿国了，认得全里面的字？” “我有学习文化课，认了差不多一千多个字，实在不懂也可以问管教员。” 见傻豹在里面有改过，林副团长告诉陆南，管教都说傻豹是这里最服从命令的犯人。不争不吵，踩起缝纫机来也最为卖力，主要还是想赚工钱买烟抽。 起身，苗连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然后递给傻豹。 急不可耐接过香烟，傻豹看着手指中的香烟淡然一笑：“抽久了，这红塔山还是蛮好的，大九重也就那样。” “你在里面打算成圣？”陆南问。 “凑合过，能活一天就赚一天，咳咳咳~~~” 拿起桌上的照片，陆南向傻豹展示：“马云飞在国外逃了出来，现在已经回来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也就找准这个时候来看你，不是你快死，鬼才愿意来看你。” “哈哈。”傻豹笑道：“的确，现在只有鬼才愿意看我，勾魂使者，牛头马面。” “哟！学了不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别耽误大家时间，你的时间也挺宝贵的，争取临走前把剩下的六回看完。” 傻豹点点头：“马家后面丹托将军，他是老缅一个武装的首脑，以前跟马世昌打天下。后来马世昌地位越来越高，丹托感觉自己受到威胁，马世昌何等精明的人物，知道丹托对自己心怀不轨，于是就离开来到国内打天下。 丹托很满意马世昌的选择，于是极力帮助他站稳脚跟，不惜和其他武装开战。后来马家逐渐壮大，丹托将军的势力也越来越大，势力越大丹托的野心也越大，不满足于马家帮其收敛钱财，暗中支持许多人。比如王氏运输集团，就是丹托扶植起的。” “马家呢？”陆南问。 “谁？” “马云飞。” 傻豹目光黯然：“没什么说的，要说的早已经在几年前都说了。” “那麻溪寨子后山山洞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陆南的态度急转直下。 “我不知道。” 看来傻豹真的隐瞒了什么，不至于现在才说出马家后面的黑手。陆南当初就想知道马家掳走的孩童，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可是狗头老高暗中表示无能为力，那边一团糟根本没有办法进行营救打击。 后来国际刑警接手也是为了这件事，据说是从儿童保护署那边发力，但老缅实在是太乱了，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打击营救。 沉寂片刻，陆南阴险的说：“信不信我把你的事情抖落出来，反正你也没多少天活着，不如帮我一个忙，也算是给马云飞一个沉重的心理打击。跟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居然是指认自己父亲和兄弟的罪魁祸首，如何？” “我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傻豹沧然的说。 “所以我选择物尽其用，甚至能用你引蛇出洞，马云飞要是知道你没死的话，你说他会不会选择营救你，这可是他一展雄风的大好机会，还能向道上的人展示自己多么重情重义。” “你答应过我，不会这样做。” 陆南脸色一寒：“在此之前，我答应过祖国和人民，为了他们我可以不择手段。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就算你现在自杀了事，我也会用你的尸体勾引马云飞出现，老子是特种部队，不是可以公开的暴力单位。” 傻豹愤恨之至：“你一定要逼死我？” “你早就该死，如果不是碍于你还有点屁用，在两年之前你就该和马世昌他们一起进地狱。什么狗屁生命权，就算你病死在里面，老子也要把你的尸体拉出来枪毙！” “就让我活完这些日子，求求你了。阿南兄弟，咱们是老交情了。进来后我一直勤勤恳恳，听从管教的命令，在没有生病前，我每天完成最高的工作额。” “我反省，每天都在反省，我错了，饶过我······” “求求你了，阿南兄弟。” 坐在椅子上的傻豹瘫坐如同一滩烂泥，他越是这样，陆南就越好奇到底是什么秘密，能让傻豹死守数年，他能指认马家所有人，也要保守死的秘密。 这时，作为老侦察兵的苗连也出声帮腔。 只见他拿起口袋里的诺基亚手机，拿起后作势接听电话，然后大大咧咧说。 “怎么样？一张照片就诈出来了，果然有秘密，我这就带傻豹过去。这么多年，总算有点进展，马云飞临死前说自己有一个秘密，还威胁我势必会惹出大麻烦，这王八蛋死了都不安生。” “去你马！” 傻豹脸上浮现出血色，那是激动过后气血上涨出现的不健康血色。被苗连坑骗，知道这是一个局后，傻豹顿时气血翻腾，眼瞅着差点一口老气没上来直接嘎嘣。 见状，陆南大笑不止：“你看，后山肯定有东西，派人去找吧。” 苗连：“我这就组织人手，那个老林你也派人增援过来，我们联合搜找。” “没问题。”林副团长点点头。 “你们这群王八蛋，诈我！” 陆南挥挥手：“别叫唤了，只是向你确认而已。好好安养天年，事情都做到这步绝地上了，你还想着下辈子轮回投胎啊？” “你们！你们！” 站起身，陆南拿起桌上的一包香烟放在傻豹手中：“撂出来，后山藏了什么，省的老子进山被虫子咬。” 得到香烟，傻豹死死的捏住，看得直愣神。 “沙林气。” 陆南笑呵呵大手一挥：“派人去找吧！” 转头，陆南瞪目结舌，刚才傻豹说什么，沙林气？ 瞬间，作为职业军人和曾经为职业军人的三人都明白这个名称是什么，这代表一种恶魔的姓名。 第203章 准备 霎时，在场的几人都呆滞住。 作为职业军人，几人深刻知道这种‘恶魔般的名字’。陆南也彻底呆滞住，曾经他看过很多关于化学危险气体泄漏的真实案件和影像资料，而关于沙林气的事件则可以追溯至上个世纪还未入伍时。 在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地方，就发生过一起邪教反人类活动，罪犯用沙林气在地铁内制造恐怖事件，造成十几人死亡，数千人受伤。 几乎是同时，陆南箭步冲上去抓住傻豹的衣领：“你说什么？” 双手紧紧握着烟盒，傻豹为数不多的时间内，这盒香烟已经是他最后的期望。 “沙林气。” 傻豹点点头认真的说：“是沙林气，当初在老缅时使用剩下来的，引起国际调查团注意。为了安全起见，丹托将军把东西交由马世昌存放，因为国际调查团不能进入境内调查，所以东西也就一直存放在麻溪寨后山。” 拍打自己的脑袋，陆南也忘记化学武器可是穷国的‘*武器’，当初连白头鹰都怀疑老缅的武装组织有生产。这种武器的制造水平极其简易，只要有一定基础化学工业的地区都能制造出来。 这次的任务已经从缉*转变成反恐，鬼知道马云飞会拿着这些沙林气干什么。 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这件事必须往上报告。 提审完傻豹，审讯室内只剩下三人。 林副团长站在角落里打电话，通话完毕后向两人说：“我已经向总队报告，防化部队已经通知到位。但我们必须确认沙林气的位置，以及马云飞现在身处何地，特别是县城人口聚集地，如果发生恐怖案件，我们将会追悔莫及。” “明白，我这边也会动用全部力量追寻马云飞的下落。”苗连说。 摘下军帽，陆南烦躁的挠着自己的脑袋，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 离开监狱，回到边防驻地内。 狼牙大队那边，耿继辉也得到通报，他们正在装备防化用具，加快脚步抵达远山县。 回到边防驻地，西南军区猎鹰大队的人也抵达，带队的人是胡大宝。作为曾经在国际军事比赛上共同经历生死的战友，胡大宝刚刚抵达就迫不及待找上陆南。 在会议室的门口，在门口岗哨的检查下，胡大宝走进会议室就看见闷闷不乐的陆南。 “老陆，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了。”胡大宝笑着举起拳头。 陆南打起精神和他碰拳敬礼：“问题有些严重，已经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见垂头丧气的陆南，还有会议室内异常严肃的苗连和林副团长，胡大宝虽然不知道事态如何，但也敏锐的感知到威胁存在，绝对不是普通的危险，不然陆南不会如此紧张。 坐下来，摘下军帽放在桌上，胡大宝问：“情况如何？” “沙林气。” 苗连直截了当的说：“我们联合提审一个马家集团的骨干分子，他说马世昌当年在他国担任参谋长期间有一批沙林气，并且存放在境内以免被国际调查团追查，现在马云飞已经得到这批沙林气。” “该死！”胡大宝问：“你们打算怎么应对？” 陆南缓缓说：“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马云飞藏身的地方，如果我们贸然行动无疑会惊动马云飞，万一导致物品泄漏，咱们都得上电视台的紧急新闻。” “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林副团长说：“所以我们现在正在商议行动方案，强行抓捕马云飞可能无法进行，这批沙林气让我们投鼠忌器，必须先得知沙林气的具体位置才行。” 会议室陷入喋喋不休的讨论中，会议一直进行到傍晚。这时耿继辉等人也赶到，会议继续进行，众人连夜探讨出一个可行的计划方案。 直到凌晨两点多，见大家都有些疲倦，林副团长作为现场最高领导要求众人休息。 桌上的烟灰缸堆满烟蒂，陆南将一枚烟头插在缸内，烟灰缸如同一只长满尖刺的刺猬。苗连还有其他事情，而林副团长也有工作需要处理，会议室内只剩下几人。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耿继辉起身打开窗户透气，凉爽的夜风吹进会议室，众人都感觉到有些冷。吴哲正在跟袁朗进行通话，一个人站在走廊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胡大宝摸了摸下巴：“现在的情况又让我想起赛场，可惜老林不在，不然咱们小队就聚齐了。” “明天派出特战队员进山搜索，不仅仅是山里，还有城里都要进行搜查。咱们只能用笨办法，大海捞针虽然不可取，但是只能用这个办法。”耿继辉说。 重新点燃一支烟，陆南还没抽上一口，耿继辉就夺走香烟踩灭。 “香烟内含有的物质会影响一个特战队员的身体，降低身体反应协调能力，你不会不知道吧？” 陆南无奈道：“明天我去一趟麻溪寨，对了！还有一个人，王氏运输集团的王钊，他现在应该被关在监狱里面，明天让老炮和苗连去提审他。这小子家里以前是马家集团的运输下线，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搞到一些情报。 当初审问马家集团是谁，怎么感觉是随意糊弄人，把人一抓就完事。居然还有这么多情况没有掌握，简直是失职，应该将他送去进行军事审判！” 耿继辉抬头看向天花板：“夏参谋。” “啧~~~瞎参谋。” “不同意！” 陆南坐起身：“什么不同意？” “去麻溪寨。” “那地方我熟悉。” 耿继辉严肃道：“马云飞比你更熟悉，寨子地处偏远，有一个生人出现他们都知道。并且你也知道前不久发生的恶行冲击联防站的案件，失去以前的金钱来源后，他们一直不甘心种地糊口。”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陆南用力一拍桌子。 “但是必须要冷静！” 陆南烦闷的躺在椅子上。 翌日。 第二天一早，众人各司其职。林副团长正在组织防化部队演练以便发生恶性事件，而苗连则去监狱提审王钊等一批未判处死刑的罪犯，耿继辉协调诸多事宜，胡大宝带领猎鹰突击队的人前往边疆进行监视。 同时无人侦察机也在诸多可疑地区进行侦察，大量图片和资料传输回来。 第204章 巨人 线索要一点点抓起来，至少可以得知麻溪寨恶性事件背后有马云飞的指引，陆南首先将视线放在麻溪寨。为首的头目早就被苗连审问的七七八八，苗连是经历过战争的老侦察兵，他的审讯报告还是蛮可靠的。 陆南在会议室翻看这些年的文件资料，这些年苗连一直在打击当地的贩卖网络，很多蛛丝马迹都被他串联起来，任何情况都没有疏忽掉。 ‘嘟嘟嘟~~~’ 桌上的座机电话响起，陆南拿起电话接听：“喂。” “我是猫头鹰。” 陆南拿起手中的报告：“正好我有事情找你询问，先说你有什么进展？” 电话另一头的苗连：“没有任何进展，王钊是个软柿子，当初他已经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因为他没有实际作为组织头目进行犯罪，只是被判处十年监禁，这小子见了我一直点头哈腰，将以前说的事情又来来回回说了一遍。” “算了，我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 陆南问道：“你在远山镇战役过后，曾经离境前往老缅进行侦察活动，上面记录有一次发现当地军阀混战有童子军存在。这个童子军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跟我说一说详细情况？” “电话里不方便，我当面说比较清楚。对了，待会儿有一个人将参与进来，还是你们老熟人。” 陆南微笑道：“老熟人已经够多了，还来老熟人，这是要重新组织一次远山镇战役？” “差不多，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待会儿？” 电话被挂断，陆南还没缓过神。会议室外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陆南起身过去开门，当打开房门的一霎那，陆南又一次呆住。 在走廊上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警服坐在轮椅上，气色不错，耿继辉推着他过来的。小耿眼眶泛红，在前几分钟或许他才刚刚看见。 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陆南整理好仪容仪表，拿起桌上的军帽戴上，立正向面前轮椅上的男人敬礼。 “报告！东南军区狼牙特种部队少尉陆南，向‘钢铁狼牙’陈国涛同志敬礼！” 陈排坐在轮椅上回礼：“好久不见，小陆。” “好久不见，陈排长。” 摊手向陆南展示自己的现状，陈排释然笑道：“虽然我现在不能冲锋陷阵，但是帮你们分析情报还是可以做到的，而且苗连的情报汇总都是我写的，关于当地的地下环境我十分了解。 当得到你们再次来到这里执行任务，我纠结许久还是选择申请加入本次任务，希望能得到你们的批准。” 陆南笑道：“你永远都是我们狼牙的一员，无论何时你想来狼牙我们都欢迎。” “行了，别说这些煽情的话，开始进入工作吧。” 不同于其他人，陈排具有比小耿更为敏锐的指挥嗅觉，如果他没有因为伤病导致退伍转业，无疑是一位优秀的特种指挥官。从当初的菜鸟营开始，陈排就在陆南面前展示出超强的组织能力，老B组的成功有一部分是陈排的功劳，是他将B组内部组织好。 有了陈排的加入，情报分析工作快了一层楼。 特别是陈排向几人诉说不久前在麻溪寨发生的袭击联勤队员事件，这起恶性事件背后的主谋就是马云飞，陈排认为关键点要从这里打开。 之后陈排又去参观无人机作战系统，当看见设备仪器后躺着的无人机驾驶员后，陈排诧异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陆南跟着后面笑了笑，他知道陈排早已熄灭数年的心再次燃烧起来。 下午，一群人再次开展会议研究。 还是得从麻溪寨着手进行突破，这里是马家以前的老窝，也是最为偏远的地区。 会议结束后，陆南马不停蹄找上陈排，向他询问关于苗连深入老缅侦察到的童子军情况。特别是苗连在报告中写，这些人是经过洗脑培训，是背后主谋丹托将军的武装势力。 此次行动，上级给出的命令是强有力的震撼背后势力，消灭马家残余势力是重点，而这个是重中之重。三大军区特种部队照料他，只能说丹托将军福分不小。 傍晚，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上级领导派出一位虎将坐镇进行综合指挥。 狗头老高来了，下飞机抵达综合指挥所后，对着耿继辉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怒骂，骂完顺带踢了一脚陆南。骂两人不中用，来到现场两天都没有任何进展，束手束脚跟小脚老太婆一样。 没得办法，只能认命挨骂，谁叫没有一点进展。 最后是老战友苗连出面和稀泥，狗头老高才住嘴。 “郊狼！TMD的叫你先行抵达进行侦察工作，你整天蹲在会议室看资料，资料上面有你媳妇儿是吧？你面部信息暴露不便，难道你下面那四个小王八蛋也身份不便，还没出阁的大姑娘见不得生人？” 陆南立正：“报告！我马上分配任务进行侦察。” “森林狼······” 一顿连骂带踹的任务分配，虽然狗头老高下达的命令已经着手进行，可众人总感觉有了主心骨。天是塌不下来的，大刀阔斧执行任务便是。 地空、军警联合情报侦察网络很快有了进展，苗连那边收到紧急报告，在县城东郊砖厂内爆发冲突，有枪声响起。这边无人侦察机立刻飞往现场，在高空进行监视侦察。 警方迅速出动，对东郊砖厂进行包围，抓捕五名犯罪分子。老炮换上便装，带领孤狼B从警方手里将人员带回来，几人急不可耐的在营房的看押室等待。 进入没几分钟，众人就败兴而出。因为这些人是当地人，只是为了争夺砖厂而产生的械斗，召集方是砖厂老板和几个小股东，拿着鸟枪吓唬人。 陆南踢了一脚走廊上的栏杆：“白激动了。” 坐在轮椅上，陈排推着轮椅出来：“稍安勿躁，对方总会露出蛛丝马迹。如此庞大的侦察系统可是为战争而准备的，找到几个小毛贼还不容易，安心等待消息。” “对了。”陆南想起一件事：“陈排长，我记得还有一个老熟人，他怎么没有出现？” “刘昀？” “对。” 陈排脸色淡然：“他说不想见曾经的任何人，包括你。我和他都是选拔中的失意者，作为残兵败将被苗连招揽收下，你以为谁都有勇气面对你们这些曾经的战友，看见你们现在前途光明吗？ 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和生活，起初苗连招揽我时，那时候我处于人生的低谷，甚至想过自杀。你猜让我重新获得勇气生活下去的是什么，猜对了没有奖。” 陆南想了想：“钢铁狼牙的称号？” “哈哈哈，不是，再猜。” “军人的坚韧不拔精神？” “也有那么一点作用。” 陆南摇摇头：“那我不知道了。” “是一个人，一本书。”陈排乐观的说：“是一位同我一样瘫痪的作家，是一本名为《我与地坛》的散文。” “史铁生先生是位好作家，文协不养其他人，也应该养他一人。” 第205章 伏击 军警联合情报网络，如此庞大的情报网络寻找几个东躲XZ的‘鼠辈’易如反掌，在确定联合行动方案，以及目标事态时，庞大的情报系统已经展开。 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大量人员在进行情报分析，县城主要公路交通点都在把控。因为地处边陲，这样的检查已经司空见惯，众人随时都等待着目标出现。 陆南还在分析当初苗连深入陷阱获取的情报，特别是幕后黑手丹托将军，居然将手伸的那么长，那就别怪剁掉他。狼牙的信条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指挥部已经决定两手都抓，不仅仅要解决掉马家残余，还要对幕后黑手进行打击。 就在会议室内，众人正在商讨分析情报时，吴哲急匆匆推门而入。 “无人机夜间侦察在M312地区发现可疑热源，经过多方信息比对，那里是一片无人区。热源点中心点分布，极为武装人员警戒分布。” 坐在桌前的狗头老高站起身：“拿地图来，孤狼突击队出动，警方、边防单位对周边村落公路交通进行把控。防化人员以班排为基准随时进入。 注意歹徒所携带沙林气，任何可疑液体容具全部进行收缴管制，由防化人员进行识别保存。任务是否明确？” 在场的所有人瞬间立正，异口同声道：“任务明确！” 没有丝毫停留，陆南快速穿戴好防化装备，几乎是一整套防护，从头到脚密不通风。在炎热的边陲之地，用这样的装扮去进行战斗，极为消耗体力。 率领B组人员登上运输直升机，同时机场上的各种型号的无人机也开始升空前往指定地点。 夜幕中，所有的杀机被夜色所笼罩，无形的、有形的，致命的、非致命的······ 坐在座椅上的陆南，用最后的时间进行检查。 “检查武器装备，密封服装，测试通讯系统是否正常。小心谨慎，一旦遇到紧急情况不要单独处理，这次我们人员很充足，不需要你们逞能。” 这话是说给其他四个人，老炮是绝对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山狼良好。” “卓涣良好。” “熊贵川良好。” “苏志伟良好。” “李艾良好。” 通讯器传来队员回答的声音。 陆南继续说道：“这次是夜间作战，也是实战。‘鼠辈’携带有制式武器，火力很强大，人员也经过洗脑军事训练，不要想着优待政策，送他们下地狱才是最大的优待。 并且携带有生化武器，一旦发现防护装备有破损情况，立即上报。这是会死人的，我再三重复，一旦发现防护装备破损，立即上报！” “是！” 直升机在夜空中飞行，很快便抵达目标位置附近。驾驶员找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地形，陆南和老炮快速进行索降，解开安全锁扣，拉起枪栓左右开弓进行警戒。 抵达位置后，直升机开启探照模式进行搜索，天空中的无人机早已经抵达，在高空中跟随目标进行把控侦察。 孤狼B落地后，耳边的通讯器传来吴哲的声音。 “呼叫郊狼，目标开始移动，正在向你部方向行进。我已申请开火权限，‘红隼’正在锁定目标，随时可以进行火力支援。” “郊狼收到，了解。” 举起突击步枪，茫茫夜色中，陆南下达命令开始推进，寻找有利地形进行伏击。 这简直是用大炮打蚊子，只要能确定对方是马云飞一行人，天空中的无人攻击机便会发射所携带的火箭弹，进行全方位的火力覆盖。 这可是高科技三位一体作战，在对方尚未捕获情况是进行优先发现、优先打击、优先消灭。 夜视仪中，陆南举着突击步枪缓缓向前推进，抬腿走过一棵倒下的大树。红色的光线在森林里移动，不断搜寻着目标人物。 通讯器中，陆南清晰的听见喘气声。队伍中有人很紧张，特别是在闷热的环境内，穿着行动不便的防护装备。陆南也感受到闷热，但是自己是组长，决不能大口喘气呼吸。 在天空中携带有高倍率红外热成像的无人侦察机中，森林中仓惶逃离的歹徒是那么明显。通讯器中不停传来吴哲的声音，他在汇报歹徒的位置信息，还有人员数量。 “左翼五百米，两名武装侦察人员，他们停下了，正在返回报告情况。” “收到。” “A组在你部右翼，正在移动进行。分兵两路，一路正在向边界线移动，猎鹰小队正在迂回进行包抄伏击，一路正在向你部前进。” “收到。” 在这一片遍地是灌木树林的山地中，高倍率红外热成像是最佳观测仪器。陆南开始疯狂的向前移动，放弃搜索阵型，对方准备逃出去，决不能让他们离开，否则后患无穷。 爬上山坡，这是最佳伏击地点，敌方人员距离不过百米。因为有茂密的丛林灌木遮掩，夜色中射击射界有限，李艾携带狙击枪选择一个较好的射击阵地。 众人开始快速布置伏击阵地。 陆南卧伏在一片灌木丛中，防护面罩上已经结出水滴，那是呼吸出的热气汇聚出的水滴。夜视仪中，不远处出现异常动静，有人出现在射界中，通讯器还在传来吴哲的情报提供。 “七人，前三后四。” “明确。” 陆南再度说道：“对方都是亡命之徒，第一批次射击过后要把他们全部击毙，注意他们身上是否有携带罐体，射击时避开罐体。” “是。” 看着三个人出现在视线中，陆南没有下达射击命令，后面还有四个人。当确定对方七人全部进入伏击位置，并且携带有武器，无论对方是否为马云飞的手下，这些人注定不能前进半步。 陆南在夜视仪中仔细观察，确定其中没有马云飞的身影，想必他在出境的那批人中。 “李艾、熊贵川照顾后面的人，卓涣、苏志伟射击前方三人，山狼负责查遗补缺。完毕！” 随着一声令下，陆南扣动扳机射中队伍后方一人。 伏击阵地响起清脆且单调的枪声。 ‘砰~~砰！砰~~~’ 第206章 破损 步枪、狙击枪清脆单调的枪声响起，单发，精确射击。 对方只有七人，仅仅眨眼间便毫无预兆倒下六人，剩下的那人举起枪口四处张望，随着李艾狙击枪再度响起，那人头部爆裂倒地不起。 陆南爬起身举枪向前：“突进，补射！” 没有多余的回答，队友们起身上前，穿过树木和低矮的灌木丛。在夜视仪中，倒伏的尸体出现在陆南眼中，伸腿提走尸体手中的武器，陆南对准头部和心脏进行补射。 “李艾、熊贵川左右警戒，其他人搜寻罐体。” “是。” “收到。” 陆南摁下枪械保险，打开战术挂件上的战术手电照射在尸体上，在尸体身后的背包中寻找罐体。扯下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摸索尸体全身，陆南没有发现罐体。 老炮回头说道：“报告，没有发现。” “这里也没有。”卓涣说。 苏志伟双手沾满一团红白之物：“报告，没有。” “再仔细检查一遍，查看周围是否有掉落。”陆南不死心的说。 来来回回搜索好几次，几人依然没有发现罐体，证明罐体并不在这支队伍中。 陆南无奈向指挥部报告：“呼叫狼穴，鼠辈已清除，孤狼B没有发现目标人物以及危险品。” “了解，继续向前追击。” “明确。” 双手在地上的杂草上擦拭，陆南下达命令：“全体都有，继续向前追击。” “是！” 茂密的山林中，已经顾不上什么战术队形。穿着密封性极强的防护装备，在原始丛林里进行作战追击行动，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项，但别无他法。 不远处，数道爆炸声响起。 对方再往前就离境，吴哲选择下达攻击指令。 攻击型无人机携带的火箭弹发射，爆炸惊醒常驻于丛林的动物们。 一只豺狼饥肠辘辘，正在蹲伏熟睡的野稚，爆炸声响起，野稚瞬间惊醒过来，仓惶的钻进荆棘林中。豺狼快速向前飞奔，不顾荆棘刺破毛发皮肤，也要捕获猎物，前爪扑住野稚，张开大嘴准备咬住野稚的脖子。 陆南穿着防护用具从灌木丛中冲出来，一脚踢飞正在准备终结野稚生命的豺狼。豺狼飞快的砸在树干上，晃晃悠悠站起身，而刚刚到手的野稚早已扑闪翅膀，仓惶逃进荆棘林中。 看着到手的猎物飞掉，豺狼扭头看了一眼疾驰飞奔的两脚兽，气呼呼的抬起头对准夜空嚎叫，声音凄惨冷清。 气喘吁吁的陆南赶到爆炸发生地，站在外围观察情况。夜视仪中只看见满地疮痍，几个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还有两个人晃晃悠悠站起身准备继续逃窜。 陆南扣动扳机。 ‘砰砰~~~’ 尚且能站立行动的两人倒下。 “检查防护用具。” 几人开始检查身上的防护服。 陆南走进爆炸范围，面无表情下移枪口，对准躺在地上的匪徒进行补射。身后的队友们也在重复陆南的动作，对地上的歹徒进行补射。 “报告！” 熊贵川一个人站在爆炸范围数十米的地方：“我身上的防护服破了。” 猛然，陆南向后看去：“离开！迅速离开，老炮你带他离开危险区域。” “知道了。” 收起突击步枪，老炮摁下保险，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拉住熊贵川的胳膊往外跑。 陆南半蹲下身呼叫指挥部：“狼穴！狼穴！有队员防护服破裂，需要医疗支援，带他去进行防化检查处理。投放防化甄别设备，进行采样分析。” “狼穴收到，直升机正在驶向你部上空。” 低头看着冒着死死热气的土地，还有折断的树木，满地疮痍。完好的、破碎的，能识别出的、无法识别出的······ 陆南还算好，是经历过朗德寨战斗的。当初自己使用重机枪对准敌人扫射，战斗结束以后比这里可惨烈多了，满地都是各种人体碎块。 “检查是否有罐体存在。”陆南说。 云淡风轻的面对如此惨烈的现场，这是陆南的底蕴。可有人遭不住，看见地上的碎块后忍不住开始呕吐。 苏志伟蹲在地上开始呕吐，他不敢扯开防护头盔，只能吐在防护服内。陆南轻蔑的看向他，眼神中露出几丝可怜，看把孩子吓的，没见过市面就是这样。 “怎么样？” 蹲在地上的苏志伟挥挥手：“报告，没事了。” 陆南冷淡的说：“这点就吓吐了，改天有机会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上百具残肢断臂，全部都是用重机枪打的。防化部队来来回回进行好几次消杀作业，地皮都铲下去两公分。” “这么猛，谁干的？”卓涣好奇的问。 李艾半蹲举着狙击步枪观察四周进行警戒：“还有问，当然是组长，不然还是约翰兰博？” “真的？” 陆南没有回答，只是高手寂寞般的转身看向飞来的直升飞机。探束灯打在焦土之上，直升机盘旋，机体下方吊着一个木箱子。 在探束灯下，陆南的背影拉起长长的影子，身后一群小迷弟更加崇拜。 “别扯淡了，接收检测仪器，查看是否有化学泄露。” 几人忙不迭接住木箱子，用匕首割断绳索。打开木箱，取出里面的防化侦测设备进行取样检测，整个爆炸现场都进行取样检测。 陆南没有发现罐体存在，正当心如死灰时，一旁的苏志伟在倒下的树枝掩埋下找到行李箱，里面则是满满当当的金属弹体，行李箱旁已经有一个弹体破损。不是被火箭弹破坏，而是被人为破坏丢弃。 “组长~~~郊狼！组长！” 拿着防化侦测仪器，苏志伟一屁股瘫倒在地：“沙林气泄露。” 陆南马上汇报指挥部：“报告狼穴，现场发现炮弹，系生化武器，已经出现泄露情况，通知防化部队接管，目标人物不在这里。” “狼穴收到，马上撤离至安全地点等待，接受防化消杀处理。” “是！” 快步走上去，陆南拉起苏志伟，将手中的检测仪器丢在地上。 陆南急促的喊道：“全体都有，撤离危险区域，等待防化部队进行消杀处理。不要慌乱，注意防护服是否破损，小心不要划破防护服。 冷静！我一定带你们活着回去，我们说过同生共死！” 第207章 追寻 弹体被人为破坏丢弃，陆南尽力安抚自己的队员，饶是见过大风大浪，陆南也对这种武器有点发怵。曾经深入敌营进行侦察潜伏，以一敌十面对携带武器的匪徒进行阻击战斗，与雇佣外军士兵进行战斗。 可那些都是看得见的敌人，陆南知道扣动扳机对方就会失去战斗能力，可空气中飘荡的沙林气，那是无法看见的‘恶魔’。 防化人员还没有抵达，天空中的直升机也不敢靠近，深怕强大的气流将沙林气吹散至更远的地方，只能在远远的地方进行滞空警戒，以防有其他歹徒打个回马枪。 半蹲在地，口中不停的吐出热气，隔着防化手套，陆南将手指轻轻搭在扳机外的护圈上。 根据现场侦察情报，经过无人打击后，依旧有三个匪徒逃离现场，正在向边境而去。只不过那里早已经有胡大宝所率领的猎鹰小队伏击，他们是逃不掉的，希望马云飞也在其中。 脱离战斗，没有枪声和爆炸声，森林重新归于平静。 梢上的鸟儿回来，草丛中的昆虫继续鸣叫，攀援在树枝上的猿猴抱着怀中树干，双眼好奇的打量爆炸过后的景象。失去到手到手猎物的豺狼嘴里咬着一只野稚，大摇大摆将猎物拖进草窝中，开始享用美食，用以填补饥饿的肚子。 见陆南警惕的观察四周，十几分钟没有说过一句话。 “组长，增援什么时候抵达？”卓涣问。 陆南侧头看去，防护面罩后看不清卓涣的脸，只能从他手中所携带的枪械进行辨识。 “很快，坚持住。” “不是。” 卓涣握紧步枪认真的说：“我没有害怕，现在或许是我前半生最为荣耀的时刻。以前我班长总是给我说集体荣誉，那时候我不懂什么是集体荣誉，总觉得自己是连里的尖子兵，心高气傲对待战友。 直到来到这里，加入突击队，我明白什么是集体。对不起，郊狼，我之前真的很混蛋，总喜欢和苏志伟明争暗斗搞队内矛盾。” 陆南笑了笑：“如果是我负责入队考核，像你这样的人甚至连加入狼牙的资格都没有。以前B组也有一个你的前辈，不懂什么是军人的荣誉，也不懂什么是集体，纯粹的感性人格。” “他想必也是一位优秀的特战队员。”卓涣说。 “优秀？可以，有机会你能认识他的话，并且知道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或许会对自己感到恶心。” “我现在就很讨厌以前的自己。” 苏志伟闷闷的说：“组长，我是个混蛋。” “不。” 陆南极为认真：“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最优秀的特战队员，相信自己，就如同我相信你们那样。现在不是临终忏悔的时刻，任务还没有结束。” “是！” 众人继续持枪警戒四周。 山风吹拂着，西南边陲的风。润物无声，浸入骨髓。 等待一个小时后，防化单位抵达。灯光在森林中照射，陆南看见他们一个穿着墨绿色的防护服，极为恐怖阴森的，这些战士是降服恶魔的神明。 按照指挥部命令，防化单位抵达，后续作业交由他们进行，处理‘恶魔’，他们是专业的。陆南几人撤离出危险区域，抵达安全区域后对全身进行消杀，同时进行严密的检查，确保没有受到污染。 身上的一切武器装备都被送去进行消杀处理，在林中公路旁的空地上，数辆防化车组成的防化中心。 经过防化处理后，陆南迫切的想要知道熊贵川现在如何，耿继辉来到现场。孤狼A组与猎鹰小队，在无人侦察机的帮助下两相夹击消灭其他逃跑的匪徒，这次行动算的上成功。 可耿继辉带来一个让陆南忧心不已的情况。 “马云飞没有在这批人中，这小子老奸巨猾，肯定早就躲起来。” 陆南询问道：“熊贵川情况如何，是否有感染？” “还在接受医疗观察，目前状态良好，没有感染表现。” “那就好。” 率领孤狼B离开，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们。乘车离开现场，陆南坐在车厢里闭目宁神。该死的马云飞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几乎是找遍远山镇周围的山林都没有发现踪迹。 忽然，陆南想起什么。 拿起身旁的通讯器问：“狼穴，是否确定所有危险品已经找到？” “收到，目前无法确定所有危险品是否已被排除，指挥部正在加紧核实。” “收到，完毕。” 得到情况，陆南紧锁的眉头皱的更紧。 根据苗连所提供的情报称，马云飞从麻溪寨后山的秘密山洞带出来两个木箱子，鬼知道木箱子里面有多少弹体，如果他拿着这些弹体进行发射，简直是灾难。 汽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车外的天空逐渐明亮起来，黑夜已过。 陆南靠在摇摇晃晃的车架旁，想要入眠休息，可是怎么也睡不着。看着身旁已经熟睡的队员，陆南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在这样颠簸的环境下入睡的，也许是强迫自己休息，陆南强迫自己也睡不着。 老炮也没有睡，他脱下迷彩服盖在李艾身上，眼神直勾勾的看向陆南。 似乎在问，看什么看，没看过班长帮士兵盖被子？ 忽然，陆南拿起通讯器：“我是郊狼，收到请回答。” “狼穴收到，请讲。” “高副队在吗？” 通讯器里传来狗头老高的声音：“我在，有什么事？” “今天是什么日子，当初我们奇袭马家是不是今天？” 片刻后，狗头老高急促的说：“命令！你部立刻向远山镇马家别墅出发，今天是马家集团覆灭的日子，也是马世昌及其骨干成员执刑的日子，马云飞有可能前往家中祭拜。 他是个孝子，特别是其父马世昌尤为器重他，今天是马世昌的忌日。” “收到！” 放下通讯器，身旁熟睡的队员们起身。 陆南看向四位队员：“穿戴装备，检查武器弹药，立刻下车乘机前往远山镇。我们有一场仗要打，回到大队后吃烤肉，从干部工资里扣。” 汽车早已经停下，耿继辉听到对话，也知道马云飞现在可能会在别墅祭祀。 车外，耿继辉全副武装，将手搭在车后挡板上。 他笑了笑：“走吧，孤狼B组！” “同生共死！” 第208章 注定的结局 结束昨晚的战斗，即将迎来新的战斗。 拉开机舱门，陆南看着下方熟悉又陌生的远山镇。抬头望去，在镇子东侧的山峦上竖立着一栋别墅，那里曾经是马家的别墅，也是马云飞魂牵梦绕的地方。 陆南记得别墅花园有一个看台，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远山镇，马世昌被捕前就站在那里俯瞰远山镇，也看着自己建立的罪恶帝国倒塌。 直升机飞往马家别墅所在区域，陆南看见别墅外有人正在冲进去，他们已经发现直升机的存在。 耿继辉低头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边防单位和警方支援正在赶来，孤狼A组还有五分钟抵达现场，无人机预计两分钟内抵达。 全体都有，速降准备！” 站在机舱前，陆南和老炮一前一后进行速降。落地后解开安全绳，举起枪口对准前方进行警戒。索降在别墅外面的山坡，当看见水泥路上燃烧报废后的卡车后，陆南思绪万千，似乎又回到当初突袭马家别墅的时刻。 六人落地。 陆南、老炮、耿继辉三人看着曾经的战场陷入追忆，也仅仅追忆几秒。其他三人不了解，看着拦路的报废卡车一头雾水。 耿继辉说：“检查武器装备，开始行动！” “是！” 拉起枪栓，陆南佝着身子向前快速前进，纵身抵达报废卡车后，举枪侧头观察前方的别墅大门。耿继辉接收直升机抛下的箱子，打开箱子，里面则是小型无人旋翼侦察机。 操纵旋翼机起飞，链接画面信号，操纵箱上的显示屏中出现画面。 继续向前飞行，别墅内的景象出现在显示屏中。 只见斑驳的黑白画面中，马云飞在数人的簇拥下，手举三炷香，一个人站在花园那个看台上，身前则是灵台。他将香火插在炉中，从身旁的部下手里接过一支m16步枪，转身对准天空中飞行的旋翼侦察机射击。 ‘砰砰砰~~~’ 数道枪声过后，无人机画面丢失。现在可以确认，马云飞就在此处，他插翅难逃。 耿继辉向狼穴通报情况：“B组发现马云飞踪迹，目标马家别墅，他似乎早已经预料到我们会来。” “收到，小心行动。” “是！” 向狼穴通报情况后，耿继辉不赞成立刻进行突击行动，陆南也有点迷糊。这无关畏敌，只是不了解马云飞为什么不害怕，瞧他那架势，似乎打算鱼死网破。 耿继辉：“他出现在远山县，大肆收编打压当地势力，并且制造恶性事件，其目的就是想找我们。他现在是一头满脑子想着报仇的猛兽，是我们让他家破人亡。” “有陷阱，这是肯定的。”老炮回答道。 “他的依仗是什么？” “沙林气？” 陆南点点头：“可能，但绝不止是这个。不然他不会派人带走沙林气，投放到人口密集区域多好，发泄心中的恶气，造成严重社会动乱。” 老炮下意识侧头看向别墅：“他现在是逃犯，以前是粉枭，不是反人类分子。但是谁能说的准，他想求死，如果能在死亡中获得一些什么好处，那更好。” 耿继辉：“他死了有什么好处，有仇难报。” 陆南：“有没有想过，他根本就报不了仇，我们是暴力机器，没有人能抵挡住如此庞大的暴力机器，更没有人敢向如此庞大的暴力机器复仇。” “那他想做什么？” 陆南翻了个白眼：“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想报仇，只是打算回家一趟祭祀父亲兄弟，不然他不会派人运送危险品离开。以他现在的力量甚至连他父亲当年的力量一小半都没有，马世昌都能被我们剿灭干净，他现在算什么？ 我们误会一件事，那就是马云飞现在不敢报仇，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这次他回来一方面是宣告马家还在，打压收编当地势力只是准备重建马家，至于危险品是他背后黑手需要，所以他才派人运输出去。” “我脑子都快乱掉。” 耿继辉吐槽道：“马云飞这个神经病想做什么？” 忽然，通讯器传来吴哲的声音，侦察无人机已经抵达上空，正在进行滞空飞行。 吴哲：“你们在做什么，他们已经从另一条小路下山。再不追就来不及了，我已经申请开火命令，随时可以向你们提供火力支援。” “艹！” 陆南站起身看向山顶的别墅：“马云飞这个王八蛋玩我们，我们神兵天降，他现在肯定吓的要死，装镇定让我们投鼠忌器。王八蛋，真是个王八蛋！” “无人机组持续跟进，提供空中情报支持。”耿继辉说。 “收到，明确。” 拉起枪栓，耿继辉喊道：“开始行动，目标无需警告即可立即击毙，这次不能让他再逃掉，唯一让他走的路是黄泉路！” “行动！” “是！”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开始行动，根据无人侦察机传回的情报显示，马云飞带人疯狂逃窜，沿着别墅后山的小路逃命。直升机在天空中盘旋，拉起高度在一个轻武器射击不到的距离。 陆南依旧是冲锋在第一位，果断放弃从别墅进入追击，马云飞绝对在别墅布置有人员进行阻击，陆南不想在消灭这些残兵游勇上耗费精力。后续增援已经即将抵达，马云飞是逃不掉的。 在树林中穿梭，陆南大口呼吸着空气，汗水从眉头滑落至脖颈处。 穿过一片茂密的观赏性极强的毛竹林，陆南远远看见山对面被十几个黑衣人簇拥着逃跑的马云飞，他们正在打开一扇隐藏在灌木丛中的水泥板，准备借由地道进行逃窜。 “呼叫孤狼B，敌方即将潜入地道逃窜，红隼申请对敌聚集点进行开火！” “收到，火箭弹射击！” 天空中响起‘咻’的一声，火箭弹拉着长长的白色尾烟落入目标人群，爆炸声剧烈响起。随后烟雾和爆炸激起的泥土飞洒，落幕后只见满地疮痍。 几人持枪小步快走，手指不停扣动扳机射击人形物体。确定没有移动能力后进行补射，直到没有一个活人存在。 爆炸中心已经没有一个喘气的人，坑道口的水泥地板被拉开，里面的地面上有血迹拖拽的痕迹。 “投掷武器准备。”耿继辉举着枪对准坑道口。 陆南从战术背心取出一枚震撼弹，走到水泥坑道后丢进去。等待数秒，沉闷的爆炸回响在水泥坑口，卓涣紧接着拿起步枪，将枪口对准里面扫射。 ‘哒哒哒~~~’ 又是一阵扫射，水泥坑道内幽静无声。 第209章 最不喜欢的地方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坑道，外面的尸体没有马云飞，在火箭弹发射之前他潜入地道。逃是不可能逃掉的，火箭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足以击碎人体内脏，永远也不要怀疑装药量，即使他逃进坑道内也不会安全。 陆南不断往坑道内丢手雷、震撼弹等各种投掷型武器，子弹不断射进深邃幽暗的洞口。将身上所携带的手雷、震撼弹全部丢进去，一旁的卓涣打完弹夹，退出最佳射击位置，一旁的苏志伟立刻接上。 坑道里面静谧无声，陆南放下突击步枪，拔出手枪上膛，打开随身携带的战术手电。 “我下去。” 苏志伟拦住：“还是我下去查看。” “服从命令。”陆南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拒绝苏志伟的提议。 身为孤狼B的组长，陆南不希望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有队员的伤亡情况出现。一旁的耿继辉点头默许，并肩作战多年，老战友们已经习惯性相信陆南。 跳下坑道，在战术手电的照射下，坑道笔直的向前延伸四五米距离，过道上躺着一具被炸的七七八八的尸体，尸体前方就是一个转角，地面上有爬行过后留下的血迹。显然坑道是经过有经验人士设计建造的，钢筋混泥土的永久性工事坑道。 陆南站在坑道口，用嘴咬住战术手电，伸手从耿继辉手中接过一枚手雷。 拔掉手雷插销，陆南轻轻的丢向坑道拐角处，上面的老炮和卓涣用力将陆南扯上去。片刻后，爆炸过后产生的气浪从坑道口升出，几人继续观察坑道内的情况。 这时，A组支援也抵达。他们正在搜剿马家别墅，剿灭藏匿在里面的残余匪徒。 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枪声，断断续续。 贸然进入坑道太危险，这样虽然看起来很笨，但最有效。看着坑道内依旧鸦雀无声，陆南接过递来的烟雾弹，拔掉插销后丢进去，静静等待烟雾发生。 ‘咳咳~~~’ 忽然，里面传来一声细微的咳嗽声。 耿继辉抬起头看向几人：“谁咳了？” “不是我。”老炮说。 “没有人咳嗽。” “里面有人。” 陆南目光犀利：“继续丢，老炮把爆破炸药拿过来，先弄死他再说，就算洞口炸塌了，大不了用挖掘机再挖开。” “好。” 说罢，老炮就开始组装爆破模块，取出雷管接上炸药。陆南举手示意安静，然后捡起一块石头丢下去。 “哐当~~~” ‘砰砰砰！’ 里面顿时传来几道枪声，子弹的落点根本没有在坑道口，而是落在别的地方。里面的人连维持射击能力都没有，胡乱射击。 陆南也佩服起马云飞这个打不死的小强，丢了那么多手雷、震撼弹下去，他居然还没死，真是老天爷不开眼。 “马三哥，是你吗？”陆南站在坑道口喊道。 “咳咳咳~~~” 里面传来马云飞有气无力的声音：“王八蛋，又是你们。隔着几公里都能闻到你们身上那股子味道，被伱们抓到算倒霉，没想到你们连这里都能想到。” “别介，我们没想抓你，这次是奔着弄死你的想法来的。” “你们不敢杀我！” 陆南抬眼看向耿继辉，继续问道：“为何如此笃定?” “你以后就知道了。” 马云飞躺在坑道拐角处，浑身上下布满血迹，脖子上的鲜血正在源源不断流淌。 “爹！孩儿不孝，没办······” “马三哥，再聊聊天，这么多年没有见小弟我，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马云飞沧然一笑：“当初我就不应该相信你，是你们毁掉我全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别。”陆南蹲在外面说：“我这一帮子兄弟们个个都不信鬼神之事，你还是诅咒我们战场上被人打死的强，这次就只是单纯的回来祭祖？” “我~~~我杀~~~砰！” 枪声传来，里面的马云飞已经无力说话。 接过爆破炸药包，陆南二话不说丢进坑道内。周围几人迅速四散趴在地上，数秒后，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坑道周围的泥土都被震起，树枝摇摇晃晃洒落树叶。 片刻后，陆南爬起身缓缓走向坑道口。跳下去，打开战术手电观察，举起手枪缓缓向前移动，跨过那具已经成为碎块的尸体，污秽物布满整个坑道。 忍着恶心，陆南走到拐角处，举起手枪对准东倒西歪的尸体补射。 补射完成后，陆南伸手翻过破破烂烂的尸体，赫然是马云飞的脸。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彻底闭上双眼，就连后脑勺都被炸飞一半，身上的零碎少了几件。 拖拽尸体，陆南爬出坑道。 当耿继辉和老炮看见马云飞残破不堪的尸体后，一直警惕的心放松下来，终于让这个疯子下地狱去了。 耿继辉使用通讯器向上级汇报：“孤狼B报告，马云飞已经被击毙，行动结束。” “收到，将现场移交给警方部门负责，孤狼突击队立刻撤离。” “是！” 行动结束，陆南等人返回远山镇。镇子外已经停满军车和警车，附近的居民对于这些装载车辆并不陌生，他们曾经接受为期半年的军事管理。 陆南站在曾经喝喜酒的两层小楼房前，靠在汽车引擎盖上，看着这栋已经数年没有人居住的房屋。房屋外面贴着的瓷砖已经脱落，大门口突兀的长出几株顽强的速生植物，屋前的空地上长满野草植物。 身上没有任何武器，陆南靠在汽车旁发呆，其他队员离的很远，老炮正在告诫其他人不要打扰陆南。本就单薄一个人的陆南，显得更为孤寂。 苗连下车，他身上穿着全套警用战斗装备。此刻战斗早已经结束，他只不过是想回到曾经的军旅生涯，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他依旧不放过。 “连长！”老炮看见曾经的老连长立正敬礼。 苗连点点头：“嗯，晚上请你喝酒，你们都来啊！” “是！”面对连长的要求，老炮提不出任何反驳理由。 “他怎么了？” 没有指名道姓，可众人都知道这是在说陆南。 老炮半知半解的说：“大概是追忆曾经，这里是郊狼最不喜欢的地方，可他已经来了三次。” 第210章 道歉 陆南依旧靠在汽车旁驻足观看，想将眼中的一切都收入囊中，打包带走，然后彻底与这片土地划清界限。 脑海中不断涌现出曾经的记忆，在满地燃烧完鞭炮红色纸屑，在空气中难闻的粗劣黑火药空气中，在混混们喝酒聊天声中。一位刚刚喜为人妻的年轻女子，双目失神倚坐在门槛旁，细藕般的手臂上那个细小的针孔眼，是陆南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用力摇头，将脑海中的画面甩出去，陆南深吸一口气，还好空气中没有难闻的粗劣黑火药味道。 再吸一口气，那是汽车尾气的味道。 再吸一口，那是身上沾惹上的鲜血味道，如同铁锈般的味道。 全副警用作战装备的苗连走来，脖子上挂着一把79冲锋枪，走到陆南身旁，也靠在汽车引擎盖上观看荒芜的房屋。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苗连点燃后吸了一口，递给陆南。 没有嫌弃被咬过的滤嘴，陆南接过抽起来，在附近有居民小心翼翼藏在自家窗户后观察的现场，陆南不顾纪律和影响抽起烟。 “任务结束，谢谢你，小子。” 陆南低头一笑：“苗连长，见外了。” “有人想见你。”苗连说。 “不见，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去见曾经的故人，这句话是陈排长说的，现在我转告给你。我是军人，没有能保护好他们已经很失职了，赞誉也没有勇气去迎接。” 苗连伸手拍了下陆南的肩膀：“好小子，看来当初我错过很多好苗子。” “哈哈哈~~~” 陆南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啼笑皆非道：“苗连长，伱知道我连长是怎么说你的吗？” “哦，说什么？” “他说夜老虎连看不起其他连队，您也一样，看不起其他连队的士兵，从来都是。” “放屁！” 这下苗连暴跳如雷，恨不得现在就回老部队找人，然后狠狠的揍上那么一拳，接着举杯一醉方休。 留下对着自己背影大骂的苗连，再度引起苗连的愤怒，陆南打算逃离这个地方。上一次陆南惹的苗连哭鼻子，一个人蹲在山林子哭，这次惹的苗连气冲冲。 坐上汽车，关上车门，陆南下意识系上安全带。 驾驶座上的耿继辉发动汽车，汽车穿过远山镇的街道，来到离开镇子的石桥上。 在桥上有那么一位走路一瘸一拐的崴脚少女，她穿着当地少数民族服饰，背着杂木藤蔓编制的背篓，一瘸一拐的走在桥上。 晒的黑黑脸庞，那双眼睛极为明亮闪动。脸上带着失落，缓缓朝着公路上另一个路口走去，她要回家了。 车上的陆南与她擦肩而过，耿继辉后怕的看向那个背影，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他也害怕这里。 “她找你了？”陆南说。 耿继辉双眼看向前方：“找了，有些事情最好别说，会出事的。” “谁让你当初忽悠她，这丫头最认死理。马云飞从麻溪寨后山带出来的危险品，就是她冒着生命危险交给猫头鹰的，鬼知道山路让她摔了多少次，你猜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别说！” 陆南置气般的选择忽略耿继辉：“她想多做些好事，觉得政府就会早点放她父亲回家。你猜会被判什么刑？” “故意杀人。” “所犯罪行加起来，能判多少年？” 耿继辉十分烦闷：“我怎么知道她父亲犯了什么罪？” “那我可以给你说说。” 陆南闭眼开始滔滔不绝：“买卖人口、故意伤人且致人残疾、非法持枪、吸贩、故意杀人、暴力抗法、阻碍执法过程，妈的！这些加一起，你让我怎么跟人解释，说她父亲只是带走接受教育，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家。 你随口编的谎话，人家信了，然后又被告知父亲一辈子都回不去！我是没脸见人，伤心就伤心，以后也见不上，萍水相逢而已，我不是卫生员，怀揣着悲天悯人的心。” 忽然，耿继辉一脚急刹车，还好绑着安全带，陆南没有一头杵在挡风玻璃上。 摇动变速杆，耿继辉开始倒车。 “我回去道歉，不然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我当时居然那么混蛋，骗一个小女孩。” 陆南嗤笑道：“您老才觉得，麻烦停车，我下车。” “不准！” “凭什么？” 耿继辉扭头说：“要死不能死我一个，咱们说好同生共死的，这时候你不能打退堂鼓。” “还有其他任务，不要耽搁时间。” “你怕了？”耿继辉问道。 陆南伸手拍打窗户：“对对对，我怕了，对不起行了吗？” “晚了！” 正如耿继辉说的那样，他要道歉，为之前的随意搪塞敷衍而道歉。他追上去，恰好对方没有走远，而陆南坐在车上，摇起窗户挡住自己，却又忍不住趴在车窗后偷看。 后座上的老炮等人好奇看向窗外，他们并不知道当初的事情，对此感到十分的好奇。 伸手扯了扯陆南的肩章，老炮好心说道：“你不下去，以后可能就难了。” “班长，你后悔欺负以前带过的新兵吗？” “后悔。” 陆南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回夜老虎连看看，给那些士兵道歉，现在多少年过去，想道歉更难了。” 如同刺猬一样，老炮触碰却被扎了一手伤口。现在陆南将自己用尖刺包裹住，自私的躲藏起来，任谁摸一下都会被刺出血。 田埂路旁，耿继辉叉着腰看向汽车，女孩也踮起脚尖看，似乎在等待什么。 自知躲不过去，陆南戴上黑色鸭舌帽，打开车门走出去。 看着已经出落长大的女孩，陆南庆幸她没有重蹈堂姐的覆辙，被混蛋们折磨的不成人样，委屈幸苦，在病痛的折磨下，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离开世界。 陆南面对女孩，并不主动开口，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好久不见。”女孩说。 “嗯。” 女孩又说：“我已经读高中了，苗警官资助我读书。” 陆南点点头：“是吗？好好读书。” “我打算当老师，在这里。” “总算遇到一个不想当兵的。” 女孩尴尬一笑：“我申请过，但是政治审批和身体检查不合格。” “~~~” 第211章 后续作战商议 坐在副驾驶，陆南怅然若失靠在车窗抽烟。汽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烟灰落在迷彩服上，陆南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折磨煎熬的聊天叙旧。 真TM比穿着防护服在丛林里越野追击战斗还辛苦，四天三夜的军事比赛都没这么累，熬夜写报告材料都没这么煎熬，简直是度秒如年。 “我们救人不应该只是救人，还要保护人质的心理。”老炮坐在后座上幽幽的说。 陆南将手伸出窗外，将烟蒂拧灭在车门上：“不知道别乱说，我没救过她，也从来没有保护过她的心理，甚至扯破她伪装的外套。” 微微扭动方向盘，耿继辉说：“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坚强的人，在遭遇这一系列变故后，还能如此明事理，豁达的表示要帮助大山里的孩子走出去。 她脚上有后遗症，连山路都走不稳，却想着学到知识后帮助其他孩子走出去。” 陆南冷冷的说出真相：“被他父亲打的，没钱买粉子抽，于是就打人。” 这让后座其他队员意识到，刚才那位笑的极为灿烂开朗的女孩，曾经受到过怎样的非人折磨。也越加好奇，曾经的B组人员，在这里进行过怎样的战斗。 舟车劳顿后，回到边防驻地内。 此时狗头老高正在思考如何打击背后的黑手，这件任务是绝密，不能让其他单位人员知晓。在苗连和林副团长的眼中，任务已经完成，不仅击毙目标人物，还防止危险品泄露。 在会议室中，推门进去，陆南看见一个闲来无事凑热闹的家伙。 会议桌四周，狗头老高、袁朗两人分别各自坐在一角，吴哲和胡大宝坐在一起。桌上堆满各种文件和资料，甚至搬来一台电脑放在桌上，墙上挂着投影布，桌上的投影仪向帷幕上投射出一张较为模糊的照片。 陆南和耿继辉进门，立正，敬礼。 观察着两人的现状，狗头老高沉默着，而袁朗则露出微笑，一旁的吴哲正在向胡大宝解释什么是无人机作战，配合战术小队进行战斗，其作战方向和战术配置。 袁朗看向狗头老高，毕竟他是最为熟悉两人的主官，后者正在把玩手中的激光笔。 放下激光笔，狗头老高说：“操控攻击型无人机进行攻击，没有造成危险品泄露，你们胆子很大，为什么你敢下达攻击命令，少校？” 在场只有一位少校，那是吴哲。 吴哲扭头回道：“数据模型分析，命中点爆炸合理，造成危险品泄露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七。情况紧急，如果匪徒与猎鹰小队正面遭遇，危险品泄露的概率是百分之百，两相比较，我选择概率最低的一种方案。” 狗头老高看向袁朗：“你们一直这么打仗，全靠电脑分析？” “不全是，信息化和智能化占比不到百分之四十，还有百分之六十需要机械和人力完成。决定战争胜负走向的还是人，信息智能化只不过是加重胜利的概率。” “受教了。”狗头老高饶有兴致的问：“我们能派人过去学习吗？” 袁朗：“我们随时欢迎交流学习，固步自封对部队建设没有任何好处，我们的期望是加强部队作战能力，当然欢迎兄弟单位任何形式的交流学习。” “这次行动使我很受震撼，也明白这两个小子为什么急于改善指挥系统，建设新的作战方向。”狗头老高一指陆南和耿继辉。 “在推成出新上，伱的特战军官是完全按照实战需要构思，很不简单。实战人员知晓最为需要的事情是什么，上级部门才能优化改善。” 狗头老高：“真该改变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跟不上时代，他们才是军队的未来。” 袁朗笑起来：“经费预案充足？” “砸锅卖铁也要建设，不能等。” “对这次联合作战很满意？” 狗头老高长长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全程观摩，很难想象在面对如此战术突击队面前，敌人是有多么不堪一击。无处不在的空天侦查，正确且理智的指挥思维，完美的战术指令，随时可提供的火力支援。” 袁朗补充道：“精锐的特种队员。” 一场不对称战斗，甚至连最低烈度的战斗都算不上，敌人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他们甚至连特战队员都不知在何方，便已经暴露位置信息，然后就是随意的猎杀。 用各种军用制式武器进行杀戮，连反击都做不到。 这次袁朗过来是带着任务的，上级指示要对幕后黑手进行强有力的打击。将危险品存储在我们土地之上，掳走孩童进行洗脑军事训练，肆意破坏这片土地的安宁，摧残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这是不可容忍的，敌人忘记是谁守卫着这片土地，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沉重的代价。各种渠道的特情人员早已经将对方摸透，等待他的即将是怒火，将其彻底摧毁抹灭的怒火。 用激光笔指向投影帷幕上的照片，狗头老高准备对其实施斩首行动，这次斩首行动的目的是消灭丹托，做到不留痕迹。 “明天早上十点钟，丹托要前往一个据点视察，将会乘坐一辆三菱越野车。这是路线规划图，同时收到消息，因为老缅局势复杂，丹托所属势力节节败退，准备使用危险品投放战场。 他们已经准备派遣人员来找马云飞，目的是为了这批危险品。孤狼突击队和猎鹰突击队共同行动，对一切胆敢犯境人员加以打击。” “是！” 陆南举手问道：“报告！斩首行动由谁执行？” 狗头老高一言不发看向袁朗，针对丹托的斩首行动将由他们进行，利用无人机进行斩首。这样效率高，也不会有人员损失。 袁朗小声对身旁的吴哲说了几句，两人窃窃私语片刻。 得知不需要人员越境作战，陆南也不由地感慨万千，这仗打的越来越科幻。 紧锣密鼓谈论关于作战细节，陆南扭头看向窗外，发现已经是深夜。经过一昼夜的作战，疲倦早已经布满身体，得不到一丝喘息，马上就要前往特情人员提供的坐标地址，进行监控防备。 第212章 挨打的姿态 人是不过去的，万一被发现容易产生不必要的纷争，使用无人机直接进行远程突袭斩首，一枚炸弹下去，什么事都结束了。 结束会议，陆南走出会议室，站在走廊上呼吸空气。 夜晚的空气带着寒意，打了个哈欠，陆南揉揉自己脸强行振作起来。只不过是一天一夜没休息而已，还可以坚持，真实战场上敌人可不会让自己有片刻的喘息。 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深夜十点多。 身后有人递来一根香烟，陆南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袁朗。 “首长好。” 双臂搭在栏杆上，袁朗笑了笑：“别首长首长的叫，生分了。怎么样，任务结束后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那里参观学习，互相交流，我也希望能对城市反恐作战有一个提升，这方面你是专家。” 点燃香烟，陆南吐出一口烟雾：“得了吧，我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你们那些高科技装备，我可招呼不过来，一线战斗我或许还能有点用，叫我坐在指挥部里指手画脚，那纯粹害人。” “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不是没有信心，您老指望我一个连初级军事指挥学都马马虎虎走个过场，甚至连多兵种协调都一头雾水的人，难道我天赋异禀，不经过系统性学习就能十天半个月融会贯通？” 袁朗目视远方灯火：“慢慢学，三年五载也可以。” “我不想离开。” “一位富有战斗经验的特战军官，去了那里，有更好的发展方向，你可以充分领教到什么是职业化军队。” 陆南抽了口烟：“我们业务方向性不同。” “我喜欢伱们的氛围。”袁朗喃喃道：“同生共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还有这股子铁打不散的精神，你们都爱自己的部队。” 陆南笑着说：“人人都喜欢前往更好的地方，但我知道一个人，军校毕业后他削尖脑袋也要去条件差的部队。前者是锦上添花，后者是你猜是什么？ 我是他的徒弟，可能一辈子都改不了。” “这或许就是每支部队拥有的独特精神，很好，很好、很好······” 一连说了三个‘很好’，袁朗再一次没有说动陆南。 捻灭烟蒂，袁朗长长吐出一口烟雾：“栋梁有栋梁的命运，像吴哲那样的人就是栋梁该走的命运。可军中有很多无名的基石，多的如同路上的铺路石，栋梁要顶起大楼，基石要稳固住大楼。” “我算不上栋梁，顶天就是一块栋梁下面压着的基石，用不着被人踩，但要被栋梁压一辈子。” “这是我最后一次邀请，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陆南摇头拒绝：“用不着考虑，我相信有比我更好的人，他们才应该承担起栋梁的命运。我已经习惯这里，不适合北方天，我们南方下雨后的空气都带着丝丝甜味。” “造作！” “首长，注意言辞。” 袁朗不气反笑：“记住，我们之间还有一次演习。地点我都已经确定好，在某处训练场的城市反恐训练基地，你们充当武装分子，希望你能挫挫他们的锐气。” “没问题。” 自然而然的结束聊天，陆南要抓紧时间休息。看了一眼手臂，还能休息三个小时，之后就要抵达预定作战地点进行监控守卫，将来犯之敌一一歼灭。 回到临时宿舍，陆南脱下迷彩服躺在床上睡觉。 一只手伸过来，摇晃陆南的脑袋，还未入眠的陆南睁开眼睛。 老炮没有休息，他一直在等陆南回来。 “熊贵川怎么样？” 陆南侧过身闭上眼睛：“正在接受医学观察，应该没有大碍。” “我以前带新兵是为了让他们做的更好，或许有欺负的意味在。”老炮还没有忘记白天陆南将自己伪装成刺猬，扎中自己内心的事情。 “多少年了，他们肯定已经忘记，现在他们或许已经脱下军装做回老百姓。” 翻了个身，老炮轻声说：“我想回夜老虎侦察连探亲，说不定能找到几个认识的人。” “你还有地方回去探亲，可我只在装甲连待了八个月，他们已经忘记我是谁。关系最好的三个人，班长老赵现在每天浑浑噩噩过日子，班副刘昀不肯见任何人，他现在就在这个城市。还有徐平，他现在已经是副连长了，在某个装备老掉牙的部队里追寻自己的理想。” “刘昀，菜鸟集训营的那个，你不说我都忘记他了。” 陆南淡淡一笑：“睡觉，还有任务。” “喜娃是谁？”老炮心血来潮问。 “你的兵。” 老炮躺在床上点点头：“是我的兵，他好像退役了。”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很久了吗？” 陆南不想理发癫不睡觉的老炮，后悔刺破他的内心。 短暂休息几个小时，陆南挨个叫醒睡觉的队员。他们现在马上要动身，特情报告的信息，对方将在黎明前动身，下午时会抵达边境。 想到要面对一群外军，陆南就脑袋痛。上一次面对外军，差的要了自己的命，他们可不是普通武装分子，都是打过仗的士兵。 为了避人耳目，斩首行动列为机密。也为了避人耳目，地面行动有边防单位配合，说是配合，他们才是主力。 作战命令下的很急，时间很宽裕，但林副团长还是在半夜吹响紧急集合的哨声。这几乎就是一场战争，面对的敌人不是走私犯，而是货真价实的外军人员。 他们就是干这个的，边防。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抵御外敌，即使全部战死也不会后退一步，无论敌人是强大还是弱小，他们不会后退哪怕一步。 边防战士们紧急集合离开前往所属区域后，陆南才带领突击队跟上去，以配合作战的名义。 在狗头老高和袁朗的作战预案中，这只是为了掩盖斩首行动，似真似假，真真假假。他们总是喜欢摆出一副挨打的姿态，然后秘不做声做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到最后一看，好像咱们才是赢家。 以弱示弱，以强示强，为了追寻某种名义上的‘平等共存’。 信不信由你，真信了，那就完蛋了。 第213章 守到地老天荒 直升机在夜色中飞行，天空赫然闪过一道闪电，瓢泼大雨开始落下。 豆大的雨滴打在旋转的机翼上，在紧急开辟的林间空地，直升机挺稳。几个军官正在组织战士们进行防御部署，大量人员穿着黑色雨衣急匆匆潜入丛林，携带各种武器装备，就光几挺需要数人负责装卸的重机枪，便让人后背发麻。 如此之大的架势，完全是抱着打一场战争的想法去布置。 暂且不论对方是否敢于在准备充分得当的情况下过来，即使过来也注定无法回去。面对同等体量的对手，这样的装备配置或许称不上先进，但对于对面的敌人，可以称得上降维式打击。 雨滴淅沥沥顺着林间树梢的空隙落下，孤狼突击队的人员作为快速反应小组被置于一个安全，且可以随时抵达各处支援的位置。 林副团长根本没打算让孤狼突击队的人莅临一线，这是他们既定的神圣责任。 警车和医护车的鸣笛声在丛林内回响，如此之大的动机，料谁也不敢轻易过界。 孤狼突击队的人就近在路边的草丛旁蹲下，感受瓢泼大雨的洗礼，天空之上的直升机不断盘旋，巨大的探视灯光打在黑暗的丛林。自洪荒时期就未曾在黑夜见过光明的生物们，一个个蜷缩在遮蔽风雨的树下，满是好奇的观看急匆匆而过的战士。 枪械上的钢铁泛着寒光，实弹早已下发，没有人怀疑这只是一场拟真度极高的演习。 边防战士们从路边走过，目中好奇的观看孤狼突击队手中的各式武器，经过改装佩戴有战术配件，就连钢盔也与众不同，上面可以佩戴各种光学仪器。 “组长，为什么不让我们顶在最前沿？”卓涣不解的问。 陆南手里捻着一朵路边野花：“显得你最能？” “我只是好奇。” 陆南侧身说：“你怎么不好奇伊拉克的危险品到底是生化武器，还是洗衣粉？这样，你一个人抱着炸药去界碑蹲着，见有人过来就点燃雷管，来个轰轰烈烈如何？” 闻言，卓涣便不做声。 这群小崽子经历一场实战，觉得自己又行了，砸吧嘴又开始请战。刚刚经历一昼夜的空中突击作战，在身体达到临界值，并且长期亢奋中，孤狼突击队本就不适合继续作战。 蹲在这里守着，以作不备之需，这才是最为合理的方案。 这次行动只是为了阻止丹托派人过来获取藏匿着的危险品，而危险品早已经被处理，对方见到如此架势，吓都能吓跑，干嘛偷偷摸摸和他们作战，纯属脑子有病。 对面全军覆没，而己方损失一名人员都是无法挽回的灾难，何必拿着自己人宝贵的生命去碰瓷对面野草般的猴子，这买卖划不来。 西南丛林的雨下的急，走的也急。 昼夜过去，天边升起鱼肚白。 对面依旧安静死寂，天空中的直升机依旧不断交替进行巡逻侦察，没有人敢触碰虎须。他们也知道不应该面对如此庞然大物，这会使自己彻底毁灭。 陆南爬上一颗数十米高的大树，双腿盘踞在枝干上，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对面山林的情况。在头顶上方数米高的位置，李艾抱着狙击枪正在观察，身上的枯草伪装服良好的将其伪装成丛林树梢的一份子。 根据特情人员的信息，对方大概将在这个时间段过来，昨晚的暴雨延缓他们的移动速度，陆南推测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对方就会抵达界碑位置。 通讯电台传来前线指挥部的通告，对方在距离交接线千米的位置徘徊，他们不敢过来。 耳边响起清晨的鸟语虫鸣，猕猴啼叫回荡在山林中。山峦升起雾气，如同民间传说中的女神，轻薄的面纱遮住倾国倾城的容貌，山风一吹，若隐若现。 陆南揉搓自己有些僵硬的脸庞，拿起水壶喝了一口，身旁不远的半空中，一道腥臭的微黄水流直下。抬起头看了一眼，李艾正在回收武器。 “组长，忍不住了。” 继续喝了口水，陆南不咸不淡的说：“有点上火，注意一下。” 李艾盘踞在树干上：“组长，他们会来吗？” “伱很期待对方会过来吗？” “不期望。” 陆南点点头：“这不是更好，就这样守下去。作为军人，永远不要期待战争，最优解的答案是无事发生，和平稳定才是祖国和人民最需要的。 我们的责任是将威胁和敌人挡在外面，而不是渴望战争。忘战必危，好战必亡，时刻保持警惕。” “是。”李艾继续用狙击枪上的瞄准镜观察。 就这样，即使守到地老天荒也可以，这样最好。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也没有硝烟，有的只是丛林中该有的一切。 迎着喷薄而出的朝阳，目送落幕的红日。昼夜更替，没有任何人胆敢越过那座低矮的界碑，即使那块布满沧桑，被时光斑驳的石碑很是低矮，也没有人胆敢跨过。 边防单位的兄弟组织巡逻人员，重新对所辖区域内所有的石碑进行描红上色，擦拭上面的灰尘，那块石碑还是那么耀眼。 孤狼突击队返回，当抵达驻地后，陆南得到绝密消息。 罪魁祸首，也是马家集团背后的黑手，丹托将军所乘坐的汽车被无人攻击机所摧毁。经过特情人员传递而来的情报，丹托将军第一时间已经死亡，斩首任务完成，残余人员只能看着天空中翱翔的‘红隼’离开。 如果脑子好使的话，他们足以猜到是谁。 大国稍微扭动手指，就是他们无法承受的代价。 任务结束，无人机战术小组进行第一时间的隐蔽，被紧急转移至北方。聚拢在一起的特战部队散开，眨眼间这个城市就没有他们的存在。 为战而来，战斗结束便全然没有踪影，只留下丛林中的生灵依稀见过他们的身影。 陆南换上军服，去了趟军区医院，将躺在观察室的熊贵川领回来。这小子命大，没有遭受生化感染，这次行动孤狼突击队无一人伤亡。 这是陆南第一次带队进行如此激烈的行动，没有一人伤亡，陆南已经很满意这样的结局。 第214章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即将离开这座边陲小县城，回到狼牙大队的驻地。 离开时，苗连和陈排相送，但也仅限于在营盘驻地说了句再见，而后敬礼。特种部队的行踪是保密的，他们不能探知撤离路线，也不能询问何时离开，这是规定。 直升机降落在停机坪上，将各种武器装备捆绑固定好。 舷窗外的风景一变再变，经过补充燃油，孤狼突击队抵达狼牙大队的机场。回到老窝，经过长时间的连续行动后，众人也散漫松懈下来，没有什么队列可言。 陆南负责检点武器装备，而后统一送往军械库进行上缴管理，安排人员进行站岗值班。 回到狼牙大队也谈不上休息，陆南还要写任务报告，从消耗的子弹出处，还有使用的投掷型武器，手雷、震撼弹之类的武器，都要注明使用数量，确保没有丢失遗忘。 如果不写明或者忘却使用数量，狗头老高能逼着陆南前往战斗现场进行勘察比对，逐一确定使用弹药、武器数量。别怀疑，狗头老高真的做的出来。 遗失弹药武器可不是开玩笑的。 又是一个通宵达旦，陆南伏在桌案上写任务报告，哈欠打的合不拢嘴，桌上的烟灰缸被插成刺猬。 翌日。 打着哈欠的陆南挎着文件袋，将任务报告交给耿继辉，由他审批过后盖上戳子签名，最后交由狗头老高负责验收，转入机要室存放。 看着熊猫眼的陆南，耿继辉轻声劝了句：“别太拼，这些报告可以晚点上缴。” 陆南揉了揉脸：“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写军事文章上报纸我可做不来。” “回来就没休息过？” “上午还有作战课题模拟训练，就不聊了。” 耿继辉起身拦住陆南：“你想死啊！几天几夜不睡觉，你这么拼是为了什么，想把自己活活累死？” “放心，这点劳动量我还是可以坚持的，等下午完成训练，我马上休息。” “别下午了，现在你就休息，在我这里！” 毋庸置疑的语气，强硬的将陆南推搡到床榻上。耿继辉拿上文件报告，将房门反锁，打算让陆南休息睡觉。 身子挨到床铺，陆南迷迷糊糊的入眠。 的确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过，几乎是闭上眼睛，陆南就陷入睡眠。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起床哨声响起，陆南忙不迭的起身，发现耿继辉打了个地铺，他正在收拾。 去水房洗漱，早操、早饭、完成上午的训练要求，休息，午饭，下午训练，休息，晚餐。日子一成不变，看不到明天是什么，不知道未来该如何。 用过早饭，陆南背着手走去026后勤仓库。 门口老炮焦急的等待着，一见面就走上来：“烧烤，烧烤！” “啥烧烤，谁批准咱们搞烧烤了？”陆南一头雾水。 跺跺脚，老炮急切的说：“你不是答应他们回来搞烧烤，还从干部工资里扣，这群小王八蛋这两天眼巴巴瞅着，倒是你一天一夜没见人，他们还以为你荷包承受力有限，跑路回老家了。” “切！” 陆南鄙夷道：“啥子，老子答应的事情会落空？” “那啥时候搞？” “现在！” 仓库岗亭外，耿继辉开车回来，而车上堆满烧烤所需用料。他正在招呼人卸下东西，作为孤狼突击队的队长，026后勤仓库的保管室主任，由着他来呗，不然还能咋样？ 孤狼突击队的队员紧锣密鼓的投入到烧烤大业中，烧炭的烧炭，串竹签的串竹签，腌制烤料的，一群人忙的手脚不停。 谷狼那个王八蛋串肉串的时候不忘介绍陆南的光辉事迹。 “哎！你们才郊狼偷了谁家的菜，他偷了咱们老大队长家的菜园子，还被人当场逮住，那叫一个丢脸。当时高副大队回家探亲，转头一回来，那叫一顿收拾，罚你们组长郊狼站岗执勤一年，哈哈哈哈~~~” “真的？”苏志伟半信半疑。 土狼蹲在地上正在剥大蒜：“当然是真的，还有吹牛的那位同志，他也是其中之一。” 被土狼背刺，谷狼的面子挂不住，只好扯起别的话题来。 拿着菜刀切羊肉的陆南眼神一瞥，看向笑的合不拢嘴的苏志伟，后者收敛起笑容，自顾自串肉串。 忽然，肩膀上的对讲机响起。 “这里是通勤传达室，呼叫026后勤仓库，收到请回答。” 陆南双手在围裙上随意擦拭，摁下对讲机询问：“我是郊狼，收到。” “门口有人找你们。” “我们？”陆南一头雾水。 传达室：“就是你们，他们人被我扣下了，过来领人。” “谁啊？” “你们过来就知道了。” 懵住的陆南半信半疑，和耿继辉两人开车前往大队传达室。到底谁被扣下了，还要自己过去领人，陆南想了想，好像大家伙儿都在忙着烤肉，没人犯事。 抵达大队传达室后，陆南和耿继辉两个人捂着脸，纷纷说不认识。 “谁啊！” 陆南将手搭在耿继辉的肩膀上，扭头就要走：“不认识，拉去警通连羁押室关两天，老子没空招呼。” 耿继辉点点头：“故意闯入军事设施，企图获取我军机密，可以处以无期或死刑。” “哎哎哎！不仗义，我们可是专程回来探亲的。”伞兵肩膀上挂着学员军衔，随即就要站起身，却被警通连的士兵摁下去。 卫生员咧着嘴：“这家伙放着大门不走，偏偏要考验考验兄弟们的防守警戒，结果被人当场摁下。” 强子蹲在地上，喃喃说：“全部都是鸵鸟的蛊惑，想我多年美誉，一朝毁于一旦。” “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哈哈哈！” 陆南笑的眼泪都快出来，这下狼牙大队又多了个蠢事，三个前精锐特种队员，放着大门不走翻围墙，直接被当间谍摁住。如果不是警通连的人认识他们，估计这会儿大队常委们正在开会，商讨是否检查周边环境安全。 拿过传达室的登记名单，陆南在上面签下026仓库的单位大名，又写上自己的大名。传达室的上尉才放三人离开，最后忍不住踢了三人一脚。 “现世！”上尉气的不行。 伞兵一边走一边道歉：“对不住啊！连长，对不住，您老见谅，好久不见啊！” “滚！” “是是是！” 当走出传达室后，大队入口风风火火停下一辆越野吉普车，从驾驶座上探出一个头，头的主人挥手大喊，正在朝几人叫喊。 陆南不觉皱眉：“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个都跑来，打探到什么风声，知道我们今天搞烧烤？” “烧烤？” 伞兵顿时眼前一亮：“走走！我连早饭都没吃，正好吃烧烤。” 第215章 间谍 这是预谋已久的突然袭击，四位曾经的孤狼突击队前队员回到挥洒汗水、奉献青春的营盘。对于他们的到来，孤狼突击队的老队员们热烈欢迎，而补充进来的队员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看着平时不苟言笑的老队员们，一个个揽着陌生人的肩膀，喝酒聊天。 熊贵川四人自觉的负责起烧烤，将烤好的食物送上餐桌，然后眼睁睁看着那四个陌生人毫不客气的咀嚼下咽。 “我说阿南，你小子带的这几个兵行不行啊？”伞兵无的放矢。 扯了下衣领，陆南手指李艾：“这可是你的前辈，战略狙击手邓振华，孤狼B组的狙击手，直接叫鸵鸟。你别怕他，这小子满嘴胡咧咧，就这样。” 李艾愣愣的点头：“鸵鸟班长好。” 闻言，伞兵放下酒瓶子。 “鸵鸟是你能叫的吗？” 李艾顿时慌乱，只得立正敬礼道歉，周围的人笑的合不拢嘴。 026后勤仓库很久都没有如此欢乐，大家开始聊起分别后各自的生活，都算是可以。 酒意未浓，外面的空地驶来一辆吉普车，看车牌就知道是谁过来。作为一手调教出的特战队员，狗头老高一直很满意这批队员，也极力将他们推向更广阔的天空。 背着手，狗头老高带着随身文书员走来。 大马金刀坐在小马扎上，拿起一串烤的半生不熟的羊肉串看了眼，嫌弃的丢在炭火上继续烤。 给自己倒上一杯啤酒，狗头老高举起塑料杯，小庄四人不敢多怠慢，拿起酒瓶举起。 “你们能回来看看，我很欣慰。这里永远欢迎你们，不要忘记你们在狼牙也有一个家，这里的兄弟们都记着你们，好好在学院学习，争取屡立新功。” “是！” 四人一饮而尽。 简短说了几句话，狗头老高对于他们回来探亲很高兴，特别是小庄，曾经小庄承诺大学毕业后将会继续服役。大学导演系学期为五年制，小庄已经修完学分。 交谈中得知，他这次来是想拍摄一部关于特种部队的短片用以毕设，甚至不惜向家中父亲低头借款用以拍摄之用，狗头老高让他先写申请，这件事还得军区某个衙门点头同意，也是一次宣传新时代军人的机会。 而鸵鸟、卫生员、强子三人，他们今年要离开特种作战学院下部队实习，实习期结束就授衔中尉。趁着放假有时间，来狼牙大队探亲。 会餐结束，打扫战场。 众人返回026仓库里吹冷气，说着说着就聊到小庄要拍摄的短片。 关于军队机密，上级部门一直都严厉管控，拍一拍其他部队还可以，但是牵扯到特种部队，很少能进行拍摄。这么多年，也没见军宣部门来这里拍摄，原因都是不允许泄密。 陆南给小庄出了一个主意：“你要不拍菜鸟训练营，这个说不定有戏，你要是真拍我们，短片上午拍，下午狗头老高就进羁押室。” “算了，不提这个。” 只是抱着尝试的态度，小庄也深知牵扯到特种部队，绝不能泄密。在座的诸位，全部都是一群老杀才，指不定外面多少人都想着一睹其人，光是在国际军事比赛上露脸的几人，说不定已经上了各国的情报系统。 拍了一把陆南的大腿，小庄笑着问：“咋样，工作还顺手吗？” “嗨！那群老鼠，一见我都腿哆嗦，哥们儿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出手就有，万无一失。” “行。” 倒是伞兵和卫生员两人，他们两个铁打不烂的搭档。进了特种作战学院进修过后，虽然时不时做出一些脑子抽抽的决定，但还是写了一些较为突出的特战论文。 陆南好几次在军区区域网看到两人的文章，似乎表现不错。看见战友们都有较好的发展空间，陆南坐在沙发上倾听他们的谈论，也感慨他们离开狼牙后的成长。 临近下午，四人乘车离开。 下午还有训练任务，总不能将他们晾在一旁，他们也知道规定，适时的离开。 走的时候狗头老高找小庄聊天，说是他在之前的服役期算军龄，回来之后可以走特招的路子，直接进狼牙大队。这简直是开绿灯，给开到姥爷家里去了。 陆南也想把伞兵他们几个召回来，可是狼牙的狼窝太小。特别是特战军官，而孤狼突击队编制又小，根本塞不下三个军校学员，等实习期一过。 乖乖！三个中尉，难道让他们当特战队员，或者去其他特战中队，要不进机关。 狼牙大队不是袁朗他们那里，不走职业化这条路，一个萝卜一个坑，顶天还能塞下一个。孤狼突击队AB两组，用不了那么多初级指挥，顶天一个队长一个副队，外加一个特勤组长。 队长的坑有人，副队的坑陆南这颗萝卜随时填进去，还有负责带队外勤执行任务的外勤组长，没了。 等着扩编，从大队扩编往上，那要等多少年？ 这些不是陆南一个少尉有话语权的。 短暂的相聚结束，继续每天无聊且枯燥的各种突发预案训练，模拟实战进行训练。 烈日下。 背着几十斤的负重在作训场上挥汗如雨，陆南一边跑还要回头看身后的队员，招呼他们继续加油跑。 “加油！不要掉队，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一！” 霎时，挂在肩膀上的对讲机传来命令。 对讲机内传来狗头老高的声音：“郊狼，森林狼，立刻来羁押室。” “是！” 放下背后的行军背囊，将身手的武器装备交由老炮，陆南戴好黑色贝雷帽，跑步前往大队羁押室。 一路小跑到羁押室，陆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自己前往羁押室。 在警通连战士的警戒下，陆南一头雾水的走进位于警通连营房旁的低矮砖瓦房。警戒站岗的士兵见是陆南，便放行让他进去。 走进羁押室，狗头老高和参谋长都在，羁押室中站着几个持枪的士兵，所处的位置可以在对方进行反抗时，立即对其进行击毙。 “报告！”陆南走进去后立正敬礼。 在羁押室的桌子上，上面摆放着有一部相机，还有诸多镜头。技术人员正在对相机录取指纹，对相机内的内存卡进行调取备份。 这是，耿继辉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立正敬礼。 “报告，怎么了？” 狗头老高阴沉着脸：“间谍。” 请假_220 本章由于字数太少，暂不显示。如果你觉得本章比较重要，可以选择左下方报错章节，系统将在十秒内自动处理。或者跳过本章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第216章 模拟演习作战 仅仅凭借几张照片，陆南就判断另一个同伙是经过军事训练，或者是熟悉军事的人。这让有关单位的人更为谨慎，这件案子很大。 抓捕行动由他们负责，部队只能配合他们进行行动，打打下手。短暂会议结束，将情况介绍至当地负责单位人员，上线将由其他单位负责。 现在务必是抓捕嫌疑人的同伙。 坐上金杯车，由当地警方对其实施抓捕行动。 陆南开车跟在警方车辆后面，现场早已经有人布控，等待增援抵达便可以实施抓捕。 开车在城中村的巷子口停下，警方的人下车。见他们开始行动后，因为没有接到行动命令，陆南带着人在车上等候，静静等待对讲机传达信息。 将车窗手动摇晃下来，陆南接过老炮递来的香烟，自顾自抽起来。 “陆儿，这次影响挺大的。”老炮点燃香烟后说。 吸了一口烟，陆南看着巷子外写的宣传标语。 “是挺大的，对方是个老手。” 老炮问道：“你说是老手，估计点子有点扎手，说不准还有武器。” “谁知道呢。”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抽完烟，陆南丢下烟蒂。 忽然，巷子内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像狂风一样从巷子口飙车。陆南差点愣住，急忙放下手刹，一脚踩在油门上，将巷子口堵住。 对方一个急刹车，扭动扶手转弯，后轮差点飞出去。 坐在车上的队员推开车门，二话不说冲上去，陆南也解开安全带，随手关上车门冲上去。对方见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直接弃车翻越围墙。 陆南跑进巷子里，巷子内有几个行动人员冲出来。 “追！”陆南说。 顿时，突击队的队员们手脚麻利，踩着围墙就翻上去。在作训场上，翻越障碍围可比这个高多了，没几下众人就翻过去。 往下纵身一跃，陆南抬头看见对方正准备翻下一个围墙。院子内，屋主端着饭碗站在门口瞪目结舌，一下没有缓过劲来。 陆南随手捡起院子里的小花盆，朝着对方后背丢去。 ‘哐当’一身，花盆砸在对方的后背，也掉落在地摔碎。老炮带人二话不说将其摁在地上，对方挣扎着还想反抗，却被老炮抓住头发狠狠在水泥地面上杵了几下，这下彻底安静下来。 对方服帖后，熊贵川双手在他身上摸索，检查是否有危险物品，在他裤子口袋里找到一把弹簧刀，还有几张银行卡。 片刻后，院子大门被推开，警方带人冲进来。抓住人后，将人移交给警方，这次行动算是完成。 陆南砸了屋主人一个花盆，只好掏钱赔偿。 行动完成后，返回市局向参谋长汇报。 突击审讯，对方早就料到会有这事，撂的也快，准备争取个宽大处理。具体情况陆南也不知道，这事保密程度高，参与不进去。（写不了，被毙了。） 这次行动比较轻松，轻轻松松完成，陆南开着车带人返回狼牙大队。 回去后，大队紧急批准一笔经费，用以布设监控设施，特别是一些设施周围，都有监控布置。巡逻人员也有加强，特别是岗哨问题，都有加强。 ······ 秋去冬来，春芽吐珠。 陆南正忙着制定明年的作训计划，肩膀上也添上一颗豆子，成了中尉，并且是孤狼突击队的副队长。主要负责突击队的日常作训，还有外勤任务。 突击队的队长，小耿同志被派往培训基地进行中低级军官培训，为他晋升校级军官打基础做准备。他晋升跟坐火箭一样，简直是飞起来。 听狗头老高嘴里时不时蹦出什么理想、什么未来，陆南估计大队要扩编成旅，不再是军区所属单位，而是集团军所属单位。 坐在办公室，陆南翻阅去年的作训计划表，桌上的电话响起。 接过电话，陆南放下圆珠笔：“喂，我是陆南。” “是我。” “高副大队。” 电话另一头的狗头老高不耐烦的说：“军区作训部下了命令，说是让你带人去北方军区进行模拟作战，演习命令现在到我这里。是关于城市巷战反恐的演习作战，你们扮演蓝军。” “他还没忘这事？”陆南也服气。 去年的债，今年要还咯。没想到大首长还记得，陆南以为都那么久，他老人家平时日理万机，早就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没想到这都一年了，还记着。 陆南一脸为难的说：“副大队长，明天小庄就回来了，这小子大学毕业，去年他没拍成特战短片就一肚子牢骚。还有我的探亲假，军务科连假条都给我批了，这次回去我得见准岳父。 我对象那家伙，您又不是不知道，真给她放鸽子，回头能把我揍一顿。” 电话另一头，狗头老高不耐烦的说：“伱也别给我发牢骚，假期延后。至于西伯利亚狼，你们那里不是正在举行菜鸟集训，先让灰狼将他丢菜鸟训练营回炉重造几个月，要是没通过，他也别想着回来了。” “行，我没意见。” “别跟我放屁，老子比你事情更多！” “是！” 电话挂断，陆南摇头苦笑一声。 刚刚挂断电话，紧接着电话声又一次响起。 陆南无奈接起电话：“喂，我是陆南。” “郊狼。” 听声音，陆南就知道是谁。演习模拟作战命令刚刚下来，咱们的首长大人就急不可耐的催人，非得一天天把下面的队员往死里练。 啊？自己也是这样练，陆南觉得那没事了。 电话另一头的袁朗看样子心情极好：“你的好兄弟，黑虎大队的林厉，他刚刚被我收拾一顿。在高原上，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还是把他收拾了，洗好脖子等我。” 陆南好奇的问：“打完我们，下一步你是不是要去猎鹰大队胡大宝那里找打。我们一队的兄弟你都要练一练，秃鹫突击队在高原戈壁；孤狼突击队在城市巷战；猎鹰在原始丛林。 这样，我给你定一个目标，打完猎鹰，你就顺道去南国利剑，然后海军陆战队，争取把各个特战部队都打一次，首长您是不是这个想法？” “我没那么狂妄，友好交流学习嘛！” 陆南忍俊不禁笑道：“是！我服从命令，马上给兄弟单位来一个狼牙式的惊喜。”